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穿越之月上心头 作者:狐狸小 文案 原是富家千金,穿越后已为人妻,她以失忆作为借口蒙混过关。 他对她一往情深百般宠爱,不曾想她已不是她。 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还能否相对如一?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月 ┃ 配角:夜箜铭 ┃ 其它:白若舞 ================== ☆、迷雾篇棺内惊魂   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步履惊人的上班族,配合着初春早晨温暖的阳光,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可对于某人来说,这一天并不怎么样。   某公司走廊里只听到没完没了的碎碎念,而至于那碎碎念的主人则完全被怀里高高的文件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能从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可以辨别出是一位女孩。   “就知道欺负我,等哪天我说出真正的身份,吓死你们!”楚月怀抱着一大摞文件艰难的走向会议室,作为公司里唯一一个可以任人使唤的小职工,她完美的诠释了“便利贴”这一职称。   其实她的真正身份是这家上市公司总裁的女儿,在国外念完博士学位后,她遵从父命返回国内,没有依照父亲的意思直接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坐上那个位子的,她要凭自己的实力,所以很坚决的要在自家公司从小职员做起。   但是却因为长相被公司里的老职员,哦不,是女职员欺负。   楚月,一米七二的身高,一头青丝仿佛墨染一般,长着一张闭月羞花倾城倾国的容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颜。特别是那双水灵灵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清澈干净的眼眸瞬间便可夺去所有人的视线,让人看一眼就会记忆深刻。更重要的是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一个神通的小职工怎么能不让那些女员工疯狂的嫉妒。   当她登着高跟鞋一瘸三拐的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真想一脚踹开门算了,因为她实在腾不出手去开门,但是老爸说过,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于是决定还是淑女一点好了,不然又会被公司里的长舌妇抓住把柄笑话好一阵子。当她耐着性子用肩膀轻轻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光景让她顿时惊呆了,不是说急着开早会吗?人呢?人呢?呢?   ?   这时,总裁助理踩着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小蛮腰悠哉悠哉的缓步而来,看了看楚月满怀的文件,慢条斯理的说:“总裁有事,会议临时取消了。”   楚月不解,我爸有事?没听他说呀,可是…………“取消了?”   我操!此时的楚月觉得不骂出这两个字都对不起她昨晚熬夜整理文件熬出来的黑眼圈,早上可是铺了几层粉才遮住的,可是这么多年的修养还是让她忍住了没有脱口大骂。整人是吧,不带这样整的吧,她通宵达旦的结果,他们说取消就取消了?此时,她真想跑去总裁办公室把老爸训斥一顿,不过她不敢,只好回去跟妈妈告状了,反正妈妈不怕老爸。   所以,现在只好一个人跑到顶楼吹吹风了,只希望春风能吹去她一肚子的怒火。   因为是初春的早晨,顶楼又是四面透风,楚月的职业装又没有很厚,所以刚刚打开阳台的门她就感觉到一股冷风钻进了身体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却郁闷的补一句,怎么哪都跟我作对,老天就那么容不下长得好看的女孩吗?太不公平了!   手扶着栏杆,她想到的只有“高处不胜寒”这一句。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高处的空气,可当她重复了几次闭眼睁眼的动作时,眼前的画面使她险些晕过去。   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女子的头像,确切的说是梳着古代发型的自己的头像,因为那张脸和她的脸一模一样,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因为她经常被恶作剧。但是没等楚月有所反应的时候,悬浮着的头像居然开口说话了,她吓得半死,想跑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来吧……来吧……我死你生……我死你生…………”   那个“她”露出淡淡的微笑,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楚月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告诉自己要清醒,这不是真的,不是!她开始后悔了,不,是早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来顶楼,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好好呆着。   “我死你生……我死你生……”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伸向她,她惊恐的连连后退,想要赶快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是腿像灌了铅一样,重的不像是自己的,怎么也使唤不了。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线直逼她而来,刺得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在这万里无云的阳光下,这道强光如此耀眼,此刻的楚月再也顾不得害怕,只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被吞噬,更准确的说是眼前这道光在吸她。   “救命啊!救命啊!”她慌张的呼救,却仍阻止不了自己的消失,只有半空中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对她微笑,嘴里重复着:“一念系红绳,至此换你生………………”   “不要!!!!!!”随着楚月的一声惊呼,所有的一切消失在刹那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初春的风依旧温和,阳光依旧温暖,顶楼依旧安静,唯有那句话还在空中飘飘散散,犹如一个不忍离去的人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一念系红绳,至此换你生。   楚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黑暗中摸索一番,她惊恐的发现关着她的居然是一口棺材,浓重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嗅觉,使她开始不停的干呕。   心里的恐慌四散开来,她甚至听得到自己因紧张而狂跳不止的心,难不成自己死了?不!一定是爸爸妈妈搞错了,自己还有心跳呢,怎么会死呢?于是,她半蹲着,双手拼命的敲打着棺木,大声且着急的喊着:“爸妈,快点救我,我还活着,快被闷死了,爸!妈!妈!”   此时正值深夜,庄重安静的灵堂里到处点着白色的蜡烛,挂着白色的条幅,火盆里冥纸还在燃烧着,几十个宫女在守灵。突然听到声音的宫女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大惊失色的挤在门口不敢上前,同时也不敢擅自离开。   楚月的嗓子也快喊哑了,可还是没有人来救她,她害怕的想着不会真的把她给埋了吧。不明情况的她更加疯狂的叫着,拼命的拍打着,只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灵堂里的动静惊动了夜里巡逻的侍卫,“怎么回事?”侍卫一脸不悦,"都在门口干什么,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承担的起吗。?〃   宫女们哆哆嗦嗦的指向棺材,颤声道:“娘娘…………娘娘…………”   “大胆!不要命了!”侍卫对着宫女大喝一声,却突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沉沉闷闷的也听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娘娘。“你们在这守着,我去通知皇上。”无论是谁的声音,他们都不敢擅自做主。   侍卫一路狂奔到御书房,喊着:“快通知皇上,德妃娘娘的灵堂里出事了!”   正走出来的连公公急忙上前,斥声道:“深更半夜吵什么,何事如此慌张?”   “连公公,德妃娘娘的棺木里有声音。”   “什么?没听错?”   “千真万确,不敢欺瞒公公!”   连公公望了望紧闭的殿门,转身道:“皇上好不容易才睡下,不要打搅他,你随咱家去看看。”   “是!”侍卫前面带路,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御书房软塌上,睡的极不安稳的人最终还是坐了起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穿在挺拔的男人身上出奇的俊美。他幽幽地起身站到窗前,后背已现出了斑斑汗渍,双手紧紧地握着,骨节早已泛白。只有极力的控制,他才能忍住不过去看看她,只要不过去,他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生他的气了。   俊美如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薄唇紧紧的抿着,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出现。周身被孤独包围着,泛着逼人的冰冷,高大的身躯在暗夜里如此的悲凉无助。   他仍旧记得大婚的那一晚,打开婚房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全身是血的躺在他们的婚床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一刻,他如同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心宛若被人一刀一刀的剜去,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   他梦寐以求的她,就这样在他们大婚当晚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他而去。   连公公快速地奔到棺前,胆大地把耳朵贴近棺木,听到里面呼救的声音时吓得他一把老骨头差点散了架,连着声音也颤抖起来,“快,先打开棺木!去通知皇上!不,先通知皇上!”他也弄不清是应该先通知皇上还是应该先打开棺木,只觉得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后,楚月终于重获光明,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几乎是笑着从棺木里跳出来,嚷嚷着:“你们真糊涂,我就说我还没死吧!”   灵堂里所有的人慌乱的跪倒在地,连公公带头说道:“娘娘恕罪,奴才该死!”   娘娘?奴才?还恕罪?这都什么台词呀!   楚月这才从重生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看向眼前跪着的老头,再360度仔细的看了看精致装饰的灵堂,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古代的装束,她惊悚了!   这是……………怎么回事?   攸地,她想到了顶楼上发生的事,想起了那个只有一个头像的女人,她很无奈很惊讶却也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穿越了!而且穿越成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所以才把这满屋子的人吓得半死。   要不要这么悲惨啊,有谁会像她这么倒霉莫名其妙的穿越到棺材里面,多不吉利呀!而且,她应该怎么穿回去?   “你起来吧,我这是在哪呀?”说话的时候楚月一直盯着供桌上的食物,肚子在向她叫嚣了,好饿啊!   “娘娘,您不记得了?”连公公这才发现这件重要的事。   楚月点头,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脸上少了些许纠结。她虽然是富家千金却没有富家千金娇贵的架子,适应能力极强,用李非凡的话说就是,她是富家仙人掌,随便丢哪都能活,就算是干涸的沙漠,她也能完好无损的笑着飞奔回来。楚月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就像是很小的时候她被老爸狠心的丢到国外去念书,她依然可以坚强的生活着。   可这里,和她呆过的国外大相径庭。 ☆、受伤   “若舞!”焦急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的声音首先传入了楚月的耳朵。   楚月怔怔的看向声音发源处,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真的好帅!虽然她不是爱花痴的人,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养眼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包裹着看起来有一米九的身材,身姿挺拔同事散发出一股高贵之气,五官如刀刻般俊美,脸上有种禁欲似的刻板线条,却可以深深的吸引着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鼻梁高高的耸着,抿紧的唇也是薄薄的,整张脸传递出来的讯息异常迷人,也异常的危险,尤其是那双仿若黑洞般深邃的眼眸,深深的锁住别人的视线,就比如现在。楚月甚至开始不确定,自己的视线是不是应该从他身上移开才算是礼貌。   可下一秒,她就被那个被她在心里赞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帅哥用力地拥进了他结实的怀抱。楚月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若舞,若舞,若舞----------------”   这种感觉很怪异,而且左胸处传来阵阵疼痛,楚月费力地推开他,不解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却看到了他眼中失而复得的欣喜,那么的显而易见。   他是皇上,而刚才那些人喊她娘娘,那他们岂不是----------夫妻?!天哪,要不要穿的那么惨啊!楚月再一次无语问苍天,莫名其妙的怎么就穿成了别人的妻子呀,可怜她一个待字闺阁的黄花大闺女啊,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胸口处隐隐约约的疼,让她忍不住蹙了眉。   “快,传太医!”慕容离暂时收起激动不已的心情,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就往外走,“移驾凤峦宫。”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快放手!”   不管楚月怎么喊怎么叫,抱着她的人就是不肯松手,只是看着她不停闹腾的身体,想到她的伤口,他收起自己的心疼,冷冷说道:“想让伤口再次裂开吗?”   “什么?”楚月伸手去摸左胸处疼痛的地方,感觉里面有点湿湿黏黏的,不会是流血了吧,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现在她可以确定她是灵魂穿过来的,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吗?她可以这么认为吗?不过,既然选择让她穿过来,为什么不把记忆留给她,要是穿帮了会不会被杀头?   一路胡思乱想着,楚月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床上的,只觉得有人扒开了她的衣服,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里衣不放手。   “你干什么?”哪有一上来就扒人家衣服的,面对面前的这个俊美的皇上,楚月是没有了一丝好感。   没有不悦,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的伤口裂开了,需要马上处理。”   “伤口?”楚月奇怪地把里衣拉开一点,果然看到一个狰狞的伤口正在对她龇牙咧嘴的往外流着血,她顿时不敢动了,难怪这么疼呢,而且从伤口来看肯定是刀剑伤。可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怎么会有伤口呢,这个皇上好像挺紧张她的,而且又是在皇宫,谁敢刺杀娘娘呢,难道是自杀?   那个人在顶楼上一直在呼唤她回来,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呢?既然她那么舍不得离开,甚至不惜跨越时空找楚月来替代她,又为什么会自杀呢?或者说,身体的主人根本就是遭人谋害?   烦躁的甩甩头,先不去管这些了,自己的事都管不来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她可不想就这么活在这古代。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毕竟现在她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更别说这个身体还和她自己的身体毫无差别,脸蛋、身高、肥胖,无一例外的一模一样,楚月甚至觉得这就是自己的。   “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看伤?”头顶响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楚月不悦的拧了拧眉,没好气的说:“当然看!不过你先出去,我要女的给我看。”不是楚月封建,而是她受伤的那个地方是在是太不能让男太医给看了。   “麻烦的女人。”估计皇帝气的不轻,一甩袖走了,只留给楚月一个绝美的背影供她又忍不住花痴了一会。   了不起啊,凶什么凶,等我找到办法回去,你就哭去吧,哼!楚月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人是帅到无敌,脾气却阴晴不定,不喜欢。   终于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女太医一个人的时候,楚月才慢慢地脱下了衣服,然后视死如归的往床上一躺,任太医在她的胸上“为所欲为”了。   “娘娘,您可以睁开眼睛了。”女太医的声音很清脆,恭敬的传入了楚月的耳朵。   咦?好了?没有感觉到很疼呢,没想到女太医的技术还真的过得去,楚月满意的点了个赞。不过在睁开眼睛看到被包成粽子的胸部,深深的叹了口气,照这个情况看,以后会不会留疤还不一定呢,可惜了这么美的身体。无辜的看向女太医,她很想问一句,刚才的那个赞能不能收回?不过转念一想,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身体是别人的,她是要走的。   女太医恭敬的说:“娘娘,您的伤口没有大碍,只需静心休养,十天左右便可痊愈。只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微臣已为娘娘开了药,吃几副也会很快痊愈的。”   “我知道了。”楚月根本就不在意,又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却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怀了宝宝的准妈妈动了轻生的念头。   太医走后,吃饱喝足的楚月更是没有了睡意,身边只有一位名叫冬梅的女孩照顾她。和女孩嫌聊了几句,她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典型的古代装潢,外间是一个大客厅,摆了几张名贵的桌椅和看起来很值钱的陶瓷品等等,里间和外间用屏风和珠帘相隔,很好的挡住了床的位置。内室里铺着乳白色的细细的毛绒毯,走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虽然整体看起来装潢简单,却处处透露着奢丽华贵之气,无形中彰显了主人的身份,而这还只是楚月看到的凤峦宫里她所居住的一处宫殿。   楚月透过红色的雕花木窗看到凤峦宫的大院里有一个很大很美的凉亭,凉亭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名贵的鲜花,凉亭的右侧是一个人工制造的假山,假山下涓涓而流的小溪环绕假山四周,而整个院子里的美景只需坐在凉亭里就可以一览无余。就像是处在风景秀丽的地方,有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楚月觉得只是在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院子。   闻着风中淡淡的花香,她情不自禁的吐出一个字:美!   转身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冬梅,问道:“冬梅,现在是什么年代?”   “娘娘,您真的不记得了?”   “呃,太医不是说了吗,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记得哪年哪月?”没办法,她只有装失忆以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经过无数的实验证明,这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好方法。   “是的,皇上还把所有太医都骂了一顿呢,说是若治不好您的失忆,便砍了他们的头。”   霸道!不讲理!这不是等于在逼她非得想起了吗?卑鄙,皇上就了不起啊,鄙视你!   “你们都叫我娘娘,那我的名字叫什么呀?”循序渐进,慢慢打听。   夜渐渐深了,楚月似乎听到了打更的声音。从冬梅的口中她了解到,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白若舞,很美的一个名字,是尚书府的二小姐,而她的姐姐白笛雅也是皇上的妃子--------淑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若舞在她和皇上的大婚当晚死了。楚月还了解到她现在所处的国家是东翎国,而东翎国的国主皇上叫慕容离,也就是楚月在这一时空名正言顺的丈夫。   可是,楚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哪本史书上有记载东翎国。她上学的时候历史成绩很好的,怎么就听说过和这个国家有关的任何信息,难道东翎国是被历史遗漏掉的?还是,它根本就是在另一个时空?   “娘娘,天快亮了,您该歇息了。”   楚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是呀,再不睡天都亮了。于是一骨碌爬到柔软精美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一连串的动作毫无形象可言。冬梅看的一愣一愣的,娘娘那么温柔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现在……..虽然她是娘娘的陪嫁丫头,但也没有权利问太多,于是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了。   屋子里渐渐响起了轻微但却均匀的呼吸声,床上的人睡的香甜,完全没有感觉到床前已然多了一个人。   黑暗中,已经换了一身白袍的慕容离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痴迷的望向床上的人,眼神久久收不回来,她真的又回来了吗?那一天,她终于嫁给了他,可她却用死来证明给他看,他所做的错的有多离谱!可爱她,是他认为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十三岁那一年,在尚书府第一次看见她,她在梨花树下折纸,梨花落在她的发间,她仍专注的摆弄手里的纸片,淡淡的笑着。那一刻,他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赞美之词配得上她。   从此,她就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烙印,他发誓,一定要娶她!   后来,他登基做皇帝,太后为他选了很多的妃子,包括她的姐姐,可他一个都不喜欢。他只想等她十八岁成年后娶她为妃,所以他必须再等两年。   当他终于等到她成年后,她却死活都不肯进宫,不肯嫁给他。他甚至求她、逼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她依旧铁了心不为所动。他隐约知道了一些她的事情,可没有人知道她不愿意嫁他的真正原因,因为是她,她不愿意去调查。   他只有端起皇上的架子,对她说:“你非嫁朕不可!”   “嫁你,你依旧得不到我。”她的眼神坚定地能射出箭来,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大婚当晚,在他以为他已经走向幸福顶端的时候,她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望着床上熟睡的人,他的手轻轻地附在她的心口处,感觉着她的心跳,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真实的她,才能说服自己这不是梦,她真的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倔强的她,不爱自己的她,怎么面对重生的她。只有收起自己重创过心,用冷漠来对待她吗? ☆、差点被掐死   迷迷糊糊中楚月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胸,有人在摸她的胸?顿时睡意全无,她腾地坐了起来,连带着伤口也跟着扯了一下,疼的她忍不住龇牙咧嘴的瞪向始作俑者。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慕容离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坐起来,来不及收回的手依旧按在她的胸口处,于是两人以一种尴尬的姿势面对面相望。   摸上瘾了是吧,还不拿掉你的咸猪手?楚月毫不留情的用力拍掉他的手,并迅速的用被子裹住自己,只把头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死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吃人豆腐,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妃子。   慕容离收起自己的情绪,背过身去,淡淡答道:“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或许只有装作不在意,才能不再伤害到她,伤害自己。   “谢谢你的关心,我活的好着呢,检验完毕你可以走了。”   转过身,他说:“太医说你失忆了,朕看你是连性子也跟着变了,以前你是不会这样跟朕说话的。”   以前那可不是我,楚月在心里答他,顺便送他一个白眼。瞅瞅外面的天,再不睡真的就天亮了,她还要养足精神想办法回去呢。   “告诉朕,你为何要这样做?”慕容离抬步走向房中的圆桌,坐下,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楚月,仿佛她的眼睛里面有他想要的答案一样。   楚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茫然的问:“什么?”   他默默的看着她,她的眼神清澈无比,不参任何杂质,她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吗?他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种结果是好还是坏。   “为了他,你真的连死也不怕,甚至不惜………..不惜牺牲我们的孩子?”说到这,慕容离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双拳紧紧握着,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的控制体内不停叫嚣着的痛觉。她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对他来说又多么的重要,虽然那只是一个酒醉之后的意外。   孩子?对的,太医对她说过孩子保不住了,是白若舞的死亡带走了那个未曾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可是,白若舞不是在大婚当晚死的吗?他们怎么会那么快就有了孩子,难道这古代也流行先上船后补票?既然有了孩子,白若舞为什么还要死呢?如果不爱慕容离,为什么又要和他有了孩子,这不是害人家吗?而且,白若舞把她召唤过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楚月一个头两个大,身体的前主人还真会给她找麻烦,既然决定走了,那就把记忆留下来嘛,也好让她应应急。就这样,楚月更加坚定了离开这里的想法,留在这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砍了。   见她没有说话,慕容离的眼里渐渐蓄满了怒意,没有人可以这样无视他,她是第一个,却让他无可奈何,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大脑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他几步上前,纤白的手攸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没有给楚月任何反击的机会,她同时也被他眼底的盛怒吓住了。   “你当真那么爱他,爱到什么都不顾?为何你早不告诉朕,告诉朕他是谁?”   “你……..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神经………..病!”楚月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如此之大,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她根本连一点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一张秀气美丽的脸庞憋得通红,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楚月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在人前流泪的人,特别是并不熟悉的人,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杀气的男人,想到自己的爸妈,想到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她的泪就那样控制不住的流出。她默默的闭上眼睛,如果命运非要让她代替那个女人来承受这一切,那她认命,是她活该,谁让自己没事非要和那个女人长着一样的面孔。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慕容离找回了一丝理智,他惊慌地收回手,站在床前久久回不过神来。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脸上的泪痕,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   他,差一点让她再一次面临死亡。   不应该是这样,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可以任由自己对她动了杀念!不再看她,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心乱到了极点,只有离开有她的房间,他才能让自己好好的静一静。   楚月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都没有动一下,她能感觉到从屁股到脚已经麻到没有了知觉,可她仍旧不想动一下,固执的抱着膝盖看着床尾。   冬梅和另外三个宫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崭新的衣裳,冬梅笑着说:“娘娘今日起的真早!娘娘,这件凤服是皇上派人连夜赶制的,为了庆祝娘娘重获新生。”   重获新生?是啊,真的该庆祝昨晚没被他掐死。她抬头看了一眼宫女手里华丽的衣服和头饰,只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了,凤服她可穿不起,因为她不可能做他的皇后,她也不是他的皇后,更不想因这件凤服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她还想平安的回21世纪去呢。   随便让冬梅给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刚刚洗漱完毕,外面太监一声通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楚月一脸不高兴的看向门口,一大清早的就都跑过来,无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死而复生了,她这样的一个“奇迹”可真是这些人见所未见为所未闻的。   被冬梅小声的提醒了三遍,楚月才猛然意识到这古代人的规矩,于是极不情愿的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免礼。”说话的是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看起来依旧那么美丽。甚至只是在一瞬间,楚月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太后。   “谢皇上,谢太后。”古装剧楚月看了不少,所以演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楚月看向面前的大部队,为首的当然是慕容离,楚月暂时忘记了他对自己的恶劣行为,不禁感叹道,白天的他看起来俊美的更加超凡脱俗,放到现在的娱乐圈那肯定是个炙手可热的大红明星,人间极品中的人间极品。而他的旁边站着太后,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女子军队,不用问就知道是慕容离的妃子们。   稍远一点还站着两个俊美非凡的男人,不对,应该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看起来倒与慕容离有几分相似。   慕容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身着浅蓝色的纱衣,肩上披着纯白色的轻纱,一头青丝散散的披在双肩,不加任何的头饰,简单中略带柔美,脸上未施任何粉黛,绝美的容颜却让人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无视慕容离的目光,楚月浅浅的笑着,“不知太后前来所谓何事?”   太后没有回答楚月的话,而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过楚月之后,目光转向了慕容离,口气愠怒:“那些个太医是怎么诊断的,好好的人偏说死了,皇家养他们何用?”说完,目光这才转向楚月,“德妃,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楚月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吧。先不说怎么跟他们解释21世纪,光她这样的说法他们肯定就会把她当傻子抓起来,所以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离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解释道:“母后,太医说德妃失忆了,儿臣想可能是因为伤的太重,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许是忘记了什么也情有可原。母后不是答应儿臣,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吗?”   “好吧,皇上觉得怎么办好,那就怎么办吧。”   后面的一群人虽然说话很小声,楚月还是隐约的听到了,什么怎么会死而复生,怎么会失忆,以及说她是自杀。不管她们说什么,楚月都不介意,她只想赶快送走她们,然后去睡个回笼觉。   “所有人都回去吧,德妃大病初愈,不得打扰。”   “是,太后。”妃子们虽是答应着,目光却流连在慕容离的身上,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去。直到慕容离转过身射出的骇人目光,她们才带着激动又害怕的心情慌忙行礼告退。   所有人都离开后,楚月无力的耸拉下肩膀,一夜未眠加上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穿越事件,她现在感觉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身体被人了一样。   一抬头,他还在,“你怎么还不走”   “为什么没有穿那件衣服?”   留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她很识相的好不好,穿那件衣服站在刚才那群人面前,不就是向所有人证明她就是皇后吗?她又不想自找麻烦,而且看刚才太后的那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太喜欢她。   “皇上应该比我清楚吧,那是属于皇后的衣服。”   “那朕就立你为后!”   楚月知道迟早自己都是要走的,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徒增伤悲,只有让他对她死心,于是狠了狠心说:“我连那件衣服都不愿意穿,你认为我会做你的皇后吗?”   “朕就那么不值得你爱吗?”这一刻,在她面前,他决定卑微到底。   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在白若舞面前却卑微的像个乞丐,乞讨着那一点点可怜的爱。楚月想不到他对白若舞的爱有多深,也想不到白若舞伤他有多深,她只知道,她不是白若舞,不能接受他对她的爱。   “你是一国之君,就算我不爱你又如何,你后宫佳丽三千,又岂在乎少我一个。”   “白若舞,没想到你终究还是不懂朕的心,终究还是不明白朕想要的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看楚月一眼,转身离开了。楚月甚至觉得,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而且,听冬梅替她打探来的消息,说是白若舞受伤的事任何人不许再提,慕容离甚至不许任何人再调查这件事。楚月想,也许他是想给自己留一点幻想吧,一旦查出白若舞是自杀,他怕连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幻想也会支离破碎。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慕容离临走时的那个凄凉绝望的身影,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而且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很伤心难过吧,还有他,知道她消失了,他会难过吗?可是,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呢?   他叫李非凡,是楚月一直默默喜欢并决定不会在一起的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楚月是千金大小姐,但却一直与他哥们相称,也只有在他和林依晴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不用扮淑女。   从高中起楚月就看着李非凡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她总是叫他花心大萝卜,却也纳闷一个问题,为什么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却独独对她怎么都不来电。为此她还把他交过的女朋友和自己对比,怀疑自己没有那些女孩漂亮。这份暗恋,也就是在这种郁闷和比较中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却同时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脑子越乱。楚月烦躁的扯过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刚准备命令自己睡觉,外面却传来了声音。她气恼的捶了一下雕花大床,还让不让人家补眠了,为什么就不能安静一会呢? ☆、淑妃   “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在睡呢。”冬梅的声音。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妹妹,冬梅你去看看你家娘娘醒了没有。”   “娘娘刚睡下呢。”   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而且白若舞的记忆她一点都没有,更不知道这深宫里谁好谁坏,所以只好起身去门外相见,总也不能失了礼数落人把柄。总之这皇宫里人人都知道她失忆了人,就算见了面不认识,也不为过。   冬梅刚走两步便瞧见娘娘已经朝她这边走来,而且声音比人先到一步。   “多谢姐姐来看望妹妹。”这就是深宫里的规矩,不论年龄大小,只要进宫晚,就为小,自然就要喊人家一声姐姐。   相比于楚月的冷静,白笛雅显然要激动的多,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楚月的手,“妹妹,我是姐姐呀,太好了,你没事。姐姐以为我们姐妹真的要天人永别了,还好你没事。”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甚是伤心。   姐姐?楚月在脑海里搜索冬梅说过的话,哦,白若舞的姐姐白笛雅。   虽然楚月对这个姐姐没有什么感觉,但毕竟占据着人家的身体,就必须接受这个身体的一切。可楚月怎么老觉得这个姐姐怪怪的,感觉她见到楚月时的眼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欣喜。   “姐姐,里面坐。”楚月抽回手,微笑着请白笛雅里面坐。   两人在会客厅里坐下之后,白笛雅又握住了楚月的手,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问道:“妹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姐姐,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楚月虽然步习惯手这样被她握住,但也不好意思第二次主动抽回来,所以只好由着她,并用眼神示意冬梅上茶。   忘记了,最好是忘记了,永远都别想起来。白笛雅淡淡一笑,美丽的脸上尽显温柔与疼爱,“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只要妹妹没事就好,姐姐马上派人去尚书府通知爹娘,他们肯定还在伤心呢。”   “是若舞不好,让爹娘担心了。”楚月觉得自己说起谎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奇迹。   “那姐姐先回去,你好好养着,迟些时候姐姐再来看你。”   “妹妹恭送姐姐。”终于送走一尊大佛。   送走了白笛雅,楚月本想着出去转转,欣赏一下东璃皇宫的美景,可听冬梅说现在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议论她,说她肯定是用了什么法术才让自己死而复生,否则死了几天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楚月听了莞尔一笑,她要是会法术早就用法术帮助自己回去了,还会呆在这深宫大院隐姓埋名的替别人活着,她觉得特别的窝囊。   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楚月重新坐回石凳上,望着满园争奇斗艳的繁花,不禁惆怅。她本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但这满园花香又让她想起了家,想起了家里的花园。家里花园里的花没有这里的花名贵繁多,但每一株都是她和妈妈亲手种的,而且种子都是非凡给她弄来的。   “冬梅,这些花都是谁种的?”   “奴婢听说这凤峦宫是皇上为了娶娘娘专门建造的,里面的每一处都是按照娘娘的喜好建造的,就连这些花也是皇上亲手为您种上的,可羡煞了宫里其他娘娘呢。”   “什么?慕………..皇上亲手种的?”楚月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是啊,这些都是淑妃娘娘也就是大小姐回娘家的时候说的,大小姐还对您说不知道是您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呢,羡慕的不得了。”   楚月真的是惊呆了,一个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为了娶她,不,是娶白若舞,竟然亲力亲为为她建造了一座如此豪华奢侈的宫殿,亲手种上这些花,这怎么能不让楚月惊讶。   他,当真爱惨了白若舞吗?   “冬梅,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楚月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白若舞,能够让一个九五之尊屈尊降贵为她做这一切。   “以前娘娘很温柔,就像画中的女子一样安静美丽。不过夫人却总是说娘娘很调皮,总是喜欢一个人偷偷的跑出去玩为此老爷罚了娘娘很多次呢。”   出去玩?没想到没进宫之前的白若舞也喜欢往外跑啊,这和她爱玩的天性倒是又几分相似,楚月不禁心中暗喜,问道:“那我都喜欢去哪里呢?”   “东泉湖,那里是东璃国最美丽的地方!娘娘每次一去就是一整天,从不让奴婢跟着,每次回来都能高兴好多天。大小姐总是开玩笑说娘娘去见心上人了,不过每次大小姐这么说的时候娘娘您就会生气,所以大小姐也就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楚月却陷入了沉思,难道…………白若舞去东泉湖真的是去见心上人?白若舞其实心里知道自己是要嫁进宫里的,所以她不敢说出自己有心上人了,是为了保护那个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楚月想到慕容离之前说的话,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白若舞有了心上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看来白若舞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呀。   冬梅说白若舞去东泉湖不让她跟着,以至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白若舞真的是为了那个人自杀的,这也是慕容离不愿意查白若舞的死因的真正症结所在,他怕得到这样的答案。可是,慕容离是怎么知道白若舞有心上人的呢,那个人知道白若舞已经为他死了吗?   楚月真是太好奇了,好奇白若舞的一切,她甚至想要弄清楚白若舞的一切。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去东泉湖看看,因为楚月可以肯定,白若舞一次次的去东泉湖是去见那个人。   都说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楚月只希望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太执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怎样。   楚月本以为不出凤峦宫就可以好好的清静一下,没想到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都那么闲,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单枪匹马,络绎不绝的往她这里跑,都快把凤峦宫的门槛给踏破了。楚月不得不感叹,都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一直想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今儿她算是真正的见识了,那岂是壮观能形容的了的,皇宫里养着那么多的闲人,难怪无论哪一个朝代都免不了后宫的勾心斗角,因为她们除了勾心斗角无事可做。   傍晚十分终于消停了一会,楚月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感觉自己的脸都笑的快抽筋了。而且那些女人明明就是不喜欢她的,还对着她笑的那么娇媚,嘘寒问暖的,直让楚月赞叹她们影后级别的演技。   接过冬梅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却听到传来一声:“皇嫂真是豪爽啊!”楚月忍不住蹙眉,还来,让她歇会好不好,起码恢复一□□力。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然后转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笑太多了的缘故,楚月真的以为自己的脸都在抽筋了,这白若舞可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只见面前站着两个俊美的男人,各自略高一点的一脸的儒雅之气,不过那双眸子里却让楚月看出了有一些和他身上的气质不符的一些东西。个子略低一点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脸的稚气未脱,笑的阳光灿烂,很显然刚才那句话是出自他之口。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冬梅又去忙了,楚月只好但笑不语,反正她现在是失忆的白若舞。   慕容枫尴尬的笑笑,主动介绍道:“很冒昧的过来打扰皇嫂,臣弟慕容枫。”   “我是慕容玉,皇嫂你真漂亮!”小孩子就是爱说实话,楚月顿时有点飘飘然。   “多谢两位王爷挂念,我没事了。”楚月也不知道在王爷面前自称我对不对,她又不懂这里的称法。   “皇嫂这院子可真漂亮,没想到皇兄这么有心,对吧五哥?对了皇嫂,大婚那晚是怎么回事,你记不起来了吗?”   楚月不语,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吧,她能记起来才怪呢。   “十弟,大皇兄是怎么交代的,你忘记了吗?”慕容枫的语气里充满责备。   “不许提就不许提嘛。”慕容玉不满被训斥,于是跑到园间去鼓捣那些花,摘了一朵又摘了一朵,没多会手上就满满的都是花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向正在和慕容枫说话的楚月,问道:“皇嫂,你这里花这么多,我可以摘一些吗?”   你不是已经摘了吗?楚月哑然失笑,多么会败坏的一个孩子呀,那些花她都舍不得摘呢。即使心里有一点心疼,但是却不能表现的太小气,“你喜欢就好.”   “十弟,不可胡闹!”   “五哥!”慕容玉拖了一个长长的音,不满的说:“皇嫂都说可以了。”然后又换上一副笑脸,小跑到楚月面前,献宝似的把花往她面前一推,笑道:“皇嫂,我给你编一个花环吧,怎么样?”   对于你这种借花献佛的方法,我能说不吗?楚月笑看着他,点了点头。   “十弟,我们该回去了。”慕容枫上来抓人。   “五哥,怎么哪都有你呀,你先回去吧,我给皇嫂编好花环就走。”不仅没打算走,慕容玉还抱着花坐到了凉亭的台阶上,真的开始编起了花环。   “那好,我让大皇兄过来接你。”   “五哥!”不满的口气外加无辜的小眼神,楚月想说真的萌翻了!   看到慕容玉这么爱玩,楚月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她能帮助自己办一件事呢,于是上前替慕容玉求情,“五王爷放心吧,玉王爷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的,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也一起留下来用晚膳吧。”   “不了皇嫂,臣弟先行告退。”行了礼,又看向慕容玉,“不许惹事!”   慕容玉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花环。他的调皮整个皇宫都知道的,先帝在世又特别的宠他,慕容离继位后却也对他宠爱有加,所以才使他的性子有一些顽劣,但并没有失去原有的天真善良。   楚月看他认真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打扰他,坐下来静静的品茶。对于慕容玉,她并不排斥,也不觉得生疏,就像是感觉他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不多会,一个漂亮的花环就编好了,慕容玉兴高采烈的跑到楚月面前,没等楚月有所反应就把花环套在了楚月的头上,只听他赞道:“真漂亮!”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夸花环,楚月却还是会心的笑了,有他在,她感觉不再那么孤独和无聊了。   “谢谢玉王爷。”   “皇嫂,你叫我小玉好了,他们都这么叫的。”   “好,小玉。”不过楚月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名字。   冬梅走过来,恭敬的说:“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小玉兴奋了,“皇嫂,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就着月光和满园花香,多美!”   “冬梅,照玉王爷的吩咐,晚膳端到起舞亭。”   “是。”冬梅答应着,动作麻利的开始布菜。 ☆、搞定慕容玉   起舞亭就是凤峦宫正殿里的凉亭,听冬梅说皇上是取自“偏偏起舞弄清影”,而且和白若舞名字里有相同的一个字。整个凤峦宫,每一处都显示着慕容离对白若舞的爱,即使这样楚月也不会感动,因为她不是白若舞,慕容离爱的不是她,只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一时间,楚月觉得自己很悲哀,她堂堂楚氏集团的大小姐,居然沦落到了做别人的替身,李非凡要是知道了,不笑到岔气才怪。   “皇嫂,你怎么不吃啊?”慕容玉吃的开心,好一会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他的皇嫂。   “嗯?哦,你吃。”楚月收起自己的情绪,看向满嘴油渍的慕容玉,他是有多饿啊,于是又夹了一些菜在他的碗里,自己这才慢慢地吃起来,却感觉有些食不知味。   “皇嫂宫里厨子的手艺比我宫里的强多了,大皇兄真偏心!”嘴里塞满了食物,他还不忘记发牢骚。   “喜欢就多吃点。”又夹了一些肉给他,楚月这才问出了今晚留他在这里吃饭的重要问题,“小玉,你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吗?”   “可以,我有皇兄给我的令牌。”他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答道。   “那宫外好玩吗?”楚月对古代的集市真的很好奇。   “比宫里好玩多了,有趣着呢。”只想着美食的慕容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楚月带进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那你明天就带我出宫吧。”   “好……..啊?”慕容玉惊得站了起来,满嘴的食物呛得他不停地咳嗽,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口才缓过劲来,为难的说:“我不敢带皇嫂出宫。”   “为什么?”楚月非常的不解,偷偷出去也不行吗?   “皇兄知道你跟我出宫会杀了我的,皇兄不会让你出宫去的!”   “就因为他不让我才想让你带我出去的,好小玉,就出去玩一会好吗?”没办法,为了能顺利拐到小玉带她出宫,楚月真的是使出了全身解数,就连只有在爸妈跟前才撒娇的本领都拿出来了。   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行的!”小玉依旧非常的坚决,坚决不为所动。   “小玉,一会都不行吗?我保证玩一会就回来,你大皇兄不会发现的,他没有时间管我的。”   “不行呀皇嫂。”   “好,那你以后都不要来我这里吃饭了,我不认识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或者可以软硬皆施,“我都快闷死了,你皇兄又不来看我,本来身上就有伤,再这样闷下去我会撑不下去的。”   “皇嫂………..”有一点点动摇了怎么办?   “嘴里叫着皇嫂,你根本就不关心皇嫂的死活。”   “谁说的,我很关心皇嫂的,听说皇嫂没死,我高兴地连吃了三碗米饭呢。”   那只能说明你能吃。楚月继续诱拐,“那你就带我出去玩一会。”   “这………..”   “好嘛小玉,以后有时间皇嫂给你做几样你没吃过的点心怎么样,保证好吃,嗯?好不好?”   一听到有好吃的,慕容玉立马爽快的答应了,什么大皇兄会杀了他诸如此类的都跑到脑后去了,“不过晌午之前一定要回来,要是被皇兄发现了,我就惨了!只不过要委屈一下皇嫂,做我的随从。”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出宫,要她扮演什么都行。楚月得意忘形,再也顾不得一个娘娘该有的风范,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吃饭,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宫里厨子的手艺真的很好。   慕容玉也是开心的笑着,还是这个皇嫂好,一点也不让人觉得虚假,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嫂宫里的菜都好好吃哦。   两人开开心心的用完晚膳,酉时已经快过了,商议好明日早起出发后慕容玉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楚月摸着鼓鼓的肚子,一高兴吃的有点多了,竟然连自己一直都注重的节食都忘记了,不要胖才好,否则她真的没地方哭去。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两个妃子邀她一同去看戏,她也以身上有伤为借口婉拒了,就连白笛雅那里楚月也没去。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折腾一天,现在吃饱喝足了倒有些困了,只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能看到东璃国的集市和风土人情,还能看到白若舞的东泉湖,楚月就激动的不舍得睡了。   此时冬梅和那些丫头们全被楚月遣退下了,她睡觉时也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守着。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半天,终于有点睡意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说话声,好像是冬梅的声音,又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了。   楚月正要坐起来看看,门“吱呀”一声开了,月光包裹下的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尤为的显眼,原来是慕容离来了,不想面对他,只好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心里却想着这个人怎么老爱晚上出现,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是怕他那妖孽的长相会迷死人。   楚月只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被子就被掀开一边,再然后就闻到了属于男性的浓重气息。楚月来不及去赞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攸地坐了起来,瞪向身旁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的男人。不可否认,这个男的美的实在让女人都妒忌,是楚月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本来觉得非凡已经够帅的了,可现在这么一对比,非凡明显的就黯然失色了。可她不是白若舞,再帅跟她也没有关系,她接受不了他把她当成白若舞来爱,更接受不了用白若舞的身份和他同床共枕。   一脚过去,“你干什么,皇宫这么大,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吗?”   “白若舞,谁允许你可以这样跟朕说话!”不怒自威的口气让楚月愣了一下,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她的眼眸,语气冰冷:“你是朕的妃子,朕为什么不可以睡在这里。”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是白若舞呀!楚月觉得有口难言的滋味真是有够憋人,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就是白若舞,我就是白若舞,我就当一回白若舞。   白若舞,从来没有人敢把我害的这么惨,你是第一个。   紧挨着墙壁躺了下来,紧紧地抓住被子,祈求老天至少对她怜悯一些,不要让这个男人乱来。另外求天快点亮吧,她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太阳过。对了,睡觉,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慕容离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怜爱,不禁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和朕睡一张床了,你难道还会害怕吗?”   “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说!”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那朕让你再次记起可好?”   “不必了!”被子里的楚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再次记起?他以为她傻呀,当别人的替身已经很委屈了,还要她去伺候别人的丈夫,她死也不答应!指着慕容离,她控诉道:“别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乱来哦,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   慕容离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进心里去,许久才缓缓说道:“若舞,你变了!”   “我没变!”只因为我已经不是你的若舞了。   “不管你的性格变成什么样,只要你还是若舞就好,只要你好还活着。”   看着他痴痴的眼神,楚月无言以对,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说自己是从21世纪来的,说自己长着一张白若舞的脸却不是白若舞,他要么就以为她疯了,要么就以为自己在骗他,结果也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而已。可是如果不说,她就要一直这样承受着他对白若舞的爱,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痴心的他,如何化解这一场痴恋。   慕容离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削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闻着她的发香,迷恋着属于她的气息。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是属于她的。   楚月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心里怪怪的。她感觉得到他对白若舞的爱,那么深切沉痛的爱,她甚至想要安慰他,可是她终究不是白若舞,她回应不了他。楚月不知道白若舞在怀了慕容离的孩子后有没有决定去爱他,她只是觉得白若舞辜负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可是爱情原本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谁爱得深就怜悯谁,也不会因为谁爱上谁,对方就要付出同等的爱,爱终究只不过是让先爱的那个人不后悔,不忘记自己的初衷。例如她和李非凡,她喜欢他那么多年,他依旧一个接着一个的换着女友。   一瞬间,楚月有种“同事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若舞,若舞,即使你心里有他,即使你放弃了我们的孩子,朕也不能失去你!若舞,不要离开了好吗?不要再离开朕!”   楚月听着心里酸酸的,堂堂的一国之君,呼风唤雨的九五之尊,在一个女人面前卑微的如同一个下人,任谁看了都会感动的吧。他甚至不恨白若舞害死了他的孩子,真是不介意白若舞心里有别人,他想要只不过是白若舞能陪在他的身边,他真的如此的爱着白若舞吗?即使这样的爱有一点自私,但是在爱情里面又有几个人不是自私的呢,他们只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只陪在自己身边。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正的白若舞已经死了,他又该用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心情去接受?或者说,他真的能接受得了吗?   楚月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她可以让慕容离以为她就是白若舞的梦继续延迟,也可以让他的梦在瞬间破裂。 ☆、打入冷宫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楚月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慕容离的身影,懊恼自己危机意识薄弱的同时慌忙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除了起了些褶皱,还是和昨晚睡时的衣服一样,看来慕容离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色,还是挺君子的。   一番洗漱之后,楚月边吃早饭边迫不及待食物等慕容玉来接她,一想到可以出宫去看看,她就兴奋地不得了。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入门的方向,就连冬梅都看出来她的异常。   “娘娘,您在等皇上用餐吗?估计皇上这会还没下朝呢。”冬梅自顾自的猜测着。   “啊?没有啊!”楚月赶紧收回视线,拿起手帕擦擦嘴,说道:“今天你不用伺候我了,我要好好休息,你去忙吧。”   “是,娘娘。”冬梅不敢多问,收了东西就退下去了。   楚月一个人在房中等得着急,慕容玉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呀,不会是放她鸽子了吧。正当以为慕容玉不会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声音由远及近,“皇嫂!皇嫂!”   楚月慌忙迎了出去,“小玉,小点声,小心把你大皇兄招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再晚一点我们晌午就回不来了。”   “对不起皇嫂,我来迟了。”慕容玉大口喘着气,显然是跑得很急,满头大汗,楚月也不好再责怪他,“没关系,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皇嫂。”慕容玉一把抓住了要冲出去的楚月,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田,他立马松了手,双手有些不太自然的奉上了一套太监的衣服,“皇嫂先把衣服换上吧。”   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楚月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玉的小思绪,接过衣服说了声:“我差点都忘记了。”就急忙奔向了里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向自己握过她的那只手,慕容玉的笑脸越发的滚烫,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慕容玉的帮助下楚月很容易的就出了宫,可慕容玉执意要她坐马车,她只好从马车上小小的窗口观看外面。慕容玉告诉她这是东璃国最繁华的正街,只要你想买的什么都能买到,楚月听了不以为然,她现在特别想买个手机,能买到吗?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代表民族特色的小吃和服饰,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楚月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其实挺好。这里的一切是她所没有的见过接触过和听过的,但是却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目光,一切她都感觉那么的好奇。   “皇嫂,过了正街很快就到东泉湖了。”   楚月点了点头,放下帘子,掩住了外面热闹的场景,听着小贩们熟稔卖力的吆喝,,不得不承认,除却这里的繁华富有,她更喜欢这里浓浓的民族风情,只不过这样一个国家为什么没有被记入史册呢?   “皇嫂很喜欢去东泉湖吗?”   “也没有,只是在宫里待得闷了,想出来走走。”楚月才不会告诉他,其实她是想去看看白若舞魂牵梦萦的地方。   “为什么不让大皇兄陪你出来呢,你们可以一起游湖赏景,那里很美的!”   “下次吧。”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不屑,让他陪,那她情愿在宫里待着。   正街的喧哗渐渐从耳边消失,马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楚月只觉得被颠的快吐了,终于马车停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望向外面,“小玉,到了吗?”   “到了,皇嫂下来吧。”   楚月由小玉扶着下了马车,一抬头她便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   湖面与蓝天相接,弯弯的吊桥横跨整个湖面到达另一边的寺庙,此时庙里络绎不绝的来往着祈福的人。湖的四周风景优美,被大片大片的绿草地包围,岸边停靠着很多艘可以游湖的小船,湖的中央有一座只能供观赏的小塔,小玉说那是钟情塔,来这的有情人都会对塔许下终生。   鲜花围绕着湖的四周争相开放,香气袭人,让人忍不住就想深深的呼吸。楚月见过很多的美景,也去过国外不少美丽的地方,可是没有一处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清新,仿佛置身于仙境,不染尘埃。   楚月太兴奋了,直奔吊桥,小玉只好跟在她的后面用小小的身子保护着她不被游人撞到。她站在吊桥上四处眺望,最后目光定格在钟情塔,原来这里就是白若舞心心念念的地方,这里真的有她的心上人吗?   暂时的抛去心中的疑问,尽情的融入到美景中,相比于皇宫,这里的空气都要清新很多。她一会跑到这里一会看看那里,最后还拉着小玉坐船去游湖,上岸后又在下棋的人群里掺合了一会。小玉看她这么开心,几次都没忍得下心告诉她,其实晌午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不饿吗?   直到傍晚时分,楚月才恋恋不舍的回到马车中,路过那条繁华的正街时又买了许多的小吃,几番耽误下来天就黑了。在经过一家豪华气派的百花阁时,楚月感叹道不愧是东璃国的京都,就连青楼都那么大气。   “小玉,你说百花阁好玩吗?”   “百…….花阁?”小玉吃惊的看着她,再回头望望被抛在后面的雄伟建筑,那是京都最大的烟花之地,里面的女子也个个美若天仙。不过这些他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他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   “那下次我们去看看吧。”楚月很兴奋,古代的妓院,她要亲身去体验一番。   小玉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惊恐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皇兄说过,那是风花雪月之地,正经人是不可以去的,他还想在大皇兄眼中做正经人呢。皇嫂是贵妃娘娘,更是万万不可去那里的,他真是太奇怪了,皇嫂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楚月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答应了,大咧咧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的见牙不见眼,“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出来我还找你。”   “啊?”小玉一脸苦相,谁能告诉他,这真的是传闻中尚书府温柔婉约的白若舞吗,他怎么感觉不像呢?ps:你的感觉好准啊,爱你哟!   两人回到宫中已经早就过了晚饭时间,小玉还负责任的吧楚月送到凤峦宫的大厅,本以为躲过了一劫,没想到一切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小玉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院子里一个侍卫和宫女都没有,这可是德妃娘娘的宫殿,怎么可能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身旁的楚月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想那么多,一想到能去青楼看看,她恨不得立马就出宫去。   伸手推开正厅的门,楚月一脸的笑容就那样僵在了脸上,随后而来的小玉也蓦地一僵,站在原地一定也不敢动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正厅里背光而立的男人双手握于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体内的怒气。宫女们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听到开门声的慕容离缓缓地转过身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楚月毫不知错的无辜眼神,他的目光瞬间冰冷。   “皇兄,你……..你来了。”小玉壮着胆子打了一声招呼,心里却连连叫苦。   “玩够了,知道回来了?”他微微眯着眼睛,表情淡漠,声音冰冷。   楚月拍拍小玉的肩,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慕容离面前,献媚的说:“皇上,你今天这身红袍真帅气啊,最重要的是还很喜庆,哪里买的?”   慕容离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有所改变,厉声道:“白若舞,见了朕为何不下跪行礼?”   “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凭什么让我跪。”楚月不服气的看着他,不就是出个宫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小玉却在一旁干着急,皇嫂也太胆大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朕就是你的天!”   “你太自恋了吧!”顶多你也就自认为是白若舞的天。   “做错了事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是觉得朕不敢惩罚你是吗?”   小玉突然上前,抱住慕容离的胳膊开始撒娇,他知道皇兄一向最疼爱他,“皇兄,不要怪皇嫂,是我带皇嫂出去的。”   “你的帐朕等一下再跟你算。”慕容离的怒气已经到了顶峰,就是平时对小玉太宠爱了,他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不要怪小玉,是我逼他带我出去的。”楚月大义凛然的把小玉护在了身后,本来就是她让小玉带她出去的,罚也是罚她,怎么能让小玉受罚,而且她很喜欢小玉这个弟弟。   “皇嫂,是我的错,我不该明知宫中的规矩还擅自带你出宫。”   “不,是我的错,我不能让你替我受罚!”   看着两人互相为对方开脱,慕容离心里的气更是“噌噌”的往上窜,“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楚月只看到桌子很不稳定的晃了三晃,然后你就壮烈的牺牲在了她的面前,楚月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再也没那么淡定了。   “你知道妃子私自出宫是什么罪名吗?还敢这样胡乱认罪?”   “不知道,反正你怎么解气怎么罚吧。”最好是休了我。楚月无所谓的耸耸肩,小玉确实急了,刚想再说什么,被楚月一把拦了下来。   “很好!”慕容离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心里的怒气有增无减。午膳的时候他处理完政事想着过来看看她,顺便让太医看看她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宫女们如同无头苍蝇在四处找她。害怕她再一次发生意外,他堂堂一个皇上像个疯子一样满皇宫的找她,一颗心担心的像是死掉了-一样-。可她呢,竟然瞒着他私自溜出宫去,犯了什么罪先不说,她就那么不想呆在他身边吗?   一气之下,他说:“来人,把德妃娘娘带入冷宫闭门思过三日,三日之后若无悔过之心,继续关着。”   “皇兄……………”   “谁替她求情一并带走!”   就这样打入冷宫了?楚月有点讶异,电视里不都是犯了很大的错才打入冷宫的么,自己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不会是慕容离得不到白若舞的爱,开始变相体罚她吧,也太变态了!   毕竟她还是德妃娘娘,侍卫们不敢太放肆,值得在前面引路。楚月潇洒地向小玉挥挥手,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悠闲自得的跟着侍卫的脚步走着,一路哼哼着没有人听得懂的小调,高高兴兴的接受着侍卫不解的目光,前往冷宫。   楚月反倒有点期待,想看看这东璃国的冷宫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皇宫里最破落的角落,一个破落且荒草杂生的小屋,偶尔还会光临几只“可爱的”小老鼠。    ☆、爱不是交易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慕容离的心理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豪华的宫殿留不住她的心,深宫大院也锁不住她的心,至始至终,她从未属于过他,可他为什么还要坚持,不舍放弃?   慕容玉看着皇兄乌云密布的脸,低着头主动承认错误,“皇兄,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带皇嫂出去。”   慕容离幽幽的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在宫外遇到危险,凭你,能不能保护得了她?”   “皇兄,我错了,对不起!”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但是……….“若是有危险,我一定会全力保护好皇嫂的!”   “记住朕跟你说过的话,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在那之前,你只有加倍的努力,再努力!”   “我知道了。可是皇兄,你真的要把皇嫂关在冷宫三天吗?皇嫂她会饿坏的,她身上还有伤呢。”虽然慕容玉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但还是抖着胆子说了出来,并偷偷的观察慕容离的脸色。   “这些事你不用管,回去把兵法给朕好好看,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宫。”   “我知道了,皇兄。我这就回去好好学兵法。”慕容玉一直都是最听慕容离的话,他也知道这些年皇兄并不容易,如果不是先帝驾崩之前写下的遗诏,太后是不会让慕容离登基做皇上的。   如果慕容离不做皇上,那一定就会是慕容枫,所有皇子里面只有他们俩可以相提并论。虽然慕容枫是慕容玉一母同胞的哥哥,但慕容玉从小和他就不亲,如果非要他选择的话,他情愿让大皇兄做皇上,因为他知道大皇兄是一个好皇上。   慕容离握紧了双拳,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一般,许久之后重又松开,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恨意。是的,恨!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没有忘记的感觉,起初他恨母妃那么狠心抛弃他,后来他恨那个害了母妃的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这句话慕容离也是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对母妃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在他还没有更加强大之前在他还没有拿回属于皇上的所有权利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楚月站在院中,无声的控诉老天,不要这样太给她面子好不好?她早就想过会是一个破落的院子,可没想到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落,就连院子里的几根草都是枯黄枯黄的,一副严重缺水的状态,难道老天下雨也避过这一处冷宫?楚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下子就想到了兰若寺,这里晚上应该不会闹鬼的吧。   院子的大门已经被一把破旧的大锁锁住,门口有两个士兵在把守。楚月推开满是蜘蛛网和灰尘的房门,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视线清明后,她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张破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想象中的老鼠都不忍心来光顾。楚月不由得大叹了一口气,看来慕容离是想把她往死里逼呀。   不过非凡曾经说过,她楚月是富贵人家的富贵仙人掌,传承着仙人掌优良的美德,耐活,而且是搁哪活哪,即使被丢到了无人的沙漠,也能笑着飞奔回来。此刻,楚月真的很想告诉非凡,她真的没有那么耐活好不好。   “这冷宫只有冷哪有宫啊,天哪,会死人的。”   没办法,楚月只好到院子里找一些干草铺在床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了,玩了一天她也确实是累了,也不管这里的条件有多差,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反正是谁说过的,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就非常的安。   辰时已过,慕容离还在案前批阅奏折,连公公奉上茶,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慕容离知道他有话要说,不问,是因为他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一番犹豫过后,连公公还是准备如实的把太后那边的话转给皇上听,“皇上,太后娘娘派人过来传话了。让皇上多为皇室的后代着想,后宫那么多妃子您也顾着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慕容离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想这些。   皇室的后代,是啊,他曾经也有过自己的孩子,他甚至亲自为孩子想好了名字。只是,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残忍的剥夺了他即将为人父的权利和喜悦。   这一刻他才终于发现,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一点怨恨白若舞的,她怎么忍心放弃了一个生命,怎么忍心伤害了他们的孩子,即使是不爱他。   “皇上,皇上。”连公公叫着出神的慕容离,心疼不已,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心里的苦连公公比任何人都了解。作为皇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朕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再说吧。”他想去看看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皇上早些歇息,老奴去外面守着。”   白笛雅独自坐于桌前,眼神迷茫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窗子忽然晃动了一下,转身,一身儒雅气质的慕容枫破窗而入。对于他的到来,白笛雅并没有惊讶,她知道这几日之内他肯定会来。   “为何又半夜跑来?”白笛雅望向他,眼底多了几分疏离。   慕容枫自顾自的往榻上一坐,闭上眼睛享受着房间中属于她的味道,“淑妃娘娘的房里就是香啊!不过,本王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本王的深夜来访。这皇宫中除了皇上和本王,还有谁敢深夜到你房中来,可惜啊,皇上他却从未踏进这房中一步。”   “你到底又何事?”白笛雅在听到慕容枫的话后,口气明显的冷了很多。那是她的痛,她不许别人提。   起身,转到白笛雅面前,似笑非笑,“皇嫂动怒了?你可别忘了,之前是谁躺在本王的身下求本王要她的,怎么,大皇兄至今都没有召你侍寝,不知道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吗?”   “你闭嘴!”白笛雅发疯一样的奔到他面前,惊慌失措的想捂住他的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说过不再提此事的!”   慕容枫拿下她的手,一身的温文儒雅也掩饰不住眼睛里肆无忌惮的野心,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温润的王爷,却有着一颗狼子野心。他攸地把她拉至榻上,紧接着唇就贴了上去,白笛雅情急之下狠狠地推开了他。   “请王爷放尊重。”   “尊重?”慕容枫可笑的看着她,厉声道:“你是本王的女人,在你得到皇兄本王得到皇位之前,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惹怒了本王。”   白笛雅缩在床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发过誓,等他得到他想要的,她也一定会是他的!   “本王一直想不明白,他慕容离到底哪里好,竟然值得你出卖自己的身子和本王做这样的交易。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我成功的让他一无所有,你也未必能得到他。而且,你居然为了得到他,做出…………”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白笛雅却猛地抬起了头,眼里充满了恐惧,她不想那样的,真的不想。进宫两年,皇上一次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妹妹白若舞。为白若舞建造宫殿,为白若舞种植花草,甚至他们在没成亲之前就有了孩子。   两年多,皇上碰都不碰她,可却让她的妹妹怀上了孩子,虽然她知道那是一次醉酒后的意外,但仍感觉到锥心的痛。   于是,她和慕容枫做了交易,他帮她夺回皇上的心并且让皇上失去皇位,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从而选择她,而她则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慕容枫。只要能让皇上爱上自己,她愿意付出一切,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白若舞会死而复生。她突然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破碎了,像她的心一样,再也无法愈合。至于慕容枫所说的“做出…….”的那件事是什么,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不知何时慕容枫已把她带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其实,慕容离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而且白若舞失去了记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放开!”白笛雅深陷在自己制造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却还是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   慕容枫知道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本来还想和她说说白若舞的事,看到她的反应只好作罢。但是心里的疑惑并没有消失,他总觉得死而复生后的白若舞又哪里不一样了,不再是人人称赞的温柔婉约的白家二小姐,性子变得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像偷偷出宫这种事,之前的白若舞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最后看白笛雅一眼,她依旧蜷缩着坐在那里,他无奈的叹口气,直接跳出窗子离去。   白笛雅这才无声的落下来眼泪,即使这样她还是得不到皇上的心吗?她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何他的心里还是只有白若舞一个。只不过白笛雅从来没有想过,在她把身体交给慕容枫的那一刻,她与皇上之间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慕容枫站在御花园中,身影几乎与夜色相融,望向养心殿的方向,眼神冰冷至极,声音被夜风悄悄的带去了远方…………..   “总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皇宫深处痴傻人      深夜时分,整个皇宫沉寂在祥和的夜色中,除了打更声再无其他。冷宫中的楚月睡得香甜,凉意袭来,她下意识的四处摸索,什么都没有,最后只好抱紧自己的身体取暖。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一些声音,睡梦中的楚月不悦的拧起眉,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的把睁开,咕哝道:“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妈,妈………..”   逐渐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在21世纪,也不是在华丽的凤峦宫,而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破屋子里。抬眸环顾了一下屋子,除了零零散散洒进来的月光,什么都没有,刚想躺下来继续睡,耳边又传来了和刚才一样模糊的声音。她惊悚的站了起来,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不会是有鬼吧,她最怕鬼了!不过这么偏僻的皇宫角落,连个人味都没有,有个一两个冤死的鬼也不足为奇吧。   楚月不停的在心里念叨,我只是路过,我只是路过,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来找我啊!她用力地捂住耳朵想把声音隔绝在外,想了想这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起不了什么作用,鬼要是想来还是会来的。与其捂着耳朵担心受怕,索性放开胆子仔细去听听是什么声音。就算是鬼她也认了,谁让她那么命苦穿越成谁不好,非得穿越成白若舞呢。   仔细听了听,声音好像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而且仔细听后感觉像是戏曲,因为在楚月的认知里,只要是听不懂的歌曲都是戏曲,这辈子她最讨厌听的就是戏曲。不过,鬼也会唱戏吗?   决定去一探究竟,谁让她生来就有特别强的好奇心呢。以前非凡就常说,早晚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楚月总是不以为然,即使有那一天,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而非凡显然是最佳选择,就当是她为广大女性同胞除掉了一个花心大色鬼。   只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以前非凡总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一边对她数落个没完一边帮她处理所有的后续问题,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最合拍的,可他身边的女友却从不是她。直到依晴的离开,她才意识到,也许是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做不了情侣。   收回思绪,楚月看了一眼紧锁的大门,想从那里出去是不可能的。院墙又一人高,想爬出去也不难,她快速地从屋子里搬出了那张破桌子,加上她的身高优势,刚好够她爬到墙头上。蹲在墙头上的时候她开始后悔了,跳下去会不会崴到脚啊。此时戏曲声依旧隐隐约约的传来,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撩起裙摆视死如归的跳了下去。   如果这就是非凡所说的代价,楚月觉得还挺值得,至少她也做了一回敢逃出冷宫的第一个妃子,就是不知道慕容离那家伙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半死。   脚被震得很疼,幸运的是并没有崴到,她揉了一会才敢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没有侍卫把守,也对啊,一个破冷宫,不用把守也出不了什么事,除非是像她这样的,想逃跑。   不对呀,她又没有要逃跑,她还会回来的。再说了,就算逃得了这冷宫,又如何能逃得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院。   不再多想,她立马奔着西南方向而去。   视线变得越来越空旷,没有任何建筑物的空地上长满了杂草,月光下的草地仿佛披上了一层银光,另有一番别样的美,楚月忍不住有点小兴奋。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越走越觉得这里不像是皇宫,总感觉是荒郊野外,离刚才的冷宫都有点远,更别说离那些豪华宫殿的距离了。越走越觉得害怕,她刚才在冷宫到底是怎么听到声音的?楚月甚至有点想回头了,可是看看身后的路,只有大片的灌木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了。   天哪,她不会真的进入了龙潭虎穴吧!楚月望向天上的那轮明月,皎洁的月光似乎在嘲笑她的冲动,她无声的呐喊:非凡你个猪头,真被你说准了,我快被好奇心害死了。   没办法回头就只好往前走,就算遇见鬼,她也只能求鬼给她留个全尸了。   深夜的御书房笼罩在一片银色的月光中,窗前一个颀长的明黄色身影久久的伫立着,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周身被莫名的忧伤包围着。微风吹过,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他全然不觉。   望向西南方向,他惊觉,若舞所在的冷宫离那里并不是太远,希望没有打扰到她,这一点是他疏忽了。   惩罚她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并不是他的本意。她想出宫跟他说一声他会陪她,可她偏偏拒他于千里之外,生气之余他感受到最多的是心里的悲哀。   “皇上,夜深了,歇息吧。”连公公劝道。   慕容离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步朝着外面走去,“朕出去走走。”   “皇上………..”连公公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最后转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楚月不知道自己在月光下走走停停了多久,戏曲声越来越近,视线也突然间变得清明,她惊讶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站在原地忘记了往前走。   几间干净的小木屋,屋前种满了合欢树,一朵朵淡红色的小花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美丽,楚月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合欢花。合欢树下有一张石桌,上面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屋子里点点灯光,而那戏曲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楚月很惊讶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虽然偏僻简陋,但是仿若世外桃源一般清新自然,特别是屋前那一排排合欢树。望望身后一望无际的黑暗,奢侈华丽的宫殿无处可找,这里是皇宫的偏角,看起来却比那些宫殿还要美好,甚至让她觉得,这里要比凤峦宫安逸的多。   楚月暗暗想着,怕是宫里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这个地方吧,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啊,连巡逻的侍卫都没有。   偷偷潜到窗下,长长的指甲轻易地将窗子捅出一个小洞,从小洞看向屋子里的一切。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木制衣架上挂着的绣着锦绣山河的明黄色龙袍,紧接着就是一个穿着戏服的中年女子,再然后就是两个穿宫服的侍女和屋内简单的摆设。唱戏的女人虽然已是中年,风韵犹存,可以想象出年轻时也是个极美的女人。她一直对着那件龙袍唱戏,双目含情,手舞足蹈之下略显疯癫之态,时而大笑,时而哭哭啼啼,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楚月又一次望向远处黑漆漆的一片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地方属于皇宫,这和富丽堂皇的皇宫天差地别,而且离宫里任何一个宫殿都特别的远,可这里又是这么的清净美好,还有这么一个唱戏的女人,这一切慕容离都知道吗?   如果不是她误闯进来,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确实属于皇宫的范围之内。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呢,这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   “什么人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把楚月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不想一脚踩空摔下台阶,掉下去的那一刻她还在想,就这个鸟都懒得飞来的偏僻地方还有侍卫,可真是稀奇!   两个侍卫来到了楚月面前,他们并不认识德妃娘娘,常年的在这里把守,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即使这里属于皇宫之内,他们每天能听到的也只有戏曲声。刚刚他们只是恰巧都去了茅厕,怎么回来就看到了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子上往里看。   直觉告诉他们,她也许不是好人!于是,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楚月揉揉痛到发麻的右脚踝,心里想着肯定是扭到了,真疼!她抬头看向两个侍卫,诚实的回答道:“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你们能送我回去吗?”   “你好大的胆子…………..”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屋里的女人就快步的奔了出来,“离儿,是你吗?”跑到楚月面前后,左看看又看看,惊喜的眼神终于转变成了失望,喃喃道:“不是离儿,不是离儿!”一边走回屋子一边低低的说着:“离儿呢?离儿去哪了?”   楚月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就突然被人大力的拎了起来,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质问,就见两个侍卫双双跪了下来,齐声道:“奴才叩见皇上!”   皇上?慕容离?楚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会在这?这里会不会是禁地,他会不会杀人灭口?楚月惊呆了,他让她在冷宫里闭门思过,她却晃悠到了这里这下又不知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为什么每次干点偷偷摸摸的事都能被他抓个正着,他会巫术吗?   慕容离看向低着头的楚月,又看了一眼屋内,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走到这里来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他以为已经够隐蔽了,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冥冥之中是不是老天自有安排?不用他来介绍,她们就认识了。   冷冷的抛下一句“下不为例”,抓住楚月的手就要走。侍卫们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明了皇上说的下不为例是什么意思。   刚站起来,楚月就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忍不住的就去摸自己的脚,看来是真的扭伤了。   “怎么了?”慕容离回头,口气里不见温柔,却满是冰冷。   楚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低声说道:“我的脚扭…………啊………….”   话没说完就被慕容离抱了起来,接触到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楚月意外的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以前喝醉的时候非凡也抱着她回家过,可是两种感觉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因为怀抱不一样所致,楚月有点想不明白了。   可是,浓重的男性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却提醒着楚月,即使这个男人再怎么好,他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是你,所以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假戏真做。你是楚月,就算你和白若舞有着同样的脸蛋和身体,但你终究只是楚月。   思及此,楚月淡淡的开口说道:“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可以走。”    ☆、游园      没有搭理楚月,也没有停下脚步,慕容离继续向前走着,楚月抬眸看向他精致的下巴,感叹着这个男人不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完美,而且对白若舞又是那么的专情,可白若舞为什么就是不动心呢?   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莫名之火,楚月不想让他这么抱着自己,语气不禁冷了几分,“我让你放开!慕容离,你聋了吗?”   “闭嘴!朕知道你讨厌朕,也可以容忍你改了性子之后对朕的无礼,但是想要自残并不是明智之举。”淡漠的语气,却处处透露着他的关心。   “谁要自残了,我是………….”楚月气不过,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在冷宫好好呆着,跑到那里做什么?”   楚月知道他是不会放自己下来了,反正她的脚也很疼,于是就安然自得的让他抱着了,至于他丢来的问题,她不以为然的答道:“冷宫里太闷了!”   “朕看你是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楚月理直气壮的喊了一嗓子:“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悔过?”   “你…………”慕容离气到无可奈何,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只好把目光投向前方试图减少些怒气。她的性子真的变了,不再温柔婉约,不再娇羞细腻,若不是那张脸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她就是白若舞,他真的会以为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她了。   见他气的说不出话,楚月的心情却是大好,随口叫道:“慕容离………”   “你从来都不喜欢叫朕的名字!”   楚月一怔,笑着掩饰:“我不是失忆了吗?失忆了当然就会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好嘛,皇上。”   “在朕面前,你应该称臣妾。”慕容离再一次耐心的纠正她。   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楚月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还是现在说话方便,夫妻之间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想到心中的疑问,楚月还是看向他,小心的问:“皇宫里怎么会有那么偏僻的角落啊,像荒郊野外一样。还有,那个唱戏的女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慕容离的脚步一顿,眼神里有着类似忧伤痛心又残忍的光芒,表情却是淡漠哀伤,似乎勾起了某段不愿提及的回忆。半晌,才残忍的开口:“那里只有你和朕知道,如若有一天朕听到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朕一定会让你整个白府付出惨痛的代价!”其实慕容离心里知道,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人知道,只是那个人现在在何方?   “不说就不说嘛,何必那么残忍。”楚月嗤之以鼻,不会是慕容离有恋母情结吧,找了一个跟太后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当他的妃子,怕宫里人说闲话,所以藏在那?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她也不敢再问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害了白若舞一家,那她就罪过了,她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弄清楚的。   随意的瞟了一眼前方,她惊讶的叫道:“慕容离,这不是回冷宫的路。”她甚至看到了越来越近的凤峦宫。   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有些任性的自顾自走着。楚月看着他额头细细的汗珠,顺着完美的脸庞轻轻地流到脖子里,打湿了质地华丽柔软的衣领,她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但他不是白若舞,她能莫名其妙的穿过来,有一天或许也会莫名其妙的离开,这个在史料上没有任何痕迹的国家,对她来说或许只是昙花一现。   冬梅看着皇上抱着自家娘娘而来,激动的甚至忘记了行礼,急忙帮着打开了房门。她一直担心娘娘的身子在冷宫里能不能吃得消,这下好了。   慕容离把楚月放到榻上,亲自为她脱下来鞋袜,楚月几次想阻止他都没有说出口,一旁站着的冬梅和几个宫女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最终,冬梅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恭敬的说:“皇上,还是让奴婢来吧,您去沐浴更衣吧。”   “西苑的药房,拿消肿止痛的药来。”看着她肿的青紫的脚,他只是下了这道命令。   “是。”冬梅不敢再迟疑,匆匆地出了门。   楚月听冬梅说过,凤峦宫的西苑的药房是慕容离专门为白若舞准备的,里面配备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为的是以备不时之需,有点小病小伤也能不经过太医院及时的用上药,就比如现在。   楚月真的不知道,为了白若舞,慕容离还有什么是没有想到的没有做到的。再次低头看向脚边蹲着的慕容离,尊贵如他,怎能因为她扭伤了脚就如此的委屈自己,他对白若舞的爱,白若舞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自己舍他而去,会不会后悔放弃了他和他们的孩子?   楚月不知,却难掩心中淡淡的愁绪。   轻微的叹息并没有逃过慕容离惊人的听力,放开她肿的像□□一样的脚,抬头,“很疼吗?擦点消肿药就没事了。”   “我没事,你去歇着吧,有冬梅照顾我呢。”然后对着一旁的宫女说:“阿秀,给皇上倒杯水,然后去准备热水,让皇上沐浴更衣。”   “是。”宫女阿秀衔命而去,正好此时冬梅拿着药进来,正要蹲下为楚月上药,慕容离伸手接了过来,“你先下去吧。”   楚月急了,“那个,皇上,让冬梅来就好了。”   楚月不声不响的缩回脚,摆明了一副“不想让你擦药”的样子,她不能再让他有任何幻想,也不能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慕容离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的柔情瞬间被冷漠所代替,终究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吧。也罢,这么卑微的爱也只不过会让她更看不起自己而已。放下药,起身,毫不留情的转过身离去。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恭声道:“奴婢(奴才)恭送皇上。”   在他即将踏出内室大门时,楚月急切的问道:“我还要不要去冷宫?”三天,才一夜还没到呢。   “随你。”冷漠的口气,坚决的背影,直让楚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伤害到了他。   楚月怔怔的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冬梅拿着药走到她面前,“娘娘,太医说过这个药很神奇的,今晚用了明日就可以走路了,不会痛的。”   “这么神奇?”   “那当然,听说西苑药房里的药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好了冬梅,别说了,上药吧。”楚月及时的打断了冬梅的话,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想再听到有关于慕容离对白若舞做的一切,因为她在听到那些事时,心里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愧疚,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   药果然神奇,擦上后只觉得脚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没多会就不痛了。很快的,困意袭来,她直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冬梅帮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去。   夜,依旧延续着宁静,只是,黑夜中那抹高大挺拔的孤单身影久久的在窗前伫立着,直至天明。   次日清晨,大和殿内,慕容离端坐在大殿之上,威武十足,却又俊美的不可比拟。整个大殿的富丽堂皇奢华气派可想而知,却都不足以衬托他的超凡脱俗。   他俯视着满朝的文武百官,犀利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即使一言不发,冷峻的气势已然让底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近来的奏折越来越少,他心里明白是慕容枫那党人在暗地里耍了手段,不直接揭穿他们,只是想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手段。   想推翻他的朝政,逼他退位,那也得他点头答应才行。   “各位爱卿都没有奏折向朕呈上吗?”   文武百官无人应答,丞相冷自年刚想出列,慕容枫就快他一步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近日官员们呈上的奏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臣弟想着皇上终日为国事操劳,便做主替皇上审批了,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离的眼中溢满了冰冷,精明如他,怎会不知慕容枫心中所想。他勾唇一笑,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狐狸,魅惑至极,用着不明喜怒的口气说:“那朕真要多谢五王爷替朕分忧了。”   “臣弟不敢。”   “日后奏折的事就不劳五王爷费心了,朕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皇上请讲,臣弟义不容辞。”   慕容离抬眼眯着他,开口说道:“下月便是母后大寿,母后的喜好你最清楚,寿宴就有你来操办吧。”   “是,臣弟会精心为母后筹办寿宴的。”慕容枫虽然不解为何今年把寿宴的事交给他,但还是接下了。   慕容离淡淡的看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大殿,连公公高喊一声:“退朝。”文武百官皆跪下行礼。   楚月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她都变懒了。脚刚碰地她就惊喜的叫了起来,“冬梅,你看看,我的脚好了。”她连蹦带跳,高兴地不得了。   冬梅放下洗脸水,笑着说:“奴婢没骗您吧。”说着就要伺候楚月洗脸,楚月依旧不让。她是21世纪的人,没有什么主仆观念,力所能及的事让别人伺候她不习惯。   冬梅给她选了一件纯白的抹胸长裙,外披淡粉色拖地长衫,头发依楚月的要求简单的用一根蝴蝶簪挽起,戴上珍珠耳坠,她知道娘娘喜欢简单的装扮,但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却也是美的摄人心魄。   楚月望向铜镜中熟悉的自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张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脸会属于别人。   “娘娘,还是在起舞亭用早膳吗?”   “嗯,简单一些就好,我不太饿。”“本宫”这个自称,楚月还是用不习惯,所以干脆能不用就不要用。   早膳过后,为了消消食,楚月准备去逛逛御花园。带上冬梅和阿秀,她高高兴兴的出了凤峦宫。一路上她都很开心,不得不承认这东璃国的皇宫也是极美的,无论是宫殿、花园、还是每一个角落,包括那个不能说的地方。   一路走走停停,处处雕梁画柱,楚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快乐的像是一只飞在花丛中的蝴蝶。冬梅和阿秀也被她的快乐感染,即使知道她的动作太过自由没规矩,也并没有出言阻止。冬梅知道,以前的小姐动作温柔,贤惠淑德,无论何时都是轻声细语。虽然现在的小姐失去了那份温柔,变得有些她不太认识了,至少她现在很快乐,冬梅觉得,这样的小姐很好。   “哇,好多花啊,我都叫不出名字,太漂亮了!”楚月惊叹于眼前的美景,只顾惊呼。此时正值花开繁盛的季节,御花园的花又都是些名贵品种,争奇斗艳繁花盛开,每一朵都娇艳欲滴,芳香扑鼻。   楚月高兴地穿梭在花丛中,每一朵花都让她感觉到兴奋,这和凤峦宫里的美景带给她的是不一样的震撼。自己仿若置身花海,恍若梦境,从来没想过御花园那么美,比凤峦宫美多了。   “娘娘,您小心些,小心花上的刺。”冬梅和阿秀同时笑着提醒。   “呵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盘旋在花园的上空,艳丽的花朵衬托的楚月的面颊更加的娇媚动人,就像是误落凡间的仙子,画面美的惊心动魄。   。    ☆、柔妃的挑衅      御花园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玉秋柔观望着对面的一切,眼波流动,她不得不承认,真如传闻中的一样,白若舞美的竟不似人间人。一颗心被愤怒和妒意所取替,她转向身边的贴身女婢,“本宫美吗?”   “娘娘一直都是极美的!”   玉秋柔今日穿着一件大红的宫装,棕色的丝线在上好的布料上绣出大朵的牡丹,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乳白色的宽腰带勒出窈窕迷人的身材,外面披一件薄薄的红色敞口纱衣,手上带着晶莹剔透的玉镯,一双妩媚的眼里充满了妒意,却显得甚是好看,满头的头饰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她淡淡一笑,再次回首望向池塘的另一边,“走,跟本宫去瞧瞧这东璃第一美人。”玉秋柔起身,由宫女扶着,向着楚月所在的方向而去。   她自恃是太后的侄女,平日里嚣张惯了,没有几个人敢惹她。至于慕容离对白若舞的宠爱她一直不满,而太后也希望她能当上皇后以巩固他们家族的地位,所以,玉秋柔一直把白若舞看成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亦或是敌人。   远远的看到玉秋柔走来,冬梅和阿秀慌张的跑到楚月身边,一把拉住了正在摘花的楚月,劝道:“娘娘,御花园中的花是不能随便摘得。”一眼没看见,娘娘怎么已经摘了这么多。   “啊?”我又不知道。楚月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只是一时太兴奋了,所以没忍住而已。   “娘娘,快把花放下,柔妃娘娘来了。”   “柔妃?”楚月不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阿秀解释道:“柔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也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批进宫的嫔妃,平时大家都尽量不惹到她。等下娘娘见了她千万别说什么不好的话,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是那么会忍的人吗?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了,楚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恰巧看到一个俏丽美佳人朝她走来,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啊,看来也没什么可嚣张得嘛,她不屑地哼哼,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   “参见柔妃娘娘。”冬梅和阿秀首先行礼。   直到玉秋柔走近,楚月才礼貌的微微福身,不卑不亢的说:“妹妹见过姐姐。”   玉秋柔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会,傲慢的抬起头,笑的魅惑,“妹妹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多谢姐姐关心。”楚月依旧淡笑,在没弄清是敌是友之前,还是不要露太多的情绪比较好。   玉秋柔看了一眼楚月手中的花,又看向她身后的冬梅和阿秀,眼神严厉,“好大胆的奴才,见到本宫为何不下跪?”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里知道柔妃是故意来找茬的,但还是齐声道:“柔妃娘娘恕罪。”   见两人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玉秋柔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可楚月却不乐意了。她是一个拥有着21世纪平等思想的人,本来就很难接受这一套封建思想,特别是看到自己的人受到了欺负,她更不能视而不见。   刚想开口,玉秋柔却先她一步开了口:“德妃娘娘刚刚进宫不懂宫中规矩,你们两个的规矩也白学了吗?这御花园中的花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摘的吗?两个狗奴才,你们的贱命抵得了这些花吗?来人,掌嘴,让她们长点记性。”   “慢着!”楚月扔下手中的花,无畏的看向玉秋柔,陪笑道:“姐姐,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姐姐就这样打妹妹宫里的人,恐怕不妥吧。”   “妹妹的人不守规矩,姐姐只是替妹妹管教一下。”   “不用姐姐操心了,妹妹回去一定责罚她们。”   “不,本宫今天一定要让她们记住宫中的规矩。”转向身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掌她们嘴!”   “我看谁敢?”她楚月不会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包括她身边的人,你柔妃再有权也没有资格,况且花又不是冬梅和阿秀摘的。在宫女的手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楚月快速地抓住,然后用力地往后推去,站在她们后面的玉秋柔闪躲不及,主仆三人直扑地面而去,而最惨的是躺在下面的玉秋柔。   楚月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人自卫时的本能而已。   “娘娘,您没事吧?”两个宫女惊慌的起身,扶起地上脸色铁青的玉秋柔。   楚月忍住笑意,淡淡说道:“妹妹还请姐姐记住,妹妹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动的,皇上也不行。”   玉秋柔推开宫女,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头饰歪了,衣服乱来,愤怒不已的指向楚月,之前的伪装一扫而光,咬牙切齿道:“白若舞,你不要仗着有皇上的宠爱便可以目中无人,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皇上不会一直这样宠爱你的。”   “我根本不在乎皇上的宠爱,你喜欢就拿走好了。”她说的是实话。   “你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玉秋柔愤然转身离去,没有再给楚月任何还嘴的机会。   玉秋柔根本就没有想到,传闻中的温柔小姐竟变得如此泼辣大胆,丝毫不见文弱的影子,敢这样对她,她不会让她又好果子吃的。至于后位,没有人可以跟她抢,也没有人可以夺走皇上。   望着玉秋柔离去的背影,冬梅忧心地说:“娘娘,您不该为奴婢出头的。”   阿秀也说:“是啊娘娘,奴婢挨几巴掌没关系的,如此一来只怕娘娘与柔妃娘娘的梁子是结下了。”   “我才不怕她呢。”楚月无所谓的笑着,看向她们,“没有人可以欺负我身边的人,再说了我一直把你们当姐妹的。让你们不要称自己奴婢你们改不过来,所以你们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娘娘真好!”冬梅和阿秀相视而笑,能伺候这样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   憋了一肚子气的玉秋柔直奔御书房,不顾连公公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了伏在案前看书的慕容离。他的俊美非凡,无论何时相见都能让她心头一漾,充满甜蜜。她痴痴的看着他,忘了言语。   慕容离头也没抬便知道是玉秋柔,只有她仗着有太后撑腰才会如此。对于这些小事,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可以视而不见,给太后一个面子,同时也给太后制造一个“他还是那个什么都听命于太后的皇上”这一假象。   “爱妃有何事?”目光依旧留在书页上,淡淡的开了口。   直到慕容离的声音传进耳膜,玉秋柔才回过神来,收起痴迷的目光,提起裙摆向他奔去,口里娇娇的叫着:“皇上………”同时伴随着长长的尾音,声音嗲到让人浑身发麻。   慕容离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撤身子,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这才看向她有些凌乱的衣着和发饰。玉秋柔平日里如此的注重容貌,今日怎么这般模样就出来了,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怕是又发生了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而她是来告状的。   “爱妃今日怎会如此狼狈?”慕容离合上书,随口问道。   一提到这个,玉秋柔就气不打一出来,“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呀。今日臣妾在御花园遇见德妃妹妹,她摘了很多名贵的花扔的到处都是,甚是可惜。臣妾好心的提醒了妹妹一句,妹妹不但不听反而对臣妾大打出手,你看呀皇上”她指向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慕容离有些不可置信,若舞竟然会动手打人,看来她的性子真的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所认识的若舞如此的恬静婉约,所以玉秋柔所说的那个场面,慕容离完全想象不到若舞会是什么样。但他也不会只听玉秋柔的一面之词,玉秋柔平日里在宫里嚣张惯了,即使若舞的性格再怎么变,他相信若舞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打她。   “柔妃,你是说德妃她打你?”   “是真的,皇上。宫女们都看见了,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能白白的挨了德妃的打。”她撒娇的晃着慕容离的胳膊,娇弱的身子几乎黏在了他的身上,拉都拉不下来。眼波流转,她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深情。   “你想要朕怎么为你做主?”慕容离轻轻地推开她的身子,起身站到窗前,罢了,既是白若舞惹出来的麻烦,他帮她摆平就是了,只要不给她带来什么困扰。   “皇上,臣妾只是希望你晚上能到臣妾那里………”玉秋柔害羞的低下头,搅着衣角,欲言又止。太后一直在催促她尽快怀上龙嗣,可是皇上每晚都是寝在养心殿,今天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好,晚上备好酒菜等着朕。”他想,如果他不再一如既往的只一心对她一人,她会不会因此而失落吃醋?或是,对他能上一点点心?   玉秋柔喜出望外,她没想到皇上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请了安后便立马回去准备了。   这几年来,皇上除了应付应付太后去各宫嫔妃那里用膳外,其他时候从来不去任何嫔妃宫里,今日居然爽快的答应了她,看来她的好日子不远了。玉秋柔喜滋滋的想着,一路连走带跑的回到了翠轩宫。    ☆、无聊的宫中生活      楚月被玉秋柔坏了兴致,没有心情再呆在御花园,无聊的回到了凤峦宫。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宫中众多精致的摆设中其中的一个,无人问津,惟一的姐姐也对她不管不顾,而且她也看得出太后并不喜欢她。   在这宫中,她就算是想找个能保住自己小命的靠山,恐怕也就只有慕容离一个是最佳人选,毕竟在这宫中也只有他会对白若舞关心。可是,潜意识里,她又不想用白若舞的身份去依赖他,所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样的日子让楚月觉得无趣至极,这皇宫再美,也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关着一个又一个从年轻慢慢变老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楚月突然的就想到了角落里的那个木屋,还有屋前的合欢树,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看微风吹过那些淡红色的小花飘飘洒洒,香味弥漫。   不由得坐在起舞亭里唉声叹气,小玉也还几天没有来找她玩了,不知道那天慕容离是怎么惩罚的他,只希望没事就好,毕竟是她连累了他。   冬梅端来水果放在石桌上,用竹签拈起一块递到她手上,“娘娘,吃点水果吧。”   楚月整个放进嘴里,使劲的嚼了嚼,含糊不清的问道:“这宫里太闷了,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吗?”   阿秀接口道:“有啊,娘娘喜欢玩什么,绣荷包、听曲、看歌舞、放风筝…………”   楚月摆摆手,她对这些都兴趣焉焉,一点意思都没有,她还是比较喜欢21世纪。在现代,从来就不会感觉到无聊,那么多的娱乐项目可以供她选择,实在什么都不想选的时候,还有非凡可以让她虐一下。可是现在,真的无聊透顶了。   正出神时,从凤峦宫外走进来一行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盆花,楚月有的叫得出名字,有的根本见都没见过。不管她见没见过,每一朵都开的娇艳欲滴,她喜欢的不得了,心里想着凤峦宫的花园又要熠熠生辉了。不过,怎么会一下子送这么多花过来。   阿秀迎上去,问道:“为何送这么多花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太监走到楚月面前,恭敬的行了礼,这才说道:“德妃娘娘,这些花都是宫里最名贵的品种,皇上派老奴送给德妃娘娘的。”   “什么?皇上………把这些都送给我?”楚月觉得惊讶,有人这么送花的吗?而且,御花园里的花不是不能随便乱摘的吗,怎么可以随便就搬来她的宫里?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皇上,整个皇宫都是他的,这些花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说了,只要您喜欢,御花园里的花您想怎么样都行。”   冬梅和阿秀掩嘴而笑,皇上还是最宠爱她们家娘娘的,竟然把整个御花园都送给了娘娘。楚月却没有他们那么开心,心里反而多了一丝苦涩,他真的可以那么宠着白若舞,可是她却不能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   刚才她都听阿秀说了,御花园里的花随意采摘是会受到严重责罚的,她是娘娘更不能起效仿作用。可她摘了那么多,慕容离不仅没有责罚她,还把整个御花园都送给了她。她是楚月,不是他心中的白若舞,不能接受他对白若舞的爱,那样会让她觉得不安。   楚月静静的看向那些花,没有了刚才的欢喜,表情变得淡漠,“本宫谢谢皇上的心意!不过,这些花本宫不喜欢,还请公公回去告诉皇上,以后不要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德妃娘娘,这……….”老太监为难了,皇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拒收的道理,再说了,就算不喜欢,换做是谁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呀。   楚月没再说什么,径自往大厅而去,心中暗自惆怅。看着她坚决的背影,冬梅知道娘娘是决心不要这些花不要皇上的心意了,于是好说歹说的让他们搬了回去,也知道他们回去是铁定要受罚了。再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静静品茶的娘娘,她觉得真的越来越不认识她们家的二小姐了。   到了晚上,白笛雅来了凤峦宫,没聊几句就问到了白天皇上送花的事,楚月只是笑着一语带过不愿多谈,庆幸的是白笛雅也没有继续追问。楚月总觉得白笛雅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她说不上来问什么,但就是对她没什么好感。可毕竟是白若舞的姐姐,就算应付她也要好好的应付,因为她现在只能扮演白若舞。   慕容离在玉秋柔那里喝了很多酒,但是依旧清醒,心还在隐隐的痛,酒精只能麻痹他的神经,麻痹不了他已千疮百孔的心。他派人给她送去宫中最名贵的花,没奢望她感恩戴德,只是希望她能喜欢,没想到她如数退还。她真的如此讨厌他如此恨他,恨到连他送的东西都要拒绝。为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她真的舍得伤他如此之深?!   为何不告诉他那个人是谁,那样的话他至少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他不想去查,只想让她亲口告诉他,那样的话或许他才能死心。   他越想越气,推开怀里的玉秋柔,不顾她深情的呼喊,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翠轩宫。这就是爱情,你被别人深深的伤害着,但同时你也在深深的伤害着别人,人总是不满足的,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才会在无限循环的伤害里继续着。   不准人跟着,他一个人走着。连公公虽然担心,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站在原地等着。   慕容离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让晚风吹去一些他的痛意。   穿过长廊,穿过御花园,再穿过长廊和几座宫殿,他攸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宫殿正门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凤峦宫。他自嘲的笑笑,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里,原来潜意识里他最想来的还是这里,即使受到再大的打击和伤害。   风里飘来浓浓的清香,他知道那是凤峦宫里的花香,耳边流淌着悠扬的琴声,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他不知道是谁在演奏。琴声时而悠扬,时而婉转,时而欢快,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又如草原狂风刮过,他沉浸在美妙的琴声里,想要看一看能弹出如此美妙曲子的人是谁。   楚月坐于花丛之中,指下的琴弦像着了魔一样源源不断的流淌出动听的乐曲。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听得呆了,宫里的乐曲师傅琴艺也是极好的,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人心弦的曲子,就好像身临其境般的真的看到了草原、高山、流水、行云。   冬梅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她们家的二小姐什么时候习得这么精湛的琴艺,她根本就不知道,只觉得二小姐自从当了娘娘后变得如此的神通广大,可这些对于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的楚月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上大学那会,她还拿过古琴大赛的冠军呢。为此非凡还专门嘲笑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说什么最不适合弹古琴的人居然还能拿冠军。当然了,非凡嘲笑她的原因是,同样参加了比赛的他连前三名都没挤得上去。   慕容离抬手制止了门口侍卫的通报,径自走了进去,寻着琴声他看到了月光下百花间那抹动人的身影。她坐于百花之中,指尖流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被月光洗涤了的玫瑰,带着刺却散发着诱人的芬芳,画面美的就像是一幅画,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他不忍心打扰这样美好的画面,有一个宫女却眼尖的发现了他,行礼道:“皇上驾到!”琴声戛然而止。   宫女太监们慌忙跪地,齐声喊着:“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退下。”   “是,奴婢(奴才)告退。”   慕容离酒气上头,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脑子却是特别的清醒。稳了稳身子,收回放在楚月脸上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架古琴。   是他太不了解她了,他一直只知道她女红很好,没想到她的琴艺也是如此精湛娴熟。以前的她只会对他哭泣和拒绝,这样大方自信多才多艺的她,是他以前没有见到过的,但是如今的她更是比以前百倍千倍的深深吸引着他。   是她对他隐藏的太好了吗?竟然让慕容离觉得,面前的她如此陌生,好似他们从未认识般。但是,她是若舞,是他魂牵梦萦的若舞,于他来说,无论她变得怎样,她都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他可以去了解她,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    ☆、中了他的计      楚月起身并没有向慕容离行礼,这种男尊女卑的君主制思想她本来就接受不了,而且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她更没有必要装模做样了,直接走到他面前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容离淡淡的看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整个皇宫只有你敢见了朕不行礼。”   “不,还有你的母后。”楚月反驳。   慕容离没有继续和她争论,而是头一歪看向她身后的古琴,“朕怎么不知你会弹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说出来就怕吓死你,所以还是别问了。   他并不生气她的说话方式,继续说道:“那爱妃不妨告诉朕。”   “我困了。”再说了,谁是你的爱妃。楚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扔下他,自己一个人朝着卧房走去,告诉你,你会信吗?   慕容离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这样的若舞是他没有见过的,他的脑海里都是和他成亲之前的白若舞,忧郁温柔,说话轻轻柔柔的,甚至是恨他的,而现在的她好动爱说笑爱顶嘴,虽不见了温柔的影子,但是比以前快乐,他更喜欢现在的她。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如今的她不恨他,即使没有爱,同样也没有恨,只要没有恨,他们之间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在楚月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慕容离利落的一个闪身成功的进入屋内,一股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几口,这香味和她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他最喜欢。   楚月只感觉眼前飘过一道明黄色身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慕容离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到了桌前,她不免惊讶,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吧,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她还是把门开着吧,大晚上一个男人在她房里,出了点什么事也方便逃跑。   她移到雕花大床上坐下,红红的锦帐映的她的脸更加的娇媚动人,只是此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防备。瞪了他几眼,楚月忍不住哼哼,“皇上就可以不经过允许随便进入女孩子的房间吗?”   “第一,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朕当然可以随便进入每一间房,第二,你是朕的爱妃,朕可以对你做任何事。”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想逗一逗她,他突然的喜欢上了这样和她相处。   无耻!下流!色胚!楚月在心里把所有难听的词都对他骂了一遍,仍觉得不解心头之气,管他是不是皇上,管他是不是帅的迷倒众生,总之随便进入她的房间就不是什么好人!还不如李非凡呢,最起码李非凡进她房间时还知道敲门,虽然只是有时候。   不过某人似乎忘记了一点,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就连她也是他的。   慕容离看着她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胸口起伏的很快,显然是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以前的若舞从来不会这样,从鬼门关走了一次回来的她真的不同了。可是不管如何,他依旧想要见她,想要紧紧地抱住她,永远不放开。   也许这就是习惯吧,早就习惯了爱一个人,想放弃又谈何容易。   刻意忍住眼底的笑意,慕容离倒上一杯茶,走过去递给她,“消消气。”   楚月身子一扭,嘴角一撇,非常不领情的说了一句:“不喝,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下毒?就算是在茶里下毒,被毒死的那个人也会是他,而不是她,好不容易她才活过来,他怎么舍得让她再次死去。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慕容离仰头一饮而尽,这下她该放心了。   楚月见他喝了下去,打定了主意要气气他,于是又丢来一句:“自己下的毒自己当然有办法解。”   “你……….”慕容离差点把喝下肚的茶变成鲜血吐了出来,怎么会有如此没有良心之人,怎么可以气他到这种地步!那好,既然她口口声声说茶里面有毒,那他何不顺了她的心合了她的意呢?   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直直的向着地面倒去。还好他可以用内力保护自己,否则摔伤的真的会是他。   玉秋柔宫里的一个宫女急急地朝着翠轩宫奔来,此时玉秋柔正坐在正厅里揪着手里的花,脸上阴云密布,宫女们都站的远远的,生怕她的怒火殃及到自己。一朵朵鲜艳的花被她□□的不成样子,仍消除不了心中有增无减的怒气。本以为今晚皇上可以留在她这,为此她还努力的劝皇上喝了很多酒,没想到皇上还是毫不留恋的推开她走了,不论她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   “娘娘………..娘娘………..”宫女边跑边喊着,想要把打听到的消息赶快告诉自家娘娘。   “叫魂呢你,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本宫让你打听的事呢?”本就在气头上的玉秋柔口气简直差到了极点。   “娘娘,皇上离开这里后直接去了凤峦宫,而且到了之后便遣走了所有的宫女太监,此时只有皇上和德妃娘娘单独在正殿卧房,只怕皇上是要在那留夜了。”说到最后,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玉秋柔却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连带着手里的花愤怒地拍向桌子,脸上更多了几分阴厉之色,又是白若舞,为何皇上偏偏独恋了白若舞。双手紧紧地抓住桌上的锦布,咬牙切齿道:“白若舞!白若舞!”圆桌“砰”的一声被掀起再到落地,宫女们颤抖着全跪在了地上,盛怒中的娘娘,谁也不敢靠前一步。   凤峦宫里,楚月望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容离,以为这又是他的把戏,于是踢了他几脚,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道:“喂!慕容离,不要死在我这,我可不替你收尸,喂!喂!”   地上的慕容离许久都没有反应,楚月有点急了,慌忙跳下床奔到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竟然………..没有了呼吸?!天哪!楚月呆愣了半响,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他怎么真的死了?   她不知道,其实他只是用内力屏住了呼吸。   楚月使劲的摇着他,焦急的喊着他:“慕容离!慕容离!慕容离!你怎么了,醒醒啊!慕容离!”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这样死了吗?怎么可以,他可是一国之君哪,死在她的房间里,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只知道不能让他死,她要救他!   “慕容离,你等着,我马上找人来救你。”她忍住眼里的泪水,起身就要往外冲,却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再一用力,她就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楚月一怔,动弹不得。   “若舞,你还是舍不得朕的是吗?”磁性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楚月的耳膜,一时间她有些无法反应。慕容离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杨柳细腰,削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清香,薄唇微启,满足一笑。他真切的觉得,只要有她,负了天下又如何。   半响过后,反应过来的楚月立马推开了他,直到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乖乖的跳进了他设计好的圈套。没有责怪,没有埋怨,有的只是泪如泉涌般源源不断的流出,双手大力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心中的痛渐渐在扩大,再扩大,直至将她淹没,无法呼吸,深深的陷在那种久违了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痛苦的回忆   看着她的眼泪,慕容离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却让她如此伤心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任由她的拳头打在他的胸膛,对于一身武艺的慕容离来说,这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更疼的是心,为她而疼。   “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怎么可以!”楚月泣不成声,到最后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伏在他的肩头,不住的抽泣。   慕容离悔恨的恨不得让她狠狠地打他,他不该这样骗她的,明明是应该好好保护她,让她开心的,却总是事与愿违。更加的抱紧她,他的脸上充满歉意,“对不起,若舞!是朕错了,朕不该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月低声抽泣着,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可是怎么止都止不住。这么多年了,心里的痛苦压抑了这么久,她好想能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个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她的依晴向她走来,对她微笑,对她说“你这丫头又遇到什么问题啦”。她的依晴还是那么美,笑起来依旧像阳光一样能温暖她的心,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   可是,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楚月和林依晴从幼儿园起就是最好的朋友,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依晴一直像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楚月,对她无微不至。除了父母,依晴是她最爱的人!那时候她就想,以后嫁人也要找家里有两兄弟的,这样她就可以把依晴一起拐过去,这样她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所以,即使那时候暗恋着非凡,她也没想过和他有什么结果,因为非凡是独子。   只是,楚月怎么也没有想到,依晴会和她一样,喜欢上和她们一起长大的花花公子李非凡,甚至爱的比楚月还要深。   大四那年,她们一起坐在学校的草坪上,两张纯洁的脸,同样的灿烂笑容。   林依晴转过头看着楚月,认真的表情令楚月一惊,知道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所以微笑不语,等待林依晴开口。   “月,我决定了,我要对非凡表白!”她说的无比坚定和自信,确实震惊了楚月。   那一刻,楚月真的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最爱的依晴,每天和她形影不离的依晴,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生,花心到史无前例却也从来没有把她们俩列入女友的考虑范围的男生,确切的说她们俩同时在暗恋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楚月只想说,天哪!   林依晴接着说:“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非凡!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要对他说出我的心意。”   “不可以!”楚月突然大叫出声,坚决的反对她的决定。   林依晴没有想到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楚月会这么的反对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决定,不解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楚月一时也懵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反对?对了,”因为他很花心,前无古人的花心,他的女朋友都得用火车拉。跟他在一起,你会伤心的!“对,就是这样,她不想让依晴伤心。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在乎,我相信自己会改变他的。“   “不,依晴,我不会   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楚月也很坚决,她清清楚楚的知道李非凡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他可以,但是她绝对不会让那么好的依晴收到任何伤害。非凡,即使喜欢,也只适合做朋友。   林依晴有些生气了,楚月从来没有这样过,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这么的冲动和坚持,难道...................   她看着楚月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月,你是不是也喜欢非凡?”   “我.........我没有!”楚月慌乱的躲避她的目光,而林依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楚月,亏我们还是那么多年的闺蜜,就因为你喜欢他,你就不允许我去告白,是吗?”   “不是的,依晴!”楚月慌张地拉着林依晴得手,急忙解释,“你误会我了依晴,我没有那么想过,非凡几天就换一个女朋友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真的去跟他告白了,不管他接不接受你,最后你都会伤心的,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受到伤害?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我而改变?你以为他不喜欢我,会喜欢你吗?”   “我从来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我只想这样和他做朋友。”这是楚月的心里话。   “但是,我不想就这样和他做一辈子朋友,我一定要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林依晴的眼神告诉楚月,她不会改变决定了!顿了顿,她又说:“对不起,月,别的事我都可以让你,唯独非凡!”   林依晴就这样甩开楚月的手走掉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站在那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孤独。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依晴   之间会因为一个男生而闹的不愉快,一直都那么照顾她的依晴会对她发脾气,她们在这之前是那么的要好。   她不让依晴去告白,不是因为她有私心,而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依晴因为非凡而伤心难过。   从那天以后,依晴就不愿意理她了,每一次楚月去找她,她都故意避着她。有好几次非凡问她和依晴之间怎么了,她都无法回答。她试着问他,为什么他一个一个的换女朋友,   却从不考虑他身边的她和依晴?   他很肯定的说:“别开玩笑了,你们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就像我的左右手,我无法对你们做出对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比如拥抱接吻,一点感觉都没有的”那时的他说这话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月,眼里有着楚月看不懂的闪躲。   李非凡的回答让楚月更加的确定了不能让依晴对他告白,否则依晴和非凡以后会连做朋友都尴尬。   毕业酒会上,楚月看着非凡和那些女孩子欢快的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根本就顾不上她和依晴。楚月百般的阻止依晴去靠近非凡,她知道依晴是要趁这个机会告白。林依晴不理解她,认定了楚月是因为喜欢非凡才不让她去告白,楚月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们开始吵架,从酒会上吵到酒店门口,又吵到马路边,楚月甚至想放弃自己的劝说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依晴。   最后,就在楚月要放弃劝她的时候,她说:“楚月,你听着,从今天起我林依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恨你!楚月,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依晴,你不能恨我,我...........”   林依晴不愿意再听楚月说下去,捂着耳朵拼命地朝着马路对面跑去,而就在此时一辆黑色别克呼啸而来,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楚月只感觉到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一阵天旋地转,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残忍而可怕。   当她努力的看清不远处的一切时,所见的一切几乎令她当场昏死过去。   黑色的别克斜着停在栅栏边,而在车子不远处满身是血的林依晴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楚月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有血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体里流出,地上的血越聚越多。   “依晴!”楚月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此时却显得如此的脆弱。仅仅几步路而已,她却跌倒了不知多少回。颤抖着紧紧地抱住林依晴的身子,鲜血沾染了她的双手和衣服,她毫不在意,她只知道不能让她的依晴离开,绝对不能!   楚月很想看清依晴的样子,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她紧紧地抱住依晴,呼喊她的名字,可是怀里的依晴再也无法给她回应!直到救护车把依晴带走,直到非凡他们从酒店里跑出来,直到非凡抱起楚月,楚月依然想不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地上的血是谁的。    ☆、药      楚月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依晴,如果她没有阻止依晴去告白,就算到最后受到伤害,就算她和非凡再也做不了朋友,但是,至少她还活着,还可以对她微笑。可是现在,依晴你在哪里?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楚月甚至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件事之后,楚月就出国留学了,她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消化了依晴已经离开的事实。一直以为如果在国外不回来,依晴就还在,还在国内等着她。   她一直想问问天堂的依晴,会不会怪她?她想跟依晴道歉,请她原谅,回来好不好?可是,依晴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原谅她!   楚月眼睁睁的看着依晴在她面前倒下,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离在她面前倒下,那一刻,她真的崩溃了!心里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再也无法故作坚强,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慕容离看着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楚月,他没想到一个玩笑竟会让她如此的伤心,可直觉告诉自己她的伤心不是为了他,难道是那个人?慕容离胡乱的猜测着,终究还是得不到答案。他很想知道,在她的心里,到底是谁可以占据那么根深蒂固的地位?   也许是哭累了,楚月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睫毛不安的抖动着,显示着她的不安。慕容离伸手点在她的眉心,轻轻地揉搓着,像受到蛊惑般,没多会楚月就安然的睡去。   慕容离就那样温柔地紧紧地抱住她,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痴恋的盯着她绝美的容颜,一声轻叹从口中轻轻溢出。   翌日清晨,一夜无眠的慕容离静静地伫立于窗前,双手交叉握于身后,明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异常的挺拔,刀刻般的俊容在晨光中更显迷人,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光,只是那金光再耀眼,却也掩不住全身蔓延的忧伤。   爱上若舞,他付出了全部,却也得到了无止境的痛和伤。   楚月慢悠悠的睁开眼,伸伸懒腰,刚要起床,想起了昨晚的事。她甩甩头,命令自己做回那个开心的自己,依晴,只要在她心里就好,她不会忘却也没有勇气再提。   起身下床,无意间看到窗前那抹孤傲的身影,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单薄的中衣,隐约可见里面的红色绣花肚兜。她连忙躲到被子里,伸手指着他,很无力的控诉道:“慕容离,你你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   慕容离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慢慢的说道:“你是朕的爱妃,朕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楚月惊悚了,不会发生了什么了吧?   不再唬她,他开口道:“今日好好准备一下,明日朕陪你一起回娘家。”慕容离说完转身离去,楚月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好半天都没消化得了他的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昨晚有没有被他扑倒的事情。   她再次低头自己的中衣,他不会真的趁自己哭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强占了她吧?天哪,为什么自己的危机意识就那么薄弱呢?这可是皇宫,她要去哪里说理去?   可是,慕容离临走时说什么,回娘家?天哪天哪,回白若舞的娘家?要是露馅了怎么办?不过白若舞的父母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女儿“失忆”了吧?要不然,她该怎么去应付毫无关系的陌生父母?   越想越烦躁,她扯着嗓子喊:“冬梅!冬梅!”现在只有冬梅能救她了!   上午时间就在冬梅的一一解说中很快过去了,楚月一边听着一边唉声叹气的在假山下画了几幅画,园中的景物一一跃然于纸上,唯妙唯俏,这让她的心情稍微的好了那么一点。再加上冬梅她们的连连称赞,楚月心里那叫一个美呀,就差没有尾巴了,否则非翘到天上去。这些日子她和宫女们都混熟了,把她们当朋友一样看待,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从来不指使她们。正因为这样,宫女太监们更是死心塌地的对她。   晌午刚过,午膳后楚月闲来无事的懒懒的躺在床上休息,这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让她闷的发慌,还不如她在公司当便利贴来的舒服。还有爸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他们?   正准备落几滴思念的泪水,冬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娘娘,淑妃娘娘来了。”   白笛雅,她怎么来了?虽然这样想着,楚月还是麻利的爬起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外衫,同冬梅一起前往前厅。   脚刚踏进前厅就看到一身素雅妆扮的白笛雅出神的坐在那,表情带着说不出的忧伤。这是楚月第三次见到她,却感觉她比前两次憔悴了那么多。   见到楚月,白笛雅努力的微笑,握住她的手,关心的问,"妹妹身体好些了吗?姐姐近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适,没能前来看望妹妹,还望妹妹不要怪罪。〃   楚月微笑:“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妹妹没事。倒是姐姐,要保重身子才是。”楚月虽然不喜欢她,但看在她是白若舞姐姐的份上,还是希望她好好的。占有了人家妹妹的身体,只能以这种方式做一点点补偿,白家一切安好,楚月也就心安了。   两人坐下后,白笛雅道:“听说明日皇上要陪妹妹回门,这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皇上从来不陪妃子回门的。而且昨晚皇上寝在妹妹这里,看来妹妹怀上龙嗣的日子不远了,这也为咱们白氏家族添了许多荣耀。”   “姐姐,我和慕…………我和皇上没什么的。”楚月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是说该不该解释,所以她只能如是说。   白笛雅淡淡一笑,“妹妹不必害羞,皇上视你为掌中宝,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姐姐为你高兴。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能得到他的专宠,是我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姐姐真的为你高兴!”   虽然白笛雅这样说着,楚月还是看到了她眼底隐藏的另外一些东西,只不过她隐藏的比较深而已。楚月想,这也许就是不太喜欢白笛雅的原因吧,对自己的妹妹都如此虚伪。话说回来,这深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擅长于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呢?皇上只有一个,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朝代能少的了后宫中的勾心斗角。   楚月会对她如此客气和尊重,只是因为她是这个身体主人的姐姐,仅此而已。   “妹妹明日回府替姐姐向爹娘问声好,女儿很想他们。”说着,眼里多了些水雾。   “姐姐放心吧,妹妹一定把话带到。”   两人又聊了一会,白笛雅吩咐随来的宫婢回去端药,说是让楚月补补身子,亲自熬的。只不过在楚月把药喝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喝的是什么药,终究还是自己大意了,相信了白若舞的姐姐。   自小便与李非凡一起经常呆在李爷爷的中药房里熏陶,虽不说所有的中药她都能一闻便知,但百分之七八十她都能分辨出来,李爷爷也经常向她和非凡传授一些草药知识。所以,刚才喝下去的那碗药她一闻便知道是什么,既然白笛雅想要安心,她喝下又有何妨。   让楚月想不明白的是白笛雅,白若舞的亲姐姐,怎会下如此狠手,给自己妹妹喝下避孕的药。   疑惑压下心底,楚月努力的保持着微笑,送走了白笛雅。只有她知,喝下药又有什么关系,她和慕容离根本就没什么。只是白笛雅,日后恐怕不得不防了!她虽不想在这后宫中与人为敌,但是至少得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否则,在这处处是陷阱的深宫内院,即使有慕容离的专宠,他又能保护她到何时?到时候,她真的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街游玩   第二日天刚亮,冬梅早早地就把楚月喊了起来,要去尚书府,她得提前起来装扮。楚月被冬梅收拾了快一个时辰,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真佩服自己的睡觉能力,这样都能睡着。   不过,看到镜中的自己,她顿时笑开了,冬梅的一双巧手太棒了!镜中的自己一袭淡黄色抹胸拖地长裙,外披镶金绣花黄色薄衫,白色的宽大束腰巧妙的勾勒出她窈窕纤细的身材,一头青丝简单的挽起,用镂空的蝴蝶金步摇固定,白皙的脖子上带着精致的黄金项链,精巧的玫瑰花坠直垂到了她的胸口,耳朵上的精巧耳坠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动人,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优雅又不失大气庄重。   冬梅由衷的赞叹道:“娘娘真美!冬梅觉得娘娘是世上最美的人!”   楚月开心的笑着:“谢谢冬梅!不过,最美的是衣服。”   “最美的是娘娘的容颜,不是衣服!”冬梅真心的说。   “好了,再夸我就找不着北了。皇上吩咐不许带任何人,你在宫里等着我,回来我给你带宫外的好吃的。”   “谢谢娘娘!不过皇上不带侍卫委实有些不妥。”冬梅如实的说出心里的想法,也是因为担心楚月的安危,有些放心不下。   楚月同样不解,皇上出宫不带一兵一卒,就她一个弱女子,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可别指望自己能保护得了他,她除了会几招防狼拳,什么本事都没有。不过,呸呸呸,他们是回尚书府,哪有什么意外,自己想太多了!   早膳后,宫女来抱,“娘娘,皇上已备好马车,在凤峦宫外等候娘娘。”   “知道了。”到了都不进来,真是矫情。楚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紧不慢地朝着外面走去。   上了马车楚月才发现,除了赶车的车夫,慕容离真的一个侍卫都没带。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楚月被马车颠的有些晕,她真的坐不惯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让慕容离停车?算了吧,总不能走着去尚书府。   回头看向一脸气定神闲坐在柔软的羊毛毯上闭目养神的慕容离,发觉他今天有些不同。白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一块通透的羊脂玉佩,一看就知道非常的值钱。刀刻般的俊美五官此刻也温和了许多,更显魅惑。褪去了龙袍的他,穿着这样一件简单的白衫,配上那张迷惑众生的容颜,依然不失强大的气场,却平添了一种仙风道骨的飘然。   楚月不禁觉得,这样一个人间尤物,如果放在现代娱乐圈,肯定会红透整片天。当他的经纪人,肯定会数钱数到手抽筋都停不下来。她喜滋滋的想着,完全忘记了自己放在某人脸上的目光有多么的…………呃,猥琐!   “朕的脸上有东西吗?”依旧是闭着眼睛,却问出了一句让楚月脸红的话。   “呃?”楚月尴尬的收回视线,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她在看他,也太神奇了!摸摸自己滚烫的脸,慌忙打开帘子转移视线,这一看,她的目光就收不回来了,好热闹的街市啊!上次和慕容玉从这路过都没有好好玩玩,这次……………………   “想下车?”慕容离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嗯!”楚月立马点头如捣蒜,期待着他能准许,让她下去玩玩。反正今天慕容离没有穿龙袍,就算下车也不会引起轰动,而她,就更不会了。   慕容离撇她一眼,掀开帘子对车夫说:“停车!”   “耶!”楚月欢呼雀跃的丢下慕容离,一跃跳下了马车,只是裙子有些不给力,导致她危险的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就在慕容离还担心她有没有事的时候,她已经提着裙摆向着街中奔去。   虽然她的动作有点粗鲁,但是能看到她如此开心的笑容,也让他的心里很是欣慰。他勾唇一笑,随即跟了上去。   楚月像是被囚禁的鸟儿得到了自由,欢快地在街上跑着。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看到喜欢的,她都要摸一摸闻一闻看一看,但她也不会傻到全部都买回去,否则他们几马车都拉不下,而且有些东西买回去也没什么用。   最后,她停在一家包子铺前,热腾腾香喷喷的古代大包子惹得她直想流口水。包子铺老板笑容满面的忙活着,爽朗的问道:“小姐,要买包子吗?我家的包子可是整条街最好吃的包子,香喷喷的大包子!”   楚月不顾形象的抹了一把口水,她真的想尝尝古代的大包子是什么味道,和21世纪的包子有什么不同?眼睛依旧盯着包子,手却向后精准无误的抓住了明显对包子没多大兴趣的慕容离,“你带钱了吗?”   慕容离看着她嘴馋的样子,直接把银子递给了老板,老板包好两个包子,楚月一把接过,嘴一张便咬下了一大口,满足的继续向前走。不过,古代的包子和现代的包子没什么区别嘛。   他跟在她的旁边,看着孩子般可爱的她,小声的呢喃,“若舞,为何你让朕觉得你不是你了。”你若不是你,又能是谁呢?一瞬间,他觉得不认识她了。   整条街都是店家吆喝的叫卖声,楚月并没有听到慕容离的话,自顾自开心的吃着包子,想到包子是他买的,她良心发现般的抬手往他面前一凑,“你也尝尝,很好吃的。”她诚恳的说着。   “你自己吃吧,朕不饿。”看着被她啃的毫无卖相的包子,有些肉汁还淋了出来,他想要推辞。   “不饿也可以吃一口,你在宫里肯定吃不到,尝尝?”   盛情难却,慕容离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微微低头刚要咬下包子,在他的嘴还没有碰到的时候包子突然急转掉了一个方向,跟着它兴奋不已的主人向另一边大步跑去。慕容离哑然失笑,望向正跑去前面看热闹的她,看着她因耍杂耍的功夫而欢呼雀跃的模样,他的心情格外的明朗。   正在鼓掌的楚月双手攸地被人抓住,快速地把她带离了人群,她依依不舍的频频转头向后看,不满的嘟囔着:“急什么嘛,我还没玩够呢。”   “等你玩够了,还要回去见你爹娘吗?”他扶着她上了马车,拉下帘子,把热闹的街市隔绝在外。   见爹娘?楚月这才想起此番出宫的目的,不是来热闹的街市,而是去白若舞家的尚书府。   坐在马车中,楚月的眼睛一直盯着帘子,只是马车很快就驶离了繁华热闹的大街,走向了宽阔的大路。她无心再看,收回目光的同时却发现慕容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看什么,很好看吗?”她还在介意慕容离不让她多玩一会,比起去一个陌生的家叫陌生的人为爹娘,她情愿在这里玩上一天,况且这里那么好玩。   “你没有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变化吗?”   “皇上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吗?”楚月故意捏着声音装温柔的样子,而后又粗着嗓子大声道:“对不起,做不到!我已经不是那个温柔似水的白若舞了,你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一纸休书把我赶出宫去,好吧?”如果真能那样,她还要感谢他呢,即使外面的日子没有在宫里舒坦,起码在外面自由,而且不用时时担心自己的安危。   慕容离只是望了她一眼,没有再搭话。楚月也不准备再和他说话,却突然想到了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尴尬好丢人!   她想离开,他怎么舍得放开手!他自私的以为即使不爱他,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就算在她面前只能收起自己的心,只要看到她的笑,他便觉得一切都值!   有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爱她爱到如此地步?抛下了所有尊严,只为她一笑。   爱情,真是一沾便致命!即使明知会万劫不复,也从来没有打算回头!    ☆、娘家人   就在楚月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来了。宫里的人提前一天便过来传话皇上会一同前来,白寅夫妇惊讶之余立刻命人把主院卧房打扫干净,请了城中最好的厨子,府里的丫鬟奴才连夜训练,就怕在皇上面前有何纰漏。而一早,白府所有人便在府前等候了。   皇上陪妃子回门,这在东翎国史无前例,这件事给他们家平添了多少荣耀,甚至白寅日后在朝堂上都比别人高了一等。而这功劳,白家完全归在了二女儿白若舞的身上。   马车停下,白家所有人即刻跪下行礼,齐声喊着:“(微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见这阵势,楚月不得不收敛起自己平日里的性子,摆出端庄的一面,牵着慕容离的手缓缓地走下马车,至少在外人面前她还给足慕容离面子,就像妈妈在外面对爸爸唯命是从一样。   楚月一眼便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一对中年夫妇,她便知那是白若舞的爹娘,看到他们,她想到了自己的爸妈,还没等慕容离开口,她便率先走过去搀扶起他们。即便不是自己的父母,又怎能让他们对自己下跪。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乖巧的喊了声:“爹娘,快快请起!”   “谢德妃娘娘。”虽然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礼节是必须的。白夫人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握着楚月的手久久没有松开,直到白寅递了眼神给她。再看向他们身后,一个侍卫和宫女都没有,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敢多问,毕恭毕敬的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皇上、娘娘,里面请!”   慕容离牵着楚月的手走在前头,其他人等随后,楚月别扭的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那么多人在场,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拒绝,最后只好作罢,任他牵着。   前厅,慕容离和楚月坐在上座,白寅夫妇坐在下面,但白寅依然难掩激动的心情,一张脸上全是笑容。丫鬟们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茶点,行礼后才退去。   从小就接受尊老爱幼这种思想的楚月并不能适应现在的情形,毕竟下面坐着的是她的长辈,但这不是21世纪,这里是东翎国,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一个国家的制度,所以必须学会入乡随俗!否则,只会坑了别人,或者是害了自己。   “皇上能来微臣的寒舍,微臣真是万分感激!”   慕容离微微一笑,褪去了龙袍的他依然掩不住天生的尊贵气质和自然而然的王者风范,他仿佛就是天生的领导者,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不需要说一句话,便可以震慑全场。   楚月嗤之以鼻,真会作秀,恐别人不知道他是皇上。不过,以前她还真的是没见过有着如此魅力的男人!   “爱卿无需太过拘谨,除却皇帝的身份朕只是你的女婿,都是一家人。”   楚月心里默默的顶一句:就你这样,别人能不拘谨吗?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白寅夫妇笑的合不拢嘴,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心情。   楚月不解的看向慕容离,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抛下所有公务陪她在这里住三日,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就算她对这里不熟悉,但是慕容离又不知道啊!   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他,她看到的他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对白若舞有着深深的爱。如此说来,他这么做都是因为白若舞,为了白若舞,他肯如此的屈低于自己。   除了长相,她和白若舞完全是两个人,她想不出他对白若舞的爱到底有多深,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她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他会怎样?她,又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   不知不觉就走了神,白夫人喊了几声她才听到,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是不是累了,娘先带你下去休息一会吧。”   楚月笑笑,“早上起的可早了,是有点困了。”   白夫人向慕容离行过礼后便领着楚月朝着后院卧房而去,穿过长廊,路过花园的时候,楚月看到有三个女人在亭子里聊天,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看她们穿的并不像是女婢。白夫人没介绍,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多看了几眼,就这几眼,白夫人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拉过楚月的手握着,白夫人笑着说:“娘一时竟忘记你失忆了,她们都是几房偏室,不记得也罢。”   楚月笑而不语,后来从白夫人那里知道,因白夫人只有白笛雅和白若舞两个女儿,白寅又特别想要儿子,便娶了偏房,可偏偏白寅没有得儿子的命,偏房所生皆是女儿。   说话间已来到了收拾干净干净的主卧房,房间坐北朝南,窗前种植着大片的花草。此时在现代来说大概是十点多光景,阳光正好透过窗子照进来,微风中带着淡淡花香,整个房间让人感觉舒适又温暖,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布置的,一瞬间让楚月有了家的感觉。只不过面对着陌生的“娘”,楚月觉得特别尴尬,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白夫人握住女儿的手,眼泪控住不住的流了下来,“舞儿,娘知道你不记得娘了,没关系,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娘只要你活的好好的!”   楚月听出了白夫人话里的意思,连白夫人都认为白若舞是自杀,难道白夫人知道些什么,还是白若舞根本就是自杀,是楚月自己先入为主的以为白若舞是他杀,或者说是楚月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白若舞是自杀,毕竟当时的白若舞已经怀了慕容离的孩子,哪有一个母亲会自私的为了爱人害死自己的孩子。楚月宁愿相信她是被人暗害,可是谁敢伤害皇上的妃子,且是在大婚之夜。   一个个的问题,搅的楚月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更摸不着头绪。   白夫人擦擦泪继续道:“你们姐妹能嫁给皇上,是咱们白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要好好珍惜。你姐姐比你早进宫几年,她会照应你的。”   “娘,为什么之前我不愿意嫁给皇上?”楚月决定问出个究竟。   “没……没有不愿意。”白夫人躲躲闪闪的目光让楚月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肯定知道自己女儿是为了一个男人。“你姐姐还好吗?”   白夫人明显不愿意提,楚月也不好再问,只得微笑道:“姐姐很好,还让我向爹娘问好呢,她说很想你们。”   “那就好,娘就放心了!自从你们嫁进宫里,娘想见你们一面都不容易。”   “女儿会常出宫看您的。”楚月主动抱住了白夫人,虽然她和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现在扮演的是白若舞,若是真的回不去,那么她只有尽快的融入到这个时空里,融入到“白若舞”这个角色里。   既来之则安之,便是楚月对自己现状的最好诠释。   不比于主卧的温馨,前厅的气氛冰冷了许多,慕容离端坐于上座,“朕听说今日岳父大人与五王爷走得甚近。”他的话外之音再明显不过。   慕容离一直都很清楚,白寅虽是他的岳父,但在政事上却是听从于太后,当然就和慕容枫走得很近。人人都以为他慕容离是一个坐位不掌权的皇帝,就连他这岳父也以为他只是一个傀儡。若不是先帝咱就拟好了遗召,只怕这帝位早已属于慕容枫。   他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更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他知道,时机还未成熟,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多年的隐忍将功亏一篑。   白寅明显有些慌了,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皇上明鉴,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岳父大人言重了,朕不过是随口说说,五王爷是自家人,一家人多走动走动是好事。再说了,朕的江山还全靠你们呢。”   “微臣定为皇上赴汤蹈火。”白寅很坚决的表明了态度,以此证明他的忠心。   慕容离点头微笑,端起桌上上好的龙井送到唇边,眼底的冷意却迟迟未散。对于一切他看得很明白,更清楚白寅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没有点破,只是因为他是若舞的父亲。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看在若舞的份上,他都可以睁只眼闭一只眼。   白寅小心地拭去额上的汗,道:“午膳时间到了,皇上随微臣去用膳吧。”   “好。 ”   席间,慕容离不停的给楚月夹菜,她的碗堆的像小山一样高,她拼命的使眼色示意他够了,可慕容离还是把好吃的都夹给她,要不要这么热情啊!要不是白寅夫妇在场,楚月指定一脚踹过去,并骂一句,你把我当猪养啊!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亲自开口:“慕……皇上,臣妾吃不下了。”完了她还可怜兮兮的嘟嘟嘴,无奈的表情在慕容离看来无辜又可爱。   这一幕,白寅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慕容离仍旧热情不减,“你身子弱,多吃一点。”   我这是身材好懂不懂啊!楚月懒得反驳他,但是之前已经吃了两个大包子,这么多菜她实在吃不完,又不好再夹到盘子里去,想了想,她全都夹给了慕容离。   “你也多吃点。”说出这句话纯粹是想让他帮自己分担一些,可楚月没有看到的是在听到这句话时慕容离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一丝感动。   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他,即使知道那并不是出自真心,他依旧深陷,无法自拔。    ☆、白若舞的秘密   午膳后,不愿意和慕容离躺在同一张床上午休,于是决定出去走走,看看白若舞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和慕容离打了招呼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大步跨出了房门,在大院里漫无目的的晃悠。摸摸花扯扯草,无聊的直想跳脚。   好不容易在花园里见到了三个在花园里嬉闹的女孩子,看着装就知道肯定是白府的其他几位小姐,想着怎么也该上前打声招呼。   “在这玩呢?”她笑眯眯的想要加入她们,于是更加大了脸上的笑容。   三个女孩见到是她,“扑通”一声齐齐地跪在了地上,“参见德妃娘娘!”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客气,快起来!”楚月伸手扶起她们,这才看清了她们的面容,个个如花似玉,比她小不了几岁。   其中一个女孩低头道:“妹妹不打扰姐姐散步了,先下去的!”   楚月失望的看着她们离开,本想着和她们一起玩的,没想到她们对自己如此疏离。白若舞的娘家人也太奇怪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怎么像陌生人一样。还是说白若舞生前为人不好,连自家姐妹都无法相处。   闷闷不乐的往石凳上一坐,却突然的想到了一个地方,她想去哪里看看,或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找到一些白若舞生前留下的痕迹。心动不如行动,随手拦住一个路过的女婢,以失忆为借口让那个女婢带她去白若舞的闺房,反正她这个“白若舞”失忆的事众人皆知,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这个权利。   “娘娘,这就是您的房间。”女婢带她来到西院,指了指前面的两层阁楼。   楚月一个人缓缓地走上木梯,推开房门,原来这就是白若舞的房间。   房间宽敞明亮,装饰素雅,透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掀开珠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纯粉色打造的大床,床边有个梳妆台,放着各种头饰胭脂等女儿用的东西。靠窗位置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籍,看得出白若舞是个懂得浪漫且淡雅的一个人,整间房的装饰虽不奢侈华丽,却处处透露这一股淡雅脱俗之气。   楚月只听说白若舞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看到她的房间后,她又很想更多的了解她一点,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美好的女子,可以为心爱之人抛弃生命,可以让慕容离爱的如此深沉。   她甚至疯狂的希望,自己要是有白若舞的记忆该有多好!这一刻,她真正的融入到了白若舞的生命里,想要拥有白若舞的记忆,亦或是想要以白若舞的身份回应那个人深沉的爱。在这个房间里,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只是楚月,只是楚月而已。   坐在白若舞曾经坐过的书桌前,随意地翻看着白若舞阅读过的文字,想象着白若舞看到这些文字时的心情。翻到某一页时,一张纸条轻飘飘的从书中滑落。楚月心里一惊,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   纸条上面是女子娟秀的字体,写着:“钟情塔为证,舞儿只愿嫁与你为妻。只是这一世,舞儿终究负了你,舞儿再也配不上你!若有下一世,定不负相思意!”   楚月呆呆地坐下,她也知道白若舞和慕容离有过一个孩子,这封没有寄出去的思念和绝笔明显是在那件事之后或者是大婚前写的。之前的猜测成为了现实,原来白若舞的心中真的有了他人。   那个人是谁?在白若舞嫁进皇宫后,他知不知道白若舞死在了那里?那个人,至今在何方?是不是因为白若舞嫁了人儿心灰意冷,决定不再来找她?   这样一封信,让楚月的心中更添了许多疑问,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封信留不得。不再多想,拿起桌上点灯用的火折子,在窗下点燃了那封信,看着纸条变成碎末很快消失在了风中,白若舞的思念随着它悄然无声的离去。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楚月终于在一大堆衣服下面找到了一个红色的锦盒,急忙跑到门口把门关上,这才坐下打开了盒子。盒子里的东西用红布包着,打开一层红布之后里面还是一层红布,一层一层的打开结果还是希望。   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两缕各用红丝线扎住的头发又用一条稍粗一点的红丝线捆着,上面绑着一张小纸条,是男人刚劲有力的字体,“如此,我们便可以生死相守!”   如此,我们便可以生死相守?是谁要和白若舞生死相守?那个男人?楚月这才恍悟,原来这是白若舞和那个男人的头发,他们用这种方式生死相守!   楚月突然觉得为他们感到惋惜,如此深爱的一对佳人,就这样活生生被慕容离给拆散了。都说拆散有情人会得到报应的,或许这就是慕容离的报应吧,至始至终,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白若舞!   楚月收好长发和纸条,再不舍得扔掉,小心的放进了袖子的口袋里。   在她刚刚收拾好一切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了某人稍显不悦的声音,“你在这做什么?”他,找了她一圈了。   楚月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袖,转身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啊,回自己房间看看呀!”   听她这么说,慕容离也环视着整间房,这么久了他依旧喜欢这里淡淡的清香。这里她以前不太愿意他来,他并没有来过几次,但是每一次来都是刻骨难忘。和若舞之间的点点滴滴,此刻在他眼中仿佛重演一遍。   看着他的表情,楚月笑嘻嘻的把脸往他面前一凑,“慕容离,此情此景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快告诉我吧!”   慕容离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迷人脸庞,多想就这样凑上去,拥有她所有的美好!可是,他在她面前已经如此卑微,他不想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给自己留下。   远离她的清香,慢慢地走至榻前坐下,淡漠的看向她,“这句话应该朕问你吧。”   “我?我什么也没想起来!”楚月好笑的耸耸肩,她倒是想什么都想起来,可能吗?那些事又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月变得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那深邃情深的眼眸总是能轻易拨动她的心弦,改变她的心意,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使面对非凡她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楚月觉得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他,慕容离,不是人人都可以轻易靠近的,他的心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拥有的!   然而现在的他,在她面前不得不伪装自己,用淡漠的表情面对她,这样他那颗破碎的心才不会彻底被瓦解割离。   两人无话,楚月逃避似的打声招呼跑出了屋子,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慕容离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楚月路过花园的时候白夫人正在指挥着女婢把开得正艳的盆花搬到前厅去,还听说晚上府里会有戏班来唱曲。天知道,她有多不喜欢听戏!   慕容离静静地依靠在床头,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一切,不只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眼沉思,只是左手还紧紧地抓住床上淡粉色的锦被,仿佛那就是一世不舍得放手的恋人。   忽然,窗外惊现些许风吹草动,他攸地睁开眼睛,来不及多想便快速地破窗而出,一眨眼功夫便跃出了几百米之外。经验告诉他刚才外面一定有人,他的轻功极好,却仍未追上。   谁会大白天的潜入尚书府,有何目的?他亲自陪若舞回娘家,虽不带一兵一卒,却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在这个时候潜入尚书府是想对他不利,还是对若舞不利?   慕容离站在屋顶,环视着府内的一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不管怎样,他都要保证若舞的安全,于是一跃而下,在尚书府里寻找着她的身影。    ☆、蓝衫男人   楚月保持着呆愣的动作坐在地上,眼神死死地盯着钉在床框上的那把匕首。她刚才只不过是想倒杯水喝,没想到水没喝到嘴里,就突然看到一个东西“嗖”的一声破门而入从她眼前飞过,她吓得扔了杯子,一不小心坐到了地上。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楚月快速地跑向床边,拿下匕首和上面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已知你心似我心,绝不负相思意!等我,好好活着等我!   等他?!楚月苦恼的把纸条攥在手里,这又是谁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若舞还真是会惹事,把她找过来就是来处理问题的吧,她又不是问题处理机。而且留纸条的人竟敢大白天的跑来尚书府,不过看字面上的意思写纸条的人和白若舞一定有着某种很深的关系,难不成是白若舞心中的那个男人?对,一定是的!   “不管是谁,不能让它给我带来麻烦!”慕容离要是知道了,不杀了她才怪,她还想活着回现代去呢。这样想着,立即找来火折子将纸条给毁尸灭迹。心里不禁感叹,这才多大会,她已经烧掉了属于白若舞的两样东西,希望白若舞不要来找她算账才是。   刚处理完纸条,慕容离便着急忙慌的推门而入,看到她好好的在房里,他的心总算回归位置。但是房里好像有什么味道,“你在烧什么?”   “没有啊!”楚月一脸淡定的否认,很好的掩饰了眼底不易察觉的惊慌。要是被慕容离看到了,给她定个“不守妇道”的罪名,那她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她可不想为白若舞背那么多黑锅。   “我只是碰到了火折子,不小心点燃了。”怕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过去了?”   “你也看到了?”慕容离心里一惊,奔过去拉着她左看右看,确定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着你?”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他不允许她再有任何闪失!   “没有,我没有受伤!”楚月挣来他的手,稍稍退后一些,解释道:“我只是感觉有东西一下子过去了,并没有伤害我。”但是此刻楚月不得不承认,不管他的关心是对谁,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感动和雀跃。   白若舞的爱恨情仇,她本不愿意承受,可若是命运非要如此安排她的人生,在这千年前的古代生活,她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做。   城外,客栈内,穿着蓝色长衫的颀长身影面窗而立,发丝随着微风轻轻起舞。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背影便可知道他的面貌绝不非凡。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温润好听,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事已办妥,只是…………”   “说!”男人的声音攸地变得冷漠!   “属下…………差点误伤了小姐。”   “她如何了?”双手紧握,声音里参杂着冰冷和紧张,虽未转身,却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受了些惊吓,属下不解,为何要白天去?”黑衣人得不到答案,却也不敢追问下去,只得转身离开。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好在任务完成了,跟在主人身边多年,他仍旧猜不透主人为何这么做,毕竟东翎的皇上也在尚书府。   窗边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未动丝毫,然而嘴角却渐渐上扬,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舞儿,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晚上的尚书府热闹了许多,搭了戏台,请了戏班,可不管台上的名角如何的卖力,动作如何的娴熟优美,坐在前排的楚月还是无心听下去。白府的人都陪着她和慕容离看戏,她总不能一个人离开吧,用现在的话说,也太耍大牌了。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一是因为,她不爱听戏也听不懂,再好的戏曲和名角对她来说都是白搭;二是因为,白天的事总在她的脑海回旋过滤,像放电影似的,而且她总感觉那个人就在某一个地方看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极度的不舒服。总之,哪还有心情看戏。   她怕有一天自己正在睡觉便被人一下子撸了去,她为什么要替白若舞承担这一切呢?想想,还是赶紧让她回去现代吧,可是怎么才能回去呢?   天哪!要不要这样整她呀!楚月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楚家大小姐,还是那个在公司里任人使唤的便利贴,她情愿回到那样的生活。   慕容离不知道她心里的翻江倒海,看着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不愿意看戏,“想回房?”   一想到回房又要和他独处,楚月只好硬着头皮摇头,“没有,我正看戏呢,你看他们唱的多好!”她觉得自己撒起慌来居然也可以一本正经。   慕容离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前方,楚月见他看得津津有味,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皇宫角落里那个唱戏的女人,试探的问:“你很喜欢看戏?”   慕容离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但是并没有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再次转向戏台,他淡淡道:“父皇喜欢看,总是拉着朕一起看,久了便也习惯了。”   久了,便习惯了,多么苍白的理由。从他的眼神里楚月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稍纵即逝,无处可寻。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是为他,还是为别的,她搞不清楚。   “母后喜欢看吗?”楚月是指现在的太后。   “母后?”慕容离的眼神有些复杂,嘴角掀起一丝嘲笑的弧度,一闪而过,“她应该很不喜欢吧!”甚至是厌恶吧!   心蓦地一紧,楚月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即使他们离的如此之近。只不过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哪有人提到自己的母亲会是哪种嘲弄的表情,他不会是和太后感情不好吧?楚月看到过他面对太后时的样子,那样恭敬和孝顺,怎么也和他刚才的表情连接不到一起。   他们之间,到底又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楚月觉得头真是越来越大了,自己又不是白若舞,干嘛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于是赌气似的站了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你慢慢看吧。”   见她起身,后面的白家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慕容离道:“德妃累了,朕陪她去休息,你们看吧。”   白家人跪下请安,“恭送皇上!恭送德妃娘娘!”   几个女婢提着灯笼送他们回房,楚月执意不让慕容离扶着,一个人蹦哒蹦哒地跑在前面。黑暗中慕容离放下所有的心事,宠溺的看着如此活泼的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因为慕容离和楚月的离开,白家人也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命人付了戏班赏钱,散戏了。众人散去,只有拆戏台的家丁还在前院忙活,整个尚书府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同床共枕   回到房中,女婢们伺候好他们洗漱,铺了床铺,这才出去远远的站在门外守着。白寅不敢怠慢皇上的安危,派人在主卧四周暗地守着,以防万一。   楚月不顾淑女形象盘腿坐在床上苦想,就一张床,他们两个人该怎么睡?如果慕容离半夜兽性大发对她做点什么?那她是服从呢?还是服从呢?去,想哪去了,肯定不能服从!   看向一米之外只穿着中衣站在桌旁倒茶喝的挺拔身姿,楚月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抛却他拥有佳丽三千的皇帝身份,这身材,楚月严重怀疑半夜兽性大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不要这样看着朕,口水都流到地上了。”慕容离双手环胸淡定的看着如色女般的她,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   楚月立即站起来反驳他,“开什么玩笑,本姑娘从来不会…………”她想说的是“本姑娘从来不会对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流口水”,但一想到刚才还对人家的身材想入非非呢,又立马心虚的闭上了嘴巴,钻进被子不再理他!   “从来不会什么?”慕容离却是不肯罢休,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被中的她,满脸带着玩味的笑。   一看到他这样的笑,楚月就不服气了,“腾”的一下从被子里站起来,没好气的瞪着他,忽然发现他也不是一个死板冷漠的皇上嘛,至少还懂得开玩笑。“从来不会对你这样的男人流口水!”   “朕是怎样的男人?”你知道吗?   狂傲!自大!独权!这是楚月对所有皇帝的评价,他们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视人命如草芥。此刻,她就是想气气他。   “我现在要睡觉,不想和你瞎扯下去。说好了床我睡,你…………”楚月环顾整个房间,没有找到能睡觉的地方,索性手一挥,不管不顾道:“随便找个地方睡吧。”   “好!”慕容离很爽快的答应,利落的褪去脚上的靴子,躺在床上,顺道一并把楚月也拉进了被窝,这才慢悠悠的说:“是你说我可以随便找地方睡的。”   “啊…………你个流氓!流氓!!!”楚月惊叫着逃出被窝,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奔向门口,手扶着门边,明显一副“你过来我就喊救命”的架势。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楚月仍不能习惯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特别是像他这样“危险”多情的男人。   她指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你是皇上,我不敢和你争,床给你睡好了,我…………”她奔到圆桌前,收走上面的东西,拍拍桌子,“睡这里。”   这样决定之后,她很快地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到桌子上,还好桌子不算太小,她蜷缩这也还能凑合着睡,对着慕容离说声“晚安”,禁不住困意的侵袭,没多会便甜甜的睡着了。   慕容离并没有阻止她做这些,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既然她不想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也不想去说服她。独自在床边坐了一会,确定她已睡着,轻轻地走过去抱起她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好久都不能移开视线。   指腹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脸庞,她睡的如此安逸香甜。慕容离心里明白,他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虽然同样和以前一样不接受他,却也没有刻意的疏远排斥他。以前的她恨他,而现在对他更多的是陌生,他们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她变了,而他,亦如此。   “朕到底该如何爱你,才能让你快乐!”似呢喃又似对她,他的声音轻轻溢出,在这深夜里显得那么孤单无助。   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的楚月舒服地伸伸胳膊蹬蹬腿,这才精神抖擞的做起来准备起床,这一坐可了不得了,她“啊”的大叫出声。   明明记得自己睡在桌子上的,怎么会到床上?再看向桌子,光秃秃的连被子也不见踪影。懊恼地拍着脑瓜,楚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爬到床上来的,不会是自己真的兽性大发趁着深更半夜月黑风高把慕容离给扑倒了吧?这样一想,她恨不得敲晕自己。   而同时,慕容离推门而入,他依旧一身白衫,超凡脱俗不似凡人,绝美的脸庞在早晨温和的阳光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楚月觉得太危险了,面对他时,自己越来越像花痴。   “醒了?”他走到床边,看着她。   楚月点头,“那个…………我…………怎么会在床上?”其实她想问的是昨晚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朕还想问你呢,朕醒来的时候你已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缠在朕的身上了。”慕容离控诉似的坐在她的身边,疑惑的盯着她。   “啊?”楚月惊悚到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拉紧被子,心中哀嚎。看慕容离的那个眼神,她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啊!楚月啊楚月,你的一世英名啊!   “别躲着了,起来用膳吧,今日朕带你出去走走。”慕容离好笑的看着她,拉住被角。   “我不要!”楚月躲在被子里闷闷的回答,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和他出去走走,顺便逛逛,她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兽性大发”。   女婢进来帮她洗漱换衣,慕容离也自觉的起身离开,否则她真的会恼羞成怒的。路过花园时看到白寅夫妇在亭子里,他无意间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   “老爷,你有没有发现舞儿有什么不一样?”   “怎么了,哪不一样?”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她对我的态度不那么亲昵了。舞儿以前如此温柔娴静,哪像如今这般活泼好动,甚至有些粗鲁,言谈举止皆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话万不可被皇上听到!舞儿如今是贵妃,又经历一次生死,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是她的福气,你不可再说些无中生有的话!〃   “可是…………”   慕容离没有继续听下去,白若舞的变化他怎会没有察觉,只是不想去深究罢了。在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有多重要,不管她变得如何,是否温柔,只要她活着,他愿意接受她的所有改变。   早膳过后,楚月再也没有心情去纠结昨晚到底有没有扑倒慕容离,拽着他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好不容易能有一次被准许光明正大出去玩的机会,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还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两人并没有乘坐马车,一前一后的徒步在路上走着,之所以说是一前一后,是因为楚月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在前面跑啊跑的,完全不顾身后还跟着一位主宰江山的一国之君。偶尔楚月会和慕容离说上一句话,他的反应都是淡淡的,目光却从未从她欢快的身上移开。   离开他,离开深宫大院,她真的如此快活吗?    ☆、竟遭暗杀   大街上的人非常热闹,各种小吃香味弥漫,各种楚月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让人眼花缭乱,惹得楚月尖叫连连。   东翎国虽不是什么泱泱大国,占地面积还是属于中上等的,尤其在慕容离继位之后,东翎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此时正处于经济鼎盛时期。而这里又是东翎国的京都,所以发展相较于别地更是繁荣昌盛,人们或者富庶且安居乐业的日子。   这一切的功劳都属于慕容离,而他,自然的成了老百姓心中的神。   楚月看着每个人都带着满足的笑容,传达着属于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居然有些恋恋不舍,如果有一天离开了,她怕是会很想念的吧!回头看看紧随其后的慕容离,这个男人,会在她的生命里划下怎样的痕迹?冥冥之中,她来到这里,是否是命中注定要和他相遇?   “怎么了?”她突然停下看着他,他不解的询问。   楚月慌张的收回视线,随手指向离得最近的花花绿绿的风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那个……你带钱……银子没有,我想买这个?”   慕容离二话没说,掏出银子递给老板,应楚月的要求挑了一个紫色的蝴蝶风筝。   “谢谢!”楚月开心的不得了,接过风筝用力的亲了一口。长这么大,风筝她还真没放过几次。慕容离注视着风筝上她亲过的地方,心里开始不平衡,风筝是他送的,为什么亲的不是他?   楚月见他一直盯着风筝,以为他是想要,便把风筝藏到身后,霸道的宣告着风筝的归属权,“这是我的,你要自己去买。”   慕容离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眼底渲染一层笑意,“想去哪里放风筝?”   “我知道东泉湖那里有一大片草地,最适合放风筝!”   “你和小玉偷跑出宫就是去那。”这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楚月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没想到皇上也喜欢旧事重提,但立马又换上笑容,“我们走吧!”   两人坐上马车前往东泉湖,谁也没有发现,一直尾随在闹市里的一行黑衣。   很快到了东泉湖,楚月再一次被这里的美景震撼了,犹如当年和依晴一起第一次去西湖。这里不管来多少次都不会厌倦,永远都那么漂亮。意外的是慕容离不让她先去放风筝,而是拉着她来到了湖边的划船处,对船家道:“船家,我们游湖。”   “我要先放风筝。”楚月不乐意了,她和小玉游过湖了,没什么意思。   “先看看这里的风景,就当是陪我。”   船家也笑呵呵的说:“是啊夫人,湖中观景另有一番风味,您陪少爷看一看罢。”船家只是看着他们衣着华丽非比常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当今的圣上与贵妃。   慕容离因为船家的话陷入沉思,少爷夫人,如果他们能做一对恩爱的平凡夫妻如此也甚好。只是,生在帝王之家,有太多的束缚,太多的身不由己。   “那好吧!”楚月看在他是皇上的份上,就让他一次吧。   船家唱起了楚月从没听过的曲子,歌声带着浓浓的地方特色,她觉得好听,便配合地打着节拍,并使眼色让慕容离跟着一起。他只是睨了她一眼,并不买账。   远处,隐蔽的大树后面,几十个黑衣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边。   小船经过钟情塔时楚月让船家停了片刻,慕容离问她,“你喜欢这里?”   “只是很喜欢它的名字,船家开船吧。”喜欢这里的不是她,是白若舞。   “少爷少夫人,站稳喽!”   慕容离还想再说什么,楚月已将头偏向别处,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总是感觉缺少点什么。至于到底缺少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白若舞对他没有任何一种感情,包括恨。   小船很快靠了岸,一心系着放风筝的楚月飞奔向那片草地,满头乌发随风飘扬。虽然白若舞是已婚之人,按照礼节应该盘发,但她是楚月,她喜欢把头发披在肩上,慕容离也随她,只要她喜欢。楚月知道,只要是白若舞喜欢,他都会答应。   慕容离跟在楚月后面,刚踏进草地,他便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冷眼扫向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任何异常,他却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杀气。他快速地走到楚月身边,不忍心打断她的兴致,只得近身保护着她。   远处的黑衣人慢慢地向草地靠近,每个人手中持着一把利剑,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别跑太快,小心脚下。”慕容离看着她的笑颜,在阳光下如此明艳动人,殊不知不远处的亭子内,一双深情的眸子也深深的锁定住她。   楚月开心的喊着:“不跑的话风筝就掉下来了,要不你来吧。”   慕容离接过线放在手里,一边看着她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再玩一会就回去吧。”这里绝对不安全,不知被什么人盯上了。   楚月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空中的风筝线突然断掉,脱离了线的风筝直奔天际而去,直至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慕容离拉住楚月的手想要离开,一群黑衣人却汹涌而出,把他们俩团团围住。   寻常百姓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咱就吓得四处逃窜,有几个好事的往这边望了一眼,最后也选择离开。他们不知道,被他们抛弃的正是他们心中最崇敬的神——东翎国的皇帝慕容离。   楚月这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心里想着这下完了,非得死在这东翎国不可。回头看向慕容离,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一张脸依旧俊美无斯,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更多的是平静。她心里纳闷,这么多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不害怕吗?还是,早已见怪不怪?   只见一道蓝光快速的发出,正欲上前的黑衣人便被击出几米之外,而慕容离却丝毫未动。楚月不禁看得呆了,他不会真的那么厉害吧!这功夫,货真价实呀,她也算是长见识了,而且安全有保障了。   更多的黑衣人倾巢而出,一只手拉着楚月,另一只手连续地劈出凌厉的招式,招招致命。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楚月受不了这种味道,更受不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残忍的死去,即使那些人在威胁着她的生命。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心急之下只感觉喉咙处一股腥味在翻江倒海,最后变成一口鲜血吐出。   “若舞?”慕容离扶着她,一颗心惊吓到快跳出来。   “舞儿?”另一处被薄纱蒙住脸的蓝衫男子着急的想要过去,身边的手下却一把把他拦住。他不可以过去,一旦过去就会暴露他的身份,后果可想而知。   楚月擦掉嘴上的血迹,我去,就这么轻易的流血了,她得补多久才能补回来。看向杀敌的慕容离,她忙说道:“我没事。”虽是这样说,脸上却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站在暗处的慕容枫悠闲自得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擒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手向后一挥,更多的黑衣人朝着慕容离那边奔去。   那一身儒雅的气质,此时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你是不是不解本王为何要这么做?”他淡笑,问向身边忠心耿耿的侍卫。   “属下不敢!”   “本王知道柔妃今天会对德妃下手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此时试探一下大皇兄的武功到底练到了何种地步呢。照目前看来,他的武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看来,要赶上他,他必须得更加努力才行。   双掌难敌四手,黑衣人越来越多,慕容离的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后背已湿了大片。正当他一掌击倒一个杀向黑衣人的时候,寒光一闪,一把利剑快速地朝着楚月刺去。   “若舞,小心!”他的声音随着利剑没入血肉的声音一起发出,在他来不及发出掌力之时便不顾一切地把她紧紧地护在了怀里。这一刻的温暖让他觉得满足,从未有过的满足。   或许,爱就是这样,可以让人不畏惧死亡,只为换来另一个人的安然无恙。    ☆、受伤   楚月只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宽阔的胸膛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没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抱住她,刚才听他喊“小心”来着,小心什么?   而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全都仓皇而逃。之前的黑衣人是奉命杀德妃,后来的是奉命试探皇上的武功,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死。   亭子里的蓝衫男子,双手紧握,眸色暗沉,他爱舞儿竟到了如此地步吗?   一切散去,草地上恢复了平静,只有微风带着刺鼻的血腥拂面而过。   楚月轻轻地推开慕容离的怀抱,想问他怎么回事,抱够了没有。突然发现手上有些粘粘的热乎乎的东西,放到眼前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她的手没有受伤,刚才只放在慕容离的背上,他的背?   没等楚月多想,却见慕容离直直地向地上倒去,她本能的想要接住他,却因为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而双双倒地。她再也顾不得去恶心那股血腥,努力地忍住心里的难受,慌张地抱住他。   “慕容离!慕容离!你不要吓我啊,怎么办?怎么办?”她慌乱地想要捂住他背上的伤口,手上的血却越来越多,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她怎么也止不住,怎么也止不住。就像那一晚,依晴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无论她多么拼命的想要留住她,怀里的依晴依旧没有反应,她眼睁睁的看着依晴离她而去。而现在,怀里的人换了,原因却还是因为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厉害,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应该死掉的人是自己,她情愿慕容离不要救她,情愿那一剑是插入自己的身体里。   慕容离慢慢地睁开眼睛,抬起无力的手拭去她的眼泪,气息微弱的说:“别哭,朕没事,真的没事!”   “你骗我,你骗我!”楚月哭的更厉害了,怎么会没事,那一剑虽是从背后插入,但她知道是在心脏的部位,若是剑插入的深了,她不敢想象…………   他是一国之君,女人何其多,可是为了白若舞,为了她这个冒牌的白若舞,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对不起,对不起!我才是骗子,我已经不是你爱的白若舞,我不是!”楚月泣不成声,却也说出了事实。   “不,你是!你是朕的若舞,是……是朕在梨花树下……一见倾心的若……若舞。无论你变得如何,只要是你,便值得……朕这么做!”   “对不起,对不起!”此刻楚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出真相,只能想到这三个字来表达内心无限扩大的愧疚和抱歉。她试着扶起他,她想找人来救他,她不能让他像依晴一样在她面前死去,不能!   一样的痛,她要多勇敢才能去承受第二次,她做不到!   远处的亭子,蓝衫男子默默地垂下眼睑,遮住让他心痛的一幕。她的泪,让他的心疼的撕心裂肺,她怎么会为那个人如此伤心她不可以,不可以!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奔涌而来,带头的年轻男子穿着将军铠甲,俊美异常的脸上森严尽显,急急地朝着慕容离奔来。   “皇上!皇上坚持住,皇上!”   楚月终于等到了救命人,她来不及看清面前人的容貌,便同他一起扶着慕容离上了马车,马车内只有楚月和御医,御医包扎后严肃的说:“皇上伤的很严重,必须即刻回宫处理伤口!”   “慕……皇上,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楚月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予他力量,亦或是想要给予他一些属于她的温暖。只是,此时的慕容离已经昏迷,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回应不了。   皇上受伤的消息宫中早已得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一到便立刻将皇上移架养心殿救治。   殿外,妃子大臣跪了一地,特别是白寅,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脑袋上的人头和一家老小保不保得住已经是个未知数了,更别说身上的官服了。   楚月更是一脸担忧,满眼泪水,在心里默念了千遍万遍一定不要有事。同时,也接受着包括白笛雅在内的妃嫔的眼神洗礼,她很庆幸眼神不能杀人,否则她咱就死无全尸了。   殿内,御医在紧张的处理着伤口,龙塌前站着太后和慕容枫、慕容玉,除了慕容玉,他们二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一点的担忧,眼底反而藏着笑意。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伤口总算处理好了,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却因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他们出来后,楚月迫不及待的奔上去问:“皇上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大胆!”太后一声厉喝,地上跪着的所有人全都一哆嗦,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惹火上身。太后大喝道:“来人哪,将尚书府白大人押入大牢,待皇上伤好后亲自审问。”   白寅没有做任何辩解,皇上陪自家女儿回府,出了这样的事,他知道自己难辞其咎,怪只怪自己太大意了,疏忽了本该重视的问题。如今皇上出了事,自己当然就成了替罪羊。   看着御林军押着白寅离去,楚月觉得愧对他,对着太后道:“太后,这件事和白……我爹无关,请你…………”   太后冷冷的打断她,“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上便是有罪,再者,你自己都难辞其咎,还敢替你爹求情。”说完,转向站在一旁的冷将军,“冷将军,德妃由你亲自押入冷宫。”“是!”   “母后!”小玉拉住太后的胳膊,替楚月求情,“这件事不怪皇嫂,况且皇嫂也受到了惊吓,不要打入冷宫好不好,母后。”   “小玉,此事无需你过问。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莫不要被别人骗了。”   低着头的楚月不屑的哼哼,太后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吧,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想的才是那些肮脏的事。小玉是个纯洁善良的孩子,才不会信太后的话呢。   “母后…………”小玉还想说什么,被太后严厉的打断,他只好闭上嘴巴担心的看向楚月。楚月对他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知他有没有看懂。   白笛雅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替白寅求情,更没有替楚月求情,只是怔怔的看着养心殿的大门。其他妃子更是没有言语,对于楚月被关进冷宫这个决定,她们明显的很满意。   对于白若舞,她们确实都带着恨意,凭什么她一人独揽了皇上所有的恩宠,她们恨不得她永远呆在冷宫里不要出来!而楚月,作为白若舞的替身,白白的承受了她们对她的恨。    ☆、非凡?冷烨?   太后下达了命令,柔妃留下照顾皇上,其他妃子各自回宫,不得打扰!妃子们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言语,只有玉秋柔的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这是太后给她的机会。   “冷将军,还愣着干什么,将德妃押入冷宫!”太后开始不耐烦!   “是!”冷烨走到楚月面前,态度依然恭恭敬敬的说:“德妃娘娘,请随微臣前往。”   楚月不得不接受再次进入那个破地方的事实,微微叹口气,低着头熟门熟路的率先而去。冷烨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一种强大的气场,那是他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   楚月漫不经心的走着,身边没有一点动静,她以为身边没人,疑惑的看向身后,突然,她全身僵硬怔怔地呆愣在了原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觉得这是在做梦。   一直都没有仔细的看过面前这个人,在东泉湖因为担心慕容离而忽略了,养心殿外因为白寅也忽略了,直到现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眼泪倾泻而出,异乡遇故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才能描述此刻内心激动澎湃的心情。   她眼含热泪奔向他的怀里,“非凡,是你吗?太好了!在这里遇到你,太好了!”她激动的无法言语,没有人能了解此刻她的心情!   冷烨惊吓到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慌乱无措的推开怀里的楚月,颤抖着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微臣没有要对娘娘不敬,微臣该死,请娘娘恕罪!”   就是他的这一跪,楚月彻底的从惊喜中回过神来,不是这样的,非凡不是这个样子的!泪水就这样流出,她颤声道:“你抬起头。”   “娘娘!”冷烨不知如何是好,却也只能认命的抬起头,惊恐的眼睛找不到落脚处。   楚月看着那张脸,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可是他向她下跪,叫她娘娘,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昔日的故人。她笑自己的愚蠢,李非凡,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长得相像的人而已。   “你不是李非凡!”她确定。   “臣冷烨,并不识娘娘所说是何人。”   楚月没有再说话,最后看一眼他的脸,如此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怎么会不是他?可是这就是事实,残酷的事实,一如她和白若舞。“你起来吧,我认错人了!”她转身离去,心中帐然若失,老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她真想问一问老天,穿越千年,为何让她和白若舞拥有同样的一张脸,为何把李非凡送到她的身边却让他成为另外一个人,难道她和李非凡今生只能如此,有缘无份,是否也该放下了?是的,早在依晴离开的那天,她就已经放下了,放不下的只是年少的轻狂和执念,并不是一个人。   冷宫前,楚月问:“冷将军,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你花心吗?”   “啊?”冷烨更加茫然了,娘娘怎么如此奇怪,说话更是让人费解。   楚月想他可能是不明白“花心”是什么意思,便也懒得再解释,于是指指破屋子问他,“为什么宫中会有这么破落的地方呢?”   “臣不知。”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他还要留着小命效忠国家效忠皇上呢,哪能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葬送自己。路上的举动已经够他惊吓好几天的了,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只想赶快完成任务,回去复命。   “好了,你把我也送到了,回去吧。”楚月豪气地挥挥手,转身笑着对小破屋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冷烨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乐观,一般被打入冷宫的都会大哭大闹,拼了命的不愿意进去。而她不仅没有哭闹,还很乐观的面对这一切,他突然有些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位娘娘。   楚月双手环膝静静地坐在床上,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允许自己卸下伪装的坚强。冷烨的脸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重复闪现,他眼里的陌生和防备那样明显,她想忽略都没有办法。   如若缘浅,何必还要相遇!   楚月笑着拭去脸上的泪,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自言自语的说:“依晴,你在天上幸福吗?还是恨我吗?不要恨我了好不好,我很想你!”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你知道吗?我来到了另一个时空,在这里遇到了非凡,可是他居然不认识我,他居然敢不认识我!”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她的哭声,结果被自己的哭声吓到了,。她止住眼泪,拍拍哭的有些僵硬的脸颊,给自己加油打气,“楚月,不能哭!你是最坚强的!去他的非凡,去他的冷烨,本小姐何必为他们伤心难过!”   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真的舒服了很多,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好饿啊!   她在心里祈祷着慕容离赶快好起来,这样她才能洗刷冤屈,重见天日。   忽然听到大门外有动静,她攸地站起来,再也没有心思去担心咕咕叫的肚子,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有鬼。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呀怪呀,平时连个鬼片都不敢看。有一次李非凡非拉着她去电影院看鬼片,她吓得在电影院里鬼哭狼嚎四处逃窜,回去之后把李非凡打的鼻青脸肿一个星期都没敢出来见人,从此以后李非凡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鬼”这个字了。   “皇嫂,你在吗?皇嫂?”   她不在还能去哪?不过,怎么听着像是小玉的声音?她急忙奔向大门口,可是大门锁住了,“小玉,是你吗?”   “是我,皇嫂,夜里凉,我担心皇嫂会冻着,给皇嫂送来两床被子。不过门锁住了,只能给皇嫂扔过去了。”   “好,你站到门的左边来,我接着。”楚月特别的感动,恐怕也就只有小玉能想到她了。   “好。”小玉依照楚月说的站到左边,楚月接到被子后快速的放回屋子,又快速地跑出来,说道:“谢谢你啊小玉,不过你只带了被子吗?”其实,她更需要食物。   “皇嫂还需要什么吗?”小玉不解的问。   “呃……不需要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她怎么好意思麻烦小玉再回去帮她拿食物,要是被发现了,恐怕会连累小玉一起受罚,还是忍一忍吧。趴到门缝上,她问:“小玉,慕……皇上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   小玉一脸担忧的说:“御医说伤口穿过后背只差一点便刺到心脏,若是再晚一步医治,只怕…………我傍晚去看皇兄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不过皇嫂放心,皇兄一定会醒过来的!皇兄不会舍得离开你的!”   楚月的心一紧,他竟伤的如此严重,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她更知道,慕容离舍不得离开的是白若舞,可是她的心里还是起了一些些涟漪,奇妙而美好!   或许这就是爱情,明知道如飞蛾扑火,可是只要前方有那么一点点光明,就会不顾一切。    ☆、又见合欢花   不知小玉何时离开的,等她回神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她一人。恍惚中她好像又听到了和上次一样的声音,那个角落里的女人!她迅速站起,这一次,她一定要探个究竟,不能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慕容离只说不能说出那个地方,但是没说不可以再去。   翻墙出了冷宫之后,楚月凭着上次的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除了天上洒下的月光,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走过荒草地,路过灌木丛,她看向身后,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更别提那个破冷宫了。尽管已经是第二次来,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这里怎么也不像是皇宫啊!那个女人居然能在宫里找到这么一处地方,清心寡欲的生活着,她更不得不承认,东翎国的皇宫真是大的离谱啊!   眼前出现微弱的灯光,楚月抬起小手微笑着打招呼,“嗨!亲爱的合欢花,我们又见面了!”   屋子里的戏曲声戛然而止,她连躲避都来不及,只看到上次那个女人快速地奔了出来,而且是朝着她奔来。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侍卫没有拦住楚月,也许是因为上次慕容离的出现吧,侍卫一定是知道了她是皇上的妃子,所以才没有阻止她闯进来。   “夫人,您跑慢些!”两个女婢跟在那个唱戏的女人后面,担心地说着。   唱戏的女人在楚月面前停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楚月,样子认真,动作却又有些痴傻,最后竟自顾自的呵呵笑了起来。   楚月没弄懂她笑的意思,问道:“夫人,我很好笑吗?”听到女婢叫她夫人,楚月也只能随着她们这么叫了。   “不好笑,不好笑!”夫人用力的摇着手,孩子般调皮的嘟嘟嘴。楚月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夫人是个傻子。虽然这么说很难听,她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却是事实。   “你是来陪本宫玩的吗?”她的声音痴痴傻傻的,楚月怎么也无法相信如此端庄美丽的女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她的傻笑更是让楚月分外的同情。   这样的一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残忍的事情,才会变得如今这般狼狈不堪,选择在这样一个荒芜的角落中生存。   不过她称呼自己为“本宫”,她又是慕容离什么人?妃子?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她眼角的鱼尾纹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楚月她的年纪,二十几岁的慕容离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能当自己妈的女人,楚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若不是妃子,又会是什么人呢?   “你怎么不说话呢,本宫叫宁夫人,你呢?”宁夫人说着,顺便拉着楚月在石桌前坐下。   “我叫…………”她本来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不知道宁夫人到底是慕容离什么人,还是先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比较好,于是改口道:“我叫白若舞,夫人叫我若舞便好。”   “若舞,呵呵,若舞好听,好听!”宁夫人像孩子般鼓起掌,笑得非常开心。   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楚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怪自己肚子不争气,一天没吃饭儿子,有必要一直叫吗?   宁夫人指着她的肚子大笑,“你的肚子,咕噜咕噜。”   楚月低下头,可怜兮兮的揉着肚子,“宁夫人不要嘲笑我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宁夫人身后的女婢上前道:“娘娘,奴婢去给您做碗面吧。”   “好啊,好啊。”一听到有吃的,楚月立即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   宁夫人来到合欢树下踮起脚尖费力地摘下一朵合欢花插在楚月的头上,拍手叫着:“好看!”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楚月,也很渴望有人能陪她。   楚月摸着头上的花,淡淡的笑了,心里有些难过,为宁夫人。她试探的问正在石桌上摆弄棋子的宁夫人,“夫人,您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谁知话刚出口,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女婢便走了过来,声音有些不悦,“娘娘,吃了东西您就回去吧,若是皇上知道了,会重罚的!”   “我只是对宁夫人的身份有些好奇,想知道…………”   “该娘娘知道的时候娘娘自然会知道的。”女婢打断她的话,接着道:“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因为您是德妃娘娘,奴婢才没有赶您离开。”言下之意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否则马上走人。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楚月只好压下满肚子的疑问。   “嘘!”宁夫人突然对着楚月和女婢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指指石桌上的棋盘小声说:“不要说话,本宫在和皇上下棋,皇上要输了呢,皇上输了又要罚本宫唱曲了,每次都是这样。”   楚月看向被宁夫人弄的凌乱不堪的棋盘,有些失笑,宁夫人居然还有妄想症。   心里的疑问渐渐在扩大,宁夫人不会真的是慕容离的妃子吧?想到上次慕容离对她的警告,她能看得出慕容离很重视这个地方,如果宁夫人和他没有很深的一层关系,他又怎么会把她藏在这里?而且最重要的是慕容离很珍爱宁夫人!他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是白若舞吗?难道白若舞只是某方面和宁夫人长得像,所以宁夫人把她当成了宁夫人的替身?   想到这,楚月烦躁的摇摇头,似乎这也说不过去。拿下头上的合欢花,仔细观赏,花很美,只是好花不常在,就像白若舞,亦或是像宁夫人,更或者是像她自己。   面做好了,楚月坐在宁夫人的对面吃面,此时的宁夫人还在自顾自的下着棋,有时还会痴痴的傻笑几声,小声的说着:“皇上,你看臣妾的棋下的可好?”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她却还是开心的笑着念叨着,楚月却觉得此时的宁夫人很美很美!   抬头看向夜空中的合欢花,她没有看过阳光下的合欢花,只觉得这一刻的合欢花美的炫目。再次看向面前的宁夫人,她的执着让楚月情不自禁的落了泪。   她慌张的低头掩饰自己的窘态,快速地扒拉完碗里的面,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这些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过去了就忘记吧。   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楚月放下碗站起身,宁夫人却一把拉住她的衣角,孩子气的说:“本宫不让你走!”   楚月有些为难,耐心劝着:“夫人,我得回去了,不然会被罚的,你也该休息了。”   “你还会再来玩吗?”她的眼里满是期盼,楚月却不忍心再看。   还会不会再来,楚月自己也不知道,既然这样,何必还要给她希望让她苦苦等候呢?狠狠心,她坚决的说:“也许不会了!”   “离儿好些日子没来看本宫了!”宁夫人失落的将桌上的棋子一推,耍起了脾气。   离儿是指慕容离吧,宁夫人的心里是深深的思念着慕容离的,那么慕容离呢?同样也是深深的思念着宁夫人吗?   楚月突然觉得好笑,作为一个替身,她有什么权利去琢磨这些,慕容离想着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失落,那失落从何而来,她无从所知。   连再见都没有勇气说,楚月便没入了一片黑暗中,夜色很快淹没了她的身影。   转身看向远处的点点星光和隐隐约约的合欢花香,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了,她依旧是楚家的大小姐,可以躺在父母怀里撒娇,可以朝九晚五的工作,如此便好!   而是谁说过,等待是最长情的告白,而你,是我最无悔的等待。    ☆、如此姐妹   东方渐渐露出红晕,黑暗即将被白昼所取代,树枝上的鸟儿也叽叽喳喳欢快的叫起来。破床上,楚月仍旧睡着,不知在梦呓些什么,她翻过身子,又沉沉的睡了。   门外,玉秋柔带着白笛雅和几位婕妤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白笛雅没有任何表情,几位婕妤因为身份低微不敢说什么,所以只是怯怯地跟着,只有玉秋柔一直保持着傲慢的姿态,仿佛只看这里一眼,便会脏了她高贵的身份。   白笛雅看着眼前破旧的院落,怔怔的出神,如果白若舞一直呆在这,皇上会不会依然挂念她?   玉秋柔扬手对着身后的贴身女婢一挥,“小喜,把门打开。”   名叫小喜的宫女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行人前后不一的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玉秋柔嫌弃的挥了挥鼻尖的空气,大声嚷嚷着,“呦,都什么时辰了,德妃妹妹还在睡着呢,还能睡得着呢!”   床上的楚月不耐烦的皱皱眉翻翻身,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这床硌的她腰疼。谁在外面大吼大叫的,这是冷宫又不是菜市场,有什么好叫的。   楚月一脸不高兴的做起来,随便的理了理头发,要是冬梅在就好了,这一头古色古香的发型她怎么也学不会打理,太麻烦了!她揉揉眼睛,水都没有,脸也洗不成了。   站在院子里的人见屋子里仍旧没有动静,正要派女婢进去瞧瞧,便看到蓬头盖面苦着一张脸出来了,很明显的睡眠不足,心情不好。   “德妃娘娘睡的可好?”玉秋柔一脸嘲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小眼神更是恨不得能射出剑来,一剑杀死她,这丫的恨意流露的也太明显了点。   楚月缓缓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便是站在最前面的玉秋柔和白笛雅,还有几个并不认识的女人,看她们的穿着应该也是宫里的妃嫔,只是地位应该低一些。   瞧这一个个站的跟选美似的,特别是玉秋柔花枝招展的,一张脸画的跟个调色盘一样,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少胭脂水粉,放到现代那就是一奇葩。楚月才不屑于用古代这些化妆品呢。   她抬起手,一脸阳光灿烂,“早啊各位,来冷宫游玩吗?”看他们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在冷宫都不能消停一会,这白若舞到底生前得罪了多少人啊!   玉秋柔并不理会楚月的话,走向她,脸上带笑却充满了嘲讽之意,“不知妹妹在这冷宫之中能否习惯,姐姐特意过来看看。”   楚月嗤之以鼻,不就是想来讽刺她一番吗,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有必要吗?虽然心里对她不屑,楚月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微笑说道:“多谢姐姐们的好意,妹妹在这里很好。妹妹最晚进宫,不懂宫中规矩,哪里做错了还请姐姐们不要记在心上。”   玉秋柔接口道:“妹妹说的是,无论何人到了宫中就得懂宫中的规矩,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莫要恃宠而骄才是,可妹妹这回好像犯了当死的大错了。”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对楚月的恨却表露无疑。   楚月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知道玉秋柔说的是皇上受伤的事,虽然她对慕容离有愧疚,但是也轮不到玉秋柔来指责她的不是,于是理直气壮的问:“敢问姐姐,妹妹犯了什么当死的大错,竟劳烦各位姐姐大清早的跑来兴师问罪,不怕沾了这冷宫里的晦气。”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白笛雅却抢先一步说了话,“皇上受伤,难道不是妹妹的错吗?”   楚月惊讶了,身为白若舞的姐姐,白寅的女儿,妹妹和爹爹都因为皇上受伤的事受到牵连,此刻她应该做的事想尽办法救自己的家人吧,而不是在这里落井下石。此刻,楚月似乎有些弄明白了白笛雅对白若舞这个妹妹的感情。   “姐姐,连你也认为这是妹妹的错吗?”楚月这么问不是要她的同情,只是不解。   “如若不是妹妹,皇上不会受伤,爹也不会入狱,这一切都是妹妹所造成的不是吗?以前妹妹淘气,犯了错都是姐姐护着你,可是这一次…………”白笛雅拭去眼角低落的泪,“受伤的是皇上,入狱的是爹爹,姐姐帮不了你,怪只怪你不该让皇上陪你出宫。”   楚月听到这话就想生气,屎盆子不带这样扣的,是那个慕容离自己非要去的,怎么现在全成了她一个人的错了。   “皇上若是有事,姐姐不会饶了你的!”白笛雅说了一句让楚月心凉透的话。   玉秋柔也说:“就是!皇上要是有什么事,本宫要了你的命!”   楚月气不过了,这大清早的都想干什么啊,“我的命不是谁想要都能要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太气人了!   “你…………”玉秋柔气的头顶冒烟,“白若舞,你不要太猖狂,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既然你们那么关心皇上就赶快回去看着他吧,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身边还能有个人不是。”她真的不是存心要诅咒慕容离的,只是这些女人太气人了,一气之下竟口无遮拦。   只不过院子里的人在听到她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时全都傻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戒规森严的皇宫,她就不怕死吗?   就在楚月要转身回屋的时候,白笛雅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毫无预警的扬起了巴掌,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楚月硬生生的被她一掌打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楚月的心也跟着疼起来,白若舞的亲姐姐,这就是白若舞的亲姐姐。   这一巴掌,彻底的打断了楚月心里代表着白若舞对姐姐的那份亲情和尊重。    ☆、小玉的帮忙   “白若舞,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你怎可这样对待皇上!”白笛雅像足了一个对妹妹恨铁不成钢的姐姐,只是眼里多了一些不属于姐姐该有的东西。   对于这一幕,玉秋柔心里自然是高兴,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场姐妹戏。   楚月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脸上的疼痛使她的嘴角开始泛起冰冷,这一巴掌她知道白笛雅并不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一点都没有留情。   她抬起头,毫无惧色的看着面前的白笛雅,唇边扯出一抹冷笑,“我怎样对待皇上是我的事,皇上怎样对我是他的事,姐姐何必操这么大的心呢?”   “总有一天皇上会看清你的真面目,把你赶出宫的。”   楚月不由得笑了,“我还真希望那一天赶紧来呢,只怕是我走了,你们也得不到皇上的心。”   如此姐妹,如此对她,她又何必留情。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她也知道自己的生存法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白若舞,你…………”玉秋柔刚要说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楚月记得那个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来的人是谁。慕容玉提着装满饭菜的锦盒站在门口,他因担心皇嫂会饿才想着过来送些吃的,没想到一进院子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光景。   一看是王爷,主子奴婢们赶紧行礼,只有楚月一人依旧坐在地上。   “臣妾(奴婢)参见玉王爷。”   没有理会她们,慕容玉快步走到楚月身边,放下手中的锦盒扶起她,关心的问:“皇嫂,没事吧?”   楚月笑笑,轻轻地拍去身上的尘土,装作无所谓的说:“没事!”低头看向脚边的盒子,闻到了里面的饭菜香,只是现在她哪还有任何食欲。   慕容玉看着楚月脸上的手掌印,很快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刚要上前训斥,楚月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袖子。她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特别是小玉。   玉秋柔她们没想到玉王爷会来,一时之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离开。   慕容玉气呼呼的没再说话,气氛陷入了尴尬,最后还是楚月先开口,“谢谢姐姐和玉王爷前来看望,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点招待,各位还是先回去吧。”   “皇嫂,我是来告诉你,皇兄醒了,他没事了。”   “皇上醒了?”不同于楚月的冷静,玉秋柔她们显得很兴奋,先后奔了出去,对玉王爷也忘了该有的礼数。一瞬间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楚月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她们都走了,慕容玉提着锦盒进了屋,将饭菜都端出来放在桌上,楚月却高兴不起来。她想不明白白笛雅到底对白若舞有着怎样的感情,玉秋柔那么恨白若舞,都没有扬起自己的巴掌,白笛雅和白若舞是亲姐妹,她怎么忍心对自己妹妹的脸狠狠地打下去呢?楚月想要把这一切都弄明白,可偏偏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开始埋怨白若舞,为什么她召唤过来却不把记忆留给她,宫里的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着,隐藏着本来的自己,就连她也是一样。   “皇嫂,快吃把,早起我让厨房的人刚做的。”   楚月微微一笑,看着桌子上四道精致的小菜,却迟迟没有动筷子,道:“小玉,谢谢你!不过你也回吧,在我这呆久了不好。”   慕容玉并不在意这些,上前一步又看了看楚月红肿的脸,很是担心,“皇嫂,你的脸…………”   楚月微微侧过头,笑着说:“哦,这个啊,我早上起的太急了,不小心撞到了门上,没事。”   慕容玉不信,“皇嫂,她们刚才是不是欺负你了?”   楚月看着慕容玉一脸的担心,无所谓的笑笑,“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放心吧小玉,我真的没事!”她会替白若舞讨回来的!“皇上……真的没事了吗?”   “嗯,皇兄已经醒了,御医说只要好好休养,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她一直装作毫不在乎,现在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慕容离是保护她才受的伤,而且还把白若舞的爹牵扯进来,他没事了,白寅就平安了。   小玉许久都没有看到楚月吃一口菜,有些急了,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提醒道:“皇嫂,你快吃吧!”   “好,我会吃的,你先回去,替我去看看皇上好些了没有。”并不是楚月过河拆桥想要赶小玉走,而是现在她真的很想一个人静一静,梳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   “我就知道皇嫂还是关心皇兄的!那好吧,皇嫂慢慢吃,我这就去皇兄那里看看。”慕容玉喜笑颜开的出了冷宫,直奔养心殿而去。   屋内的楚月依旧愁眉不展,她不仅没有找到回21世纪的办法,也没有弄清楚白若舞的死因,反而连累了慕容离因她受伤,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失败。她不知道白若舞还有多少敌人,还有多少人想要白若舞死,这次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她和慕容离下手,或者说是对她下手。   千思万想理不出一个头绪,楚月烦躁的推开面前的饭菜,赌气地坐到床上,小玉的一番好意和一桌饭菜注定是要被她浪费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是气回不去现代,也许是气白若舞为什么把她找来,又或者是气太后的迁怒,总之她的心里就是有一口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养心殿内,太后前脚刚走,妃子们后脚就来了,纷纷围在慕容离的龙塌前争先恐后的嘘寒问暖。连公公怕打扰皇上养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们劝说出去,最后只剩下玉秋柔和白笛雅迟迟不肯离去。   慕容离知道她们不会轻易离去,递给连公公一个“让她们留下吧”的眼神,连公公便识趣地出了养心殿。   皇上没有赶她们出去,玉秋柔自然是高兴,望着慕容离的眼神更多了化不开的柔情。    ☆、太后传唤   玉秋柔蹲于龙塌前,柔柔的问道:“皇上,你没事了吧,臣妾都担心死了!”   白笛雅呆呆地现在一旁没有说话,痴迷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从皇上的身上移开。有多久了,没有像今日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他,即使不说一句话,她依旧贪恋这一刻的美好感觉。   龙塌上的慕容离因失血过多脸色异常的苍白憔悴,纤白的手无力的搭在床沿,略显无力的看着她们,薄唇微启,“朕没事,休养几日便好了。”笑容依旧如此夺人心魄,只是他从未像如今这般感觉力不从心,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犹如打了一场败仗,输的彻底。   白笛雅终于走上前,问道:“皇上可知是何人所为?”   “冷烨已经去查此事了,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   玉秋柔之后心里一紧,那些人都是她的死忠,她相信皇上不会查到她的身上。但是,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本以为在宫外是个好机会,却没料到皇上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白若舞。   突然想起了什么,慕容离虚弱的抬起头,“德妃为何不来看朕?”   白笛雅刚想说话,玉秋柔抢先说道:“德妃妹妹在冷宫思过呢,皇上受伤如此严重,可吓坏了母后,所以才让妹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白笛雅接口道:“皇上不用担心,玉王爷对妹妹很是照顾,只是臣妾爹爹…………”观察到皇上的脸色有些不悦,她停在此处不敢再为爹爹求情。   慕容离没再说什么,不枉他平日里对小玉的疼爱,有小玉照顾着若舞,他便放心了。至于白寅,怎么说也是若舞的爹,而且慕容离知道刺杀的事和白寅无关,于是喊来了连公公。   连公公进来后,不用皇上多说他便了解了皇上的一起,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他最了解皇上的心思,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奴即刻去传皇上的旨意,放了白大人。”   白笛雅连忙跪到地上,“谢皇上开恩!”   慕容离是有意放了白寅的,至于白若舞,他毕竟是和她在一起时受的伤,如果不罚她,太后第一个就不会同意,只能委屈她在冷宫里再呆几天。等过几日,他想亲自把她接回来,那个地方,再也不要让她去住。   这时,慕容玉匆匆而来,几步便到了慕容离的榻前。一直以来,慕容离是最疼他的,教他武功,教他兵法,教他如何做人,所以慕容玉最尊敬的也是他。   “皇兄,你可醒了,我和皇嫂都特别担心你!”慕容玉一屁股坐在龙塌上,左摸摸右摸摸,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参见玉王爷!”玉秋柔和白笛雅向皇上跪安后便离开了养心殿,半道上玉秋柔转了方向,朝着太后所在的宫殿而去。   慕容离知道慕容玉口中的皇嫂是谁,她能担心他,他感到很高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上的伤使他全身无力,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皇兄你不要起来了,好好躺着。”慕容玉扶他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他疼的直冒冷汗,吓得慕容玉赶紧松了手。   最后,他只好继续躺着,吃力的说:“小玉,这几日替皇兄好好照顾她。”   慕容玉不解的问:“皇兄为什么不让皇嫂回来?”   “过几日吧。”   “皇嫂的心情不太好,我送去的饭菜她也不吃,一直催我回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皇兄,他本来不是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但他实在看不过去秋柔表姐的嚣张跋扈,“皇兄,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今天我去看皇嫂的时候,一进院子便看到皇嫂倒在地上,而且脸上有手掌印,又红又肿,当时柔妃、淑妃和李婕妤陈婕妤她们都在。我问皇嫂脸怎么了,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可是我觉得皇嫂是被人欺负了。”   在小玉心里,他愿意承认的皇嫂只有白若舞也就是楚月一个。虽然见到的皇嫂和传言中的皇嫂有些出入,但他觉得更喜欢自己眼中看到的皇嫂,不端架子,又能陪他玩。   慕容离沉默着,他一直最想保护的人是她,想把全部的爱给她,殊不知将她卷入宫斗之中的也是她。他不知道这是爱她,还是害她。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错了,不该让她陷在深宫之中,这样会让她失去很多快乐。可是,他更舍不得放开她,便只能把她圈在深宫中陪着他。爱是自私的,那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如果有来生,他情愿不要生在帝王家,只愿和她携手浪迹天涯。   楚月闲来无聊,又睡不着,便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除除草,心里想着有机会她也要在这院子里种上一棵合欢树。万一哪天慕容离或者是太后一不高兴又把她关进冷宫,至少还有合欢树陪着她,不至于会那么无聊。   在院子里捣鼓半天也没有捣鼓出什么名堂,草还是那么多,倒把她累出一头汗,觉得口也渴了,肚子也饿了。幸好小玉送的饭菜还在,于是奔进屋子准备开吃,一口饭还没送到口中,外面又传来了太监尖细且凶巴巴的声音,“德妃娘娘接旨。”   楚月有些气不过,她怎么说也是贵妃头衔,怎么随便来一个人都敢对她大吼大叫,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啪”的扔下筷子走出去,一个太监和两个站在院中,看到她也不行礼,“奉太后娘娘口谕,请德妃娘娘走一趟。”说完对着身后的侍卫手一挥,“带走!”   然后楚月就被人架起胳膊拖出院子,她无语问苍天,皇上不是没事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她想说,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在冷宫呆着了,她以后再也不惹皇上了好吗?这一出一出的。   不过楚月倒也想的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月被带到的不是豪华的宫殿,也不是太后的住所,而是她没有来过的大院子。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几棵参天大树,冷冷清清的。雍容华贵的太后就坐在院子中央,玉秋柔现在她旁边,楚月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太后一脸不悦,“德妃,见到哀家为何不跪?”   楚月最讨厌动不动就跪,但是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一不小心性命就会不保,所以只好忍下去,从容的跪下来,“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哀家问你,你可知罪?”   楚月眉头一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太后和玉秋柔互望一眼,玉秋柔眼里满是窃喜,只是太后在她不好说什么,乖乖地站在一边当一个旁观者,期待着下面的好戏。    ☆、挨板子   太后的脸上显出了怒意,但仍耐心的说:“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当众诅咒皇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做的出来,你该当何罪!”   楚月这才明白太后召她过来的真正用意,肯定是玉秋柔添油加醋的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太后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但是这件事她必须说清楚,“太后明鉴,臣妾没有!”   “没有?”玉秋柔接口道:“本宫听的清清楚楚,当时淑妃她们都在场,都听到了,岂由得你不认?”   楚月抬头,不卑不亢,“姐姐是准备屈打成招吗?妹妹没有做过的事,如何承认?”   “你…………”玉秋柔气不过,却又无话可说,只得向太后使招,“太后姑妈,您看哪,德妃她对皇上大不敬,理当受到惩罚,否则日后后宫您还如何管理!”   太后知道皇上一向最宠爱白若舞,她正想杀杀他的锐气,便狠下心大喝道:“德妃,你到底知不知罪?”   “请太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对皇上不敬!”楚月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气玉秋柔,她的本意并非她们所说,而且她知道,一旦认下了这个罪,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里可是封建的古代,皇上就是神,当众诅咒皇上这可是死罪。别说当时说的只是气话,就算不是,此刻她也不能承认,她的命决不能在这里了断,她还得回去呢,所以只能对慕容离说声对不起,那不是她的本意。   太后拍案而起,怒道:“皇上因你受伤,你竟敢诅咒皇上!哀家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却不知悔改。”转而对着另一处喊道:“来人哪,将德妃娘娘押下去杖责五十。”   “遵旨!”立刻就有两个侍卫上来将楚月拉倒了不远处的长凳上趴着。   玉秋柔幸灾乐祸的看着惊恐的楚月,这下有她受得了,五十大板虽说不算太多,却也不是一个女人能轻易承受得了的,看来太后和自己一样,也不怎么喜欢白若舞嘛。   其实楚月心里是庆幸的,本来以为会性命不保,只是不知道挨板子到底有多疼,她的美臀要是留疤就遭了,她还没谈过恋爱呢。古装剧里挨板子的场景她也看过,不过那毕竟是演戏,现在她可是真挨啊,会很疼吗?   当然,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被打第一下她就疼的受不了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爸妈在手心里捧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太疼了好吗?她拼命的咬住嘴唇,脸上的汗流到嘴里咸咸的,眼泪和声音最终还是被她憋了回去。   板子一下重过一下落在她的身上,她已经数不清到底挨了多少下,只知道身上的痛觉已经麻木,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楚月恍惚的看向天空,天空是模糊的,阳光有些刺眼,这一刻她很想爸妈想非凡,想到依晴的墓前去看看。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有谁会为她哭泣?血迹越来越多,疼痛早已麻木,楚月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就在她昏过去的前一秒,一声虚弱却不失威慑力的“住手!”骤然传来,震住了院中所有人。   只穿着明黄色中衣的慕容离被连公公和慕容玉扶着而来,身上的伤口因走动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可这些疼痛都不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的心痛,仿佛呼吸也跟着停止了一般。   她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如大婚那晚静静的倒在血泊中,这样的痛苦和窒息,他如何再去承受一次。   太后没想到重伤中的皇上会来,玉秋柔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倒是太后一脸处事不惊的说:“德妃对你大不敬,哀家只是小小的处罚她一下。”   仿佛没有听到太后的话,慕容离推开慕容玉的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楚月,仿佛一不小心怀里的她就会破碎。他只想尽心尽力的呵护着她,为什么每一次都不能如他所愿。   “皇兄…………”慕容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住了口。   “皇上,老奴找来凤辇送娘娘回去,您这样伤口会裂开的!”连公公着急的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   “朕要亲自带她回去!宣女医,即刻到凤峦宫侯着。”   慕容离抱着楚月,脚步有些踉跄,脸色比刚才更显苍白。慕容玉不忍心,立刻跑过去帮忙扶着。   玉秋柔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皇上降罪于她。太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在走出院子的前一刻,慕容离的话清楚的飘到了太后和玉秋柔的耳朵,“朕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仅此一次,否则朕绝不轻饶!日后,还望母后不要轻易听信他人的谗言。”   太后一怔,有些迷离的看向慕容离离开的方向。她突然觉得,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懦弱和窝囊。   从那个大院到凤峦宫距离不算近,强撑着把楚月抱到了床上,一路上他不许任何人碰她,执拗的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他只有紧紧抓住,才能有一种真实感。   女医为楚月清理着血肉模湖的伤口,慕容离一直守在床边,他的额头上不布满汗珠,不知是累而流汗还是伤口疼的冒冷汗。一只手紧握着楚月的手,另一只手时不时的摸向身上的伤口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给楚月治疗的还是上次那个女御医,她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面不改色。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抹上最好的金创药,盖好被子,抹去头上的汗水,这才恭敬的对慕容离道,“皇上,娘娘已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只是身上的伤需在床上休养一些时日。”   冬梅和阿秀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激动的握着彼此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慕容离总算是安心了一些,他支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听一声她没事,再也坚持不下去,眼睛一闭歪倒在床边,握着楚月的手却仍旧没有松开。   “皇上?”冬梅和阿秀惊慌的跑过来扶起他,女御医凌梅香看向他的伤口,斑斑血迹已染红了纱布他的衣裳,伤口肯定是裂开了。现在再送去养心殿又得一番折腾,皇上的身体哪受得了。她只好自己做了决定,“你们俩帮忙把皇上抬到床上,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又对后面的宫女说:“你们再去打些热水来,要快!”   “奴婢这就去。”宫女刚出内殿,慕容玉立刻焦急的迎上来,“德妃娘娘怎么样了?”   宫女行礼道:“娘娘已无大碍,皇上伤口裂开了,奴婢要去打些热水。”   “皇兄没事吧!”   “玉王爷放心,凌太医在里面呢,皇上不会有事的。”   慕容玉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擅自入内殿,只好继续等着。又过了好长时间,凌梅香终于拎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玉王爷、淑妃、柔妃和一大帮子妃嫔,她揉揉太阳穴,恭敬的施礼并传达皇上的话,“微臣参见玉王爷和各位娘娘,皇上需要静心休养,让各位先行回宫去。”   白笛雅上前道:“本宫要进去看看皇上。”   “本宫也要进去!”玉秋柔也来劲了,凭什么不让她进去,却让白若舞单独和皇上呆在一起,她不服气!   慕容玉看着她们一个个不进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大声道:“皇兄说了要静心休养不许打扰,如若各位娘娘不怕皇兄怪罪,便进去吧。”   听慕容玉这样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胆子往前一步,最后只好陆陆续续的离开凤峦宫。   玉秋柔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胆量公然抗旨,弄巧成拙只会让皇上更不搭理自己,只好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痴心和妄想,中间隔了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如何对她   白笛雅回到宫中,走向内殿关上房门,慕容枫已等待她多时。   “你……你怎么来了?有没有发现?”   慕容枫云淡风轻的笑着,展开手里的折扇,慢悠悠的说道:“怎么,本王就那么见不得人?”   “你到底有何事?”白笛雅平复紧张的心情,坐定之后扭过头不再理他,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就是“没事你可以走了”。   只是某人偏偏装疯卖傻,从背后搂住她,她身上的清香依旧让他如此迷恋,轻轻的低语:“几日没见你了,本王很想你!”   白笛雅冷冷的说:“王爷似乎忘记了我们最初的约定,你说过会尽快帮我夺回皇上的心,可是王爷做了什么?王爷不要告诉我,皇上受伤的事和你无关。”   慕容枫松开双手,坐到她的对面,语气里有些怒意,“本王在场又如何,可本王并没有要伤他,伤他的另有其人。不过依本王看,那些黑衣人要杀的是白若舞,是咱们的皇上舍不得美人受伤,所以才生生接下了那一剑。”   又是白若舞,为什么每次都是白若舞,白若舞三个字就像是随时能刺到她心脏上的刺,每次她精心编制的梦境都会被这三个字打击的支离破碎。自己哪一点不如白若舞,为什么皇上眼里心里只有白若舞。   慕容枫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知道了,先下去。”白笛雅匆匆答道,双手推着慕容枫到窗边,窗外便是花园,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她催促着他赶紧离开,并说:“王爷以后最好少来。”   相比于她的慌张,慕容枫倒是淡定许多,他不慌不忙道:“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过本王喜欢,总有一天本王会光明正大的陪你吃饭。”随即又附到她的耳边,私语道:“陪你上床。”   “快走吧!”白笛雅有些不耐烦,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坐下的决定,更没想过,就算有一天她和皇上在一起了,皇上会不会在意她的过去。   慕容枫对她有意她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才会凭着这一点和慕容枫做了交易,她本以为可以凭着慕容枫对自己的喜欢而掌控着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慕容枫的到来更是扰乱了她原本就纷乱的心,独自坐在床边发呆。贴身女婢叫了几次都不见她出来,最后也不敢再叫了,只得站在门口守着。   凤峦宫内,楚月醒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她趴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不顾屁股上的疼痛左想想右想想,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光着上半身裹着厚厚的纱布睡的死沉的慕容离是怎么爬到她的床上来的。   要不是屁股上的疼痛使她动弹不得,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先让他躺一会吧。   只不过他那光着的胸膛和刀刻般俊美的五官让楚月的脸越来越红,这不是明摆着在引诱她犯罪吗?如此一个美男放在她的身边,而且还是绝无仅有的美男,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仔细想想自己并不是花痴的人,为什么对他却总是情不自禁呢?   一定是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这样一个极品男人,而且又是位高权重的国家至尊,任谁见了都会有点小心思吧,看看后宫的那些女人就知道了。   冬梅端着饭菜而入,打断了楚月心中正在花枝乱颤的小心思。“娘娘您醒了,冬梅把饭菜端进来了,您一定饿了吧。”   “辛苦你了,冬梅。”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待冬梅那么好,冬梅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冬梅把饭菜放到桌上,拧干毛巾递给楚月擦手,她知道这些事娘娘从不让她们做,楚月会心的笑了。人和人相处本来就是以心换心,你只有对别人付出真心,别人才会更加真心的对待你!   床上的慕容离悠悠的睁开眼,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一觉了,睁开眼便看到了楚月俏丽的笑颜,他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眼尖的冬梅首先发现皇上已醒,跪下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楚月虽然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屁股也在疼,但她还是使上全身力气抬起自己的身子,大声说道:“冬梅起来,又没有外人在,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跪了。”   慕容离接道:“娘娘不喜欢就别跪了。”   “谢皇上,谢娘娘!”冬梅最后一个头磕在地上,这才起身去端饭菜。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她三世修来的福分,她觉得娘娘不仅性格变了,对人的态度也变了,她喜欢这样的娘娘!“皇上和娘娘要在床上用膳吗?”   楚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即使被薄毯盖住,她还是看到了屁股上的斑斑血迹,太后老太婆对她也太狠了点。她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又不是她派人刺杀皇上的,何必把所有的错都算到她头上。她本来对慕容离很愧疚,这么一折腾心里的那点愧疚也快消失不见了。   楚月指指自己的屁股,无奈的开口,“反正我是下不了床了。”意思就是她肯定要在床上吃。   “朕不饿,你先吃吧。”慕容离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觉得伤口一直在疼,浑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皇上,您还是吃一点吧。”冬梅搬来小桌放在床边,把饭菜一一端上桌。   楚月没好气的说:“就是啊,你还是吃点吧,要是饿坏了,我又要遭殃了。”   慕容离看向楚月,他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去拿筷子,但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失去了原有的俏皮可爱,他的心便疼的厉害,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情不自禁的抚上她苍白的脸,他柔柔的说:“是朕连累了你!”   楚月有一秒完全怔住了,明明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现在却对她说这样的话,所说她的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同时也明白在他的眼里她是白若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若舞。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她是楚月,他会如何对待她,是依旧如此深情,还是冷漠以对?   有时候,明知道在爱的路上会跌跌撞撞,许多人还是义无反顾的一意孤行。    ☆、夜谈   对于慕容离的突然深情,楚月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回应,而是毫不留情的一把拍掉他的手,稍显不自在的说:“干什么,肉麻兮兮的!”   慕容离轻笑着收回自己的手,留恋着手中她的味道。有多久没有摸过她的脸了,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甚是怀念。   楚月刚想动一下,屁股上就传来锥心的疼,吓得她再也不敢挪动分毫,“我去,太疼了!”   冬梅赶紧扶着她,“娘娘您别动,奴婢喂您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还是喂你们家尊贵的皇上吧,我这皮糙肉厚的没事。”楚月豪爽的挥挥手,俨然一副女汉子的模样,只是她那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还是没能逃过慕容离的眼睛。   “你先吃,朕等会再吃。”说完便闭上眼睛假寐,本来他就没有胃口,与其在这耽误时间,还不如让她赶紧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楚月拗不过他,自己确实也饿了,只不过是屁股受伤,胃可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现在她感觉胃口特别好!   因为是趴着的关系,她想要自己吃饭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冬梅坚持要喂她,她也就安心的享受着饭来张口的日子。虽然很饿,但她还是没有吃多少,屁股上的伤让她没有办法专心吃饭。而且她心里也很郁闷,不知道屁股伤成什么样了,她的美臀不会就这样葬送在太后那老太婆手里了吧。   想想她就郁闷,这一郁闷连带着食欲也没了,再看看身旁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唉,还是让给他吃吧,于是便叫他起来,慕容离只是喝了一口汤,就再也不愿意吃了。   晚膳过后,冬梅和阿秀服侍他们睡下,楚月几次想开口问问能不能把这个皇上抬到别的地方去睡,但是一看到慕容离那张苍白的脸和身上的血迹,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有两个伤员,夜里守夜的宫女门里门外多添了好些个,每个人都尽心尽力的守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床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睡着,一个是因为屁股疼再加上身边有个男人,一个是不忍心打扰这一刻的安宁。   楚月双手托腮趴在床上,小脑袋晃来晃去,长时间以这种姿势趴着,她真的觉得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刚想挪动一下换个姿势,一声“哎呦”就从她口中情不自禁的溢出,这挨板子的惩罚可真不是随便谁都能承受的。   慕容离心疼的看着她,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很疼吗?”   楚月听出他语气里的心疼和关心,她不想让他这么对她,她不想用白若舞的身份获得他的爱和关心。强装出微笑,摆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没有,只是趴的有点累了,想翻翻身。”   “要是痛就说出来。”顿了顿又说:“他们给你用的是最好的金创药,过了今晚便不会痛了,也不会留疤。”   楚月满意的点点头,不会留疤就好,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沉默了一会,想起慕容离的伤,歉疚的看向他身上厚厚的纱布,真诚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楚月清楚的知道,如果那一剑是刺在她的身上,或许她就没命了,咱就香消玉殒在这东翎国了。她的命是他救的,而这一句对不起是她欠他的,她早就该说了,还有…………“在冷宫我并不是故意要咒你的,再次说句对不起。”   而且她仍然记得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对她说是在梨花树下对白若舞一见倾心,他说她是他的若舞,一直深爱着的若舞。可楚月知道自己不是,既然不是,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对白若舞的爱。她突然之间来到这个时代,要是哪一天突然离开,那这一场痴恋又该如何收场?他,又该怎么办?   慕容离幽幽地看着房间里的烛火,烛火印在他苍白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多了些暖意,只是眼底依然散不去浓浓的忧伤,他淡淡道:“朕说过,因为是你,值得朕这么做!”即使,她并不领情。而她,依然是他愿意用生命去换的女子。   “可是…………”楚月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说出真相,他会信吗?   慕容离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值不值得又何须让她知道,他心里清楚就好。于是,转口道:“朕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朕吗?”   “你想问什么?”楚月直觉他想问得不是她所能回答的。   他轻轻开口:“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楚月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谁,但是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她好像又明白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只是白若舞的心上人是谁。可是这个问题,她如何回答他?   以为她不愿意回答,慕容离继续道:“朕只是想知道,朕是如何输给了他。”   楚月知道现在说出真相只会让他觉得她是故意不愿意回答他,或者是让他觉得她在保护那个人,现在根本不是说出事实的最佳时机。所以,她只能继续扮演着白若舞,别无他法。   “我失忆的事皇上是知道的,你现在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如果我说我现在心里没有任何人,你会相信我吗?”   “连朕也没有吗?”明明知道答案,他还是问出了这句会让自己遍体鳞伤的话。   楚月没有回答他,趴在床上不再和他相对,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回答他。他救她,她很感激,但是若是把她当成白若舞来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她是楚月,真真正正的楚月,即使拥有一张和白若舞一模一样的脸,可她终究不是白若舞。她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爱情观,她不能代替别人去接受他的爱,她要属于自己的爱情,而他,给不了。   她的沉默似乎让慕容离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是因为他愿意给她时间,也许以后她会明白他的心。   过了许久,在他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再次开口,“合欢林里的那位夫人你知道是谁吗?”   慕容离一怔,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起这个,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轻轻抚上她的发丝,一抹淡笑出现在他的唇角,她会这样问,是不是证明她已经开始想要了解他。   “以后朕会告诉你的,你只要记着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知为何,他就是非常的信任她,信任她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楚月撇撇嘴,这分明就是在打发她,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不想知道了呢。神神秘秘的,不就是藏着一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何必自寻烦恼呢。   京都一家客栈内,蓝衫男子静静地坐在桌前,俊美的脸庞忧伤且迷人。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风水就是好,随便一个人都能长得如此完美。   一个黑衣男子推门而入,走到桌前,俯身道:“主人,属下已经查实,上次的黑衣人有一部分是东翎国五王爷慕容枫的手下,另一部分是宫中人所为,至于是谁,属下…………还未查到。”   蓝衫男子起身站到窗前,窗外一片黑暗,心头也是一片纷乱,虽然不知道慕容枫为何会派人去刺杀慕容离,但是直觉告诉他,慕容枫这个人绝对不能小看!   “还打听到什么?”他最想知道的是她的消息。   黑衣人自是知道自家主人的心思,“东翎皇帝受伤之后,东翎皇宫戒备更加森严,属下无从得知白小姐的消息。”   “下去吧。”   “是!”黑衣男子走几步又停下,看了看自家主人,说道:“国内派人传话过来,让主人万事小心,择日进宫觐见东翎国君。”   “本王知道。”蓝衫男子应下,静静的看向朗朗夜空。是啊,应该去见见他了,也该去见见舞儿了。   有些人,可以让你相思成灾,可以让你遍体鳞伤,就是不能让你忘记!   即使深深划过心口,依然成为心口最难舍的情绪。    ☆、骗子   明月照轩窗,映出锦绣屏上的花朵像真的一样,紫色丝线连着的凤凰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台上燃了一半的烛火和门外已换过班的宫女都在提示着夜已深了,床上的楚月趴在那里早已睡熟,唯独慕容离没有一丝睡意,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   曾经多少次,他梦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如今美梦成了真,却不是梦中的情景。伸手转过她的脸,让她毫无保留的面对他,她的睡颜甜美动人,轻易的便能拨动他的心扉。   慕容离微微起身,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红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带给他莫大的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品尝到她的味道,如此香甜如此柔软,使他一下便记住了这种感觉。   轻轻地移过她的身子,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双手搂住她的腰。躺在他怀里的楚月并没有醒来,嘤咛一声又往他身边挤了挤,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去。望着她倾城的容颜,轻吻着她的额头,他陷在自己制造的甜蜜里无法自拔,不多会也甜蜜的睡去。   一夜好眠,楚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伸开双臂伸着懒腰,右手却突然摸到一个暖暖的又软软的东西,再仔细的摸摸,有鼻子有眼睛……什么?有鼻子?有眼睛?她攸地睁开眼睛,由于此时她正在慕容离的怀里,所以一张放大的慕容离的脸就那样出现在她的眼前,惊讶的睁大眼睛,想象不到自己脸上此刻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巧的是,慕容离刚好在此刻醒来,于是四目近距离相对,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慕容离浅浅一笑,“醒了?睡的可好?”   楚月很想说,在看到你之前睡的都是很好的,可是她却被他的笑容恍了一下,什么都忘记说了。心跳莫名的加快,翻身离开他的怀抱,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还不能躺着,只能趴着。   于是,“啊!!!!!!!”一声惨叫在凤峦宫的上空久久盘旋,最后带着余音消失在了空中。花园中叽叽喳喳的鸟儿吓飞了大半,冬梅阿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跑向内殿。   “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吧?”看到床上处若泰山的皇上和扭着头看着自己屁股的娘娘,冬梅疑惑了,她刚才明明听到了娘娘的惨叫声。   楚月愤愤地指向慕容离,气到声音都有些发抖,“赶紧…………赶紧把你们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给我搬走,立刻!马上!”说完之后似乎还不解气,用力的推了慕容离一把。   慕容离有些莫名其妙,“朕又如何得罪你了?”   一听这话楚月更气了,还敢问如何得罪她了,要不是他,她能碰到屁股上的伤吗?占了她的床不说,还敢侵犯她,她严重怀疑白若舞把她找过来是来还债的,还慕容离的情债。   她再一次悲催的感叹,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简直苦不堪言!   冬梅和阿秀面面相觑,她们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如果就这样出去,娘娘会更生气吧,于是退也不是留也不是。   慕容离抬手示意她们先出去,她们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快速地出了房间。   楚月不满的看着慕容离,嚷道:“你不是告诉我今天就不疼了吗?骗子!”   “朕从不骗你,很快便不会疼了。”   楚月懒得再相信他,又不是他的屁股开花,他当然不疼了。于是,她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等着冬梅打水来帮她洗漱,不过好像屁股真的没有那么疼了,而且清清凉凉的,疏散了一些屁股上火辣的疼痛,很舒服。   不对,她忽然觉得那感觉不像是药的作用,像是…………手。手???   楚月惊悚的翻过身子,只是这次她没有那么笨又直接做下去,而是侧着身子看向慕容离,这次直接结巴了,“你你你…………要干什…………什么?”   “擦药。”他简单的回答,从容淡定。   擦药?是真的擦药?不过她不得不说,屁股真的没有那么疼了,比昨天好太多了,这么说她还得感谢他?   “谢谢,不劳烦你了,我自己会擦药的。”楚月立马拉过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心里更坚定了要把他弄走的想法。留着他,太危险了!   “你伤的是屁股,自己擦药方便吗?”慕容离并没有发现她的尴尬,好心的想要继续为她服务。   不方便也用不着你,色狼!楚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然后,从洗漱到用完早膳,楚月都是用一种厌恶的眼神在瞪着慕容离,而他依然淡定自若,并若无其事的回以她微笑。直到,楚月认命的败下阵来。   经过几日的静心调养,慕容离的伤好了很多,同时也被楚月从凤峦宫赶去了养心殿,对此慕容离毫无怨言。只不过楚月依旧无法下地行走,在凌梅香的再三嘱咐下她连直起身子都不可以,于是整日里叫苦连天。   这一日,御医刚给慕容离换好药,正在龙塌上闭目养神,连公公来报说冷将军求见,他知道冷将军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冷烨从容的走进养心殿,一身将军服更衬得他英姿飒爽,走到慕容离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慕容离抬手让他起来,“这里不是大殿,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谢皇上!”冷烨站起来继续道:“东泉湖的事微臣已经查清楚了,前一批黑衣人目的是对准德妃娘娘,伤您的也是他们,而后一批是五王爷派去的。”   慕容离不怒反笑,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让人畏惧,淡淡道:“慕容枫目前还不敢伤朕,他无非是想试探朕的武功。”而他为救白若舞情急之下乱了分寸受了伤,而这恰巧帮了他,至少没有让慕容枫得到满意的结果,他的武功练到何种地步又岂是慕容枫可以窥探的。   “可查清楚前一批黑衣人的幕后指使人?”   冷烨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是…………柔妃娘娘!”   “柔妃?”慕容离眸色一冷,“看来朕不应该再继续纵容她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先去训练场,过几日朕会亲自去检验成果。”   “是,臣告退。”   训练场是慕容离自备的一支军队,是他的影卫,个个都是誓死效忠。场地设在城外一处偏僻的山脚下,而这是太后所不知道的。慕容离心里清楚,慕容枫同样拥有着自己的军队,没有揭穿他,是因为他还顾及一些兄弟之情,至少目前为止慕容枫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故人归来   冷烨出了养心殿,经过九曲长廊,一路朝着御花园奔去,他知道此刻路过那,一定能看到她!她喜欢花是众所周知的,而她每一次进宫必定会到御花园去观赏一番。   他曾经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皇上对德妃娘娘那样为她建一座宫殿,为她种上满园的花草,朝朝暮暮陪着她赏花,看着她美丽的容颜。   如若有那一天,他情愿舍去所有荣耀,不要戎马一生,只为她平凡。   心里想着,脚步愈发的加快,多想马上便能看到她。   御花园中,除了在忙碌的花奴,还有一位穿着水粉色纱衣的女子,芊芊玉指微微拂过娇艳欲滴的花朵,动人的微笑在俏丽的容颜上荡漾开来。虽不如楚月有着倾城倾国之姿,巧笑倩兮之间却另有一番别样的美,仿若花中仙子,灵秀动人。   站在她身边的女婢不忍打扰这美好的一幕,静静的站在一旁,忽然看到冷烨从面前一闪而过,女婢这才后知后觉的行礼道:“冷将军。”   听到女婢的声音,花中女子攸地转身,一抹娇羞悄无声息的现于唇角。   冷烨望着面前的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玉小姐,冷某听说今日你也在宫中,这么巧刚好碰上。”   玉依晴娇羞的笑道:“过几日太后姑妈大寿,依晴为她绣一幅百鸟朝凤图,还差一种丝线只有宫中才有,所以便过来取,好巧碰到了冷将军。”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热切的目光,只是唇边的笑意却久久没有散去。   两人虽对彼此都有意,却谁都没有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相处起来难免有些尴尬。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冷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不停的搓着,但是玉依晴再次开口说道:“冷将军是有公务在身?”   冷烨这才慌乱的收回紧锁在她身上的双眸,尴尬的咳了咳,说道:“也没有什么公务,玉小姐不必如此客气,称呼冷某名字即可。”他只是想拉近一些彼此的距离,说完却又觉得不妥,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直呼名字似乎有点太过亲昵。   听他这样说,玉依晴娇羞的低下头,直呼他的名字,这样会不会太过亲昵。但是,最后她还是缓缓说道:“冷…………冷烨将军,我还要去太后姑妈那里,先走一步了。”   “好!”冷烨的心头似乎有千万种兴奋的声音在呐喊,他能感觉到她的心意,至少她愿意喊他的名字。   走在九曲长廊间,玉依晴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他的面容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回放,无法忘怀。跟在身后的女婢蓝心走上前,笑道:“二小姐,冷将军怕是特意来看你的!每次上街也刚好能碰到冷将军,进宫也是,怎会如此之巧呢,二小姐只要出府便能很巧的和冷将军相遇,奴婢觉得冷将军是故意在等二小姐的。”   她笑着,眉宇间尽显温柔甜蜜,脸色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红晕。没有理会蓝心的话,内心却是澎湃不已,他对自己真如蓝心所说的那样吗?晌午过后,楚月趴在床上实在无聊,便想着让冬梅扶着到院子里走走,一连这么多天都在屋子里呆着,她真的要发霉了。而且这几天小玉一来就跟她说宫外的趣事,她的心早就随着小玉的话飞到深宫在的自由天空中去了。   在太医院女医凌梅香的悉心照顾下,她屁股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慕容离就是不肯让她下地,只要她下地行走便会处罚她宫中的奴婢,她恨的牙痒痒也只能听话的趴在床上。不过,这会内殿没人,她起来在房间里走走总没事吧。   这样一想,楚月立马付诸于行动,挣扎着想要起身,门却在这时候被人推开。   楚月趴回床上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个紫色身影一闪便撩开珠帘来到她所在的床前,慌的楚月立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懊恼的想着哪个男人竟敢如此大胆,随便闯入妃嫔居住的内殿寝宫。   紫色衣裳的主人面若冠玉长身玉立,配上一脸灿烂的阳光笑容竟是俊朗的过分。楚月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美好的词汇,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面前的他。他的俊美偏向于自然,浑身透着一股潇洒不羁之气,嘴角带着玩味的笑,而且穿戴华贵。此时的楚月很想送给他四个字,美若天仙!但同时还想送他四个字,纨绔子弟!   不知道为什么,楚月看到他就想到了李非凡,他给楚月的第一印象就是花花公子的形象。他和李非凡若是放在一起,那绝对是“绝世花心”二人组。   她看得入神,殊不知他也同样是惊于她的美貌。   咱就听闻白家的二小姐是这东翎国的第一美人,原来果真如此!而且这些年他游历各国,盘旋于各色美人之间,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有见过,可那些女子在白若舞面前都黯然失色,她真的美到了极致!特别是那双水灵动人的大眼睛,他觉得是这世上最美的眼睛!   楚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怒道:“放肆!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谁准你闯进来的!竟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本宫看!”   楚月心里清楚,衣着华贵且能自由出入皇宫的除了慕容离,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就算是这样,她是皇上的贵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怎么敢随意闯入她的寝宫,还敢带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看,果真是和非凡一样色胆包天。   惊觉到自己的失神,他收回赞叹的目光,明朗一笑:“德妃娘娘不也是肆无忌惮的看了我一番吗?扯平了。”   楚月惊叹,声音也这么好听!这让她突然间想到了同样俊逸脱俗同样拥有磁性般迷人声音的慕容离。   楚月来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如果他是宫中之人,为何她从来没见过有这号人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能随意闯入贵妃的内殿?”   男子嘴角上翘到好看的弧度,微微耸肩,潇洒的打开手中的折扇,优雅地走到床畔坐下,悠闲自得的问道:“德妃娘娘认为我是何方神圣呢?”   楚月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沉声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请放尊重!”弦外之意就是,请把你的屁股从我的床上移开。   他还想再说什么,门外一声高声尖叫“皇上驾到”让床上的楚月再也无法继续淡定,趁他不备一拳将他推下了床。开玩笑,这可是古代,妃嫔不知检点与皇上之外的男子勾搭,那可不是小罪,她可不能让一个陌生人活活害了自己。   有些狼狈的站定之后,他转身看向楚月,并不怒反笑的抛了一个媚眼,电的楚月一身鸡皮疙瘩浑身难受。   紧接着,慕容离由连公公扶着走了进来,略带不悦的声音骤然响起:“轩弟回宫不应该先去看朕吗?”   轩弟?楚月瞬间被雷劈到,慕容离会不会以为她在勾引小叔子?苍天可鉴呀,可不要把这么大的错扣到她的身上啊!   连公公扶着皇上坐定后,慌忙跪下施礼,“老奴参见轩王爷,王爷千岁!”   慕容轩笑着扶起他,示意他先出去,这才走到慕容离的面前,没规没矩的单手搭在慕容离的肩上,半开玩笑道:“皇兄不用这么想念臣弟吧,你看你都想念到内伤了,这可不好啊!再说了,皇兄哪有美人对我有吸引力啊!”说着还拍了拍他的伤口,一脸取笑,还没等慕容离开口,转而又笑道:“不过皇兄,你的这位美人太调皮了些,得好好管教才是。”   楚月顿时气结,真想拿块抹布捂住他的嘴巴,但是慕容离在场她又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忍着。   慕容离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一掌拍掉他的手,沉声道:“不得无礼!”   慕容轩倒是好脾气,依旧笑嘻嘻的,“臣弟听说皇兄娶了白家的二小姐白若舞,并且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不过早就听说白若舞美若天仙温婉贤淑,所以一回宫便迫不及待的过来看看,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突然笑着收了声,自顾自的摇头晃脑。   没想到什么?楚月和慕容离都有些好奇他下面的话,齐齐地看向他。   慕容轩收到了满意的效果,这才继续往下说,“没想到这美若天仙倒是不假,可这温婉贤淑嘛…………”他又在楚月面前打量一番,并且摇了摇头,“我觉得用活泼更贴切!美人我见得多了,可像她这样性格的极品美人却是少见,真是有趣,有趣呀!”   慕容轩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注意到慕容离的脸色早已铁青,“慕容轩!”这句连名带姓已然表明他已经生气了!   楚月惊呆了,慕容离为什么生气,慕容轩说的没错啊!她本来就是性格外向的人,做不来白若舞那样温温柔柔的样子。   “皇兄不会生气了吧?”慕容轩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把慕容离的怒火看在眼里。   “你说呢?”慕容离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面前,很好的挡住了他放在楚月身上的炽热视线,愠怒道:“把你的眼睛给朕收好!说,这几年朕多次派人找你回来,你昂着脑袋毅然决然的拒绝朕,这次为什么不请自来?”   慕容轩嘟囔完皇兄真小气后,笑道:“想皇兄了呗!”   顿了顿,慕容离直接了当的问:“如今可以面对了?”   慕容离的直接触动了慕容轩深埋已久的伤,他只是眸色一暗,瞬间恢复正常,“我早都忘了!”   “忘记最好!但是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整日留恋于风月场所,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间,滥情之至。如今既然已治愈内心的伤,便给朕好好做你的王爷,别再玩什么离家出走!”   楚月虽然听不太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却从慕容离的话里知道自己刚才的猜想是对的,慕容轩果然是一个花心王爷!慕容离不也说了,滥情之至!   慕容轩终于笑不出来了,“皇兄,在你的贵妃面前能不能给臣弟留一些薄面?”然后选择自动忽略慕容离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献宝似的在慕容离和楚月的面前晃呀晃,“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皇上试药   慕容轩这些年流浪在外,早已习惯了称自己为“我”,即使是在慕容离的面前,他也未曾改口,嬉笑道:“我听说你和白若舞…………”   慕容离刚要散去的怒气又重新回到了脸上,“你叫她什么?”   “白若舞呀,我没叫‘若舞’已经给皇兄面子了。”慕容轩不以为意且不怕死的样子让楚月觉得好笑,再看看慕容离气到青筋暴露却毫无办法的样子,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一物降一物,说的就是他们吧!   没等慕容离开口,慕容轩又继续说道:“你别打断我呀,我听说你和白若舞一个受伤一个屁股开花,这可是我专门求来的灵丹妙药,保证你们用了之后立刻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就是你拿的那个?”楚月有些不太适应如此性格的王爷,立即打断了他的自我吹捧。这比非凡还要花个几百倍呢,而且还不止“花”在女人这一方面。楚月有些不确定,这人看起来都这么不靠谱,他拿的药又能靠谱到哪去。   可是没有人知道,慕容轩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慕容轩丢下手中的折扇,跑到楚月身边,“你真聪明,就是这个。我没有骗你,不信我给你擦在伤口上,保证你药到伤好。”   楚月慌张的摆摆手,赶紧抱住被子,生怕他一个冲动便掀开了她的被子。她伤的是屁股,怎么能让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帮她擦药,她惊恐的看着他,连带着声音也抖了,“我我我…………自己来就好。”   “你怎么变结巴了?”慕容轩奇怪的看着楚月,一脸不解。   面对慕容轩的疑问,楚月只能苦笑,她不结巴才怪呢,怎么会有如此让人啼笑皆非的王爷,她只能无措的看向慕容离。   脸色铁青的慕容离愤愤开口:“慕容轩,把药放下,赶紧给朕滚出去!”   慕容轩才不理会他呢,不仅没有出去,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楚月的身边。这时另一道冒失的身影匆匆而来,慕容离只感觉一阵风从面前呼啸而过,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他双手抚额满脸黑线。   “四哥,你终于回来了,小玉想死你了!”慕容玉飞奔到慕容轩面前,紧紧地抱住他不放,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连楚月都惊叹小玉的速度堪比刘翔,慕容玉要是生在现代,奥运会上估计就没有刘翔什么事了。   强烈的咳嗽几声,慕容轩强制地搬离慕容玉的身体,“小玉,你要勒死四哥呀!”   “小玉太高兴了,四哥终于回来了!”除了大皇兄,四哥是待他最好的,四哥回来了,他当然高兴!   “小玉,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啊,这小身板也挺健硕的,都快超过你大皇兄了。”慕容轩爱抚的摸着小玉的头发,如沐春风的笑着。   楚月一时没有控制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慕容离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慕容离终于忍无可忍的发怒了,“要叙旧出去!小玉,把这个人立刻给朕拉出去!”   慕容玉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附在慕容轩耳边小声说:“四哥,你怎么一回来就惹大皇兄生气啊,我们先出去吧。”说着便拉着慕容轩的手往外走,慕容轩哪肯听话的出去,一步三挪的被慕容玉艰难的拉了出去。   被慕容玉缠着问东问西,终于都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之后慕容轩却累的动也不想动了,好不容易找借口从慕容玉的宫里出来,却在宫门口见到了太后和慕容枫。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身体可好?”慕容轩收起先前的放荡不羁,恭敬的对着太后作揖。   “母后一切都好,你呢,在外面过的好吗?一晃都几年过去了,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太后眼里满是泪水,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后!只不过这份爱里有多少真假,无人能知。   慕容枫也笑道:“四哥,你终于回来了!”   慕容轩并不如太后那般激动,只是笑笑,转而看向慕容枫,“五弟,好久不见!”对于慕容枫,慕容轩并不像对待慕容离和慕容玉那样亲近自然,更确切的说是他不喜欢慕容枫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那颗野心,所以他们兄弟之间并不亲昵。   “母后经常念叨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四哥是个无拘无束之人,来去自由。”   太后接口道:“轩儿去母后宫里用膳吧,陪母后好好说说话,也给母后讲讲你这些年在外面遇到的事。”   “那儿臣陪母后回去。”慕容轩笑着扶着太后,表现的十足孝顺。   太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在慕容轩和慕容枫的陪同下朝着慈心宫而去,仪仗队渐行渐远,说笑声也渐渐的消失不见。   慕容轩的归来似乎给平静的皇宫带来了些许欢笑,他的幽默风趣常常逗的太后开怀大笑。所有人都感觉他变了,是的,他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慕容轩了。   以前的慕容轩潇洒却不风流,多情却不处处留情,而现在的慕容轩哪里还有以前的影子。视女人为衣服,一天几换,视爱情如粪土,不屑一顾!   只是,不管他如何变,心里却始终有块空白的地方,而那块空白只有一个人能填充。   凤峦宫里,楚月一会双手环胸一会又手捂屁股,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遮哪里了。看着越走越近的慕容离,她的心跳极速的飙到了几百码,真的让他帮她上药?   还有,慕容轩带来的药到底行不行啊,不会是故意来忽悠他们的吧,她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她可是生长在21世纪的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有那么神奇的药,所以她有点不信。   不,不是有点不信,是非常的不信!   “等一下!”就在慕容离的屁股快要坐到床上的时候,楚月慌张地伸手阻止,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当试验品。   慕容离不解她为何突然叫停,不疾不徐的坐到床畔,问:“怎么了?”   楚月如实说道:“我才不信这药有那么神奇呢,你不是也受伤了,用给我看看呗。”   慕容离哈哈大笑,原来她心里打的这般小心思,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   二话不说,慕容离解开衣衫准备把药倒在伤口上,良心发现的楚月却一把拦住了他,视死如归的说:“算了吧,你可是皇上,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无碍,朕先用,好用你再用。”慕容离毫不犹豫的把药倒在了伤口上,接着,让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楚月惊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只见药刚接触到慕容离的皮肤便瞬间消失了,接着伤口开始慢慢愈合,直到疤痕淡化消失,而且还伴随着一种清清凉凉的味道。慕容离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没想到慕容轩带来的药真的那么神奇!   惊讶过后,楚月抢过小瓷瓶喜滋滋的抱在怀里,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如果带到现代去,就这一瓶药,她就可以吃穿不愁了。   楚月没想到慕容轩人看起来不靠谱,带的东西倒挺靠谱的,看来还真的有点小看他了!    ☆、是上药还是非礼   慕容离看着楚月紧抱住小瓷瓶的模样,问道:“既然药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了,朕帮你上药吧。”   “你?帮我?”楚月终于从喜悦的巅峰摔了下来,紧紧地抓着小瓷瓶,很坚决的表明态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劳皇上您大驾了,先回去吧。〃   慕容离觉得她逐客的样子很好笑,于是不紧不慢的说:“若是以前朕会认同你的害羞,而如今死而复生的你和以前大不相同,人人都觉得你是失忆改了性子,而朕却觉得这样的你是故意的,你以为你变成这样朕便不会再喜欢你。但是,若是以前的你和如今的你让朕选,朕更喜欢如今的你,如今的你让朕更想珍惜!你永远都是朕的,所以你认为朕看了你的屁股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吗?更何况,朕只是想帮你上药,对你的烂屁股目前还没有太大兴趣。”   总之一句话,她是他的人,身体也是他的,所以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就是这么任性!   楚月无奈又不解的摇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只不过是不让他上药,他扯了一大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此时的楚月并没有去深究他的话,更没有意识到他口中那个“更喜欢如今的你”说的正是她楚月。   在慕容离的眼里,她依旧是白若舞,可他爱的却已经变成了楚月。或许这很复杂,可是爱却如此简单!   在楚月走神的一瞬间,慕容离已经掀开她的衣服,雪白的屁股就那样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竟有些看得呆了。屁股上的伤痕犹在,这也让他的心跟着紧了又紧,太后怎可如此狠心的对她!慕容离突然冷冷的笑了,他怎么能忘了,太后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突然觉得屁股上凉凉的,回神的楚月一转头,差点吓晕过去,他…………他他他…………他在摸她的屁股?!   “你你你…………干什么?”她颤抖着声音,不知所措。   慕容离依旧淡定的给她上药,并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有任何的停顿,反而更加大胆了一些,整个手掌都附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抹着药。   楚月脸红心跳的想要阻止他这么暧昧的动作,这样下去她要羞死了!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本来她在心里想了很多骂他的话的,为什么骂不出口了呢?   “别动!”发现她要动,慕容离立刻按住她。其实他真的不是兽性大发,就是想整整她,想看看她羞到脸红心跳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但是另慕容离意外的是这一次楚月竟乖乖的妥协了,认命的低下头任他摆布。   楚月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身体是白若舞的,不是自己的,他看的是白若舞,不是她楚月,没关系的,没关系。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只是有一点她很奇怪,刚才慕容离给他自己上药的时候也没搓呀揉呀,怎么轮到她就变得这么麻烦了呢?她心里严重的怀疑,慕容离到底是给她上药,还是在借机非礼她?   又过了一会,慕容离终于停了手,看着她乖顺的模样他竟觉得失望,他以为她会反抗的,这些日子她不是都喜欢逆他的意而行吗?   “好了,可以下来走路了。”看着伤口愈合的完美无瑕,他帮她穿上衣服,温柔说道。   “真的吗?”楚月兴奋的睁开眼,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用手摸摸屁股,连疤痕都没有。剩下的药得留着,万一太后和玉秋柔再找茬打她屁股,她还有这神药可以自救。   左蹦蹦又跳跳,楚月就像是一个几百年都没有走路的人,跳跃着跑到院子里欢呼。正在照顾花草的冬梅阿秀和其他宫女们都扔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又把她看了一遍,直到确定她真的没事了,她们这才高兴的欢呼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容。   慕容离站在正殿台阶上看着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溢满了幸福。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受欢迎,让这些宫人们如此拥戴她喜欢她,他更不知道她又如何会变得如今这般俏皮开朗,和以前的她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他的心里满是疑问,可和她的笑容比起来,这些疑问不值一提。   不管死而复生的她变化有多大,他可以确定的是她比以前要快乐得多,而这样的她是他乐见的,也是他喜欢的。   屁股上的伤好了,楚月比得到什么都开心,这样的开心是她来到东翎国以后第一次感受到的!   晚上慕容离执意要留下陪她用晚膳,心情好也就没有赶他走,就这样两人第一次愉快的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晚膳过后,慕容离便同连公公一起回御书房处理公务,楚月无聊的坐在起舞亭里看着假山下的溪流唉声叹气,感叹这深宫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从阿秀的口中楚月也了解到一些慕容轩的事情,他本是东翎国的四王爷,和皇上感情甚好,而且以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几年前却毅然决然离开皇宫。但是阿秀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如此坚决的离开,一去几年不回,而且性格转变如此之大。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儿枝头雀跃,叫声清脆婉转,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投射到床上熟睡的人身上,说不出的温暖。   楚月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的下床走到窗前用力的呼吸着清晨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阿秀她们已经在起舞亭里摆好了早膳,在起舞亭里用膳已经成了楚月的习惯。她刚刚在石凳上坐下,一个不速之客便不请自来,一身狂傲不羁的红衣在阳光下显得尤为耀眼,他的俊美多了一份洒脱自然,却又像嗜血的牡丹,妖冶邪肆。   “白若舞小姐,我也没用早膳呢。”   一听这声音,楚月不看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优雅的含下一口桂花糕,她含糊不清的取笑道:“轩王爷府怎么落魄到如此地步,连个早饭也吃不上,可怜哟!”   “说的是啊,连你都看不过去了,你说皇兄是有多虐待我,能怪我不回来吗?”慕容轩竟顺着杆子往上爬,故意装起可怜来,这还不算,他居然还不客气的往楚月身边一坐,自顾自的吃起来。   楚月倒真是服了他了,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怎么能这么的自来熟,一大清早跑到她这里来用膳。若是被好事的一些人看到了,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想着,她便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请他离开。   桌上的东西被慕容轩解决了大半,最后才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慢慢地品了起来,这期间他好像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楚月。而楚月完全是惊呆了,他是怎么做到把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和优雅的吃相这两个完全矛盾的方式结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的,怎么做到的?   放下手中精致的瓷杯,帅气的打开手里从不离身的折扇,他浅笑出声:“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楚月尴尬的笑笑:“呵呵,不用谢,那个…………”她想开口说吃饱了就走吧,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   “皇兄对女人还真是有心哪,你看你这凤峦宫,如此气派奢华,还有这满园的花香和假山溪流,得羡煞多少女人的心哪,你说是吧。”慕容轩笑着朝楚月挤挤眼,又接着道:“对了,你还没有谢我吧。”   “谢你什么?”楚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屁股呀!”慕容轩很是不爽她这么健忘!   “噗…………楚月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变成喷雾状一滴不剩的全洒向了桌子,呛的她急速的咳嗽起来。〃   以为她真的想不起来了,慕容轩好心的提醒道:“你的屁股不是我的药治好的吗?”   楚月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和他的皇帝哥哥真是半斤八两,怎么都喜欢做一些让人惊讶又尴尬的事。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暂时缓解了楚月的尴尬,“微臣参见德妃娘娘。”   凌梅香躬身站在起舞亭台阶下,楚月受伤后她每日都会来给她换药,这一日也不例外,因为没有人去告诉她娘娘的伤已经好了。凌梅香虽为女流之辈,却也凭着本事在宫中太医院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她是宫中唯一一位女医。   今日楚月才有心情好好的打量她,这才发现原来凌太医居然也是一位标志的美人。一身素白的纱裙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清秀美丽的脸上弯弯的柳叶眉总是蹙着,好像从来就没有舒展过,殷红的双唇紧紧地抿着,给人一种孤单清冷的感觉。   “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凌太医竟是如此好看!”楚月由衷的发出赞叹,却没发现身边的慕容轩嘴角冷冷的扯出一个弧度,充满嘲笑和讽刺,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位清秀的女子,竟伤他伤的如此之深!    ☆、痴心 旧梦   台阶下,凌梅香一直没有得到楚月的答复,想到太医院那边还有很多药材要整理,于是大着胆子再一次开口道:“娘娘,请恕微臣打扰,微臣来为您换药。”   未等楚月开口,坐在一旁轻摇纸扇的慕容轩抢先道:“她的伤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楚月郁闷又无奈的瞪向他,抢她的东西吃,抢她的地方坐,抢她的茶喝,现在倒好,连她的发言权也一并抢走了,楚月真的怀疑老天安排慕容轩回来是不是就是来折磨她的。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亭外的凌梅香仿佛电击一般机械的抬起了头,这个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对她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在人声嘈杂的闹市,她也能一下辨认出来。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便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的眼里只有恨,清清楚楚的朝她射来!她怎么会忘记,他亲口对她说的那句话,那句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话。   他恨她,仅此而已。   对爱灰心,对爱人失望,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伤的遍体鳞伤之后依然心存侥幸不够彻底绝望!这样的伤痛,只能在黑夜里自己一点一点的舔舐干净,天亮后继续戴上面具伪装笑容。   凌梅香慌张地低下头,掩藏好眼里所有的情绪,包括早已崩溃的泪水,她强装着淡定开口:“娘娘的伤既已痊愈,微臣不便打扰,这便告退。”   “滚!”再一次,慕容轩抢了楚月的发言权,她只好把张开的嘴再次合上,但这并不代表这次她不生气。   看着凌梅香落荒而逃的背影,慕容轩的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夹杂着心疼与思念,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月叉腰站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吼道:“慕容轩,你刚才吃的是火药吧。”   “你还会制造火药?”收起情绪,他又变回了嬉笑的模样,一贯的风流做派。   楚月忍不了了,“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一次次抢走我的发言权,还敢对我的御医兼恩人那么凶,要不是她对我悉心的照顾,我能好这么快吗?而且,人家可是个美人呢,跟你有仇啊,看你风流事做的不少,怎么还是没有学会怜香惜玉。还有,人家是在跟我说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本姑娘的事,还让人家滚,真是看不惯你!”楚月如机关枪一般快速的扫描着,而慕容轩除了看到她的一张红唇一张一合外,什么都没听到。   “咱就听闻白家二小姐温婉贤淑,若是以前打死也不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死而复生之后怎变得如此…………豪放呢。”想了想,还是给她留点面子,所以只用了“豪放”这两个字。   温婉贤淑?楚月不悦的大皱眉头,怎么又是这四个字,她跟这四个字有仇是怎么的。谁说做女子非得温婉柔弱,要是这样的话,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花木兰那样的千古传奇,她就是想当女汉子又怎样。   不再理会慕容轩,楚月带着冬梅和阿秀直奔御花园的方向而去,这个皇宫里也只有御花园和凤峦宫的花园能让她散散心。既然慕容轩选择留在凤峦宫,那她只好去御花园。   慕容轩潇洒的收起折扇,主人都走了,他这个客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于是挥挥衣袖也离开了。   午膳后楚月懒懒的躺在小榻上昏昏欲睡,窗外枝头的鸟鸣声似在为她唱着催眠曲,不多会她便进去了梦乡。   梦里,东泉湖船上,楚月和一个蓝衫男子依偎站在船头,蓝衫男子的脸很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楚月,不是白若舞,却不知道拥着她的男子是谁,尽管如此她还是舍不得放开他。   她在他的怀里低语,“你穿蓝色衣裳最好看!”   男子浅浅的笑了,拥的更紧了些,“那我以后只为你穿蓝衫可好?”   她笑了,“如果有一天你不爱蓝色了呢?是不是代表你的心里便再没了舞儿。”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男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郑重的伸出手指,做出让她欣慰的承诺。   他们互相望着彼此,眼里满是深情,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相守。   睡梦中的楚月眉心不安的抖动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明明是一场很深情的梦,她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终于“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她呆呆的坐在小榻上,明明清晰的记得梦里的蓝衫男子,可是为什么却突然想不起来他的脸,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她快速地奔到梳妆台前翻找了一阵,终于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她轻轻地坐下,打开红布包着的两缕头发,这是她在白若舞房间里找到的,她一直留着。   楚月不知道刚才的梦代表着什么,在梦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楚月而非白若舞,可为何又和那个蓝衫男子如此亲密,他到底是谁?和白若舞是什么关系?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做这种梦,难道这是白若舞的记忆?可是怎么可能呢,白若舞已经死了,记忆也一并被带走,怎么会让她梦到呢?   可如果不是,这场梦又如何解释?   楚月突然觉得可怕,是不是白若舞的灵魂要苏醒了?那自己呢,是要死了,还是回去自己的年代?   好好的一个午觉被这样一场梦弄的心烦意乱,她把头发重新包好放回原处,坐在梳妆台前久久没有挪动分毫。奇怪的梦,未解的迷,都让她无法再平静,就那样一直坐着,一直坐到了黄昏,一直坐到看着镜中的自己看到模糊。   太医院内,慕容轩一遍遍的看着熟悉的建筑物,这里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轩王爷?”一位老太医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敢叫出声。   慕容轩虽贵为王爷,待人却很好,尤其是太医院里的人,每一个都很喜欢他。不仅是因为他曾是这里的常客,更是因为他是所有王爷里最不爱端架子的王爷。即使他们知道如今重返宫廷的他性格有些变了,但仍是他们心中最好的王爷。   老太医脸上老泪纵横,慌忙跪到地上,“真的是王爷!微臣参见轩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轩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弯腰扶起地上的人,抛去所有不愉快的心情,浅笑道:“老师傅,快快请起!”   老太医看着他,依旧没变的容颜,眉宇间却多了些许曾经没有的淡淡忧伤,微微叹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慕容轩也笑着,“老师傅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好,见到轩王爷回来老臣更好了!”老太医年纪大了,有些事也希望更加的圆满,“梅香她在药房整理药材呢,她是老臣所有徒弟中最上进最努力的一个孩子,这些年…………”老太医眼含热泪,没再继续下面的话,转而道:“你去看看她吧。”   慕容轩在心里苦笑,她应该是不想见他的吧!可尽管这样想,告别了老太医,他还是朝着药房而去。他想去看看她,即使心里是多么的恨她!   存放药材的院子设立在太医院的西南角,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内晒了许多的药草。皇家用的药材必须都是最好的,自己采摘自己研制,每一味草药都要经过精心筛选才能入药。   此时凌梅香正在院内筛选晒干的草药,忙碌的身影略显孤单,但是她并没有停下,因为只有让自己不停的干活才能暂时的不让自己去想他。   当初是她决定离开他,是她想尽办法伤害他,那么如今还有何资格再去打扰他。   悄悄拭去眼角的泪,默不作声的收拾起草药,虽然她一直未抬头,但是站在门口的慕容轩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哭。可是她为什么哭,是为他吗?   刚这么想,他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嘲笑自己的愚蠢,她怎么可能为他哭呢!在她眼里和心里,他根本没有位置,根本什么都不是!   不是所有的伤害皆因无情,也不是所有的无情都不会受到同等或加倍的伤害。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变成恨,也不是所有的恨都不是爱。   我爱你,却伤害你,就如同你爱我,却深深的恨着我一般。    ☆、痴心未曾改   整理好情绪,打开折扇,慕容轩潇洒自然的走进院子,一身白衣的他超凡脱俗,和一身素白衣裳的凌梅香如此绝配!假咳几声,肆意的打断她的沉思,想要看她看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凌梅香缓缓地抬起头,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接,熟悉而又陌生,爱恨交织,说不清道不明。凌梅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来,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黄昏的光晕包裹着她单薄的身躯,如此美好却又处处透露着孤寂。   最终,她还是微微福身,恭声说道:“微臣参见轩王爷。”   “臣?”慕容轩带着冷笑慢慢走近,直至走到她的身边紧靠着她的身子,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心情大好,附在她耳边冷冷的说:“在本王面前,你连称奴婢都不配!”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听着他绝情冰冷的话语,她的脸色几近苍白,却极力的隐藏着蚀心的疼痛。微微侧身避过他的身体,她低头继续收拾着草药,默不作声。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慕容轩有些不甘心,继续说道:“为何不回答本王?”   她抬眸,深深的望着他,“贱婢没有资格和王爷说话。”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却惹得他怒火中烧,情绪一时无法控制。   一把捉住欲离开的她,她手里的草药筐应声而落发出“咚”的一声响,仿佛她残破不堪的心破碎一地,再问你努力也拼不完整。她抬头看向他,眼里透着冰冷,“王爷还有何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过的如何。”慕容轩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多谢王爷关心,贱婢过的很好。”   慕容轩的眉头纠在一起,听着她称自己“贱婢”,他的心里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是很难过,难道她连和他理论都不愿意了吗?为何面对如此薄情的她,他还是放不下呢?他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来看看她,都得用这样的方式,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吗?   “那个男人是没本事赚钱养你吧,否则你怎会这般清瘦?”他的心疼,深深的隐藏在嘲笑的语气里,不露丝毫,“如此看来,你当初的决定有多糊涂,至少跟着本王,你会舒舒服服的做你的王妃,吃喝不愁。”   凌梅香暗暗叹息,是啊,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他又怎会死心,又怎会如今日这般恨她。   挣脱他的手,她蹲下身捡着地上的药材,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差异,几年前她配不上他,几年之后她依旧配不上他,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如果恨她能让他好受一点,便让他继续恨吧,至少她可以以恨的形式存在于他的心里。   慕容轩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再找不到打击她的话,只能以这种静默的方式倾诉他的心肠。   离开太医院,凌梅香一个人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手轻轻的摸着颈间的相思石,石上的“轩”字被她摸了千万遍,她的思念她的真心全部告诉了它。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却也是最后一个。   入夜后,一个白色身影在夜空中起起落落,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慕容轩的轻功很好,没用多大功夫便来到了这,他轻轻地落在合欢林间,一身白衣在红色的合欢林间尤为显眼,侍卫一眼便认出了他,他轻轻扬手示意他们离开。   看着面前的小木屋,听着屋中传来的声音,他的心情异常的平静。如果说这皇宫中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除了她便只有这几间小木屋了,这里有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人。   走进屋子,宁夫人正在对着龙袍唱戏,他静静的听着,不忍心打扰,脸上流露出幸福满足的微笑。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曾经他甚至要听着她的哼唱才能入睡。   直到宁夫人一曲唱罢,他才走上前双膝跪地,哽咽着声音道:“儿臣参见母后!”   只不过几年光景,宁夫人明显忘记眼前的人是谁了,一双空洞的眼神奇奇怪怪的看着慕容轩,半晌,痴傻的笑了,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合欢林间,刺的慕容轩的心万箭穿心般的疼。   她指着慕容轩,很认真的说:“我不是母后,她们都叫我夫人。”   慕容轩起身扶她坐下,自己则蹲在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微笑着说:“母后,我是轩儿,我来看您了,母后要原谅轩儿这么久才来看您。”   “轩儿?”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又站起身再次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是轩儿!”她用手比划出一个五六岁孩子才有的高度,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轩儿才这么高,整天喊着要母后抱,不抱就一个人躲起来发脾气,所以本宫走到哪都把他抱在怀里。本宫记得轩儿的样子,你不是轩儿!”   “母后,我是轩儿,我是您的轩儿,我长大了,母后!”慕容轩的声音几近哽咽,心里的难受无以复加。   “你真的是轩儿?”宁夫人再次看向他,这一次看得很认真,许久之后她伸出手摸向他的脸,嘀咕道:“真的是轩儿,真的是轩儿!轩儿回来了,母后以为轩儿再也不要母后了!”   慕容轩一直忍着的泪此刻倾泻而出,紧紧地抱住宁夫人,闻着他熟悉的发香,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是属于娘的味道,也是他最珍惜最难以割舍的味道。   他轻声低语:“轩儿怎么会不要母后呢!轩儿自小便没了母妃,是母后把轩儿带大,视轩儿为己出,轩儿永远都爱母后,永远都不会离开母后的!”   慕容轩仿佛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宁夫人对他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他对她的感情比对自己的母妃还深。   “轩儿带糖糖了吗?母后要吃糖糖!”宁夫人像小孩子一样向他伸出手,期待的笑望着慕容轩。   慕容轩笑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拿出蜜饯递到她手中,她高兴的接过后立即跑向内室,对着空空的床榻笑着,“皇上,你看轩儿给咱们带的糖糖,臣妾说的对吧,轩儿比离儿懂事多了。”   看着宁夫人自娱自乐的背影,慕容轩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昔日端庄大方温婉美丽的母后,曾经的母后多才多艺人人敬重,父皇最喜欢听她唱的戏曲,可是如今…………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慕容轩缓缓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悲伤压抑的声音在夜空中更显凄凉无助。如果可以,他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回那个爱笑的母后,疼他爱他的母后。可是连这样的机会老天都不给,一次次的让他的心痛到无法控制。老天从未怜悯过他,从未怜悯过他深爱的母后!   与此同时,站在合欢树下的慕容离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相融,眼角滑落的晶莹在暗夜里却是如此的晃眼,如此的让人心痛。   他静静的看着屋内昏黄的烛火,以及跪地而泣的慕容轩,双拳在袖中紧握,直至长指戳伤手心,泛出丝丝血迹,他却全然不觉。心里控制不住的恨意汹涌而出,他告诉自己,也告诉慕容轩,再等一些时日,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木屋后面生长着大片的灌木丛,不同于屋前的清爽干净,这里杂草丛生,但唯有那一小块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月光透过灌木丛散散的洒在坟头上,坟前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的伫立着。   慕容轩的母妃生前没什么地位,死后也没有被列入皇家祖坟,是慕容离把她移到了这。她生前和宁夫人便十分要好,慕容离希望她们可以做伴。   “你突然回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皎洁的月光倾泻在慕容离的脸上,在月光下如梦如幻,他的俊美被月光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潇洒俊逸的慕容轩在他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他,一身的王者风范,仿若天神降临,无可比拟。   慕容轩缓缓道:“这几年我游历在外,但宫里的事我还是知道些的,比如你和白若舞的事。还有,慕容枫一直都在派人联络藩王诸侯,他的目的越来越明显了。”   “朕都知道。”   “知道你还任由他这么做,难道你真希望有一天他坐上你的位子!”   “朕会装作不知,是因为朕知道他还搞不出什么名堂,等他有足够的能力意图谋反时,朕便会让他知道后果。”暂时不治他,只因还念着一份兄弟之情。慕容轩点点头,他相信皇兄的能力,于是转而道:“不过皇兄,你真的应该好好珍惜白若舞。”   慕容离虽不解他为何会突然这么说,但是他知道,是她不想珍惜他!默了默说:“跪下给你母妃磕头。”   “哦!”难得慕容轩这次如此听话,乖乖地跪下磕头,然后和慕容离一起返回到木屋中。   在慕容枫眼里,慕容离只不过是太后手中的棋子,想推翻他太容易了!只是他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如果真能如此简单的便推翻慕容离,如今他也不用煞费苦心的安排这一切,他自认为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为最好的时机。   而就是这样的等待,给了慕容离更多的机会一步一步的强大自己!   你可以笑我痴心不改,却不懂我痴心下的无奈。   漫长岁月里,爱你是我无法承受的重担,我却扛着它走过了那么多年!    ☆、偷吻是罪   清晨,冬梅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配上纯白的宽腰带和拖地长衫,头发应楚月的要求随意的挽在脑后,只用一支翠玉簪子固定,简单又不失可爱,清新中透着淡雅。   楚月好心情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很是骄傲了一把,“冬梅,要不要每天都把我打扮的这么漂亮呀,出去迷倒众人这可怎么办呀!”   冬梅笑道:“娘娘真不愧是东翎第一美人,再简单的装束到您身上都能大放光彩!不过,娘娘您不需要迷倒众人,只要迷倒皇上一人便可。”   “冬梅!”楚月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冬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改口道:“娘娘,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典,您准备送什么贺礼?”   “贺礼?”楚月为难了,她还真没想过要送什么,反正送什么太后都不会喜欢,但是要是不送,是不是会被说成在挑战太后的权威?还真是麻烦!   这时,一道好听的声音跟随着声音的主人一同飘了进来,“贺礼朕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并对着冬梅说:“下去吧。”   “是。”   慕容离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眼前未施粉黛却依然美丽动人的脸庞上离开,他看得出重生后的白若舞比以前更加的自信更加的美艳迷人。虽然性格和之前迥然不同,但还是那张脸,而且他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他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而这便是他更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楚月起身坐回床上,不咸不淡的说:“咱们的皇上还真闲哪,竟然还有时间替妃子们准备贺礼,臣妾还真不知道怎样感谢皇上呢?”慕容离的伤好了,她就再也没有顾忌了,说话又开始不客气了。   慕容离难得的好心情,坐下来审视着她,“爱妃想怎样谢都行,朕都接受,不过朕更喜欢爱妃以身相许,如何?”说着还把手伸向了楚月,吓得她立马跳到了几米远。   她搂紧衣服,大声道:“大清早的,你可不要胡来,我会喊人的!”不过想想,喊人有用吗?他可是这里的国主。   看着她羞红的双颊和娇俏的模样,慕容离仰头哈哈大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她。每次看到她气的怒目圆睁时他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至少现在的相处方式让他觉得温馨。   他起身,迎着朝阳而站,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的包围下更显挺拔夺目,一时恍了楚月的眼。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他的微笑,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再一次,她感觉到了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他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楚月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忘记了反驳,耳边却突然飘来一句,“若是真想感谢朕,陪朕一起用早膳吧。”   楚月这才蓦然回神,又是一个来她这里噌早饭吃的,凤峦宫的饭菜到底是有多美味啊!   地点依旧在起舞亭,楚月小口的喝着琉璃碗内用上等丝米加骨汤熬制的粘稠的碧梗粥,淡淡的青绿色飘着让人大有食欲的清香,可是她却食不知味。瞟了一眼精致可口的点心,又怨念的看向和慕容轩同样速度却有着优雅吃相的慕容离,她更加不爽了!   明明是堂堂富家小姐,老天却偏偏给了她一个毫不淑女的性子,这也就算了,可为何让她遇见的人都如此一副优雅做派,这让她一个女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再次看向头顶的老天,她的怨念更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   慕容离看着她不停对老天翻白眼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刚想提醒他快些吃,又突然发现她的嘴角沾着两粒米,他笑笑,取过旁边的帕子,温柔的擦拭着她的嘴角。   正在怨念的楚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禁止他再接近自己,并问道:“你干什么?”不会是刚吃饱了饭就想吃她豆腐吧,楚月心里想着。   “你的脸上沾了米。”慕容离耐心的解释,并欲上前再次帮她擦去脸上的米渍,却被她再一次制止,“我自己来就好,不敢劳烦皇上您。”老人家。   手中的帕子被抽离,慕容离顿感手心里空空的,很是失落。看着她大力的揉着嘴角,殷红的小嘴微微张开,性感的唇瓣更显妖娆,似在邀请他的入侵。他的喉结有些发紧,紧紧盯着她的红唇,就在楚月宣告擦干净了的同时,他情不自禁的送上了自己性感的薄唇。   再一次品尝到她的香甜,他有些情难自禁,却也敏感的意识到这次和醉酒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喜欢这次她给他的感觉。   不同于他的享受,楚月则完全震惊了!她记得自己刚刚擦完嘴角的米粒,怎么就突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呢?   楚月惊恐的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可侵犯她的人越来越大胆,居然更加深入的想要向她索取。她这才神游回来,一把推开快要贴在她身上的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却不忘防备着他。   而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冬梅和阿秀都把头深深的低着,表示非礼勿视,可这依然未能缓解楚月的尴尬和害羞,以及那副“想把慕容离千刀万剐”的表情。   她羞愤万分的指向一脸淡定的慕容离,声音气到颤抖,“你你你…………你找死啊慕容离!”   冬梅和阿秀因为她的话颤抖着扑通跪到了地上,慕容离虽是有些不习惯她胆大的话语,但深宫内院还是得谨言慎行,于是好心提醒道:“朕是皇上,不可如此无礼!”   “我呸!”楚月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很不屑的说:“了不起啊,皇上就可以随便吻人家,这可是本姑娘的…………”她本来想说“初吻”来着,但仔细想想她的初吻早就献给家里的宠物了,于是改口说:“你凭什么偷吻我,偷吻也是罪你不知道吗?我要告你性骚扰。”   “告朕?这天下都是朕的,你又如何告得了朕!再说,你是朕的女人!”此时的慕容离显然有些无赖的成分。   “你个流氓!你后宫那么多女人,你去找她们好了,我不需要!”楚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生气,特别的生气!转身进屋,不再理他,一边走一边擦着被他吻过的嘴唇。   慕容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心也跟着慢慢往下沉,她已是他的贵妃,他亲她理所当然,为何她会如此介意?亦或是在她的心里,他依旧占不得一丝一毫的位置。   每次想到大婚那晚,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的疼!为了娶她,他费尽了所有心机,十里长街十里红毯,亲自迎娶,无比豪华隆重,一切按着娶皇后的程序,可仍是未能博得她一笑,反而差点致她失了性命,而他所有的付出都在那晚付诸东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咦?怎么只有皇兄一个人?”先出声的是小玉,而慕容离也被他的声音打断沉思,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手摇纸扇的慕容轩和一脸天真的慕容玉嬉笑而来。   慕容轩收起扇子出声调侃:“看来咱们的皇兄是没人要喽,可怜至极哪!”   小玉也笑道:“四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大皇兄呢。”   慕容离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两人立马识相的闭上了嘴,他站起来走向他们,声音十分不悦,“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才回来几日,小玉已经被你带坏了。”   小玉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皇兄,四哥没有带坏我,是我粘着四哥的。”慕容玉的本意其实是想替四哥开脱,怕皇兄责怪四哥,可没想到慕容离听到他的话更气了!   “谁准你们随意出入皇妃寝宫的,都给朕回去!”慕容离怒了,吓到了慕容玉,却没有吓到慕容轩。   慕容轩无畏的笑笑,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兄,你不能在白若舞那里受了气后对兄弟发火啊,这可不好。”   慕容玉这才后知后觉的扔下糕点,跑到慕容离身边问:“皇兄,你和皇嫂吵架了?”   没有再理会他们的话,慕容离一手一个亲自把他们拎出了凤峦宫。   楚月透过窗子把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暂时忘记了慕容离侵犯她的事,在窗子前笑的花枝乱颤。   慕容轩被慕容离拎着一路来到了大和殿,里面的文武百官已在等候。慕容轩有些抵触这里,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而连公公此时从里面走出,躬身道:“皇上,大臣们已等候多时。”   无奈,慕容离只好放开慕容轩大步走进了殿内,而得到解放的慕容轩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担心慕容离随时会后悔回来抓人一样。   爱你,我付出了所有,你却狠心的一分不留!    ☆、相同的名字   一路来到了御花园,慕容轩这才大舒一口气,身心放松的享受着园中美景。此时的御花园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慕容轩心情大好,一脸笑意,沿着假山一路悠闲自得的走到了悬空湖边,而悬空湖边还有一位娇笑的美丽佳人。   慕容轩看向紧靠着栏杆双手撩拨着清澈湖水的女子,摇扇轻笑道:“美景配佳人,真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啊!”   玉依晴一惊,看向来人,慌忙躬身行礼,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依晴参见轩王爷!”关于这位轩王爷的传闻她也听说了一些,如今见到他本人,玉依晴觉得他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好色风流。只是她刚刚这样想,慕容轩的下一个动作便让她立刻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慕容轩朝着悬空湖的另一边看了一眼,接着几步走到玉依晴身边,撩起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挂在她的耳后。而这个动作却把玉依晴吓呆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面颊通红,低着头不知所措。   慕容轩却是大方自然,笑意明显,“不打扰玉小姐的兴致了,本王先走一步。”转身,笑容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再次望向湖的另一边,已寻不到她的踪影。   凌梅香提着药箱匆匆离开御花园,她只是恰巧路过御花园,恰巧看到了那一幕,恰巧有些心痛而已。他和谁在一起,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没有资格再过问他的事。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内喜气洋洋,一片欢歌笑语。慈心宫内,各式精美的吃食摆满了每一张桌子,正殿内贴着大大的“寿”字,殿外的舞台中央身着同样宫服的女子跳着妙曼的舞蹈,动人的乐谱肆意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太后一身富贵华服坐于上座,旁边是身着龙袍缭绕的慕容离,慕容离的右下方按地位顺序坐着他的各宫妃子,另一边则坐着各位王爷,下面才是文武百官及个别家属。   楚月有些坐不住的左看看右看看,她对这些歌舞根本就不感兴趣,对这些人更是兴趣缺缺,几次想起身离开都被慕容离警告的目光拉回,无奈她只能用美食来塞满高高嘟起的小嘴,否则她真的会不计后果的中途离场。   坐在楚月身边的白笛雅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反正楚月也懒得理她,这样也清净。   太后的心情很好,从寿宴开始就一直带着笑容,中间从没间断过。楚月虽然担心她的脸会不会因为笑太多而变得僵硬,但是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下面的冷烨,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是冷烨而非李非凡的这一事实。   太后说了一大堆话之后,接着便是众人送礼贺寿,楚月知道慕容离已把她的贺礼准备好,便不再去管这些,自顾自的解决掉桌上的美食。   这时,只听有着尖细嗓音的太监一声报:“玉家二小姐献上百鸟朝凤图一幅。”   玉家二小姐?楚月突然来了兴致,玉家二小姐应该就是玉秋柔的妹妹,这玉秋柔如此嚣张跋扈,她倒想看看玉家的其他人都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放下美食,专注的看着前方。   只见两个太监抬着直有两米长的东西而来,楚月还来不及细想红布下的东西有多精美时便看到一窈窕女子款款而来,她就是玉家二小姐?楚月有些不太信,再看向玉秋柔,完全不像是一家的嘛,这二小姐才的的确确的配得上“温婉贤淑”四个字。   玉家二小姐缓缓道:“依晴恭祝太后姑妈寿与天齐,身体康健!”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起身走到玉依晴身边,“依晴快帮姑妈掀开,姑妈对你绣的百鸟朝凤可是期待的紧哪。”   玉秋柔也上前道:“是啊太后姑妈,妹妹的绣工可是东翎国无人能比的。”   玉依晴娇羞的掩面而笑,却不知一旁的楚月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楚月的目光明显到就连慕容离都看出来了。   楚月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睁眼闭眼的动作,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面前的这位玉依晴不是她心爱的好友林依晴!她们只是名字相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处是相同的!   失望之余更多的是讶异,毕竟在这样一个时空能遇到另一个长相面貌言谈举止完全不同的依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让她有些欣慰。尽管她们素不相识,但楚月对她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感情,因为她有着和依晴同样的名字,喊着她的名字,楚月仿佛能感觉到依晴真的就在自己的身边,即使两个依晴有着不同的面貌。   “你和她很熟?”慕容离不知何时已来到楚月面前,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楚月一跳。   楚月摆出不在意的样子,“第一次见面。”   “那你为什么这般盯着她看?”他应该庆幸,庆幸她那么专注看着的不是一个男人。   “她好看呗”!楚月看向他,调笑道:“怎么,看美女你也吃醋啊,太小气了吧!”   慕容离淡淡一笑,没做任何的解释,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一动作,不仅楚月惊呆了,在座的所有妃子都惊呆了!皇上,从未对她们任何一个人有过任何的亲昵举动,但是对白若舞却百般讨好万般宠溺,她们在怨恨白若舞得到了皇上专宠的同时却也在羡慕着能如白若舞一样得到皇上哪怕一点点的怜爱。   此时众人都围在玉依晴绣的百鸟朝凤图前赞不绝口,锦布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如同骄傲的女王,而布上的每一只鸟儿都绣到了极致,每一针每一线都非常的逼真。就连之后的酒宴中人们都还在不断的称赞,赞赏的目光也时不时的投向玉依晴,她算是获得了满堂彩。   太后笑望着慕容离,问道:“皇上觉得依晴怎样?”   慕容离手执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确实绣的很好。”故意曲解太后话中的意思,不想深究,在太后不明深意的笑容下把目光投向台上争相献艺的妃子们身上。   待到寿宴快结束的时候,不知玉秋柔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太后朝着楚月的方向瞟了一眼。她肯定是觉得别的妃子都做了表演,楚月肯定是因为没有任何才艺所以不敢献丑,于是便怂恿太后为难楚月。   只不过玉秋柔肯定想不到,楚月会让她,包括所有人大吃一惊。   太后面带笑意看向楚月,缓缓道:“哀家听说德妃琴艺了得,今日何不为哀家献上一曲?”没等楚月开口又看向慕容离,“皇上,你说可好?”   楚月的琴艺慕容离是知道的,他也想再听一听她弹的曲子,于是笑道:“今日是母后大寿,只要母后高兴就好。”转身对连公公道“去取德妃娘娘宫里的古琴。”   琴架摆好后,慕容离牵着楚月的手把她送到琴架旁坐下,这一幕羡煞了多少女人的眼。楚月却没觉得有多么的荣幸,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停怨念,慕容离是故意的吧,明摆着想让她成为后宫三千佳丽的眼中钉肉中刺。   楚月准备弹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卡农》,她敢肯定他们没有人听过。因为妈妈是古琴爱好者,所以古琴知识她从小便从妈妈那里了解了许多,弹曲更是难不倒她。   从小她便喜欢《卡农》,同样也被卡农背后的爱情故事所打动,每个故事都走它背后的寓意,就像每个人都有他鲜为人知的秘密。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用爱情做此生最豪华的赌注。   收回思绪,楚月指尖轻轻抚过细韧的琴弦,一串优美的声音随即迸发而出。   她面带微笑,指尖似在琴弦上跳舞,琴声好似细雨绵绵,又好似和风如熙,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精湛,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白寅和白笛雅更是惊讶,他们竟不知她何时练就的如此好的琴艺。   楚月双眸看向冷烨,又看向玉依晴,最后快速收回,指尖却并未停歇,一曲《卡农》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曾经,李非凡和依晴一起演绎过这首曲子,当时她还取笑他们琴技不好,达不到她的水平。如今这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她突然很想念那个时候,甚至贪心的希望,如果这个时空的依晴就是她的依晴该有多好!就算不再记得楚月是谁,只要她还活着!   慕容离陷在琴声中久久不能回神,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有如此娴熟的琴技,很多指法他甚至听都没有听过,即使宫中最好的琴师也无法做到她这般游刃有余。那一次在凤峦宫听到的已然让他震撼不已,而这一次更是令他震撼到了极致。   最后一个微笑落定,琴声戛然而止。   楚月离开琴架,望向依旧沉醉在琴声中的众人,她微露浅笑,仪态大方,“若舞献丑了。”   许久之后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冷丞相第一个站起来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德妃娘娘的琴技真是了得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德妃娘娘竟有如此才艺!”   “是啊,这世间恐怕没有第二人能够比得了吧。”   赞美声持续不断的传进楚月的耳朵,她很坦然的接受着,骄傲的看向慕容离的方向,似乎用眼神在说,怎么样,没给你这个皇上丢脸吧!   慕容离深深的望着她,对她回以微笑,以示褒奖。   太后看向咬牙切齿的玉秋柔,又转向慕容离,“哀家觉得德妃的琴艺很好,应当赏。”   “朕全听母后的!”在她面前,慕容离依旧表现的乖顺听话。   楚月并不想要什么赏赐,只要能让她在宫中平安的度过每一天,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微微福身,语气温柔,“今日是太后大寿,臣妾献上一曲本属应当,不敢要任何赏赐。”   慕容离看出了她眼底的拒绝,不忍心强迫她,便对着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点头欣然同意了。慕容离抬手示意她回去坐,楚月谢恩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慕容轩便一屁股挨了过来,“白若舞,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如此好的琴艺。”   “你和我很熟吗?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楚月毫不留情的反驳了回去。   “不仅我没听说,连你亲爹和亲姐姐也没听过,而且这曲子我从未听过。”   “我偷偷学的不行啊!”不准备再回答他的问题,楚月趁着慕容离没注意,偷偷朝着殿外而去,并且几次回头警告慕容轩不准跟上,一个人离开了大殿。    ☆、同她圆房      楚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宫里头晃悠,不想再回到宴会上去,古代的宴会乏味至极,对她这个现代女性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晴朗的夜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到回去,慕容离的脸就那样自然的闪进了她的脑海。她心里知道,她的突然消失会带给他多大的伤害,可她终究不是白若舞,承受不起他的爱,更给不起他任何的承诺,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白若舞!   继续向前走着,想着只有自己才懂的心事。微风轻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扬起她墨黑的长发,风中飘过淡淡的花香,和夜莺清脆的叫声。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告诉慕容离她的名字,即使没有办法去解释这看似荒唐的一切,她也想让他知道她是楚月,只是楚月。   脚步攸地顿住,楚月静静的看向对面九曲长廊间的两个身影,即使不知道他们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是从他们面对彼此时露出的甜蜜笑容,她心中已猜出了□□分。   原来不管在哪一个时空,他都是依晴最终的选择,无论此依晴是不是她心中难以忘记的依晴,只要是叫这个名字,便是她心中最美的牵挂!   她看向夜空,喃喃的说:“依晴,你知道吗?我在这里遇见了你,即使你们长相不同,但是你们的选择却是一样。我也该放手了,踢除非凡,包括和他一样面容的冷烨!依晴,再见!另一个依晴,祝你幸福!”   寿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早早的便去歇息了,留下慕容离和几位王爷一起招呼着大臣们。慕容离也正想借此机会和“太后派”的那帮大臣拉近一些关系,难免多喝了几杯,到最后直接把白酒当做白开水一样喝。   宴席散后,大多数人都请安离去,宴席上除了忙碌的宫女太监只剩下慕容离和玉秋柔还没有离去。玉秋柔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上,遣退了连公公以及皇上宫里的人,命人把慕容离抬去了自己宫中。   连公公无权抗命,只得看着皇上的御架越来越远,眼底一团水雾。他知道皇上的心思,也最了解皇上的一片痴心,今晚,怕是一切都要变了。   长长的叹息声随着连公公的脚步越飘越远,直到消失在夜空中。   玉秋柔退去了所有服侍的宫女,只留小喜一人在身边伺候。两人费力地把慕容离扶到床榻上之后,玉秋柔便让小喜出去守着,没有她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玉秋柔换下厚重的衣衫,换上大红色的薄衫,薄衫上用丝线绣着几朵怒放的牡丹,隐隐约约可见薄衫下娇嫩的肌肤。   她轻轻地走至榻前,看着醉酒后熟睡的慕容离,心潮一阵澎湃。双手轻柔地解开他身上的龙袍,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心也砰砰的仿佛要跳出胸腔,此时的慕容离更让她痴迷。   攸地,慕容离握住了她柔软的手,睁开眼看了看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他从来没有像今晚喝的那么醉,也许是因为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许是因为白若舞对他的痴情依旧无动于衷,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彷徨无助,借这个机会选择了一醉解千愁。   “不要…………不要离开朕!朕不能…………没…………不能没有你!”他开始迷迷糊糊的呓语。   也不知慕容离口中的“你”指的是谁,玉秋柔喜上眉梢,更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多会慕容离就被他扒了个精光。她颤抖着抚着他的胸膛,眼泪也汹涌而出。   此时的玉秋柔褪去了平日里的嚣张,更多的是令人怜惜的痛楚,她喃喃道:“皇上,可知臣妾有多爱你,你可知在臣妾的心里你比臣妾的命还重要!为何你的心里只有白若舞,心心念念的只有你和白若舞的孩子,皇上,臣妾也可以为你生孩子的,臣妾也可以。”她轻轻的抚上他俊美如斯的脸庞,“皇上,你可知臣妾的心有多痛!”   声泪俱下的一番诉说之后,她褪去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薄衫,随即便贴上了他的胸膛。他身上的温度让她羞涩的不敢直视,只能闭着眼睛笨拙的吻他的唇。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一定要成为皇上的人!   玉秋柔生涩的吻却让醉酒状态下的慕容离有了反应,唇上的温度让他有些兴奋,翻身把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激烈的送上自己的吻。   玉秋柔同样激烈的回应着他,两人都处于□□边缘。内室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女子的娇吟声不断的从口中溢出,听的人面红耳赤。玉秋柔极力的忍住初夜带给她的痛苦,尽量的满足着身上的他,指尖深深掐入他背部的皮肤,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疯狂的掠夺占有。   只是,在慕容离达到巅峰的那一刻,一句深情的“若舞”彻底击碎了玉秋柔的美梦。泪水无声的滑落,她突然觉得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皇上和她唯一的一次,却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恨疯狂的溢出,双手却紧紧地搂住怀里的人。   清晨,慕容离头痛的睁开眼睛,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来的,只依稀记得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   他试着想要看向窗外的阳光,眼睛微微有些睁不开,再一回头,他瞬间呆滞,这不是他的寝宫。   虽然这里他不常来,但他依然记得清楚,这是柔妃的内殿。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和熟睡的玉秋柔,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做的梦是真的,只不过梦里的人换成了玉秋柔。第二次,他在醉酒之后犯了错误。   没有等玉秋柔醒来,他迅速的扯过屏风上的龙袍,匆匆离去。   养心殿内,慕容离大发雷霆,能砸的不能砸的无一幸免全部壮烈牺牲。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吭声,当然首当其冲跪在最前面的是连公公。除了连公公,养心殿内没有人知道皇上一大清早在气什么,而且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火。   凤峦宫,楚月已早早起来了,正在花园中做着宫女们看不懂的健身操。   这时,阿秀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连正在起舞亭准备早膳的冬梅都好奇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走向她。   阿秀在楚月面前站定,大喘几口气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说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楚月好笑道:“怎么了,你被人追杀了?”   阿秀一脸正经,“昨夜从不宠幸任何妃子的娘娘在柔妃娘娘那里留夜了,宫里都传开了。”   楚月有些不以为然,却不知心里的异样从何而来,“这就是你说的不得了的事?”   阿秀继续道:“可是皇上回到养心殿之后大发雷霆,养心殿所有东西都被砸了,宫女太监们从殿内跪到了殿外呢。”   “哦,这倒有些新奇了。”楚月走到起舞亭石凳上坐下,难不成慕容离还觉得他被玉秋柔给□□了?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白若舞,早!”一道声音骤然飘了进来,又是在她用早膳时过来的慕容轩,这人也太会赶饭店了,难道他长得是狗鼻子?   “轩王爷的府上又恰巧没有准备早膳吧。”楚月故意取笑道。   “你看你也太小气了吧,我是来向你拜师学艺来了。”慕容轩把折扇往腰间一插,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楚月立马拒绝,“算了吧,你这样的徒弟我可收不起。”   慕容轩坐到她身边,自夸起来,“你放心,我很好学的,而且吃苦耐劳,不怕艰辛…………”   “停停停!”楚月好笑的打断他,“你到底是要去干什么艰苦的事情。”   慕容轩认真的解释道:“我是想跟你学琴,你不知道昨晚我在听到你的琴声之后有多震惊!”   “你学不来的!”楚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你怎么知道?”   “你这种花花公子去学如何泡女人还差不多。”   “那些我不学都会。”慕容轩很骄傲的昂了昂头,听的楚月差点一口茶全喷到他的脸上,她真心觉得自己要是能回去非得把慕容轩也拽过去,让他和李非凡组一个组合,就叫“不要脸组合”。   楚月觉得还是冷烨好,虽然和李非凡长相一样,但是冷烨成熟稳重,玉依晴和他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拈花惹草。如果李非凡有冷烨一半好,她也不会阻止依晴和他在一起,即使那个时候她对非凡也有感觉,她也会祝福他们,但这只是如果,李非凡永远也不会变成冷烨那般专情。   依晴不在了,她对李非凡也失去了原有的感觉,就当是一场年少无知的单恋吧,时过境迁,她再不会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李非凡,终究是不适合她。   我以为拥有了别人是背叛了你,原来你却并不在意。    ☆、第一次激烈争吵   翠轩宫内,玉秋柔春风满面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对着身后的小喜说:“一定要将本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本宫要去给太后姑妈请安。”   “娘娘不用打扮也是极漂亮的!娘娘得了皇上的恩宠,宫里人都说娘娘登上后位指日可待呢。”   “就你会说话!”玉秋柔一脸笑意,侧头看向桌边的药碗,“白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对本宫安好心,如今本宫得了皇上的圣宠,白笛雅怎会如此好心给本宫送补药,谁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吧。”   “是。”小喜觉得自家娘娘说的有道理,便把整碗药都倒进了痰盂里。   楚月一整天被慕容轩缠的心烦,似乎他真的想跟她学琴,但是楚月始终觉得他不是那块料。最终,还是楚月妥协,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他的纠缠。一个王爷像个跟屁虫一样时时刻刻跟在她的屁股后面,难免有人会说闲话,她只好先答应他,并用条件和他交换。   黄昏降临,慕容轩终于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之下迫使楚月点头答应,回府之前他对楚月说:“只要你教我弹琴,我保证带你出宫玩。”   “知道了,过几日我在御花园等你。”   “为何在御花园?”慕容轩不解。   楚月没有回答他,挥手示意他快走,她也疲惫的走向内殿。没想到慕容轩不仅花心一流,就连磨人的功夫也是一流,这一天楚月是被他折磨的够呛!   翌日午膳后,天气有些闷热,一丝风都没有,园子里的花朵都被骄阳晒的焉焉的垂着,失去了原有的生机勃勃。青瓷地面上晒的滚烫,所有人都昏昏欲睡,似乎今天是格外的热,仿佛正在憋着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楚月在床上热的心里发慌,尽管冬梅一直在旁边给她扇扇子,但她还是热的想把身上粘粘的衣服给脱了。不禁埋怨起古代的穿着来,即使都是薄衫,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还是不舒服,还是现代的衣服简洁舒适,而且一到夏天就可以呆在空调房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实在热的没有办法,她便让宫女打了热水准备洗澡,她洗澡不喜欢有人服侍,就让她们都去午睡了,自己则舒舒服服的在浴桶里泡了大半个时辰。   换上干净的玫红色轻纱,长长的头发高高挽起,楚月一身清爽的打开了房门,居然看到后背已汗湿大片的冬梅还在门口守着。   “冬梅?不是让你们都去午睡吗?你怎么不去?”   “冬梅想着娘娘身边没有人,若是有事连个人也寻不到,所以不敢离去。”   “辛苦你了!在这宫中,只怕就你一个是对我真心的好!”楚月感动的同时却也有些感慨,走向起舞亭,坐下后趴在石桌上有些出神。   冬梅随即跟了上去,拿起桌上的鸳鸯扇帮她吹走一些热气,笑道:“娘娘忘记了,在这宫中对娘娘最真心好的不是奴婢,是皇上!皇上对娘娘的真心,人人皆知的。”   可他爱的是白若舞,而不是我楚月。楚月在心里默默回答了冬梅,同时也感觉到莫名的失落。如果在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遇见慕容离,她觉得自己也许会爱上他。可是在这里,她始终只能扮演着白若舞的替身,扮演着他心中的那个角色。   等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是否还会这般痴心绝对?   这样的结果她不敢去想,她不知道在真相揭晓之前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是会回去现代,还是在这里回不去?她无法预知未来,但是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羡慕白若舞能得到一份真挚的爱。   她想,如果她是白若舞,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孩子。   可是,楚月想不明白白若舞为何会把她找来,是让她来继承她的痛苦,还是继承她未完的爱。楚月还记得在尚书府的那张纸条,她想知道那张纸条上的人是谁,还有上次梦里的男子,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许久没有得到娘娘的回应,冬梅低头一瞧,原来娘娘已经睡着了。天气虽然炎热,楚月穿的单薄趴在石桌上睡,冬梅担心她会着凉,便想着叫醒她回屋里睡,一抬头,慕容离赫然出现在冬梅眼前,她吓得一激灵,慌忙跪到地上,“奴婢…………”   慕容离立即挥手打断她,轻声道:“你下去吧,朕有事自会叫你。”   “是,奴婢告退。”冬梅起身又看了楚月一眼,放下扇子,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起舞亭。   慕容离有些迟疑的走过去,他不知道在和柔妃圆房之后又该怎样面对她,在他心里一直觉得他们是彼此的,容不得别人插足。   可想而知这样的皇上有多稀有,哪一个朝代的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和女人上床是皇上认为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可在慕容离这里却是一件对爱情不忠的大事,这样的皇帝简直比恐龙还稀有吧。   慕容离轻轻地抚上她冰凉的双手,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朝着内室而去。他怀里的楚月依旧在熟睡,突然出现的温暖让她更加舒适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只不过在沾到床沿的那一刻,她咕哝道:“非凡,非凡,我要踢除你了!”   非凡?慕容离身子一怔,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两个字,是谁?她的心上人吗?   慕容离异常平静的坐在桌前,透过珠帘远远的看着熟睡的她,眉心的褶皱却越来越深,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非凡”这个名字。   这个人到底是谁,会让她如此牵肠挂肚,就连睡梦中都无法忘记。慕容离的双拳紧紧握于袖中,后背渐渐冒出了细汗,浸湿了原本就轻薄的白色衣衫,可他的心此刻却是冰冷刺骨,寒意似是要将他吞噬。   床上的楚月睫毛闪动了几下,也许是因为做了什么梦,也许是因为房里依然闷热,她睡的极不安稳,在翻动了几下身子之后,她终于还是醒来了。   没想到一醒来就看到了慕容离,有些迷糊的双眸立即变得清明,做起来问:“你怎么在这?”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不会又是他抱自己进来的吧?她明明记得和冬梅在起舞亭…………“冬梅呢?”   “怎么,朕还不如你的一个奴婢重要?”慕容离直直的看向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恼人情绪。   楚月想说当然,却又觉得这也太挑战皇上的权威了,总该给他留点面子,于是改口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柔妃的温柔乡跑到我这里来。”   其实楚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没想什么,她也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听在慕容离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以为她是在吃醋,在生他的气。   这样想着,他便也这样问了出来:“你是在生气吗?朕当时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其实…………”   “没必要!”没等慕容离说完,楚月就干脆的打断了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才接着说:“你是皇上,我只是个小小的妃子,你临幸哪宫妃子根本没必要告诉我。至于你说的生气,我想你是想多了,后宫佳丽三千全部都因此事生气,我都不会!”她是没有生气,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楚月说的很坚决,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所有的一切突然之间都跟她没有了任何关系,包括非凡,包括冷烨,甚至于包括慕容离。   也许他的爱,从今以后便不再属于她这个替身一人,或许她只是为白若舞觉得难过,觉得失落。   慕容离的脸色有些难看,极力的忍住自己的脾气,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朕的感受?”   “那你希望我怎样在乎你的感受,像柔妃那样吗?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你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想看清你的心。”   “如果你能看清我的心,我就不会站在这了。”楚月不知为何自己的胸腔内有一股无名之火,不知为何看到他便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和柔妃缠绵的场景,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太入戏了。在这场戏里,她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   “你心里那个人是谁,今天,必须给朕一个答案!”慕容离紧紧的盯着她,这次不准备再逃避这个问题,即使最终的答案会让他难过。   “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会放我走吗?你不会!”更何况楚月的心里现在谁也没有了。   慕容离终于怒了,“为何你总是想着离开,一次次的挑战朕的极限,朕的耐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   楚月无所畏惧的看着他,淡淡道:“你若忍受不了可以休了我,我绝无任何怨言。”   “朕不会休了你,即使你永远不会爱上朕,朕也不会休了你!”慕容离气愤不已的看着她,说出了心底的话。   “你不休了我,又不让我出去,整天把我圈在闷死人的宫中,我会憋死的!早晚有一天,我会休了你!”楚月是拥有现代化思想的人,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在封建□□的古代,特别是在一个皇帝面前,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那句“休了你”彻底惹火了慕容离,他狠狠地捏住楚月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怒不可遏的吼道:“古往今来,有哪一位嫔妃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要以为仗着朕对你的爱便可以在朕面前为所欲为,更不要以为朕爱你便不舍得杀了你!”   楚月扭着头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了,她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只能吃痛的看着他,无畏的说:“那我非要做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例,我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做不到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的丈夫和我亲亲我我,更做不到老死宫中!你不休了我,总有一天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离开皇宫。”   楚月的坚决休了他和誓死离开皇宫的心彻底的令慕容离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的难堪他的痛苦她全然不顾,一心只想离他而去。怒气的驱使下慕容离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忘记了提醒自己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一个巴掌甩过去,楚月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慕容离怔怔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他很后悔,但他毕竟是皇帝,他不允许有人如此大胆的挑战他无上的权威,至他的尊严于脚底之下。   楚月出神的呆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责怪慕容离,他是一国之君,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如此对待自己。但是,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让他慢慢对她失去耐心和爱心的办法。   我想爱你,而你用你身上的刺把我的心刺的千疮百孔,再提不起爱的勇气!    ☆、每个人都有秘密   整个凤峦宫顿时陷入了僵局,静的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就在慕容离不知该如何扶起楚月的时候,内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慕容轩潇洒依旧的出现在门口,习惯性的打开折扇,笑呵呵的说:“你们不会在吵架吧?”当视线放到楚月脸上的时候,他快速地奔了过去,并惊叫:“还真的是在吵架!”   被慕容轩扶起的楚月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他来的还真是时候,及时的缓解了她和慕容离之间的僵局。   慕容轩走到慕容离面前,语气稍微有些不悦,“皇兄,你怎么这么不知怜香惜玉,看来你得好好跟我学学如何对待女人。”   “朕不用你教!”慕容离横了他一眼,余光瞥了一眼楚月,负气的走出了房间。他不想听到她说让他休了她,不想彻底的失去她,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楚月坐在铜镜前一直没有说话,很平静的看着有些微肿的脸。慕容离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块用黄色的锦布包着的冰块,一言不发的递给了楚月,那句“对不起”他忍住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放不下面子,而是他知道,就算说了,她也不一定会接受。   楚月看都没看他,直接走到床上脸朝里躺下。她是很生气,因为她一直觉得慕容离是深爱着白若舞的,怎么可以因为几句话就打了她,难道因为他有了玉秋柔,而不需要白若舞了吗?还是他对白若舞的爱根本及不上女人的温柔乡,所以几句话就可以彻底打垮。   慕容轩轻叹着接过慕容离手中的冰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去忙你的吧,大臣们都在大和殿等你商量南启国太子来访一事,这里有我,放心。”顿了顿又说:“我可不可以带她去…………”   “她早都去过了。”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离的眼睛依旧望着床上楚月的背影。   “你带她去了?”慕容轩非常的惊讶,没想到皇兄居然这么快就告诉了白若舞,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白若舞在皇兄心中的分量。   “朕先回去。”慕容离知道他继续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是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吧。再次看向床上的楚月,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容离离开之后,楚月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慕容轩,“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慕容轩递过去冰块,笑道:“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说的话了,竟然敢休了皇上,你可是本王活了二十多年见过最胆大的女子!”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楚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取笑人你会死啊!”   “那倒也不会。”顿了顿又道便:“不过我想知道大婚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兄怕伤心不想细查,但是我很好奇!”   “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至于现在…………”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一切了。   “现在怎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楚月看他一脸要深究到底的模样,偏偏不说了。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无奈,慕容轩只能做此交换。   听他这样说,楚月自信满满的说:“合欢林的事不需要你告诉我。”   慕容轩摇了摇头,“是关于我自己的秘密。”这一次他准备敞开心扉面对一切,一件事情在心里压了那么多年,他即使表现的再无所谓,也有扛不住的时候,他也需要找一个人诉说心里的苦,也想有一个人能知道他并非外表表现的那样风流。   “你也有秘密?”楚月顿时来了兴趣,暂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看你说的,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只要你告诉我,我绝对告诉你。”看样子慕容轩是决心要套出楚月的话了。   “那好吧。”楚月一笑,说就说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把他的秘密拐过来给她乐呵乐呵再说,于是开口道:“大婚那晚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我醒来后就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和之前的白若舞判若两人,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若舞了!以前的白若舞与皇上之间的恩恩怨怨我全部不记得,我只是我,重新活过来的我。现在的我对他没有恨没有爱,我只想好好的活着。”   “所以你不惜激怒他,让他休了你。”   “对!”虽然嘴上这样说,楚月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而这一份失落被慕容轩看得真真切切。他觉得,白若舞和皇兄之间还没有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切还有转寰的余地。   “那你可有倾慕之人?”这才是慕容轩最想问的。   “如果我说重新活过来的我没有,你信吗?”楚月真诚的看着他,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即使是一贯聪明的慕容轩,也不会猜到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更不会猜到她已不是真正的白若舞。而她,既是白若舞,就只能是白若舞。   “好了,现在换你了。”楚月把冰袋放在床边的桌上,换上愉悦的心情,微笑看着他。   慕容轩笑道:“看来我是被你诓了,你根本什么都没说。”   “这可是你心甘情愿跟我交换的,我可没有逼你。”楚月做无辜状。   慕容轩认命道:“好吧,咱们去御花园,边走边说。”   “好。”楚月扯过外衫披在身上,跑到铜镜前看了看,脸还是有些红,不过比刚才好多了,她撅撅嘴,在脸上摸来摸去,怨念的想着,慕容离下手也太狠了。   慕容轩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诸多的表情变化,这样的女子或许更适合皇兄,或者更能让皇兄敞开心扉,活的快乐些。至少比起失忆前的白若舞,他比较欣赏眼前这位。   思及此,他不由得浅浅一笑,轻摇纸扇率先出了屋子。   两人踱步走在御花园中的青石板小道上,楚月一边欣赏美景一边问:“你会编花环吗?小玉编花环的手艺可是很好呢,我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小玉是个很好的孩子!”   楚月笑道:“你们一母同胞,这样夸他就等于是夸你吧。”   慕容轩随意的“哼”了一声,随手摘下一朵牡丹在手中把玩,脸上现出一抹嘲笑。   楚月知道他摘的是一种很名贵的牡丹品种,而且玉秋柔也说过这御花园中的花是不能乱摘的,但是手快的慕容轩已经摘下了,她想提醒也晚了。再说了,慕容轩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花不能乱摘,不过人家比较任性而已。   慕容轩把花丢到楚月手里,继续向前走。楚月惊吓的把花丢掉,追了上去。问她为什么不要那朵花?笑话,她可不想再被惩罚。   慕容轩缓缓道:“我的母妃早就不在了,我是皇兄的母妃带大的,小玉和慕容枫才是如今的太后所生。”他看向楚月,小声道:“那里的人才是我们的母后。”   楚月一时没有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震惊的张大嘴巴,好像无法接受,“你是说…………”   慕容轩轻轻地点了点头,难得一次如此的严肃,脸上有着楚月从未在他脸上从未看到的幸福。   原来是这样,这就不难解释皇宫里为何会有那个地方了。可是,宁夫人既然是慕容离的母妃,为何会隐居在那里,难道是因为她的痴傻之态让慕容离觉得丢人?   慕容轩似是陷入了回忆,轻轻的开口:“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宽容与善良深深吸引着父皇,父皇把全部的宠爱都给了她一人。那时的母后不仅对我和皇兄极好,便是对其他的皇子公主也是关爱有加,宫里人人都喜欢她尊敬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她疯了,谁也不认得,见人便砍,多次砍伤了父皇。”   楚月惊呆了,似乎能想象到那样一种可怕的场面。可是宁夫人为何会突然发疯?   “为了让母后不再伤人,父皇把她关在了冷宫,可是有一天却莫名其妙的中了剧毒,最后十岁的皇兄让父皇以中毒为由制造了母后已逝的假象,之后父皇便偷偷的把母后安置在了那里。父皇终究是不舍得母后离开他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肯送出宫去。所幸那里很安全,而且母后经过治疗后在那里相安无事的过了那么多年。”   楚月不解的问:“你们就没有查宁夫人发疯和中毒的原因吗?”   慕容轩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转而笑道:“你说呢?”   “那结果呢?”楚月急切的问。   慕容轩拍拍她的肩,“结果自有皇兄处理,你就先别问了。”因为没有皇兄的允许,他还不能把结果告诉她。   但是楚月,却因为宁夫人的遭遇难过了许久。   两人在亭子里做了许久,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日光有些偏斜,楚月才回过神来。歪头想了想,不对呀,不是要说他自己的秘密吗?   慕容轩无视她审视的目光,说道:“你已经从我口中知道那么大的秘密了,还想怎样?”   楚月嬉笑着又往他身边坐了坐,“可这不是你自己的秘密呀,而且这个秘密令我那么难过,不行,你得补偿我。”   “算了吧,我的另一个秘密,你听了应该也开心不起来。”说罢,他离得她远一些,“皇嫂可不要离我如此之近,被别人看到可不好。”   楚月一拳过去捶在他的胸口,“你也知道避嫌了?”   “当然!”慕容轩一副自己很中规中矩的样子。   两人又打闹了一阵,一路笑着离开了御花园。在回去的路上,在楚月的威逼利诱下,慕容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他把和凌梅香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全部过程都告诉了楚月,包括凌梅香是如何背叛的他,以及他为何会离开皇宫,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性子,甚至于他对凌梅香矛盾的爱与恨,全部和盘托出。   最后,楚月总结出一个事实,他爱凌梅香是真,恨凌梅香也不假。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一对璧人,如此一份真挚的感情,怎么会以“背叛”而告终。   楚月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要是想帮慕容轩解开心结,就一定要知道这里面的故事,所以就得找机会单独见一见凌梅香。   有时候,背叛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爱不起。    ☆、他的信任   御书房,一身明黄龙袍的慕容离还在批阅奏折,只是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摔到了地上,一脸怒气。   连公公低头瞧了瞧奏折,不动声色的捡起来放于御案上。   “将两个女儿嫁与朕又如何,他还真以为自己功高盖主了,小小一个吏部尚书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他当真以为朕不知他是太后的人。”   奏折确实是白寅写的,幕后指使的却是慕容枫,慕容枫因与白笛雅的关系,对白寅也是十分的看中,两人更是狼狈为奸。   连公公端上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劝道:“皇上不必动怒,龙体要紧。”   慕容离接过茶呡了一口,脸上的怒气仍未消退丝毫,剩下的折子也没心情再看,走至窗边吹着晚风。虽然在生白家人的气,但他心头牵挂的还是白家的人,不知她是否还在气他。   那一巴掌他实属无心,可打了终究是打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   连公公看着他有些出神的背影,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   这时,门口的小太监进来通传,“皇上,淑妃娘娘送晚膳来了,在门口候着呢。”   慕容离嘴角扯出一个冷冷的笑,淑妃,又是一个白家的人。转过身,淡淡道:“准她进来。”   “是。”小太监得到恩准后,连忙出去通传。   而宫中的另一处,玉秋柔趾高气昂的带着十几个宫女在宫内穿梭,朝着楚月的凤峦宫而去。   白笛雅从锦盒里端出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放在嘴边吹去热气,然后才递向已坐在案前的慕容离,“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趁热喝吧。皇上整日忙于政务,臣妾担心皇上的龙体,却又帮不上什么忙,便想着替皇上做一些吃食也好。”   “爱妃有心了。”慕容离接过碗,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一直没有往嘴边送。再次看向欲言又止的白笛雅,他直白的说:“爱妃有话旦说无妨。”   得到了他的许可,白笛雅温柔一笑,缓缓道:“自轩王爷回宫后,臣妾的妹妹德妃与轩王爷来往甚密,宫里早已谣言四起,臣妾担心影响了皇家和妹妹的声誉,所以恳请皇上劝劝妹妹才是。”   “朕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何不妥。”慕容离淡淡的说着,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那是因为皇上没有听到宫中的传言有多难听,更是因为皇上太宠爱妹妹了,所以妹妹才会这么放肆,才会…………”   “够了!”白笛雅的口无遮拦有些惹怒了慕容离,他“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燕窝粥,看向因惊吓已低头跪下的白笛雅,“即便此事属实,朕觉得也不应该是你来告发德妃!”   白笛雅意识到了自己心急下的失态和口无遮拦,慌张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关心妹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有些事朕心中有数,朕希望爱妃记住,朕讨厌爱打小报告的女人!”顿了顿,又淡淡道:“还有,不守妇道的女人!”   白笛雅的心吓得慢了半拍,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皇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她惊恐的握紧袖中的手,好半晌才颤声道:“皇上恕罪,臣妾真的只是关心妹妹。”   慕容离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重又坐于案前查看奏折,没说让她起来,也没说让她回去,就那样让她一直跪着,似在惩罚,似在警告。   凤峦宫内,玉秋柔看着眼前一身淡雅装扮的楚月,嘲笑道:“听说今日你惹怒圣颜挨了巴掌,姐姐特意过来看看,妹妹的脸还疼吗?”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楚月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淡笑道:“怎敢劳烦姐姐这么晚过来探望妹妹,姐姐放心,妹妹没事。”而且好得很。   “本宫也觉得好奇,皇上一向对妹妹宠爱有加,今日怎么就舍得对妹妹动手了呢?”不等楚月说什么,又继续道:“所以说啊,不要恃宠而骄整日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总会惹祸上身的。再说了,能拥有皇上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得到了圣宠,做人还是安分一些才能明哲保身,妹妹明白吗?”   楚月总算是明白了,玉秋柔今晚来是来炫耀和示威的。   “那姐姐是以为真正得到圣宠了吗?若是如此,妹妹可要恭喜姐姐了。”楚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继续说道:“不过,若说真正得了圣宠的,恐怕妹妹在姐姐之前吧,但是妹妹无意和姐姐争什么,如若皇上愿意,他可以一直是姐姐的。”   楚月并非想要和她逞口舌之争,但是玉秋柔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她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女性,在她的观念里她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显然慕容离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适合自己,却还是会像扑火的飞蛾一般舍命的扑上去。   这一次的耀武扬威玉秋柔显然没占到什么便宜,留下一个高傲的微笑,她拂袖而去,“摆架回宫。”   “恕不远送。”玉秋柔走后,楚月退下所有宫女,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内室。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直到臀部传来一阵阵麻意,眼睛也酸涩的不行,她才起身走至窗边。窗外不知何时已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到了起舞亭里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他怎么会在那?   楚月静静看着亭子里出神的身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在听了他和宁夫人的故事后,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也想不到他是如何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中孤单的长大。   在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母妃经历了那一场劫难和变数之后,他是用怎样的心情去接受?在看到心爱的女人大婚当晚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他又是用怎样的痛苦不堪去面对?   不再犹豫,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扑面而来的细雨微微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衫,她突然感觉有些凉意。满园的花香似乎都在黑夜中沉睡,整个凤峦宫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从琉璃瓦上滴落的水珠发出的声响和殿外值夜的侍卫偶尔经过的脚步声。   慕容离负手而立看向远方,忽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转身便看到了已奔进亭子的楚月。楚月的身上淋了些雨水,额前的发丝略微有些凌乱,湿湿的沾在脸上。   看到她,慕容离有一刹那的失神,但也很快走近她,解下身上绣有九龙盘柱的明黄色披风,为她披上系好,这才说道:“夜里天凉,又下着雨,你怎么出来了?”   面对他如此细腻温柔的关心,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楚月知道这种关心并不属于她。   随意撩开额前的发丝,她笑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慕容离不知该怎么告诉她是因为想看她一眼才过来的,可是想到白天的事,他又不知她是否还在气他,所以才站在亭子里徘徊不定,不知该不该进去。   轻轻地抚上被他打过的那张脸颊,柔声问:“还疼吗?”   楚月避开他冰凉的手,重又把披风披在他身上,淡淡的说:“你的龙体最重要,我不冷。”   慕容离捏了捏手中的披风,没再说话,贪恋的闻着空气中属于她的清香。   “很晚了,雨也越下越大了,你回去吧。”楚月说完准备先走,手却突然被人抓住,转头便望见了他深邃的眼眸,带着深情与不舍的眼眸。此刻楚月才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味混合着的酒味,“你喝酒了?”   “恩,喝了一点。”他头偏转看向石桌,楚月这才发现石桌上歪七扭八倒着的几个酒壶,他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她?   “你脑子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喝什么酒,那么大的养心殿不够你睡吗?”楚月不知从哪里冒出了火气,不悦的瞪向他。不知不觉间,她竟没有发现自己开始关心他。   “白若舞,你为何总是对朕出言不逊,朕到底怎样做,你才能不恨朕?”   “我没有恨你!”她是楚月,楚月确实没有恨他。   “没有恨朕?”慕容离听了竟哈哈大笑,笑声在凤峦宫上空久久盘旋。   楚月不喜欢他这种近似自嘲的笑声,不悦的拧起眉,“慕容离我告诉你,从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若舞了,我不恨任何人!”   “不是以前的白若舞?”慕容离呵呵的笑了,“那你告诉朕,除了失忆和改了性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是白若舞?不是白若舞,你又是谁?”   “我…………”此时此刻面对有些微醺的他,楚月不知该怎样解释,更不敢想真相大白后自己的下场。最后她只能选择沉默,赌气的坐到石凳上不再理他。   慕容离坐到她身边,许久之后道:“以后不许再用‘不是白若舞’这个理由来搪塞朕的问题!”顿了顿又问:“你和四弟在一起很开心吗?”   楚月冷笑,“怎么,连皇上也觉得我和慕容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兴师问罪吗?”宫里的传言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想介意而已。   慕容离很坚决的说:“不!朕相信四弟,同样…………朕也相信你!”   楚月讶异的看向他,心里有些许被信任的感动再次冒出。四目相对,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于是急转目光假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宁夫人的事我都知道了,慕容轩告诉我的。”   “嗯。”他简单的回应,却是让楚月听出了他的落寞。   在想到宁夫人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楚月猜不到,她只知道自己为宁夫人感到惋惜和难过。到底是什么人操纵了这一切,置人人敬爱的宁夫人于如此境地。   最后,她轻轻的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查清真相。”   慕容离回头望她,眼里满是疼惜,轻轻摇了摇头,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卷进这场浑水里,跟着他一起痛苦难过。   之后两人便相对无言,久久的坐着。   楚月觉得这简直是一场梦,面前的人也只是梦中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切分明扰乱了她平静的心。   信任,是爱你之人另一种最真挚的表达方式。    ☆、故技重施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东方缓缓现出一抹红晕。空气经过雨水的洗涤更加的清新,树枝上和花草上依然沾着未干的雨水,微风一吹便轻轻滴落到了地上消失了踪影。   珠帘后的奢华大床上,楚月悠悠转醒,和上次一样睁开眼便看到了慕容离,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慕容离正睡在她的身边。她呆了又一秒,低头瞧一眼身上的衣服,再看向横在枕边的他的胳膊,楚月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是枕在他的胳膊上睡了一夜。   再一次懊恼自己微弱的危机意识,同样也再次感叹慕容离在面对她时所表现出的正人君子风范。   再次看向他无可比拟的脸庞,楚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俊美的过分,世上没有一个形容词能够配得上他。   “怎么不多睡会?”慕容离刚好醒来,里衣的领口半开露出迷人的胸膛,看得楚月一阵脸红心跳。   “我习惯早起。”楚月呵呵的笑了几声,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是因为美男在侧无法安睡。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娘娘您醒了吗?连公公将皇上上朝的龙袍送来了。”   床上的慕容离起身下床,他当然知道连公公为何会这么早来催他,今天是南启国太子来访的日子。   东翎国和南启国是多年的盟国,东以东翎国国力最盛,南以南启国经济最繁荣,并且这些年来东翎国在冷烨的带领下几乎平定了周围所有的小国,国力更加鼎盛,经济甚至快与南启国齐平。   而两国互访已是多年的老规矩,东翎国都是派慕容枫去南启国,而南启国自夜箜铭坐上东宫太子之位后便每年都是他来东翎国专访,已经连续很多年了。   在楚月的应允下,冬梅和阿秀一起为她梳洗打扮,她挑了一件浅粉色的织锦长裙,裙摆绣着朵朵梅花,外披一件白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的感觉,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平添一份清新之气。乌黑的秀发简单绾着,只插了一支展翅的白玉凤凰簪,洁白无瑕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素颜却是绝美。   慕容离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视线从楚月身上移开,甚至看得有些痴了,她竟是如此的美!   楚月打扮好了,当然就轮到了慕容离,于是冬梅和捧着龙袍进来的养心殿的宫女一起服侍皇上穿戴。   慕容离的身姿挺拔,明黄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尤为合适。头上戴着束发的白玉冠,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给人一种威震天下的感觉,而同时却又有着他独特的温柔俊秀与帅气。   楚月看着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不由得赞叹,真是360度无死角美男!   之后两人又一起用了早膳,画面看起来和谐而美好,谁也没有说一句破坏气氛的话。楚月并没有发现,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越来越不排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慢慢开始想要了解他。   临走前,慕容离说:“白日里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要参加南启国太子的接风宴。”   “我也要参加吗?”楚月实在不太想去,肯定又是个无聊的宴会。   “当然!”慕容离微微一笑,转身离去,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楚月。   城门口,慕容枫带领一干官员已在等候,而南启国太子的马车却迟迟没有到来。   又过了许久,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慕容枫认出了赶车的人便是夜箜铭的贴身侍卫,于是赶紧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官员打起精神,不要让盟国笑话东翎的官员都没有精气。   马车停下后,车内缓缓走出一位俊美非常的蓝衫男子,他便是南启国的太子夜箜铭。他虽贵为南启国的太子,可无论何时都是一身蓝衫,即使必要的场合需要穿戴太子专属服饰,他也会在里面穿着蓝衫,从未改变。   他的头发被锦带束着,一身蓝衫飘逸非凡,俊美如斯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装束也极为简单。除了腰间挂着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他的蓝衫上再没有任何装饰。即使这样,他的俊美仍能让人眼前一亮。   慕容枫几步上前,熟络的笑道:“一年未见,夜兄真是越发的俊美了,这次来我们东翎不知又要迷倒多少少女。”   “不敢不敢!”夜箜铭虽是谦虚的语气,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抬头看向高高的防御城楼,凝神盯着城楼中央“东翎国”三个墨黑的大字,这个带给他美好和伤痛的国家,他终于再一次踏上了这里的土地,终于可以再看一看心中难以割舍的她。   而此时的凤峦宫内,白笛雅依旧和上次一样带着贴身女婢而来,同样是带来一碗药,用着同样关心的语气。只是这一次,楚月并不准备再接受她的“好意”。   楚月不动声色的看向那碗药,眼底有着深深的冷漠,嘴角渐渐扯出嘲笑的弧度。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根本都不配她喊一声姐姐!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若是以此为理由去残害别人,那便是可耻。   她甚至觉得,白笛雅连玉秋柔都不如。   微微一笑,楚月淡淡道:“妹妹身子好得很,无需喝什么补药,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白笛雅没料到楚月的如此冷漠,但还是微笑以对,“妹妹不知,这补药可是最养身子的!姐姐每日也喝,便想着熬好给妹妹留一份,毕竟在这宫中咱们才是亲姐妹。”   “真是劳烦姐姐了,不如姐姐把药材给我,我让冬梅熬吧,也省得姐姐这样每日跑过来,多麻烦!”楚月知道,她会给才怪。   “还是姐姐亲自熬放心些,这些个奴婢都笨手笨脚的。”白笛雅含笑说着,双手已端起了那碗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楚月面前,“妹妹还是趁热喝了吧,凉了便更苦了。”   楚月浅笑着接过后却迟迟没有往嘴边送,就连一旁站着的冬梅都好似看出了什么,正想张口说什么,被白笛雅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楚月自是看到了这一幕,便悄悄的给冬梅使了眼色。   冬梅是个聪慧的丫头,自是了解楚月的意思,笑着对楚月说,“娘娘,奴婢怕药烫了您的嗓子,还是奴婢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您吧。”   “你看你,我哪有那么矫情。”嘴上虽然这么说,楚月还是笑着把药碗递给了冬梅,就在楚月递过去后冬梅要接住之时,药碗“砰”一声坠入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作几半,药汁洒了一地。   冬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恕罪!”   白笛雅的脸色难看至极,气愤不已的站起来,骂道:“该死的奴婢,你可知这药有多名贵,你有十条贱命都赔不起。”   终于,楚月忍无可忍了,“嚯”地站了起来,扶起冬梅,淡淡道:“姐姐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一碗药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妹妹还想告诉姐姐一句,补药吃多了不好,妹妹怕越补越伤身子,所以姐姐以后不用如此麻烦的送补药过来的,我不爱喝。”   白笛雅听到她的话后明显一惊,一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楚月其实还想告诉她一句,同样一件事,做多了总会让人察觉的。   “冬梅,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你替本宫好好招待淑妃娘娘。”楚月转身走去内室,看都没看白笛雅一眼。   “是。”冬梅答应着,规规矩矩的站在白笛雅身边等待她的吩咐。   白笛雅怔怔地看向地上的碎片,许久才回过神来,重重地推开冬梅,径自离开。冬梅因没有任何防备摔倒在桌角上,额头顿时冒出鲜血。   内室里的楚月把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她急忙走出来扶着冬梅问:“你没事吧?我找人给你包扎。”   冬梅捂着额头,冲着楚月笑笑,“娘娘,奴婢没事,娘娘不用担心。”   楚月没再说话,叫来阿秀为冬梅包扎。她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心中说不出的心酸与苦涩,为了帝王心,姐妹变成仇。这后宫中的女人都是可怜的,帝王只有一个,她们注定要孤独一生。   而她,作为白若舞的替身,纵然拥有了慕容离所有的宠爱,何尝又有过真正的快乐。被所有女人恨着妒忌着,时不时的被算计着,她又去哪里找寻快乐?   东翎国,终究是不适合她这样一个现代人生存。而她想回去,是何其的难!    ☆、南启国太子   大和殿内,慕容离端坐于黄金打造的豪华龙椅之上,深邃的眼眸扫过殿内的每一位大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表情,而且还时不时的会悄悄看向殿外。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次南启国太子来访是带有一个对两国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消息,传达南启国国君的意见让两国正式开始经济贸易往来。两国虽是多年的盟国,但发展上还是比较独立,没有真正打开国门让两国商人有过经济交易。   而这一次,他们准备商讨打开国门的重大政策,迎接各国商人,使各国经济更加繁荣。   夜箜铭从容的走进大殿,再次见到高高在上的慕容离,夜箜铭却仿若不认识他一般,直直的看着竟忘了行礼。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容枫行礼后察觉到夜箜铭的异常,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夜箜铭这才回神,低头双手抱拳赶紧行礼,“南启国太子夜箜铭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万岁。”两国互访时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以此表示对盟国的尊重。   “夜太子无需多礼,赐座。”慕容离充满磁性的声音铿锵有力,同时也注意到了夜箜铭有些异样的目光。   每年南启国来访,都会在东翎国住一段时间共商国事,早在先帝在世时就已建造了南启府,专为南启国来访者而建,而夜箜铭已经连续来访多年,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会与白若舞相识。   御花园内专为赏花而搭建的悬空湖亭台上,楚月一袭白色的宫装,慵懒的靠在栏杆上,半眯的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前方,那姿态像极了一只孤芳自赏又极不耐烦的狐狸。   在她的正前方,慕容轩满脸笑容的摆弄着古琴,时而勾一勾,时而拨一拨,古琴发出的声音连御花园的花奴们都不忍视听,而旁边规矩站着的冬梅更是憋笑憋到内伤。   楚月本不想教他,却抵不过他以出宫为条件的诱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只是她今日感觉特别的困乏,总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而他非要学琴。   终于,楚月被一阵嘈杂的琴声吵的忍无可忍,她毫无形象的站起来吼道:“慕容轩,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我教你那么多遍了,你这琴声鬼听了都得去自杀。”   慕容轩一脸媚笑,“可是你不是好好的吗?”   “你…………我又不是鬼!”楚月气结,不想再管他,但又舍不得那个诱惑的交换条件,于是走到琴架旁坐下弹起了他刚刚弹的曲子,没好气的说:“看好了,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弹的,教你那么多遍还是不会。”   慕容轩赶紧讨好的说:“白师傅不要动气,弟子愚笨,以后一定加倍练习。”   楚月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不明白东翎国怎么会有这样一位王爷,而且还和她成了朋友。脸上虽然有了笑意,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一曲弹完惊住的不止是慕容轩一人。   御花园另一处,慕容离和夜箜铭在园中散步,直到悠扬的琴声传入耳中,他们才寻着琴声来到了悬空湖边,进入他们视线的便是一身白衣的绝美女子,琴声正是从她的指下缓缓的流出。   夜箜铭仿佛石化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震惊痴迷的看向不远处的俏丽身影,眼里除了无法抑制的思念更多的是惊讶,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有如此绝技的琴艺。   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他怕自己一松手便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只有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制住胸腔里的激动,才不至于让自己失了理智。   最后,他竟浅浅的笑了,望着她的身影,如春风拂面般温暖灿烂。   还好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便是他最大的希望!   正在滔滔不绝夸赞楚月的慕容轩发现慕容离一行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扯了扯正在摆弄琴弦的楚月,笑着说:“白若舞,咱们家皇兄来看你了。”   楚月随意的看了一眼正走向亭台的慕容离,哼了一哼,没再说话,继续拨正手中的琴弦。   倒是慕容轩很积极,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皇兄,你也想跟白若舞学琴?”   “朕没你那么有空。”慕容离一点不给面子的回了一句,看到慕容轩吃瘪的样子,楚月倒是快活了一把。   不过,自己的徒弟得自己护着不是,再说了,慕容轩再不济也是她楚月这辈子的第一个徒弟,大徒弟的意义很不一般的!“慕容离,既然你那么没空,又到这里来干什么?”   “德妃,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行,有旁人在也敢这般对朕!”慕容离的声音虽然加大了几分,却叫人听出了几分宠溺。   旁人?楚月不以为然的探出小脑袋往他身后看,咦,这个人是谁啊?一身蓝衫,气度不凡,怎么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才第一次见啊。   夜箜铭不顾慕容离在场,痴迷的看着她,才几个月不见,她给他的感觉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不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她了。而且,她竟敢直呼慕容离的名字,为什么他觉得,她没有以前说的那么讨厌慕容离了。   可是,她终究是他的舞儿,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舞儿!   慕容离微微侧身,有意的挡住了楚月留在夜箜铭身上过多的视线,并以眼神警告“你看得太久了”!   楚月哼哼着收回视线,同样以眼神回复他,“怎样,我就是爱看帅哥,偏要看!”   慕容离真是觉得越来越拿她没有办法,打不得骂不得,说她还会顶嘴,这样的白若舞真是让他又爱又气。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白若舞,因为这样的白若舞眼里一点都没有恨和厌恶。   不同于慕容离和楚月的大眼瞪小眼,慕容轩则走到夜箜铭面前,热心的介绍道:“这是德妃娘娘,不仅美貌无人可比,而且琴艺超群,你刚才听到的天上有人间无的曲子便是出自她之手。”   楚月走到夜箜铭面前,那种熟悉感更加的明显,特别是他身上的蓝衫,她甚至感觉出了从心里发出的迷恋,危险而迷惑,她内心深处却有些抵触这种感觉。   她微微福身,“臣妾见过夜太子殿下。”   夜箜铭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眼中的陌生和疏离,即使他们离的如此之近,她却对他没有一点爱和熟悉感。为何她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他的心一阵阵的疼,最后却还是只能微笑以对。   “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德妃娘娘,娘娘可是尚书府的二小姐白若舞?”夜箜铭藏起眼底深深的眷恋,似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亲切的想与她交谈,心里急切的想要验证她的身份。   即使那张脸是属于白若舞,他仍旧不能相信或者说是不能接受白若舞对他的素不相识。   楚月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认识之前的白若舞,而且楚月总觉得他的眼中隐藏着某种楚月看不懂的深情。   楚月没有回答,慕容离却回答了夜箜铭,“她确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出嫁前都是被尚书夫妇养在深闺,夜太子不可能见过她!”转身,又对楚月说,“你该回宫了。”   楚月没理会他的话,“我在这教慕容轩练琴的,你先走好了。”   “是啊皇兄,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们继续练琴。”此时,慕容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说出的话并没有给慕容离留一点面子。   夜箜铭上前说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也留下听曲吧。”   慕容离点头应允,连公公随即命人搬来两把椅子,他们坐下后,楚月又重新坐回慕容轩的对面,而琴架旁的慕容轩也开始了他不堪入耳的弹奏。   楚月顶着高压视线淡定自若的吃着点心,她现在才知道,夜箜铭和慕容离留下来哪里是听曲的,根本就是看她的。慕容离看她,她还能理解,可这个初次见面的南启国太子这样情深意浓的看着她,她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慕容离当然也是注意到了夜箜铭的视线,脸上却未表现出一丝的不悦,很自然的问道:“夜太子如此这般看着朕的妃子,是否有失礼数?”   夜箜铭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自然的答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德妃娘娘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所以才令本王移不开视线,并非本王有意冒犯。”   慕容离笑笑再没说什么,目光柔柔的定格在楚月身上。直到慕容轩一曲弹完,他起身回了养心殿,留下连公公服侍夜箜铭。   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夜箜铭眼睛里对楚月的爱慕。她,当真是人见人爱。   痴等的爱,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罚酒   回到凤峦宫的楚月满脑子疑问,脑中不断浮现出夜箜铭看她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可他们明明未曾见过。   直到楚月想到上次梦里的蓝衫男子,突然,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夜箜铭是远在南启国的太子,白若舞是东翎国尚书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小姐,如此没有关联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相识相恋!   殊不知,楚月从头到尾都弄错了一件事,她并不了解白若舞,并不知道她生前都结识了什么人,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话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   冬梅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楚月,她从御花园回来后就一直在窗边坐着,连姿势都没有换过。申时都快过了,依旧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冬梅担心她会晚了晚宴,便走过去提醒:“娘娘,申时快过了,您该梳洗打扮了。”   楚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西边的太阳估摸着也快五点了,没想到一发呆时间过的还真快!   “娘娘,这是皇上让制衣坊送来的,是新做的。”阿秀捧着一件制作精美的大红色宫装,只看一眼便可猜出这件衣裙的华丽和昂贵程度。   楚月本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可也不能当着南启国太子的面拂了慕容离的面子。玉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抚上衣服上用丝线织成的华丽的凤凰,她有些不懂慕容离的用意。如此一件贵气袭人的衣服,虽不比凤服,却与凤服无异,为何他会选择这个时候送给她?   “娘娘不高兴吗?”冬梅和阿秀相互而视,终是问了出来。   楚月淡淡的扯出一个微笑,“没有,给我换上吧。”既然他执意要让她成为后宫所有女人的眼中钉,成为后宫斗争的牺牲品,那她就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他对白若舞的爱,对楚月来说是多么大的负担,他并不知。   接待夜箜铭的晚宴设在御花园的云锦台,此时的云锦台比平日添了几分喜气,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乐坊的舞女妙曼的舞姿配上悦耳的琴声,使得整个云锦台呈现出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   慕容玉不停看向云锦台的入口处,还不放心的问向身边正在和美酒作战的慕容轩,“四哥,皇嫂不会不来了吧?”   正在奋力解决美酒的慕容轩不情不愿的抬头看向后宫妃嫔们所在的位置,他自是知道小玉口中的皇嫂是谁。   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装作不知的问道:“你的皇嫂可多了,你指哪一位?”   慕容玉骄傲的抬起小脸,“当然只有德妃皇嫂。”   慕容轩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白若舞竟会如此的深得人心,连小玉提到她都是那种自豪的表情。   而此时御花园的另一处,楚月正悠闲自得的走走停停,完全不顾跟在身后的冬梅和阿秀都急得头顶冒烟。   风中飘飘散散的传来云锦台上的歌舞声,楚月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心里想着自己再慢一点,等她到了宴会结束才好呢。   待楚月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云锦台的时候,入口处眼尖的太监一眼便瞧见了她,高声尖叫道:“德妃娘娘到!”   楚月从容的走进去,晚宴上的人经小太监这么一喊都把视线投到了一身红装的楚月身上,一时间各种眼神迅速迸出,有惊讶有嫉妒有艳羡等等等等…………   她如一只展翅的凤凰,骄傲的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礼,从容不迫的轻移莲步,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只是,若你仔细看她的眼睛,便能从那大眼睛深处看到不悦和忧愁。   而她眼中的一切,终是没能逃过慕容离那双勾人心魄的深邃眼眸。   微微福身,她清脆的声音从口中传出,“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太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月身上的衣服,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恍若当年的一幕重演,那个人一身红装款款而来,站在她的面前,成为皇后,从此她便亲眼看着皇上倾尽所有对那个人的百般疼爱。   慕容离满意的看着太后的反应,大手一挥,浅笑说道:“爱妃免礼,落座吧。”   “谢皇上太后。”楚月淡笑着走向自己的位子,并不理会玉秋柔太过明显的妒意,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夜箜铭的视线从楚月一进场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他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的衣服,心里闪过深深的痛苦与失落,她的笑容本该只属于他。   而下面的朝臣们也是炸开了锅,白寅更是心中得意。在东翎国,没有人不知道凤凰的寓意,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穿着绣有凤凰的衣服,其他任何人没有经过皇上的允许都不能穿也不敢穿。   而楚月今日的打扮,无疑是在昭告天下,她便是这东翎国未来的国母,如此怎能不让后宫的那些女人恨她!   沉不住气的玉秋柔“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掩去浓浓的恨意,娇笑道:“皇上,德妃妹妹迟到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该罚酒吧。太后,您说呢?”   听到玉秋柔喊自己,太后这才幽幽的抬起头,仿佛刚从神游的世界中回来,半晌才开口说:“让皇上定夺吧,哀家有些乏了,先回宫歇着了。”   慕容离明白太后的反常所为何因,脸上仍不动声色的说:“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一走,玉秋柔虽然没有了后台,但她死死的咬住楚月迟到的事实不放,铁了心的要罚她。而白笛雅更是和玉秋柔统一了战线,虽然未说什么话,但是态度却是表现的很明显。   看着心爱之人如此艰难的处境,夜箜铭的心中心疼万分,慕容离怎可让她陷入如此孤立无援的地步!可是在这东翎皇宫,他该如何救她?   楚月看着面前满满的酒杯,又看向慕容离,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但是意外的,她竟轻轻的笑了,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嘲笑他。她会处于这样艰难的境地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又心疼给谁看?   “怎么,妹妹是不敢喝吗?”玉秋柔走向她,递上酒杯。   楚月浅笑着直视玉秋柔挑衅的目光,一抬手,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浓烈的酒味顿时呛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记得有一次她对非凡说过,如果世界上有一样东西让她舍弃的话,那必定是白酒,因为她喜欢喝的是红酒。非凡老是酸里酸气的笑话她,说她矫情。   这时,一双大手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紧张的看着她,脸上的担心此刻表露无疑。   低头咳嗽的楚月只看到一件蓝衫的下摆在眼前浮动,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她震惊的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   龙椅上的慕容离双拳紧紧地握着,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进他们的耳朵,“夜太子未免太关心朕的爱妃了。”   “那是因为皇上不会关心自己的爱妃。”夜箜铭的声音不卑不亢,却字字句句敲在了慕容离的心上。   “即便如此,也不劳夜太子费心。”慕容离大步走到楚月身边,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楚月也知道夜箜铭太过于关心她,但也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谢谢夜太子关心,我没事。”同时,她也拿开了慕容离放在她腰间的手,往旁边又站了站。顿时,三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奇怪的气息。   你的爱成为牢笼,是对我最自私的禁锢。    ☆、不再记得你   宴会结束后,楚月回到凤峦宫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身上的衣服,并让冬梅放的越远越好,最好别再让她看见。   经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恐怕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东翎国的皇后。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不愿意以白若舞的身份做他的专宠皇后。   楚月心里承认自己对慕容离有着说不清的情感,她甚至担心时间久了会爱上如此完美的他,但是慕容离给不了她想要的爱!他若为帝王,便永远也给不了!   一个人在月光下闲逛,想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心事,却好巧不巧的在一处长廊内碰到了正要出宫回南启府的夜箜铭。   直觉告诉楚月,白若舞和夜箜铭之间一定有故事!所以对这次的巧合她有些庆幸,她想弄清楚其中的一切,或许到时候就算回不去,她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做自己。   夜箜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心心念念的她,几步上前,掩不住的激动,“舞儿!”夜箜铭甚至想要拥住她,考虑到会给她带来麻烦,硬是控制住了心里的冲动。   简短的两个字却弄得楚月不知所措,他为何会如此亲昵的唤白若舞?保持着沉默,她只是静静的看向他,等待他继续开口,心里的猜测也愈加的肯定,同时不安的情绪也在渐渐的扩大。   “舞儿,上次我派人送去的纸条你看到了吗?如若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夜箜铭说的非常肯定,他以为她还是他心中的白若舞。   心里的猜测落了实,原来真的是他!可是…………“带我走?”楚月手扶着长廊的柱子,平静的说:“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夜箜铭与她并肩而立,嘴角微微现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你若是记得我,绝不会对我如此冷漠!但是没关系,我记得你,即使你忘记了一切,我依旧为你身穿蓝衫。”   蓝衫?楚月惊讶的看向他,难道他就是自己梦里的蓝衫男子?可是,他是白若舞爱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还以那种深情的方式?   另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心中萌生,难道白若舞的记忆一直深藏在这个身体里没有离去?   楚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这怎么可能呢?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楚月,所有的记忆都是她自己的,没有一点点是属于白若舞的,但是为什么会梦到夜箜铭,她无法给自己解释。   见她陷入沉思,夜箜铭担忧的问:“舞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决,救你出去。”   “救我出去?”楚月莞尔一笑,“出了东翎皇宫,再进南启皇宫?”别说自己没有白若舞的记忆,就算有,她也未必会那么做,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到另一个牢笼,有什么区别。   “我答应你,今生只你一个,绝不再娶其他女人!”   楚月笑了,“你是南启太子,日后会成为帝王,怎会只有一个女人。”   夜箜铭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对她的真心,“我发誓,我绝不会像东翎国君那样三宫六院。”   提到慕容离,楚月突然的想到了他和玉秋柔的那一晚,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转身看向他,语气略显疏离,“夜已深了,夜太子还是快些回去吧。”   夜箜铭没想到她对他竟是如此的生疏和冷淡,她怎么可以把他忘记的干干净净,怎么可以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真的不认得他了!   心痛的好像没有了呼吸,却还是不舍得放弃。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失忆了才会这样对他,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她会记得他的,而他如今惟一能做的只有等。   楚月心里明白,今生她都回应不了夜箜铭什么,他是白若舞的心上人,不是她的。在白若舞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对不起夜箜铭,辜负了夜箜铭,而这一切都不应该她来偿还,她也无法偿还。   直到楚月的身影消失在九曲长廊间,夜箜铭都没有离去,痴痴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男儿的泪水在暗夜里轻易的流出。   对于夜箜铭来说,楚月的存在对他是更大的痛苦和伤害,可她除了让这种痛苦延续,无计可施。   冬梅从正厅出来,正好看到在起舞亭一副魂不守舍的娘娘,快速地走过去,有些着急的说:“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楚月不解的看向一脸着急的冬梅。   “娘娘,皇上在等您呢,您刚出去就来了。皇上有些喝多了,娘娘您进去看看吧。”   听到冬梅这样说,楚月快速地穿过正殿,直接去了内室,撩开珠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离微醉的身影。他一身明黄色中衣斜斜的歪在床边,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带有深意的眼眸不知在看向何处。   楚月一时怔在了原地,凭他的聪明,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夜箜铭和白若舞的关系。   或许是感觉到了楚月的注视,慕容离抬起头,勾唇浅笑,“你回来了!”   楚月放下珠帘,故作轻松地走到桌旁坐下,倒了一杯水端了许久,最后径直走向床边的慕容离,拿过他手里的白玉酒杯,把水杯塞到了他手里,“酒喝多了抢身体,还是多喝点水吧。”(ps:太激动了!我们家月儿终于知道关心男主了有木有!男主应该比我还激动吧。)   “呵呵…………”慕容离竟笑了起来,随后仰头喝光了杯中水,有些摇晃的走到桌旁坐下,面对着楚月,“没想到朕的德妃也开始知道关心朕了。”   楚月听出了他话里的嘲笑,看在他喝醉的份上不打算和他计较,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怎么,爱妃没有话要对朕说吗?”   “皇上认为我应该对你说什么?”楚月直直的看着他。   慕容离贪恋这一刻手中的温暖,握着不肯放开,借着她的力量使自己站直了身子面对她,有那么一刻想把她拥进怀里紧紧抱着,可他却固执的克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缓缓道:“你和夜箜铭是什么关系?”   楚月挣脱开他的手,毫无防备的他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想去扶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有伸出手。   “我不知道!皇上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她并不想解释什么,她也无法解释什么。   “若是没有关系,你为何出去见他?”   原来他都知道了,这是来质问她的。楚月生气的看向他,“慕容离我告诉你,也许之前的白若舞和他有某种关系,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责罚我,但是我讨厌被怀疑!”尤其是你。   慕容离的眼里瞬间布满了心疼,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即使夜箜铭曾经是她爱过的人,她如今已经完全把他忘记了。而她,现在在自己的身边,这就够了。   眼里化不开的柔情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闻着她乏间的清香,他满足的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这一次,他应该相信她的,不是吗?   楚月被他这样抱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在爱情面前她一直都是懦弱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不想做白若舞的替身,却习惯了他的宠爱,以至于没有勇气再说出真相。   夜已深了,服侍醉醺醺的慕容离睡下后,楚月禁不住凉意的侵袭,裹着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桌上的蜡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她竟有些莫名的伤感。   床上的人睡的深沉,偶尔梦呓几句,楚月仔细的听却还是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最后索性不听了。   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请你也把我忘记,不是想让你尽快去找新的快乐,只是觉得这样才公平。    ☆、撒娇不好使   翌日清晨,第一个醒来的是慕容离,扶着因宿醉有些疼痛的头,再看向裹着被子歪倒在床边却睡相极美的楚月,一抹笑容慢慢爬上脸庞。   轻轻地躺下,小心的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这样的感觉很好,他甚至有些迷恋。   门外有了轻微的动静,冬梅和阿秀端着洗漱用品而来,轻轻地把耳朵贴在门边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估计皇上和娘娘还在睡,她们不敢贸然进去,只得在门外守着。   床上的楚月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这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了慕容离放大的一张脸在自己面前,近到几乎与自己的脸贴到一起。她瞬间掀被而起,并指控对方,“你你你…………你干什么?”   慕容离倒是一派轻松,双手枕到脑后悠闲的看向她,“没干什么,朕还想问你怎么会睡在朕的身边。”   “你不要一副主人的姿态审问我,这是我的床,你不要每次都霸占我的地方!”楚月一边说着一边跳下床抓起衣服就胡乱的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穿的对不对,先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包严实了再说。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的慕容离哈哈大笑。   “笑什么?”楚月没好气的看向他,这男人怎么翻脸比女人还快。   “笑你幼稚!”慕容离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她。   “你才幼稚呢,你全家都幼稚。”楚月口快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也不管面对的是谁。   慕容离并不生气,起身坐在榻旁,对着门外道:“进来!”   楚月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冬梅和阿秀走了进来,一个为楚月梳洗打扮,一个为慕容离梳洗穿戴,内室里顿时忙活了起来。   不多会,慕容离便一身龙袍精神焕发的端坐到桌旁喝着早茶。   冬梅站在楚月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梳理着头发,两人从铜镜中挤眉弄眼的不知在交流什么。最后,两人像是交流完了,楚月以一声假咳宣告结束,两人相视而笑。   慕容离把她们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装作不知,等待着她开口。他知道,她肯定有求于他。   早膳依旧安排在起舞亭,这已然成为楚月的习惯,凤峦宫里无人不知。   楚月有一下没一下的捣鼓着碗里的粥,瞟了一眼身旁的慕容离,人家正优雅快速地解决着面前的食物,好像挺有食欲的样子,楚月却不屑的撇了撇嘴。   再次和冬梅相视一眼,冬梅无声的给她加油助威。   楚月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专注于美食的慕容离,试探的说道:“慕…………皇上?”   “有事?”慕容离知道她要开口了,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看着她。   “那个……我不是一直在教慕容离弹琴吗?所以,他答应带我出宫玩一天,你看…………”楚月呵呵的笑着,说出的话也点到为止,就等着他点头。   其实,她就算不告诉慕容离,慕容轩也能带她出去,但她不想像上次那样瞒着他,回来之后却被他罚。   慕容离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哦,四弟答应带你出去?”   “是这么说过,不过肯定要经过你同意的!”楚月继续陪笑着。   “朕若是不同意呢?”   “慕容离!”楚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冬梅想劝她有求于人不要太冲动都没来得及,娘娘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你就不能放我出去得瑟一天吗?我都快憋出病来了,你知道吗?”   “宫外到底有什么在吸引你,让你一心一意想要出宫?”慕容离不解,他也很想知道。   楚月毫不犹豫的答道:“宫外自由。”   宫外自由?不见他,便是自由?慕容离没再说话,似是不能理解她非要出宫的理由,不顾她失望的眼神,随着来迎接他的仪仗队而去。   楚月气愤的一脚踢在石凳上,结果又痛的哇哇叫,心里早把慕容离问候了几百遍。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告诉他,这下好了,想偷着出去都困难了。   冬梅好心的劝道:“娘娘,或许您对皇上撒撒娇,皇上心一软便会同意了呢。”   “撒娇?”她长这么大只对爸妈和依晴撒过娇,要她对慕容离撒娇,她要考虑一下,“就他那块木头,对他撒娇有用吗?”   “也许很有用呢。”   楚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真的会有用吗?   宫内掌灯十分,慕容离依旧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一天都没有出去了。和夜箜铭商谈国事的事也交给了慕容枫,现下他并不想去见夜箜铭,尤其是知道了夜箜铭对白若舞的痴心妄想后。   即使白若舞已经不记得夜箜铭了,但慕容离仍然没有忘记白若舞用死来证明她和夜箜铭的爱有多深,那个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夜箜铭,现在知道了反而更加的忧心。如若有一天白若舞记得了一切,那他该怎么办?   放手吗?他做不到!可若是执意的挽留,会再次带给她怎样的伤害?   不敢再往下想,他放下手中为批阅完的奏折,闭着眼睛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一旁侍候的连公公以为他是累了,刚准备上前就听到守门的小太监来报。   小太监自是知道德妃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急忙道:“皇上,凤峦宫宫女冬梅来报,说德妃娘娘身子不适,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想让皇上过去…………”   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离已经如风般大步奔了出去。只有她,能让他失去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直到看到床上的人,慕容离的心才算是平静下来,不再无休止的闹腾,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御书房离凤峦宫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近。   奔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急切的问:“好些了吗?太医看过了没有?还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朕让她们去做。”慕容离难掩关心和心疼,细心的询问着,手搭上她的额头试着温度,认真的深情让楚月动容。   这一刻,楚月突然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而并非因为她是谁的替身。   心里莫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为何眼泪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也许是因为他的关心,也许是想到自己生病时无论多忙都在身边照顾她的父母,她就是觉得很难受。   慕容离爱怜的抹去她的眼泪,柔声问:“若舞,你怎么了?”   楚月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怎么会在他面前哭呢?慌乱的擦干自己的眼泪,笑着说:“没事,我就是想爹娘了,没事,好了。”   慕容离不禁有些动容,“过些日子朕宣他们进宫陪你一日。”   “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不想了,呵呵。”楚月赶紧摆摆手,她想的可不是白若舞的爹娘。   慕容离狐疑的看了看她,越看越不像生病的样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楚月又一头歪倒在床上,病怏怏的看着他。眼里精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朕听说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慕容离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楚月心虚的低了眼眸,装作无力的说:“我不想吃!太医说我这犯的是头疼病,时好时坏,太医说都是因为憋的!”她着重的描绘了“憋”这个字。   “哪个太医说的?朕非砍了他的脑袋。”慕容离一副要砍人的模样,吓得楚月半天没敢动弹。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说:“是真的!我习惯了自由,可自从进了宫就整天闷在宫中,太医说我的病就是因此而起。”   慕容离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同一件事——出宫。既然她那么想出去,何不成全了她呢,“那好,朕便同意你和慕容轩一起出宫,但是…………”   他终于点头同意了,楚月笑得见牙不见眼,可却被他的一声“但是”又打回了原形,以一副苦闷的神情看着他,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爽快!    ☆、不再见他   内室里烛火摇曳,帐幔随风起舞,呈现一片温暖之色。   躺在床上的楚月怨念的看着面前的人,真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但是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为了出宫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现在只能忍着再忍者。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她会向他讨回来的。   终于,慕容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朕可以准你出宫一日,但是你必须答应朕一件事!”   “什么事?”楚月猜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答不答应先听了再说。   眸色一黯,他于窗前站定,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淡淡的说道:“答应朕不再见夜箜铭!”   楚月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回答。不再见夜箜铭,即使他不说,她也没有再见他的必要,既然她不是白若舞,就没必要再带给夜箜铭伤害,见他,只会伤害他。   可是这句话从慕容离嘴里说出来,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凭什么可以一次一次的限制她的自由。   这一次她决定自己做选择,就算不见夜箜铭,也是她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他的命令。楚月不喜欢他这样命令自己,好像自己是他的犯人,只能靠交换条件才能获得一点自由。   她回道:“见不见他是我的事,你无权干涉。”   “无权?”慕容离的声音骤然变冷,转身看向她,“你是朕的妃子,你说朕有没有这个权利。”   “我现在是你的妃子没错,可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不能什么都干涉!”她生活的年代,可是人人平等的。   “可他夜箜铭对你死心未改,都敢当着朕的面…………你说朕如何让你去见他。”慕容离又开始暴躁了,只要是关于白若舞的事,他就从来不能冷静。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见他了。”楚月生气了,所以有些口不遮拦,“再说了,要不是你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仅仅只是一句话而已,慕容离的目光便瞬间变得阴冷骇人!原来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认为是他拆散了他们。可当时她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他,她已经有了挚爱之人。   从来,她都是一味的拒绝嫁给他,从来不说原因,他便想着用自己的真心去温暖她打动她,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看着慕容离不断变换着表情却极力隐忍着情绪,楚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惊讶这些话怎么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并不是她的本意。是不是自己替身的身份演的太入戏了,以至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开始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妄加定论。   不行!不行!她不是白若舞,不能用白若舞的身份和口吻去质问慕容离!   她还等着他点头让她出宫呢,所以必须好脾气一点,必须对他好一点!对,就是这样!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楚月小心地走到慕容离面前,拉拉他的衣袖,故意弱弱的说:“慕…………皇上,是我错了,你也知道我失忆了,所以原谅我的胡说八道吧,好不好?”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过,可是却并没有觉得自己丢人,反而有些心甘情愿。   慕容离低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中的风采,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真诚的在给他道歉。她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对他这样,是为何?   掩去心中的百味杂陈,他握住她的手,“是朕不好,朕不该限制你太多自由,刚才的话当朕没说好吗?”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楚月有些感动,他的话更是让楚月感到窝心。堂堂的一国之君,可以对一个女人如此宽容忍让,甚至是低声下气,这个女人是何等荣幸。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楚月还是白若舞,只是感觉心里有一片柔软在悄悄的融化,只为他。   伸手轻轻地搂住他的腰,她的主动令慕容离一时呆滞没了反应。   楚月只是想给他一些温暖,替白若舞给他一些安慰,同时也在安慰自己那颗悸动不已的心。   许久之后慕容离才反应过来,久到楚月想要放开他的时候,他却紧紧地把楚月搂住,尽情的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感受着来自她的温暖,而他的笑容在一次次的扩大。   而同时,连公公已到达内室,背对着他们,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皇上,柔妃娘娘身子不适,太后娘娘已宣了女医过去,让您也过去瞧瞧。”   楚月连忙推开了慕容离,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暗的教训着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没吃错什么东西呀,可为何老是对慕容离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呢?还是自己已经对慕容离…………她慌忙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慕容离深情的看着楚月,许久后收起眼角和嘴角的笑容,看向连公公,“朕明日再去。”   连公公为难的说:“太后娘娘说了,她会在柔妃娘娘那里等到您过去为止。”   慕容离的眉头皱了又皱,明显的不悦,他和白若舞的关系才刚刚有些好转,千万个不愿意在此时离开。   楚月自然是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却盼着他快些离开,好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于是,她笑呵呵的说:“你快去看看吧,说不定柔妃真的很不舒服呢。”   听她这么说,慕容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就那么迫切的想要他去别的女人身边?   临走前,他说:“朕允许你出宫一日,日落前必须回到宫中!”   “好,我答应你!”楚月高兴的差点没蹭起来,在他即将踏出凤峦宫的时候,她追在后面问:“我可以带凌太医一起去吗?”   “随你。”慕容离头也没回的答她,带着沉重的心情移驾翠轩宫。   翌日清晨,楚月正在忙着为出宫做准备,听到宫女说南启国太子来访时她惊讶了好一阵,但是最后还是以“感染风寒,不便见客”为由拒绝了。   楚月本不想伤害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夜箜铭听到宫女的回话后久久没有移动身子,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并没有给他增添任何暖意,反而多了无尽的冰冷和哀愁。   他静静的看向凤峦宫的砖墙,她,真的决定不再见他了吗?   有一种人,你伤他百遍,他依旧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    ☆、接吻这回事   快到晌午的时候,楚月亲自到厨房吩咐厨子多做几道菜,并让冬梅去轩王府请慕容轩,阿秀则去太医院请凌梅香。楚月还特意嘱咐阿秀,一定要以曾经照顾受伤的娘娘为由,务必把她找来。   因为楚月毕竟不知道慕容轩和凌梅香之间的结打得有多深,为了避免出现她无法收拾的场面,所以她决定再找一个陪客,而整个皇宫中能压得住场的陪客,绝对非慕容离莫属。   至于请陪客,而且是请一个如此大牌的陪客,她当然要亲自出马了。   既然决定要做一回红娘,就决定要做的漂漂亮亮,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至于事情到底会往何处发展,那她只好敬请期待。   一切准备好之后,楚月便出发前往养心殿。这个时候慕容离早已下了朝,她不确定他是在养心殿还是御书房,凭着直觉她告诉自己找去养心殿看看。   总之,这回一定要尽全力撮合慕容轩和凌梅香,让他们解开误会修成正果,到时候功劳算慕容离一半。而且,能有个人管管慕容轩,楚月也是求之不得。   一路上,楚月都喜滋滋的想着自己的完美计划,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养心殿。她还是头一回主动来养心殿找他,等会慕容离看到她,肯定会很惊讶,她开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慕容离惊讶的表情。   养心殿外,楚月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的几个宫女,心里正想着她们怎么会站在这的时候,连公公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老奴参见德妃娘娘。”   楚月更加疑惑了,连公公怎么没在慕容离身边服侍,站在殿外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微笑着问:“连公公,皇上在殿内吗?”   “皇上在呢,只是…………”连公公的脸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说:“皇上在…………在…………”该不该让她进去,连公公作难了。   看着连公公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楚月笑着说:“他是不是在忙啊,没关系,让他先忙,我等一会便是。”   楚月以为慕容离是在忙公事,她并不想在他忙的时候打扰他,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一个认真工作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最后连公公还是什么都没说,兴许是憋的难受,他行礼后一个人离开了。   楚月在殿外大概等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见慕容离出来,抬头看看太阳所在的方向,估摸着已经到了饭点,慕容轩和凌梅香差不多也应该到了,不知道他们见面会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好。   又等了一会,楚月终于等不住了,不顾守门太监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养心殿。再不把慕容离带走,她担心慕容轩会做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没办法只好自己进来找人了。   对养心殿她并不熟悉,兜兜转转了一阵才在一间奢华气派的内室里看到了慕容离的身影,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上前,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   慕容离斜躺在软塌上,而玉秋柔则像一个八爪章鱼一样完全贴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他们正在做着一件男女之间最正常的活动——接吻。   楚月讶异的看着他们,数秒后拔腿就跑,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   那个口口声声说只爱白若舞一人的男人,如今却一次又一次的倒在了别的女人的温柔乡。她后悔自己那么相信他,相信他对白若舞看起来那么忠贞的爱。   她不应该忘记的,他是皇上,他的女人何其多,美貌多才的又何止白若舞一个。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这样伤心难过算什么,他慕容离跟谁在一起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何看到那一幕她会那么的失落,就好像失去了什么。   养心殿内被推开的玉秋柔委屈的看着慕容离,一双眼睛好像立刻就能流出泪来,她像一个贪吃的小孩,贪恋着他嘴上的味道,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大胆的吻向他。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只是…………”她羞愧的难以启齿。   “下去吧。”对于玉秋柔,慕容离终是没有狠下心责怪她。   “皇上…………”玉秋柔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慕容离已闭上眼睛休息,她不敢再说什么,惹怒了他,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只得请安回去。   玉秋柔走后,连公公便安排人将皇上的午膳端了进来,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连公公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有话不说会憋死人”的架势。   慕容离本就没什么胃口,经过玉秋柔昨晚生病和今天又生龙活虎这么一折腾,再看看连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更没有胃口了。   索性放下筷子,说道:“有话就说,别憋坏了。”   总算可以说了,连公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皇上,德妃娘娘来过,一直等您到晌午才离开。”   慕容离攸地一震,不相信的问:“若舞来过?〃顿了顿又道:“你为何不告诉朕,居然让她等那么久,你让朕怎么说你才好。”   “老奴是怕德妃娘娘看到柔妃娘娘在,误会了皇上,老奴知错,请皇上责罚。”连公公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做错了,立马跪下请罚。   “算了,起来吧。”慕容离无心责罚他,疲惫的看向椅背,手抚眉心,头更痛了。    ☆、失踪   等到楚月回到凤峦宫的时候,慕容轩和凌梅香早就走了,听冬梅说慕容轩是刚来就走了,楚月猜想他肯定是看到凌梅香后才走的,看来他也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而凌梅香一直没有等到楚月,太医院又有事找她,于是她也留了话之后离开了。   楚月看着满桌的菜肴和站在旁边不明所以的冬梅和阿秀,才发现自己这个红娘当得也太失败了。她什么也没有说,返身又出了凤峦宫。   冬梅想要跟上去,楚月立即阻止了她,“我想一个人走走。”   又是一个人走走,冬梅有些不太满意自家娘娘的决定,每次娘娘这么说时她都能感觉到娘娘心里不开心。娘娘不是去请皇上了吗?怎么皇上没来,娘娘却像是丢了魂似的。而后,冬梅和阿秀默契的相视一眼,娘娘和皇上不会又吵架了吧?只是每次吵架都是娘娘占了上风的,这次是怎么了?   晚膳时间过去很久了,楚月还是没有回凤峦宫,这可急坏了凤峦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特别是冬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怕娘娘回来时找不到人,她早就陪阿秀她们一起出去找了。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各个宫中的人都已悉数睡下,可凤峦宫里还是灯火通明,进进出出好些人,没有一个人敢去睡觉。   冬梅终是等不了了,拔腿便往养心殿的方向跑去。   碧苑宫内却是一片宁静,一个宫女也看不到,而白笛雅所居住的内室里一室春光暖意,帐幔内隐约可见一男一女相拥而卧。   慕容枫拥着怀里的佳人,一脸满足,揽着她的腰,在她细滑的胳膊上来回的揉搓,“你确定你宫里的人不会察觉出什么?”   “怎么,你怕了?怕了以后就不必到我这里来!”白笛雅一改往日的温柔,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慕容枫压抑的笑了笑,“本王会怕?真是可笑!即使本王现在不是皇上,本王也不会怕他,更何况日后这天下都是本王的,包括你。”   “只怕那一天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白笛雅虽说已看开了她和慕容枫之间的关系,但离闭上他还有一段距离,她只是看上了他的野心,而他同时也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至于慕容离,她得不到他的爱,别人也别想得到。等到慕容枫抢了他的皇位,等到他一无所有,看他还怎么和白若舞在一起,看他还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白笛雅拿开慕容枫不停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双手,及时的阻止了他再一次兽性大发,不温不火的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慕容枫再次把她压在身下,急切的想要再次霸占她的一切,却老是被她阻拦,最后只好放弃,气馁的说:“放心吧,这次会给她足够的教训,若是一直没有人发现,弄不好会出人命也不一定。”   白笛雅静静的躺会床上,嘴角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眼睛出神的看向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狠心,慕容枫已不是第一次领教,而他们身上的这种本质正是吸引彼此的地方。而慕容枫放在她身上的手并没有停止,执意的拉回了她的思绪。   而此时的冬梅在养心殿并没有找到皇上,又急忙前往御书房,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有减慢一点速度,她只担心娘娘的安危。可凭她一个小宫女的身份,如何进得了御书房。   守门的太监还没开始拦她,在御书房周围巡逻的侍卫就已把她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她靠近御书房的范围半步。冬梅急得眼泪直流,却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连公公和几位大臣一起从里面走出来,冬梅仔细一看南启国太子也在其中。她本想上前找夜太子帮忙,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给娘娘惹麻烦的好,既然娘娘都不肯见他,那肯定就有不见他的理由。   等到夜箜铭和大臣们都离开后,连公公这才准备进去,却瞧见了正在不远处和侍卫纠缠的冬梅,连公公认得她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连公公微斥道:“你不在宫里好好侍奉娘娘,跑到这里来闹什么,不要命了!”   冬梅一见是连公公,急忙跪到了地上,哭诉道:“连公公,求求你让奴婢见见皇上吧。德妃娘娘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   连公公一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慌张的进去通知皇上。   慕容离立刻派人叫来了冷烨,派出了宫内所有的大内高手及守宫侍卫,就算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并吩咐侍卫先不要惊动宫里其他人,尤其是太后。若是楚月只是跑去哪里玩了,到时也好收场。   在冷烨的带领下,侍卫们悄悄的却又仔细的搜寻着宫里的每一个地方,从御花园开始,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了寅时,天空开始泛白,沉睡的万物已慢慢苏醒。天在即亮而未亮时飘起了大雨,整个皇宫笼罩在雨雾里让人看不清楚。   慕容离静默的站立于大殿门口,已经整整一夜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犹如在火中燃烧一样焦急,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她有可能出事了。   若不是连公公几次拦着,他早已冲出去找她。   慕容离确定她没有出宫,可皇宫再大也总有尽头,为何寻了一夜还是没有一点她的音讯。天快亮了,又下起了大雨,她到底在哪?会不会淋着自己?   深邃的眼眸中尽显忧愁,似这漂泊的大雨绵延不休,而他的心就像在雨中淋着一般,潮湿不安。   你的消失,让我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看不到光明。    ☆、你来了   养心殿不远处,一无所获的冷烨冒雨而来,脸上雨水和汗水交织,他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分不清是雨水多一点,还是汗水多一点。   只看一眼冷烨的神情,慕容离便知道了答案,再没有心情等下去,他急切地奔入雨中,急切的想要找寻到她的踪迹。整整一夜了,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他要亲自找到她,亲眼看到她没事。   “皇上!”冷烨和连公公同时惊叫出声,震惊不已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漂泊的大雨中。等到他们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让他们无从辨别他是奔向哪一个方向。   大雨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冲刷干净。一串串水珠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让人分不清方向看不清事物。   慕容离在雨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路过一座座亭台楼阁,路过一处处美丽风景,他心急如焚却毫无头绪。身上的龙袍早已湿透,焦急的脸上遍布着雨水和汗水。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可这些他都并不在意,只一心想找到她。   再一次,他把她弄丢了!这一次,老天会不会再怜悯他,把她送回他的身边。   楚月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后脑勺疼痛的厉害,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刚才的梦境却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梦里,她和慕容离在一起喝酒,确切的说应该是白若舞和慕容离在一起喝酒,他们谈着并不太愉快的事情,而且酒越喝越多,直到醉的不省人事,发生了不该在此时发生的男女关系。   这样的一场梦就像是一场限制级片子在楚月的面前回放,羞的她面红耳赤,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幕。而楚月也终于知道,原来慕容离和白若舞就是这样有了孩子。   她突然替慕容离感到难过,即使是在醉酒下和白若舞有了肌肤之亲,清醒后却还是得不到原谅,甚至失去了深爱的人,包括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她想不到他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会有怎样的心痛,她只知道,如果是她,她没有那么坚强的心理来承受这一切。   在他痛恨自己醉酒后占有白若舞时,在他面对白若舞无尽的恨时,在他痛失孩子时,在他面对白若舞的死亡时,在他认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时候,他是一种怎样绝望痛不欲生的心情?   楚月终于明白了他为何在和她同床时从来都只是拥着她,原来他一直在意醉酒那件事,他不想让旧事重演,他想让白若舞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付于他,而并非是在他的强迫或者是醉酒状态下。   可是,为什么属于白若舞的过去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楚月终是糊涂了。   头上的疼痛愈来愈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黑不隆冬的地下的,她只记得自己在幽静的小道上散步,不知什么东西从背后打了她的头,然后就开始做梦,醒来就这样了。   不再多想,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呼救,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情况,她听到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看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坑并不深,她如果大声喊的话肯定能被经过的人听到。可是她不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这里会不会有人经过。   至于是谁想害自己,而且竟敢明目张胆的在宫中行动,她无从所知。而现在,她只希望有人能救她。   “救命啊!有没有人哪,救命啊!我是德妃,我是白若舞,救命!救命!”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救命!”楚月拼命的喊着,声音几乎嘶哑,可是心中的恐惧更让她不知所措,她现在还不想死,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   奔走在雨中的明黄色身影攸地顿住脚步,他好像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因为太着急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还是她真的就在这?他茫然的看向四周,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慕容离所在的位置是御膳房后院的一座假山旁边,其实侍卫们夜里搜寻的时候来过这,只不过那个时候楚月还在昏迷,并没有人发现假山旁的一堆杂草下面会有一个大坑。   “救命!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几顿没有吃饭,她早已失去了大声呐喊的力气,只能坚持着喊出声音,希望有人能听到。   楚月的声音还在持续的传来,慕容离在听了一会之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只是雨下得很大,她的声音被雨水掩盖的有些模模糊糊,他因为着急一时辨别不出声音的来源。   冷烨带着侍卫匆忙赶来,连公公也拖着年迈的身子随后而到,看到慕容离怔怔的站在雨中,连公公急忙上前将手中的油纸伞举到他的头顶,眼里满是心疼。   冷烨似乎也听到了那模糊的声音,便命令侍卫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而慕容离已用内力帮助自己凝神静听,闭着眼睛朝着心中所听到的方向而去。连公公不敢动,只能担心的看着他,终于他在那片杂草前停下。   可此时楚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本就在潮湿的地下睡了一夜,她的手脚早已冰凉麻木,再加上又声嘶力竭的喊了好一会,她的力气仿佛用干了一样,随着心里极速扩大的害怕和委屈,她无声的落下了眼泪。   而杂草前的慕容离却攸地睁开眼睛,急切而坚定的说了一个字,“挖!”   冷烨立即带侍卫上前准备挖开杂草和泥土,却意外的发现这一层杂草是整理好后整块铺上去的,杂草下面是一块石板,冷烨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搬开了,而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石板一掀开,楚月惊喜的刚想开口求救,便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外面竟然下这么大的雨。她没办法抬头看上面的人是谁,也没力气再站起来,只听到有人惊呼:“真的是德妃娘娘!”   楚月庆幸的笑了,她终于得救了!   还没等楚月有所回应的时候,只见上面一个身影一跃而下,动作迅速而敏捷。接着,她在雨雾中看到了被雨淋的像个落汤鸡似的慕容离。   即使是淋成了落汤鸡,他还是俊美的惊心动魄!   不知为何,她忘记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快,嘴角掀起一抹倾城笑靥。   而慕容离却什么也没说,眼中闪动着泪水,用力地把她揽进了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呼吸。   这一夜对他来说有多漫长,没有人能了解,他好像足足等了一千年才又见到她,叫他如何舍得放开。   他的心好不容易才又被填满,这一刻他多想拥着她到天长地久,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感觉到窝心的痛。   楚月摸着他身上可以拧出水的衣服,喃喃的问:“慕容离,是你吗?是你吗?你来了?”   慕容离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小声的答着:“是我,我来迟了,我来迟了。”他以为再也找不到她了,再也找不到了!   楚月的泪突然就哗啦啦的流出,她感动的是他在自己面前已不再是那个口里说着“朕”的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是最真诚的他,最柔情的他。这样的他,她该如何抵抗?   慕容离心疼的无以复加,爱怜的拭去楚月脸上的雨水和泪水,轻轻地抱起她,用力一跃便来到了地面。   有一天如果你找不到我,请不要哭泣,静静的等着,世界再大,我们总会相遇!   有一天如果我找不到你,请不要放弃,某一个转角,我一定会努力的和你相遇。   有一天如果我们终不再相遇,请不要忘记,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你一定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永不抹去。    ☆、是陷害   养心殿慕容离的龙塌上,楚月安静的躺着,如花的脸上尽显憔悴,额上换了一块又一块冷帕子,高烧依旧顽固不退。   榻前,慕容离没有上早朝,自责的望着榻上的楚月,直到凌梅香匆匆的跑去太医院配药,他这才轻轻地坐于榻前。   楚月紧闭着双眸,红唇开开启启不知在梦呓什么,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慕容离的心一遍又一遍无休止的疼痛。   他那么的想保护她,却还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他开始觉得让她进宫是不是错了。可若是不让她进宫,他又如何才能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她喜欢自由,喜欢宫外的生活,他何尝不想和她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此生只她一人。只是,他生在帝王家,有太多的责任要承担,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儿女私情,哪由得他做主!   慕容离在龙塌前思的深沉,而凌梅香去而复返,并叫来了冬梅亲自去熬药,她则来到了龙塌前,恭声说道:“皇上,德妃娘娘让微臣照顾吧,您去躺一会,龙体要紧。”   “朕没事,朕要等她醒来。”慕容离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楚月身上移开,更不愿意离开,好像自己一离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他害怕了找不到她的感觉。   连公公也劝道:“皇上,您淋了雨,小心染了风寒,还是去歇一歇吧。”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离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抬手示意他们出去,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只想好好的陪着她。   无奈,凌梅香和连公公只能遵命的退出去。连公公知道皇上的脾气,再劝也是无用,德妃娘娘不醒,皇上又怎么会离开半步。   慕容离拧开帕子,再拿下楚月额头上不再冰凉的帕子,重新换上,细心的查看着她的脸色。只要一想到她在那么潮湿阴冷的地下躺了一夜,他的心就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如若让他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他绝不轻饶!   轻柔的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在脸上摩擦,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若舞…………若舞…………”   也许是听到了慕容离的深情呼喊,楚月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睑,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楚月觉得眼皮很重,要很用力才能睁开,可是看到慕容离为自己心疼的样子,楚月又感觉非常的难过,他真的值得为她这样伤心难过吗?她该如何告诉慕容离,她已经不是他的白若舞。   可是,她很冷,此刻她只想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让她不再那么冷那么难受。   “慕容离,我好冷,好冷!”第一次,楚月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这样无力,也是第一次,楚月在面对慕容离时,竟觉得是如此的安心。   “若舞,你醒了吗?”慕容离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听到楚月说冷,赶紧又给她盖了一床被子,担心她还是不够暖,他索性躺下抱着她,贴着她因发烧而滚烫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的心。   而此时的楚月又昏昏沉沉的睡去,有了他的怀抱,无比的温暖和安全,她再也感觉不到害怕,安心的做着自己的美梦。   冬梅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温暖的画面,她揉揉因感动而红红的眼睛,轻轻地把药端了过去。慕容离起身接过药,要亲自喂她,冬梅并未阻止,静静地站到了一旁。   被扶起的楚月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在慕容离温柔的引导下皱着眉头乖乖的喝完了药,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她睡得并不安稳,睫毛总是不安的抖动着。   被感动的冬梅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心里感叹着皇上对自家娘娘深深的爱。冬梅想着,等娘娘病好了,她一定要告诉娘娘皇上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生病的娘娘的,劝娘娘也要如此对皇上才是。   晌午过后,慕容轩和慕容玉听到消息后匆匆而来,两人在慕容离眼前晃来晃去问东问西,烦的慕容离差点没一手一个把他们扔出去,生怕他们会吵醒床上的人。   楚月的烧好不容易才刚刚退了,这会睡的正香。   这时,凌梅香带着冬梅端着药进来,看到凌梅香,慕容轩的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用冷漠来取代所有的情绪。   而凌梅香知道此刻娘娘的病最重要,不管慕容轩怎么对她,这一刻她都不能再逃避。不再去看慕容轩脸上冷漠甚至是厌恶的表情,她从冬梅手中接过药走到龙塌旁,轻声说道:“皇上,娘娘该喝药了。”   这一次慕容离主动的让出了位子,而楚月也在此时幽幽转醒,大眼睛茫然的四处看了看,好像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憔悴,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有种病西施的感觉。   慕容离重又上前,柔声问:“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慕容玉也走上前,愤慨的说:“皇嫂你放心,我们一定要帮你查出陷害你的人是谁!对吧,四哥?”   慕容轩此时正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听到慕容玉提到自己,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们,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提到了他。   慕容玉的保证楚月没有放在心上,不是因为不相信他,而是楚月知道陷害她的人一定是一个女人!后宫之争的电视剧她不是没有看过,她相信坏人最后会自己露出马脚。至于到底能不能查出那个人,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   想到和慕容离在地下的那一幕,楚月的心就会突突的跳,甚至不敢去看他关切的眼神。她怕那眼神会让她无法自拔,于是便想着给自己的目光找个落脚点,恰巧就看到了凌梅香手里的药碗。   “凌太医,药是给我喝的吗?”她的话让冬梅瞬间惊讶了,娘娘不是最怕喝黑乎乎的中药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主动要喝药了?   凌梅香递上药碗,“是的,娘娘。您染了风寒,还需喝药调理几天。”   楚月接过药碗就后悔了,这黑乎乎的看着就不想喝,犹豫再三,她还是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拒绝喝,只好抬眸找寻救兵,正好看到了要向她走来的慕容轩。   楚月以为可以借他找一些话题从而免去喝药这一程序,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让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你若不喝,我可不带你去玩哦。”他轻摇纸扇,诱惑的提出了条件。   要不是因为生病全身无力,楚月真想掐断他的脖子算了。可是就因为这么一个诱人的条件,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干了碗里的药,也太小看她了,比起能出宫玩,这碗药算什么。   而这一幕却让慕容离有些不悦,出宫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过看在她生病而他又非常心疼的份上,他眼中的不悦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在楚月面前表现丝毫。   伸手递给她一颗蜜饯,看着她满足的含在嘴里,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他全都记得。   此刻并没有人发现楚月在看到慕容轩和凌梅香时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精光,那样的目光,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生病的人身上,而她心里在算计着什么,恐怕只有她知道了。   楚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凤峦宫,所以醒来后并没有去注意房中的装饰,这一注意可把她惊讶的不得了,她居然睡在皇上的养心殿?!而且霸占了皇上的龙塌,她应该不会被后宫中的女人千刀万剐吧?   美眸询问的看向慕容离,只听他说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你睡哪里都行。”   噗…………楚月一口热血在心里喷的到处都是,慕容离的话着实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皇上对一个妃子说的话。   睡哪里都行?慕容离也太放纵她了吧,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有太多歧义吗?万一她天真无邪的误解了,到时恐怕他只有找地儿哭的份了。   唉!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愚笨啊!   对你放纵,是我能回报你留在我身边的最大宽容。    ☆、太子送药   在养心殿住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楚月说什么也不愿意住下去了,吵着闹着非得回凤峦宫不可。不都说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何况凤峦宫可要比狗窝强上不知多少倍。   住在慕容离的养心殿,舒服是舒服,但是楚月得时时刻刻担心着睡在隔壁的慕容离会趁半夜爬到自己的龙榻上,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而且,玉秋柔听说这两天楚月住在皇上的养心殿,一天无数次的带着人以各种理由来找皇上,所以楚月每天还得接受以玉秋柔为首的妃嫔们一日三餐准时的对她眼神的射杀。每个过来的妃子都打着伺候皇上的旗号,趁着皇上不在殿里时明里暗里的对楚月冷嘲热讽,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白若舞的姐姐白笛雅。   楚月想,她和白笛雅之间的关系算是彻底无法补救了!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人家看不上她,所以她只能对白若舞说声对不起了,不好意思弄丢了你的姐姐。   楚月实在是不想跟这些没事喜欢瞎折腾的女人去逞口舌之争,眼不见为净,还是回凤峦宫的好,毕竟那里暂时是她的地盘,她还能有做主的权利。否则,她真的不敢保证有一天会不会被慕容离的三千佳丽活活的用眼神杀死,这样死的话也太憋屈了。   最后,慕容离终究还是没能敌得过楚月的软硬皆施,便无奈的放“虎”归山了。   那一日楚月回去的时候,凤峦宫里欢天喜地敲锣打鼓,一片欢腾。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楚月点头同意的情况下才执行的,她也想趁机让陷害她的那些人知道,她楚月是不会那么轻易言败的,她是打不死的!而且,还会风风光光的回来!   回凤峦宫都好几天了,慕容离没有来过一次,只是派连公公来问过一次楚月的情况,知道她没事了,他便更放心的没有来过。楚月本不稀罕他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闲暇无聊时她明明感觉到了心里莫名其妙的失落。   晚膳过后,病愈的楚月刚在院子里蹦哒一会便被冬梅和阿秀强行拉回了殿内,她们担心娘娘的身体,可不能再让娘娘有任何的闪失,只能斗胆把不愿回屋的娘娘拉进去了。   楚月刚到正厅坐定,便有宫女来报,“娘娘,南启国太子求见!”   楚月一惊,莫名的有些做贼心虚,夜箜铭?他怎么又来了?见还是不见,楚月心里拿不定主意,想了半天准备找借口推掉,但转念一想,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只好见一见他了,总归是逃不掉的,谁让自己是“白若舞”呢?   于是道:“宣他进来吧。”   “是。”宫女领命而去,不多会,一身蓝衫的夜箜铭就出现在了楚月的面前。   他的蓝衫依旧干净整洁,没有过多的装束,处处透露着淡雅不凡。楚月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的他比上次见到的他似乎憔悴了些。   楚月端坐于正厅之上,抬手示意冬梅上茶,并率先开口道:“这么晚了,不知夜太子何事来访?”   “舞…………”望着面前日夜思念的人,夜箜铭的眼里喜忧参半,终是改了口,“本王刚和皇上商议完国事,无意中听说你染了风寒,便改道过来看看。本王知会了皇上,他应允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楚月惊讶了,慕容离允许夜箜铭半夜来看望她?太奇怪了,慕容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度了,还是他已经不再对白若舞怀有热情了?所以,他不会在意有谁来看她?   楚月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声色,微微一笑道:“多谢夜太子惦念,本宫已无大碍。”   夜箜铭还是无法习惯她在他面前称自己“本宫”,嘴角动了动,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她面前,语气万般温柔:“这是我们南启国治疗发烧最好的药,以前我给过你的,想着你兴许是用完了,所以便派人快马加鞭去南启取了来,希望你留着日后若身子不适能用得上。”   楚月只是静静的盯着他手中的瓷瓶,半天没有伸手去接,这瓶药的份量太重,重到她真的承受不起。他的心,他的情,今生她注定还不起,可是又怎么能如此直接了当的拂了他的心意,伤了他已经不完整的心。   转头看向冬梅,楚月示意她收下,而楚月的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淡淡说道:“那本宫就多谢夜太子的好意了,我们东翎国也有甚多珍材奇药,以后便不劳夜太子费心了。再说,皇上不会让本宫有任何事的。”   夜箜铭微怒:“可他终究是没能保护好你不是吗?”   楚月依旧淡笑:“后宫之争在所难免,夜太子又能保证继位之后后宫没有纷争吗?皇上对我尽心尽力,我心存感激。”   “感激不是感情!”舞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但是感激可以日久生情,从而变成感情。夜太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楚月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可是她只有这么做才能打消夜箜铭心里的念头,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缩短他的痛苦,要让他死心,只有自己狠心。   夜箜铭从楚月的微笑中看出了坚定和疏离,他不懂,他的舞儿怎么会变得如此?还是,她对慕容离已然有了感情?不,舞儿是如此的爱他,他情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情愿相信她是逼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可是…………“你是否真的爱上了慕容离?”问出这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楚月一怔,爱上慕容离?是这样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一味的以自己不是白若舞来拒绝夜箜铭的爱,却接受着慕容离对自己的好。面对夜箜铭,她以各种理由证明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决心,可面对慕容离,她却在每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白若舞而是楚月时感到失落,她会为慕容离对白若舞的爱而动容,却对夜箜铭的痴心无动于衷,所以才会在看到慕容离和玉秋柔接吻时而失魂落魄,难道…………这就是爱上了吗?   楚月不敢承认,也不愿意去承认,她怕自己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却发现慕容离爱的只会是白若舞一人。   可是,当着夜箜铭的面,她必须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对慕容离的感情,或许只有伤害,才能让夜箜铭放弃他和白若舞之间的一切,让他明白他心中的白若舞再也回不来!   她必须残忍,因为她是楚月,不是他们的白若舞!   可是楚月并不知道,如果真的深爱一个人,又如何能做到说放弃就放弃,一如当年的林依晴,现在的夜箜铭。   见她久久不语,夜箜铭似是猜到了答案,这个事实却无情的把他的心敲的支离破碎。是了,他的心早就碎了,早在白若舞嫁进东翎皇宫的那一日,他站在人群中看着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将指尖深深的□□手心直至血肉模糊的那一日,他的心就碎的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破碎不堪的心仍然在告诉他,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与其心死,他情愿忍受心碎的折磨。   夜箜铭起身准备离去,不想让她看到他的难过,他知道舞儿最不喜欢看他难过,舞儿说过他难过她便会更难过,如此他便不会让她看到他到底有多心痛和不舍!   “本王叨扰了,告辞!”声音轻轻的,很好的掩饰了心底的哽咽。   楚月见他要离去,起身狠着心毫不留恋的说道:“恭送夜太子,恕本宫不远送了。”她的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不舍,他的心却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呼吸。   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回头深深的看着她,不舍道:“我明日便回南启国了。”   楚月抬眸看着他,心里有些异样,她终是压下了那种感觉,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微笑着说:“祝夜太子一路顺风!”她终究是不爱他的,只有一刀两断,只是可惜了他和白若舞之间誓死不渝的感情。   夜箜铭痴痴的看着她冷漠依然的眼眸,没有看到任何一丝他熟悉的东西。许久之后,他转身,收起所有的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峦宫。   楚月在正厅呆了许久,想着他们三人之间复杂伤感的关系,而她并不觉得慕容离有错,他当初并不知道白若舞心中有了夜箜铭,只想用自己真心的爱去打动白若舞。况且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慕容离如此的期待那个孩子,便更加不会放开白若舞。   若非要给这场悲剧找一个替罪者,楚月觉得,只能怪天意吧。天不随人愿,人又岂能奈何。   只要你能记得一丝一毫我的痕迹,我愿拿命相抵。   (ps:怎么办?夜箜铭是这部小说里我最心疼的一个,为什么让他出来的次数那么少,因为他每次一出来我的心就会不可抑制的跟着他疼,可是我却不能让他和女主角在一起!怎么办,心疼的不要不要滴!)    ☆、爱上了怎么办      夜箜铭走后,楚月一直坐在床上发呆,她已经理不清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为何对夜箜铭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是在同情他,还是同情他和白若舞之间的感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些凌乱了。   而这时,一声“皇上驾到”扰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楚月并没有起身去恭迎,而是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走进来她的慕容离。他依旧光彩照人,风华绝代,而楚月却不知道该以哪一种身份来面对他。   一旦理清了的情感,楚月就变得有些迟钝,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她还陷在自己的情感中无法自拔,慕容离已然来到了她面前坐下,她的无礼他早已在她重生后领教了,所以对于她这样的态度,他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在想什么?”他开口询问,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紧锁的眉头。   楚月挪了挪身子,不想和他靠的太近,却又有些贪恋他身上的龙涎香,两种心理矛盾的纠结在一起,最终她还是理智淡定的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无聊发会呆而已,倒是你…………”楚月抬头看向他,有些讽刺的问:“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我可没有淑妃的温顺和柔妃的温情,搞不好还会惹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她想,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慕容离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几日忙于政务冷落了她,可是她不是不想见到他吗?他不来,他以为她会高兴!今晚,他丢人所有的政务,为的只是想来告诉她一声,夜箜铭明日便回南启国了。即便是,她或许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成全她,只要她快乐!即便他的心再痛,只要她能常露笑容,只要夜箜铭依旧是她最终的选择和归宿,他愿意放手!与其让她在自己身边不快乐,不如放手让她快快乐乐,只要她幸福!   收回在她身上的视线,他说:“夜箜铭明日便回南启国了。”   又是这件事!楚月疑惑的看向他,消失几天不见人影,今天一来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他不是最不想让她去见夜箜铭的吗?现在又跑来告诉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吗?   还是,他已经决定,不要白若舞了?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或许真的很累吧,他已经累了吗?不想再坚持了吗?   “哦,我知道了。”楚月淡淡的回了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他刚刚来过了,还送了我一瓶据说是南启国最名贵的药。对了,不是你同意他来的吗?”   楚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就是想刺激刺激他,他想试探吗?而她,也一样。   慕容离的眼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怒意,而是异于往常的平静,半晌,幽幽道:“你是决定和他一起离开了吗?”他的语气波澜不惊,让人猜不透他说这句话的含义,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捏紧的双拳早已泄露了心中的一切。   他怕听到她的答案,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楚月惊讶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幽幽的看向房中的烛火,烛泪一滴一滴缓缓而落,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正向下不停的滑落,没有尽头。   沉默良久,楚月反问:“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和他一起离开东翎国吗?”如果他说会,她不确定自己还会无牵无挂的离开吗?   慕容离怔怔的看着她,高大挺拔的身影浓缩到她的眼中只成了小小的一粒,烛火映着他完美的侧脸,看上去感觉似梦似幻。楚月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美的这么不真实,就像是一个画中人在她的面前。   以前,她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比如非凡。在这里,却彻底颠覆了她对长得好看的男人的观点,比如慕容离,比如夜箜铭。而这二人,都和她楚月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偏偏她发现自己陷进去了。   爱情,真的是一沾便致命!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的,为何会爱上,这样的爱莫名其妙的让她觉得可笑。可是,爱情就这样悄悄在心中滋长,直到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楚月仔细回忆,也许是他对着她诉说对白若舞的感情时,也许是在他把她当成白若舞宠爱时,也许是在她对他无礼过分他却不气不恼时,也许是他替她承受那一剑时,也许是大雨中他一跃而下拥住她时,也许…………总之她是爱上了,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没有时间,她抛弃了自己的原则,摒弃了自己的思想,不顾他身边的三千佳丽,完完全全的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一切,甚至接受了他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真傻,怎么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为他付出了真心!她觉得自己真笨,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心里藏着这样一个人!   可当她承认了这一事实想要勇敢面对的时候,他却要放弃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慕容离默默的转身,高大的身影在楚月的眼中越缩越小,当风中轻轻的传来一句“朕会让你们一起离开!”的时候,走远的慕容离并没有发现楚月眼中落下的泪滴。   第一次,为了爱,为了他,楚月伤心的无法控制。   楚月哭着哭着却笑了,她用手做成喇叭状,卯足了劲喊道:“慕容离,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我爱上你了!”为什么你非要等我想要珍惜你的时候,而选择了放弃呢?   楚月喊出的那句话,凤峦宫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唯独已随着仪仗队远去的慕容离。   门外的冬梅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以泪水来表示她的激动,娘娘终于开窍了,终于爱上皇上了!可是皇上怎么走了呢?这个时候不正是该浓情蜜意的时候吗?心里这么想着,脚也没闲着,冬梅一溜烟跑到了里面去找娘娘。   一进内室,冬梅有些傻眼了,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泪呢?她慌张的跑过去扶起地上的楚月,“娘娘,您怎么了?和皇上吵架了吗?”   楚月坐回床上,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既然慕容离已不领她的情,那她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反正她想说的已经说出来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逃避,至于事情如何发展,一切听天由命吧。   对于冬梅的疑问,楚月不屑道:“我那么喜欢和他吵架吗?谁稀罕和他吵架呀!”楚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冬梅,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吃很多很多东西。”只有不停的吃,才能发泄出她心里郁闷的情绪。   冬梅立即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了宵夜,而楚月果真不负众望,风卷残云般的吃的干干净净。终于,在打了不知多少个饱嗝之后,她才放下筷子回到床上躺着。   不知是吃的太多了,还是怎么回事,一直到深夜她都没有一点睡意。于是干脆起来在房间里散步,消耗一下食物,可最后都跑的气喘吁吁了还是了无睡意,她赌气的往桌上一坐,看来这一夜真的要失眠了。而她,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到了慕容离的头上。   可楚月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夜陪她失眠的还有养心殿内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爱会让一个人变成疯子,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定了红娘   日子缓慢而又快速的过去了一个月,自打那一日楚月便再没有见过慕容离,即使他们离的如此之近。楚月只是听到冬梅说他日日在御书房,甚至一日三餐都是由连公公亲自端进御书房。有时玉秋柔或者其他妃子会拎着装满爱心食欲的锦盒送去给他,却全都被他拒之门外,一个都不见。   楚月也不再纠结于对他的感情,她并不想勉强什么,如果真的回不去现代,如果真的只能老死宫中,如果真的注定今生得不到一份真挚的感情,那她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   楚月也知道,如果妃子不做妃子,冷宫就是皇宫里的女人最终的选择。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古书中,或者是她的知识还不够渊博,反正她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位皇上会让自己的妃嫔去寻找新的爱情,所以,想让慕容离休了她,很难!而且,她走不了。   有时楚月会想,如果慕容离不是皇上,就只属于她一个人,那么她情愿用白若舞的身份和他过一生。即使只能做一个替身,只要能成为他唯一的女人,她心甘情愿。   可是他终究是帝王之身!   她说过不要和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找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爱人,可是老天却偏偏捉弄了她,让她忘记了自己所有说过的话,爱上了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一国之君。   有时候楚月会害怕,如果真的回不去现代,她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真的回去了,她又该怎么办?矛盾的心理,让她变得快不是自己了,她害怕这样的改变。   这一刻,楚月突然有些埋怨白若舞,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为什么要让她来继续她的爱恨情仇。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不说,还收获了一堆痛苦,楚月真的觉得太悲催了!或许,只能怪自己定力不够,入戏太深,假戏成了真。   不知又在起舞亭里发呆了多久,直到冬梅来叫她,她才幽幽的回神。   “娘娘,您都一个月没出凤峦宫了,正好今日御花园的花都开得可好了,奴婢陪您去看看吧。”冬梅看自家娘娘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想着法子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不想去,我还是去睡一觉吧。”楚月觉得自己提不起一点精神,整天无所事事的都让她变得越来越懒了,真的很怀念每天为工作忙的焦头烂额的日子。   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慕容轩几次来找她出宫去玩,她都一口拒绝了,别说慕容轩惊讶了,连她自己都惊讶了一把,出宫可是她最大的心愿啊!   “大白天睡觉,你不怕变成猪啊!”这不,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楚月刚在心里提了一下慕容轩,他就来了,而且还是满面笑容而来。   楚月一口回了过去 ,“谁说大白天睡觉会变成猪,我劈了他!”她这一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不胖反而瘦了呢。   “白若舞,你真是越来越粗鲁了!”慕容轩依旧是笑呵呵的声音。   楚月抬头看着他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凌梅香忧愁的神情,在感情世界里,终究还是女人最易付出真心,到最后女人得到最多的恐怕还是伤心吧。   她突然觉得,人若是不动情不伤心,该有多好!这段时间,她变得多愁善感,不就是“情”这个字扰的吗?   慕容轩将楚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摸着下巴认真的说:“说得对,你都不论黑夜白昼的睡了快一个月了,我确实没发现你哪胖了,反而越发的苗条了。”   楚月扭头哼了一声,和他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不过看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喋喋不休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闲,那不如找点事情来消遣一下,反正她正好闲的发慌。   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楚月转而看向他,“轩王爷,陪本宫出去一趟如何?”说这话的时候,楚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去哪?”慕容轩正把葡萄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问她。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你就说去不去吧。”楚月不打算告诉他,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架势。   “当然去!”慕容轩一见她这架势立马答应下来,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她一个小女子会把他带出去卖了不成可不信她有这本事。吞下最后一颗葡萄,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他率先走了出去。   楚月郁闷的看向只剩下一串葡萄枝的盘子,那可是慕容离派人送来给她的最大最甜的葡萄,她一颗都没有吃呢,这个慕容轩竟然给她吃的一点都不剩。   无奈的和冬梅相视而笑,随后也跟着慕容轩出去,慕容轩随着楚月的脚步,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太医院的大院前,慕容轩这才有种被卖了的感觉,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原来白若舞真的敢把他给卖了,他一定得去找皇兄告状不可!   楚月死死的抓住他以防他逃跑,脸上带着成功的笑,吃光她的葡萄,想跑,哪那么容易。此时的楚月并不知道,刚才路过御花园时云锦台上的慕容离被她的笑容深深吸引,为何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如此快乐,唯有他不可!   慕容轩还在拼命挣扎着,求饶道:“皇嫂,你就饶了小弟吧,回头我带你出去玩好吗?我是真的不想来这种地方!”   楚月不为所动,“怎么,堂堂一个王爷还会怕我一个女子不成?而且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我的,陪我去哪都行。再说了,这种地方怎么了,不要有地位歧视好不好,咱们要做到人人平等。况且如果没有这种地方,你们皇家有个病啦伤啦的靠谁啊。”楚月吧啦吧啦了一大堆,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快放开我呀,我可不想被皇兄骂!”慕容轩一副着急回家找女人的模样,楚月看了就不爽。   “凌姐姐!”楚月眼尖的发现了刚从屋中端着药筐出来的凌梅香,而楚月的这一声大喊也成功的吓掉了凌梅香手中的药筐和成功的制服了一直闹腾的慕容轩。   慕容轩和凌梅香目光刹那间接触,却又急速的分开,明明眼里满是对彼此的思念,却偏偏掩藏的不留一丝痕迹。   楚月很庆幸自己发现了这一点,那叫一个激动,无声的呐喊:这个红娘我是当定了!   楚月连拖带拽的把慕容轩弄进院子,凌梅香也不再犹豫,立即跪到地上,低头恭声道:“奴婢叩见轩王爷,叩见德妃娘娘!”   “凌姐姐不必多礼,快起来!”楚月上前笑着扶起她,看到了洒落一地的草药,这都是自己那一嗓子的结果,于是说:“我帮凌姐姐捡起来吧。”   凌梅香惶恐道:“不用了娘娘,奴婢自己来就好了。”   楚月也没再坚持,眼神递向身旁的慕容轩,随口说道:“慕容轩,你捡吧,我和凌姐姐还有话要说。”   让轩王爷捡草药?凌梅香更惶恐了,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了。   慕容轩则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瞪大眼睛看着楚月,他可是堂堂东翎国的正位王爷,让他去捡草药,这白若舞是故意的吧?!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冬梅做事很有眼力见,立即蹲下捡起了草药,也算是为慕容轩解了围。   楚月对着不服气的慕容轩哼了一声,没再理他,拉起凌梅香的手说:“凌姐姐,我们里面说话。”并用眼神示意慕容轩一起进去。   凌梅香低着头道:“娘娘万不可称奴婢姐姐!”皇上若是知道,怕是也得砍了她的头不可,况且她哪有资格做娘娘的姐姐。   “没事的!”楚月从来就不在意这些,她很喜欢凌梅香,而她又比凌梅香小,称凌梅香姐姐在楚月看来没有什么不妥。从小楚月就希望能有兄弟姐妹陪她玩,可偏偏爸妈只生她一个,多一个都不要,现在能有一个姐姐跟她谈谈心多好呀!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慕容轩却突然来了一句,“她还不配做你的姐姐!”   凌梅香身子一僵,头压的更低了!   楚月不开心了,对着慕容轩吼道:“你今天只是跟班,不许说话!”要说话也说点好听的话,真是的!   慕容轩不服,“本王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就成了你的跟班了?”   “是你自愿跟我出来的,我又没逼你,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输不起啊,有时候适当的放低一下自己的身段又有何难!”楚月话里有话的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小样,让你当跟班已经不错了,谁让你当时只顾着吃葡萄不假思索的就答应的,活该!   慕容轩彻底的无言以对了!唉,这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滋味。    ☆、柔妃怀孕   凌梅香夹在慕容轩和楚月之间不知如何是好,面前的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她都不能得罪,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凌梅香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还没等凌梅香思考好该说什么的时候,楚月先开口了,“你们两个听着啊,过几日本姑娘要出宫玩玩,你们做我的玩伴。”   “凭什么?”慕容轩一时不解楚月的做法,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楚月笑笑,“这可是一个月前皇上亲口答应我的,你敢抗旨吗?敢吗?若是想知道凭什么,你只好去问你亲爱的皇兄喽!”楚月得意的看着慕容轩一脸挫败的表情,突然发现偶尔打压一下他,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在这宫里除了他,还有谁能让她这么愉快的消遣。   慕容轩气呼呼的站到一旁,皇兄真是的,都把自己的皇妃宠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华明正大的抗旨他虽然不敢,但是他可以找借口不去,他相信皇兄不会逼他。可是慕容轩似乎忘记了一点,皇兄是不会逼他,某皇嫂却不会放过他!   成功的战胜了慕容轩,楚月觉得特别的自豪,又笑呵呵的拉起凌梅香的手,“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不要再奴婢奴婢的,跟我在一起没那么多规矩,而且我听着不舒服。”斜视了慕容轩一眼,又继续道:“你放心,要是有人敢再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劈他!”   “娘娘…………”凌梅香没想到德妃娘娘竟是这般的率真,想到娘娘口中说的“有人”,她突然想笑,最后还是极力的忍住了。   “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会认为你不想认我这个妹妹,我会生气的,你想让我生气吗?”楚月知道她不想。   “奴…………”凌梅香真心的笑了笑,改口道:“我知道了,娘娘。”   同时,某人又嗤之以鼻的哼哧了一声。   楚月和凌梅香相视而笑,彼此都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凌梅香觉得,这样的娘娘真好!而刚刚才哼哧了一声的某人,在看到凌梅香动人的笑容时内心深深一震,这样的笑容曾经他是多么熟悉,而现在有多久没看到了?一时间,他竟看得痴迷了!   楚月和凌梅香在一起聊的很开心,而楚月时不时的警告眼神也让独自饮茶的慕容轩偶尔的插上几句话,而每次慕容轩和凌梅香的目光相接时,即使是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快速的躲开,楚月也是兴奋到不行的在心底尖叫。   这气氛,太暧昧了有木有!可惜了她这个红娘,还得陪着当个大灯泡,真不容易。   正当他们聊的开心的时候,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来,着急的说:“凌太医你过去看看吧,柔妃娘娘病了。”   “柔妃娘娘病了?”凌梅香立即换作了一副严肃的神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娘娘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原以为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可是今日吐的更厉害了,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走!”凌梅香对待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拿起药箱便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回头说:“对不起娘娘,我要先过去看看。”   “没事的,凌姐姐先去忙吧。”楚月虽然一向和玉秋柔不对盘,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看病的时间。   凌梅香点点头,低着头对着慕容轩的方向微微福身,“奴婢告退。”然后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身随着前来请她的宫女飞奔而去,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楚月和慕容轩的视线里。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慕容轩才收回再也无法隐藏的心疼目光,难怪她一直这么瘦,宫里的女人那么多,只有她一个医术还算可以的女医,真是够她忙的。   “怎么,心疼了?”楚月没有漏掉慕容轩脸上一丁点的表情变化,喝口茶,乐呵呵的取笑道。   慕容轩尴尬的咳了咳,隐藏起眼里所有的感情,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纸扇,送给楚月一个放荡不羁的微笑,然后大跨步的朝着院外而去。   他眼里的悲伤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另外一种东西所代替,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爱还是恨。他恨她,却也无法否认心里对她依然挥之不去的感觉。   “喂,慕容轩,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心疼凌姐姐了?”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就是心疼偏偏死不承认,她偏要他承认不可!想跑,她可不是会轻易放掉他的人!   凌梅香很快便来到了翠轩宫,太后和皇上都在,皇上的脸上明显写着不悦,太后则是一脸焦急,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让凌梅香给玉秋柔看诊。   玉秋柔躺在床上,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失去了原有的红润,焉焉的如霜打的茄子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哼哼一声,干呕几次,再没了别的动静。   凌梅香给她把了一会脉,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再三的确定了几次,最后确定准确无误后,这才躬身对着太后和皇上说:“恭喜皇上,柔妃娘娘并无大碍,而是怀上了龙嗣,只是害喜比一般人严重些。”   太后一怔,随后哈哈大笑:“真的吗?柔儿怀了龙嗣?”玉秋柔毕竟是他们玉家的人,玉秋柔怀上慕容离的孩子,于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要用他们玉家人生的孩子牵住慕容离,她的大权还是在握的。   慕容离仿佛也被这个消息震撼住了,他一直期待的孩子,竟不是和白若舞所生。可这毕竟是他的孩子,是他目前为止惟一的孩子,白若舞放弃了他们的孩子,老天又送给他一个,他应该高兴的,应该高兴的!   床上的玉秋柔喜极而泣,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她居然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泪眼模糊的看向慕容离,她柔柔的唤了声:“皇上!”   这一声仿佛是定心锤敲在了慕容离的心上,他缓缓地走向床边,轻柔地拭去玉秋柔脸上的泪。即使他不爱玉秋柔,可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父皇,他必须对孩子负责,对玉秋柔负责。   他看着玉秋柔的脸,轻声说:“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你要照顾好朕的孩子!”   玉秋柔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对她这么温柔,一把扑进了慕容离的怀里,眼泪流的更凶了,“皇上说得是,臣妾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哭了!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平安健康的来到世上,到时候皇上要亲自为我们的皇儿起个名字。”   “好,朕会给他起名字,以后朕也会抽出时间多陪陪你的。”这一刻,慕容离心里的那片柔软因为一个孩子而完全的释放,唇边绽开了释然的笑容。   慕容离的承诺令怀里的玉秋柔止住了眼泪,眼底出现了不可一世的傲气。白若舞又怎样,现在她怀上了龙嗣,她便有了登上后位的机会,很快她便会成为后宫的主宰,白若舞会被她永远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   柔妃怀上龙嗣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谁都没有想到最受宠爱的德妃娘娘会落后于人一步,而一向不受皇上待见的柔妃却先一步有了身孕,这个弯让很多人一时都转不过来。也有人在偷偷的怀疑,皇上不是除了白若舞不碰任何女人吗?又怎么会让柔妃怀上龙嗣?   楚月在听到这件事情以后并没有太多惊讶,早在慕容离和玉秋柔圆房的那一晚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爱慕容离,所以觉得无所谓,而现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却得知他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的心里有多难受,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楚月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如此的冷静,一般不都是应该大哭大闹或者是寻死觅活的吗?而她,居然只是心痛和发呆而已。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自己爱上的不是一般平常人,而是皇帝,得到这样的结果是活该,这就是爱的代价!   而这一个月慕容离对楚月的冷落,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不是她心中理想的恋人,即使她能接受他的三千佳丽,他们依然不合适。   楚月并不想去怨恨什么,只能说他们之间有缘无份,相逢一场终究是要离别。   距离知道玉秋柔怀孕已经又过去几天了,慕容离依旧没有来过凤峦宫,楚月已经不会再期待了,不期待就不会那么痛苦,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这场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像之前一样傻傻的没有承认对慕容离的感情,是不是会比现在快乐。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冬梅匆匆从外面跑来,看到娘娘又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她心疼的放慢了脚步,嘴巴撅的老高,皇上都一个多月没有来凤峦宫了,现下又整日的待在翠轩宫,宫里的人都说娘娘从此失宠了,她听了就不高兴。   倒上一杯上好的龙井,冬梅轻轻地放到楚月面前,换上笑脸说:“娘娘,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楚月怔怔的看向冬梅,是啊,该出去走走了,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石化掉。   用力的拍拍脸,拍掉一脸的忧愁,换上明朗的笑容,开心的说:“走吧,带上咱们家亲爱的冬梅,出去散心喽!”   “嗯。”冬梅险些掉下泪来,娘娘终于笑了。   爱情世界里,唯一能让不爱你的人心软和妥协的只有孩子。    ☆、落于荷花池   东翎皇宫有许多值得一看的风景,不管是园林美景还是宫廷建筑,都能让人感觉如临仙境流连忘返,这也是楚月最喜欢东翎的地方。可是此刻楚月没有半点游园的兴致,不想在某一处风景停留任由自己想心事。于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御花园深处。   楚月闭上眼深深的呼吸,鼻尖上算是花的香气,沁人心脾。许久之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重又睁开眼睛,慕容离的身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一月未见,楚月有种想要冲过去拥抱他的冲动,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的思念他,她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好像心被掏空,没有任何知觉。她也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为了爱情如此的疯狂!现在,她似乎很能了解当时依晴的心情,一个人为了爱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哪怕会令自己千疮百孔。   只是楚月还没来得及狂喜,玉秋柔俏丽的身影便也随着慕容离进入她的视线,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游园,他在陪她,在陪他们的孩子。母凭子贵这句话,直到现在楚月才真正的深有体会。   “娘娘,是皇上!”冬梅很是兴奋,希望娘娘能上前和皇上说说话,也许皇上心一软便会去凤峦宫看望娘娘。   令冬梅没想到的是娘娘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掉头就走,朝着御花园另一处而去,无奈冬梅只好紧随其后。   转角她们便来到了荷花塘,荷花塘位于御花园最北面,是御花园中另一处美景所在。这里有着大片的池塘,塘里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此时每一朵荷花都开得娇美至极,随风摆动,将池塘装饰的美轮美奂。   楚月很喜欢荷花,记得非凡家的后院就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全是她和依晴亲手种的荷花,并命令非凡一定要帮她们把荷花照顾好。不知道现在,荷花池有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枯萎。   楚月看着满塘的荷花,由衷的露出了笑容,要是在凤峦宫也能种上荷花,那一定会让凤峦宫更加的美丽。   冬梅看到娘娘终于露出了笑容,便没有再问刚才的事,只是在看到娘娘蹲下身去拨池里的水时,小心的提醒了一句:“娘娘小心些,莫湿了脚。”   “冬梅,你看这荷花多漂亮啊,我都忍不住想要带回凤峦宫了,是不是太贪心了呀!”楚月回眸而笑,倾城笑靥明亮动人,就连冬梅看了都有些瞬间失神。而此刻的楚月,有些兴奋异常。   “娘娘若是喜欢,摘一朵便是,皇上不是都把整个御花园送与娘娘了吗?”   冬梅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楚月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怕他现在已不会那么宠她了吧。冬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恼得恨不得打掉自己的嘴,娘娘好不容易才笑的,自己这是说什么呢,又让娘娘不开心了。   冬梅想着再说些什么逗娘娘开心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淑妃娘娘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而来。   “娘娘,淑妃娘娘来了。”冬梅附在楚月耳边小声的提醒着。   楚月顺着冬梅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白笛雅在几个宫女的陪侍下款款而来。楚月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白笛雅了,她们之间早已打下了结,彼此对对方都没有好感觉,再说,白笛雅又不是自己的姐姐,她何需对一个完全可以称陌生人的人委屈自己,权当看不见躲开好了。   楚月继续在池边欣赏着满塘荷花,不准备去和白笛雅来个偶遇,可有人明显就是来找她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   待白笛雅走近,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楚月的耳朵,“妹妹今日真是好兴致啊,怎会想到来赏荷花?姐姐我可是一月有余没有见过妹妹了,还以为妹妹将凤峦宫当作冷宫再也不出来了呢,今日能见到妹妹,真是巧啊!”   既然人家都主动打招呼了,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能继续漠视了不是,这样显得多没有礼貌多小气,楚月可不是那种人!即使心里再不情愿,楚月还是起身微笑以对,“妹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姐姐。”   今日的白笛雅倒是让楚月眼前一亮,一改之前的憔悴毫无生机的面容,现在看来倒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特别是她身上那件水绿色的纱裙,更衬得她的肌肤娇艳欲滴。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化妆品,居然能一下子变得如此美丽动人,楚月还真是想向她讨教一二。   “玉秋柔怀上龙嗣的事,想必妹妹早已知晓了吧。”白笛雅的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楚月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着回应:“听说了,宫里有这样一件大喜事,我怎么会没听说呢。”   “你心里就不难过吗?”白笛雅紧紧的盯着楚月,似是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原来又是一个想要来看她笑话的人,不过那天晚上玉秋柔带着她的战利品来向楚月示威的时候,表情可比今天的白笛雅高傲自大多了。当时,楚月不想和一个孕妇计较,任着玉秋柔在她的凤峦宫宣示主权般的叨叨了大半个时辰,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当软柿子,被人随意揉捏,怎么也得还几句。   慕容离和谁生孩子,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看她的笑话,为难她呢?   “你心里难道不难过吗?你和柔妃是一起选秀进宫的,如今人家得了圣宠怀了龙嗣,而你依旧独守空闺,望眼欲穿。”楚月看了看白笛雅平坦的小腹,继续道:“我觉得,最应该难过的应该是你吧。”   白笛雅气结,“你…………白若舞,你当真觉得如今自己在皇上心中还是无人可比吗?”   楚月淡淡的看她一眼,平静的说:“我没有这么觉得,我也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没有地位,其实我并不想和你闹成这样,看在妹妹心情不好并不是成心的份上,你就原谅妹妹的有口无心吧。”   楚月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怕白笛雅,而是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白笛雅偏偏不愿意放过她。   白笛雅的态度并没有因为楚月的妥协而有所改变,更加放肆的进行语言攻击,说出的话也愈加的难听,楚月终于忍无可忍。在更大的冲突爆发之前,冬梅想要上前劝住她们,毕竟在别人眼中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姐妹争吵,总是会惹人笑话的!   冬梅站到她们中间想要劝阻,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感觉白笛雅用尽全力一推,冬梅没有任何防备的连连向后退去,而站在冬梅身后同样没有任何防备的楚月则被一股冲力冲到了池里。在冲下池子的那一刻,她用力的往前一推,冬梅被她一推才免于落入池中,重重地摔在了池边的石堆上。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楚月还在想,白笛雅看着弱不禁风的,劲倒不小,不会是真想置她于死地吧,楚月严重的怀疑,白笛雅到底是不是白若舞的亲姐姐,哪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   缓过神的冬梅只看到白笛雅带着她的侍女匆匆离开,她这才想起自家娘娘,慌张的想要站起来寻找。   待冬梅一回头,她只看到娘娘伸着双手在水里不停地扑腾,大喊着“救命”!    ☆、只想哭个痛快   冬梅惊恐的看着水中的娘娘,吓得险些晕过去,甚至忘记了得赶紧找人来救娘娘。看着娘娘不停的在水中沉沉浮浮,冬梅哭着喊着,拼命的呼救,“来人哪!德妃娘娘掉进水里了,快来人,救命啊!”   冬梅哭着:“娘娘,你不要怕,奴婢找人来救你!谁来救救我家娘娘,救命啊!有没有人!”她一边喊着一边奔跑着去找人,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大!   楚月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再努力求救,这一刻她觉得好累,好想就这样沉沦下去。可是为什么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出现最多的还是慕容离。初见他时的样子,他宠她时的表情,他生气的样子,自己她亲眼看到的他和玉秋柔接吻的画面。   来到东翎国的一幕幕都重新播放在自己眼前,让她7欲罢不能。终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漂浮,她全然不知。   这时,一道身影急速而来,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池中,池中只溅出了些许水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圈一圈的水波在提示刚刚发生的一切。   冬梅哭着跑来,跪到岸边焦急的望着池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皇上来了,娘娘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随后,两个宫女扶着玉秋柔而来,因为才刚刚怀孕,她的身材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脸上的妆比平日淡了些。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哭的满脸泪水的冬梅,这才看向荷花池中,着急的叫了声:“皇上!”没有人回答她,她闷闷的没再说什么,手中的帕子却越捏越紧,皇上弃她而去,为的又是白若舞!白若舞!!!   而此时,楚月的头终于露出了水面,慕容离的身影也随之而出,抱着昏迷的楚月朝着岸边游过来。而刚才慌乱的跟着慕容离一起跳下去的太监们也都从水里冒了出来,小心的帮着慕容离将楚月扶上了岸。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玉秋柔慌慌张张地迎上去,慕容离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越过了她。   轻轻地将怀里的楚月放到草地上,看着许久未见的她,他的眉头再没舒展过。双手附于她的胸前,他熟练的做着救护动作,发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雨,而楚月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容离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掰开她的嘴将空气送入她的口中,反反复复的一遍一遍的做着。   旁边的玉秋柔却是一脸的厌恶,居然用这种方法找来皇上,真是小看她了!   慕容离的心痛的都快要麻木了,他开始恨自己为何这么久都不去看她。其实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敢去,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他怕她会说出要离开的话,他舍不得再拒绝她,又怕一旦答应了便会永远的失去她,而唯有不见她,他才不会陷在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更是因为玉秋柔怀了他的孩子,慕容离不确定她会不会气他,会不会不理他,所以他在没有理清自己的心之前不敢去见她。看着她毫无生机的脸,他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不要死!不要死!千万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许久之后,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真情呼唤,楚月终于咳嗽一声吐出了喉咙里的水,慢慢睁开了眼睛。慕容离悲喜交集,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自己再次跳动不已的心。   回到凤峦宫之后,躺在床上的楚月一直昏昏迷迷的说着胡话,没有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而她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算真正醒过来。这期间慕容离一步也没有离开,不分日夜的在床前守着,即使玉秋柔派人来告诉他身子不适,吐的厉害,他也从未离开半步。   如若没有了她,他即便有了一切又有何意义。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得到的再多又如何,他的生命中唯一不能缺的只有她。他执着的以为,她便是他的天下和一切。   楚月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容离布满血丝的双眼,俊美的容颜略显憔悴,却依旧英气逼人。有多久没见他,才会让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无法阻挡。   怨怪也好,委屈也罢,楚月只知道再次见到他的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只要能看到他!楚月多想不顾一切的躲进他的怀里,不再去管其他,只要能在他的怀里哭个痛快。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想在他面前如此懦弱。   见她醒来,慕容离的心才终于落地,轻柔地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他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同样的关心,同样的语气,这样的他竟让楚月觉得窝心。可是一想到这段日子他也是如此对待玉秋柔,楚月的心就开始难受。她是个贪心的人,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一时还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可是老天为何偏偏如此捉弄,爱上他,她该怎么办?   头微微的偏向里面,楚月没有答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这段感情。明明只是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替身,却因入戏太深而丢失了自我付出了真心,这样的自己又该如何回去现代,如何面对没有他的人生,那颗心还能不能收回?   慕容离看着她的反应,心下一痛,没再勉强她什么,转身吩咐阿秀去给娘娘熬些粥送进来,同时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站在一旁的冬梅,“说!”   冬梅知道皇上一定会问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低着头,毫不犹豫的说:“奴婢见娘娘这一个月来都闷闷不乐,便想着让娘娘出去走走,没曾想在御花园见到了您和柔妃娘娘,娘娘便转头去了荷花池。娘娘在荷花池观赏荷花时,淑妃娘娘便来了,和娘娘争吵了几句,然后…………”   “冬梅!”楚月气急败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想到冬梅把什么都说了出来,而且说得好像她楚月是因为慕容离才闷闷不乐似的,好像多在乎他一样,她才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呢!而她拦住冬梅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让冬梅说出事实,不想让慕容离降罪于白笛雅。   她占用着白若舞的身体,一直觉得有愧于白若舞,有愧于夜箜铭。不管白笛雅对她如何,毕竟白笛雅是白若舞的姐姐,看在白若舞的面子上,她都可以不去计较,也算是还了白若舞一个人情。   冬梅被楚月的一声大喝吓得不敢再多说,慕容离看了楚月一眼,再次看向冬梅,他的语气更低沉了几分,“朕让你说你就说!”   楚月急切道:“这只是个意外,没有什么好说的。冬梅,不要乱说话!”   冬梅并不想看到娘娘一次一次的被欺负,甚至差点丧命,还什么都不说,就算日后被娘娘责罚,她也要大着胆子说出来,“当时娘娘站在池边,淑妃娘娘和娘娘争了几句,奴婢本想劝劝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用力一推想是要推开奴婢,奴婢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娘娘。皇上,请您责罚奴婢吧,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将娘娘撞到水中的!”冬梅毕竟是白家的丫鬟,白若舞的忠仆,又怎么忍心看着白家人自相残杀。   楚月一怔,冬梅为何把错归到了自己的身上,即使当时白笛雅只是想推开冬梅而误将她推进水里的,即使白笛雅不是故意的,那这件事又和冬梅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傻!难道每一次的后宫之争,都得有一个无辜的人当替罪羊吗?   慕容离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你说…………那一下是淑妃娘娘推的?”他的眼里布满寒霜,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吓得冬梅哆哆嗦嗦的不敢再多言,内室里瞬间像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楚月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责怪冬梅的多嘴,毕竟冬梅也是好心为她,而且还承担了所有错误。   抬眸看向慕容离,楚月执意说道:“不是淑妃,更不是冬梅,是我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重演一次我是如何掉下去的给你看看。”    ☆、维护白笛雅   慕容离带着心疼又讶异的目光看向楚月,他不明白为何淑妃如此对她,她却还要维护她。她把淑妃当姐姐,而淑妃又何时把她当妹妹,她的善良,终有一天会害了她!   白笛雅于慕容离而言,是多么耻辱的一个存在!而心知肚明的他,又怎么会错失这次除掉白笛雅的机会。   慕容离没再说话,平静的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接过阿秀递过来的丝米粥,抬手示意她们都出去。冬梅小心翼翼的看了楚月一眼,起身轻轻地退了出去。   楚月怔怔的看着慕容离细心的吹凉碗里的粥,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他细心温柔,她庆幸自己没有死在这里。沉溺水底的时候,她想也许死了就能回到现代去了,所以最后她放弃了所有的求生意识。可是想到他,她又没有那么想离开了,她觉得自己心里竟是那么舍不得!   楚月正想的出神,一勺粥突然就出现在她唇边,抬眸看向他,他的眼里有着她熟悉的心疼和柔情。可是这些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他在面对玉秋柔时,在想到他的皇儿时,只怕眼中也是同样的柔情似水吧。   强迫自己暂时忘记这一切,至少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不知道何时,她在爱情里已然变得这么卑微。   四目相对,楚月还是不太习惯他如此专注的目光,匆忙接过他手中热乎乎的粥,连勺子都没用,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这么久没吃东西,她确实是饿了。   “我还想再喝一碗。”楚月意犹未尽的把碗递给他,不知是自己太饿了,还是今天的丝米粥特别好喝,她觉得胃口特别好!   慕容离难得的露出笑容,她还肯这样对自己,是否说明她并没有气他怪他?沉默的接过楚月手中的空碗走至门边递与阿秀,吩咐她再去盛一碗。而床上的楚月,却还在回忆着他刚才的笑容,那一笑明显晃了她的眼。   在楚月风卷残云般的喝完第三碗之后,慕容离只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匆匆而去,直到他走了有一会,楚月才回过神来。他那么急着是要去哪?昨天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有人说柔妃什么的,难道他是担心玉秋柔才这么着急走的?   眸色一暗,她有些伤感的看向雕花木窗外,窗外鸟语花香,微风习习,她贪恋的呼吸着风中的花香。树上的枝丫在微微的晃动,偶尔有几只鸟儿落在上面又快速地朝着湛蓝的天空飞去,楚月羡慕的追随着鸟儿自由的踪影,许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慕容离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自称是碧宛宫的宫婢急匆匆的跑到了凤峦宫,此时的楚月已经睡下了,不想起来见什么人,更何况是不相干的人。但那个宫女一直在外面哭着喊着让楚月去救救她们家娘娘,楚月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出去了。   正厅外的宫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楚月认得她,她是白笛雅身边的女婢,楚月不明白她到自己宫中来哭什么,不悦的皱眉道:“怎么回事?”   宫婢一见楚月,立马爬到了她的脚下,哭着求道:“德妃娘娘,求求您救救淑妃娘娘吧,奴婢只能求您了。”   “淑妃娘娘怎么了?”楚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不知白笛雅又在搞什么名堂,刚刚把自己推下水,接着又让宫中的人来求她,她倒想看看白笛雅的花招能耍到什么时候。   宫婢擦去眼泪,抽噎着说:“皇上去了碧宛宫,二话不说便要将娘娘打入冷宫,说让娘娘老死冷宫…………”   不等宫婢把话说完,楚月已经拔腿往碧宛宫跑去,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慕容离到白笛雅那里兴师问罪去了。楚月原以为慕容离急着从她那里离开是去看玉秋柔,没想到还是为了她。楚月感觉到心里暖暖的,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像是要飘起来一样,浑身瞬间充满了力量。   楚月说过这次要放过白笛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反悔,所以决不能让慕容离把白笛雅打入冷宫。这个时候楚月居然在想,也许当时白笛雅真的不是故意推倒冬梅的呢,这样岂不是错怪了她。因为楚月情愿把事情想的简单些,把人想的纯洁些,这样自己心里也会比较快乐。   这样想着,楚月的脚步也快了许多,等她到达碧宛宫的时候已累的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喘气。老远就听到了白笛雅断断续续的哭声,倒是没怎么听到慕容离的声音。   没等守门的宫女进去通报,楚月已经径自跑了进去,而且速度还来得时候一样。   等到楚月稳住身形,这才看清屋子里的景象。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而他们四周堆满了各种名贵瓷器的碎片,楚月看了都觉得可惜。这些瓷器不会都是慕容离砸的吧,看不出来脾气还挺暴躁的。不过,男人生气爱摔东西,她有点不太赞同。   白笛雅跪在全是瓷器碎片的地上声泪俱下的大喊冤枉,而上座的慕容离和太后都是一脸铁青,就连太后身边的玉秋柔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楚月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看这架势挺严重的,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或者私下里找慕容离商谈也好,现在这场面哪是她一个小小妃子能控制住的。可毕竟事情跟自己有关,硬着头皮也得往前冲啊,来都来了。   思绪飘飞之际,她还是没有忘记宫中该有的礼数,福身说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太后瞟了楚月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明显是不满意她的这身行头。确实,一个贵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在宫里晃悠的确是不成样子,她刚才也是来得太匆忙了才没有注意这些,太后不满意她表示可以理解。   慕容离走到楚月面前,帮她拉紧肩上快要滑落的外衫,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脸色和刚才的铁青比略微好看些,轻声道:“朕不是让你在宫中好好休养吗?怎么朕才离开一会,你就跑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   看到这一幕的玉秋柔,硬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冲过去。   楚月告诉自己此刻不能被他的关心乱了自己的心,正事要紧,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笛雅,重又看向慕容离,语气严肃到不容拒绝,“皇上,臣妾说过此事真的不是姐姐所为,是臣妾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皇上这般兴师问罪的又是为何?”她是看太后在场才会对他客客气气,否则早就发火了。   慕容离听了她的话,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是在闲着没事干,他竟有些想要发火。为何她总是不懂他的心意,不领他的情不说,还跑过来责怪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再看向她,慕容离转身回去坐定,脸色难看至极,声音低沉的说:“朕已查清,你不必再维护淑妃,朕不会饶她!”   慕容离是铁了心要治白笛雅的罪,可是楚月又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而且她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她说过要放过白笛雅,就一定要做到!   至于慕容离,静静的看向他,眼神坚定却又带着不忍,这一次她只能选择和他对着干了。   你不能拿我对你的爱来伤害我,对我来说那是致命的!    ☆、为她下跪   楚月走过去扶起地上哭成泪人的白笛雅,递去帕子让她擦拭眼泪,白笛雅沉默的看着楚月,怔了许久都没有伸手去接,从楚月的眼中似是看出了一些她所陌生的东西,那是妹妹眼中曾经从未出现过的坚毅与信心,她不确定眼前还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那一场死亡,究竟改变了白若舞多少?白笛雅不知,而这东翎国除了楚月,又有谁知。   一直在那装碉堡的太后这个时候也开口了,显然是没办法继续再装碉堡,沉声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德妃各抒己见的,倒弄的淑妃泪流满面,哀家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慕容离还没开口,楚月就抢先说道:“太后,确实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的,和姐姐没有关系!”   没想到太后听了楚月的话却一下子火了,怒道:“德妃未免太不懂规矩了,哀家在和皇上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楚月默然,太后不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理解。   玉秋柔知道太后对楚月有成见,又觉得有太后在场给她撑腰,她便也笑着说:“太后姑妈说得是,臣妾也觉得随德妃妹妹一起进宫的这批秀女有些不懂规矩,真该有人好好管理管理后宫了。”玉秋柔的言下之意如此明显,任是谁也听的明白。   太后顺着玉秋柔的话继续说:“皇上应该考虑考虑柔儿的话,这后宫是该有个正主了,如此一来也可安定人心。”   慕容离像是没有听到太后和玉秋柔的话一般,径直看向楚月,即便是立后,后位也非她莫属。在他心里,皇后从来就只有一个,就算最后她不在他身边,皇后之位他也绝不给他人。   楚月迎视着他的目光,为什么自己看不穿他,他这样做真的是在为她好吗?如果他了解她在宫中艰难的处境,他就不应该给她增加敌人,在他让她穿上绣有凤凰图的衣裳时,她就已然成了宫里所有女人的公敌,为什么他总是不能明白这一点?他所谓的保护,他所谓的独宠,她真的要不起。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自己的错,请你恕淑妃姐姐无罪!”楚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坚定。   慕容离不为所动,无视楚月眼中的坚定和决绝,挥手示意门外的侍卫将白笛雅拿下。   “等一下!”楚月拦住侍卫,平静的看向慕容离,不卑不亢,跪在了慕容离的面前。她发誓,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心甘情愿的给人下跪,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一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楚月第一次觉得,她欠白若舞的情真的好难还!   白笛雅眼中的惊讶一览无余,没想到楚月真的会为了她下跪求皇上。她的心有那么一刻是真的软了,可是想到皇上对白若舞的爱,想到自己所有的付出,想到自己不再干净的身子,她终是狠下心什么也没说。仿佛这场闹剧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观众而已。   楚月静静的跪着,并不出声,眼中的水雾越来越明显,最后还是被她憋了回去。她本就穿的单薄,又跪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感觉膝盖上的冷风嗖嗖的贯穿着全身,冷的有些坚持不住,恨不得立刻钻进被窝里。   在和慕容离的这场拉锯战中,谁输谁赢,只在一瞬间,或者说谁输谁赢,就看谁爱的够深够重。   慕容离深深的望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懂她,也许她从未让自己看到过真实的她,也从未让自己了解过她。   最后,在太后和玉秋柔都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慕容离终于站了起来,目光再次投向楚月,深邃的眼眸深处被满满的心疼盘踞着。终究是没能战胜自己的心,他输了,输的彻底。   楚月被他扶起,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竟如此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像是一块被冻在冰天雪地里的石头,彻底冻结了她的心。   楚月茫然的看向他,他的眼中有着挥不去的忧伤,她一怔,是自己错了吗?为何这一刻,她居然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心痛。   附在她耳边,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知道朕为何想要让她老死冷宫?因为朕嫌她脏!没有杀她,已经是给了你面子。”慕容离的声音有些凄凉,似是知道了什么。   楚月身子一僵,一时不能明白慕容离话里的意思。他说出这样的话不像是在责怪她,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慕容离的话彻底的让楚月迷糊了,怎么说白笛雅也是他的妃子,他那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隐情?   而他们这样的“情深意浓”,终于让玉秋柔看不下去,她慢慢地走到慕容离身边,柔声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许是呆在这里久了闷了皇儿,皇上快些解决此事陪臣妾一道回宫好吗?”   玉秋柔显然知道,此时拿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是最管用的。这不,她刚说完慕容离就走向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再没有看楚月一眼,和太后玉秋柔一起朝着碧宛宫外而去。   只是在离开的前一秒,慕容离对她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朕这么做!”   楚月不知道为什么要后悔,她只是隐隐约约的猜到慕容离心里肯定藏着一件她所不知道的事,至于是什么她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她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静静的想着,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白笛雅以一副主人的姿态端坐在楚月面前,缓缓而道:“你以为救了本宫,本宫便会领你的情了?”   楚月冷冷的笑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不过心里还是高兴的,从此她再也不欠白若舞什么了!白家的人怎样,以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她再也不会逼自己去做白家的人!   静静的站立于白笛雅的面前,楚月不愠不火的说:“我并没有想让你领我的情,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   “良心?”白笛雅哈哈笑了起来,一改刚才在慕容离面前的柔弱模样,大声说:“快别在本宫面前装好人了,本宫可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顿了顿,又说:“你若真的有良心,便不会置本宫于如此不堪的地步,你若真的有良心,又怎会在皇上面前无故搬弄是非来害我。”   楚月平静的坐到她的右侧,她之所以还能这么平静,是因为她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并不想跟白笛雅计较,那样的话,她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小心地踢开脚边破碎的瓷器,她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害你之心,但是我想问问淑妃娘娘,推冬梅那一下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还有,你第一次送给我喝的补药…………”她看向白笛雅,眼中带着看透一切漠视,继续道:“淑妃娘娘当真不知那药是什么吗?”   白笛雅捏紧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尽管心里已经忐忑不安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知道楚月在说什么。   “那药是本宫从太医院拿的补药,特意给你滋补身子的,你这么问是在怀疑本宫什么吗?或者是想再嫁祸给本宫一个罪名?”白笛雅不慌不乱的看向楚月,反问的语气竟让人有种想要相信她的感觉。   楚月再不会被她的温柔外表所迷惑,不再多说其他,留下一个高傲的笑容,转身离去。   白笛雅,从此以后,她再不会对她心软!    ☆、道歉   楚月刚出碧宛宫就看到拿着披风正在等候她的冬梅,看到她出来,冬梅急忙将披风披在楚月身上,关心的说道:“娘娘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楚月笑笑,冬梅也算是这个宫里真正关心她的人,让她的心像是照进了阳光,暖暖的。在楚月的眼里,从来没有把冬梅当作是奴婢,而是她的好姐妹,她在这个时空的朋友。   回到凤峦宫后,楚月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出慕容离忧伤的表情,想着今天为了白笛雅和他对着干的事,又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错了,真的不应该插手他管理后宫的事。越是这样想,她越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厉害,怎么也睡不着了。   烦躁的坐起来,楚月用力地狂抓头发,郁闷的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心里老是有个声音在说让她去道歉?就算真的是自己有一点错了,但是道歉,真的要这样吗?   终于,在心理战打了无数个回合之后,她穿衣下床,只身前往厨房。   此时厨房里已经没有人,楚月也不想惊动别人,决定自己动手。东翻翻西找找,终于在一堆肉里面找到了一块令她满意的牛排,她决定亲自动手做一份西餐烤牛排,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诚意,而且她敢肯定慕容离肯定没有吃过她做的烤牛排。   可是楚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捣鼓了半天,最后只能叹息自己能力有限,需要的餐具不齐全不说,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做。以前在家里是响当当的大小姐,父母都是捧在手心里疼,什么时候让她动手做过吃的,她要是能做成才奇了怪了呢。没有办法,楚月只好丢下被她收拾的不像样子的牛排和像是被打劫过的厨房,悻悻地回了寝宫,她只希望管理厨房的大师傅明天不要一大早就来她这里汇报厨房被抢了就行。   西餐做不成了,可道歉还得进行,这一次为了稳妥行事,她选择了最简单的一道食品。挑了几种新鲜的水果,胡乱的切吧切吧放入盘中,最后放入奶油搅拌均匀,一盘简单的水果沙拉就这样做成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楚月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御书房,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吧。御书房的小太监见到她,行礼后很顺当的就让她进去了,连通报一声都没有,楚月觉得这御书房的警戒性也太差了些。   其实楚月并不知道,自从上一次她失踪之后,这是慕容离专门为她新定的规矩,御书房的大门永远不会拦住凤峦宫的人。   此时的慕容离正在批阅奏折,离御案一米外的餐桌上放着几样精美可口的菜肴,但一看就知道没有人动过。连公公依旧规矩的站在一旁服侍,看到楚月时刚要行礼,楚月轻声制止了连公公,接收到她的指示后连公公悄悄退了出去,而一心扑在奏折上的慕容离并未察觉。   楚月将手中的锦盒放于桌上,顺便看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食物,她竟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丝丝麻麻的疼,他每天都是这样对自己吗?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时吃,楚月想起了经常熬夜加班的爸爸,爸爸就是因为这样胃才不好的,慕容离的胃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坐在桌旁等了一会,慕容离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楚月想过去叫他,又怕打扰他工作,所以就一直坐着等啊等,直到她等得快睡着的时候,一个哈欠不小心扰到了他。   慕容离抬头,目光似无意的扫过她,又继续看向手中的奏折,突然他猛地从奏折上抬起头,再次看向她时怔了好一会,连话都忘了说。   楚月很满意的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突然觉得要是自己一直这么对他好的话,他会不习惯的吧。于是,她扬起小手笑着说:“慕容离,你好!”   慕容离没有楚月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低头继续看着奏折,冷冷的问:“你怎么来了?”   楚月并不生气他对自己的态度,既然决定来找他,那就先哄他吃了饭再说,道歉嘛,态度总要谦虚一点。   楚月笑容满面的走到他面前,拉起他往桌边走去,最后把他按在餐桌旁,她这才开口说道:“你终于忙完了,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慕容离的心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有些软了,却依旧用着冷酷的口气说:“你何时来的?”为什么连公公又没有通知他,最近连公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要不了多少时日恐怕连谁是他的主子都不知道了,慕容离气愤的想着。   楚月自动忽略他不悦的表情,从锦盒里拿出她自制的水果沙拉,兴高采烈的介绍道:“你饿了吧,我猜你肯定没吃饭,所以给你带来一样你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   慕容离并没有看她带来的是什么,而是紧紧的盯着她,她从未对自己这样好,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想出宫?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重又摆上冷漠的面孔,深邃的眸子不再看她,只是淡淡的问:“有什么事你说吧。”   “啊?”楚月一时有些懵了,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立即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我没什么事啊,就是来给你送一份我自制的独家食品,顺便再为了白天的事郑重的向你说声…………对不起!”最后三个字楚月说的很小声,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你哪里有错。”慕容离已不再为那件事生气了,只是一时拉不下脸微笑对她。他只是希望她能看清一些事情,不要被表面的一些假象所蒙蔽,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况且如此骄傲的她又登门道歉,他就是有再大的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都消失不见了,之所以摆脸色,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总不能她一说“对不起”,他立马跟一句“没关系”,那他皇上的威严何在。   只不过慕容离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在她的面前,他早就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了。   楚月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想发火,但是还是忍着脾气说:“好好好,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你不生气就好,快看看我亲手做的,这个叫水果沙拉。”   “名字跟你一样奇怪!”慕容离终于有了一点点笑容。   楚月哼了哼,真是登鼻子上脸,你才奇怪呢!   慕容离看着楚月献宝似的推过来一盘东西,里面杂七杂八的都是些什么呀,他还真没见过水果还有这种吃法,不过既然是她做的,他一定要吃!   他吃下第一口,楚月立即凑上前问:“怎么样,好吃吗?”   慕容离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接着又低头一口一口的吃起来,楚月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到他将盘中的水果全部吃完,楚月又急切的凑上前问:“怎么样,好吃还是不好吃?”楚月觉得一定是不好吃,要不然为什么他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不过就算再差,也得给个评价吧。   慕容离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烛火下的她美艳无双,两颊红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上去咬一口。   他就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楚月,直看得楚月脸红心跳,不知该把目光放在何处,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楚月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怦怦的心跳声。   许久,他才缓缓的问道:“下次还可以再做给朕吃吗?”   楚月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容明亮而美好!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只需要他的一个肯定,你就可以不畏辛苦,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情!   爱情,并不是只有华丽的话语,有时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盘算不上好吃的食物,就可以让对方感动不已。    ☆、谁栽谁手里   楚月觉得慕容离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哪还有一点皇上的样子,只想着向她索要好吃的食物,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反正现在心情正好,就答应下次再给他做一样他没有吃过的东西吧。   楚月就这样高兴的想着,以至于慕容离的嘴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都不知道,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大到楚月只能看到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她只感觉到嘴唇上冰冰凉凉的,两片柔软的唇瓣含住了她的。   这一次,楚月没有反抗他,而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让楚月觉得迷恋,甚至觉得这样的男人很有味道很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爱上一个人竟是爱到了这种地步,而且还是毫无理由的爱。   慕容离感觉到了楚月的回应,嘴角的弧度好看的扬了扬,双手更用力地搂紧了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不再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慕容离肆意的将自己的舌头灵巧的钻入她的口中,舔吻着她的每一颗贝齿,与她的舌头纠缠不清。他喜欢她口中的香甜,喜欢她舌头的柔软,喜欢抱着她的感觉,他竟发觉自己真的是爱惨了她!   只是这么激情的一刻,慕容离还是想起了心中一直困扰的问题,没有犹豫甚至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他离开她的唇,问道:“能告诉朕谁是非凡吗?”自从知道夜箜铭曾经和她有一段情后,他更加疑惑到底谁是非凡,竟让她心心念念的连睡梦中都不忘记,那个人到底对她有着怎样的重要性?他觉得或许这个时候能迷惑住她,让她自愿说出来。   而楚月则像是刚从一场春梦中惊醒的迷离表情,怔怔的盯着慕容离好一会,她这才明白刚才自己在做什么,甚至都没听清楚他在问什么。她只想赶快的逃离这一场尴尬,心里暗骂自己丢人,居然和他舌吻,而且还是送上门的。   她就真的是糊涂了,明明是来和好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吻上了呢?就算和好也不用这种方式吧,自己怎么会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一定是被他勾引了,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得赶紧走!对,赶紧走!   大眼睛忽的从他身上移开,也不再纠结到底是怎么吻上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快的就像是汽车开到了两百码,再不减速,真的会出事的!她得马上离开!这样想着,双脚立刻付诸于行动,转身欲走。   只是刚转了弯的双脚立即来了个急刹车,一双温暖的大手早在她准备走的那一刻便已抓住了她,“想去哪?”   “放开我,我该回去了!”楚月以为他还没吻够,怕他会继续索吻,急着想要逃脱。初吻都已经给过他了,他还想怎样啊,欺负她不会接吻吗?要不是被非凡那家伙耽误了,她堂堂楚家大小姐至于没谈过恋爱吗?因为她当时担心如果谈恋爱碰到一个像非凡那样花心的怎么办,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当时是想找一个两兄弟的家庭,这样就可以把依晴一起拐嫁过去,她们成了妯娌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你还没回答朕呢!”慕容离不仅没有放手,更是稍一用力又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他喜欢抱着她的感觉。   “回答什么呀,你快放开!”在感情里犹如一张白纸的楚月什么时候被男人这样抱过,更别说是她爱慕的人了,此刻她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身体竟因他的拥抱而莫名的颤抖,这一刻她只想赶快逃离。   看着她这样清纯的反应,慕容离更是来了兴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水的眼眸,如若能这样一直拥着她,她一辈子不回答他也罢。   楚月挣脱了半天也没起一点作用,急了:“你到底要我回答什么,好好说话,不要搂搂抱抱的!”   “搂搂抱抱怎么了,你是朕的女人,谁敢说一句,朕便要了他的命!”他的霸气,竟让楚月突然有种载他手里的感觉,要命呀!   “我敢说,你敢要了我的命吗?敢吗?”楚月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之所以敢这么挑衅他,不是仗着自己是冒牌的白若舞,只不过是想看一看他吃瘪的样子。   慕容离定定的看了楚月一会,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然后低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脸上已挂上了迷人的笑容。而这期间楚月一直在盯着他看,并没有看出他在思考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笑容一定没怀什么好意。   只听他磁性般的声音缓缓说道:“朕确实不舍得要了你的命,但是…………”   楚月还在想着他“但是”后面的话,没想到他突然凑身向前,又没打招呼的亲了她,还不等楚月拒绝的时候,他又快速地离开了她的唇。   “你若是不说也可以,朕会这么一直亲下去。”乐此不疲。   意思就是在威胁她喽,卑鄙!无耻!小人!   楚月愤愤的在心里骂解了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四肢已得到了解放,她退的稍远些,手悄无声息的伸向刚才盛水果沙拉的盘子,她想着如果他再过来吻自己,她就拿这个盘子砸过去,反正他又不敢要了她的命!不过楚月还真得感谢白若舞,让她在慕容离面前有了放肆的本事。   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楚月大声问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被他吻的七荤八素的,根本没听到他问的什么问题好不好。   慕容离轻叹,自打第一回见着她,他便知道自己栽到她手里了,还怕再栽一回吗?他坐于榻上,笑脸相向,耐心的再次问道:“非凡是谁?”   楚月一惊,他怎么会知道非凡的?她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不对,应该是在冷烨面前提过一次,难道是冷烨变成了大嘴巴告诉他的?冷烨啊冷烨!   “你跑进我心里看过?”一时间,她竟问出了这么句弱智的话。   慕容离似是在冷笑,“朕没有进去过你的心,你的心应该也不愿意让朕进去吧。”   楚月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冷烨告诉你的?”   “冷烨?”慕容离震惊了,居然连冷烨都知道?冷烨是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的!但慕容离脸上却不露声色,煞有其事的说:“冷烨是跟朕提过一次,说得不明不白的,所以朕才问问你。”   冷烨真是个大嘴巴,不愧和李非凡长得一样,连个性也没差多少,竟然出卖她!楚月怨念的看了慕容离一眼,说就说吧,反正没做亏心事,不怕你审问。   楚月认命似的一屁股坐在慕容离旁边,娓娓道来:“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李非凡只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之一,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我曾经暗恋过的人。”说到这,她赶紧对着慕容离摆手,“但是我现在对他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哦!真的!不过他是个很仗义很大方的人,不论是对朋友还是身边的人,所以和他做朋友是很轻松很快乐的事情!但是重点来了,他很花心,花心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可以这么说吧,慕容轩够花心了吧,可慕容轩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我一点都没有夸张!所以你可以想象他的花心程度了吧,谁会傻到把自己的大好青春埋葬在一个大萝卜坑里。”除了傻傻的林依晴,居然还想着能和他一生一世。   楚月自顾自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突然发现原来她对非凡的感情居然这么不堪一击,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否定掉,是因为自己太薄情,还是因为从小到大她的身边除了非凡就没有让别的异性有机会靠近过,所以长久以来便形成了一种眼中只有非凡的恶性循环,久而久之,就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非凡。如果是真的喜欢,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   那依晴呢,是和她一样只是对非凡有了依赖,以为那就是喜欢,还是依晴真的喜欢上了他?楚月想,依晴应该是真的付出了真心吧!如果不是,凭依晴的性子和依晴与她这么多年的友情,是绝不会因为非凡和她翻脸的!   爱情就像公车,错过了还会再来,只不过时间不对了。而你和我,正好赶上了对的。    ☆、太不厚道   对于楚月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说,慕容离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且他也听不懂多少,从头至尾他就只记住了一句话,她暗恋过那个人。暗恋就是喜欢,他懂,因为慕容轩曾在他面前说过。   她竟然不止喜欢过夜箜铭,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人,难怪当初她会那么强烈的反对嫁给他。不过夜箜铭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会吐血而亡吧。可是,她真的有那么滥情吗?慕容离不信,坚决不信!   “你怎么了?”楚月发现慕容离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低头沉思,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他,不会是因为她的话又受到打击了吧。   “你是喜欢夜箜铭,还是他?”攸地,他开口问她,表情异常的平静。   “切!”楚月真想骂一句你丫傻呀,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半天,他一句也没听明白?她要是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有他什么事。真是弄不懂他们这些男人,有时候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实则是如此之笨呢?   慕容离没有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叹道:“看来朕真的太不了解你了,以前朕只看到你的温柔婉约,并不知道你心里还有夜箜铭,如今朕只知道你死而复生性情大变,却不知还有一个李非凡,朕不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楚月并不想隐瞒他什么,可是有些事不是她想说就可以说的,如果真的告诉他穿越这件事,她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要了她的命,并让她交出白若舞,到时她就真的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看向他,她说:“他们在我心中都没有位置,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我绝对没有骗你!”看到慕容离似乎展露了一丝笑容,她又问道:“那你呢?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温柔的我?”   楚月紧紧的盯着他的目光,想要从他眼中看到诚实和她自己的倒影,至少在他的答案说出之前,她的心里会踏实一点。如果他说喜欢以前的白若舞,她会斩断和他的所有情思,即便老死宫中也不再对他有情,她不想一辈子做一个替身。如果他说喜欢现在的白若舞,那他喜欢的就是换了名字的楚月,从此后她便会不顾一切的爱他!   慕容离想了想,迎视她的目光,缓缓说道:“你真的想听实话?”   楚月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但还是重重地点头,是的,她要听实话。   “说实话,朕真的快不记得你之前的样子了,如今的朕满脑子都是你大喊着慕容离时的火爆脾气,朕的心中你的温柔早已被你现在的粗鲁所取代了。但是不管怎样,那都是你,朕都喜欢。”   楚月的心里充满了雀跃,再次问道:“那你希望我变回之前的温柔吗?”   慕容离坚决的摇头,“不,这样的你很好!如若非要做个选择,朕更喜欢现在的你!”   慕容离!慕容离!楚月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原来他已经爱上了她,已经爱上了她楚月,而不是之前的白若舞。楚月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即告诉他真相,可是慕容离接下来的话,立即打消了楚月的这个念头。   “不要扯开话题,告诉朕,你说的什么非凡和冷烨有什么关系?你和冷烨很熟吗?”这个问题,是慕容离心里的另一个疑惑。   楚月才刚被他感动的不知所以,被他这么一问,又打击了她小小的心灵,不刨根问底能怎样啊!但她还是老实的答道:“没有很熟,见过几次,只不过是因为他和非凡长得一模一样,一开始我错认了。”   “什么?”慕容离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脏没有那么坚强,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喜欢过的人居然和冷烨长得一模一样,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双重打击!他不知道她看到非凡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慕容离握紧了拳头,拼命的控制住想骂她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个非什么凡的如今在哪?”   楚月并没有发现慕容离极力隐忍着的情绪,脱口而出:“他啊,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总之你找不到就对了,估计你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估计自己这辈子也回不去了!楚月悲哀的想着,心情瞬间很低落,白若舞,你可真绝啊!   “白若舞!”慕容离生气了,深深的呼气又吸气,她是故意在气他吧,还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也太小看他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找一个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楚月被他的吼声下了一跳,赶紧跳的离他远一点,“是你让我说的,而且我没有骗你!”看了看外面的天估计已经夜深了,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该回去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走,慕容离就先开口说:“该回去了。”   楚月点点头,又看向他,“你也要走啊,不继续忙啦?”   慕容离瞥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作为他的爱妃应该说的不是“皇上,夜已深了,早些休息吧,别累着!”吗?算了,也没指望她能关心自己,他道:“朕跟你一起回去。”   “跟我去哪?”楚月一惊,想到刚才被他吻的情景,又看看外面的天,这黑灯瞎火的跟他呆在一起,不被他吃了才怪,她才不会那么傻呢!就算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他又怎样,她还没做好把自己交给他的准备呢,再说了,想跟一个身边除了女人就没谁的皇上在一起一生一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是要付出很多的,她还得再慎重的考虑考虑。   慕容离走到她面前,含笑看着她,“不愿意?换成别的妃子,她们早都爬到床上等朕了。”   楚月冷笑:“是啊,你多有魅力,而且又有那么多女人,可是我偏不和她们一样。”她承认,自己吃醋了。   “女人再多,朕想要的只你一个。”慕容离深情的看着她,直看到楚月回避他的视线,他才继续说:“既然你不肯让朕跟你回去,那你便跟朕回养心殿。”说完便走至殿外告诉连公公去准备凤辇。   楚月一蹦三丈高,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以前在家她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蹦来着,依晴还总是笑话她,说幸亏天高,否则她每次都得蹦到天上去。   “我不去!”看着慕容离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楚月很坚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慕容离并不理会她,下定了决心要给她点厉害看看。她可以爱上一个又一个男人,就连冷烨都没逃过她的魔掌,唯独对他不理不睬,他一个皇上连自己的官员都比不上,不出了这口恶气怎么行,“由不得你,非去不可!”   “可是为什么呀,你不会是刚才吻上瘾了吧!”楚月情急之下居然一口说了出来,说完就后悔的捂住嘴巴,定了定心假咳一声,继续说:“你不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吗?我诚心诚意来给你赔礼道歉,亲自给你做了吃的,结果还…………还被你吃了豆腐,你不悔过就算了,怎么还变本加厉为难我呢?没有你这么做皇上的啊!”   楚月觉得自己真是太鄙视他了,怎么可以滥用权威威逼良家妇女呢?转念一想,“良家妇女”用的不对,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老婆,只能说是滥用权威威逼自家老婆。   “朕是在惩罚你!”慕容离的口气非常的认真,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怎么又扯到惩罚上了,难不成就因为自己说曾暗恋过非凡?早知道就不对他说了,这也太拿别人的诚心不当回事了,亏她还愧疚自己顶撞了他,来跟他道歉,这人就是一大尾巴狼,哪值得自己来道歉了。   不过楚月还是决定先用点甜言蜜语软磨硬泡让他把自己放了再说,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冬梅要在皇上这留宿,她要是一夜不回去,估计冬梅那傻丫头又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非得在殿外等她一夜不可。所以,一为了自己的清白,二为了冬梅,她说什么也得回去呀!   “慕容…………皇上!”楚月嗲声嗲气的晃着慕容离的胳膊,忍住没有让自己恶心的吐出来,“咱打个商量好不好,下次再惩罚好不好,今儿您就开恩让我回去吧,我都困了。”   慕容离从来没见过她撒娇的样子,她偶尔这样却也让他觉得很受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连公公已经找人抬来了凤辇,他无奈的看向她,像是在说:你总不能让连公公白忙活一场吧?   楚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公公年纪这么大了,两条腿跑得可不慢。不过,没有在她点头同意的情况下,慕容离休想把她吃干抹净,门都没有,连窗户都不开!   到了养心殿,楚月坚决不上床睡觉,慕容离劝了几次没用,没办法只好自己躺在龙塌上看着她,看着她哈欠连天的趴在桌子上小声的抱怨着他,他并不生气,只想这样看着她绝美的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柔情暖意。   最后,终于抵挡不了周公的诱惑,楚月在进行了无数次斗争之后终于像周公缴械投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重重的砸向桌子,沉沉睡去。沉睡前微薄的意识告诉她,反正身体是白若舞的,她豁出去了,慕容离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过,她在赌,赌慕容离不会趁她熟睡对她怎么样!因为,潜意识里她相信他!   梦里,她对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若舞唠唠叨叨,你可真是个害人精,你害死我了都,没事你干嘛和我长得一样啊,害得我老是以为这个身体是我自己的,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弄得跟什么似的。你说你把我召来就召来了吧,还让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你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容易吗?还得用你的身份去喜欢,这都什么什么呀,你真的害死我了!   楚月只记得,梦里的白若舞一直在对她笑,什么也不说,就那样一直笑一直笑………………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要占为己有,而我只想在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冬梅的离开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射向金色的帐幔,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内室被照耀的流光溢彩温暖安详。而此时龙塌上的人幽幽转醒,看向身侧,他满足的笑了。   一个充满爱意的轻吻落于她的额头,慕容离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更衣。天还早,他不想打扰到她,吩咐所有的宫女不许打扰娘娘休息,知道她自己醒来为止。而他,早早地便去上朝了,这期间楚月并没有醒。   但是楚月并没有如慕容离所想的那样会睡到日晒三竿,他走后没多久楚月就醒了,也许是因为换了床的缘故,她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总觉得心里闷闷的,犹如下雨前的天气,沉闷而压抑。   她躺在柔软的龙塌上,环视着这个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房间,暗骂自己没出息没骨气,说好了在桌子上将就一晚上的,怎么又跑到人家床上来了,真是服了自己了!   偌大的龙塌上都是慕容离的味道,浓重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龙涎香味充斥着楚月的整个嗅觉神经,嘴角轻轻的上扬,她静静的笑了。楚月知道昨晚慕容离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最多只是和往常一样抱着她睡罢了,这样尊重她的男人让她感动,而同样从这样的事情中她也看得出慕容离对白若舞的情深意重。   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会如何待她?她幸运的想着,或许会仗着对白若舞的爱,对她网开一面吧。可是,她又不想让他怜悯,她想要的只是真实的爱。   正想着,外间的宫女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站在黄色帐幔外问道:“娘娘,您醒了吗?”   “哦,醒了。”楚月不再陷入未知的幻想中,掀开被子走了出来,看到外间站着的人时她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冬梅呢。   每天早晨都是冬梅为楚月梳发,繁杂的古代发型,她学了很多次都学不会,而且她也习惯了冬梅的手艺。既然冬梅不在,就让她们随便帮她梳理一下吧,回到凤峦宫再让冬梅好好为她梳一个好看的发型。这样想着,楚月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看着镜中几个宫女熟练利落的手法,她倒也很是满意,没想到慕容离的养心殿里丫头们还挺心灵手巧的。   如果能回去现代,她也要模仿东翎皇宫训练人的方法,好好的培训公司里的人,让他们成为精英中的精英,这样他们家的事业才会更好更大的发展。   想完了自己的计划,楚月随口问道:“慕容离…………皇上呢?”她总是感觉叫他皇上,不如叫慕容离显得亲切。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宫女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上早朝了,皇上让娘娘在凤峦宫里等他一起用午膳。”   “谁要和他一起用午膳。”楚月小声的回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发现自己嘴角边已泄露的笑意。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宠爱,即使他们谁都没说,可他们心里知道他们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而且还是以飞快的速度迅猛的发展着,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是楚月,不是那个心里只有夜箜铭的白若舞。   楚月满意的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很美的一张脸,为什么她以前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古装竟然可以这么美呢?   这时,一个宫女哭哭啼啼的跑来,楚月还没看清是谁竟敢这么大胆在养心殿也敢如此无礼,就见慌慌张张哭着跑来的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仔细一看,原来是阿秀,楚月立即扶起她,问道:“阿秀,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凤峦宫里有人欺负你了?”楚月从来没见过阿秀这么莽撞,阿秀自小便被卖到宫中,比她和冬梅都懂宫中规矩,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小心行事,今日这般闯养心殿又是为何?   阿秀哭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努力的控制了几次情绪,她这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道:“娘娘,您快回凤峦宫看看吧,冬梅…………冬梅她…………她…………”冬梅是德妃娘娘陪嫁的丫头,她出了事,阿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赶紧来通知娘娘。   “冬梅怎么了?”楚月心里隐隐约约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妙,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心里的感觉。她待冬梅就像姐妹一样,冬梅对她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而且冬梅是这宫中除了慕容离对她最好最真心的一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早已离不开冬梅,她不希望冬梅有任何事。   阿秀哭诉道:“娘娘,冬梅出事了!冬梅昨晚一直在正殿等您,后来她很开心的跟奴婢说娘娘可能是在皇上那留宿了,便让我们都去休息,夜里奴婢起来换班她便回房了,可是早起一直不见她起床…………”   不等阿秀说完,楚月快速地跑出了养心殿,阿秀急忙追随着楚月,两人一路狂奔,一前一后来到了凤峦宫。此时凤峦宫里的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低着头跪在正殿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只有阿秀跟着楚月进了正厅。   楚月没有找到冬梅,眼眶攸地泛红,转身问一脸泪痕的阿秀,“冬梅呢?让她来见我!”第一次,楚月不想去见冬梅,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让冬梅来见她。   阿秀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娘娘,冬梅无法来见您了!”   “你胡说!”楚月呵斥住阿秀,拔腿往冬梅的住处而去。因为冬梅是白若舞陪嫁丫头,所以在凤峦宫里比其他宫女待遇好一些,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和一个小院,而其他宫女都是四个人挤一间房。   冬梅所住的小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比平日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只有树叶来回摇摆发出的婆娑声,楚月观察着这个她并不大熟悉的小院落,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难过。房间的门大开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冬梅的那张小床,而冬梅正躺在那张小床上,满身是血,双目紧闭,身体已然冰凉。   楚月强忍的的眼泪瞬间倾泻而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不过一夜没回来,怎么冬梅就生气了呢?是的,冬梅肯定是因为一直没等到她回来而生气了,所以才跟她开了一个玩笑。都怪自己平时对她太放纵了,楚月觉得真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了,这样也太不拿她当回事了,怎么说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冬梅怎么可以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太血腥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换上笑容,楚月准备走进去揭穿冬梅的“阴谋”,而同时,她的身后同样泪流满面的阿秀一把抓住了她,劝道:“娘娘,您还是不要上前了,奴婢已经让人去通知皇上,可能很快就会有太医院的人来验尸了。”   阿秀心里也是同样难过,自从德妃娘娘嫁进宫,她便被皇上分到凤峦宫里伺候,认识了冬梅,她们情同姐妹。阿秀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冬梅昨晚换班时的见面竟是此生最后一面,冬梅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她们。   楚月生气地甩开阿秀的手,愤怒的吼道:“不许胡说!什么验尸,冬梅好好的验什么尸,再胡说晚上不让你吃饭!”   楚月吼完准备再上前去,阿秀还是死命的抱住她不让她上前一步,无论楚月怎么哭怎么喊,她就是无法靠近冬梅一步。   冬梅只是一个婢女,就算生前比其他宫女受到再好的待遇,但她毕竟已经死了,而且浑身是血。依照宫中规矩,楚月作为贵妃是不可以近身的,万一沾到了血对皇家来说是不好的,会给皇家带来晦气的。阿秀自小在宫中长大,自是知道东翎皇宫的规矩,所以才拼了命的拦住楚月,以免她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而受到惩罚。   楚月哪里管这些,她只想去看看冬梅,看看对她很好的人最后一眼。   一个宫女的死亡竟能让一个身份尊贵的娘娘如此伤心,凤峦宫里的人无不动容。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在楚月的眼里他们根本就不是下人,她一直都把他们当作家人,就像她以前在家时对待家里的女佣一样,即使在宫中不能和她平起平坐,可她从未看不起或者打骂过他们。而冬梅对她来说更是可以说话谈心的好姐妹,冬梅的死,她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犹如再一次承受了当年依晴离开她时的那种痛苦。   没过多久,慕容离和太医院的人一起赶到,他一眼便看到了痛苦失声的楚月,她趴在阿秀的身上,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虚弱的就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活力,安静的让他的心像刀绞一样的疼。   慕容离大步的走向她,将她搂在怀里,想要将她带回正殿,可她执意不肯走,他便陪着她。他知道她平日里对宫女太监们都很好,死去的又是她的陪嫁丫头,她伤心是难免的。   太医们让他们都离的远些,开始查看现场和冬梅身上的伤口,确定冬梅已经死亡多时,而她身上的伤口却不止一处。   慕容离看着怀里的她,安慰的说:“你放心,朕一定帮你查出凶手,别伤心了!”   楚月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你不用插手,我自己查!”她的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狠色,她一定要亲自查出凶手!   慕容离一怔,随后说道:“好,朕依你!”抬手轻柔的拭去她的泪,他在心里微微叹息,他不想看她如此伤心,不想看到她的眼泪,她的眼泪仿佛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一寸寸的吞噬着他的心。而搭在她柔软腰肢上的手不断的收紧,想要给她所有的温暖和安全感。甚至有一刻他在想,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他,她会如此伤心吗?   楚月默不作声的感受着他给的安全感,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里太医们一系列的动作,却突然想到了白若舞的死亡。或许是冬梅的死给她带来的打击,她总觉得白若舞的死和冬梅的死都太过蹊跷。   白若舞是怎样的人楚月不知道,可是冬梅她还算了解的,并没有和谁结过仇,谁会对她痛下杀手呢?   看向身边的慕容离,他强大的气场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帮冬梅报仇!   这一世不能长久,下一世,即使为敌,我也希望你生命不息。   (ps:送给冬梅,冬梅再见!不是后妈我太狠心,因为只有你走了,后妈的女主后面才能狠下心!)   禁止转载 ☆、怀疑的对象   经过太医的一番检查,确定冬梅是被匕首所伤,身上有多处伤口,却不是当场毙命,而是血流尽而亡,且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肯定是冬梅做过反抗,可是为什么当时没有一个人发现或者听到这里的动静呢?   凤峦宫的戒备一向森严,这次为何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楚月的怀疑越来越大,不是她太多疑,而是冬梅的死太过突然和诡异,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样明显的一场他杀,很显然是为了报复。   在冬梅的身体被侍卫们抬起之时,凌梅香眼尖的发现在冬梅的右胳膊下有一个血写的有些模糊的字,她蹲下身仔细一看,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竟然是那个字!而当她想再仔细看一看的时候,随着侍卫们将冬梅的身体抬起,冬梅的手正好扫过那一片血污,好巧不巧的染了她的右胳膊刚刚放过的位置,而那个血字被她的手这么一扫,完全和地上的鲜血混在了一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证据没有了。   凌梅香颤抖着双手收拾起带来的药箱,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到,或许这是冬梅留下的有力证据。因为冬梅的两只胳膊都没有受伤,所以他们刚才只是在检查冬梅身上的伤,谁也没想到在一片血污的冬梅的胳膊下会藏着这样一个字,是他们太大意了!   楚月看着冬梅的尸体被抬走,她的情绪比刚才平静了许多,离开慕容离的怀抱,静静的看着房间内冬梅留下的大片血迹,眼眶红红的,却忍住没有流下泪。转身,看着闻讯而来的太后和各宫嫔妃,唯独缺少了一个人,白笛雅。   嘴角讽刺的扯了扯,她对着身后的阿秀说:“我们去厨房做几道冬梅平时爱吃的菜,送送她,希望她一路走好!”   “是,娘娘!”阿秀上前扶着她,两人一起离开了冬梅的小院。   慕容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他想要安慰她陪着她,可是她的背影如此坚决,他该如何靠近。   本来宫里死一个宫女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皇上出面,只不过这次是凤峦宫里出了事,慕容离不得不关心。虽然她说不让他插手,但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太后由玉秋柔扶着,走到慕容离身边,问道:“一个宫女,皇上日理万机不必再管这些,让他们处理吧。”   慕容离并没有去管太后的话,而是说:“母后,让柔妃陪您回去吧,朕会处理好的。”   “皇上…………”玉秋柔抚着肚子刚想说什么,慕容离抬手制止了。   太后虽没再说什么,但眼里的怒气却显而易见,不满的对慕容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众嫔妃看太后都走了,也只好请安离开。   慕容离的目光转向跪成一排的太医,面容阴冷至极,“查出了什么?”   其中一个年老的太医做代表说:“回禀皇上,没有发现有关凶手的任何线索。”   凌梅香低着头,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个字代表什么,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毕竟证据已经没有了,仅凭她的口供根本无法证明什么,说出来皇上会信吗?而在她纠结着要不要说的时候,慕容离早已离去了。   这件事就因为楚月的一句不让慕容离插手而不了了之,但是楚月并没有忘记!在冬梅离开的第十天,楚月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也想开了很多。   冬梅已经走了,她再伤心也是无益,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开心,冬梅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开心的笑容,就算为冬梅,她也应该开心的活下去。况且,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为冬梅报仇。即使凭她的力量杀不了那个人,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楚月甚至怀疑,杀冬梅的那个人目标其实是她,只是恰巧那天她陪着慕容离去了养心殿,她甚至后悔为什么那天不带着冬梅,如果一直把冬梅带在身边,冬梅就不会离开她了。   惟一让楚月觉得欣慰的是这些天慕容离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日夜不离,即使她并不和他说话,不让他靠近,可他依旧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不分昼夜的照顾她。虽然楚月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的感动却是那么明显,她庆幸在她最难过的日子里,身边有他!   但是,楚月唯一坚持的一件事就是不许慕容离插手冬梅的事,他作为一国之君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她不想让宫里的人觉得因为她所以皇上连一个宫女的死都要大动干戈。   冬梅离开的一个月后,想通了的楚月坐在起舞亭里心不在焉的吃着午膳,她这些天的胃口很不好,总是想念冬梅做的桂花糕,阿秀吩咐厨房的人做了一次又一次,她总是吃不出什么味道,而且吃了还会吐。阿秀多次要宣御医来给她瞧瞧,她都拒绝了。   凌梅香却在这一天不请自来,阿秀高兴的迎了上去,“凌太医,你来了!”这下娘娘可逃不掉了,可以让凌太医好好给娘娘看看了。   凌梅香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太好,表情异常的严肃,紧咬着嘴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凌姐姐,你来啦!”看到凌梅香,楚月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娘娘,你还好吗?”凌梅香发现娘娘瘦了,这才多久没见娘娘好像就瘦了一圈,可见冬梅在她心里的位置。凌梅香觉得自己这次来对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心理战争和夜不能寐,她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而且看到娘娘的笑容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她早该说出来了。   楚月笑笑,“我没事,我要开心的活着,这样冬梅才会放心,所以我不会再关着自己了。”   “娘娘想开了便好,这些天微臣…………”为了不惹楚月不开心,她赶紧改口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娘娘。”   楚月拉她在起舞亭坐下,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凌姐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和慕容轩的事,她还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凌梅香摇头又点头,心里的忐忑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凌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慕容轩欺负你了?”楚月察觉出凌梅香的异样,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凉,手心里全是汗。楚月不知道她怎么了,担心的看着她,“凌姐姐,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如果真的是慕容轩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楚月想着,不会是慕容轩那小子花心本色又显露了,对凌梅香做了什么混蛋的事吧。   听到慕容轩,凌梅香总算是淡定了一些,忙摆手说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娘娘,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楚月明白了凌梅香的意思,带她去了自己的内室,遣去了所有宫女,关上了房门,“凌姐姐,有什么事你说吧。”   凌梅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娘娘,是关于冬梅的事,那日侍卫抬起冬梅的时候,我在冬梅的胳膊下看到了一个字,可是没等我看清楚,字便被血染了。”   “什么字?”直觉告诉楚月,冬梅冒死留下的那个字一定可以透露出什么信息。   凌梅香盯着楚月,下定决心道:“白。”   “白?”楚月一惊,深深的咀嚼着这个字,冬梅留下这个字,到底是何意?   “当时证据已没有,我没敢贸然禀告皇上,可是这些天我夜夜梦到冬梅和那个字,我觉得再不说出来我会憋疯的!又不敢跟别人说,只好跟娘娘说说,望娘娘千万不要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否则便是我的过错了。”   楚月异常平静的坐着,没有说话,她没想到冬梅竟然给她留了一个这么大的线索。杀害冬梅的人,一定和这个字有关,而东翎皇宫里和这个字有关的,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的只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如魔咒般紧锁着她的意识不肯离去。   “我想,冬梅留下这个字肯定是让娘娘小心这个人,并不是让娘娘替她报仇,所以娘娘,我们现在空口无凭,此事暂时万不可张扬,我担心娘娘会因此受到伤害。”凌梅香看着娘娘的表情,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怀疑的都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了。”楚月平静的笑了,凌梅香说得对,她们没有证据,说出来的话不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人反咬一口,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藏在心里,但是,楚月不会让冬梅白死。   楚月淡淡的说:“她肯定是因为冬梅在慕容离面前说出是她推我落的水,所以才对冬梅下手的,我真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帮她求情!慕容离说得对,有一天我会后悔的,我真的后悔了!”是她对不起冬梅,就像当初她对不起依晴一样。她的心很痛,痛的像要窒息,可她必须假装坚强,必须假装毫不在意。   “凌姐姐,以后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怕她会对凌姐姐不利。”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凌梅香笑了笑,“我不怕,我只希望娘娘想开些!”   “嗯。”楚月笑着点头,笑容里却满是沉重。她告诉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论是用什么方式,总有一天她会让杀害冬梅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此绝裂   楚月和凌梅香在一起聊了很久,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慕容轩的身上,从凌梅香的语气里楚月能听得出凌梅香对慕容轩的情义,至于为什么会背叛慕容轩,凌梅香不说,楚月也不好多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但是从头到尾楚月都在向凌梅香透漏着自己的观点,就是一样他们能重归于好。   凌梅香没再多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重归于好,怕是永远也不可能了吧!   到了用膳时分,慕容离依旧过来陪楚月用膳,可这次楚月却不领情的拒绝了,说是要和凌梅香一起用膳,不需要他陪了。凌梅香惶恐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的金靴调转方向,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   敢说不需要皇上的嫔妃恐怕也就德妃娘娘一人吧,凌梅香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钦佩皇上对娘娘的包容和深情,这得需要多么深厚的爱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他是皇上。   而且临走时慕容离还说:“只要你不再闷闷不乐,朕便放心了,就让凌太医多陪陪你吧。”   皇上走后,凌梅香很是感动的问:“娘娘,皇上这般对待你,你应该很感动吧!”因为她觉得,没有女人会不感动的。   楚月笑笑,反问道:“慕容轩要是这样对你,你会感动吗?”期待的望着凌梅香,楚月想从她嘴里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是没有,凌梅香像是没有听到楚月的话一样,低头拼命的解决着面前的食物,完全不顾自己此时的形象。于是,原本好好的一顿饭,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吃完了。   饭后,凌梅香因为太医院有事就先离开了,楚月又回到了无聊的状态。在宫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宫里所有慕容离的女人都不喜欢她,所以托慕容离的福,她成了宫中所有女人的公敌。比她以前在公司的时候还惨,在公司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本来想去床上睡觉打发时间的楚月,屁股还没有挨到床呢,就听阿秀在外面说:“娘娘,雅贵人来了。”   雅贵人?白笛雅?楚月“噌”的一下站起来,她来干什么!冬梅出事的那天晚上,慕容离所有的女人都假心假意的过来劝慰,唯独白笛雅没有来,楚月本以为白笛雅是因为上次落水的事慕容离把她贬为贵人搬出碧宛宫的事而生气所以没来,再说楚月也不需要她的假心意。但是现在想想,白笛雅根本就是因为心虚不敢来。亏她听说白笛雅被贬为贵人的时候还觉得可惜,以为白笛雅由贵妃贬为贵人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没想到她不仅不因此悔改还更加的猖狂。   没再多想,楚月整理了一下妆容,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看到大厅里的白笛雅,楚月的眼里明显多了几分恨意,却不露声色的说道:“是雅贵人来了,本宫还当是谁呢,雅贵人近来可好?”她高傲的看向面前的白笛雅,并不赐她坐下。   白笛雅的身份低于楚月,即使是楚月的长姐,在这宫里也不能失了礼数,毕竟这是在凤峦宫里,那么多人看着。微微福身,她似讽刺的说道:“见过德妃娘娘。”   楚月讽刺一笑,坐于上座,冷冷道:“不知雅贵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祭奠一下冬梅?”不等白笛雅开口,楚月继续说:“冬梅自小便被卖到咱们家,与我们感情甚好,离开我们应该会不舍吧。本宫相信就算雅贵人不来看她,她也一定不会忘了雅贵人,一定会去看望雅贵人的!”   楚月紧紧盯着她,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而她并没有让楚月失望,听了楚月的话后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尽管她极力的保持平静,可眼底的恐慌还是出卖了她。   白笛雅望了望楚月,极力的撇开关系,“她自小便与你感情甚好,不包括我。”   楚月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笑笑,冬梅和白若舞的关系好不好,楚月怎么会知道,她只是用这话来套白笛雅而已,而楚月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楚月淡淡道:“怎么说也是我们白府的出来的丫头,冬梅的死,难道你不难过吗?”   白笛雅讽刺一笑,“只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值得我为她难过吗?再说了,冬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直口快,或许是因为多嘴得罪了人才惹来杀身之祸,这么说你这个做主子的也难辞其咎,平日里不好好管教她们,以至于让她们丢了性命。”   楚月觉得好笑,倒是她的不是了,原来白笛雅不止阴险,还巧舌如簧呢。但是,楚月从她的话里更肯定了一件事,她和冬梅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楚月没有办法立即指证她,只好让她再逍遥些日子。   楚月迟迟没有赐座,白笛雅便自己坐了下来,“我今日来不是说你宫中奴婢的事,是说皇上纳妃的事。”   “纳妃?”楚月震惊了,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慕容离什么时候又要纳妃了?他的妃子还不够多吗?她早就说了,喜欢上一个皇上是最苦逼的事情,要随时做好他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心理准备,不过他本以为慕容离会好些,没想到他也是个朝三暮四的贪色皇帝。   白笛雅看着楚月的表情,眼中尽显嘲讽,恨恨的说:“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哼哧一声,嘲笑道:“还不是拜你所赐,我搬出了碧宛宫,所以太后觉得碧宛宫这么好的地方闲着可惜了,便为皇上纳了玉家的二小姐玉依晴为晴妃,赐予碧宛宫,择日进宫。玉依晴也算是个美人,咱们的皇上很高兴的答应了,兴许还会如对待你那般亲自迎娶呢,你说这是不是玉家莫大的荣幸?”   白笛雅含笑看着楚月,想从她脸上看到难过,那样她会非常的开心。她知道所有人都在刻意瞒着“白若舞”,可她偏偏要让“白若舞”知道,她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后“白若舞”会因担心自己失宠而难过和愤恨,可是没有,她看到的却是一个一场平静的白若舞。没有生气,没有不满,没有怨言,甚至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妒意和愤恨,什么都没有,“白若舞”就那样平静的笑着。   楚月的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她只是刻意的隐藏起了所有的情绪,不想在白笛雅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软弱,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嘲笑自己。   楚月大气的笑了,云淡风轻的说:“如果雅贵人只是来向本宫报告这个消息,那么你可以请安回去了。如果是想来看本宫的笑话,那更是让雅贵人失望了。”   “宫里已经有了玉秋柔,一旦玉依晴再进宫,你就有可能会失宠,我不相信你不生气?”白笛雅怎么也不相信“白若舞”会如此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日后有可能后宫就是玉家的天下了,到时候还有她白若舞什么事,白若舞应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才对,怎么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楚月看向她,“本宫为什么要生气?皇上三宫六院是很正常的事,雅贵人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对,有什么好稀奇的。再说了,皇上纳妃是他和太后的事,本宫不想过问太多,若是雅贵人如此关心皇上纳妃之事,不如邀上玉妹妹去太后那里探讨一下如何?不过,恐怕你这个贵人已经不太容易随意出入慈心宫了吧。”   “你…………”白笛雅拍案而起,她仗着背地里有慕容枫撑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贵妃还是贵人,在她眼里她也早已认定这天下注定会是慕容枫的!所以,“你不用一口一个贵人的提醒我,我被贬为贵人都是拜你所赐,这笔账我还给你留着呢,别太嚣张了!”   “我嚣张?”楚月徐徐的看向她,讽刺的笑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总有一天报应会来的。”   白笛雅听了楚月的话身子明显一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她颤着声音道:“白若舞,我虽是贵人,可也是你姐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被白笛雅的话一激,楚月也不想再对她客气,怒道:“我过分?那你呢,有把白若舞当作自己的妹妹吗?当你面对自己妹妹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当你听到‘冬梅’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没有过后悔和害怕吗?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是我跪下来为你求的情,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是吗?而不是以一种主人的姿态站在我面前,质问我的不是!现在想想,是谁过分?”   白笛雅怔怔的看着楚月,她好像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了,这种强大的气势她从未在妹妹身上看过,妹妹也从不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好半晌,她才开口说:“白若舞,你…………你不要胡说!什么冬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说着手就扬了起来,9要往楚月的脸上挥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掩饰心里的恐惧,她不想听到冬梅的名字!   那一天之所以她会亲自去,只是怕冬梅会和白若舞一样死而复生,只有亲眼看到冬梅死了她才能安心,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说,这是慕容枫教她的。可是她没想到在她仓皇而逃的时候脸上的黑帕子随风而落,而那个时候她确定冬梅已经死了,不可能看到她的!   在白笛雅的巴掌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楚月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接着出乎白笛雅意料之外,楚月扬起手狠狠地还了回去,清脆的响声连带着白笛雅重重的向地上摔去,白笛雅的嘴角顿时冒出了血丝。   楚月从来没有打过别人巴掌,看着地上的白笛雅,她嘴上说着:“我不会再让你打第二次!”心里却在想着,对不起冬梅,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打的,原谅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替你报仇,日后等有机会,我不会放过白笛雅!冬梅,你安息吧!   “白笛雅,你记住,我再也不是从前的白若舞,我们姐妹从此决裂,永不和好!”扔下这么一句狠话,楚月拭去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不愿再看白笛雅一眼,背过身大声道:“来人哪!雅贵人对本宫不敬,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殿外的侍卫立即进来,恭敬道:“是,娘娘!”   白笛雅惊恐了,大声喊道:“白若舞,你疯了!你敢打我板子,你疯了!白若舞!!!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楚月不再理会白笛雅的惊声尖叫,大步出了凤峦宫,转向身后跟来的阿秀,说道:“你去监督,若是她承受不住,随时让行刑的人停手。”楚月领教过挨板子的痛,而且真的能打死人!她虽然恨白笛雅,但是现在还没有正当的理由私自处死她为冬梅抵命,再说楚月并不是皇后,没有统领后宫,随意处罚后宫嫔妃,终究会落人口舌,所以她只能留下白笛雅的命。   而从此后,她和白笛雅,再也没有姐妹亲情可言,她也不用再用白若舞的身份对白笛雅毕恭毕敬。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从凤峦宫出来之后,楚月漫无目的的在宫里走着,想着白笛雅说过的话,慕容离要纳妃,所有人都知道,为何独独瞒着她一个人,是他的意思吗?如果是,他以为可以瞒多久?这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来告诉她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嘲笑她讽刺她,看她不受宠时的落寞样子,看她的笑话呢。   这些楚月完全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他一个人的看法,仅此而已。如果可以,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只属于她一个人,从此白首不分离。只是自己为何偏偏爱上了慕容离,这天下的男人何其多,唯独慕容离给不了她这样的爱情!   被纳妃之事扰的心神不宁的慕容离根本无心看手上的奏折,重重地扔下奏折,他起身往殿外走去,连公公见状刚想跟上去,却被慕容离挥手拦了下来。   “朕想一个人走走,太后或者柔妃若是再派人来找朕,你便说朕龙体不适,谁也不见!”   “老奴知道了。”连公公不敢再跟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一个人离去,只不过皇上走的方向怎么这么眼熟呢?连公公仔细一看,原来是去往凤峦宫的方向,难怪皇上要一个人走走,原来是去找德妃娘娘。这么想着,连公公竟贼贼的笑了。   越靠近凤峦宫,慕容离的心便越沉,为了纳妃的事,他已经两日没有到凤峦宫来看她了,整日在御书房里想着怎样才能推掉太后的这番“美意”。而冷烨,更是自知道他要纳妃的那日起,便没有再露出过一次笑容。   太后突然让他纳妃,他当然知道太后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美其名曰是为了皇家的子嗣,把一个又一个玉家的人送到他的身边,只不过是想让她们牵制住他罢了,从而使太后她老人家达到大权在握的目的!他不会让太后得逞的!   更重要的是,他和若舞的感情才刚刚有了起色,不想被一场纳妃给破坏掉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可是,两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拒绝,太后和慕容枫却用一大堆“合理”的理由来说服他。如果不是暂时还需要隐藏实力,她又岂会任他们母子设立摆布,在别人眼中皇位坐的岌岌可危。   凤峦宫内,楚月已准备就寝,阿秀正在服侍她更衣,一句“皇上驾到”打断了她们的动作,楚月重又穿上白色的外衫,坐于床上,脸上的妆容已卸,清丽脱俗的素颜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慕容离走进房中,楚月坐在床上并未起身行礼,对着他绝美的脸庞也不再脸红心跳,而是满脸满眼都写着“视而不见”。一想到他要纳妃的事,她就想生气,却死不承认那是因为喜欢而吃醋,因为在意而生气。   慕容离一进来就看到了她清丽迷人的容颜,他的心不禁一震,烛火下的她竟如此的美丽!平日里她也很少浓妆艳抹,都是清雅淡然的妆容,但是今日这般完全素面朝天的清雅面容慕容离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却觉得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美!   只不过此刻慕容离的眼中,映着烛火的清丽脱俗的容颜,竟美的那么不真实!如同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像,让他觉得抓不着握不住,心里空空落落的。   “要睡了吗?”见她不说话,慕容离上前搭话,刚坐到楚月身边,楚月立刻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那速度就连慕容离都暗暗叫绝,叹为观止!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他暗自苦笑,他们又要回到以前了吗?   慕容离不禁取笑,“怎么,朕是炸药吗?竟让你如此的害怕!”这个时候慕容离还有心情开玩笑,可是很明显这个笑话的笑点很低,楚月不屑的嗤之以鼻,脸上没出现一点笑意。   我还真怕你会炸了我!楚月哼哼一声,然后又大着胆子说:“您哪是炸药啊,简直是一炸药包。”不等慕容离有所反应的时候,她又快速的说:“听说你在忙着纳妃的事,怎么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楚月故意把语速放的很快,就怕慕容离反应过来炸药包的事。   听了楚月的话,慕容离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他知道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她没有多少一个女人应有的反应呢?后宫的妃子听到这件事后多多少少都会愤愤不平的,特别是那些在他面前露过几次面的妃子,觉得又有人来和她们争宠了,巴不得纳妃不成。   而她,没有任何他所认为的该有的反应。   爱他的女人何其多,可他偏偏只钟情于她一个,或许这便是一物降一物,他注定和她纠缠一生。   话锋一转,他问:“听说你今日处罚了白笛雅。”   楚月很惊讶,他都知道了?“怎么,你心疼了?”   慕容离哈哈大笑,心疼?除非是他有病,否则怎么可能会心疼那个女人!但是他没有解释,或许给她一些危机意识,她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价值。   楚月不悦的看向他,“你笑什么?不想回答纳妃的事,就用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吗?还是,你觉得我私自处罚了白笛雅,想要惩罚我?”   慕容离深情的看着她,认真的说:“纳妃之事,只要你说不,朕便不顾一切去拒绝。”   不可否认,慕容离的话真的打动了楚月,而楚月也情不自禁的心里赞叹,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专情又深情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况且,他又是如此无人可比的帅气!只可惜,他是个拥有众多妃子的皇帝!   楚月波澜不惊的笑了,她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知道他的皇位坐的岌岌可危,如果真心喜欢他,就不该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她却该死的是真心爱着他,就更不能让他因为她有任何的难处。   楚月装作无所谓的淡笑道:“不要把这种难题交给我,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你做什么。”   “朕给你这个权利。”慕容离想听到的只不过是她的一句不同意,不论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她说一句不,他什么都答应她。   “可是你的这个权利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况且纳妃的事不是我说了算的,而且我也不在意,你爱纳谁为妃是你的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楚月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伤慕容离的心,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承认对你的感觉,可是我想要的爱情你给不了!你是皇上,拥有三宫六院,一夫一妻制对你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做不到,可那是我想要的爱情!”   慕容离沉默了,她想要的这种爱情他确实现在给不了,可不代表他永远给不了。他走上前轻轻地抱住她,动作异常的温柔,他多想就这么永远抱着她,再也不放手!   这一次,楚月没有反抗,而是安逸的在他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她突然觉得难过,特别的难过!他的怀抱如此的宽阔温暖,好像在他怀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竟然那么留恋他的怀抱,如此的舍不得放开!   慕容离低低的在她耳边低喃,“若舞,朕爱你!朕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一句话,轻易的打碎了楚月的梦,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白若舞,她依旧只是一个替身,替白若舞接收了慕容离所有的爱。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转身不再看他,眼中的泪悄无声息的流出,她问:“你有多爱白若舞,比得上你的江山吗?”   “十个江山也比不上一个你!”慕容离说的真诚,而这更是让楚月的心痛到极点,可楚月不知道的是慕容离更爱的是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白若舞。   “是不是除了白若舞,你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明明知道他的答案有可能会让自己心痛,可她还是想要知道,疯狂的想要知道。   慕容离不解她话里的意思,她是若舞,他爱她有错吗?“若舞,你也怎么了,问的话让朕觉得奇怪,你不就是白若舞吗?”   我不是!我不是白若舞,我是楚月,楚月你知道吗?楚月很想这样大声的回答他,可是…………“我累了,想睡了。”他们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再说下去她的心只会更痛!   楚月很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就算说出来又能怎样,他爱的只有白若舞,自己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跟白若舞长得一样的替身而已,改变不了什么,既是这样,说出真相又能怎样,或许还会丢了自己的一条命。   慕容离不知她为何又会变得这样伤感,只是觉得她有心事,她不愿意告诉他,他便也不问。而且她看起来确实是很疲惫的样子,看着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许久没有离去,就那样无声的看着她,无声的诉说着他的痴恋。   直到天色渐亮,慕容离才起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这一夜,床上的楚月和床边的慕容离,两个人谁都没有入睡,在慕容离离去的那一刹那,楚月的泪无声的滑落,浸湿了一大片枕头。   他在她面前如此卑微的爱着,可是她却不是他想要爱着的那个她,楚月觉得对不起他!   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很可笑,而我是可笑的人里面最典型的代表。   纵使君临天下,却不敌你一丝一发!    ☆、爱不会因时空而变   这一日,楚月一直睡到日晒三杆才起床,阿秀知道她睡的很晚,所以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站在门外等候。等到楚月梳洗打扮好来到正厅的时候,玉依晴已经在那里等候她多时了。   今日的玉依晴一身粉绿色的纱裙淡雅脱俗,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雕塑般一动未动,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虽然楚月只见过玉依晴几次,但却深深记住了她,不仅是因为她和依晴有着同样的名字,更是因为她能让楚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到温暖。   玉依晴是玉秋柔的妹妹,楚月不知道她会不会和她姐姐一样处处针对她,但是楚月对玉依晴没有敌意,因为楚月喜欢她。虽然她和楚月心中的依晴没有半点相似,可楚月觉得有这个名字就够了,至少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自欺欺人的以为那便是她的依晴,一直活在她心里的依晴。   玉依晴看见楚月出来,竟怔怔的站在那里看得呆了,没想到如此近距离的相视,娘娘竟美的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尤其是那双顾盼生姿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瞬间便能俘获所有人的视线。   楚月知道自己的美貌,也从玉依晴的眼中看到了赞美,可面前的玉依晴也让她惊叹。玉依晴年轻貌美,显然比玉秋柔要清纯些,性子看来倒也温和,难怪慕容离会纳她为妃,这样一位俏丽的女子,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呢。   楚月淡然而笑,好听的声音如清泉般流出,“玉小姐有事吗?”   玉依晴这才从楚月的美貌中回过神,慌张的跪到地上,低头道:“臣女玉依晴跪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楚月不太习惯嘴里喊着“依晴”的女孩给她下跪,这让她会觉得是林依晴跪在她的面前,这感觉让她很不好受,于是很快走上前扶起她,并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玉小姐,我可以叫你依晴吗?”面对玉依晴,即使和林依晴面容不同,楚月最想叫的还是这个名字。有时候楚月觉得人真是奇怪,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可以轻而易举的随便将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就像她经常在慕容离面前把自己当作是白若舞,而现在又把玉依晴当成是林依晴。   即使知道是自欺欺人,人们往往还是乐此不疲的活在自己制造的假象中。   玉依晴觉得德妃娘娘并不像姐姐说的那样目中无人城府颇深,反而觉得她很亲切很好相处,特别是她的笑容,能让人心中一暖,不再紧张。而且,德妃娘娘是皇上的嫔妃中除了姐姐唯一一个没有在她面前称自己“本宫”的人。   玉依晴温婉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娘娘,您叫臣女依晴就好。”   “嗯,依晴,我很喜欢你的名字,你也别臣女臣女的,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放松些。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之前楚月和玉家的人并没有多少来往,这是玉依晴第一次主动来找她,而且她总觉得玉依晴的笑容里隐隐约约的闪现着忧伤,脸色也有些苍白憔悴,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将要嫁给皇上成为贵妃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玉依晴一直在犹豫着怎么开口,经楚月这么一提,她倒放松了很多。顿了顿,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二话不说又跪在了楚月的面前,速度快得连楚月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玉依晴急切的说道:“娘娘,依晴有事恳求娘娘帮忙,只有娘娘能帮依晴了!”   “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吧。”楚月实在受不了她在自己面前这样,起身扶起她坐下,等待着她开口。   楚月实在想不出来玉依晴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帮得上的,先不说她即将成为贵妃的事,光是她那当高官的爹就足以给她摆平所有的问题,更别说还有她的太后姑妈和贵妃姐姐,这怎么轮也轮不到楚月的身上啊!   不过既然人家都来求自己了,看在她也叫依晴的份上,先听听看吧,能帮就帮,不能帮她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了。   不再多想,玉依晴说出了自己此次来的目的,“娘娘,您一定知道了皇上要纳妃的事,依晴这次来就是想让您帮依晴在皇上面前说说,让皇上收回成命,求皇上不要让依晴进宫。”   楚月知道玉依晴和冷烨之间的感情,她想帮忙但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她认识两个依晴,爱上的却是同一个面孔,不论在哪一个时空,不管叫什么名字,也不论是不是自己心中的依晴,可她们都爱上了一个有着楚月最熟悉的面孔的男人!   楚月不知道,这场没有因时空而改变的爱恋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可是,为了依晴深爱的非凡,也为了玉依晴心中的冷烨,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半晌后,楚月微微叹息道:“此事是太后做主的,你为何不去求求太后呢?”   玉依晴哽咽道:“能求的我都求了,太后姑妈、姐姐、爹爹,可是他们都不同意,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又不敢去求皇上!娘娘,只有您能帮我了!”   楚月看向她,云淡风轻的说:“难道你不想向你姐姐那样成为贵妃,过着呼风唤雨的日子,得到皇上的恩宠吗?”   玉依晴摇头,“依晴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心爱的人长长久久一辈子,并不期望什么呼风唤雨,再苦的日子有爱人陪在身边都是甜的。”   玉依晴的脸上充满了幻想的幸福,楚月的心里也充满了感触,她知道这是玉依晴无悔的选择,而这何尝不是自己心里所渴望的呢?她佩服玉依晴的勇气,在这世俗伦理的枷锁中敢于寻求自己的真爱,她突然觉得玉依晴的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   是的,是勇敢!如果她够勇敢,不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她和慕容离之间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的字眼,只是在楚月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就注定与这样的美好无缘了。   看着玉依晴坚定不移的表情,楚月问:“冷烨知道你的决定了吗?”   玉依晴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忧伤随即散布全身,极力的隐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幽幽的说:“自从皇上宣布要纳我为妃,他就不肯见我了,我多次去找他,他都避而不见。”她的头越埋越低,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攸地抬起头道:“娘娘早已知道冷烨与我…………”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她早该知道的,她和冷烨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娘娘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楚月并没有回答她,当然也不会告诉她非凡和冷烨穿越千年的相同容貌,只是淡淡的对她一笑,说:“冷烨是忠臣,而你即将入宫为妃,即使他心里再不舍,也不会再与你见面了。”再说了,谁敢光明正大的和皇上抢女人,除非不要命了。   玉依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娘娘,求求您一定要帮帮依晴,求求您了!”   楚月再一次确定,“你真的不想嫁给皇上!”   “喜欢皇上的人那么多,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对皇上痴恋一生,不缺依晴一个,依晴只想和冷烨携手白头,就像皇上拥有佳丽三千却唯独对娘娘专情一样。”   楚月嗤笑,慕容离真的对她专情吗?如果是,为何为他怀上孩子的是别的女人,楚月是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人,她可以装作不在乎,但是这件事对她打击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握住玉依晴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玉依晴感激的想要再次跪下来,楚月眼疾手快的赶紧拦住了她,无论多久她还是无法习惯这种跪来跪去的感谢方式。   “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会找皇上谈这件事,不过如果没办成…………”楚月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毕竟这件事不是慕容离一个人的事,是太后提出的,就算慕容离真的答应了她,那势必要和太后闹的不愉快。   可是,若是不帮忙,就只能看着玉依晴和冷烨这对有情人各自痛苦,所以她也顾不得慕容离了,只想帮助玉依晴和冷烨这对有情人,也算是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慕容离,就让她自私这一回吧。   玉依晴点点头,“连姐姐都不肯帮忙,娘娘肯帮依晴,依晴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别难过了,回去等我的消息,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派人通知你。”楚月当然知道玉秋柔为什么不帮玉依晴,玉秋柔现在怀有身孕,怕皇上会整日和楚月在一起,所以才会用自家人栓住皇上的心。   玉依晴总算是安心了一些,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月的身上,叩谢了楚月后这才离去。   楚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帐然若失,鄙视这世间同样的规律,人人都是为自己着想,不管他人的死活。即使是最亲的人,权益诱惑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朝一暮两颗心。    ☆、送上皇后之位   玉依晴走后,楚月立即沐浴更衣,心里想着待会该以怎样的借口去主动找慕容离。等到她梳洗妆扮好以后已到了下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她站在凤峦宫里最美的花园中,看着天边的夕阳,笑意嫣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配合着她身上大红色的轻薄宫装,她仿佛与天地沦为一体,美的让人只看一眼便会沉沦下去。   楚月今日穿的特别喜庆,平日里她并不常穿大红色,而是偏爱白色和一些淡雅的颜色,今日这身华丽的大红色宫装是前几日慕容离派人送来的,慕容离总是喜欢看她穿这样喜庆的颜色,她今日穿着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样一袭红色,这样一个绝色美人,配合着黄昏下的夕阳余晖,像一幅美丽的画,又美的犹如天间误落凡间的仙子,尤其是那双勾人心魄的大眼睛,像一汪清泉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声“皇上驾到”扰乱了此时所有的平静,她缓缓回头,望着明黄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楚月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站在一起是多么的般配,多么的羡煞旁人!   待慕容离走近,楚月轻笑开口:“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倒先送上门了,倒省了我不少事。”   她绝美的容颜在夕阳下分外的美好,微风轻轻掀起她的裙摆,她的笑靥温暖动人,是他从未在若舞脸上看到过的笑容,,他情不自禁的被她迷住,深深的吸引。他笑了,此生有她真好!   “你笑什么?”楚月纳闷的看向他,不会是因为要纳妃,高兴疯了吧,色鬼!   没有回答她,他转而说道:“朕是来陪你用晚膳的,倒是你,找朕何事?”他望向起舞亭里已陆续端上来的晚膳,拉着她的手向亭子走去。   楚月并没有挣脱他的手,而是任由他牵着,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她的心有些莫名的狂跳。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平静,她故作淡定的取笑道:“怎么,御膳房没有给你做饭啊,找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我这里蹭饭。”   “朕今日来是有给你带礼物的。”他在桌边坐定,顺便把她也按在自己身边坐下。   “什么礼物?”慕容离很少这么正式的送她礼物,平日里就算赏些什么东西,也都是派人送过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亲自跑来送礼物!不过,还是淡定些比较好,经验告诉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炸。   慕容离看着她由激动变为平静,很难猜想她在听到他送出的礼物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是激动还是平静,而他更想知道的,是她愿不愿意。   楚月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时不时的看向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慕容离,她特别的不解,不是说要送礼物吗?搞了半天怎么又没有动静了,不会是来忽悠她的吧。算了,就知道不能对他抱太大的期望。   楚月郁闷的舀起一勺鸡汤含入口中,油而不腻,入口丝滑,真是美味!可是还没等她将口中的鸡汤品完咽下去,慕容离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她,突然对她说:“朕送你的礼物是皇后之位,你要吗?”   “噗!”一口上好的鸡汤就这样在明亮照人的白玉石桌上空划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像细雨般飘飘洒洒落入各色美味佳肴中,就连一旁坐着的慕容离都没能幸免。楚月怨念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罪魁祸首,说什么不好非说皇后,真是可惜了这一桌美味。   慕容离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并没有去管自己身上和脸上的油渍,而是轻柔地擦拭着楚月嘴角的鸡汁。楚月有些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慢点喝,别烫着!”给她擦干净,慕容离这才用帕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楚月不满的哼哼两声,她哪是被汤烫到,分明就是被他的话吓到,不要把罪都推给鸡汤好不好。   楚月逃避似的站起来,“菜都被我弄脏了,我让阿秀撤掉重新做,你等一下,很快就会做好。”   “不用了,朕喜欢吃这些菜。”慕容离伸手拉住她,知道她是在逃避,可是这一次他非要她面对。他想要把自己所有能给的东西都给她,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做他的皇后!   手被慕容离紧紧抓住,楚月无法再逃避下去,转身面对他,她说:“这些菜都被我弄脏了。”   “所以,你以此为借口来逃避朕吗?”慕容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清澈透明,不参任何杂质。   楚月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故作镇定的坐下来喝光了杯中的水,没再答话。   慕容离再一次追问,“若舞,告诉朕,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楚月摇头,“我…………不知道!”因为她是楚月,所以她不知道白若舞愿不愿意做他的皇后,而正因为她是楚月,所以她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做他的皇后,然后以一个替身的身份和所有的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苦苦的守候在豪华的宫殿中期盼着他偶尔的想起。   她爱他,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慕容离看着她,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纠结,他记得她说过,她想要的是一夫一妻的感情生活,而现在他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却是他心中惟一的皇后。   “若舞…………”他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慕容离!”楚月快速地打断他的话,因为她实在不想听到他一直在她的面前喊着若舞,接着说道:“你现在是要纳妃,不是要立后。而且,你送上的这个礼物太贵重,我不知道该怎么收,请皇上收回成命吧。”楚月知道会伤了他的心,可她若是接受,会伤了自己的心,他心中的皇后是白若舞,不是她楚月!   慕容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若舞,你当真不要这皇后之位?”   “慕容离,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是玉依晴的事。”被慕容离一打岔,楚月都差点忘了。   “玉依晴?”慕容离的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问:“她怎么了?”   楚月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我不许你纳玉依晴为妃!”   “为何?”慕容离听了她的话倒是平静了,优雅淡定的吃着沾着楚月口水的菜,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倒是楚月一副恶心十足的样子,她自己都觉得吃不下去,他怎么能吃这么香呢?   不过该怎么回答他呢,要说实话吗?想了想,楚月还是不想瞒他,实话实说道:“因为玉依晴有喜欢的人了,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如此横刀夺爱之事,给天下百姓做了不好的表率呢,多有失皇家颜面!所以,你就成全她吧。”   慕容离不喜欢听到楚月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会让他觉得她的话是意有所指,但是看着她坦荡荡的样子,他也仅是眉头皱了皱,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算计,“成全她可以,但是对朕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楚月不明所以,不解的看向他,“你想要什么好处?”   慕容离一笑,“反正朕又不喜欢她,只要你成全朕,朕便成全她!”   “成全你什么?”楚月更迷糊了,这人说话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   慕容离危险的扯了扯唇角,她装作健忘,可以,他不介意再提醒她一次!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他郑重的看向她,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朕可以不纳玉依晴为妃,成全她和冷烨,但是你,必须做朕的皇后!”   慕容离真是觉得头疼,皇后之位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的位置,而她,却那么不屑一顾!恐怕没有哪一位皇帝会如他这般苦命吧,连想立个后都要如此大费周章,机关算尽,最后却还得以条件和她交换。   “什么?”楚月立马暴跳如雷,居然还有这么做皇帝的,拿他纳妃的事来要挟她,真以为这世间没有王法了吗?   不过慕容离刚才说什么,成全玉依晴和冷烨?难道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么想着,当然她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你知道冷烨和玉依晴的事?”太后既然要把玉依晴招进宫,玉家的人应该就不会让慕容离知道这件事吧。   慕容离只是看了楚月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算是默认了。   楚月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对于楚月不让他娶玉依晴这件事,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望,也许是他隐藏的好,也许是他真的对玉依晴没有感觉。但是楚月在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次是玉依晴,下次又是谁呢?爱上一个皇上,注定得要心胸宽广吧!   爱上一个人很美好,但也能让人随时陷入无法自拔的漩涡。   总觉得为一个人付出七分的爱便好,两分留给自己,一分留着待定。若是一定要付出十分,失去了自我,就不要怨天尤人!    ☆、好好相处   掌灯时分,慕容离赖在楚月的宫里依旧没有离开,而是让连公公搬来了没有批阅的奏折,坐在楚月的寝宫里专心的办起了公务,完全把凤峦宫当成了御书房。   而慕容离旁边托着双腮坐在桌边一脸郁闷的瞪着他的楚月终于坐不住了,奔过去一把夺掉了他手中的奏折,怒目圆睁的盯着他,以眼神示意自己的不满。   慕容离从她手里拿回奏折,柔声说道:“你先等等,朕看完这些奏折便来陪你,好吗?”   楚月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不满,不屑的说:“谁要你陪啊!既然我们意见达不到统一,你执意要娶玉依晴,那就不要在我这里,快走!我这里不欢迎喜欢朝三暮四的男人,回你的三千佳丽那里去,她们可都期盼着你呢。”   慕容离不怒反笑,“朕没有说要立玉依晴为妃,而且朕也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用立后作为条件和我交换,你就诚实的告诉我一句,玉依晴和冷烨你到底成不成全?”   “明日你便会知道!”慕容离的心里早就做了决定,即使她不愿做他的皇后,他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他会努力的给她想要的一切,不要做她嘴里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至于太后那里,总归是要得罪的,他已不在乎!   “好,明天就明天!”这一次,楚月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慕容离总算是让楚月暂时放下了心,当他又要埋首于那一摞厚厚的奏折中时,楚月则躺到床上唉声叹气去了,好不容易能和他一起说说话,不是替别人求情,就是看他没完没了的工作,无聊呀无聊!她晃着脚趾头,盯着帐顶,觉得特别的没劲!   楚月的一声声叹息全部传到了慕容离的耳朵里,嘴角慢慢充满了笑意,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拿下她正在晃的毫无淑女形象的脚趾头,问道:“为何叹气?跟朕呆在一起很无聊吗?”   楚月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继续盯着帐顶,像是那里能变出黄金似的,哼哼的说:“还好,你忙你的去吧。”她可以说跟他在一起真的很无聊吗?估计慕容离会气的吐血吧。   慕容离转身看了看未批阅完的奏折,再看向楚月,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她的开怀一笑。于是,放下了手中未完成的工作,他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他觉得她的手柔软极了!深深的看向她,他说:“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楚月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大她太多,她没有成功挣脱,最后也只能由着他牵着。可是每次被她牵着她都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她一度的想要拒绝这种感觉,无奈她的心每次都跟她唱反调,越是想拒绝却又越贪恋他手心的温度,所以每次她只能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慕容离深情的看着楚月,专注到眼里除了她还是她,“朕带你去合欢林看看母后,朕想让母后看看她的儿媳妇。”   只不过此时的楚月已被自己的思绪牵着,没能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楚月知道,她爱慕容离是真的,可她骗慕容离也是真的,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之后,他还会对她如此深情吗?而这一刻,楚月真正感觉到了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她不怕被惩罚,不怕被折磨,甚至不怕死,她只怕他会恨她!   她甚至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   楚月虽然没有说话,慕容离还是利用轻功带着她躲过所有人的视线飞出了凤峦宫,朝着那片黑暗中的合欢林而去。楚月望着他的侧脸竟幸福的流下了泪,她觉得自己何其的幸运,竟然能穿越时空遇上他,得到他的疼爱,并深深的爱上他!即使他的初衷不是对她,她依然感激他。   将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和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慕容离,慕容离,慕容离…………   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想以楚月的身份和他好好相处,彼此深爱,永不分离!   像是和她心有灵犀般,慕容离低头看向她,搂在她腰间的手更加收紧了几分。   他们到达合欢林的时候宁夫人已经睡下了,守在房门外的两个女婢说宁夫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夜里唱曲了,而且这段时间都睡的极安稳,所以慕容离并没有进去打扰她,他知道母后能安稳的睡一觉是多么难得的事!于是拉着楚月的手,走向了那片漂亮的合欢林。   此时不是合欢花开的季节,但是楚月依旧闻到了合欢花的清香,她站在树下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看到了满天星光,每颗星星都像是一个笑脸在对她眨眼微笑,她望着望着,心情豁然开朗,也终于敢抛开了一切用现在的身份去正视对慕容离的感情。   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只要她爱他,这就够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号,代表不了什么,更代表不了一个人的心,只要她和慕容离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她就应该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他的女人虽多,可她只爱白若舞一个,而她现在就是惟一的白若舞,这就足以让她去好好的珍惜他!   白若舞也好,楚月也罢,那都是她,都是如今和他在一起并得到他的爱的她,纠结了那么久,原来只是自己的执念在作怪罢了。只要一直在慕容离身边的是她,她又有什么好纠结和烦恼的呢,所有的问题和症结,只不过是自己一时的想不开而已。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可以为他放弃自己本来所坚持的一切!   想开了的楚月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嘴角自然的添了笑意,张开双臂自由的在合欢林下奔跑跳跃。解开心中的枷锁,第一次正面的用白若舞和楚月的双重身份去面对对慕容离的感情,她竟觉得身心都特别的轻松和开心,就像脱缰的马儿,想要尽情的奔跑欢呼。   跑的累了,她回头,他还站在那,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等待着她!   微风轻轻的吹起她的发,她笑若星辰,回以同样的深情,笑着说:“这里真美!”其实她想说,有你真好!   慕容离微笑着看着她的笑容,走向前情不自禁的拥住她,鼻尖轻触着她的鼻尖,磁性般的声音低低的传入楚月的耳朵,他说:“你更美!”   风似乎更大了点,每棵合欢树都在左右摇摆互相亲吻相拥,似乎也在为这一刻的温馨甜蜜低声喝彩。   不知拥抱了有多久,最后还是楚月先开口说想四处看看,她想看看宁夫人平时生活的地方。可是当看到屋后那座孤单的坟墓时,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住,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慕容离的衣角,不敢再上前一步,她最害怕这些了。   慕容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不用怕,这是轩的母妃。”   “慕容轩的母妃?”楚月有些惊讶,随即了然,慕容轩的母妃身份低微,或许葬在哪里,根本不会有人关心。   慕容离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恭敬的朝着慕容轩母妃的坟头深鞠了三躬,表情有些沉重。楚月学着慕容离的样子也深鞠了三躬,久久的看着墓碑,突然的就想到了慕容轩那张不管何时都明朗的脸。   楚月见慕容离在坟前陷入了沉思,没敢打扰他,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屋中找到了一些冥纸,在凤峦宫她不敢给冬梅烧冥纸,怕被人看见又是一桩触犯宫规的大事,在这里,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祭奠一下冬梅。   楚月拿了一些准备找个地方烧给冬梅,在经过宁夫人的床边时她停下了脚步,帮宁夫人掖了掖被角,她轻声说:“宁夫人,谢谢您,谢谢您给我一个那么好的他,也谢谢老天让我遇见他,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   正要进来寻她的慕容离刚好听到了楚月的话,他震惊的站在原地,心里的震撼远远超过了他能预知的范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真的要好好珍惜他了?   楚月出来的时候慕容离已站在合欢林下,明黄色的龙袍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在月光下异常的耀眼。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无与伦比的俊美和霸气。   楚月走过去,仰头看向他,问道:“我在屋中找到了一些冥纸,我可以在这里给冬梅烧一点吗?”冬梅离世后,没有人告诉她冬梅葬在了哪,她也刻意的没有去问,总觉得冬梅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有依晴的地方。   慕容离看向她,满目深情,“朕带你去。”   楚月被她拉着走的时候还有些懵懵的,她没说要去哪啊,他是不是听错了?就在楚月犹豫着要不要纠正他的错误时,她已经来到了离合欢林不远处的一座新建不久的坟头前,直到看到坟前的木桩上写着“冬梅之墓”的四个黑字,她才彻底的惊呆了!许久后才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身边的慕容离,想要他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告诉她这不是梦。   慕容离缓步上前,幽幽的说:“朕知道冬梅对你来说已经成了家人,朕也知道你这些日子的难过和无法释怀,你不让朕插手查冬梅的死因,所以朕只能替你安排好冬梅的后事。日后想她了,你便可以来看看她,还能陪陪母后。”   “慕容离…………”楚月的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她不知道慕容离是如何避开宫中所有人将冬梅葬在这里的,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只为他完全的敞开。   慕容离不仅对她好,甚至对她在乎的人都考虑的那么周到,她知道原因都是因为她。他爱她,便爱上了她的一切,在意她身边的一切,顾虑她的感受,对她的喜怒哀乐感同身受。   这种爱,这样的男人,值得她心甘情愿的抛弃一切原则和顾虑去爱他!   有些事可以过去,有些人可以忘记,趁我还在,趁我还爱,你能不能好好珍惜!    ☆、真正在一起   慕容离送楚月回到凤峦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凤峦宫里除了守夜的宫女就只有阿秀在等候,因对慕容离的感动早已哭肿了双眼的楚月看到在等待她的阿秀一如看到了以前的冬梅,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阿秀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待她看到娘娘红肿的双眼时有些慌了,顾不得皇上也在场,担心的问道:“娘娘,奴婢好担心您,您这是怎么了?”其实阿秀是想问又和皇上吵架了,只是碍于皇上在场,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问啊,弄不好皇上一怒会杀她头的!阿秀并不是怕死,而是在冬梅死后她发誓要一辈子追随娘娘!   楚月怕阿秀会多想,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今晚不用伺候。”   楚月这么说,一方面是不想让阿秀为自己担心,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已在刚才回来的时候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奴婢告退!”阿秀怕再呆下去会惹怒皇上,于是行礼后便离开了。   慕容离拥着楚月来到内室,亲自打水给她擦脸,并服侍她上床躺下。而这一切楚月都表情呆滞的全部接受,眼睛直直的盯着床顶精致的帐幔,脸色微微发红,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慕容离以为她是累了,帮她盖上被子,目光从她脸上抽离,说道:“你累了,好好睡一觉,朕回养心殿了。”   回去?楚月的脑子里正在想着怎样开始那件让她只想一想就会面红耳赤的事,却突然听到他说回去,她立马回神看向正欲离开的慕容离,起身、掀被、下床、光着脚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的连楚月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有当运动员的潜质。   “不要走!”楚月紧紧地搂住慕容离精瘦的腰肢,贴在他背上的脸像是火烧一样滚烫,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男生那么主动,心里的紧张根本用语言无法表达。   慕容离呆愣的站在原地任她抱着,即使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的体温,清楚的听到了她口中说出的挽留的话,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第一次,她抱着他,让她别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难舍和温柔。   慕容离不知道这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如果是现实,他真的难以置信!如果是梦中,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许久没有等到慕容离的回答,楚月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要去管他有多少女人,不要去管自己一直坚持的一妻一夫,更不要去管他心中的白若舞,她愿意为她抛去一切自己所坚持的,只是因为她爱上了他,所以这一切的问题都不算什么。也许是自己的意志太薄弱,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坚持的,也许是爱的浑然忘我,楚月下定决心了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未来会面对什么,她都会勇敢的走下去,自己选择的路,她不会后悔!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就像人们常说,爱一沾便致命!   楚月转到慕容离的面前,双眸深情的与他对视,她看到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的眼中亦如此。   双手颤抖着抚上他魅惑的脸,楚月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而她却一字一句的说:“慕容离,我爱上你了!即使我已经不是白若舞,即使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我,总之我是爱上你了,你偷走了我的心,你到底要不要负责?”她已经告诉他了,她不再是白若舞,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她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   慕容离攸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属于大男人的泪就那样轻易的流进了她墨黑的发间,他觉得如此的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就算是场梦也好,只要梦里有她,有她说爱他这样的话,他情愿在梦中和她一生一世不醒来。   许久,他哽咽着说:“我负责,我一定负责!”   楚月的眼泪倾泻而出,更加拥紧了他!这一刻他不再是皇上,她也不再是白若舞,他们只是一对相爱的人,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恋。楚月哭着哭着就笑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他的意思是即使她已经不是白若舞,他也会对她负责吗?还是他本就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话里的意思?   而这一刻,楚月的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自己经常考虑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现代,那他该怎么办?能把他也打包带走吗?   “若舞,谢谢你爱朕,谢谢你爱朕!”慕容离窝在她的颈间呢喃着,心里的震惊和喜悦久久无法散去。然后,他捧起她的脸,带着对她的爱恋和疼惜深深的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楚月没有生气没有害羞,而是生涩又主动的回应着他,这个吻也由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一路吻到床上,楚月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长时间不呼吸,真是神奇!直到被慕容离吻的快要窒息,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吻向她的耳垂,楚月耳垂怕痒,娇笑着躲避着他的吻。   慕容离从耳垂吻到她的额头,再到眼睛鼻子,最后来到了她雪白的脖颈。楚月从来不知道被心爱的人吻原来是这种感觉,全身像火烧一样难受,一边想要拒绝一边却又期待着这种感觉,矛盾的心理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慕容离细细的吻着她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肤,轻柔而又快速地解开了她的衣裙,她雪白无暇的美丽胴体瞬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的身体竟然可以这么美丽这么让人无法把持,他竟看得呆了。   直到身上传来阵阵凉意,楚月才晕晕的找回自己的理智,这一找不要紧,她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差点就惊呼她的衣服去哪了!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不习惯慕容离这样炽热的注视,她慌张的想要找东西盖住自己,真的是太羞人了!   慕容离及时的制止了她,重又压回她的身上,不由分说的便吻上她,直到吻的楚月晕头转向软绵绵的贴在他的身上,他才带着魅惑的声音说:“若舞,你来为朕更衣吧。”   “啊?”楚月一时有些懵,还没有从他的深吻中找回神智,她只是脸红的想着,他刚才居然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翻搅着。   “为朕更衣。”慕容离笑着坐在她面前,呼吸急促的看着她美丽的身体,再次说道。   楚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不再顾及女儿家的娇羞,起身为他一件一件的脱去身上的衣物,直到他身上只剩下一件遮体的裘裤。   “吻朕!”慕容离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啊?”楚月再一次呆滞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或许是被他吻晕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那样听话,真的乖乖的吻上了他精瘦迷人的胸膛,没有任何经验的胡乱吻着。在楚月不经意间碰到他胸膛上那一点枣红时,慕容离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将她压于身下,与她的肌肤亲密的贴合在一起,和她的体温完美的相融着。   他的指尖轻掠那一寸寸娇嫩的肌肤,楚月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她这样无力的反抗却让身上的人更加的疯狂,贴合着她的肌肤一路吻到了她的胸前,而他却突然在这里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可以吗?”慕容离询问的看向她,再一次确认,他不想让她日后后悔,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楚月已被他吻的意识模糊,被他这么一问才意识到他们正在进行一件男女间最正常的事,更何况他们早已是夫妻,而且这是楚月今天做的重大决定,她爱他,想把一切都给他,想和他过最正常的夫妻生活,甚至想和玉秋柔一样怀上他的孩子。   她闭上眼,嘴角露出些许微笑,羞涩无比的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许可,慕容离欣喜若狂,炙热的双唇瞬间压下,顺着她纤细的脖颈深情的轻轻的吮吸啃咬…………   楚月倒吸一口凉气,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她情不自禁的掐向他的肩,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住他的肉,极力的隐忍着口腔里似乎快要呼出的狂躁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万分羞涩的楚月紧抿着双唇,在微黄的烛火下竟美的惊心动魄!   慕容离享受着她身体上的每一寸甜美,心里的欲望在不停的叫嚣着,突然他大手一扬,房中所有的蜡烛呼地都灭了。   楚月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他的手已滑到她的腰迹,同时他的唇还在和楚月的纠缠。   慕容离深深的吻着她,诱导着她,等到她完全深陷的时候,他身下突然一沉,深深没入。   瞬间,那种贯穿全身撕裂般的痛苦让楚月的泪汹涌而出,她极力的咬着嘴唇,还是没法忽视身下的痛。她不明白,明明白若舞和慕容离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为什么她还会如第一次般那么痛,难道这身体真的是她自己的?可明明自己楚月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伤,就证明这身体是白若舞的,可是真的太疼了!   慕容离并没有给楚月太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因为她很快就感觉不到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酥麻感觉。黑暗中,她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脖子,用自己最热情的方式回应着他。   情到深处,她深情的喊着他的名字,“阿离,阿离…………”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是我!”他扬起好看的笑容,深夜里一双迷人的眼睛明亮如昼,霸道而温柔的在她的身体里抽动,感受着她的爱意。   他的热情如潮水一般久不退去,反而不断袭来。这一夜,他不知要了她多少次,只知道他们在快乐的巅峰迟迟没有醒来…………   爱上你,即便会万劫不复,我也不打算回头了!   (ps:不好意思,这一章有点羞羞,反正我是羞了,捂眼,呵呵…………)    ☆、负了天下也不负你   翌日,日晒三杆,凤峦宫的内殿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阿秀和几个负责楚月梳洗的宫女早已打了洗脸水在门外候着了,只是不知道皇上和娘娘醒了没有,他们不敢贸然进去。皇上今日没有上早朝,连公公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好几次,阿秀只好豁出去了,决定壮着胆子敲门试试看。   只不过还没等阿秀这么做,内室的门哗啦一下被人打开,只披着明黄色中衣的皇上出现在门口,阿秀她们立即跪下,齐声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平身吧!”慕容离拿出一道圣旨递给阿秀,怕打扰到屋内的人休息,他小声的说:“你去把这个交给连公公,他知道该怎么做,并让连公公宣布朕今日体乏,早朝不上了。”抚了抚额,他想说真累呀!   “是,奴婢马上去办。”阿秀不敢怠慢,接过圣旨便立刻朝着大和殿的方向而去。   慕容离想让楚月多睡一会,毕竟昨晚把她折腾的厉害,便吩咐凤峦宫里的人没有他的指示任何人不得打扰娘娘,然后他重又返回屋子。   轻手轻脚的躺到她的旁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爱怜的轻轻抚着,并且爱上了抚着她的感觉。她的皮肤很好,摸上去手感顺滑,他越摸越停不下来,手渐渐地往被子里面移动。   楚月就是这样被他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那张百看不厌的妖娆脸庞,那张脸在她的眼前无限的放大,如此近的距离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昨晚激情疯狂的一夜。   “你醒了,为何不多睡会?”他的声音温柔的让楚月有些迷恋,只不过,被子里在她身上游动的是什么东西?   楚月避开他的手,刚想做起来,却没想到刚一动全身就像被人拆了重装一样的痛,痛的她再也不敢挪动分毫,只得僵硬的又躺了回去,同时并没有忘记狠狠的瞪向始作俑者慕容离,都是因为他的不知节制。   慕容离并没有在意楚月的怒目而视,而是重又把她拥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语气说:“从现在起,你的身心都属于朕了,你是朕的若舞,永远都是朕的若舞,再也不能离开朕了!”   楚月再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回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楚月甚至想告诉他,其实她昨天晚上梦到了白若舞。   她梦到白若舞在梨花树下做嫁衣,大红的嫁衣铺满了她的脚边,每缝一针便喊一声“箜铭”,每落一针便流一滴眼泪,一针一线串连着她对夜箜铭所有的爱和深情,以至于梦中的楚月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白若舞对夜箜铭浓浓的爱。可是,白若舞终究是没能穿上那件为心爱之人亲手缝制的嫁衣,白若舞把它埋在了梨花树下,连带着她对夜箜铭深深的眷恋一起埋葬在了地下。   楚月看着白若舞双手抚向自己的小腹,眼中有着即将作为母亲的慈爱,她能感觉到白若舞是期待那个孩子的,既然期待,又为什么选择了死亡?   楚月无可奈何的接受着白若舞的记忆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有时会觉得,白若舞的所有记忆一定还在,只是她无法记起。   “在想什么?”慕容离看着楚月深皱的眉头,心疼的问。   蓦然回神的楚月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人,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白若舞的记忆会不会全部袭来,她都不会让自己的思绪混乱!白若舞至死只爱夜箜铭,而她楚月,今生今世只爱她的阿离!   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她不确定的问:“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你会只爱我一个人吗?”她从没想过,爱上他之后,她的要求竟然变得如此简单。   握住她的手,慕容离深深的看着她,诚恳而认真的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朕即便是负了天下,也不负你!”   此时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每一朵都像是一个笑脸,在阳光下娇媚绽放,芬芳至极。而楚月的笑容正如那娇艳的花朵,美丽绽放。即使她不是他惟一的女人,却是他最爱的女人,这就够了!   之后,楚月因为实在太累,在甜蜜中又美美的睡着了。慕容离不忍心打扰她,又怕自己呆在床上会控制不住以某种方式再次将她吵醒,于是便悄悄的下床,简单的套上一件衣服,他便到厨房忙活起来。这下可把凤峦宫里所有的人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火速奔到了厨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皇上,皇上是天子,怎可到这种地方来,皇上快停手吧皇上!”   “皇上!皇上万岁!皇上,请皇上恕罪啊!”   “皇上,让奴婢来吧!”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停下吧!奴才求您了!”   所有的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慕容离在这么多人胆战心惊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依旧我行我素的熬着锅里的粥,最后实在嫌太吵,这才吼了一声,“都给朕下去!”以前母后生病的时候他经常会亲自给母后熬粥,他也想让她尝尝他的手艺。   皇上发火了,他们不敢不听,一个个都弯着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敢离去,唯恐皇上有吩咐时找不到他们。   楚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这期间慕容离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楚月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身龙袍玉冠容光焕发的慕容离,这种感觉,真好!   慕容离拿着桃木梳亲自为楚月梳理凌乱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美,并且散发着自然的香味,他忍不住闻了又闻。能拥有她,是他的幸运!   “好了没有,我都饿了。”楚月催促着他。   “好了,走吧。”慕容离放下桃木梳,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今天的楚月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拖地长裙,是慕容离为她挑选的,她的发型也是他亲自梳的,眉毛也是他画的,她今天美的无可比拟,楚月愿意把功劳算他一半。   当然另一半功劳是给自己爸妈的,没有爸妈,哪有她今日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当然,此刻她很自恋!   走去起舞亭的时候,她问:“你是不是经常为女人梳妆画眉?”她竟然发现自己很妒忌。   慕容离没发现她的醋意,很认真的点点头,“是,朕经常…………”他突然顿住,转头看向她,“你…………在吃醋?”   “我没有!”楚月极力的否认,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慕容离并没有揭穿她,而是有些沉重的说:“父皇以前经常为母后梳妆画眉,朕好奇,便也经常缠着母后吵着闹着要为她画眉,那时候母后还跟朕说,‘离儿以后只可为心爱的女人画眉,要画一生!’”他看向她,“朕一定会做到!”   楚月因为他的话而怦然心动,静静的看着深情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起舞亭里的阿秀看到皇上和娘娘来了,赶紧上前迎接,这倒让楚月觉得害羞了,快速地从慕容离的大手中挣脱了自己的手。   慕容离看着她低头红脸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故意取笑道:“朕以为你性子变了以后便天不怕地不怕了呢,怎么,还怕羞呢!”   慕容离□□裸的取笑让楚月不乐意了,大声回道:“谁怕…………你说谁呢!”死不承认这招还是非凡教她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楚月大步的走到石桌旁坐下,随手端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没一会粥就被她一滴不剩的喝个精光。   满足的放下碗,楚月觉得饱是饱了,就是不记得自己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都怪慕容离,她本来就有点害羞,他却偏偏在阿秀面前取笑她,害得她都食不知味了。   慕容离见她很给面子的全部喝光,高兴的问:“怎么样?”   楚月看着慕容离一脸兴奋的样子,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怎么样?”然后不等慕容离回答,又开始风卷残云般的解决着桌上的菜,只不过她的吃相太对不起身上的衣服,这哪是一个贵妃该有的风范。   不过楚月才不在乎这些呢,她虽然是千金小姐,但她从小就讨厌那些千金小姐的扭捏姿态,假假的,她看了就不舒服。做最真实的自己,多好!   飞蛾扑火,人言其痴,纵九死而不悔,只为卿而执着。    ☆、挨巴掌   慕容离看着楚月没心没肺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除了母后他第一次亲自下厨为一个女人熬粥,她整碗都喝下去了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没有良心的女子!且这个女子,还是自己深爱的人。   不过,慕容离还是耐心的再一次问道:“你刚才喝的粥,味道怎么样?”   “粥?”楚月放下筷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于是不怕死的问了一句,“我刚才喝的是粥?丝米粥吗?”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这句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直接将慕容离劈的爬不出来,他堂堂一国之君,竟栽倒在一个小女子手里,而且还栽的如此严重!如若不是顾及皇帝的尊严,他真想倒地吐血而亡。   就连一旁的阿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瞧了一眼皇上,忍不住插嘴道:“娘娘,您刚才喝的燕窝粥可是皇上亲自下厨为您熬的,担心您醒来会凉了,一直让奴婢在厨房看着火候温着呢。娘娘,不是奴婢说您,奴婢都看不下去了,皇上对您的一片心,您就这么给…………”阿秀本来想说“您就这么给糟蹋了”,但是又觉得在皇上面前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余光瞟了一眼皇上,索性闭嘴了。   不过楚月倒是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离会亲自下厨,他可是皇上,这样也太宠她了吧!如果以后都这样的话,她会飘飘然的,搞不好不知会飘到哪里去呢。   视线转向慕容离,楚月嘿嘿的笑了两声,小女人似的推了他一把,“我逗你玩呢刚才,我当然知道喝的是粥了,味道特别棒,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她以前一直觉得说谎是一门技术活,现在觉得也没什么难度系数。   慕容离终于脸色好看些,但还是冷冷的说:“花言巧语诓朕呢吧。”   楚月立即拼命的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怕他不信,她不顾阿秀她们都在场,躲到他怀里撒娇,“我没有哄你,是真的!阿离,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爱你!”最后三个字,她附在他的耳边只用了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出来,她希望他看到她对他的爱。   慕容离一怔,难掩心中的澎湃,他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等得快要心力交瘁,总算是等到了,也不枉自己对她的一腔真心!感受着怀里的她,他感觉幸福离自己很近很近。   如此温情的一幕却突然的被远远走来的一个人打扰,她被宫女扶着,稍显宽大的衣服并没有掩盖住她已然隆起的小腹。她缓缓而来,死死的盯着他们相拥的画面,手中的帕子越捏越紧。   眼尖的阿秀老早就发现了玉秋柔,暗暗的给自家娘娘使眼色,无奈娘娘正和皇上情意绵绵,哪看得见阿秀的眼色。   直到宫人大声报:“柔妃娘娘到!”楚月才从慕容离怀里钻出来,抬头便看到玉秋柔正朝着他们而来,楚月刻意的避开她的肚子,却又对上了她利剑般的双眼,无奈楚月只能又把视线投向了玉秋柔的肚子。   玉秋柔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是她所爱的男人的孩子。如果在现代,楚月早就一巴掌过去狠狠地招呼了那个男的,然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这里是东翎国,那个男人是皇上,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胆,毕竟是玉秋柔先怀的孕,如果真是在现代,说不定别人会说她是小三呢。   这个问题有点矛盾,楚月觉得还是不要想了,而此时玉秋柔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敛起对白若舞的所有不满和愤恨,玉秋柔微微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离终是对她不忍,上前扶起她,关切的说:“柔妃身子不便,以后见到朕无需行礼。”即使他不爱玉秋柔,可是毕竟玉秋柔怀了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做不到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玉秋柔温柔一笑,“谢皇上!”   “你今日到这里来找朕有何事?”慕容离扶她在石桌旁坐下,自己重又坐回楚月身边,并未察觉到楚月的异样。   楚月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原以为自己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温柔体贴时,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疼。   玉秋柔看了一眼楚月,重又将视线放回到慕容离身上,这才淡淡的说:“臣妾多次派人去找皇上,皇上因政务繁忙都没有到臣妾那里去,今日听说皇上在若舞妹妹这,便想着来看一眼皇上也好。要说有事,臣妾还真有一事不明,斗胆请皇上能给臣妾一个解释。”   “何事?”慕容离夹了些牛肉放进楚月的碗里,眼睛微微眯了眯,像是猜到了玉秋柔接下来要说的话。   玉秋柔自动忽略到所看到的一切,极力的隐忍着胸腔内那把熊熊燃烧的恨意之火,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只要生下皇儿,十个白若舞也不敌她。   楚月没有夹起那块牛肉,她知道玉秋柔想让她离开,于是径自站了起来,“既然你们有事谈,那我就先进去补个觉。”   慕容离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很困吗?”   楚月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也不是很困,就是特别累!”   慕容离低头想了想,像是了然她的累是为何因,很体贴的说了句:“朕晚上会节制些,不会再累着你!”   玉秋柔的心瞬间被几百只利剑刺穿,血流成河!   楚月呆了又呆,看了看玉秋柔面如死灰的表情,终于红着脸在心里骂了一句,慕容离你丫真狠,杀人不见血啊这是!   慕容离却若无其事的拉着楚月又坐回去,柔柔的说:“没什么需要回避的,你好好吃饭。”然后,他看向玉秋柔,淡淡的说:“何事说吧。”   玉秋柔仿佛还没有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半晌,才道:“皇上,你为何突然下旨不再立依晴为妃?皇上不要听别人胡说,什么依晴心有所属都是假的,是有些人在污蔑依晴,那些人是妒忌我们玉家才造此谣言。皇上,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一道圣旨,我爹以为是依晴惹怒了圣上,一气之下将依晴赶出家门,可怜我那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如今还不知流落在哪个街头呢。”   “你说什么?依晴被赶出家门了!”楚月“腾”地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激动,毕竟这是人家玉家的事,跟她没有关系。可是,被赶出家门的是依晴,她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就会想到心中的林依晴。   看到楚月这么大的反应,玉秋柔的脸色反而变得很难看,顾不得皇上在场,她嘲笑道:“妹妹这么激动做什么?这不就是妹妹所期望的吗?依晴不能侍奉皇上,甚至被赶出家门,不正是德妃娘娘你想要的结果吗?这会又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装给谁看!”   “我…………我是不想让她进宫,那是因为我知道她的心。”她是不想让依晴进宫,但是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玉秋柔怒道:“你是她什么人,你知道她的心?不要以为你蛊惑的了皇上,你便能蛊惑得了所有人,你的那些把戏本宫心里一清二楚,你就是个贱人,看不得别人好!”玉秋柔自怀孕后脾气更是变得嚣张跋扈,以至于在皇上面前都失了分寸口无遮拦,或者也可以说她仗着有太后和玉家撑腰,所以什么都不怕。   “柔妃,注意你的措辞!”慕容离脸色铁青的怒视了玉秋柔一眼,额上的青筋证明他生气了。   “皇上!”此时的玉秋柔早已一肚子火,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几步奔到慕容离面前,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似的说:“臣妾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贱人,而且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她和夜太子的那点事臣妾都听说了,皇上可不要被她骗了!”   “啪”一巴掌,在玉秋柔的声音停止时同时清脆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不重不轻却偏偏让玉秋柔踉跄了几下,脸微微的肿了起来。   楚月并没有因为玉秋柔被打而有一丝的开心,反而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玉秋柔对她的辱骂,多多少少会伤及慕容离作为一个皇帝的颜面,即使面对一个孕妇,他也狠得下心打她。第一次,楚月意识到了皇权的□□和不可侵犯!慕容离得对白若舞有多深的爱,才能容忍她一次次的对他出言不逊。   玉秋柔更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皇上,眼中的委屈显而易见,眼泪像疯狂的瀑布倾泻而下。她不敢相信皇上真的打了她,自她怀孕以来皇上对她关爱有加,原来这些日子的温柔体贴竟敌不上白若舞的一根汗毛,敌不过一句骂人的话。曾经她以为,只要她全心全意的对皇上,总有一天皇上会感动的,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有了最大的牵绊。   没想到她错了,皇上的心早已被白若舞填满,哪还容得下任何人!无论白若舞如何伤她恨他,他都不在意,更不允许别人说白若舞一句坏话!也是第一次,玉秋柔觉得皇上是何其的残忍无情!   慕容离看向怔住的玉秋柔,有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歉疚,但也只是一瞬间。俊美的脸上怒气未减,他沉声道:“没有人可以这么骂她,朕也不许任何人骂她!”   楚月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反而更加的沉重,他对怀孕的玉秋柔都下得去手,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她不是白若舞,她的下场会不会比玉秋柔还要惨一百倍?她不知道,也害怕知道,但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   但是,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应该找个适当的时间和慕容离说清楚这一切。拖得越久,或许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所以,她不能再逃避!   有时,人们宁愿活在现实的虚假里,因为这份虚假里不会失去想要的东西。    ☆、陌路亲情   玉秋柔在挨了那一巴掌之后一连数日都没有再去找过慕容离,而慕容离则夜夜宿在凤峦宫,每日都和楚月缠绵到深夜,两人的感情也极速升温,突飞猛进的朝着和谐的道路发展。   只不过,楚月每晚都被慕容离折腾的精疲力尽,第二天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晚上却还得继续被他折腾。楚月严重的怀疑,是不是慕容离禁欲太久得不到发泄,所以才这么不知节制。   这一晚,欢爱过后他们相拥躺在一起,慕容离有些昏昏欲睡,楚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即使她已经很累很累。一想到玉依晴和冷烨的事她就愁的不得了,玉毅是铁了心的不让丢了他脸的玉依晴回家,楚月实在没辙,只好出宫寻了哭肿眼睛的玉依晴接她回了凤峦宫,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玉家人还是不闻不问,就连玉秋柔都没到凤峦宫来过,只有冷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冒着杀头的危险毫不避讳皇上的在凤峦宫外头晃悠。   可是玉依晴一直住在她这里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既能让玉依晴回家,又能让玉依晴和冷烨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有什么办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呢?或许是因为脑子不灵光了,楚月想了好些天,仍然是没有一点办法!   本来楚月是想劝劝玉毅的,但是没想到玉毅除了对她还算恭敬外,这件事完全不给她面子,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   转头看向快要入睡的慕容离,楚月大力地摇醒他,没好气的说:“你还真能睡得着哈。”   “怎么了?”慕容离睡眼惺忪的看向楚月,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刚才和她太激情了,他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了。   “玉依晴的事你说怎么办?”楚月侧过身子面向他,想听听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慕容离一手搂着她,一手枕在脑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他可以命令玉毅将玉依晴接回家,但是严格来说这件事是太后惹出来的,既然太后都无所谓了,他又何必插手去管玉家的事,费力不讨好。   楚月最看不惯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办!从那天在街上把玉依晴带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玉家的人问都不问,总让她住在我这里,太委屈人家了!”   刚说完,楚月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从他怀里坐起来,指着慕容离说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慕容离眯着眼睛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顺便帮她盖住露在外面的春光无限。   楚月裹紧被子,继续说:“你是不是看上玉依晴的美貌了,所以才同意她住在我这里,然后借着来看我的名义来看她,是不是?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九九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楚月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了。   慕容离笑了笑,“第一,朕并没有明确的同意她住在你这,是你先斩后奏的将她带来的凤峦宫。第二,如若真的如你所说,朕何必大费周章的来你这里见她,直接立她为妃岂不是更方便。第三,朕心里没有你所说的小九九,即便你有火眼金睛也是白费。第四…………”   “停停停!”楚月真的领教了一个男人的啰嗦,受不了的打断了他,一时昏头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敢拆散玉依晴和冷烨,我会和你拼命!”   慕容离禁锢住楚月不老实的双手,唉声叹气了一番后,似无奈的说道:“既然你不想睡,那就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他毫不费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性感的薄唇堵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瞬间夺去了她所有的声音。   楚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慕容离从自己身上推开,深深的呼吸几口气之后,她控诉道:“我和你说正经事呢,不带这么耍流氓的,否则我要生气了!”   楚月一脸的认真,慕容离不敢再胡来,只得摸摸她光洁的香肩,问道:“你想怎么办?”   “昨天我和冷烨玉依晴都商量过了,既然玉家不再管玉依晴了,那就让她从我这里出嫁,嫁妆我出。”顿了顿,楚月小心的看向慕容离,笑呵呵的说:“虽然我没有什么钱给她置办嫁妆,但是不还有您呢吗,是吧皇上。”   楚月特别讨好特别讨好的看着慕容离,然而慕容离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想了一想,又看了看她,这才说道:“你的意思是冷烨抢了朕的妃子,朕还要出钱帮他们置办嫁妆,是这个意思吗?不过,朕亏,太亏!”   楚月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的皮扒了,恨恨的问:“那你想怎样?”   慕容离悠然一笑,暧昧的朝着她的胸前看了看,“不怎样,只要你以后任朕折腾,朕便答应你。”   “慕容离!”这次,楚月不仅想扒了他的皮,还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无耻!太无耻!   “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慕容离赶紧抱住她,惹她生气便不是他的本意了,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答应,更何况只是花几个银子。   楚月很满意他的态度,笑了笑说:“我许玉依晴要送她十里红毯,让她嫁的风风光光。”   “十里红毯?”慕容离有些为难了,十里红毯那是皇上迎娶皇后和皇后加冕时才有的殊荣,她怎么随随便便答应别人了呢。   “不可以?”楚月的眼底写着失望,她只是想给依晴和冷烨一个最隆重的婚礼,即使是用古代的方式。即使两个依晴是两个完全不同脸面性格的人,但她们要嫁的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在另一个时空,用了另一个名字。她觉得自己应该为依晴做些什么,这样也算是减少一些自己心中的痛苦和遗憾。   慕容离看出了她的失望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紧紧地拥她入怀,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他不知道她为何对玉依晴的事如此上心,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去问,他只想让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朕答应你送她十里红毯,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冷家。”   楚月感动于他的那份理解和体贴,没再说话,只是用一个深吻来表达她对他所有的爱和感激。   直到深夜,楚月才沉沉的睡去,像是梦呓般说道:“慕容离,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不值得!”   慕容离轻轻地抚上她睡着的却依旧动人的容颜,眼里有着倾世温柔,磁性的声音飘然而出,“我说过,这个世上你是惟一值得我倾尽一生去爱的女子!”   在她面前,他从来就不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只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   翌日早晨,慕容离下朝后正陪着楚月在房里用早膳,只因外面下了小雨,他们才没有到起舞亭去用膳。   白笛雅却在这时匆忙而来,跪倒在慕容离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道:“皇上,家里传来书信,臣妾的娘亲重病在床,让臣妾和妹妹速速回府探望娘亲,望皇上恩准。”   慕容离默了默,看异常平静的楚月,“若舞,你收拾一下,和雅贵人一起回府一趟看看吧。”   “我不…………”楚月想说不回去,但是娘亲生病哪有做女儿的不愿意回去看望的,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白笛雅却感激的跪在地上直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慕容离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上次出宫的事还是让他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于是吩咐连公公派了宫中的大内高手暗地跟随。他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可这次又没有时间陪她回去,只能好好的嘱咐她。   “回去后呆在府里不要乱跑,朕不在你身边万事小心,如若没什么事尽快回来,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还有…………”   “阿离!”楚月好笑的打断他,怎么弄得像是要分开似的,只不过几天而已,但是她还是甜蜜的笑了,她知道他担心她的安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依旧跪在地上的白笛雅虽然泪眼婆娑,但是眼中的妒意却是遮挡不住,源源不断的对着楚月发射而去。皇上对白若舞的好若是能分给她哪怕一丝一毫,她也会死心塌地的对他,可他的眼里只有白若舞,从来容不下任何人!她恨!她就是恨!   晌午过后,一辆从宫中出来的华丽马车疾速地朝着尚书府而去,马车内楚月和白笛雅各坐一角,气氛有些尴尬,楚月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决定先开口说点什么,毕竟不能让家里人看出她们姐妹相处的不好,为此担心。   “夫…………娘的病严重吗?”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夫人两个字差点喊出口。   白笛雅的脸色极为的难看,臭的像是有一坨屎掉到了她的脸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冷冷道:“德妃娘娘不是说和我断绝关系永不和好吗?以后全当没有我这个姐姐,从此,再相逢便是路人。所以还请德妃娘娘免开尊口,我一个小小的贵人,和您可说不上话。”   楚月被她的话噎的无话可说,要决裂的话的确是她说的,可那又怎样,是白笛雅先对不起冬梅,既然如此,那她们便到此为止吧。从此,相逢便是路人。   一路无言,马车到达尚书府门口,下车时,白家人首先跪拜的是德妃娘娘,白笛雅却不再顾及位阶的大小,推开楚月率先下了马车,趾高气昂的走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楚月并不在意这些,所以也不跟白笛雅计较,倒是阿秀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紧盯着前头的白笛雅。楚月笑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生气,因为不值得!   再次相逢,你认识我,我认识你,却再找不回曾经的熟悉。    ☆、原来一直在追随   楚月直到进了白夫人的屋子才知道她并没有得什么重病,而是染了风寒,稍微严重了些,只不过病中的人都特别的虚弱,特别的想念亲人,所以才趁此机会让她的两个女儿回家住两天。   即便白夫人是白若舞和白笛雅的亲娘,想见她们一面也是不容易,所以病中的白夫人万分珍惜这难得的相见时光,泪流满面的握着她们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这是楚月第二次见白夫人,对于这样陌生的亲情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僵硬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她便不声不响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着白夫人和白笛雅母子情深的搂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不禁有些触景生情红了眼眶。   白夫人用着浓重的鼻音重复的说着:“你们能回来,娘真高兴!真高兴!”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楚月不忍心,下意识的抬手去帮白夫人拍着后背顺气,关心的说:“您好好休息,病很快就会好的。”   白笛雅看了楚月一眼,没有说话,也帮着咳嗽着的白夫人轻轻地拍着后背。   白夫人又握住她们的手,虚弱的笑了笑,“娘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若是你们能常伴左右,即便娘好不了,也是高兴的。”   白笛雅哭道:“娘,您说什么呢。”   看着这般情景,楚月的心里感触颇深,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亲人不相逢。深宫里的女人,看似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实则失去了多少自由和年少青春,一年又一年,痴等满头白发一抷黄土。终有一天,自己也会等到那样的光景吧。   晚膳的时候,按照规矩楚月应该坐在上座,而白笛雅应坐她下面,但白笛雅不肯,非得拿出大小姐的身份压楚月,楚月本来对这些规矩不太在意,但这次却不想再让着白笛雅,站在桌前一言不发,等着白寅说话。   白寅似乎看出了她们姐妹之间的不和,装作什么都不知,将白笛雅训斥了一顿,让出了上座的位置给楚月,楚月却拉着白寅在上座坐下,“爹爹您上座。”   白寅看到女儿如此懂事,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女儿一眼,分别为她们夹菜,关切的问:“你们俩在宫中是否一切安好?”   “爹您放心,女儿虽降为贵人,但一切安好!”白笛雅微笑着,直接无视楚月的存在。   楚月也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白寅的话,吃了几口菜,她径自站起来,对着白寅恭敬的说:“您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了。”不等白寅有所回答,楚月径自离开了餐厅。这里有着她很陌生的亲情,她根本融入不到里面去,留下来也只会尴尬而已。   白寅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内心满是惆怅,若有所思的说:“若舞对我们越来越陌生了,哪里还像是我那个乖巧的女儿。”   白笛雅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抬手遣去所有的婢女,夹了一些肉放进白寅空空的碗里,问道:“爹,这段时间五王爷来找过你吗?”   白寅这才收起满心的愁绪,轻轻地点点头,缓缓的说:“爹在想,如果那件事真的成了,到时候你妹妹怎么办?如今她和皇上的感情越来越好,只怕到时候她会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毕竟她是爹的女儿,爹怕…………”   白笛雅说道:“爹,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皇上恨她,只要她不再得宠,她便会对皇上不再抱有希望,那件事一成她便可回到白家,不会追随皇上而去的。”   “什么办法?”   “玉秋柔不是怀孕了吗?…………”白笛雅附在白寅的耳边说了什么,白寅的脸色瞬间刷白。   想了许久,白寅还是颤抖着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白笛雅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脸上却不露声色的说:“爹爹放心,有太后和五王爷呢,再说了,皇上又怎么舍得真的杀了妹妹。”   在白府住了两日,除了陪白夫人便无事可做,楚月实在呆的无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能出去走走就好了。想法立马付诸于行动,起床跟阿秀说了一声,避开下人们的目光,一个人踏着月光出了白府。   本来以为这个时间街上应该没什么人了,没想到街上竟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和现代的夜市有的一拼,男男女女都带着笑脸,竟比白天还要热闹,这让楚月惊喜的不得了,庆幸这一趟没有白出来。   身边没有人跟着,她自由自在的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开心。买了糖葫芦,买了小饰品,买了小玩偶,最后还买了一个漂亮的六角宫灯,像一个花蝴蝶一样跑来跑去,忘记了所有烦恼。可内心深处,她最希望的还是这个时候慕容离能在她的身边。   玩累了也吃饱了,楚月突然想上厕所,于是离开喧闹的人群去寻找厕所,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厕所便突然被人从后面套住,然后被人扛起来飞奔,最可恨的是还及时的点了她的穴道,连呼救的时间都不给她。   楚月渐渐听不到了街市上商家的吆喝声,心里开始害怕,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仇家居然这么多,每一次出来都会出事,上次有慕容离救她,那这次呢?应该没有人来救她了吧,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这个时空楚月没有什么舍不得,唯有他难以割舍!想到他,楚月的心越来越痛,他知道她消失了,得有多难过?   不知道被人扛着走了多久,扛着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主人,属下把人带来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楚月便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接着便被人接到了怀里,等到她又听到门关上的同时,身上的袋子也被人一把拿开。慢慢的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这才看到面前的人是谁,瞬间睁大眼睛呆住了。   一身蓝衫的夜箜铭看起来虽有些风尘仆仆却帅气依然,在面对她时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柔情,他伸手点开她的穴道,紧紧地拥着她。   楚月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夜……夜……夜箜…………”她指向他,好半天也没有完全喊出他的名字。   夜箜铭露出好看的笑容,帮她理了理刚才在麻袋里有些弄乱的头发,温柔的说:“舞儿,对不起,吓到你了!”   听到夜箜铭的声音,楚月终于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夜箜铭真的在这,这真的是他,不是她的幻觉!可是为什么他在这,难道他这么久都没有回南启国吗?   夜箜铭深深的看着她绝世的容颜,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道出自己的一片痴心,“舞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一直派人在东翎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你要回府,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舞儿,你开心吗?见到我开心吗?”   楚月不知所措的推开夜箜铭,远离她深情的怀抱,她很想说其实自己并不开心。她没想到原来夜箜铭的人一直都潜伏在东翎国,慕容离知道吗?如果慕容离不知道,这会带给慕容离多大的威胁,恐怕只有夜箜铭心里最清楚。   夜箜铭的一直追随让楚月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她也知道此刻自己想这些对夜箜铭来说是有多残忍,可是她首先要考虑的只能是慕容离的安危。慕容离说过,东翎和南启为盟国,所以彼此并不会在盟国安插眼线,是为对盟国的信任和尊重。夜箜铭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眼线安插在东翎国内,这就说明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是若是告诉慕容离,会不会挑起两国之争,她犹豫了。   “舞儿,在想什么?这段日子你过的好吗?”夜箜铭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关切的话语充满深情,却让楚月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到底该怎样拒绝如此一个深情之人?   笑了笑,她淡淡道:“没什么。不过,你怎么会在这?”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看着她,温柔的贴近她的唇。   楚月偏头避开他的唇,狠了狠心,说:“夜太子,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也谢谢你一直追随着我。可是我真的回报不了你什么,我不爱你,也不想伤害你,你放手吧,真的对不起!”   楚月的眼睛里没有夜箜铭熟悉的任何东西,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在夜箜铭的身上,把他的心已刺的流出血来,一滴一滴像血色的莲花在他的心头绽放,嘲笑他的痴恋,嘲笑他的坚持,嘲笑他的懦弱和不放弃。   一句不爱了,可以刺伤他的心,可以激发他的泪,却斩不断他对她那份深深的眷恋和情丝。   世事无常难猜忌,怎奈痴心错付你。    ☆、她的嫁衣   许久之后,夜箜铭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你爱上他了是吗?”明知道这句话已没有再问的必要,可是他却仍然期望着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个至少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的答案。   只是,这张答卷,她终究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   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夜箜铭,楚月的声音坚定而认真,“是的,我爱他!所以我不会离开他,更不允许任何人危害到他!”楚月的话里有话,她知道夜箜铭听得明白,说出这些话是伤了他的心,但是她不能再心软,那样只会更加的伤害夜箜铭。   夜箜铭踉跄的后退一步,痛不欲生垂下眼睑,再抬头时眸中已一片模糊,低声问道:“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舞儿吗?”   “不是!”楚月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接着说道:“我心里只爱慕容离一人,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永远都不会!爱你的白若舞已经死了,我是重生的白若舞,重生的白若舞不爱你,你只有放下才能解脱。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你只能接受,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夜箜铭,对不起,我把你的舞儿弄丢了,请你原谅我,也请你尽快放下一切,好好生活。”   “不,没有你我如何好好生活!舞儿她还在,她只是暂时不记得我了,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所以我不能放弃!”夜箜铭反倒淡淡的笑了,只是笑容非常的苦涩,忧伤的神情让楚月的心忍不住跟着疼起来。   白若舞其实是多么幸运,两个爱她的男人都如此痴情专一。但是,如果自己先慕容离之前遇到了夜箜铭,楚月觉得,她应该会爱上如此深情的夜箜铭吧。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她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到一个叫东翎国的地方来过,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白若舞。   楚月淡淡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希望你能早些想开,忘记我吧!”她转身欲走,手却被夜箜铭紧紧拉住,她挣脱了几下,没有挣开。   他笑着问她,“你觉得我穿蓝衫好看吗?”   楚月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好看!”蓝色确实很符合他的气质,而且楚月觉得长得帅的人应该穿什么都好看。   楚月的肯定令夜箜铭已濒临崩溃的心又有了一些生机,握紧她的手,他说:“若是我说不让你回去了呢?”   楚月一惊,随即平静的说道:“我若是消失了,慕容离一定会派出全城的兵力找寻我,若是发现是你掳走了我,你觉得东翎国和南启国多年的盟国之情还能继续吗?所以,别做傻事,到时后悔莫及。”楚月虽然不知道慕容离到底会不会派出全城的兵力寻找她,但是当下这么唬唬夜箜铭还是可以的。   夜箜铭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她,他当然不怕慕容离,可若是此时和东翎国闹翻,南启也不一定会讨到什么便宜,所以,他笑了笑,放开她的手,“我送你回去。”来日方长,他可以等到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南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不再留恋,楚月大步朝着门口而去,快要踏出去的时候她转身对他说:“虽然我不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有一样东西我觉得应该交给你,那是白若舞想给你的东西,明晚我会带来给你。”   夜箜铭没有问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静静的想着,明天晚上还可以再见到她。看到她走出去,默默的跟上她的脚步,一路将她送到白府,直到看到她走进去,他才放心的离去。   楚月回到房间后阿秀说白夫人找过她,楚月不知道白夫人找她什么事,而且现在已深夜了又不能再过去找白夫人,只好等明天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楚月心里还记挂着那天梦里白若舞埋在梨花树下的那件嫁衣,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决定现在就去把嫁衣挖出来。吩咐阿秀在门口守着,在厨房里找到了铁锹,她悄悄地去了白府的后院。   后院里种了很多梨树,只不过现在不是梨花开的季节,整个后院的梨树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叶子,她这才惊觉原来早已到了秋天,可是东翎国的秋天并没有让人觉得一丝丝的冷。   在梨花树下兜兜转转了几圈,凭着梦中的记忆她还是无法辨认出白若舞埋嫁衣的是哪一棵梨树,她有些累的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微凉的夜风吹的她有些发慌,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怪吓人的。   放眼环顾四周,每一棵梨树都长得一样,凭着直觉楚月在离石桌最近的那棵梨树下踩下了铁锹,直觉告诉她嫁衣也许就埋在这棵梨树下,因为那天的梦里她清楚的记得有这张石桌。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楚月挖了有十几厘米深的时候,一个檀木箱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欣喜若狂的将箱子全部挖出,扔下铁锹从里面抱出箱子,拍去上面的尘土发现箱子并没有上锁,她轻易地就打开了。   打开箱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块大红锦布,红布里包着白若舞亲手缝制的嫁衣,楚月小心的将嫁衣拎起来展现在眼前,顿时瞪大眼睛惊叹白若舞惊人的女红,这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嫁衣。   嫁衣被埋了那么久依旧完好无损,而且非常华丽漂亮,袖口和百褶裙摆绣着大朵的牡丹,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迹,外面一件大红色拖地长衫裙摆足足有三米长,虽然长衫只在领口和袖口绣了几朵梅花,其他再无装饰,但却让人觉得美丽典雅端庄,整件嫁衣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件嫁衣,包含了白若舞所有的美丽和爱意,她想把最美好的自己交给夜箜铭,楚月没想到白若舞爱夜箜铭竟到了如此痴心的地步!难怪慕容离无论如何都打动不了白若舞,如若心中藏着一个人,即使别人再好,心中也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去眷顾,就如现在的楚月,心中装满了慕容离,又如何回应得了夜箜铭。   楚月却突然觉得悲哀,不管自己选择的是谁,他们爱的,从来就只有白若舞一个。   可是对于夜箜铭,如果无法回应,那就只有告知一切,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楚月收好手中用真情和真爱缝制的嫁衣,轻轻地盖好箱子,她小心的将箱子抱在怀中。也许是因为箱子在地下放久了的原因,上面充满了泥土味和潮湿感,可楚月竟觉得这是她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   抬头看向星光灿烂的夜空,似乎每一颗星星都在向她眨眼睛。都说人死了之后灵魂会变成星星挂在夜空,每到晚上就会出来微笑着看着心中牵挂之人,楚月对着满天的星光嫣然一笑,她很想知道哪一颗星星是白若舞的灵魂,不知道白若舞此刻有没有在天上看着她所做的一切,会怪她伤了夜箜铭的心吗?   楚月对着星空,轻轻的说:“这应该是你的愿望吧,我会把它交给夜箜铭,让他看到你的心意。还有,我会把真相告诉他,这样他才能对我死心,在心里完完全全保存好对你的爱。”   这是楚月第一次决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别人,之前为了生存为了心中所爱她不敢说出来,怕一切都会在真相大白之后成为泡影。但是在面对夜箜铭的时候,她无力招架他的爱,也不忍心伤害他,而真相也是唯一能够解救她和夜箜铭的办法。当然,这只是楚月单方面的想法。   就在楚月收起所有情绪准备离开后院时,却意外的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声。她已不是未经□□的少女,当然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悄悄地走过去一点,心却在不安的跳动着。后院的梨花园除了白天会有仆人过来打理,晚上根本不会有人过来,可她确信没有听错,到底会是谁来这里嘿咻呢,还挺有情调的嘛。   楚月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寻着细微的声音偷偷地一步步走过去,脸也在慢慢发烫,这种羞人的事怎么会让她碰上呢。她本来不想偷看的,只是好奇会是谁而已。    ☆、肮脏的情谊   楚月带着激动又不安的心情一步步地接近声音的发源处,那是后院的一个小角落,堆积了一些木板和杂物,而那些杂物旁边还有一棵矮小的歪脖子树,楚月觉得在这么一片美丽的梨花树园里有这么一棵歪脖子树是在是太不美观。   就着月光,楚月看到靠在歪脖子树上衣衫凌乱紧密贴合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因为那些木板和杂物的遮掩,她看不太清两人的容貌,只是隐约能看到女子衣衫几乎尽褪被男人搂在怀中,而且能清楚的听到女子口中发出的□□声。   “还真是有情调!”楚月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嘲弄,大半夜的在房间里多好,非得跑到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后院来,没想到尚书府里还有这样的下人,她觉得这些下人真是有够疯狂的!   楚月表示非礼勿视,抱紧了怀里的箱子准备离开,尚书府的下人怎样跟她又没有关系,而且她也没有窥探这种事情的嗜好。可就在她的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声音,她本能的竖起耳朵去听。   “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这个声音对楚月来说并不陌生,她攸地停住脚步,转身死死的盯住仍在运动的男女,可是月光太暗,他们又在避光处,她不敢确定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男人用力一挺,喘息着说:“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本王便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男人的声音楚月同样不陌生,而且他称自己“本王”,楚月很肯定他就是五王爷慕容枫,可是他和白笛雅怎么会…………   楚月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发出一点点声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笛雅居然会背叛慕容离,和自己的小叔子搞在一起!她无法接受眼中看到的耳中听到的,情愿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一直和自己的亲妹妹针锋相对争皇上的白笛雅,又怎么会背叛皇上?楚月不信,不愿意相信!   “到时候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他是我的,我不许你伤他!”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和本王在一起吗?本王会封你为后。”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我和你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你得到皇位,他便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样的你,他还会要吗?”赌气似的,男人在她的身上更加快了速度。   皇位?取代?交易?楚月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白笛雅这是在做什么,不仅背叛了慕容离,居然还在谋划着夺取慕容离的皇位,这样的爱太可怕了!难道白笛雅就没有想过,凭慕容枫的狼子野心,到时候又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对手留下生路。楚月更不敢想象,若是慕容离知道了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堂堂的一国之君被人戴了绿帽子,传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会耻笑吧。   楚月突然觉得心痛,慕容枫,夜箜铭,原来慕容离的身边潜藏着那么多的危机,她该怎样做才能保他安然无事?   楚月突然想到那次为白笛雅求情的时候慕容离对她说过,白笛雅想害的不只是她,还有他。难道慕容离什么都知道了,可他为什么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什么都不做呢?是因为不爱白笛雅,所以才不在意,还是他另有打算?可是即使是不爱,白笛雅毕竟是他的嫔妃,又有几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呢,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楚月宁愿相信,他是另有打算才装作不知的。   不知呆了多久,就在楚月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时,手中的箱子无意间碰到了树干,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她惊慌失措的抱紧箱子,可那边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问:“谁?”   楚月本能的想要逃跑,却突然被人拦腰抱起,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尚书府,惊慌失措间她失手遗落了怀里的箱子,远远的只看到一抹红色从箱中掉落,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箱子会落到什么地方,只是心里特别的难过,白若舞的所有心意,就这样被她弄丢了。   可是难过归难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是什么人在带着她飞,而且她一个现代人实在不习惯在天上这么飞来飞去,万一掉下来,会摔得粉碎吧,心脏真的受不了!   “闭上眼睛就不会害怕了。”他提醒着她,又是几个起落已飞出好远。   楚月这才注意到带着她飞的人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衣服是上等的布料,摸着手感很好。楚月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出了他是谁,即使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及时的救了她。   夜箜铭停下来之后,楚月才发现他带她来了东泉湖,他和白若舞相识相恋的地方,也是楚月很喜欢的地方,更是慕容离曾为她受过伤的地方。不管是她还是白若舞,她们都对这里情有独钟。   “你怎么会出现在白府?”即使面对如此美景,楚月还是没有忘记心中的疑惑。   夜箜铭拿下面具,只是看了楚月一眼,便转向湖中的钟情塔,脸上泛起柔情。他像是陷入了回忆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温柔而美好,让人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视线。   “看着你进了府,我本来准备回去,没走多远便看到慕容枫偷偷的翻墙进了府,我担心你,便跟了进去。”他淡淡的说着,眼睛没有离开钟情塔,仿佛仍然陷在美好的记忆里。   楚月不得不承认夜箜铭的声音很好听,只不过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凉,那是不被人理解的质疑和悲伤,这样的心情她曾经也体会过,所以她能够理解夜箜铭的痛。可是,她无以为报!   “刚刚的一切你都看到了?”楚月指的是慕容枫和白笛雅的事。   “他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一些,我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担心你的安危。”夜箜铭说的云淡风轻,楚月却气的暴跳如雷,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吗?不,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慕容离的尊严!   楚月生气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属于慕容离的家务事,我为什么要管!而且,告诉你又如何,只会让你徒增烦恼罢了。”   夜箜铭的声音冷漠至极,以至于楚月差点就认不出是他的声音。原来每个人都是有双面的,每个人都会隐藏起另外一面,你看到的他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夜箜铭也不例外。   楚月原本以为她看到的夜箜铭是最真实的夜箜铭,他对白若舞的情深意重和对她的关爱有加都让她非常的感动,可现在他的冷漠却让楚月重新认识了他。也是第一次,楚月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片面。   他说得对,这件事他确实可以不管,但她要管!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欲走,却被他拦住,“你去哪?”   楚月气愤不已的吼道:“我要回宫,把一切都告诉慕容离,我不允许有人这么伤害他,谁都不行!”   “我也不允许你这么伤害自己!”夜箜铭第一次对楚月这么大声说话,她对慕容离的关心和情意在他面前展露无疑,他的心也随之痛的无法呼吸。他的舞儿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舞儿从来不会时时刻刻的想着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这一切为何都变了?他害怕,他不能让她去!   “你没有任何证据去指证他们,说出来只会让你自己惹祸上身,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到伤害!况且,你真的以为慕容离会什么都不知道吗?睿智机警如他,又怎会不知道有人背叛了他,他没有揭穿,或许是另有打算。”   楚月不信,“你怎么知道慕容离是另有打算?”   夜箜铭苦涩的笑了笑,即使心底不愿意承认,但他仍然佩服慕容离的隐忍和大度,“因为我是男人,男人为了顾全大局,什么都可以忍!”   “顾全大局?”楚月疑惑了,白笛雅的背叛和顾全大局有什么关系?   大局就是暂时用白笛雅稳住慕容枫,一旦慕容离惩治了白笛雅,难保慕容枫不会有所行动。当然,夜箜铭并没有告诉楚月这些,而是说:“你相信我!若是你去找慕容离说出了这件事,或许会出现你无法预料的结果,更会让慕容离作为一代帝君的颜面尽失尊严扫地,你愿意这样吗?”   楚月摇了摇头,她不愿意这样!看向夜箜铭,直觉告诉她,夜箜铭不是在忽悠她,这一次她选择相信他的话。   既然慕容离不想让人知道,既然慕容离另有计划,他装作不知,她便也可以装作不知,等着慕容离自己去处理。但是,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绝对不会!   这一夜,夜箜铭絮絮叨叨的对她说了许多白若舞的事,或许是希望她记起来吧,夜箜铭在说到白若舞的时候眼睛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也是第一次,楚月发现夜箜铭其实比慕容离能说会道,慕容离那个人,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絮絮叨叨吧。想到这,楚月望向天边被云朵遮去了一小半的圆月,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呢?   一直和夜箜铭在东泉湖待到天色泛白,楚月好说歹说,夜箜铭才肯放她回去。楚月觉得,夜箜铭有时候缠起人来,竟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一点倒和慕容离相像些。    ☆、残破   翌日。   白夫人的病好了很多,所以这是楚月回来白府后的第一次白夫人起床和她们一起用早膳,白夫人一直笑着,给两个女儿不停的夹菜,楚月也会为白寅和白夫人夹菜,说一些关心的话。看似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其实各怀心事。   楚月在知道了白笛雅和慕容枫的事之后再一次面对白笛雅,说不上是怨还是恨,只是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背叛自己的夫君,伤害自己的妹妹,这样的人让她觉得可怕!但是这些都不是楚月现在所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慕容枫会有什么计划,他的计划,会不会带给慕容离巨大的伤害!楚月不知道,也不敢去猜。   楚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帮到慕容离,一方面她担心,另一方面又相信慕容离的实力,因为她知道慕容离并不是太后他们眼中看到的那样懦弱。既然他可以任由这样肮脏的事情继续发生,那么他就一定有他的理由。皇家的颜面,皇帝的尊严,他又怎么会一直这样任由人踩在脚底下,她相信他!   此刻的白笛雅也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昨晚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慕容枫追出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慕容枫安慰她说可能是风声。如果万一被人发现了,性命不保不说,她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付出了全部的心血,甚至和慕容枫…………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事情败露!   白夫人看着两个女儿都没有动筷子,而且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又夹了些她们平时爱吃的菜在她们碗中,担心的询问道:“是不是菜不合你们的胃口,还是你们身体不舒服,为何都不吃呢?”   这时,只听门外一声高喊:“连公公到!”接着,便看到连公公拎着一个红色的锦盒,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楚月觉得奇怪,连公公这么早到这来干什么?   白寅夫妇赶紧迎了上去,连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在皇上面前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文武百官哪一个见了不得打一声招呼,更何况连公公是到他们家里来,不用问也知道是皇上恩准的,他们可不敢怠慢!   白寅笑着请连公公入座,问道:“连公公这么早来所为何事?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连公公笑着摇了摇头,走向楚月,跪下道:“老奴给德妃娘娘、雅贵人请安!”   楚月实在看不下去那么大年纪的人给自己下跪,而且连公公人又那么好,上前一步扶起他,笑着说:“这里不是皇宫,连公公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老奴谢德妃娘娘!”连公公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欣慰的很,皇上将所有的宠爱都独予了德妃娘娘一人,娘娘并没有恃宠而骄,对下人还是那么好,难怪皇上会那么喜欢她!   “连公公这么一大清早过来,不会只是来请安的吧。”白笛雅端坐如神,却阴阳怪气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月懒得说她什么,连公公同样也没有回答她,而是从锦盒里端出一碗上好的丝米粥,递到了楚月面前,这是楚月最爱喝的粥。令楚月惊奇的是粥居然没有凉,还在冒着热气。宫里离尚书府的距离不算近,连公公居然还能让粥热着,可见他的保温工作做的非常好,楚月佩服!   连公公说:“皇上知道娘娘爱喝这骨汤丝米粥,这几日怕是想念得紧,便亲自下厨为娘娘熬好之后让老奴送来,皇上还说,见粥如见人。”也只有连公公知道,皇上的思念有多深,即使才分离几日。为了不让娘娘分心,皇上并没有说任何一句催回的话,而是把对娘娘的想念,一点一点的熬成了一碗粥。   楚月突然想笑,见粥如见人,他的意思是他如这碗粘糊糊的粥一样爱粘人吧。有时候,他真的像个孩子!   而白家的所有人在听到连公公的话之后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皇上亲自下厨,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样的恩宠让他们难以置信!   连公公继续笑着说:“娘娘还不知道吧,皇上的厨艺可不比御膳房的大厨差。前些日子皇上还跟老奴说,等哪一日闲暇了,便让娘娘尝尝他的手艺。”   “呵呵,是吗?”楚月呵呵的想着,这慕容离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作为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帝王之子,居然会做饭,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皇帝。她楚月也没有白穿越一次,居然可以让皇上亲自为她下厨,等回去了现代她非得好好炫耀一番才行。   “皇上怕粥凉了,再热便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让老奴一直在炉上温着,娘娘试试温度可否还好?”   “连公公在马车上放火炉?”楚月更惊讶了,同时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连公公。虽说已到了秋天,但是东翎国的秋天和夏天没什么区别,只是夜里凉些。在马车上放火炉,连公公应该很热吧。   “是的。”连公公仍旧笑着,眼神催促着楚月快点喝粥,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楚月觉得,如果慕容离一直这么惯着她宠着她,真的会把她宠坏的!她笑笑,对连公公说:“下次别让皇上这样了,挺麻烦的!”   而此时,白笛雅眼中的恨早已汹涌而出,似要化成一支一支的利剑穿透楚月的心脏!   早膳后,连公公回宫,楚月和白笛雅送白夫人回房,早膳时的一幕让白夫人有喜有忧,喜的是皇上对二女儿如此用心,忧的是皇上对大女儿却…………   从白夫人房里出来,白笛雅拦住欲回房的楚月,用着嘲笑的语气刻薄的说:“白若舞,你的专宠和嚣张演给谁看?”   楚月不客气的回道:“嚣张的是你!”一想到她和慕容枫的那些事楚月就觉得恶心,连话都不想跟她说,如果不是顾及到慕容离,她早就揭穿了白笛雅,让别人都看看白笛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白若舞,你…………”   “德妃娘娘!”阿秀气喘吁吁的跑来,正好截断了白笛雅后面的话。待阿秀走近了,楚月才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正是白若舞的那件大红色的嫁衣,楚月惊喜的迎了上去,她以为会找不到了。   阿秀说:“娘娘,这是奴婢在院子的井边找到的,不知是谁丢的,看着挺好看的,所以拿来交给娘娘看看。”   楚月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这是白若舞的,不能弄坏了!还好是掉到了井边,她以为会掉到后院,都不敢去找,否则的话白笛雅一定会猜到昨天晚上看到他们偷情的是她,那她就真的如夜箜铭所说惹祸上身了。现在她可不想死,她还想陪慕容离一生一世呢!   楚月看向阿秀,故意板着脸责怪道:“这是本宫的,本宫准备早膳后洗一洗的,所以先放在了井边,你拿回来做什么!”   阿秀立刻认错,“奴婢不知是娘娘的,娘娘恕罪!不过这些事让奴婢来做吧,娘娘怎能亲自动手做这些呢。”   “我怕你们会弄坏了!”楚月掩饰的笑笑,刚要离开,没想到白笛雅却突然上前夺去了她怀里的嫁衣,楚月伸手就要抢回来,她却一躲避开了。   楚月生气道:“你干什么,还给我!”抢别人东西抢的这么光明正大的楚月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长这么大她还没有遇到这么可气的人,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白笛雅抚摸着手中的嫁衣,一丝嘲弄出现在脸上,“从小妹妹的女红就比我好,看这嫁衣一针一线做的多好!怎么,如今将这嫁衣又拿出来,难不成你觉得和皇上的成亲典礼不甚完美,想重新再来一次,再次为他穿上这件嫁衣吗?又或者,你想为另一个男人穿上这件嫁衣?”   “我没你那么无耻!还给我!”楚月想要去抢,却又被她躲过,气的楚月真想破口大骂。   白笛雅悠悠道:“还你?可以。”恨恨的看了楚月一眼,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件嫁衣,就在楚月以为她会把嫁衣还给她的时候,没想到的是白笛雅突然双手用力向外一扯,力气大得连她的脸也跟着扭曲了。   楚月只听到长长的“嗞啦”一声响,嫁衣的外衫就在她面前变成了两半,她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甚至都忘记了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白笛雅撕着手中上好的布料,就像撕一块破布一样简单。   “娘娘,雅贵人…………”阿秀着急的扯了扯楚月的衣袖,心疼的看着白笛雅一点一点的撕着那件嫁衣,娘娘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白笛雅用尽全力的撕毁了那件充满爱意的嫁衣。楚月的周围到处纷飞着红色的布片,像极了一朵一朵放大的红色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楚月的肩头发间,她想伸手去接,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接到。蓦然回神想要阻止,一切都已来不及。   有那么一刻楚月觉得对不起白若舞,白若舞的爱和心意就这样葬送在了自己的手里。如果她没有那么好奇,如果她没有那么多事,如果她没有挖出这件嫁衣,那么,白若舞对夜箜铭的心意就还在,嫁衣就还在!而现在,一切都被她给毁了!   “还给你,都还给你!穿着这样的嫁衣去嫁给皇上吧!”白笛雅将手中最后一片布扔在了楚月的脸上,看着楚月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的快意更加无限度的扩大,竟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说过,跟她抢男人的女人,她不会让她们好过,无论是谁!    ☆、情到深处自成伤   楚月看着满地的碎片,恍惚间觉得是铺上了一层红地毯,只是这红地毯代表的不是幸福和美满,而是伤心与绝望。她轻轻地抬起脚踩在上面,感觉得出它的柔软,听得见它在哭泣,哭声低低的,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泪,无声的落在那一片红色上,她低下头念着,白若舞,对不起!对不起!你的嫁衣,我再也无法交给夜箜铭!   然后,在白笛雅转身要走之时,出乎白笛雅意料之外,楚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轻蔑嘲笑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啪”一声清脆利落的响声,她的半边脸便肿了起来,这一巴掌楚月知道她用了十分的力气。同时楚月也觉得自己开始有暴力倾向了,以前她只会在非凡惹到她的时候才挥手给他一拳,非凡总说那是在给她挠痒痒。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这么狠心的去扇一个人巴掌,而且不止一次。   “白若舞,你居然敢打我!”白笛雅扬手想要还回去,楚月快速地抓住她扬起的手,并狠狠的又送去一巴掌,随即白笛雅的另外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楚月甩了甩手,一是因为打人打疼了她的手,二是因为她嫌白笛雅脏,回去得好好的清洗一下双手才行。   看着白笛雅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楚月心中没有一点怜惜,而是狠狠的说:“如若你再敢以下犯上,这次你连冷宫都没得去,我会让皇上废了你!”抛下这么一句话,楚月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们逼出了她的狠,她觉得很难过。无论在哪一个时空,楚月从来没想过去伤害任何人,可若是一再的有人想害她,那她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楚月在房间里呆了一天,连晚饭都没有出去吃,她再也不想虚伪的面对白家任何人!明明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却还要虚与伪蛇的装作和他们很亲密,她可以欺骗自己,却不忍心再欺骗白夫人。每次一看到白夫人,她就会想到自己的妈妈。   阿秀说白大人和白夫人知道了她打白笛雅的事情了,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她现在是贵妃,皇上如今疼在心尖上的人,他们又能说什么。楚月知道白夫人一定会心寒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楚月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阿秀把晚饭端进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她却纹丝未动,坐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脑海里却挥不去白笛雅撕嫁衣的情形。   楚月本想着等再晚一点府里的人都睡下了便去见夜箜铭,虽然嫁衣没办法给他了,但是还是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否则只会耽误他。   说出来了,她便能安心的只爱慕容离一人。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瞒着慕容离,但是让她现在告诉慕容离,她还是没有勇气,万一慕容离不接受她不原谅她,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正想得出神,一阵风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也飘了进来,楚月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身子更加蜷缩到了一起。她实在不习惯东翎国的天气,虽已到了秋天,但白天很热,夜里却又很冷,让人感觉白天和黑夜就像是在两种季节。   楚月以为又是阿秀进来催她吃饭,于是头也未抬的说:“阿秀,我真的不饿,饿了我自己会吃的,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朕不在身边,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低沉磁性的声音悠然的传进了楚月的耳朵,她的神经攸地绷紧,这个时候慕容离怎么可能会在这,肯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是因为太想他了!   楚月带着不敢相信的心情缓缓地抬起头,却不曾想他真的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一袭白衫犹如天神降临,迷惑众生的笑容在逆光中散发出一种妖孽般的美,深情的双眸凝望着她。楚月觉得,他俊美的让她窒息。   楚月大力的揉揉眼睛,睁开眼睛他还在,他真的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来了?!早上的粥而晚上的他,楚月真诚的感叹,要不要这么宠着她呀!   慕容离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片柔情,站在原地未动,对着她的方向缓缓地伸出了双手,等待着她奔向他的怀抱。   楚月早已被他感动的稀里哗啦,光着脚奔向他的怀抱,莫大的冲力致使慕容离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稳稳地将她接在了怀里,让她的脚踩在自己的脚上,紧紧地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   这几日的思念足以让他疯狂,实在受不了这种蚀心的想念,便跑来见她。   爱她,就像是中了一种毒瘾,一旦失去,便比丧命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阿离,真的是你吗?”楚月激动的搂着他,仍然不敢相信他真的来了!   “是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阿离!”再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她在自己身边的美好,只有看到她,他的心仿佛才能正常的跳动,才会有感觉有温度。   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她并不知。   同一时间,夜箜铭静静地伫立于窗前,蓝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孤单。他的眼睛很美,此时却满是挥不去的忧伤,让他那本来好看的眼睛黯然了许多。   久久地凝望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性感的薄唇轻轻地嚅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眼神里却明显的多了些幸福的东西,唇角也轻轻地勾起,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满天的星光,他只看得到最亮的那一颗而已。   原天推门而入,看到又在凝望夜空的主人,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上前关了窗子,然后对着夜箜铭恭敬的说道:“主人,夜已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白小姐今晚怕是来不了了。”   夜箜铭坐于桌前,“不会的,她说过有东西要交给本王的。”想到她,他的脸上柔情尽显,又看了一眼窗子,她,会送给他什么东西呢?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还有甜蜜。   “主人!”原天实在看不下去自家主人这个样子,冒着挨训的危险,大声说道:“您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吗?她正和东翎国君鹣鲽情深呢,不会来了!而且主人您也说过,白小姐托梦给您,告诉您她已经死了,会变成天上最亮的星爱着您,您明知如今的白小姐已不是您心中的白小姐,主人又何必…………”   “闭嘴!”一声轻而严厉的呵斥,止住了原天后面的话,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主人眼中的泪水。他并不是故意要触碰主人的痛,他只是想找回从前的那个主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蹶不振的主人。   原天哪里知道,自白若舞嫁进皇宫的那一日起,从前的那个主人就消失了,哪里还能寻得回来。   夜箜铭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起身径自往外走去,原天担心的想要跟上去,却被夜箜铭抬手制止住。   夜箜铭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她正和东翎国君鹣鲽情深,她正和东翎国君鹣鲽情深………………   不!他根本就不信!   他的舞儿曾是那么一心一意的对他,他不相信原天说的话,更不相信舞儿在梦中对他说的她死了,那只是一场梦,他知道舞儿只是暂时忘记了!如果现在的她不是她,她们为什么会如此相像,如果不是她,那真正的舞儿又在哪?   所以,他不相信这一切,他要找她问清楚。   楚月和慕容离并肩躺在床上,她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好像吃的太饱了。因为慕容离的到来,她心情大好的在他的监视下解决了桌上所有的饭菜,现在倒好,撑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夜风微凉,微风透过未关的窗吹进温馨的室内,床前薄薄的帐幔随风起舞,烛火禁不住微风的挑衅轻快的跳跃着,好像随时都会被吹灭。可这一切并没有打扰到床上浓情蜜意的两人。   慕容离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人躺的更舒服些,然后认真的看了一遍房间里的一切,心满意足的露出了笑容。   这是他第二次睡在她的闺房,他感觉很满足!他的若舞,终于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若舞。   一颦一笑皆难忘,情到深处自成伤。欲问故人今何处,新人一笑不思量。    ☆、亲自迎接   烛火摇曳,被子里,楚月正揉着自己的肚子希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能消化的快一些,被撑的感觉太难受了!以前为了保持身材,她从来不让自己出现今天这样吃撑的情况,可自从穿越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体质不希望,无论她怎么海吃海喝都吃不胖。楚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会吃撑,但完全不用担心胖了要减肥的问题,可以放心大胆的想吃就吃。   当楚月正想着关于吃不胖和不用减肥的问题时,慕容离搂着她的那只手又紧了些,在她转头看向他的一刹那,他完美的侧脸和脸上的浅笑就那样轻易的刻在了她的心田。她被他的笑容所震撼,却情不自禁的想着,他的笑,是为了她,还是为了白若舞?   答案不用问也知道,她觉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是空虚的难过的。原来,自欺欺人才是一个技术活,弄不好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这么久了,在他心里是不是依旧没有人能够取代得了那个位置,她很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不论她有多么爱他,却依旧掩盖不了她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骗他的事实,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会不会恨她?   “怎么了,有心事?”慕容离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疼的抚平她的眉头,深深的看着她。   楚月怔怔的看向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味,许久都不肯放开!   慕容离扯过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看着她反常的举动,柔声问:“怎么了?”   楚月的思绪似乎还留在刚才的胡思乱想中,有些凌乱有些悲伤的说:“我就想这样抱着你,不要恨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慕容离微抬起头,在她的额头深深印上一吻,她的胸部贴在他的精壮的胸膛,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心情不好。   “傻瓜!”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毋容置疑,“你永远都是朕的女人,朕爱你,又怎么会离开你,更不会恨你!”   楚月抬头看向他,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他点头,“朕从未骗过你!”   “那…………如果有些事我迫不得已的骗了你呢,你会怪我吗?会原谅我吗?”楚月小心的追问,她指的是自己真实的身份的事。   慕容离想了想,开玩笑的说:“那要看什么事了,你若是背叛了朕,朕绝对不会原谅你!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朕随便惩罚一下你便能解气。”   “怎么惩罚?”是关小黑屋还是挨板子,楚月很想知道。   “想知道吗?”慕容离暧昧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楚月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诚恳的点头说:“想知道。”   “那朕现在便告诉你。”说着,慕容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两人的唇瞬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慕容离抬手挥灭了房中的蜡烛,房中只有月光洒入,一片模糊。   微风依旧吹动着窗前的帐幔,影影绰绰间依稀能看见床上激情缠绵的男女,以及那可以压制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窗外暗影处,蓝色的衣衫随风轻轻起舞,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时不时的遮挡住他的视线,而眼中的泪滴在暗夜中却是如此的清晰可见。转身不再看一眼,他低下头极力的隐忍着一触即发的情绪,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于地面,绽放成一朵朵黑暗的水花,随即没入尘土消失不见。   脚尖微一使力,他已离开几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他才踉跄的重落于地面,终于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心很痛,可是到底有多痛,他感觉不到了。   风渐渐大了,带走了他的呢喃:“真的不是我的舞儿了吗?真的不是了吗?舞儿,你在哪?”   翌日天刚蒙蒙亮,慕容离便离开了白府,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楚月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醒来的时候他已不在身边,唯有床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淡淡的龙涎香,楚月抱起他枕过的枕头,感受着他的余温,静静的笑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早膳后,楚月和白笛雅便坐上马车回宫了。不过这一次她们没有再共乘一辆马车,楚月的马车提前出发了一个时辰。   马车一路驶过繁华的街市,楚月透过马车的小窗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件蓝衫从眼前飘过,她以为是夜箜铭,再细看已寻不到一个穿蓝衫的身影。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她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收回了视线,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告诉夜箜铭她不是白若舞的事。白夫人的病好了,慕容离便下旨让她们即刻回宫,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本来还想着再见夜箜铭一面说清楚一切的。   放下帘子遮住外面的喧哗,楚月的心竟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关于白笛雅和慕容枫的事应不应该隐瞒慕容离,如果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让慕容离难堪,会不会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坏了慕容离的计划,她都不知道。   她拿不定主意,便只能先装作不知。可是一件事憋在心里,太痛苦!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了,马车停下后楚月以为会有人掀帘子扶她下车,但是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有人过来扶她,却听到外面有人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楚月好笑的哼了一声,这些人未免对慕容离也太崇拜了些,在宫门口这么尽心尽力的喊着以表忠心。可当她准备掀开马车前的帘子之时,一抹明黄毫无预警的闯入了她的眼前,她缓缓地抬头,瞬间慕容离那张绝美的脸庞便填满了她的视线。   “阿…………阿离?”楚月惊呼出声,这一大清早的,不用这么给她惊喜吧。皇上亲自到宫门口迎接回宫的妃嫔,这样的殊荣她享用的起吗?   慕容离伸了半天的手都不见她要下车,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他装作生气的看着她,语气却未显出一丝不悦,反倒有些许戏虐,“不用太震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还有,你准备就让朕这么站着?”   “哦,呵呵,不好意思!”楚月傻傻的笑了几声,将自己的手递到他的手中,他紧紧握住,唇边露出一丝浅笑,小心地牵着她下了马车。   楚月这才发现宫门口不仅有慕容离,冷烨和几十个宫中的大内高手都整齐地站在离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她彻底惊呆了,慕容离给她的排场也太大了!她既不是皇后,也不是皇贵妃,只是个贵妃而已,这连皇后都不一定能享受到的殊荣,竟让她全享用了,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啊!   楚月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真的快飘起来了!   “微臣参见德妃娘娘!”冷烨带着侍卫们都跪了下来,楚月不习惯和非凡有着同一张脸的冷烨向自己下跪,恍惚间她看见的仿佛就是非凡,这让她更无法接受,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跪来跪去。   没想太多,楚月几步走到冷烨身边,伸手扶起他,冷烨大吃一惊,偷偷瞄了皇上一眼,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楚月几步。   慕容离只是怔了怔,并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悦,他记得她说过,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和冷烨长得一模一样,并不是不吃醋不在意,而是他愿意相信她!   楚月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掩饰的笑笑,“冷将军不必客气,我与依晴已是姐妹,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我只希望你能永远对依晴如一。”因为不论是哪一个依晴,尽管她们有着不同的面孔,可她们的心都给了你。   冷烨自知是娘娘成全了他和依晴,并同意让依晴从凤峦宫出嫁,让他和依晴风风光光的成亲。此等恩情他早已铭记于心,发誓一辈子守护皇上和德妃娘娘,刀山火海在所不惜。如今听到娘娘的这些话,知道娘娘是真心为他和依晴好,身为七尺男儿的他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对待依晴,绝不让娘娘失望!”   慕容离搂着楚月的腰,欣慰于她的善良,同时也为她忽略了他而有些醋意,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弱了?他亲自来接她,她除了惊讶没有表现出一点感动,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想着如何让别人相亲相爱,看来他应该教教她如何对待自己的男人才行。   “这里风大,回宫吧。”慕容离牵着她上了皇上的专用御辇,冷烨带着一部分侍卫前面开路,剩下的一部分侍卫后面守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宫中行进。   德妃娘娘回宫皇上亲自迎接的事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一连数日都是宫里人茶余饭后的唯一话题。有人说,皇上如此宠爱德妃娘娘,日后这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了。有人说,皇后之位皇上一直都是在为德妃娘娘留着的。还有一些太后和玉秋柔身边的人不怕死的说,想必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妖术,所以才迷惑住了皇上,皇上才会这般宠她。有人附和道,就是,大家可都要小心这位娘娘。   而玉秋柔也是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去找皇上,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不是被连公公或者守门太监拦在外面说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就是被告知皇上不在殿内。玉秋柔气的咬牙切齿,愤怒地跑到慈心宫去告状,并且联合宫里的嫔妃准备去凤峦宫找皇上,却被玉毅拦了下来,告知玉依晴要在凤峦宫出嫁。   对于玉依晴,玉毅终究是软下了心,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不能嫁进宫里为他们玉家争得权位,但冷家也是位高权重,冷烨更是他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更别说冷自年还是丞相。做丞相的儿媳,也不给他丢脸,而且另一方面,玉毅暂时还不想和冷自年闹的太僵,只不过,他始终咽不下被慕容离退婚的这口气,所以迟迟没有让玉依晴回去。   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本对东翎国忠心耿耿的玉毅因慕容离退婚一事和太后的怂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玉毅是东翎国的大将军,手中掌握着重要的军权,如果他和太后站到了一队,那么对慕容离的威胁又何止一点点。   可见,慕容离因为纳妃一事,得罪了一个多么关键的人物!但是,既然他敢得罪,必然有他敢得罪的道理,他会让所有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人!   世间无限痴情种,我为其一,幸而得你!    ☆、仇人真多   这段时间楚月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宫里的人都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她的心情也没有被那些人的话所影响,因为她根本不在意那些。   楚月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拉着凌梅香和阿秀为玉依晴准备嫁妆,玉依晴看着娘娘为她的婚事忙前忙后,又感激又感动,每次想帮忙的时候都被楚月拦住,说让她专心的等着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子,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本来楚月想为玉依晴策划一个西式婚礼,让他们古代也看看千年后的现代人婚礼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因为时间有限,她来不及再去做诸多的准备,心里感觉特别的遗憾。   清晨,慕容离早早的起床去上早朝,临走前楚月主动抱着他亲了几下,她知道有事求他时这招有用。慕容离很满意她的主动,笑着问:“又想出宫?”   楚月惊讶的看向他,“我是想带凌太医出宫为玉依晴置办点东西,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她记得在这之前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要出宫的事,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太神了吧!   慕容离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趁机笑话她,“别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玉依晴的娘了。不过若是真那么想当娘,朕会满足你。”说完若有深意的看向楚月的胸前,意思相当明显,他可以给她一个孩子玩玩,让她实现当娘的愿望。   楚月觉得慕容离越来越无耻,大早上的就开始想那些事。裹紧了衣服,硬缠着他点头答应,最后慕容离终是没能招架住楚月的温柔“陷阱”,点头同意她出宫,并派人找来慕容轩跟着保护她。东泉湖的那次刺杀慕容离始终耿耿于怀,生怕她再有任何的闪失。   对于慕容离的这个决定,楚月高兴的不得了,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拖着慕容轩出宫了,正好可以顺便撮合他和凌梅香。最近生活的太过甜蜜,她差点忘了这件事了,不得不说,有时候慕容离的决定还真是甚和她心意。   目的达到了,楚月便催着慕容离赶紧去上朝,她也该准备准备出去了。让阿秀去通知凌梅香,并让人告诉慕容轩在宫门口等候,顺便又告诉了玉依晴一声,一切都安排好了,楚月才悠闲自得的坐在正厅里等着凌梅香的到来。   玉依晴不知道楚月为何突然这么开心,好奇的问:“娘娘,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那当然,我太开心了!第一是因为能出宫,第二是因为我又可以做红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和阿秀,偏偏带凌姐姐吗?”楚月眉开眼笑的看着一脸疑惑的玉依晴,若不是想留点悬念,她早就告诉玉依晴了。   “为什么?”玉依晴更加的好奇了,一双眼睛期盼的看着楚月,想要知道答案。   “你会知道的,现在先不告诉你。”楚月神秘的笑了笑,模仿着淑女的样子迈着小碎步优雅的离开了正厅,留下一脸好奇却又得不到答案的玉依晴,若不是怕娘娘会生气,她真想跟上去看看。   楚月和凌梅香到达宫门口的时候,慕容轩早已经到了,他倚在马车上,手摇折扇,一派俊逸潇洒的模样,看得凌梅香有些痴了。她没想到他也会陪娘娘一起去,他应该不愿意看到她吧,她转身想要离去。   “娘娘,我还是回去吧,有轩王爷陪你就好了。”凌梅香想走,楚月哪肯这么轻易的放她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而慕容轩正好看到了她们,在目光触及到凌梅香的一刹那,他的眼中闪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可是只瞬间便被冷漠所代替。他是恨她的,可是他哪里知道,如果没有深深的爱过,又哪来这么浓烈的恨。   慕容轩收起折扇走上前去,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光芒。停在楚月面前,他说:“我说白若舞,你的凤峦宫是不是没有人了,怎么带她出来了,多晦气!”   慕容轩转过身子不愿意再看凌梅香一眼,好像真的会带给他什么倒霉的事情似的。   楚月看不过去,刚想说什么就被凌梅香祈求的目光给拦住了,楚月不忍心违背凌梅香的意思,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凌梅香不在意他的话有多难听,只要能让他心里舒服些,她无所谓。于是,她放开拉着楚月的手,对着慕容轩行礼,“贱婢参见轩王爷!”“贱婢”是他给她的名字,她不敢忘记,也许在他面前她只配这么称呼自己。   听了凌梅香的话,慕容轩心下一沉,特别的不是滋味!至于为什么会不是滋味,他烦躁的想了半天最终解释为是不想看到她,不想听她的声音。   “好了好了,快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为了防止慕容轩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楚月赶紧拉着凌梅香上了马车,并且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慕容轩,吼道:“走不走?”   “走!”慕容轩没好气的瞪了回去,随即利落又郁闷的上了马车,却没有进车厢,而是和赶车夫一起坐在了外面。他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白若舞在这瞎搅和也就算了,没想到皇兄也跟着乱起哄,没事非派他去保护他的宠妃,皇兄真是被白若舞带坏了。   慕容轩根本就不想面对凌梅香,或者说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凌梅香,一想到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他的心就痛的像麻木了一样。只有流连于各色女人之间,他才能暂时忘记她对他的伤害,缓解心里的痛苦。可当他以为很好的掩藏了对她的爱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土崩瓦解,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出,让他措手不及,无力招架。所以,只有不见她,才能告诉自己不爱她。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京都最热闹繁华的街市,今日街市上的人特别多,马车刚到街口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们只好下车不行,这样正好方便楚月为玉依晴挑选嫁妆。   楚月兴高采烈的拉着凌梅香一路走走停停挑挑选选,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东西,在楚月的威逼利诱下,慕容轩无奈的当了一个搬运工,从不离身的折扇被他斜插在腰间,怀里直达头顶的饰品布匹及各种各样他不认识的女人用的东西几乎盖住了他的视线,他只有将身体尽量的向后仰偏着头才能凑合着看见路。   此时的慕容轩早已没有了平时好好先生的绅士风范,对谁都是怒目相向,更恨不得将怀里所有的东西都往楚月身上砸去。他在心里发誓,回去一定要找皇兄报仇,派给他的是什么苦差事。他可是堂堂的东翎国王爷,真是毁形象啊!慕容轩怒瞪了一个看了他一眼的路人,心里连连叫屈。   楚月悠闲自得的走在前面,并牵着凌梅香的手以防她过去帮慕容轩,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他太猖狂了有没有。这点东西算什么,她还要买很多呢,反正慕容离给她的银子够花。这样想着,楚月的心情更好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要。   凌梅香不住的回头看向慕容轩,几次欲言又止,她知道娘娘是在故意整慕容轩,可是她还是不忍心。   慕容轩终于忍受不了楚月的欺凌了,赌气离开闹市,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哗啦啦的扔下了怀里所有的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力的摇着酸疼的胳膊,恨不得将楚月一拳打晕,他何时被人这样使唤过,不管了,他要罢工!罢工!   楚月拿着两串糖葫芦走向慕容轩,看到东西被他仍的到处都是,她生气的瞪向他。幸好这个巷子经过的人少,否则这些东西不是被捡走了就是被踩坏了。他倒好,靠在墙边,摇着折扇,一副享受的样子。   一脚踢向他的大腿,疼的他怪叫着站了起来,没好气的提醒道:“我是王爷!”言下之意是放尊重一点。   楚月瞥了他一眼,“谁又没说你不是王爷!”然后指指一地的凌乱,“让你拿一点东西,你就是这么拿的,摔坏了你赔吗?”   “我不赔!”慕容轩说得斩钉截铁,最后还昂首挺胸的为自己辩解,“请贵妃娘娘您看清楚,这是一点东西吗?啊?”他特别用力的强调了“一点”这两个字,以示他的不满。   楚月还想再说什么,凌梅香抢先说道:“娘娘,这些东西我来拿吧,你别生气了。”   楚月灵机一动,故意说:“凌姐姐,你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能拿这么重的东西呢?不过,既然没有人怜香惜玉的话,那好吧,我就命令你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搬回凤峦宫,不许损坏哦,听到了吗?”她倒不信了,慕容轩真能这么无动于衷的看着凌梅香一个人拿这么多的东西,那样的话就太令她这个红娘失望了,估计也就没有再继续当红娘的必要了。   “我知道了,娘娘放心吧。”凌梅香好看的弯起了嘴角,她经常搬弄草药,力气活难不倒她,而且她是真的想帮帮他。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想起曾经他替她搬草药时也是满头大汗,那个时候他总是赖皮的让她替他擦汗,而如今…………   凌梅香的身体还没来得及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便被人大力的拽了起来,力气虽大但却充满温柔。抬眸对上慕容轩的目光,凌梅香似乎看到了他眼中曾令她着迷的东西,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便转为了浓浓的恨意。   他无情的说道:“本王不屑于让一个贱婢帮忙!”话虽难听,但是语气轻了很多,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图。   楚月气的想吐血,贴到他耳边大吼道:“慕容轩,你少说一句会死吗?会死吗?”   吼声震耳欲聋,震的慕容轩不得不拼命地往后跳,试图逃离楚月的魔音。只不过在他抬眸的一瞬间似乎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眼中瞬间充满杀气,立刻快速地回到了楚月身边。   楚月刚想开口再凶他几句,只听他说:“快走!”说着便拉着楚月和凌梅香的手往巷子外面跑。楚月从来没见过慕容轩这个样子,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就看到一大批黑衣人已涌进了巷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光天化日的,想谋杀不成?楚月很怨念,为什么每次出宫都会碰到这种事,她的仇人真就那么多吗?想了想,看向身边的慕容轩,也许是他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风流债呢,所以才惹祸上身的吧。   想到这,楚月又在心里把慕容轩给数落了千百遍。    ☆、死了怎么办   巷子里一下子涌进了那么多黑衣人,堵住了巷口,本就不太宽敞的小巷变得更加拥挤,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楚月能听到巷子外面嘈杂的人声,看到的却只是眼前目露凶光的黑衣人。心里想着这下惨了,想平安无事的逃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慕容轩也真是的,没事非到这里来歇脚,惹祸上身了吧。   就在楚月还在想着要不要大声喊救命的时候,慕容轩飞快地以母鸡护小鸡的姿势将她和凌梅香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楚月看向一脸紧张的凌梅香,小声说:“看吧,你男人多有英雄气概,平时真是小看他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牛了!   凌梅香的脸在听到楚月的话以后刷地红了,她看向面前他宽大的后背,清楚的记得他背她时的那种让人安心的安全感。可是,如今他们离的如此之近,她却觉得好远好远!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指向楚月,恶狠狠的说:“她留下,你们两个,想活命的话赶紧滚!”   楚月一惊,是来杀她的?郁闷不已的看了慕容轩一眼,弄了半天不是慕容轩欠的什么风流债。可是楚月不记得在宫外又惹到了谁,这次不会真的就要死在这了吧。又看了慕容轩一眼,真担心他不是这么多黑衣人的对手,怎么办呢?让慕容轩带着凌梅香先走?那她自己会死的很惨的!三个人都留下来?那要是都死了怎么办!三个人一起走?瞧这些黑衣人凶巴巴的样子,他们走得了吗?   就在楚月还在纠结走或留的问题时,慕容轩却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黑衣人,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目光森寒的射向刚才说话的黑衣人,冷冷道:“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分明就是来送死的,本王可以成全你们!”   黑衣人不怕死的又道:“今天她必须得死!既然你想留下一起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慕容轩已捏紧了手中的折扇,转头看向凌梅香,目光里有着凌梅香久违了的东西,这让凌梅香一时间有些怔住,恍惚间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爱她至深的慕容轩。   慕容轩低声道:“找机会带娘娘离开,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白若舞要是出了事,皇兄不把他拆了重装才怪,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先顾好白若舞的安全。   就在慕容轩还没来得及从凌梅香身上收回目光时,黑衣人已冲了上来,他只手击退了冲上来的两个黑衣人,手中的折扇一甩,另外冲过来的黑衣人已被他击出了几米之外。   凌梅香紧紧地握住楚月的手,眼里已蓄满了泪水,朝着慕容轩大喊:“我一定会保护好娘娘的!”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一定也要注意安全,不可以受伤,不可以受伤!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化作担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道与黑衣人搏斗的身影。   楚月从来没想过,原来慕容轩那把从不离身的破扇子居然还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功能,看他一扇封喉的利落手段,楚月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可以直击敌人要害的剑。她突然觉得慕容轩和慕容离其实是很像的,都会拼了命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像在东泉湖慕容离用他的万金之躯为她挡下那一剑。   在慕容轩就要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他一边和黑衣人搏斗一边大声喊:“快走!凌梅香,带娘娘走!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凌梅香!”   慕容轩拼命的想要为她们杀出一条逃命的路,可是黑衣人实在太多,巷子又那么窄,他根本施展不来拳脚,以至于慢慢占了下风。   凌梅香拉着楚月的手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捡起地上刚刚买的东西胡乱的朝着黑衣人狠狠地扔去。听了慕容轩的话,凌梅香的眼泪倾泻而出,他说她若不保护好自己,他便会看不起她,这是何等卑微的关心。这样的卑微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会让她觉得心痛。然而,他关心她,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和方式。   “我不走!”楚月猛地挣开了凌梅香的手,看向孤军奋战的慕容轩拼命的为她们抵挡着黑衣人的袭击。楚月的眼眶忍不住的湿润了,眼里看到的仿佛是那日的慕容离。她不能再让慕容轩为她受伤,她要留下来陪他一起面对。   捡起地上的碎石头,楚月死命的朝着黑衣人砸去。凌梅香看着近在咫尺的巷口,只要出去就是繁华的大街,到了街上就会少了很多危险,她要抓紧时间将娘娘带出去。不再顾及其他,趁着黑衣人都被慕容轩奋力拦住的那一刻,她紧抓着楚月的手拼命的往外跑,怕楚月会反抗,甚至将楚月的手都抓出了红痕。   楚月回头看向已被黑衣人击了一掌的慕容轩,生气的说:“凌姐姐,凌梅香!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他,你…………”   凌梅香攸地停下,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说了句:“娘娘,对不起,原谅我的无礼。”然后,在楚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晕了她,随即将她送上马车,急切的说:“送娘娘回宫,越快越好!”   “是!”车夫点头,马鞭一扬,马儿仰头嘶鸣一声,随即狂奔而去。   凌梅香随手捡起墙角的一个木棍,焦急的朝着巷子跑去。她只知道不能让他受伤,不能让他受伤!   慕容轩明显已经占了下风,打斗中无意间看到那抹朝他奔来的纤瘦身影,他有一秒的怔住,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心中的一角却明显的有了感觉。   黑衣人趁着慕容轩发愣的空挡,提刀便要砍向慕容轩,凌梅香的心跳瞬间停滞,不顾一切的用木棍挡住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刀。木棍顿时变作两半,反应过来的慕容轩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手中折扇飞奔过去直插黑衣人咽喉。   “谁让你回来的,快走!”慕容轩怒不可遏,一边抵挡着黑衣人,一边想要将凌梅香推离窄巷。   凌梅香的泪不受控制的流出,她拼命的摇头,“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此刻,她分明就是那个爱他至深的香儿。   慕容轩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发出掌力狠狠地劈向想要出巷子去追楚月的黑衣人,回头无情的吼向她,“我不需要你可怜!滚!”   凌梅香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东西都朝着黑衣人砸去。不管他多么无情,不管他多么冷漠,她都不会在此刻离开他!   楚月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凤峦宫那张雕花大床上,睁开眼便看到一脸担忧的慕容离和玉依晴。   “你醒了,好些了吗?”慕容离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小心的扶起她。   楚月摸摸还有些疼的后颈,不明所以的问:“我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和凌梅香一起从巷子里逃出来,然后…………被凌梅香打晕了。那慕容轩呢?   一把抓住慕容离的手,她着急的问:“慕容轩呢?还有凌姐姐呢?他们有没有事?他们在哪,我要去找他们。”楚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慕容轩的情况,想要看到他平安无事!   慕容离拦住她,把她又按回床上,一边为她穿好衣服,一边说:“他们都在太医院。”   楚月心中一紧,“太医院?为什么去太医院,慕容轩受伤了吗?”   “受伤…………”慕容离本来想告诉她受伤的不是慕容轩,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楚月就像是一根离弦的箭一样脱离了他的视线。他摇摇头,这毛燥的性子,真不像是他认识的若舞!   连玉依晴都觉得,娘娘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楚月一路狂奔的来到太医院,只看到慕容轩一个人坐在门口,她跑过去拉着他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弄得慕容轩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她又急切的问:“慕容轩,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事吗?”   慕容轩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怎么感觉他没事她很失望的样子。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他还是解释道:“后来又来了一批黑衣人救了我们,不知道是谁,但是感觉他们不像是东翎的人。”   “不是东翎国的?”随后赶到的慕容离反复咀嚼着慕容轩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和慕容轩对视一眼,随即了然。   楚月才不管什么黑衣人是哪里的人,大力地抓着慕容轩的胳膊问:“凌姐姐呢?”   慕容轩受了一些内伤,被她这么一抓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小声的说了句,“她…………为了救我受伤了,在里面。”   “受伤了?”楚月一惊,凌姐姐因为救慕容轩受伤了?这么说凌姐姐并没有和她一起回来,她又回去帮慕容轩了?终究,她还是舍不得慕容轩的!   楚月眼底除了对凌梅香的担心还有一抹精光闪过,“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走吧,进去看看。”不容慕容轩拒绝,她强行拖着他进了屋子,反正他等在门口就是在等一个能将他拖进屋子里的人。楚月无奈的在心里哼哼,死要面子活受罪!   “凌姐姐,你没事吧!”楚月一把扑了过去,走在她身后的慕容轩差点就冲过去把她拎起来丢到一边去,知不知道小心一点,若是碰到她的伤…………慕容轩摇了摇头,自己居然在关心她。   “微臣参见…………”凌梅香起身想要行礼,被慕容轩一把拦住,胳膊都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这人会不会心疼自己。他略带着急又有些担心的看向她,将她重新按回到床上,随即极速的调转视线,想要掩饰掉刚才对她的关心和着急。   看到这,楚月很有自知之明的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电灯泡,悄悄地给慕容离递去一个眼色,然后眉开眼笑的对凌梅香说:“凌姐姐,咱们的轩王爷有种神药专门治刀伤的,而且绝对不会让你的胳膊留下任何疤痕!所以,让他留下来给你治疗吧,我们先撤了!”   不等慕容轩有所反应,楚月拉着慕容离的手快速地出了房间,顺便还帮他们从外面锁上了门,慕容轩想出去都出不去,这下他们俩终于能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紧接着,楚月听到门“咣当咣当”的响了几下,然后慕容轩又吼了一些什么,再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经过这件事情,他们俩的感情终于开始有些峰回路转的迹象,楚月的心也开始放下了一点。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离高深莫测的表情,她神秘的一笑,挽上他的胳膊,高兴的说:“阿离,我想喝丝米粥。”随即又立刻加上一句:“你亲自熬的!”   慕容离哼哧一声,轻轻地抬了抬唇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子,似无奈道:“看来朕是真的把你宠坏了!”   “必须的!”楚月傲娇的将头往他怀里一靠,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越走越远…………   为你下厨,为你做饭,为你做所有我能做的事情。不需你回报,不需你感恩,只要你快乐!    ☆、一切太突然   慕容离牵着楚月的手在御花园中散步,他笑她总是爱管闲事,什么事都要参合参合。楚月却不以为然,帮助别人能让自己快乐,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她一直都把慕容轩和凌梅香当成好朋友的,而且这一次他们俩又这么舍命救她,能帮上他们是她最乐意的事。   看着楚月调皮可爱的模样,慕容离心情大好,相比于以前的她,现在的她更让他觉得温暖快乐!她的改变让他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因为他喜欢现在她这个样子。   满园的花香都比不过她的一个灿烂笑容,她的笑像是有魔力般能疏散他所有的烦恼。慕容离随手摘下一朵娇艳的玫瑰别于她的发间,使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让他忍不住想拥她入怀,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不是说御花园里的花不能乱摘吗?”楚月摸着发间的花朵,袭人的幽香充斥鼻尖,脸上难掩幸福的甜蜜。只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甜蜜的拥抱,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都说秀恩爱死得快,可是她贪恋着他的怀抱,舍不得推开,而是伸手回抱住他。   耳朵贴近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楚月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即使在那段喜欢非凡的日子里,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慕容离拥着她,淡淡说道:“明日玉依晴便要从凤峦宫出嫁了,你确定一切都准备的妥当了?到时可不要手忙脚乱的跑来找朕!”慕容离这么说只是希望她不要累着自己,如果她现在反悔,他会立刻将玉依晴的婚礼事宜交给别人去做。   慕容离知道玉毅是故意在跟他赌气,但是即使玉家的人不管不问,他也会按着楚月的心愿让玉依晴嫁的风风光光。其实谁都知道,玉依晴虽然被娘家赶出了家门,但是能让贵妃娘娘亲自为她准备嫁妆并且送上十里红毯,从凤峦宫出阁,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再说了,能嫁进丞相府,嫁给东翎国能文能武的青年将军,这又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楚月不服气的离开慕容离的怀抱,结婚结的多,娶的女人多就了不起啊!在现代盛大豪华的婚礼她见过不知道多少呢,她非要办得圆圆满满给他看看不可!绝对要让他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的深刻意义。   这时,连公公神色慌张地朝慕容离这边跑来,脚步匆忙地以至于几次都差点摔倒,直到跑到慕容离脚边,他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楚月吓了一跳,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了这是。   “何事?”慕容离眉头一皱,直觉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连公公这般过。   “是啊连公公,快起来说话。”楚月顺手扶了他一把,这么大年纪了,跪来跪去的,对身体多不好!不过连公公给她的印象一向是沉静稳重的,今天怎么会这么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   “皇上,冷…………冷将军他…………”连公公脸上老泪纵横,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冷家人都是对皇上死忠的忠臣,所以连公公与冷家的关系也甚好,更是亲眼看着冷烨和皇上一起成长,与其说皇上和冷烨是君臣,不如说他们是曾经经常一起把酒言欢的朋友。冷烨出了事,连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冷烨怎么了?”慕容离的心攸地一紧,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安激荡在他的心头,那种感觉像极了大婚当晚若舞出事的时候,如此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这么多年来,冷烨是他的朋友,他的左膀右臂,是他惟一信得过的一个人!心里的不安使他不能接受别人口中说出的事实,抬手打断连公公,他大步朝着宫门奔去。   等到楚月和连公公带着侍卫追上慕容离的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宫门口,看到追上来的楚月,他拉起她的手,坐上了连公公派过来的御用马车,说了句:“去丞相府!”简单的四个字,仅一个眼神,便制止了所有想要跟上来的人。   连公公站在原地,看着马车奔驰而去,眼神里满是担心和惆怅。   楚月虽然不知道冷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连公公慌张的神色和慕容离瞬间冰冷的眼神中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放心慕容离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想在他身边陪着他,而她也想知道冷烨有没有危险,所以才会跟来。   马车快速地行驶着,慕容离一句话都没有说,楚月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一些温暖。慕容离的手异常的冰凉,手心里却冒出了冷汗,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表情平静的可怕!   “阿离,不要这样好吗?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楚月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喜欢那个宠她爱她的阿离,不是像现在这样有着死神般面容的阿离,她不忍心看他变得那么残忍!   没有回答,马车里一片死寂,与车外的喧闹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离只是紧紧地拥着楚月,眼神冷酷而绝情,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力量。没有人能了解冷烨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们看似是君臣,平时并不深交,但那只是做给太后和慕容枫看而已。记得那些年他还不是皇上的时候,他们一起把酒言欢,一起在战场厮杀,一起在训练场上搏斗,他更记得冷家为他拼死卖命守卫江山。如今,他如何对得起冷烨,如何对得起冷家!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丞相府,一路上楚月都感觉在做飞车,时刻都在担心马车会因为速度太快而随时翻倒。   楚月第一次到丞相府来,丞相府的奢华程度非比寻常,显示出了崇高的地位。慕容离直奔冷烨的房间,此时冷自年夫妇都在房内,看到皇上进来刚要下跪行礼,楚月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们,她知道慕容离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   慕容离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冷烨,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战场上那个英勇无比的冷烨交叠在一起。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冷烨胸前的大片血迹时,他的眼底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阴狠表情。   “严重吗?”许久后,他收起所有情绪,转身问道。   冷夫人早已哭的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冷自年还算冷静些,上前一步答道:“血是止住了,大夫说只能看造化了。多谢皇上亲临寒舍看望犬子,微臣感激不尽。”   慕容离依旧冷着一张脸,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夜有刺客潜入府内,微臣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烨儿已经受了伤。”望了望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冷自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刺客倒是抓住了一个,不过还未来得及审问便被不知何处飞来的暗箭刺穿了喉咙,当场毙命了。”冷自年夫妇跪在慕容离面前,哭道:“皇上,微臣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请皇上为烨儿做主啊!”   慕容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没有再说话,袖中的手因为攥的太紧骨节已经泛白,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一贯的忍耐和退让只会让别人更加的猖狂,是到了该还击的时候了,在他们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们以为他还软弱无能的时候,在他们以为他只是一个傀儡的时候,他忍下了所有的耻辱和背叛。   如今,他再也无法装作不知,就算为了身边的人,他也该狠下心解决该解决的了!   楚月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冷烨,没有穿战甲的冷烨,不再英气勃发的冷烨,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非凡,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非凡?   一切都太突然,她难以接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不知是为了冷烨还是为了非凡,她只觉得这一刻特别特别的思念非凡,从来没有这么思念过他!   除了林依晴,李非凡是她最好的朋友兼初恋,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但是她却把初恋忘的一干二净,也许是自己太没心没肺吧,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太过思念过非凡。现在她只是看到了受伤的冷烨,一时间分辨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冷烨还是非凡,她只知道不管眼中看到的是谁,他们都是依晴爱着的人,所以她不能让依晴伤心,不能让他有事!   轻轻地走到慕容离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楚月祈求似的说:“求你,救救他!他要是死了,依晴怎么办?依晴怎么办?依晴肯定在天上看着呢,她会心疼的,她会哭的,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慕容离不太懂她说的话,只以为她是因为担心而说了胡话。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他转身看向冷自年,“朕会将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派来,一定会治好冷烨!”   “微臣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冷自年夫妇感激的无言以对,只能不停地磕头以谢龙恩。   楚月又看了冷烨一眼,这才跟着慕容离离开了房间,坐上马车的时候,她望着丞相府的红漆大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非凡赶快好起来!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冷烨就是非凡,所以她才对他和玉依晴的事如此上心。在那一个世界的依晴没能完成的心愿,只好让这个世界的依晴来代替完成,而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有的能力成全他们。   看着沉默的楚月,慕容离握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相接,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楚月倚向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安心的闭上了眼睛,问他,“冷烨会没事的,对吗?”   “会的!一定会没事的!”慕容离坚定的语气似是给楚月的打了一针强心剂,她知道他不会让冷烨有事。   犹豫了一会,楚月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   慕容离攸地转头看向她,没有惊讶,只是觉得不解,她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了解他,从他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其实楚月并不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只不过是从他脸上坚定的表情中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有了怀疑的对象,而那个人,肯定是他了解的人!    ☆、爱是什么   一直到慕容离将楚月送回凤峦宫,楚月都没有得到慕容离的答案,为此她有些闷闷不乐。而慕容离并没有在凤峦宫多做停留,只是嘱咐了楚月几句要好好吃饭不要担心之类的便匆匆离去,这更让楚月有些不开心。什么事这么急,会让他连在这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慕容离走了,楚月因为担心冷烨的伤也没有食欲,而且她还在考虑该怎么告诉玉依晴冷烨受伤的事。为了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她让阿秀准备好热水,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便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看着阿秀一件一件地整理着刚刚浣洗房洗好送过来的衣物。   “阿秀,什么东西这么香啊,香炉里的香料你换了吗?”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阵香气,是楚月从来没有闻过的,她用力的闻了闻,真的是特别香!   “奴婢没有换香料,不过奴婢觉得香气是从衣服上传出的。”阿秀捧着一件香气最浓的紫色织锦长裙走到楚月跟前,楚月趴在衣服上一闻,果然是衣服上的,不过这种香味很特别很香,但是她不知道用的是哪一种香料。   “不知浣洗房洗衣服的时候用了什么香料,真香!好吧,就穿这一件了。”这样的香味,肯定会迷住她的阿离!楚月喜滋滋的穿上衣服,并没有让阿秀帮忙,来东翎国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穿衣打扮,对于这些繁琐的衣物她已经很上手了。   只是,很多的时候楚月还是会想到冬梅,那个因她而丢了性命的女子。在楚月心里,她一直认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冬梅,就像当年她一直觉得依晴的死是因她一样。心里的愧疚怎么也挥之不去,总是在不经意间闯入她的脑海,拉扯她的思绪。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无数次的梦到依晴出事的那天晚上,犹如魔咒一般缠绕在她的心头。很多次她都想把依晴的爱告诉非凡,可是看着非凡身边形形□□甚至让人眼花缭乱的女人,她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告诉他了又怎样,依晴回不来了,他也不会因为依晴而改变。   在穿越到这里来的前一个星期,在非凡不知甩了第多少个女朋友之后,楚月甚至狠心的打了非凡,大声的骂了他,“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滥交,换女人如换衣服,总有一天你会失去身边所有的人,包括我!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样的你吗?你知道吗?”   直到现在,楚月仍然记得当时非凡有那么一瞬间那么悲伤的表情,那是不属于非凡的表情,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他从来就不知道“伤”这个字是什么。   非凡说:“如果我改,我不再和别的女人来往,一生只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你告诉我,你愿意做那个人吗?”   楚月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有多么震惊,简直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平静的说:“怎么了,是因为依晴的离开,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所以你就想凑合着和我过吗?不要了,我承受不起你的改变。”   不管他变得有多好,在依晴离开的那天,他们就已经不可能了!他永远都只会是依晴心里的那个人,不会是她的了!更何况他说过,他们之间熟悉的根本做不了情侣,也许他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可是她记得!   “娘娘,您想什么呢?”阿秀看着发呆许久的娘娘,忍不住叫了她。   楚月这才从回忆里出来,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滴,她的心有些莫名的痛。不知道非凡在失去了依晴又失去了她之后会怎么样,但是不管怎样,她都希望非凡一切都好!   “娘娘,您是不是饿了,奴婢去给您拿些点心吧。”   “好。”楚月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或许吃点东西可以转移些注意力,不都说美食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吗?   正欲转身出去的阿秀却和匆匆跑来的玉依晴撞个满怀,但立刻又见玉依晴跪在了楚月面前,在楚月眼中玉依晴一直都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会这么莽撞冲动,八成是听说了冷烨受伤的事。   爱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人为之疯狂,甚至放弃自己的原则,不顾一切。   玉依晴哭的甚是惹人怜,攥着楚月的裙角,哀求道:“娘娘,让依晴出宫好不好,我要去看冷烨,我要去看冷烨!”   楚月扶起情绪激动的玉依晴,安慰道:“冷烨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天这么晚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宫,明日再去吧。皇上已经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为楚月疗伤,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不放心,我听说他伤的很严重,怎么会受伤呢?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伤呢?怎么会这样呢?”玉依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别人,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楚月,一颗心慌乱的没有着落。   楚月知道要是不让玉依晴去看冷烨,恐怕这一夜她都要这样原地转圈圈了,于是便吩咐阿秀去通知皇上派两名高手过来护送玉依晴出宫,顺便安慰着着急的快要发狂的玉依晴。   只不过玉依晴还没来得及离开凤峦宫,玉秋柔便来了。   楚月刻意的不去看玉秋柔隆起的肚子,不让自己去想那是慕容离的孩子,或许自我催眠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可以减少一些心里的痛苦和失落。   “你哪也不许去!”玉秋柔的一声厉喝拦住了玉依晴的去路,若不是从太后那里回来在御花园碰到了白笛雅,听她说了依晴要出宫的事,又被她冷嘲热讽了一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乖巧的妹妹会半夜出去找冷烨!他们还没成亲呢,她绝对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姐姐?”玉依晴没想到多日未见的姐姐会突然来凤峦宫找她,自从她被爹爹赶出了家门,从来就没有家人来看过她,今日姐姐又怎么会来?   玉秋柔轻蔑的看了楚月一眼,又看向玉依晴,没好气的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没成亲的女子怎可深更半夜跑去和男人私会,你还知不知道廉耻!马上跟我回去,明日我送你回家,省得在这被人带坏了,就算要嫁人也要从家里出嫁。”   在这会被带坏了?楚月不屑的哼哧一声,那个坏人说得就是她呗。要不是看玉秋柔是玉依晴的姐姐,外加还是个孕妇,楚月早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就让人把她轰出去了。   “姐姐,冷烨他受伤了,我要去看他,你就让我去吧。”玉依晴急得眼泪又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看得楚月都有点不忍心,可是玉秋柔却不为所动。   “不行!明日我送你回家,爹若是让你去你再去,先跟我回翠轩宫!”玉秋柔拉着玉依晴的手就准备走,完全无视了楚月的存在,但是玉依晴却求救似的看着楚月,楚月真是觉得为难!   看着玉秋柔强势干练的动作,楚月不禁感叹,还真是一个动作麻利的孕妇。   “慢着!”咬咬牙,楚月几步就拦在了玉依晴和玉秋柔的面前,即使玉秋柔的动作再麻利,毕竟她还揣着一个圆不隆咚的大肚子,比起身材高挑的楚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玉秋柔冷冷的看向楚月,“德妃妹妹难道要管本宫的家事吗?”从一进凤峦宫玉秋柔就把楚月当成了透明人,不愿意搭理她。若不是白若舞,皇上怎么会对她和她肚子里的的孩子不闻不问,夜夜宿在凤峦宫,玉秋柔想不通,为何她和孩子两个人都比不上一个白若舞。   楚月淡淡一笑,“我并不想管你们的家事,我只是想让依晴过的幸福开心。”   玉秋柔冷笑道:“玉家人开不开心跟你没有关系!”她走近楚月,闻着楚月身上奇怪的香气,这种香气她从未闻过,于是讽刺道:“瞧你这身上的香气,本宫闻着倒像是一股妖气,难怪皇上会夜夜宿在凤峦宫,原来是用妖气蛊惑了皇上。”   楚月懒得和她争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过玉秋柔送给她的白眼,她全都如数奉还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瞪了一会,玉秋柔气愤不已的又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凌太医说的怀孕的人最好少动怒,会对孩子不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忍下了怒气,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本宫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人,若不是用邪术蛊惑了皇上,你这身上的香气又是哪里来的?本宫闻过很多种熏衣香料,你身上的这种可从未闻过。”   楚月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闻过,你若是想知道,去问问浣洗房吧。”   玉依晴实在看不下去姐姐对娘娘的态度,难道爱一个人非得这样吗?而且她知道姐姐的性子,若再不走不知姐姐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所以只好先跟姐姐妥协,“姐姐,不要这样对娘娘好吗?我跟你回去。”   楚月笑着对玉依晴说:“依晴你放心,明日我一定带你去看冷烨。”   “走!”玉秋柔气不过自己的妹妹居然和自己的仇人关系这么好,怒气冲冲的拉着玉依晴的手往外走,那架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孕妇该有的,楚月真是担心她的孩子在肚子里会不会有种颠簸的感觉。   玉依晴走后,楚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腹阵阵的不舒服,以前每个月那个要来的时候她也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视线投向未关的窗子,月光洒下一地银光,很适合在月光下浪漫的散散步,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今晚,他在干什么呢,应该不会来了吧!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会不会对她也没有了新鲜感?   心里胡乱的猜测着,却也在想,处于恋爱中的女人真是敏感,她不应该这样怀疑他的!他对白若舞的爱有多深,她是亲眼目睹的,可再想一想,那毕竟是白若舞,不是对她。   不想再想下去,楚月缓缓的从窗外收回视线,说道:“阿秀,把窗子关了吧,我要睡了。”   “娘娘不等皇上了吗?”虽是这样问着,阿秀还是上前关了窗户,挡住了外面皎洁的月光。   “不等了。”他不会来了!   爱是什么,爱是你说的不离不弃,我说的生死相依。    ☆、柔妃滑胎   月光皎洁明亮,沐浴着月光的合欢林迎风摆舞,美轮美奂。它们似是没有任何的烦恼,只要在花开的季节开满鲜艳美丽的花朵,就算是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只是,花真的没有烦恼吗?它们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是在我们听不懂的那个世界里喃喃自语罢了。   就如同此刻站在合欢树下的那道明黄色身影,他的悲伤谁又看得见,他的心痛谁又能了解。   慕容轩自木屋中走出,刚才还闹着不愿意睡觉的宁夫人已在他的甜言蜜语下甜甜的入睡。也许是他和慕容离的身份不同,一直以来都是他更像是宁夫人的亲生儿子,而宁夫人念的最多的也是他。   看到合欢树下的孤单身影,慕容轩走过去拍上他的肩,轻声说:“母后已睡下了。”顿了顿,他不满的看向慕容离,满腔怒火直涌心头,不解的问:“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他,你却还是一忍再忍,他这么做很明显就是不想让玉家和冷家联姻。冷家世代都是忠臣,他怕到时候执掌军权的玉将军会和冷丞相一起站到你这边,所以才对冷烨下手。皇兄,到底你要忍到什么时候!”   慕容离遥望着遥远的夜空,似嘲笑道:“终究还是不够强大,连想治一个人的罪都要思虑再三。”   “皇兄,不是你不够强大,是你心太软!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再忍下去我都要疯了。”慕容轩是在不能理解慕容离的做法,不停地在他面前打转,仿佛那个被欺负的人是他。不过有时候慕容轩还是赞同皇兄的说法的,既是不在乎一个人,又何必在乎他的身体属于谁,这便也是慕容离对白笛雅的态度。   慕容离冷笑道:“他想让朕失去所有,朕便也让他尝尝失去在乎的人是什么滋味。”   “你打算从那个女人下手?”慕容轩有些莫名的雀跃,他的皇兄终于开窍了,这下后宫终于干净了。   “在等机会!”   “又等?”慕容轩瞬间泄了气,这不等于没说吗?   整座皇宫在月光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幻境。此时正值深夜,四下无声,凤峦宫内楚月睡的并不安稳,她又做梦了,梦到了她和夜箜铭,不,确切的说是梦到了白若舞和夜箜铭。   可是,楚月总觉得他们的过往和她有关,那些事情她总感觉亲身经历过一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感觉。那些明明是属于白若舞的记忆,只不过是白若舞的身体梦到了那些记忆而已,而楚月却觉得特别的真实。   就在楚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时,宫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本安静的夜突然有了动静,凤峦宫内守夜的人也开始向外探听。   楚月终是被吵醒,晕晕乎乎的从床上坐起来,拉开帐幔,问外面守夜的人:“外面怎么这么吵?”   阿秀在屏风外答道:“奴婢已经让柳儿去打听了,这大半夜的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吵着娘娘了吧。”   楚月没再说话,不知心情为何如此烦躁,可能是因为没睡好的原因吧。没过多久,一个叫柳儿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看得楚月一阵好笑,这大半夜的,难道宫里被盗了?   “发生何事了?”阿秀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着急的问柳儿。   名叫柳儿的宫女看向娘娘,结结巴巴的说:“柔…………柔妃娘娘…………滑胎了。”   “什么?”阿秀惊讶不已的捂住嘴巴,不愿意相信柳儿说的话,柔妃娘娘怀的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会…………   楚月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好半天没有说出话,睡觉之前玉秋柔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为何一觉醒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这也太突然了,连她都不太敢相信,更别说慕容离了。   慕容离!楚月突然想到了慕容离,他很在乎那个孩子,又如何才能接受再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皇上知道了吗?”楚月有些急切的抓住柳儿的双肩,突然又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柳儿答道:“皇上、太后,以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翠轩宫呢,这会恐怕翠轩宫里都挤满人了。”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楚月快速地下床穿衣,即使她和玉秋柔不和,但毕竟还没到不相往来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玉秋柔失去了孩子,这种情况下她不过去看看又怎么能放心得下,况且慕容离也在那,楚月更担心的是慕容离。   “娘娘,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太后娘娘和柔妃娘娘对您那样,您过去她们也不会给您好脸色看的。”心直口快的阿秀想要拦住要出去的娘娘,可阿秀心里也知道,娘娘若是不去,就算是在凤峦宫里也再也无法安睡了。   “我不管她们怎么对我,孩子是无辜的,我得去看看。”楚月说完就跑了出去,阿秀随即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夜色中穿过一条又一条长廊,一座又一座宫殿,这才到达了翠轩宫。楚月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和玉秋柔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   此时的翠轩宫里早已乱作一团,所以并没有人通报她的到来,楚月和阿秀站在内室外面,着急的朝里面张望着。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衫,而她眼中只有那一道拥着其他女人的明黄身影。   此时慕容离坐于榻前,单手拥着哭到声音沙哑的玉秋柔,凌梅香正在为玉秋柔诊断,仔细看可以看到凌梅香并未痊愈的手臂还有一些不太利索,但她仍尽职尽责的诊治着。   没有人敢抬头去看慕容离此时铁青的脸色,像地狱之神般阴暗可怕。可是,他的眼眶里是湿润的,绝望的!   太后在一旁焦急的走来走去,却是束手无策。   经过所有太医的一番努力,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玉秋柔肚子里的孩子彻底救不回来了。玉秋柔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晕了过去,而慕容离在触及到床上的血迹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连朕的皇儿都保不住,朕养你们何用!”慕容离怒不可遏的怒视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每一个人,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狠绝力量,拳头在袖中捏得咯咯响,心里的伤痛却被此时无法抑制的怒气遮掩。   再一次,他失去了期盼已久的孩子,那个他已为孩子起好的名字,此刻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说,柔妃为何会滑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要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就连离的有些远的楚月都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和狠绝,原来他比楚月想象的还要在意那个孩子。   太后放开玉秋柔的手,走到众太医面前,吼道:“快说!柔妃为什么会突然滑胎!”   众太医们相视一眼,一位年迈的老太医作为代表上前一步说:“回皇上太后的话,柔妃娘娘是因麝香中毒导致滑胎。”   “麝香?”慕容离一惊,宫中很少用这种香料,柔妃怎么会中这种毒?   老太医继续道:“是的,麝香是一种极香的香料,本无毒,正常人闻了这种香料不会有事,可麝香本身含有一种可导致滑胎的成分。若是怀有身孕的人吸入了太多这种香味,便会导致滑胎。”   听了太医的话,慕容离的脸上青筋毕露,身姿未动,却用着极其森寒的声音吼道:“小喜!”   “奴婢在。”小喜哆哆嗦嗦的爬到慕容离面前,不知为何会突然提到她。   “今日柔妃都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娘娘自怀上龙嗣后便极少走动,每日膳食都是御膳房亲自送来,今日…………”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娘娘在宫里躺了一天,只在晚膳后在御花园和雅贵人说了几句话,接着在凤峦宫见了德妃娘娘。”   慕容离心里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玉秋柔,难道这件事真的和若舞有关?潜意识里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可是这次失去的是他未谋面的孩子,他绝对不能再姑息!   楚月在门口听的清清楚楚,玉秋柔今天只见了她和白笛雅,恐怕这件事她和白笛雅都会受到牵连。可楚月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总不能无缘无故冤枉到她的头上。   转身叫上阿秀,她朝着凤峦宫走去。   这里已经没有她留下的必要了,她已经成为了嫌疑人,此时进去只会让人觉得是虚情假意。而且,慕容离的眼里现在只有玉秋柔和那个已失去的孩子,哪还有她立足的余地?楚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那么小心眼,可是她就是会忍不住的想,当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他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她?想过她曾也躺在他的怀中,柔情蜜意?   楚月的心,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一幕,有些刺痛。    ☆、株连九族   楚月前脚刚踏进凤峦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便由远极近的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才踏入内室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挨到床,就听到了阿秀有些愤怒的声音。   “娘娘已经睡下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深夜闯入娘娘的寝宫!”   连公公带着十几个侍卫而来,没有理会阿秀的话,而是让侍卫们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走入了楚月休息的内室。看到镇定自若坐在床边的楚月,他躬身说:“老奴奉皇上之命,连夜搜查后宫娘娘的寝宫,还请德妃娘娘行个方便。”   楚月两手一摊,“没关系,你查吧。”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抬脚就准备出去。   连公公笑着说:“娘娘放心,娘娘宫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老奴都不会损坏的,皇上就怕那些个粗手粗脚的侍卫会损坏了娘娘的东西,便只准老奴一个人搜查,请娘娘稍等片刻,老奴得罪了。”   楚月点点头,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是谁来搜查,也不在乎会不会损坏了屋子里的东西,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她的,她也带不回现代去。楚月在乎的是慕容离的心,在乎的是慕容离相不相信她,应该是不相信的吧,否则又怎么会派连公公亲自来搜查,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人?   楚月坐在正厅里喝着阿秀为她泡的露水白茉,看着迷蒙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多会,连公公从内室里走出来,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显然是没查到什么,楚月知道他当然不会查到什么,因为她没有害玉秋柔。   只不过连公公宽大的袖口似乎有些鼓鼓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楚月也没太在意。   东翎国的男装都喜欢将袖子做的又宽又大,一开始楚月还嘲笑他们的袖子像个麻袋一样,装个人在里面都没有问题。只是衣袖再宽大除了胳膊也没什么了,而连公公此时的右边袖子里显然已超过了胳膊的宽度范围。   连公公走到楚月面前,不动声色的将胳膊往后藏了藏,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娘娘,老奴查完了,娘娘可以歇息了。”   “查到什么没?”楚月放下手中的白瓷杯,站起来笑望着连公公,确实是有些困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不顾形象的哈欠连天。   “没……没有。老奴还要去别的宫殿问问侍卫们查看的情况,不打扰娘娘了,老奴先告退。”连公公行礼后径自跑出了凤峦宫,那速度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楚月看着他年迈的身子踉跄的在风中摇了摇,真担心他会一头栽下去。真是的,她又不吃人,至于跑这么快吗?   不再纠结连公公的速度问题,楚月实在是困的坚持不住了,而且肚子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闹腾,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要来那个了,她总是记不住自己每个月的周期。   而此时大和殿内,有宫人来报,在雅贵人居住的寝宫发现了类似于麝香的香料。慕容离立即让人呈给太医院的御医查看,太医查看了一会,确定是麝香无疑。   慕容离脸色攸地苍白,又从苍白转为铁青,半晌才从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将雅贵人给朕押上来!”   不多会白笛雅便被侍卫们抬着胳膊押上了大和殿,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面上却强撑着不露声色。是她自己办事不利,没有及时的将剩下的香料送出去,本以为明日爹爹下朝后可以让他帮着带出去,此事便和她再没有关系,可是她没想到她藏的如此隐秘,还是被找到。跪下后装作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急着为自己喊冤。   慕容离看着大殿上哭着为自己辩解的白笛雅,瞳孔中射出骇人的光芒,扶在龙椅上的手无助的颤抖,他的孩子,就这样断送在了这个女人手中!是自己的一再忍让铸就了这一切,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孩子,内心的谴责欲罢不能,啃咬吞噬他已经残破不堪的心。   白笛雅声泪俱下的哭诉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臣妾…………臣妾和柔妃相处甚好,臣妾并没有害她呀,臣妾冤枉啊!”   慕容离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铁青着一张脸怒不可遏的看向她,“麝香从你的寝宫找出,你还有什么好狡辩!”捏紧袖中的拳头,他冷冷道:“朕留你这条命到现在,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恩赐,如今你竟胆大包天蓄意谋害朕的子嗣,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朕如何敢留下你!况且,朕早就想杀了你!”   白笛雅身子一晃,如风中凋零的枯叶般摔向了青瓷地面上,哭声和喊冤声戛然而止,唯剩下一句“朕早就想杀了你”在白笛雅的脑中盘旋,他早就想杀了她,原来他早已对她动了杀机。白笛雅从没像这一刻那么心灰意冷过,她对他的爱,如今成了最大的笑话,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她,在他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慕容离恨恨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甚至怕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大声吼道:“来人哪!雅贵人因蓄意谋害皇家子嗣除去贵人头衔,押入死牢!其罪当株连九族,即刻实行!”   “是!”侍卫们即刻领命,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宫前往尚书府。   被侍卫押着的白笛雅很平静地走出了大和殿,甚至嘴角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株连九族?她哀婉的看向夜空,死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心在听了他的那句话之后就已经死了,白若舞会在黄泉路上陪她,她还怕什么呢?他同样也失去了一个心爱的人,他的痛又岂会比她少,她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皇兄,真的要株连九族吗?”一直未开口的慕容轩担忧的问道,他担忧的不是白家的其他人,而是白若舞。   攸地,盛怒的慕容离重重地摔向龙椅,眼中有一丝迷茫。他是要株连九族的,只有这样才能除掉白家,杀一儆百,给太后党的人一个警示,谁才是这东翎国的主宰。更何况白笛雅害死了他的孩子,杀光白家的人都不够他解气!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道声音在反对着自己,若是真的要杀光白家,白若舞怎么办?白若舞怎么办?   杀了她,他又如何独活?   一旁的连公公显得特别不安,几次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件东西拿出来,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相信德妃娘娘会做出那种事的,可是终归揭底娘娘总还是白家的人。犹豫再三,连公公还是将袖中那件紫色的织锦长裙捧到了皇上面前,低着头跪着。   “哪里来的衣物,真香啊!”慕容轩上前闻了闻,是他从未在一个女子的衣物上闻过的香味,好奇特。   连公公如实回答:“这是老奴在德妃娘娘内室中找到的,衣物上的香味是麝香。”   “什么?”慕容轩大惊失色,抢过衣服使劲的闻了闻,再拿过从白笛雅寝宫搜出来的麝香闻闻,两种味道真的一样。可是,要让他相信白若舞跟这件事情有关,他做不到。   回头看向冷静异常的慕容离,慕容离很不解他为什么会如此冷静,难道是伤心过度了?可是这件事关系到白若舞,他再冷静也应该给点反应啊,那可是他最爱的女人!   “皇兄,我觉得白若舞肯定是被陷害的!”说着,慕容轩又转身看向连公公,问道:“你确定这是德妃娘娘的?”   连公公想了想,答道:“却是从娘娘内室里找出的,但老奴也不确定是不是娘娘的。”   慕容轩一喜,看向慕容离,“皇兄,不用问了,白若舞肯定是被人陷害…………”   “来人!”慕容离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疲惫的扫了一眼嘴还未来得及闭上的慕容轩,对着进来的侍卫一字一句的说:“将德妃娘娘关入大牢,白家所有人,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同罪!”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领命而去,大和殿内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随即,慕容轩问道:“皇兄,你真的要把白若舞关起来,真的连问都不问便相信这件事和她有关?还是,你刚才说株连九族的时候已经把她算上了?皇兄,慕容离,你之前问一问呀!”   “回养心殿。”慕容离已身心俱疲,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去搭理慕容轩,他在身边吵吵的反倒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只有回去静一静,才能消化这一切。至于若舞,他的心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可是,她是白家的女儿,若说她不知,那件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凤峦宫内,楚月在床上睡的极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疼的原因,可是她又不想去惊动别人,再说估计这会所有的御医应该都在玉秋柔那里守着呢。而且,楚月的脑中时刻回响着刚刚阿秀打听来的消息,株连九族四个字像魔咒一样紧锁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时,内室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随后是阿秀出现在了楚月的面前,对着冲进来的侍卫怒道:“娘娘的寝宫岂容得你们在这放肆,若是皇上知道你们该当何罪!”   侍卫双手一辑,不卑不亢的说:“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罪犯入狱。”   侍卫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入楚月的耳中,捉拿罪犯?她已然沦为罪犯了吗?还是,她也在那当株的九族之中?从他一开始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判了死刑吧。   嘴角现出一抹冷笑,随手扯过外衫披在身上,纤细的手指撩开随风起舞的帐幔,她淡然自若的站立于前来捉拿她的侍卫面前,嘴角若有似无的带着一丝嘲弄的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只是,这一刻,她美得仿若夜间的精灵!   “娘娘…………”阿秀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楚月对阿秀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率先走出了凤峦宫,回身看了一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辉煌和美丽,她突然觉得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充满了不真实,包括梦中的那个人。   路过养心殿的时候,楚月特意放慢了脚步往里面看了一眼,来到这东翎国,在现代没有见过的皇宫冷宫监狱什么的,他算是让她见识全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他让她大开眼界。   可是,楚月终究是无法让自己恨他,对她来说,恨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楚月并不知道,在她路过养心殿的那一刻,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痛苦的甚至直不起他挺拔的腰板。   执着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比如对你。    ☆、信与不信   楚月被带进了大牢,牢里的阴冷潮湿和那股难闻的霉气味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甚至还有一只只肥大又胆大的老鼠在窜来窜去。楚月的心顿时开始怦怦跳的厉害,有种想立马逃跑的冲动,不知是受到了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还是不习惯突然改变的如此之大的环境,她只觉得闹腾了一晚上的肚子,现在更痛了!   “德妃娘娘请进吧。”侍卫对她还算礼貌,毕竟她的贵妃头衔还在。   楚月无奈的瞅了侍卫一眼,这种地方还那么客气的请她进,这不是在她的心上又划了一个口子吗?还不如大吼大叫的让她进去呢,这样还还能有点即将赴死的悲壮心情。但是,她还是抬起步子走了进去,瞅了半天,硬是没有决定自己该坐在哪里。   转身问正在锁门的狱卒,“白家人现在都关在哪?”这里只有关了一个,很显然白家的人被关在了其他的地方。   狱卒头也没抬,说了句:“他们都关在死牢。”然后,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继续睡觉去了。   楚月一惊,白家的人都关进了死牢,唯有自己没有,是不是说明其实慕容离并没有考虑好要不要杀她。可是如果不想杀她,又怎么会将她关入大牢?而且,楚月更不能理解的是白笛雅为什么要害死玉秋柔的孩子,难道后宫的争斗就非得拿无辜的孩子做牺牲品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牵连了全家,值得吗?   翌日清晨,听到了消息的慕容玉非缠着慕容轩带他去看他的皇嫂,可是慕容轩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任凭慕容玉怎么摇怎么晃怎么拽怎么拉,他依旧像个死尸般无动于衷。   慕容玉恳求道:“四哥,你就带我去嘛,我要去看皇嫂,我要去看皇嫂!”   终于,在慕容玉快要将他晃晕之前,慕容轩利索地坐了起来,无奈的看向慕容玉。他真是拿这个弟弟没有办法,有时候真的是又爱又气,比如现在。慕容轩真想像拍苍蝇一样把他拍地远远地,一大清早的打扰他和梅香在梦里相会不说,还让他本来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的烦闷。   可是慕容玉才不管这些呢,见他坐了起来,满心欢喜的说:“四哥要带我去了?”   “不是!”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让慕容玉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容轩无声的叹口气,说道:“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皇兄说得对,主谋是白笛雅,白若舞的亲姐姐,若是白若舞真的不知情,又怎会穿着带有麝香的衣服见玉秋柔。再者说,白若舞是白家的二小姐,姓白,自己人又怎会陷害自己人。”   “那也不一定,我一直都觉得白笛雅对皇嫂不好!”慕容玉虽然觉得四哥说得有道理,但内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皇嫂会做出那样的事。再次问道:“四哥,你要不要带我去嘛!”   慕容轩两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皇兄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白家人,违者同罪。你觉得我是会违抗皇兄命令的人吗?”   “你是!”慕容玉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慕容轩往床上一躺,再次装起死尸,表示没法好好的聊天了。   御书房内,慕容枫面无表情的问道:“你非要置白家人于死地吗?”   慕容离坐于御案前,翻看着手中的奏折,淡淡道:“不是朕要置他们于死地,是他们在想法设法的要置朕和朕的皇儿于死地!”   慕容枫掩起眼底一触即发的情绪,问道:“怎样才能放过白家?”   慕容离抬眸看向慕容枫,他的不甘,他的野心,全藏在了那具温文儒雅的面具之下,慕容离很好奇他揭下面具后的那张脸。收回目光,拇指上的玉扳指轻轻扣击着铺着锦布的白玉御案,似无意的说道:“或许母后手中的军权会令我感一丝兴趣。”   慕容枫一怔,心瞬间跌入谷底。原来他这个躯壳皇帝真正想要的是这些,可是母后又如何会同意。   好几天过去了,楚月孤单的过着狱中生活,真的没想过从小娇生惯养的自己居然能适应得了狱中的生活,真是有够坚强!不过有几次她在肚子疼的无法承受的夜里都傻傻的以为自己正躺在楚家的别墅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的想家,想爸妈,甚至想他!但是她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不让自己那么懦弱,不让自己拼命的想他!   他是真的不相信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难道他对白若舞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连问都不问就怀疑她?还是,他根本就觉得是她和白笛雅一起害死了他的孩子?   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楚月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腰顺着粗糙的墙壁慢慢滑向潮湿的地面,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铺着的草席上,使原本就潮湿的草席看起来更加的湿气重重。   不过疼痛没多会就消失了,但楚月却永远忘不了那种噬骨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子狠狠地绞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真的被折磨的快崩溃了!心里想着,若是能出去一定要找凌姐姐给自己瞧瞧。   就在楚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皇上驾到!”   楚月有一瞬间的呆滞,不敢相信是他来了。   慕容离一步一步地走向蹲在墙角的人,眼里的心疼瞬间四散开来,只不过几日未见,她明显的瘦了一圈,绝美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这段时间,慕容离极力地忍住想要来看她的冲动,用政务来疏散思念她的心情,可是对她的想念却依旧有增无减,他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相信她,要相信她!可每次看到玉秋柔痛不欲生的情形,他的心便会止不住的疼,所有说服自己要相信她的话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肚子的疼痛好了些,楚月慢慢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走向自己的慕容离,因为他的到来,她这几日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心的欢喜,期待着他将她拥入怀中。然而,她幻想的一切都没有,有的只是他冷漠的眼神疏离的表情。   “告诉朕,你为何要那么做!”慕容离的声音失去了原有的温柔,冷淡而绝情,令楚月为之一震。   “阿离,你在说什么?”楚月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她不愿意相信阿离会这样质问她。   慕容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连公公手中拿过衣裳扔在她面前,神色悲凉的看着她,“这件衣裳你认得吧,想必上面的香味你也熟悉了。”   “你在怀疑我?”楚月并没有去捡地上的衣服,而是紧紧的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信任。他曾经是那么相信她,可是现在,他在怀疑她。   慕容离冷冷一笑,“朕想相信你,可是朕怕!你们白家人都背叛了朕,日日夜夜盼着朕早点死,连朕的皇儿都没能幸免!”   “并不是所有的白家人都背叛了你,至少我没有!”   “你没有?”慕容离眼中满是愤怒和伤悲,抬手遣去连公公,不管地上的草席有多脏,是否会弄脏了他尊贵华丽的龙袍,他毫不嫌弃地坐了上去,背对着楚月,缓缓道:“大婚当晚,你为了证明给朕看你有多么不爱朕,害死了朕的皇儿,无所谓,只要你活着,朕便原谅你。如今,你和白笛雅联手,让朕再一次失去了皇儿,你竟还敢说没有背叛朕!你说,朕该如何相信你!”   “我没有和她联手,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对不起你!”楚月不想和他变成这样,她好不容易爱上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满室妻妾的他,不能就这样因为误会而和他产生疏离,甚至是仇恨。   不再顾及其他,楚月从背后一把搂住他的腰,“阿离,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虽然我与玉秋柔不和,但从未想过伤害过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你爱那个孩子。”   慕容离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他疯狂思念的温度。可是只要一想到夜夜梦中呼喊着他的“父皇父皇,不要丢下我”的两个皇儿,他的心就仿佛万虫啃咬一般的疼痛!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被噩梦缠的无法入睡,甚至不敢入睡,只因爱她爱到深入骨髓,他一个人忍下了这一切。   他想相信她,可是为什么两个皇儿的夭折都要与她有关,还是,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如今,他有些分不清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真的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   许久,他淡淡道:“既是不爱朕,为何委曲求全的和朕夜夜承欢,这样让朕情何以堪?”   楚月的身子微微一震,抱着他的手渐渐滑落,瘫软的坐到冰凉的地面上。在他心里,他竟是这样认为的吗?把她想得如此不堪,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吗?   原来,他从未了解过她,从未了解过她对他的爱!   收起满心满眼的迷恋,楚月将目光投向别处,却发现所看之处皆已模糊,她问:“你真的认为是我害死了玉秋柔的孩子吗?”   突然失去她的温度,慕容离有些怔住,半晌才说道:“朕不想这么认为,所以朕愿意听你解释那件衣裳的事。〃   我以为你够了解我,原来并不是!我以为你够疼爱我,原来并不是!我以为你够相信我,原来并不是!    ☆、中毒   楚月勉强支起身子,脸色更加的苍白,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又来了,这几日似乎来得太频繁了些。可是,没有一种痛能比得上心爱之人的怀疑。   楚月强忍着疼痛,挪到离慕容离稍远一点的地方,蹲在了墙角。他的侧脸在楚月眼中依然完美,只是脸上多了几分苦涩,她静静的看着他,想要记住他的样子。或许死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死了之后她的灵魂还能回到21世纪去,回到她该有的生活中,这里终究是不属于她。   半晌没有听到她解释一句,慕容离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朕说吗?”   身体里的绞痛越来越猖狂,楚月极力地忍住痛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缓缓开口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若是信我,便不会逼我做解释,若是不信我,我说再多也是无益。”顿了顿,“牢中湿气重,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因为,楚月不想让他看到她此刻痛苦难忍的样子。   慕容离低头苦笑,连对他解释都不愿意了吗?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想这样走了算了,以后和她再也不要相见。可毕竟这只是心中所想,并不舍得真的付诸于行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还是想在离开前再看她一眼。   转身,只看一眼,便让慕容离的心痛到麻木!对她的所有愤恨和猜疑都在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惊现出从未有过的恐惧,慌张地跑向她,及时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了?”着急与担心使慕容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他想要止住她额头上的冷汗,可是怎么也擦不完。   楚月苦涩地看着他,原来他还是放不下,即使心里早已认定她是杀死他孩子的帮凶,他还是放不下!或许一直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懂得慕容离的感情世界,懂得他对白若舞的爱,原来她根本就不明白慕容离对白若舞的爱痴迷到了什么程度。   他可以原谅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可以原谅她心里装着别人,只要她活着!也可以原谅她和白笛雅一起害死了他和玉秋柔的孩子,只要她没事!楚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幸运了,幸运的成为了白若舞,成为了他的白若舞。可是这种幸运,是好还是坏,她猜不透。   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楚月想要推开他,“我死了,你的心里是不是会痛快一点,终于为你的孩子报了仇。”   “告诉朕,你怎么了?”他的担心那么明显,恍惚间让楚月以为他还是那个爱她信她的阿离。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如何回答他。   见楚月不说话,慕容离再次说道:“告诉朕,你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哪怕是骗他,只要她亲口说出来,他便原谅她,便立刻将她接回凤峦宫,只要她说。   楚月冷冷一笑,“还有必要吗?不管和我有没有关系,你不是都把我送进大牢了吗?或许我应该庆幸的,庆幸你对我还有一丝感情,还能来看我一眼,至少没有像对白家人那样把我关进死牢。”   慕容离难以消化她说的话,“你不是白家人吗?朕要杀你的父母,你竟如此冷静。”   “如果我说我不是白家人,你信吗?”事到如今,楚月再也不想去当白若舞的替身,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事情告诉他,也算了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心事。她不想让他再把她当作白若舞,不想让他再拿看白若舞的眼光来看她,她是楚月,她只想让他知道她是楚月。   可是,这一次的疼痛如此猛烈,她怎么努力都撑不过去,脑中开始渐渐空白,慕容离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只有痛苦在纠缠着她撕裂着她,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慕容离怀里。   那一刻,所有的痛苦戛然而止,楚月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安逸,嘴角甚至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梦里不会再有痛苦纠缠她。   “白若舞,朕不许你死!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许你死,听到没有!”慕容离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胸口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的疼痛,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似曾相识的痛苦侵袭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仿佛会再一次失去她的感觉清晰如昨,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她死,绝对不能!   听到动静的连公公急忙奔了进来,而一直在外面闹着要进来的慕容轩和慕容玉也趁机跑了进来,当看到里面慕容离抱着昏迷的楚月悲痛不已的时候,三个人一时都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连公公首先回过神,对着外面大喊着:“来人哪!快来人!”   很快楚月就被送到了凤峦宫,这个他以为再也回不来的地方。凌梅香和几位御医也随后赶到,慕容离却只让凌梅香一人为楚月诊治,其他人谁也不让上前,不知为何他已对别人产生了抗拒心理。   凌梅香看着床上苍白憔悴的娘娘,眼泪忍不住就要流下来,但是一想到娘娘的安危,她还是定了定心神,专心为娘娘诊脉。随着时间的流逝,凌梅香的惊讶也随之增强,娘娘竟会中了这种毒?   “皇上!”凌梅香转身跪在慕容离面前,惶恐不安的说:“皇上,娘娘中毒了,从脉象来看已有好些时日了。”   “什么?中毒?皇嫂怎么会中毒呢?”慕容玉不信,刚要到床前去看看便被慕容轩一把抓住,然后慕容轩看向跪着的凌梅香,示意她说下去,而同时他也看了一眼身侧默不作声冷静异常的慕容离。   谁都没有发现,慕容离袖中的手因为捏的太紧而变了颜色,只能用内力控制住不断涌出的疯狂情绪!   “娘娘中的是断肠草的毒,毒素是由少积多的,一开始会因为服用的剂量很少而不会有所察觉,如今毒素已经多到身体无法承受的地步,所以娘娘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状况。只是,若不能及时解毒,恐怕…………”   “恐怕什么?凌太医,你一定要救救皇嫂!”慕容玉毕竟还小,一听到凌梅香的那个“恐怕”,两行热泪立马就要飙出来了。   慕容轩倒是镇定许多,看了凌梅香一眼,问道:“依她目前的情况看,这毒还能解吗?”   凌梅香摇头,“微臣没有解毒之法,只能先开些药缓解娘娘的疼痛,但是治标不治本。”顿了顿,她又说:“但微臣曾经听爷爷说过,南启国有一种神奇的草药可以治百病解百毒,且因这种草药极少,便被南启国奉为神药专供皇族使用。若想解娘娘的毒,恐怕去找南启国君求神药是唯一的法子了,怕只怕,这么名贵又罕见的药,即便他们有,也不会愿意拿来救别国的妃子。”   听完凌梅香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皇上,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愿不愿意去南启国一试。   慕容离静静地看着沉睡的楚月,许久过后轻步走至窗前,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他的心却如同千年寒冰一样冰冷,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靠近的阴冷气息。   他的心,再一次失去了知觉!为何,为何每一次都保护不了她?   “皇兄,你倒是说话呀,到底该怎么办?”慕容玉可沉不住气,一看大皇兄还能这么冷静,他的声音里全是不满!   “小玉!”慕容轩拉住急得原地打转的慕容玉,目光却投向了慕容离。   “慕容轩!”慕容离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慕容轩,“你代朕去找南启国太子,告诉他若舞中毒需要南启国的神药,朕相信他一定会前来相救的!”   “那种草药这么少见,他会愿意拿出来吗?”慕容轩不敢确定这趟差事自己能不能顺利完成。   慕容离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心里不自觉的深深一痛,他仍记得被他一口回绝的夜箜铭曾提出的那个打开两国商业之路的条件,因这件事未能打开两国商路,朝中人早已不满,他不在乎。但是,这次却不敢不顾她的生死。   就算这次夜箜铭依旧拿同样的条件作为交换,只要她能活着,他会答应夜箜铭,将她送到夜箜铭的身边。   深深的看着她,他决绝的说:“你告诉他,只要他肯救,朕什么条件都答应!”   “好,我这就去办!”慕容轩领命,目光留恋的看了一眼凌梅香,两人的视线刚一交接便立刻收了回来。   凌梅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他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恨她了,这让她的心里既欢喜又担忧。他如果不再恨她,那她当初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到时还有什么理由才能说服自己离开他?   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阿秀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内室,阿秀是凤峦宫里慕容离唯一信得过的人,吩咐她日后娘娘的生活起居一定要亲力亲为,不得大意。   慕容离心里清楚,早就有人盯上了若舞,所以才会在她的膳食里下毒,让她慢慢的毒发身亡。   而这宫里善用这种阴暗手法的,只有女人!   “你下去吧。”慕容离接过阿秀手中的药碗,看向床上苍白却依旧绝美的容颜,一脸柔情。   “是。”阿秀虽然担心娘娘,但还是自觉的退出了内室。有皇上在,她相信娘娘不会有事的!    ☆、只留她一命   楚月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晚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依晴,还有一个穿着龙袍英俊完美到人神共愤的男人,也是被她带到现代去的男人。她多希望这样的梦可以成为现实,或者在这样的梦中不要醒来。   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都是楚月所熟悉的景物,扯动嘴角微微的笑了笑,这个地方她居然还能回来!她记得自己晕倒在慕容离的怀里,是他带她回来的吗?他还愿意相信她吗?   未关的窗子吹进凉凉的夜风,楚月扭头看向窗外悬挂在高空的那轮明月,轻轻地抬手摸向月亮所在的方向,离她如此遥远,遥不可及,可这一刻她却觉得无比的温暖,还能看到这么美的月亮,真好!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后又被关上,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楚月轻轻地闭上眼睛,知道来的人是谁,可她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面对他,怕看到他怀疑的目光,怕看到他绝情的背影,只有看不见,她才能多一点幻想。   床沿重重往下一沉,楚月知道他坐在了她的身边,紧闭的睫毛有些颤抖,她控制不了自己紧张而慌乱的心跳。手轻轻地却又温柔的被他握在掌心,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同时也给了她无限的伤痛。   手紧紧地被他握着,直到握出了汗楚月都没有听到慕容离说一句话,楚月不知道他此刻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也猜不出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她,她只觉得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她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不再假装睡着,楚月决定勇敢面对,该来的总要来,躲又怎么可能躲得掉。下定了决心的楚月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顶华丽的帐子,目光转移,她看到了那张让她看了仍然会心跳加快的完美侧脸,那一刻她的心开始有些柔软。   慕容离背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风采,毫无瑕疵的俊容上满是疲惫,双手紧紧地握住楚月的手,脚还搭在床沿,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明明告诉自己要强硬一些,可是看到这样的慕容离,楚月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心疼的目光注视了他好久好久。   楚月小心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还是弄醒了他,四目相对有些尴尬,楚月立即调转视线,并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从没想过和他相处会有这么压抑的时候,有种千言万语想诉说却又无从说起的感觉。   “你来了。”除了这句话,楚月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更合适。   慕容离坐起身子,看了楚月一眼,收回视线的同时说着:“你中了断肠草的毒,先养好身子吧,吃了药应该就不会那么痛了。”或许是他掩藏的好吧,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听起来却是那么冷漠无情,像是在叙述一件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事。   楚月震惊了,他刚才说了什么?断肠草?她指指自己,又看看他,不相信的问:“你是说我中毒了?”   看到慕容离点头,楚月才终于相信了自己中毒的事实,难怪这些天身体总是不舒服呢,原来是中毒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有察觉呢?   对于断肠草楚月并不陌生,金庸的小说里出现了不止一次,而且电视剧里的杨过中了情花毒就是用断肠草以毒攻毒的,可是楚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中这个毒,又有什么能让她以毒攻毒。楚月很想问问慕容离,她会死吗?想了想又没有问出口,就算她不会死,他不是也要杀她吗?   楚月并没有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她会中毒,想开了也就淡然了,既然都已中毒了,再问还有什么意思,反正知道这宫中有人要对她下手就对了。   她平静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没想到死亡离自己竟这么近。”不等慕容离说什么,话锋一转,她问道:“玉秋柔怎么样了?”   慕容离转身背向她,在她面前隐藏起所有的难过和悲伤,冷冷的回了句:“你还会关心玉秋柔的死活吗?”   楚月并不想和他争吵,耐着性子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慕容离转身看着她苍白的脸,一瞬间心疼袭上心头,终是软下了语气,“朕只想知道,那晚你为何会穿着带有麝香的衣裳见玉秋柔。”   “我根本就不知道麝香会让孕妇流产,我更不知道衣服上有什么麝香,衣服都是浣洗房送来的,我觉得香味很独特才穿的。”本来还以为那香味会迷住他,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又不是我去找玉秋柔的,是她主动来凤峦宫的,当时我都要睡下了。如果你非说我是故意的,你不觉得这有点牵强吗?”   楚月起身看着他挺拔的身姿,这就是曾与她共枕而眠的男人,说要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现在竟把她想得如此不堪和恶毒。原来男人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更别说他是万人之上的皇上。   他只知道自己失去孩子时有多么痛苦,为何不想想她被他怀疑时是何种悲凉的心情?他可以找人发泄,可以将仇恨之人关进大牢,而她呢?除了接受他的怀疑和指责,还能做什么。   到底是因为不够深爱才会如此不信任,还是因为太深爱才会不愿意去相信,楚月终究还是得不到答案。   轻轻叹一口气,她说:“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就将我关进大牢吧,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无怨言!”   许久,慕容离都没有说话,终于在捏紧的拳头松开之时,他无情的吐出一句:“明日午时,白家人斩首示众!”说完径自离开,没再看楚月一眼。   她的意思是她是被她家里人陷害的,她完全不知情!慕容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的说辞,他只觉得脑子很乱,理不出头绪,可是潜意识里又想要相信她。   楚月惊恐的睁大双眼,明日他真的要杀了白家所有人,包括她吗?不!他不能那么做!   楚月慌张地追出去,连鞋子都忘记了穿,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只感觉凉气嗖嗖的往上窜。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要追上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容离骤然停步,致使跑地太急的楚月来不及刹车“砰”地一声撞到了他的背上,痛的她眼冒金星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楚月揉着还有些痛的额头,有些不悦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慕容离视线触及到她光着的脚,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随即掩饰起心里所有的心疼,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只因再多看她一眼,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抱住她。   “那你认为对害死朕皇儿的人,朕该怎么做?”   冰冷的语气,让楚月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祈求他什么。可是她终究不是白若舞,说她怕死也好,说她贪生也罢,她就是不想用白家人的身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楚月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让白家一百多口人都跟着陪葬!”   “朕就是要让他们陪葬!”攸地,他冷冷的笑了,“如若真的那么怕死,便不该动朕的皇儿!”   呵,在他眼中,她又成了一个怕死的人!楚月觉得可笑,太可笑!   “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这么憋屈的死!不过死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白若舞,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有,白笛雅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想杀了她我能理解,可你没必要拿那么多条人命开玩笑,这要是在现代得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你知道吗?”   “你怎么会知道白笛雅…………”慕容离的眼中惊现出骇人的神色,面色瞬间刷白!这一刻,帝王的尊严仿佛被践踏的肮脏无比,甚至让他更下定了杀了白家人的决心!   “上次回家探望白夫人,我看到她和五王爷…………”   “你竟和他们一起欺骗朕!”攸地,楚月的脖子突然被人掐住,顿时让她感觉呼吸困难。看着眼前盛怒到已失去理智的慕容离,她在他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杀气,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楚月挣扎着,却不起任何作用,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我没有…………要骗你,只是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你…………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说完这些话楚月竟觉得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她不再做任何挣扎,迷离而模糊的盯着慕容离眼中的自己。   她的泪一滴一滴地滑落到慕容离掐着她脖子的手上,唤回了慕容离的理智,看着她已憋红的容颜,他惊恐地放开手,踉跄地后退一步,他竟真的想要杀了她!听着她剧烈的咳嗽声,他久久的望着自己的手,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原来自己不止一次差点杀了她。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一切的留她一命,一人承担着所有的后果,他是想让她活下来的。   他本意是想来找她寻求些安慰,获取些温暖,为何又成了差点杀死她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她,他带着悔恨和理不清的情绪,幽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没有人知道,你的命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也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致命!    ☆、旧梦成殇   楚月不知道慕容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当阿秀跑来扶起她的时候,她的手脚早已冰凉。被阿秀搀扶着进了内室,听着阿秀快要哭出来的心疼声音,她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失去了的温暖。   “娘娘,您万不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如今您身上的毒还未解,若是再染了风寒,奴婢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向他交代?楚月苦涩的笑了笑,只怕他现在正盼着自己死吧,还用向他交代吗?   楚月起身走向衣橱,从里面挑出她最喜欢的那件鹅黄色裹胸长裙,微微一笑,她一直觉得这件衣服和慕容离的龙袍特别相配,特别像情侣装。明天,她一定要穿上这件衣服,就算是死也要漂漂亮亮的死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一天想起来的时候,会后悔杀了她。   阿秀不懂,便问道:“娘娘,该歇息了,您找衣裳做什么?”   楚月回头笑看着她,“阿秀,明天帮我打扮的漂亮点,比任何人都要漂亮!等我死了,你就去求轩王爷让他想办法将你放出宫去,就跟她说是我的遗愿,然后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的过日子。”   阿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道:“娘娘,奴婢自来到凤峦宫,您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着,奴婢誓死不离开娘娘!娘娘若是死了,奴婢万不会独活的!”   “阿秀!”楚月心痛的扶起她,又是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冬梅”,这样的情分她该如何回报!也许冬梅是把她当作白若舞来对待,可阿秀却是真心真意的对她楚月一人,只是,她已经让冬梅为她丢了性命,又怎么能再拖累阿秀。   好言相劝了阿秀几句,楚月没有再提死的事,阿秀也就没有再哭。楚月服下药后便睡下了,不知是吃了药肚子不再闹腾的缘故,还是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她躺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就连想告诉阿秀赶紧去睡觉都没来得及。   奢华气派的房间被大红的锦缎装饰的特别的喜庆,房间里贴满了大红的喜在,在红烛的映照下闪着红色的光芒,特别的好看!房内的圆桌上堆满了礼品和花生红枣之类的有美好寓意的东西,绣有龙凤呈祥的喜帕盖住端庄坐于床前的美丽新娘,只看到她那双玉葱般的手指轻轻地附在大红嫁衣上小腹的位置,轻轻地抚摸着。   喜宴上,大红喜袍的皇帝正在宴请群臣,一杯一杯的酒喝下去他没有丝毫的醉意,脸上带着新郎独有的那份难以言说的喜悦和幸福!今天是他的好日子,是他等了很久很久的好日子!   突然,婚房外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趁着守门的宫女如厕的一个空挡,悄悄地进了皇上的新房。今日皇上娶到心爱之人,特此赦免天下,普天同庆!皇宫里更是上上下下都呈现出一片喜庆欢乐之色,连带着戒备也松懈了不少,所以并没有人太在意此时谁做了什么,不该做了什么。   坐于床前的新娘听到开门声,身子紧张地动了动,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心怦怦地跳的厉害,她以为是他来了。可就在新娘娇羞的以为他那张绝美的脸庞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嫁衣,直插她的心脏。新娘骤然倒地,头撞向床沿的那一刻,她护住自己的腹部,无声的呼唤着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谁来救救她的孩子!她在心里呼唤着皇上,一遍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她想让他救救他们的孩子,救救他们的孩子!   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涌出,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而无助地流泪,用手无力地抱住小腹,抱住她的孩子!   意识涣散地那一瞬间,头上的红盖头飘然落地,新娘看到了眼前那个让她无法相信和接受的人!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她满是鲜血的手伸向眼前的人,嘴唇无力地蠕动着:“姐姐,救救…………救…………我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箜铭,不能再失去孩子,皇上说他爱这个孩子!   白笛雅颤抖着双手,拼命地摇着头,“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不该嫁给皇上!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他,为什么要怀上他的孩子!你不是不爱他吗?不是誓死不嫁他吗?你可以流掉孩子,和你喜欢的人远走高飞,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进宫,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你为什么不敢告诉皇上你有喜欢的人,难道为了孩子,你就要从我身边抢走皇上吗?不,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所以只有你死,只有你死我才有机会,只有你死我才能有机会得到皇上!不要怪我!”   白笛雅颤着声音说了一堆,然后用力地拔出白若舞身上的刀子,她的手上沾满了白若舞的血,愣了愣,接着又无情地刺向白若舞。看着白若舞倒在血泊中,她的血与大红色的床单融合在一起,很快便被床单吸收。   白若舞试图抬起手,可是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哀求的看着白笛雅,气若游丝的说着:“姐…………姐,求你…………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救我的孩子!   白笛雅不为所动,也没有再将刀子从白若舞的身上取出,而是将白若舞的手放到刀柄上,试图制造一出白若舞自杀的假象。   门外似乎有了一些动静,她扔下奄奄一息的白若舞,从侧门仓皇逃离。   气若游丝的白若舞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流下和她的血混合在一起,她无力地紧盯着门口,希望谁能出现救救她的孩子!意识渐渐地涣散,她无声的呐喊着:皇上!皇上!皇上!…………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欢笑声歌舞声,以及门口已有宫女来守门的小声交谈声,可是她没有力气喊她们了,更没有力气去制造一些动静让门外的人听见,她只想着去给她拿点心吃的冬梅能快点回来,救救她的孩子,她只要救她的孩子!   白若舞的手来回地爱抚地抚摸着小腹,绝望之际竟淡淡的笑了,而她的生命也在这淡笑中慢慢的结束,最终留下的只有心里那句遗憾,“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是我负了皇上!来生,愿再不相见!”   只有不见,才会不恋,只有不恋,才不会不舍分离。   楚月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抱着双膝失声痛苦,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无助的喊着:“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   原来白若舞并不是不愿意嫁给慕容离,并不是自杀,而是被白笛雅残忍地杀害。白若舞那么爱她的孩子,甚至为了孩子开始慢慢接受慕容离,可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得了她的孩子。就算让她穿越过来又怎么样,白若舞依旧救不了她的孩子,楚月更救不了她的孩子。   楚月更没有想到,白笛雅竟然如此的狠心,以爱为借口残忍地杀害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阿秀闻声赶来,看着坐在床上大声痛哭的娘娘,眼泪也立刻掉了下来,跑过去问:“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楚月这才从梦中难过的情景中醒来,抬起红肿的双眼环视一圈屋子,就是这间房,白若舞失去了性命的一间房。看了看阿秀,她带着哭腔问:“阿秀,皇上呢?皇上呢?”   阿秀眼泪流的更凶了,好半天才说:“娘娘,您是不是想皇上了?娘娘等着,奴婢这便去告诉皇上!”   楚月拉住就要奔出去的阿秀,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很想告诉阿秀,不是她想皇上了,是白若舞想皇上了!可是,她该如何说出口?   披上外衣,楚月一个人出了凤峦宫,在偌大的皇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月光下她的身影如此孤单无助,像是一片飘落的枯叶,随风而落,却不能随遇而安。   也许是潜意识里想看到慕容离吧,不知不觉间楚月竟走到了养心殿,养心殿里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会有大臣们走近走出,她不想让人看到,于是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站着,期盼着也许他会从里面走出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白家犯的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上却偏偏留下她一人,这以后让朝野上的人怎么看啊,很多人会不满的!”   “依我看她就是个妖女,害了皇上的子嗣,迷惑了皇上!”   “此话莫要乱讲,被皇上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上次南启国提出打开两国商业之路的条件便是让皇上割爱,皇上一口回绝,这才断了打开两国商业之路的计划。你说,这不是妖女是什么,连别国的人都被她迷惑。”   “皇上的做法已让朝野上下多有不满,若长此以往,恐怕…………”   大臣们越走越远,楚月听的模模糊糊,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但她知道大臣们说的是她,而且从他们的话里总结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慕容离要杀除了她之外的白家所有人。   可是在这些大臣们的眼中她似乎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楚月真是觉得好笑,妲己那样的才真正称得上是妖女好不好,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和妖女扯上关系了。   不过他们说什么南启国提出的条件,她好像听慕容轩无意间说过一次,不过条件是什么他并没有说,她也不太关心这些国事,所以也没有问。可现在怎么又把她和这件事扯到了一起,而且严重到说她是妖女,她若真是妖女,第一件事就是使用妖术回到现代去。   “娘娘,您怎么在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楚月一跳,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转身看到了满脸笑容的连公公,“连公公是你啊!”   连公公弓身行礼,微笑道:“娘娘,您来找皇上的吧,不过皇上此时正在里面议事,一时半会恐怕见不见您了。”   楚月望了望里面,“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等吧,皇上议完事的时候麻烦连公公跟我说一声,我有事找皇上。”   “好吧。不过娘娘在这里等,会不会…………”   “没关系没关系,我顺便看看风景。”楚月无所谓的笑了笑,连公公或许是有事在身,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走了,楚月瞅了瞅似乎要变的天,这大晚上的一个人看风景,她觉得太没有情调了!   不知道慕容离什么时候能议完事,楚月干脆找块石头坐了下来,只是一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她就好想告诉慕容离,白若舞并没有放弃他们的孩子,反而是非常珍惜他们的孩子。   只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又该如何告诉他这一切,他还会信吗?   我该如何忘记你,在这分离的时刻!你说不负我,来世是否还算数?   来世若还能相遇,我定紧紧抱住你,告诉你,我并未忘记。    ☆、求情   楚月在石头上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天上那轮明月渐渐的被乌云覆盖,空中开始刮起了小风,楚月才意识到可能要下雨了。   望了望养心殿,大臣们陆续走出,有的摇头晃脑有的唉声叹气,有的脸上写满不满,楚月又往柱子后躲了躲,唯恐那些大臣们看到她这个“妖女”后情绪失控。   大臣们离开后,不等连公公来找她,楚月便自己去了养心殿,正好看到连公公正和慕容离说着什么,她只听到了什么外面等,猜想大概是连公公正跟慕容离说她在外面的事。见她进来,连公公识相的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楚月和慕容离两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慕容离看起来非常疲惫,沉默的揉着太阳穴,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楚月知道他还在为她说出了白笛雅的事而恼怒,她不怪他,是谁碰到这样的事被人说出来也会觉得难堪,更何况她是万人之上的皇上。   楚月尴尬的咳了一声,站到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出她所料,慕容离终于缓缓地抬起头,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虽然没有说话,还是让楚月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阿离,我有事求你。”楚月定定的看着他,淡淡的露出了微笑。   “何事?”虽然知道她要说的事可能会让自己不悦,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她视而不见,看了一眼旁边的软座,示意她坐下。   楚月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坐到了他的旁边,默了默,低声说:“关于白笛雅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并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只是怕你难过…………”   “别说了!”慕容离打断她,将热茶递给她,淡淡说道:“朕不在乎她,又怎会在意她属于谁。”   一直以来慕容离对白笛雅的态度楚月也是看在眼里,所以他这样说,楚月相信,也就没再纠结下去,转而问道:“你真的要杀掉白家所有人?”   慕容离脸上出现一丝不悦,“你找朕是为了这件事?”白家的人他非杀不可,就算她说再多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我今天来不是为白笛雅求情,你杀她我没有意见,我甚至认为她死不足惜,但是她的父母是无辜的!”   慕容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抬眸看着她,似无意的说:“她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   楚月一时语塞,这件事她暂时没有办法告诉他,现在她只想能救下白若舞的父母,让她眼看着白夫人去死,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白夫人待她是很好的!   不等楚月开口,慕容离再次说道:“你只觉得你的爹娘他们无辜,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朕的皇儿不无辜吗?他们要害朕皇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楚月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改变决定,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他,将白若舞对他的心意告诉他,这样的他好决绝,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之前不管她提出的要求多么过分,他就算不答应,也会很愤怒的拒绝她,可是现在他如此平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楚月觉得难过,觉得好像不认识他了。   起身静静的看着他,楚月的眼中隐藏起对他的所有情意,淡淡的问:“我只想救下爹娘,你若是答应我感激不尽,若是不能答应,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如何?”既然知道了白笛雅的恶毒,知道了白若舞的无辜,就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白若舞的父母白白的牺牲,玉秋柔的孩子是白笛雅一个人害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让两个老人跟着丧命。若是白若舞知道了,肯定会伤心难过吧,所以楚月要救下她的父母。   慕容离惊讶的看向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做儿女的用自己的命救爹娘的命是孝道,但是这次,白寅非死不可,他绝对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开口,他冷冷道:“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命可以换得白家一百多口人的命?或者,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命可以抵得了朕皇儿的命?”他并不想说的这么无情,这也并不是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想断了她求情的心思,让她知道白寅她救不得,白家的人也必须得死!   楚月嗤嗤一笑,终于说出了实话,她算什么,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比不上。其实她并不想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她只是不想让他这么残忍这么无情。可是她忘了,生在帝王家,又有几人不无情。   “天色不早了,若是不留下,便回去吧。”慕容离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其实他多希望她能留下来陪陪他。   转身,楚月平静地走出养心殿,慕容离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要救白家人,没想到她居然停在了养心殿外,一言不发地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她的腰板挺的很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慕容离负气地转身背对她,又是这招,当日她替白笛雅求情时便是这样逼他,今日又要故计重施吗?   殿外守候的连公公不知发生了何事,着急的想去扶起娘娘,但是看着娘娘坚决又冷漠的表情,他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赶紧奔进殿内,看向一脸怒气的皇上,小心的问:“皇上,娘娘这是…………”   慕容离转身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愤怒不已的甩袖离去,“她想跪便让她跪着,朕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你不要管她!”   “可是皇上,娘娘身上的毒还未解,天又要变了…………”连公公话没有说完,慕容离已坐上龙塌,因气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随手扯掉了龙塌上的帐幔,像是这样还不能解气,又一脚踢飞了宫女端过来的洗脸水。他恨恨地看向外面那个孤单倔强的身影,无可奈何般地在寝宫里暴跳如雷,低吼道:“白若舞,你为何要这样逼朕,为何要这样逼朕!白若舞!白若舞!”   夜已经深了,空中闪过一道又一道闪电,雷声也越来越密集,似在酝酿着一场强大的暴风雨。楚月哀怨的看了一眼电闪雷鸣的天空,很想说要不要这么配合,其实就算不降一场暴风雨,她也不会说什么的。电视里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很悲惨的时候会来一场暴风雨是剧情需要,而她真的不需要,因为她已经够惨了!   正这么想着,雨点就毫不留情的打下来,打在脸上有些疼,楚月真想起来走了算了,但是一想到即将会有一场血流成河的场面,她又咬牙坚持了下来。相比于一百多口人命,她受这点罪又算什么。   第一道闪电打下来的时候慕容离就已站到了窗前,他双手背于身后,指节已捏的泛白,看着漂泊的大雨中那个倔强的身影,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冲出去。她以为这样逼他,就可以救下白家的人,他非要让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她所想如她所愿。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她必须学会接受!   连公公看了看漂泊的大雨,也看出了皇上的心思,于是上前道:“皇上,娘娘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外面又下着大雨,便是惩罚也惩罚的差不多了,再说娘娘身上的毒还未解,若是此时复发,性命堪忧啊!”见皇上仍不为所动,连公公又道:“皇上不顾太后和大臣们的反对执意的留了娘娘一命,难道真想看着娘娘…………”   连公公的话没有说完,慕容离已大步冲进了雨中,随手拿起门口放着的雨伞,几步奔到了楚月面前。   低着头的楚月视线里突然闯进一双绣着暗纹的龙靴,有些讶异的抬起满是雨水的脸看向眼前的人,雨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腿麻的好难受。   “白若舞,你到底要干什么!”慕容离怒气未消,脸上却明显多了一些心疼,一把伞全部举在她的头顶,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这么大的雨,她居然跪了这么久。   楚月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的执着让慕容离心痛,沉默了半晌,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让你知道你白家都做了什么!”这些事他原本不想告诉她,可是现在有必要让她知道了,“白笛雅不仅背着朕和慕容枫私通,还残忍的害死了朕的皇儿,你的好爹爹白寅,他和慕容枫的勾当朕又岂会不知,明着对朕忠心不二,暗地里却帮着慕容枫招兵买马培养死士,朝堂上蛊惑人心为慕容枫树立口碑,更替慕容枫招揽各地藩王,意图逼朕退位,即便是朕将皇位拱手相让,慕容枫和白寅又岂会给朕活路?朕等这样的机会等了那么久,即便杀了白寅不能完全的打压慕容枫,至少也能让他知道朕不再是他们眼中的无能皇帝,朕如今有实力也有能力惩治任何对朕不忠的人!所以,你认为朕会因为你的几句话便饶了他吗?更何况,你们白家害死了朕的皇儿!”   楚月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她从来没想到白寅会是慕容离口中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想过白寅和慕容枫居然时时刻刻在谋划着如何逼他退位害他性命。难怪慕容离会如此气她,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白寅是罪有应得!白若舞有这样的爹爹和姐姐,或许就是她的不幸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楚月突然觉得很难过,慕容离坐在这样一把满是利剑的龙椅上该是何种悲凉的心情。   内有太后,外有慕容枫一党,他孤身一人要多强大,才能抵挡住这一切!   楚月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慕容离,即使在这个时候,在他盛怒的眼底依然有着深深的情意,对白若舞的情意!楚月突然看懂了他,看懂了他的坚强,看懂了他的脆弱,看懂了他的痴心,看懂了他的冷漠!   可是,一想到白夫人,她还是艰难的开了口,“可是白夫人是无辜的!”   慕容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么能指望她理解自己,说来说去她毕竟是白家的人。低头看向她,他强硬的说:“即便你跪到天亮,朕也绝不会改变心意!”   “阿离!”楚月哀求的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湿透的龙袍里,看着他将自己抱起往殿内而去。楚月的身体贴在他可以拧出水的龙袍上,感觉从未有过的冰凉,她不喜欢这种冰凉。   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楚月只觉得冷的发抖,两条腿因为跪的时间太长早已麻木的没有了直觉,她想如果现在离开他的怀抱她肯定站不起来,所以只能任他抱着,赌气似的说:“我要回凤峦宫!”   慕容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话,只在经过连公公身边的时候说了句:“去凤峦宫将娘娘的衣服拿过来。”   连公公微笑着点头,领命而去。    ☆、背叛背后   翌日清晨,当楚月在慕容离的龙塌上醒来的时候已不见慕容离的踪影,只有养心殿里的两个宫女在殿内等待她醒来,见她醒了便要上前服侍,楚月摆摆手,慢悠悠地自己穿起了衣服。长长的头发只随意的梳了几下,如上好的锦缎般披散在肩头。   宫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低头说道:“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太医院送过来的药,您昨夜淋了雨,皇上担心娘娘会染上风寒,嘱咐奴婢等娘娘醒来时一定要服侍娘娘喝下。”   楚月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不像是在笑,他对她的关心还是那么无微不至,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之前还要远了。明明就彼此放不下,可是相处的却并没有那么融洽。这种关系如履薄冰,只要对方或者自己稍一用力,便会彻底破碎。   喝了药,楚月没有在养心殿内多做逗留,而是立刻回了凤峦宫,可是回了凤峦宫之后又无事可做,她只好坐在起舞亭中观赏着园中美景。园中的花并没有因季节的转变而出现颓废之象,而是按照顺序每一个季节都能看到鲜花盛开,由此可见慕容离的用心与细心。   从牢里出来后她都没有出现频繁的肚子痛,可见凌梅香开的药虽不能除了断肠草的毒,但还是有很明显的抑制作用。现在她已经不想去想是谁害她中毒,反正不用猜也知道是后宫中的女人,只怪她平时太大意,没有看透后宫之中处处存在的阴险。   一身白衣的凌梅香提着药箱而来,楚月看她胳膊摆动的幅度,猜想胳膊的伤应该是没事了。   “凌姐姐,你来啦,伤好了吗?”楚月笑着迎上她。   凌梅香放下药箱,扶着楚月在石桌旁坐下,“我的伤没事,倒是娘娘,你这几日感觉如何,肚子还会那么频繁的痛吗?”   楚月无所谓的笑道:“没事,生死由命,我都看开了!况且我命大,不会轻易死掉!”说这话的时候楚月的脸上有着无法言说的苦涩,是啊,她多命大,连株连九族都没能要了她的命,这不是命大是什么。   凌梅香看她的表情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娘娘,皇上这么做是因为他相信你,所以才留下你!”   “不!”楚月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我!”   “娘娘,你真的想多了,皇上若是不信你,又岂会不顾众人的反对单单留下你,皇上对娘娘的爱连我看了都感动呢。昨晚我听说太后党的人集体向皇上施压,以罢朝相威胁让皇上治白家所有人的罪,包括娘娘,皇上冒着和太后撕破脸的危险没有答应,难道这样娘娘还要说皇上不相信你吗?”   楚月吃惊的张了张嘴,原来昨天晚上她听到的并不是那些大臣信口开河,慕容离真的为了她而忤逆了太后。慕容离为了得到他应得的权利,一直对太后百依百顺唯命是从,这次竟为了她光明正大的和太后对着干,这让楚月的心又开始有一些动摇,因为他的深情。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想那么多,他们之间会如何发展,除了看缘分,还得听命!   看向凌梅香,楚月说道:“不说这些了!凌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若是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就请你如实的回答我!”   凌梅香点头,“娘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娘娘。”虽然凌梅香不知道娘娘要问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娘娘并没有恶意,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娘娘问的竟是她心中最不愿提及的事。   此时的御书房内,慕容离斜斜地靠在铺着貂皮的柔软小榻上,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冷烨站在他的旁边,略显苍白的脸上透露着担忧的神色。冷烨的一条命算是捡回来的,如今伤还没有痊愈,但他在府中一刻也呆不住,不顾爹娘和依晴的阻拦跑进了宫,没想到一进宫便看到皇上这副模样,使他更加的担忧了。   “皇上,白寅一家午时便要斩首了,您真的决定留下德妃娘娘了吗?如此一来,便明摆着您要和太后对立了,臣怕日后…………”   慕容离打断冷烨的话,“连你也认为朕该杀了若舞吗?”他起身走到窗前,“朕和太后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这次只是做的明显一些而已。当年她陷害母后到如此地步,如今又害若舞中了断肠草的毒,朕若是再一直忍她,朕做一个皇帝还有什么意义。”   冷烨惊讶的问:“皇上,您是说娘娘的毒…………”冷烨不敢再说下去,看到皇上点头,他突然觉得心里一凉,没想到太后竟然这样对德妃娘娘!“皇上,臣说句实话,臣相信娘娘!虽说娘娘自和皇上大婚后性格变了许多,但臣相信娘娘不会做出残害皇上子嗣的事!”   慕容离回身看着冷烨,道:“朕不管白家是仗着有太后撑腰胆大包天,还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算计在朕皇儿的身上,总之他们害死了朕的皇儿便要偿命!太后那边朕不担心,朕只怕白笛雅死后慕容枫会有所行动。”   “皇上顾及兄弟情义忍了他这么多年,若是他一再相逼,恕臣直言,皇上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你养好伤,和朕一起再拼一次吧。”   “皇上放心,臣一定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起舞亭内的粉色帐子随风飘飘扬扬,配合着院内开得正盛的繁华和假山下潺潺而流的小溪,直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仙境,应该说凤峦宫本就是个仙境。   楚月和凌梅香在起舞亭内已坐了许久,从楚月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凌梅香就沉默了。楚月只看到她的眼眸中有泪光在闪烁,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楚月并不想逼她,于是说道:“凌姐姐,我知道这是你的痛处,我也只是想帮帮你和慕容轩才问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的!不好意思凌姐姐,我不该提起的!”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凌梅香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苦涩笑道:“娘娘,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几年了,不敢告诉任何人,如今和娘娘情同姐妹也算是缘分,我愿意告诉娘娘!”   楚月没有说话,等着凌梅香开口,因为楚月明白把一个秘密深藏在心底无法对人说的苦闷,就像自己,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对心中所爱之人都无法坦诚。这种痛苦,她深有体会,所以也更加的理解凌梅香。   凌梅香舒了一口气,缓缓而道:“曾经我不顾身份悬殊和轩王爷深深相恋,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却没想到有一日我也会意识到自己错的如此离谱,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即使再深刻的感情,也敌不过一个门当户对。”   楚月忍不住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放弃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慕容轩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是谁?”   凌梅香痛苦地低下头,脑中又开始盘旋那句纠缠了她几年的那句话:你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太医,如何配得上皇室尊贵的血统,离开他是你惟一的选择!   “当我沉浸在爱情的美好中时,太后娘娘跟我说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太医,如何配得上拥有皇室尊贵血统的王爷。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只要他爱我就够了,然而在太后娘娘的百般逼迫下,我终于认清了事实,才终于顿悟,无论我们多么相爱,我们之间终究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我一直疏忽了这一点,才会使自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为了让他恨我,我故意让他看到是我背叛了他,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以为,只有他恨我,才会主动离开我,才会觉得爱上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所以便能更快的忘记我,他才能快乐的生活。”   楚月接口道:“事实证明,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成功的让慕容轩恨了你,但是并没有成功的让她忘记你,反而带着对你的爱与恨痛苦的生活着,所以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快乐。”   凌梅香控制不住的流下了泪,她知道他不快乐,从他离开皇宫的那一天起,她忍不住追出去,躲在宫门外守城的侍卫后面看着他孤单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时,她便知道他不快乐!而她,这几年又何曾真正快乐过!   “你和那个男人真的…………”下面的话楚月没有问出口,她相信凌梅香明白她的意思。并不是楚月的思想有多么迂腐封建,而是她觉得将身体交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值!   凌梅香在听了楚月的话后拼命地摇头,“我没有!我的心从来只属于他一人,又岂会将身子交给别人,那样我宁愿死!”   楚月紧紧地握住凌梅香有些颤抖的手,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但是楚月没想到太后那老太婆也太爱管闲事了,就算是父母也应该让儿女选择恋爱的自由,更别说太后只是后妈了,难怪人家都说后妈大部分都是歹毒的,果不其然!   凌梅香擦了擦泪,继续道:“他走了,太后怕我会出宫找他,便将我困在了宫中,我若是不听,她便让他永远回不了宫。其实这样也好,不见面便不会徒增不必要的痛苦。”   “这太后也太讨厌了,怎么可以这样!”楚月气愤地拍向桌子,震的手有些疼,接着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慕容轩若是真的在乎你的身份,又怎么会对你情根深种!”   凌梅香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是太后说得对,他是王爷,今后注定是要三妻四妾的,又岂会永远的爱着她这个小太医。与其那时痛苦,还不如早些放弃。可是她后悔了,她情愿忍受那样的痛苦,也不愿忍受失去他思念他时的撕心裂肺!   “凌姐姐,等慕容轩回来,只要你愿意,没有人能阻止你们,太后也不行!我和皇上都会帮你的!”   凌梅香似已心灰意冷的摇摇头,“不必了娘娘,只要能见到他,我不在意他是恨我还是爱我!”   楚月心疼的看着凌梅香,一股惋惜和难过涌上心头,只能说一句:“凌姐姐,你真是太傻了!”   为了能让慕容轩不为难,为了能让慕容轩确信她是那个爱情中的背叛者,凌梅香心甘情愿的承受了这一切。承受了太后的逼迫,承受了慕容轩的恨和所有人的误解,只为了能让他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做他的王爷!   只是背叛背后隐藏的是多么深沉的爱,又有几人了解?人往往只喜欢看到表面,很少有人会注重一个人的内在,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然后就会肆无忌惮的妄加评论。殊不知,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只有用心,才能体会一个人的心意。而人,往往在冲动和气愤的情绪下,谁又能真正的用心去想事情。   有时候,若是不能说服自己放弃,那就继续喜欢吧,只有继续喜欢下去,才会知道是欢喜还是别离。    ☆、死不足惜   午时还未到,刑场上已聚满了人,有朝中大臣有京中百姓,有同情的有小声谩骂白家的有纯粹看热闹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谋害皇家子嗣本就是死罪,又是皇上亲自监斩,很多人都想看看一百多口人同时砍头会是一种怎样惊心动魄又血腥的场面。   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早已乌云密布晦暗阴沉,让人误以为黑夜即将来临。这样的天气,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流成河毁尸灭迹,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小小的悸动,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正座上的那个人。   他,一身龙袍正襟危坐,浑身无一处不在显示着“正气浩然”这四个字。他以俯视者的角度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一切,耳边传来围观人群的小小议论声自己正前方刑场上极力隐忍的哭泣声和喊冤声。他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无意中碰到了这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而慕容离左手边两米之外处站着的慕容枫则是一副极力隐忍的表情,即使隐藏的再好,也能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不忍和挣扎。因为他不敢光明正大的替白家求情,这样便会让慕容离抓到把柄,到时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得了白家,救得了白笛雅。   慕容离轻蔑地看向慕容枫,将他眼中的挣扎尽收眼底,他故意让慕容枫过来监斩,就是要让他看着白笛雅在他的眼前死去。慕容离知道他不敢求他,这样便好,他就是要让慕容枫尝到无能无力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当年他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母后而无能为力一样,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无论何时都要付出代价的!   楚月站在园中看着不停晃动的枝桠,和突然暗下来的灰蒙蒙的天,衣袂随风飘扬掀起阵阵尘土,她全然不在意,只是轻轻地转身问身后的阿秀,“现在什么时辰了?”这样的天,让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总觉得离那个时辰还很远很远。   阿秀回道:“回娘娘,快到午时了。”   快到午时了?楚月第一次有些抵触这个时辰,更不敢去想象一百多口人同时被砍头的场面,可她觉得总该过去看看。即使她救不了白若舞的父母,救不了白家其他的人,也该过去送送他们。毕竟在别人眼中,她还是白家的女儿,若是不去总会让人觉得太过冷血无情,而且,她还有一件事要向白笛雅确认。   “娘娘,您去哪?”阿秀看到发呆许久的娘娘突然朝着凤峦宫门口走去,急急地追了上去。   凤峦宫外站着两个楚月不认识的侍卫,楚月知道他们不是自己宫里的,因为他们不听楚月的命令,在楚月要出去的时候拦着她怎么也不肯让她出去。   楚月急了,端出贵妃的架子,怒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本宫的路,给本宫让开!”   两个侍卫见娘娘真的发火了,急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卑职奉命在这保护娘娘,没有皇上的命令卑职不敢擅自让娘娘出宫,娘娘还是请回吧。”   果然是慕容离,楚月就知道慕容离不会让她去刑场的!但是两个侍卫又是死忠,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出去,楚月生气的吼着:“本宫不需要你们保护,本宫要出去,再不让开本宫要你们的命!”   两个侍卫头一抬,挺直了腰板,一手拦住楚月的去路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剑,不管楚月怎么威胁发火,就是没有一点要让路的意思。他们只听从于皇上的命令,除了皇上,就连太后都使唤不了他们。   阿秀见娘娘非出去不可,侍卫们又态度坚决绝不让路,给娘娘使了一个眼色,拉着她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在楚月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楚月皱在一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着阿秀朝着凤峦宫的更深处走去。楚月从来不知道,原来凤峦宫有一个隐蔽的侧门,从这个侧门可以直达慕容离的养心殿,而她就是从养心殿那里跑出去的。   而此时的刑场上,宣判官正在宣读白家的诸多条罪状,刑场上一身囚衣头发凌乱双手被拷着的白寅异常平静地跪在砍头台上,听着宣判官宣读的一条条罪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慕容枫,眼眶突然泛红,终究是跟错了人啊!   突然,他大声喊道:“皇上,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臣该死!罪臣只求皇上好好对她,只求皇上护她一世周全!皇上!皇上!”   慕容离冷冷的目光投到白寅的身上,眼中闪过不忍,稍纵即逝,很快又被冷漠所代替。他知道白寅在说什么,就算白寅不说,他也会守她一世,护她一世周全。   等到楚月到达刑场的时候,她只看到手拿大刀的屠手正举起手中的屠刀准备朝着地上跪着的人砍去,她紧赶慢赶还是差点没来得及,在电视上看过的砍头场面,没想到就要在她眼前真实的上演。   楚月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小腹还是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具体是哪里痛她已经分不清楚,但她知道是断肠草的毒又发作了。极力地忍住疼痛,她快速地穿过人群,并大声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楚月的声音及时地让举刀的人停止了动作,大刀离人的脖子就只有不到一厘米。不再顾及身上的疼痛,她快步地走向慕容离,不去看她眼中带着些许心疼的讶异,大声说:“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开恩,让臣妾送送二老爹娘。”   慕容离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单薄的衣衫在风中更显孤单,他怕她伤心,派去侍卫守着,只是不想让她在这里看到这里的场面,没想到她还是跑来了,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可最终还是没有如心中所想的那样做。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即使他相信她并没有害死他的皇儿,他们还能毫无心结的在一起吗?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楚月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再一次大声的说道:“皇上,臣妾只是想送送爹娘,想和爹娘最后说几句话,请皇上成全。”   慕容离忍住没有过去扶她起来,看着她坚定倔强的眼神,最终还是软下了心,手一扬,冷冷道:“恩准!”   围观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互相交头接耳,这就是白家唯一没有被问罪的白若舞小姐,得到皇上专宠的德妃娘娘?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好姿色,难怪皇上也舍不得杀了她呢!   得到允许的楚月快速地朝着砍头台上走去,额头上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暗骂这毒发作的可真不是时候。   楚月走到白寅夫妇面前,双膝跪地,什么话都没说,磕了三个响头,倒是白夫人在看到她时哭的不能自已。起身,楚月倒上自己带来的酒亲自喂给满脸泪水的白寅喝,白寅只哭着说了声:“女儿…………”便再说不出任何话。   然后,楚月抱着白夫人,泪眼朦胧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们,请原谅我的无能无力,一路走好,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你们的女儿了,很快就能见到她了!”说完,她狠狠心松开了痛哭不止的白夫人,转身走向了白笛雅。   一身囚衣的白笛雅憔悴不堪的跪在那里,失去了往日的美丽与光彩,这样的她,竟让楚月恨不起来,因为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对她,楚月只感觉厌恶和可悲。得有多狠的心,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   白笛雅看到楚月,憔悴的脸上竟露出了笑意,不过那笑在楚月看来特别的讽刺!风吹着白笛雅凌乱的长发,使她看起来更加的狼狈,她面对着楚月,讽刺道:“没想到你命这么大,白家所有人都逃不了,唯独你活了下来。”   楚月冷静的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高傲面容,平静无波的问:“你为什么要害玉秋柔,为什么要害一个未出世的无辜的孩子?”   白笛雅狠狠地盯着楚月,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对,就是我害了她的孩子,因为我要嫁祸给你,那件衣服就是我动的手脚。是我自己办事不利,害了白家。”说到最后她的眼神暗淡下来,楚月甚至看到了她眼里似要滴落的泪滴。   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搭上了整个白家,她后悔过吗?楚月很想问问白笛雅,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事已至此,再追究还有何意义。   “大婚当晚,白若舞也是你害死的!”楚月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她不是来询问,只是想亲口听白笛雅说。   没想到白笛雅在听了楚月的话之后竟哈哈的笑了出来,“是又怎么样?我那么爱皇上,从八岁那年第一次在养心殿看到他,他对我露出的那微微一笑,我便知道这辈子我的眼中再容不得其他男人!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凭什么你却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恨你,我恨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有机会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楚月没想到白笛雅对慕容离竟有些如此深的情意,八岁,初见的第一眼,她已不能自拔的爱上他!可是,“自你和慕容枫苟且之时,就注定你永远得不到他!”   “哈哈哈哈…………”白笛雅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竟仰头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流出了泪,她看着楚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又比我好哪里去呢?他虽留了你一命,但是你确定他还会如以前那般爱你信你吗?你们注定也只能有缘无份罢了?不是只有我输了,白若舞,你也输了,你输的比我更彻底!”   楚月淡淡的笑了,靠近她的耳侧,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错了!白若舞在她和皇上大婚的那晚已经被你杀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白若舞,我是楚月,是另一个人。所以,输的人只有你而已。”   楚月觉得能说真话的感觉真好,她好想大声的告诉全世界,她是楚月,是来自千年后的楚月。   看着白笛雅震惊到不敢相信的表情,楚月对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白笛雅,你,死不足惜!”   然后,楚月优雅淡定的转身朝着慕容离走去,慕容离看到她一脸的从容,心里一紧,她是伤心过头了吗?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如此平静?   对着慕容离微微福身,楚月淡淡的开口说:“皇上,臣妾的话说完了,臣妾告退。”   在听完楚月的话后,再看着她从容不迫地离开刑场,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作为白家人的德妃娘娘的做法!皇上要杀的可都是她的家人,她不仅没有求情,没有伤心欲绝,反而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怎么也不像一个正常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她的冷血,她的无情,致使刑场上又起了好一阵的骚动。   楚月并不在意围观人群的说法,也无力改变慕容离的决定,本来就是白寅和白笛雅对不起慕容离,会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只是连累了白家其他人,让楚月觉得于心不忍。只是,她一个人活下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会不会真的如白笛雅所说,慕容离再也不会和她坦诚相待,他们之间也有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不,她是楚月,不是白若舞,不是白家人,他们之间不会变成那样,也不能变成那样!   回到凤峦宫的时候,楚月估计那两个侍卫应该还在,便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此时阿秀已熬好了药在等她。   看见娘娘进来,阿秀赶紧迎了上去,“娘娘,您今天都没有喝药,奴婢已经把药熬好了,您喝了吧。”   “好。”楚月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有气无力地往椅子上一坐,心里想着这会刑场上应该已经鲜血横流了吧。她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而刚才一直伪装的坚强和若无其事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她仿佛看到了那么多条人命在她眼前哭喊着惨叫着,然后屠刀毫不留情地挥落而下,许多的人头睁着惊恐的双眼像皮球一样四处滚落,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鲜血四处横飞,惨不忍睹。   楚月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翻江倒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急切的涌出来,她来不及细想喉咙里温热粘糊的是什么东西,一大口鲜血就从她口中喷涌而出,有一大半都喷在了阿秀端来的那碗药里。   阿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药碗“砰”地一声掉落在地碎作两半,慌张地抱住了娘娘歪倒的身子,哭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哪!快来人哪,娘娘晕倒了!”    ☆、毒解   翠轩宫内,玉秋柔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素面朝天的她脸上现出几分苍白和憔悴,但是更多的是落寞。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下子清瘦了许多,再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感觉。她的眼睛盯着床尾不知在想些什么,连玉依晴走进来都没有惊扰到她。   看到姐姐不同于往日光彩照人的模样,玉依晴走到床边坐下,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你要养好身子才是,不能再伤心下去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玉秋柔像是没有听到玉依晴的话,半晌才问:“这会什么时辰了?”   玉依晴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刚过午时。”   玉秋柔的脸上突然现出一抹笑意,自顾自的说着:“刑场上定是已经血流成河了,皇上终于为我的孩儿报了仇,白家人都是我孩儿的陪葬品。”   “姐姐!”玉依晴看着眼前的姐姐,她眼里的仇恨让玉依晴觉得陌生,白家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还是放不下,这样下去姐姐只会活在痛苦中,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姐姐。   玉秋柔突然站了起来,恨恨地说:“为什么皇上不连她一起杀,为什么!她以为她活着便是幸运,本宫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让她血债血偿!本宫会让她知道,活着对她来说是场噩梦!”   “姐姐!”玉依晴不知道如何劝解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姐姐,但是她相信德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是害死她姐姐孩子的凶手。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扶着姐姐躺下,嘱咐她养好身子。   自那日从刑场回来吐了血后,楚月整整睡了两天了,中间一次都没有醒来,或许是梦中的画面太美好,她就这样静静的睡着,甜甜的梦着。   凌梅香告诉伫立在床边的慕容离,说娘娘体内的毒素控制了神经,所以才会导致她昏迷不醒,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是楚月自己并不愿意醒来。   梦里,她的阿离会宠她爱她,对她笑,为她熬她爱喝的骨汤丝米粥。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隔阂,有的只是满满的幸福满满的甜蜜,她喜欢梦里的日子,喜欢梦里的阿离。   直到慕容轩带着夜箜铭风尘仆仆的赶来,她都没有醒过来。   “皇兄,我把夜箜铭带来了,他不肯给我解药,非要自己来,我没办法。”慕容轩表示无奈的耸耸肩,夜箜铭和白若舞的事慕容轩也听说了一些,所以他猜测皇兄肯定是不想见到夜箜铭。   慕容离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床上昏睡的人身上移开,只说道:“夜太子能亲自来救朕的爱妃,朕感激不尽。”   夜箜铭没有说话,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他没有想到她在东翎皇宫竟被人残害到了如此地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从怀里掏出已经磨出粉末的草药,他轻声说:“此要需用人血调和方能发挥效果,帮我拿一个药碗过来。”夜箜铭一身蓝衫背光而立,撩起了蓝色衣袖,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他要用自己的血替她解毒。   在刀子即将划上手臂的那一刻,慕容离伸手拦住了他,痴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说:“夜太子能送来如此珍贵的草药已让朕感激,至于救朕的爱妃,非朕的血不可,不劳夜太子伤神伤身了。”他的口气不容拒绝,声音不大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威慑力,在夜箜铭还在怔愣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受伤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夜箜铭看着慕容离鲜红的血液滴入药碗中,和碗里的要慢慢融合在一起,他的心竟痛的无法呼吸。她喝了他的血,他们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他们的心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夜箜铭开始不确定,自己还能带走她吗?还能挽回她吗?   慕容离随便让凌梅香给她包了一下伤口,小心地扶起床上的人,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地将红红的药汁喂到她的嘴里。迷迷糊糊中楚月只感觉到又苦又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流入了自己口中,那种味道她很排斥,下意识的摇着头不肯下咽。就在这时,两片有些冰凉的唇贴上了她的,强制性的把药渡到了她口中,又用内力强制她咽下去,直到整碗药全部喂她喝完,他才将碗递给凌梅香,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楚月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喂她药的是谁,只是眼皮太过沉重,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的睁开眼睛,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她只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明明觉得这些人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她觉得自己应该记得的,却又偏偏忘记了。   终于,凌乱的思绪渐渐停止,她又沉沉的睡去。   夜箜铭看着慕容离对她所做的一切,看着慕容离对她深深的情意,只觉心口一阵疼痛,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上的力量仿佛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   慕容轩走到夜箜铭身边,似是明白他失去爱人的痛苦,如他失去凌梅香时的痛苦一样。看向站立在慕容离旁边一脸担忧的凌梅香,他拍拍夜箜铭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想开些吧,很多事情都是靠缘分的。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执意的一意孤行,不仅会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伤痛,还会让你在意的那个人跟着一起痛苦,何必呢?”只是,有些话劝别人容易,自己做起来却是太难!一如自己的一意孤行,一如自己对凌梅香无法割舍的感情。   夜箜铭转头看向看似潇洒不羁的慕容轩,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忧伤,“若是让你放弃你心爱的女子,你能做到吗?”   慕容轩哑然失笑,半晌才答道:“即便不能放弃,也再不会打扰,这便是我对她最好的爱和成全!只要知道她是幸福的,我便足矣。”   “若是不幸福呢?”夜箜铭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慕容轩潇洒的摇了摇折扇,恢复到平日里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模样,浅笑道:“我们不是她,又怎会知道她不幸福?相爱的两个人总会遇到磨难,若是她即便受到再多的伤害和苦难也要留在他的身边,我们执意的去打扰甚至是想要拆散,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可恶之人?再说,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她们的心最软,若是遇到了一个全心全意为她付出且值得她托付的人,她便会用十分的心意去回报。过往的一切只能成为生命里的云烟,偶尔会想起,却再不会惦记,更不会舍弃她用十分心意去回报的人,因为她对那个人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所以,当我们看到她偶尔流下的泪水,我们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不幸福她受到了伤害,却从没想过也许那是她因幸福而留下的泪。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这么想,那是因为我们觉得只有我们才能给她幸福,殊不知这世上能让她幸福的人又岂止我们。”   慕容轩的话意有所指,夜箜铭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只是不想那么快放弃,放弃就代表彻底的失去,坚持或许还能挽回些什么。丢给慕容轩一句:“谬论!”他抬头看向床上的人,眼里的柔情挥散不去。   慕容轩轻叹一声,再看向凌梅香的时候,她的视线正好也在他的身上,他对她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为爱交换   深夜时分,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慕容离独自一人站在凤峦宫的起舞亭里,看着满园的风景,看着自己为她做过的这一切,他开始猜想她是否感动过?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着她的喜好精心挑选的,只为了能让她喜欢,只要她喜欢,他便会高兴。   细雨无声的落在满园花草中,无声胜有声,每一滴都像是敲在他的心房,一下重过一下,一下痛过一下。   他给了她所有的爱,也给了她所有她承受不了的伤害。白寅在死的那一刻喊着让他护她一世周全,他很想,却怕没有机会。   心里的痛苦越散越大,包围着他的全身,撕扯着他的身体,他任由自己陷在痛苦里,因为那份痛苦里有她。   这时,慕容轩轻步走到慕容离身边,看着他被忧伤所覆盖的脸庞,轻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同他一起看着满天飘洒的细雨。不知为何想到了父皇曾经对皇兄母妃的深情和专一,或许他们都遗传了父皇的那根痴情基因,所以才导致他们一旦遇到了令自己心动的人,心里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有时候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只觉得爱情这东西,真是比任何一种□□都还要致命!   “你是如何说服南启国君将药给你的?”许久,慕容离淡淡的开口问道。   慕容轩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是我说服的,是夜箜铭跟他父皇交换的,用他的婚姻换来了这包名贵的解药。”这也是慕容轩佩服夜箜铭的地方,为了能救自己心爱的人,心甘情愿的娶一位自己并不爱的女子。   慕容离看向慕容轩,似乎很不解,似乎又猜到了什么,只听慕容轩解释道:“和南启国丞相之女成亲,便是他和南启国君交换的条件,而且成亲之日就在这个月底。”   慕容离没有说话,迷离的看着漫天的飘雨,他没想到夜箜铭为了救若舞竟然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夜箜铭对若舞的爱有多深,这一刻他似乎能够理解。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为了娶她,他又何尝不是娶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沉默了一会,慕容离淡淡的问:“轩,你会不会觉得是朕拆散了他们?”   慕容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默了默,答道:“皇兄,要我说没有什么拆散不拆散,一开始你并不知白若舞有喜欢的人,怪只怪老天捉弄人吧。而且,白若舞已经爱上了你,你应该好好珍惜!”   慕容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大婚那晚她用自杀来拒绝朕,朕便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后来她从棺材里醒过来,性情变了,整个人都好像变了,朕便觉得她不是她了,朕觉得好像重新爱上了一个叫若舞的女子,而朕同时也意识到朕更舍不得将她让给别人了。她说她忘记了一切,她说她爱朕,朕很高兴,可是朕却怕了。”   “怕?皇兄怕什么?”慕容轩不解的看向慕容离,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怕她说的不是真的,怕她不是真正的爱上他,怕她只是委曲求全的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些他又如何告诉慕容轩?再没有说话,慕容离静静的看着漆黑的天空,心里凌乱不已。   慕容轩也没再多问,他知道皇兄心里并不好受!在杀了白若舞全家后,白若舞还会不会毫无心结的和皇兄在一起,连慕容轩都觉得有点困难。   楚月醒来时觉得有些冷,内室里守夜的阿秀和另外两个宫女不知何时都趴在桌边睡着了,想必她们为了照顾她都累坏了,楚月不忍心吵醒她们,便自己起身去关窗子,走到窗边手还没有碰到窗子,无意间看到了起舞亭内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楚月不知道为何这么晚了他还在那,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过去和他说说话,刚出了房间就看到慕容轩也在,楚月就停在了圆柱后面,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的心被深深的触动,紧紧地盯着起舞亭内的两人。   夜箜铭为了救她,竟然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这样的爱让她如何回报?楚月回应不了夜箜铭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从此幸福。如今他就要娶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子,又何来的幸福可言?   醒来的阿秀第一眼便看向床上,床上没有娘娘的身影,她急得刚想出去寻找,这才发现娘娘正站在门外的圆柱后面,她走过去说:“娘娘,您怎么起来了?”阿秀只一心扑在娘娘身上,并没有发现起舞亭里的皇上。   而阿秀的这一句话,同时也惊到了起舞亭里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她醒了?   楚月由阿秀扶着回了房间,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躺到床上,而是坐在了圆桌旁,她知道他肯定会进来,她在等他。   阿秀上前说道:“娘娘,夜里天凉,您身子初愈,还是到榻上躺着吧。”   “阿秀,我的毒是如何解的?”   “南启国太子送来的解药,不过是用皇上的龙血做药引,还是皇上亲自喂娘娘喝的呢。娘娘,皇上愿意用自己的血给您做药引,这在东翎国是多么大的殊荣!皇上如此对娘娘,奴婢看了都非常感动呢!”阿秀高兴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楚月已经惊讶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   他用自己的血给她做药引?难怪她迷迷糊糊中会觉得口中有一股血腥味,原来是他的血,她喝了他的血,他们的血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从此后他们有了再无法割舍的牵连,他们注定是要一世纠缠。   这时慕容离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圆桌旁的楚月,阿秀刚要行礼,他抬手说道:“下去吧。”   阿秀赶紧领了两个宫女出了房间,不过她并没有去休息,而是站在离内室稍远一点的地方守着,娘娘平日里不喜欢那么多人围着,所以凤峦宫里的宫女比别的宫里的少了许多,此时又正值深夜,阿秀担心娘娘需要人的时候找不到人,便守着没敢离去。   楚月看着慕容离,他越来越削尖的下巴,让楚月觉得心疼,为何他总是这么不知道疼惜自己。   “我的毒解了。”楚月并不是在问他,而是在告诉他,她虽然知道他肯定知道,可还是想亲口告诉他。   “朕知道。”慕容离坐于她的面前,目光却不再在她的身上停留,他随意的看着别处。   “是谁帮我解的毒?”她明明知道,但是她找不到别的话题可以聊。   慕容离淡淡答道:“南启国太子,夜箜铭。”   楚月轻轻地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她只是觉得不喜欢和他这样的对话,像是两个互不熟悉的陌生人。   她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你相信我了吗?”   慕容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朕又何曾真正怀疑过你,只是你白家人一再的让朕心痛,朕不知如何待你才是正确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那件衣服上…………”   “别说了!”慕容离打断了楚月的话,低头嘲笑着自己,无论自己的心里多么纠结,还是无法否认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强烈感觉。挣扎了许久,也思虑了许久,终于不再纠结于如何待她,他只知道他爱她,爱她便要珍惜她相信她。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拥她入怀,久久的不肯放开,“朕相信你便是!”   楚月的泪在听到他的话后汹涌而出,他相信她,他相信她了!   楚月甚至觉得,即便他不是真的相信她,即便他只是在骗她哄她,她都愿意去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因为爱一个人,唯有相信才能快乐!而对于这样一个相信自己宠爱自己的男人,她又怎么忍心再继续欺瞒他,该是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了,也该是让他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让他知道,她是楚月,深爱着他的楚月。   楚月轻轻地执起他的手,看着被纱布包着的伤口,纱布上有着淡淡的血迹,她轻轻地吻上去,心疼的问:“还疼吗?”   慕容离微笑摇头,能够得到她的谅解,能够得到她的关心,他哪里还会感觉到疼,只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只想就这样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他以为,他们之间,从此以后终于可以融洽了!   慕容离将她放于床上,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炙热的缠绵着,帐幔随风起舞,连桌上燃烧的红烛都羞红了脸。   待激情退去,楚月躺在他的怀里,认真的说:“过几天我们去趟白府好不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她要告诉他,她是谁!   “好!”他闭眼答应着,搂着她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有人说,爱是心头的一根刺,即使疼痛也舍不得拔去。    ☆、皇贵妃   经过几天的调养和凌梅香悉心的照料下,楚月的身体朝着健康马不停蹄的前进,在楚月养病的期间,除了凌梅香,慕容离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探视,并且凤峦宫所有的膳食皆由御膳房做好连公公检查后才能送来,楚月觉得这样太麻烦,慕容离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劝了几次没有成功,她也就放弃了。   但是让楚月最为不能认同的是有几次她甚至看到夜箜铭都已经进了凤峦宫,最后还是被侍卫以“娘娘身子未愈,不便见客”为由婉拒了。楚月觉得,有时候慕容离的醋吃的有些太过了!   她一直想见见夜箜铭的,想亲自谢谢他及时送来的解药救了她一命,更重要的是想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有些事情早一些时候说清楚,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痛苦。楚月以为,若是想让夜箜铭真正的幸福,就必须告诉他真相!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以为”会怎样,就会怎样的。   又过了几日,楚月觉得自己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在慕容离上朝前她便让他特许她出去走走,顺便说想去谢谢夜箜铭的救命之恩,并用了一大堆理由说服他救命之恩不报不是君子所为。慕容离低头想了想,终是答应了。   阿秀为楚月选了一件淡蓝色的长锦衣,将一头青丝盘成锥髻,别了只简单的金簪,大方的在唇上抹了朱红,妆容虽不华丽,却美的无可比拟。她的身上,居然可以同时显现出端庄与妩媚妖娆之态。   “娘娘,病愈的您真是更美了!”阿秀由衷的赞美让楚月很是受用。   楚月看着镜中完美的自己,小小的自恋了一把,但同时想到的还有慕容离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心中不由一喜,不知他们站在一起,是怎样一种美丽的画面。   独自得意了一番,她转身问身后的阿秀,“我让你准备的礼品都准备好了吗?记住一定要最好的,这样才能显示出咱们的诚意,不能让夜太子笑话了去。”   “娘娘放心吧,奴婢都已准备好了,绝对不会让夜太子觉得咱们对待恩人太过吝啬。”   “你办事,我放心。”楚月灿然一笑,整个人感觉特别的轻松自在,活着的感觉真好!如果下定了决心做某件事情,就会觉得特别的轻松,像是肩上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提起裙摆转了转,楚月笑着问:“阿秀,我今天好看吗?”   阿秀真心的赞叹道:“娘娘,您即便是穿上粗布衫也是极美的!”   楚月开心的笑着,“阿离一定也会喜欢的!”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楚月觉得自己真是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真想立刻就让阿离看看她今天的装扮,只不过她要先去见夜箜铭,说清楚一些事情,这样她才能和阿离一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   慕容离下朝后本想去御书房,却在半道上遇见了正要去找他的玉秋柔,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他的心里有些不忍,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玉秋柔看着多日未见的皇上,眼眶有些湿润,没有了孩子,她该拿什么再留住他?掩下所有情绪,她微微福身,轻柔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柔妃不必多礼,平身吧。”慕容离伸手扶起她,看到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未曾能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玉秋柔顺势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皇上,太后姑妈传我们一同前去慈心宫,说是有要事商量。”   “嗯。”慕容离简单的应了一声,笑容里瞬间添了些许寒冷,转身朝着慈心宫而去。他怎会不知太后找他何事,自玉秋柔滑胎后太后已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提醒过他,让他立玉秋柔为后,就当是为白若舞对玉秋柔的补偿,他多次的正面拒绝早已惹恼了太后,这次恐怕太后还是想旧事重提,所以才会宣他和玉秋柔一起去慈心宫。   但是在慕容离的心里皇后从来只有一人,非她莫属!   到了慈心宫,慕容离见到了几日都未去上朝的慕容枫,慕容枫的神情有些落寞,仅是对慕容离微施一礼便离开了。对于慕容枫的态度,慕容离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慕容枫能张狂的日子没有多久了。   倒是慕容玉,高兴地奔到慕容离身边,又往外面瞧了瞧,没看到想看到的那个人,有些失望的问:“皇兄,皇嫂没跟你一起来吗?我都好些天没和皇嫂一起玩了。”   玉秋柔不悦的瞪了一眼慕容玉,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添堵吗?   慕容离宠溺地捏了捏慕容玉失望的小脸,笑着说:“你皇嫂今日有事,改日得空了你再去凤峦宫找她玩,陪她吃饭。今日小玉先回去,朕和母后还有事情要商议,好吗?”   慕容玉点点头,只要能去找皇嫂玩,皇兄说什么他都答应。于是向太后请安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慈心宫。   在玉秋柔向太后行过礼之后,慕容离看向正座上的太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近日儿臣政务繁忙,没能来看望母后,还望母后见谅!”   “你心中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雍容华贵的太后一脸的不悦,很明显是对慕容离近来的行为很不满,他近来的行为都不应该是一个傀儡皇帝会做的,比如忤逆她留下白若舞,比如想要用白家人的命换她手上的军权。   慕容离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感情,“母后说得哪里话,儿臣心里怎会没有母后,若是没有母后又怎会有儿臣的今日。”   明明是一句知恩图报的话,在太后听来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太后看向他的脸,忽然有些不认识他了,那个任她摆布的男孩,不知不觉间早已长大,甚至连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陌生又犀利的眼神她都不知。   “不知母后今日叫儿臣来,所为何事?”慕容离坐在了太后旁边,任由太后紧盯着他看。   太后蓦然回神,顿了顿,直言不讳道:“还是立后的事,不知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儿臣已说过,立后之事非同小可,要经过朝中商议,而如今又并非立后的绝佳时机,儿臣希望母后勿再提此事。”慕容离品着茶,没有去看太后脸上一触即发的怒气。   太后忍住怒气说道:“皇上以为何时才是绝佳时机?白家人害死了皇上的亲骨肉,后宫出了这样的乱子,再不立后整治后宫,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事情。再说了,皇上执意留下了白若舞,日后她会更加的嚣张跋扈,若不立后哀家怎能放心。”   慕容离很想说论嚣张跋扈谁又比得了太后您,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道:“母后放心,若舞绝不会如母后说得那样,而且她从不是嚣张跋扈之人,所以请母后不要再诋毁朕的爱妃!至于立后,朕心意已决!”   见他是铁了心不肯立后,太后的脸上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难看至极!没想到昔日言听计从的小羔羊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勇猛的老虎,她的心莫名的不安,但面上却不露声色,“难道皇上说过补偿柔儿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慕容离看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太后身边的玉秋柔,声音淡了几分,“朕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既然皇上说算数便好,不立后可以,但皇上要立柔儿为皇贵妃,暂代皇后之职统领后宫。”这才是太后真正的目的,她知道慕容离不会轻易的立后,所以退而求其次,这下他就算再不情愿也没有理由再推辞。   在东翎国,皇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位置,高于贵妃,职责和权利都和皇后相差无几,同样居住在东宫,只不过不是东宫正殿。   慕容离知道太后是在一步一步的逼他上钩,但即使知道太后的真正目的,他还是点头答应,这是他许诺过的补偿,他不会不认。退一步说,不管玉秋柔是贵妃还是皇贵妃,对他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   “就依母后说的办吧。”淡漠的神情透露着他的不奈,起身,他准备离开。   见他要走,一直未开口的玉秋柔赶紧迎了上去,柔声道:“皇上,臣妾宫中已让人备了午膳,皇上随臣妾一起回去吧。”   “不了,朕还有事。”他答应了要去凤峦宫用膳,心里想着这会她应该也回来了,于是大步地离开了慈心宫。   慕容离凤峦宫的时候楚月并没有回来,他便吩咐御膳房先将饭菜做好,等她回来立刻就能吃上。只是慕容离没有等到饭菜做好,连公公便来报说五王爷那边有了动静。他杀了白笛雅,慕容枫一气之下肯定会有所行动,他只是没有料到会那么快。   御书房内,冷烨和几位心腹大臣已在等候,他们个个面容严峻,倒是慕容离显得淡定了许多,从容的坐于御案前,单手轻轻地扣击着案上的奏折,脸上带着几分讽刺的笑。   冷烨看了看皇上,说道:“五王爷已启动了地狱门的人,正在各国拉拢盟友,包括用巨大的利益去说服南启国与他为伍。”   慕容离停止扣击的动作,眸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他悠然道:“他打皇位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朕又岂会将他放在眼里,即便朕不做这个皇位,也轮不到他!”   另一位大臣说:“这一次他连地狱门的人都动用了,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臣担心…………”   “慕容枫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必会先找到强劲的盟友。朕隐忍了这么多年,该是收验成果的时候了,到时朕会给慕容枫和太后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慕容离自信的笑着,他会让太后知道,他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   冷自年担忧道:“皇上,据说他这次给南启国带去的可是巨大的利益,虽说南启国与我东翎是多年的盟国,可是结盟前南启国想吞并我东翎的野心天下皆知,此次利益面前难免会动了私欲,倒戈相向啊!”   慕容离笑道:“南启国想吞并我东翎,也得他们的胃口够大才行。他们已经在先祖皇帝那里领教过一次我东翎的实力,若想结束多年的结盟对我东翎出兵,也得好好思虑够不够资格,有没有胜算方可。”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只管注意着慕容枫的行动,在慕容枫谋反之前训练亲兵的事绝对不能泄露丝毫,先让他和太后误以为朕手上没有任何兵力,以免打草惊蛇。”   几位大臣齐声道:“臣遵旨!”   慕容离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只要慕容枫敢谋反,他便有了惩治他和太后的理由。他们欠母妃的,欠他的,到时他会一并讨回来!角落里的母妃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他相信,那一天很快便会到来!    ☆、第三种爱情   楚月到达夜箜铭的居所时他正巧不在,府上的人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不让自己白跑一趟,决定在他府上等一等,要不然下次出宫又不知得什么时候,但是没想到她这一等就等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夜箜铭和他的手下原天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所以,楚月答应和阿离一起用午膳的事,她只能食言了,只希望阿离不要生她的气才好。   夜箜铭刚踏进正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抹蓝色的身影,他的脸上瞬间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急急地奔向她。   “你来了!”只有面对她时,他才会如此温柔,而对她深深的思念,使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   正在沉思的楚月没有注意到夜箜铭的到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待看到是他时,楚月轻轻地抽回手,看向他,淡淡一笑道:“我是特地来感谢夜太子的救命之恩的,顺便还想告诉夜太子一些事情。”   夜箜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执着的关心着她,“身上的毒都解了吗?没事了吗?”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道:“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要再穿的如此单薄,会冻着。”   楚月笑道:“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听皇上说是夜太子及时的送来了贵国的神药才救了我的命,我和皇上非常的感激夜太子。”言语之间特意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楚月知道这样很残忍,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夜箜铭不顾有下人在场,托住她的双肩,坚决而认真的说:“舞儿,跟我走好吗?在这里你只会受到伤害,跟我走,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舞儿,答应我好吗?”   楚月看着他,轻轻地退离他一步,严肃的说:“如果我是白若舞,我肯定会跟你走,可惜我已不是白若舞,不是你口中的舞儿!”   夜箜铭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并没有如楚月料想的那样震惊以及不相信,这倒让楚月惊讶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这怎么可能呢?   夜箜铭径自离开了正厅,喃喃自语,“原来舞儿没有骗我,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楚月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后院,想着应该怎么安慰他。   后院种植了大片的竹子,风一吹就会听到哗哗的响声,连带着无数片竹叶缓慢的飘下来,空气特别的清新。楚月看着满园的竹子以及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夜箜铭,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他的蓝衫像极了情侣装,没想到居然巧合的和他穿了同一个色系。   走了许久,他终于停下,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幽幽的问道:“你是谁?”   低头走着的楚月一怔,停下脚步时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上,往后退了一步,她说:“我是楚月,也许对你们来说我生活的地方是另一个时空,或者说是千年之后,总之我生活在现代,那是一个你们想象不到的信息化时代。也许你不相信,其实一开始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会来到这里,拥有着我在那一个年代的记忆,却在这里成为了白若舞。”说完,楚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说实话的感觉真好!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夜箜铭无力地蹲下身子,嘴里不停的问着:“舞儿!舞儿呢,我的舞儿呢?我的舞儿去哪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如今□□裸的摆在他的面前,这种残忍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追随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突然发现原来他的舞儿早已不在这个世上。梦里,舞儿告诉他的话,舞儿说她已经死了,原来是真的!他一直在逃避,以为只是一场噩梦,只要他不相信,舞儿便还在东翎好好的活着,等着他去娶她。可如今面前的她不是舞儿,而是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女子,他的舞儿不在了,早已不在了!   这样的事实,他如何接受!绝不接受!   楚月看着夜箜铭痛苦不已的样子,她的心里更加的心痛,这是她带给他的痛苦,她无法弥补!蹲在夜箜铭面前,她握住夜箜铭冰凉的双手,泪水悄无声息的流出,“夜箜铭,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活在幻想里,你让我如何继续没有舞儿的生活?世上再没有舞儿,我弄丢了舞儿,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找回我的舞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夜箜铭痛苦失声,指尖深深地陷入泥土里,断裂的指甲与肉之间撕裂开来,鲜血顿时染红了指下的泥土,顷刻间十根手指血肉模湖,看得楚月心惊肉跳,顾不得脸上的泪,慌乱地扯掉自己的裙角,想要包住他血流不止的手指。   夜箜铭甩开了楚月的手,甩了楚月一身的血,他固执的流着泪,拒绝楚月的靠近。这点痛和失去舞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楚月几次想为他包扎都没有成功,急的眼泪直流,大声吼道:“夜箜铭,请你不要这样!你以为伤害自己,白若舞就会回来了吗?若是白若舞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舞儿不会回来了,不会了!…………慕容离,是你害死了舞儿,是你逼死了舞儿,本王跟你势不两立!”夜箜铭跪在地上,双手伸向空中,疯狂的怒吼着,愤怒使他红了眼睛,早已没有了平时温润的样子。   一声怒吼,竹叶簌簌而落,满天纷飞的落叶落的楚月满身满脸,她想抬头看向天空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耳边只有竹子被迫摇摆和竹叶无奈落下的声音。   终于,风小了,竹叶也不再成片飘落,夜箜铭也安静了下来,颓然地坐在竹叶上,蓝色的骗子几乎与竹叶相融,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楚月走过去,轻轻地拿掉他头上和身上的竹叶,微叹一口气,看到他的手指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指甲早已断裂,断裂的指甲里还包裹着已被血染红的泥土。楚月看的头皮发麻,赶紧帮他处理伤口,这一次,夜箜铭没有拒绝。   楚月怕弄疼他,包扎的时候尽量小心一点,但是直到两只手都包好,夜箜铭都没有说一句话,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月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经常会梦到白若舞曾经经历过的事,我知道她并不是自杀。她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慕容离的,大婚当晚是白笛雅杀了她,一直到死她关心的都只有她的孩子,她呼喊的都只是皇上。不管她对你用情多深,在嫁给慕容离之前,她对你的爱已经随着那件嫁衣深埋了。我想,她在嫁给慕容离的时候肯定是抱着和他一生一世的心情嫁的,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最大的牵绊,就是孩子,而白若舞非常爱他们的孩子。”   “是白笛雅害死了舞儿?”沉默许久的夜箜铭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透着毁天灭地的绝情。   “是的,慕容离已经杀了白家所有人,也算是为白若舞报了仇。”楚月惆怅的想着,这到底算不算为白若舞报仇?如果白若舞知道了白家的灭门,心里又会做何感想?   夜箜铭竟痴痴的笑了,“杀了所有人又如何,舞儿已经回不来了,回不来了!若不是他逼着舞儿嫁给他,舞儿又怎么会死,都是他,都是他害死了舞儿!”这一刻,他恨不得将慕容离千刀万剐。可是回转身面对楚月的时候,他又温柔的笑了,脸上未干的泪痕让他的笑显得特别的苦涩。   即使面前的不是舞儿,他也好想抱抱她,抱着她就像是抱着舞儿。   上前一步,拥她入怀,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便不是舞儿,只要能拥有她,这样便好!   楚月被夜箜铭的转变吓到了,刚才还愤怒的想要杀人,现在又变得如此柔情,这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轻轻地推了推,他抱得那么紧,她怎么都推不开,最后只能放弃。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些安慰,才能让他不那么痛,但也仅限于此。   楚月被他抱得有些疼,无奈的说:“夜箜铭,你看清了,我是楚月,不是白若舞,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舞儿!我的选择和白若舞最后的选择一样,是慕容离,我爱他,以楚月的身份爱着他!夜箜铭,你放手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好吗?”   “我不会放手!你是舞儿,你是我的舞儿!”松开怀抱,夜箜铭指向身上的蓝衫,“这是舞儿最喜欢的颜色,她最喜欢我穿蓝衫,所以我一直穿着。做我的舞儿好吗?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楚月笑了,挣脱夜箜铭的手,“不可能的!我是楚月,不是白若舞,我没有办法以白若舞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楚月知道夜箜铭一时无法接受白若舞的离去,在知道了她不是白若舞之后,依旧把对白若舞的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甚至想把她变成白若舞,她怎么可能答应,绝对不可能答应!   夜箜铭依然固执,“你占用着舞儿的身体,你便是舞儿!”   “我不是!我是楚月!我是楚月!”楚月气结,不知该如何和如此固执的夜箜铭辩解,转身欲走。夜箜铭爱她,却又爱的不是她,这种尴尬的爱情她不会要!可是回头想想,她和慕容离之间又何尝不是属于这种尴尬的爱情。   “不许走!”发现楚月要走,夜箜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带,便将她带到了自己怀中。不由分说,他的唇带着怒气欺压而下,不论楚月怎么反抗,他就是不肯放开!   突然,一股血腥味流淌在两人的鼻息之间,终于,夜箜铭松开了她,他毫不在意嘴唇上还在往外冒的血,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这一刻他的心破碎不堪,没有了任何生机。   惟一说服自己舞儿还活着的理由也消失了,他的舞儿就这么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前来接楚月的那道明黄色身影晃了几下,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撞到了竹子上,竹子有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枝干倾斜着,连带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也倾斜着。   如此荒谬的说辞,他怎会相信,怎么可以相信!他甚至告诉自己,她只是在骗夜箜铭,只是想让夜箜铭死心,她还是他的若舞,当然还是他的若舞。   只是,当看到那双倔强而坚定的眼眸时,他突然觉得好陌生陌生!低下头,再无力气去探究一切,他只想有人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每日和他同床共枕的人到底是谁!   “夜箜铭,你放开我!”   一声惊呼从慕容离耳边划过,再抬眸时竹林中已没有人那两道身影,只有林间受到惊吓的鸟儿在四处逃窜。心像是突然被人剜去了一块,噬骨的疼!他想知道心里的缺失到底是为何,她说她是楚月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必须找到她!   慕容离急切的寻找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纵身一跃,已飞出几米远。   第一种爱情,□□,第二种爱情,彼此伤害,第三种爱情,即使不能相爱也不想伤害。    ☆、我是楚月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风肆意的吹着,吹乱了楚月的发丝,而她单薄的衣衫被风胡乱的撕扯着,刺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也刺痛了她的心。她慌乱地想要挣脱夜箜铭的手,想要逃跑,跑到阿离的身边。   楚月的心里害怕的要命,夜箜铭不会是想要用轻功直接把她绑到南启国去吧。虽然她一直想着离开皇宫,但去南启国却是自己没有想过的,而且那里没有阿离。   楚月求道:“夜箜铭,你放开我,放开我好吗?有话我们回去好好说,行吗?”她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他竟变得如此蛮力,再不像之前的他!   “不管你是谁,你都必须跟我走!”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痛,却又夹杂着几不可闻的绝情。他不知道自己要带楚月去哪里,只想就这么带着她走,他甚至天真的以为或许这样舞儿就会回来了,他的舞儿就不会那么绝情的奔去别人的怀抱。   “不,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去找阿离!我要去找阿离!阿离,救我!阿离!”楚月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是的,她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恐惧!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会这么害怕夜箜铭,她不知道伤心绝望的夜箜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害怕这样的他!   另一处,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在四处寻找的慕容离攸地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放慢了呼吸,停止了狂乱的心跳,他用心辨别着她所在的方向。半晌,眼睛忽地睁开,他奋力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他听到了,她在喊救命,在喊他救她!   若舞,等我,等我去救你!他的心狂乱紧张到无法言语,若是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听到楚月喊慕容离的名字,夜箜铭的脚步攸地顿住,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从今天起,本王不希望你的嘴里再出现那个人的名字!”他用的是“本王”而不是“我”,这说明他已经接受了白若舞的死,也无形中扯断了他和楚月之间的关系,他们就像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让楚月留在他的身边。   “我爱阿离,当然要喊他!”在夜箜铭现在这样有些疯狂的举动之下,楚月明白若是再留情只会害惨自己,于是冷冷道:“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身上的蓝衫!”   夜箜铭转身面向她,眼中依旧承载着无法诉说的柔情,他浅笑道:“很快的,本王会让你成为舞儿,到时你便不会再记得爱过他,只会一心对本王一人。”   “你想干什么?”楚月惊恐的看着他,以前经常看电视剧的楚月再熟悉不过那些武侠剧里的蛊毒还有封印人的记忆,使一个人成为自己心中想象的那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由,难道他想把她变成那样?   楚月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她只觉得害怕,想要逃跑,无奈手被紧紧被他抓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怒道:“你若是再想着逃跑,本王会让你动弹不得,让你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夜箜铭!”楚月恼羞成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放开她!”由远及近传进她的耳朵,虽然声音是用内力发出的,但楚月还是一下就辨认出那是他的声音,她的阿离来了!   夜箜铭在听到那一声用内力发出的声音后,眸底的神色骤然一紧,眼中翻起惊涛骇浪,他终于来了!他们之间的一切,该有个了结了!   终于,一道明黄色身影闯入了楚月的视线,她眼底的惊喜清清楚楚的落入夜箜铭眼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一刻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和失落,只是为她一人。   “阿离,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楚月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要奔去慕容离的怀抱,却被夜箜铭禁锢在身后,随即在她身上点了一下,她瞬间便动弹不得,只能怒道:“夜箜铭,你干什么!”   慕容离心疼的看着那道俏丽的身影,异常平静,“夜箜铭,你若敢伤她分毫,朕定要你及南启国付出惨痛的代价!”风撩起他的衣摆,吹乱他的长发,挺拔的身姿却在凌乱的风中纹丝未动。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王者,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臣服于脚下的气魄,慕容离就是那样一种人!   夜箜铭并没有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反而是带着嘲讽的表情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缓缓说道:“原来你比本王还要可悲,和你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女子,你竟不知她到底是谁,真是可笑至极啊!不过,要我南启国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的大话你竟也敢说出口!”   慕容离知道,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平庸无能的皇帝,此刻他并不在意夜箜铭的嘲笑,他想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个女子是谁,到底还是不是自己深爱的若舞?若她不是若舞,还能是谁?   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他淡淡回答:“朕敢不敢说不重要,只要你敢伤她,朕便会让你知道后果!”   “阿离…………”楚月后悔的流下泪水,为什么是在这样的场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阿离真相,她早该说出真相的。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告诉阿离她是楚月,如果早一点说,或许对他造成的伤害会少一些。   可是现在,他还能原谅她吗?   夜箜铭爱怜似的抚摸着楚月的脸,这张和舞儿一模一样却让他心痛的脸,为何偏偏不是舞儿,为何不是!   “夜箜铭,拿开你的手!”慕容离愤怒地盯着夜箜铭,掌心已聚集了一些内力,随时有可能击向夜箜铭。   收起悲痛的情绪,夜箜铭肆意的笑着,再次看向慕容离的时候眼底已多了几分残忍,“你放心,本王不会伤她,本王会让你看到本王和她百年好合,让你也尝尝和心爱之人不能相守的滋味,那种滋味绝对会让你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慕容离眼底黯然一片,淡淡道:“当初朕并不知若舞心中所爱之人是你。”   “即便知道,你会成全她和本王吗?”答案夜箜铭已经不想知道,因为已没有意义。   慕容离沉默了,如若当初知道若舞爱的是南启国太子夜箜铭,他舍得放开手成全他们吗?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如今他已舍不得放开手!   抬眸看向夜箜铭,慕容离决然道:“只要你放了若舞,往日之事朕愿意和你做个了断。”   “了断?”夜箜铭仰天大笑,“你如何跟本王做个了断,你能让舞儿死而复生吗?你不能!”   夜箜铭愤怒的吼着,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绝望,那绝望让楚月更加的后悔和心痛,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月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之间的爱恨斗争,谁胜谁负其实只在她一念之间。只是,当她听到慕容离反驳夜箜铭,说“若舞还在,她就在那里,你不要胡言乱语!”时,她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眼泪在顷刻间汹涌而出,到头来最执着的不是夜箜铭,而是慕容离。   夜箜铭嘲笑道:“看来东翎国君甚至比本王还要执迷不悟,竟如此不敢面对现实!”他看向楚月,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对她淡淡一笑,继而说道:“不如你亲口告诉你的皇上,你到底是谁?”   楚月哭着,痛苦地摇着头,她后悔了,她不想说了!与其让她看到慕容离痛苦的样子,她情愿选择当一辈子的白若舞,至少那样他还会宠她爱她,她永远不会失去他!可若说了,她不敢去想后果,可此时此刻又如何瞒得了他?又怎么能瞒得住他!   慕容离深深的看着她,深情的说:“若舞,不要怕!朕会一直在你身边,朕会陪着你!若舞,跟朕回去好吗?若舞!”   听了慕容离的话之后,楚月突然笑了,纠结的心也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不再自欺欺人的理由。此时此刻,他喊着的还是白若舞,从始至终他的心都和夜箜铭一样,从来就只有白若舞一人,从来都是!楚月刹那间幡然醒悟,无论事实真相如何,他们心里爱着的从不是她!她早该认清事实的,只不过被爱情的美好冲昏了头脑,失去了该有的理智,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美好幻想中罢了。   她以为,总有那么一刻,阿离爱的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白若舞,而是她楚月。可当看到他的执着,听到他口中再次“若舞”这个名字,她才知道,她只是楚月,只是替身,只是在一个错的时间承受了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   “若舞!”再一次,慕容离的口中喊出了那个名字,却令楚月的心瞬间跌入万丈深渊,痛的彻底!   凄惨一笑,与他四目相对,楚月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楚月,来自遥远的21世纪,我们不属于同一个时空。那日灵堂内我从棺材里出来,是与你的第一次相见,也是我在这里的重生。”她拭去脸上不小心滑落的泪水,顿了顿,理智的说道:“白若舞已经死了,也许我过来的时候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也许我就是我自己,总之我只是楚月,没有白若舞的半点记忆,我不是你们的白若舞,所以也请你们不要再把我当成白若舞来对待!”   周围好安静,没有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楚月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只有两个男人破碎的心在悄悄的撕扯、滴血!   有时候,如果实在接受不了真相,那就将它当成一个谎言,假装一切还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决战   在楚月亮明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后,她清楚的看到慕容离的身形晃动了一下,而且脸上的表情快速的变化着,到最后楚月都看不懂他了。不知道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下到底是喜,还是忧。   慕容离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好陌生好陌生,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这样残忍的事实!   突然告诉他她不是她了,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可她说她不是她了,这怎么可能!他不信!他怎么能信!他可以接受她的改变,可以接受她偶尔的粗鲁,甚至可以接受她对他的视而不见,但是,他不能接受她成为另外一个人!   “若舞,你在骗朕,你在骗朕!”慕容离隐忍着情绪,从腰间掏出了两缕头发,摆在楚月的面前,眼中有着倾世温柔。   楚月在看到那两缕头发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怎么会在他手上?她明明放的好好的,他怎么会找到的,而且现在拿出这个又是什么意思?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楚月,倒是夜箜铭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知道慕容离想要干什么。   “这是宫女打扰你的寝宫时朕无意间看到的,你若不是若舞,又怎会将这个随身带着?”不等楚月说话,慕容离又自顾自的说:“当日朕知道你有了朕的皇儿,朕非常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朕发誓,绝不负你和你腹中的孩儿,便剪下了彼此的发丝作为凭证,朕看着你放在了你的闺房。朕以为自此后你便会一心一意的对朕,可你为了你心爱的男人,你明知道朕有多爱那个孩子,那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你却无情的剥夺了他的生命,那一刻你知道朕有多恨你!朕告诉自己,只要你没事,过往的一切都可以过去,朕依然不会负你!如今,同样是为了一个男人,你告诉朕你不是白若舞,你扯出了如此荒谬的谎言!楚月?多么好听的名字,但是朕讨厌这个名字!恨这个名字!”   楚月听着慕容离的话,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从来没想过那两缕头发居然是白若舞和慕容离的,他们已经许诺过要生死相守,白若舞在嫁进皇宫时是准备要和慕容离一生一世的,可她却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白若舞从未爱过慕容离!   原来,一直都是她错了!   低下头,楚月慢慢道:“这是我在白若舞的房里找到的,我以为是白若舞和夜箜铭的。…………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可是我真的不是你们爱着的白若舞,我是楚月,我生活在和你们完全不同的时代,是白若舞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一日从棺材里活过来的就是我。白若舞已经死了,我只是用我的身份活着,她的爱情她的记忆与我没有关系。”   “刚开始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相信自己居然穿越到了这里,我甚至无法接受这里的一切!可这毕竟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当了那么久的白若舞,我不想再当她了,只有说出真相,我才能以楚月的身份活着。对不起,我并不想欺骗你们,就像我本不想来到这里,我也是迫不得已。”   当楚月说完这一切,两个男人都沉默了,同时流下了泪水。原来,他们念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的人,竟真的不在了!可是,为什么白若舞不见了,为什么两个人只能留下一个,一个来了,一个就得走?   不知何时,夜箜铭解开了楚月的穴道,她像一摊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再站起来,也不想再站起来。但是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慕容离的身上移开,她想知道,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会以何种态度对她。   可是,慕容离许久都没有说话,低着头站在风中,狂风肆无忌惮的吹着他的长发,长睫掩盖了眼底的风华。楚月看不真切他的脸庞,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他脸上如雨珠般倾泻而下的泪滴。   楚月很想过去拥抱他安慰他,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她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   夜箜铭掩饰起眼底的心疼,小心的扶起楚月,柔声道:“本王带你回南启。”   楚月知道,即使夜箜铭对她再温柔,他在她面前都再不会用“我”,他们之间只能渐渐走向陌生。可是楚月并不知道,夜箜铭会这样,只是想重新爱上她。   楚月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另一个人拉了过去,用力之大使她直接撞上了那个人的胸膛,额头被撞的生疼,使她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把她护在身后,用一种不许任何人侵犯的表情看向夜箜铭,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夜箜铭眼底泛起冰冷,冷笑道:“看来本王和你的这一战是免不了了!不过,最后带走她的,定是本王!”   “那便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慕容离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和南启国的关系,和夜箜铭的这一战不管谁胜,后果都是严重的,两国关系会不会因此而恶化,这些都是未知的。但是,对于她,他不能放手!既然不能放手,那就非战不可!   “等等!”在他们出手之前,楚月及时地拦在了他们中间,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绝对不能!   “我说过了,我不是白若舞,所以你们也不必这样!”   夜箜铭看向楚月,淡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总要做个了断的,不关你的事。你到一边等着,本王会带你回南启。”   楚月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夜箜铭轻轻地推到一边,随即她就看到已跃出几米之外的夜箜铭向慕容离劈去凌厉的一掌,楚月不知道那一掌有多厉害,只知道掌风从她眼前掠过的时候,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慕容离一跃避开了夜箜铭的掌力,两人的掌力迅速地纠缠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楚月着急地追着喊着,她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唯有努力的想办法阻止他们。   凌乱又快速的招式看得楚月眼花缭乱,她只看到慕容离发出的红色掌风直逼得夜箜铭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下去夜箜铭必会受伤,可他们没有一点要停手的意思。两人的心中都压抑着一股无名之火需要宣泄,所以彼此发出的招式也都是招招狠毒,甚至是招招致命。似是在宣泄内心的痛苦,又像是心里都无法接受失去白若舞的事实,这一场决斗,他们打的天昏地暗,不知疲惫。   他们根本听不到楚月焦急呼喊的声音,她跑累了也喊累了,无力地坐到地上,抬头只看到不远处一道红光一道蓝光交错重叠纠缠不休。楚月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这样拼命的决斗。   楚月不知道这场决斗打了多久,在地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就是不愿意离开,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彻骨的寒冷包围着她单薄的身子,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来回地搓着胳膊,试图取得一些温暖。有那么一刻她会想,如果是白若舞在这里冻着等着,他们还会不顾一切地打的那么忘我吗?   终究是得不到答案,她抬头看向远处两道交缠的身影,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的泛着疼。   直到天色渐明,他们的战争才终于停下,战败方是夜箜铭。到最后,慕容离终是留了他一命。   夜箜铭重重地摔到地上,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像是开了阀门的水柱。楚月看得心惊肉跳,着急地奔过去,扶起他的身子,他依旧对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有气无力的问:“你是选择了我吗?”   楚月的心开始刀剜般的疼,眼泪簌簌而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她身后,她并没有看到,嘴角同样流出鲜血的慕容离,是怎样一种哀伤绝望的表情。她,选择了他吗?即使不是白若舞,依旧是选择了他吗?   “你怎么样?”许久,楚月只能这么问他。   夜箜铭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飘离。或许只有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才能觉得她是真实的,属于他的。   慕容离看着他们,开口道:“今日一战,注定了我国与南启国再无友好关系,是朕的过失。”南启国君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不会轻易放过。   “慕容离你记住,终有一日本王会夺回属于本王的一切!”夜箜铭受的伤很明显比夜箜铭要重些,他的声音很小,却字字句句落入慕容离耳中。   “朕,奉陪到底!”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离已然来到了楚月身边,不由分说便将她拉离夜箜铭的身边,随即腾空抱起,不去管地上的夜箜铭,大步的朝着回城的方向而去。   楚月没有反抗,若是夜箜铭和慕容离只能选其一,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慕容离回去,不是因为爱,而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论回去后要面对什么,她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只能由着自己的心。   回头,夜箜铭失落痛心的眼神落入她的眼底,心里的愧疚夹杂着丝丝麻麻的疼席卷着她的神经,她和夜箜铭终究不会有结果,注定只能对不起。   “舍不得吗?”突如其来的声音迫使楚月回头看向抱着自己的慕容离,他完美的侧脸依旧会让她心动,只是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阿离,我…………”她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他冷漠疏离的表情,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直到他们走出了很远,夜箜铭都没有收回视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惨哀伤。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临走前对他说的那句唇语,她说:祝你幸福!   他不知道,没有了舞儿,他该如何幸福!他真的不知道!   “你叫什么?”走了许久,慕容离看着东方那一抹冲破云层的红光,冷冷的问道。   “楚月。”简单的两个字,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犹如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抱不住她。   最残忍的结果莫过于,我爱着你,你却不是你!    ☆、软禁凤峦宫   皇上彻夜未归杳无音信的消息致使整个皇宫异常慌乱,朝堂上更是议声四起,更有太后一党的胆大着当众肆意冷嘲热讽,对皇上的行为甚为不满,一时朝堂之上皇上党和太后党争论不休。   冷烨一大早便带着侍卫和皇城守卫军满城寻找,后来才得知德妃娘娘也不在宫中,皇宫里立即就像是爆米花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基本上都是在说德妃娘娘以色迷惑了皇上,导致皇上不理朝政。当然这些话宫里人也只敢私下里说说,谁敢公然说出来那就是不要命了。   慈心宫,慕容枫坐于太后对面,正在陪着太后下棋,朝棋盘上放下一颗黑色棋子,不由道:“他回不来了!”   太后听了慕容枫的话,本要放入棋盘中的白子又收了回来,四处望了望,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咱们忍了这么久,要不能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任何的纰漏。”   慕容枫小声说:“母后放心,没有万全的把握,儿臣绝不会轻举妄动!”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棋子,“不过既是他失了行踪,未免落人闲话,你还是陪母后出去看看他还能不能回得来。”   “儿臣这便陪母后出去看看。”慕容枫的嘴角慢慢浮出一抹奸笑,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只怕他已回不来了!   而此时的城外,慕容离正护着楚月,一手连续不断的劈出凌厉的掌风想要击退黑衣人的进攻,最后从黑衣人手中抢到一把剑当作武器,奋力地与黑衣人厮杀着。他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何时盯上他的,但他认得这些黑衣人的招式,是地狱门的人。慕容枫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派地狱门的人来刺杀他,看来是不准备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本就打算让他知道的。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暗斗的日子终于快要走向光明,谁胜谁负,终要有个结果。   楚月被慕容离紧紧地护在身后,被他尽全力的保护着,这样的全力呵护让楚月感动的落泪。看着他额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和手上越来越慢的动作,她这才突然想起他已经和夜箜铭打了一夜,体力早已不支,更别说他还受了内伤。这样的情况下,他哪还有赢的可能。   当慕容离再一次被涌上来的黑衣人逼的连连后退的时候,楚月再也无法继续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着,站出来对他说:“你走,他们的目标也许是我,反正我得罪了很多人,你快走吧!”   对于楚月的话,慕容离置若罔闻,固执地将她紧紧地护着,不让刀剑碰到她丝毫。手上更加重了力道,剑剑刺向黑衣人的要害。可是黑衣人越来越多,慕容离越来越招架不住。   楚月急了,大声说道:“慕容离,你看清楚了,你拼命要救的人不是白若舞,是我楚月!你这样做不值得,你快走啊,走啊!不要管我!”   不管楚月说什么,慕容离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死死的握着楚月的手,生怕她会挣脱。   楚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危险中穿梭,她的心痛的无法呼吸,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如果是为了白若舞,她不希望他这么做,因为她不是白若舞。如果是为了她,她更不希望他这么做,因为她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这时,杂乱地脚步声奔涌而来,楚月只听到一句“保护皇上和娘娘!”,这边的黑衣人便仓皇而逃,惟一剩下的一个还被慕容离一剑刺死。   楚月激动的热泪盈眶,泪眼模糊的看着冷烨急切地朝他们跑来,心下忽然一松,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冷烨说着便要追上去。   “不用追了,朕已知道是慕容枫的人。”慕容离止住了正欲追上去的冷烨,回头时正好看到楚月的身子直直地朝着地上摔去。   “娘娘!”冷烨心惊肉跳的想要去接住,慕容离已先他一步抱住她,由于体力不支,他险些抱着她一起摔到地上。   刚一接触到她滚烫的身体,慕容离便知道她发烧了,于是不再犹豫,低沉道:“回宫!”   吹了一夜的冷风,再加上刚才因担心而造成的急火攻心,楚月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当楚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了凤峦宫那张大床上,她没想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慕容离竟然还肯让她住在本属于白若舞的地方,这让她的心里有着莫名的欣喜,他这么做是否代表愿意接受她?   干裂的嘴唇使楚月没有心情再想其他,她觉得好渴,舔了舔干裂的唇,极其无力的叫着:“阿秀,阿秀!”   阿秀端着熬好的药从门外进来,痛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身白衣的凌梅香,听到楚月的声音,两人一起奔了过去。   “娘娘,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阿秀开心的哭了出来,凌梅香则是紧紧地握住了楚月的手,满眼泪花,说不出话来。   “我好渴,我要喝水!”病中的楚月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说话都如此艰难。   “娘娘,水来了。”阿秀放下药碗,快速地倒了一杯温开水,端给她喝。也许是渴极了,楚月连着喝了五杯才躺下,这样严重缺水的状态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使她的身体极为的难受,像虚脱了一般。   “娘娘,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凌梅香递去药碗,楚月没有再嫌苦,大口大口的喝光了碗里的药,因为她要活着。   “我没事,感冒发烧而已,就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其实楚月想问的是皇上怎么样了,嘴张了几次都没有问出口,最后还是放弃了。   凌梅香将她纠结矛盾的表情尽收眼底,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笑道:“娘娘放心,皇上只是受了内伤,太医已开了药调养,且皇上的龙体自有天佑,不会有事的!”   楚月惊讶的看向凌梅香,这样都可以,她什么都没说,凌梅香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梅香拧开帕子放在楚月的额头上,微微一笑,“娘娘定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你又知道?”楚月更惊讶了,觉得凌梅香肯定是会读心术。   “想知道并不难,娘娘脸上都写着呢。”凌梅香难得的一次没有顾忌彼此的身份取笑了楚月一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来到内室外的慕容轩听到里面的笑声,却没想到刚一踏入内室便看到了凌梅香好看的笑容,久违了的笑容。如此美丽又灿烂的笑容,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多么可遇不可求,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深陷在那样的笑容里。   调整好情绪,折扇往腰间一插,他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走到了她们面前,笑着说:“没想到皇嫂生病了还这么开心啊!”   一看到慕容轩,楚月这才想起要对他说的事情,只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另寻机会找他好好谈谈,解开他和凌梅香之间的心结。   凌梅香的笑容在见到慕容轩后瞬间凝固在脸上,赶紧低下头行礼,“奴婢参见轩王爷!”   听到凌梅香的话,慕容轩顿觉心里不爽,那一声“奴婢”更加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本让她这么称呼自己也只是为了一时解气,没想到她竟如此较真。   慕容轩的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沉声道:“我和皇嫂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不敢直视她,他的视线总也找不到落脚处。   凌梅香对楚月道:“娘娘,那你好好休息,我迟些时候再来看你。”   楚月点头,看着凌梅香匆匆离去,不满的目光随即投在了慕容轩的身上。要不是因为没有力气,她真想拿锤子撬开慕容轩的头盖骨,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明明很在意,却还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觉得这种感觉一定会痛苦,为什么慕容轩会不厌其烦的一次一次这样对凌梅香。   凌梅香走后,慕容轩又恢复了行动自如,屁股往床沿一坐,半开玩笑道:“我是该叫你皇嫂,还是叫你楚月?”   楚月的心一紧,仅仅是换了一个名字,所有人都要疏远她了吗?   “你都知道了?”慕容轩会那么快知道,出乎了楚月的意料,对于她的真实身份,慕容离没有半点隐藏。   慕容轩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皇兄都告诉我了,他并不准备隐瞒你的身份。再说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慕容离不准备隐瞒她的身份,楚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这样就代表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的活着,而不是谁的替身。可是,她为什么觉得不高兴呢,他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慕容离,可是心里却发了疯的想见他,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无药可医。   “不过我对你那里的世界非常好奇,我去了很多地方,听过很多奇闻趣事,却对你说的那个千年之后的国家闻所未闻,你能带我去吗?或者,讲给我听也可以。”慕容轩像当初缠着楚月学琴一样兴致勃勃,甚至比那时更加兴奋激动,脸上充满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探索。   “等我有时间吧。”楚月实在是觉得疲惫,她现在可是个活生生的病人,哪有时间哪有力气给他讲这讲那,他都没发现这一点吗?   慕容轩心直口快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天天都有时间,因为你被皇兄禁足了。”   “什么意思?”楚月微抬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轩。   “意思是你被软禁在了凤峦宫,没有皇兄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了。”慕容轩停止摇扇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月,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说的够直白了吧,她应该听懂了吧。    ☆、谁上了心头   “什么?”楚月激动地坐起来,额头上的帕子因她的动作飞落到了地上,她抓着慕容轩的手,问道:“你是说我被慕容离软禁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大笑话,她堂堂楚家大小姐,谁吃了雄心豹子敢软禁她!   不过楚月似乎病糊涂了,如今她所在的地方可不是楚家,而是拥有至高权力的皇室。   慕容轩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被抛弃的帕子,又费力地掰开楚月的手,有些不太相信生病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刚才不还是一副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样子吗?慕容轩感叹,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力气也是如此啊!   坐的离她稍远一些,慕容轩呵呵的笑了两声,“其实也不是软禁啦,只不过是因为你在生病嘛,所以不适合到处走。”说完又呵呵笑了两声,皇兄若是知道他这个大嘴巴在她这里乱说,还不知道会怎么骂他呢,得赶紧走才是。这样想着,他抬脚便要走。   “你去哪?”见他要走,楚月开口拦住了他。   慕容轩回头干笑,“那个…………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改天你病好了,我再来找你,听你讲你那里的故事。”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对于我所说的一点都不感觉惊讶和怀疑吗?”这倒是让楚月感到奇怪,这里的所有人应该没有在听到她说的现代时不惊讶或者怀疑的吧,慕容轩居然是个例外。   慕容轩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可怀疑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这些年在外头也听了不少的奇闻趣事,所以我很好奇和期待你的那一个世界。”   楚月欣慰的笑了,被人理解的感觉真好!不过凭慕容轩这样良好的心态,要是穿越到现代肯定很快就能适应现代的高信息化时代。   “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能有力气给我讲你那里的故事。”   “嗯。”楚月点头,看着慕容轩潇洒依然的走出了内室,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找一个时间告诉慕容轩那件事。   一连几日慕容离都没有再来凤峦宫,除了凌梅香每日会过来给她看诊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来过,就连小玉都没有来,凤峦宫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冷清,就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锁着挣脱不出的人。   感冒真的是一个很伤感的病,也许是因为心情郁闷的原因,楚月的感冒拖了好多天才见有好转,但却真的像慕容轩所说的那样,她被禁足在了凤峦宫。有几次她想出去都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即使她端出贵妃的架子也没有用,他们只听命于皇上。   楚月本想从那个隐蔽的门出去,又怕在养心殿外碰到慕容离,到时怕他会更气自己,所以她只能唉声叹气的老实待在凤峦宫。   闲下来的时候楚月也会想到夜箜铭,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到南启国,身上的伤有没有痊愈。每次想到他忧伤的眼神,她的心都会有些丝丝的疼,只为他那一份深情。不过楚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慕容离对她的看法,他这么久都不到凤峦宫来,是不是不愿意接受她?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该何去何从,是留下还是离开?   只是,这深宫大院早已困住了她的心,就算她的人能走出去,那心呢?她自问,自己的心还能收回吗?   “娘娘,您该用晚膳了。”阿秀领着几个端着饭菜的宫女进了内室,自从楚月经历了中毒事件后,她的膳食都是由阿秀亲自负责。   楚月并没有搭话,手扶着雕花木窗,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窗外随风摆动的枝桠上移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可是她已这样发呆许久了。   阿秀走过去扶着她在桌旁坐下,并让宫女关上窗子,这才说道:“娘娘身子尚未痊愈,这几日总是在窗口吹风,若是再染了风寒,娘娘又要喝那很苦的药了,娘娘不是最讨厌喝药吗?”   楚月淡淡的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不像是在笑,看向满桌美味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现在看着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拿起的筷子重又放下,她对着阿秀说:“阿秀,不用伺候我,你也去吃东西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娘娘…………”阿秀有些放心不下,看了眼饭菜,担心娘娘又会不吃,所以不愿意离开。   “你放心,我保证会吃的饱饱的,把这些饭菜都吃完。”为了让她放心,楚月笑着保证。   阿秀不敢逆了娘娘的意思,恭顺的点头道:“那好吧,娘娘这几日都吃的极少,今晚要多吃一点,奴婢先出去了。”   楚月笑着点头,在阿秀关上门的那一刻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窗子关了,门也关了,即使屋内的装潢摆设极尽奢华,却依旧让她闷闷不乐,好像喘不过气一般。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美丽的牢笼里,看不见天日,也再找不回从前的自己,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她开始想,能回到现代多好!有家人有朋友有手机,能上网能嗨歌能朝九晚五的工作,虽然在这里她有着崇高的地位,可是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快乐,那个爱笑的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了!她情愿回到公司隐藏起楚家大小姐的身份,当一个人见人欺的便利贴,至少那时的自己是快乐的自由的!   越想越难受,再多的山珍海味也勾不起楚月任何的胃口,索性不吃了。可是睡又睡不着,做点什么来抒发一下烦闷的心情呢?   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楚月发现了角落里放着的那把古琴,就用它来娱乐一下自己吧。楚月将琴搬到内室的密绒细毯上,端坐于琴架前,优雅地拨弄着琴弦,弹唱着她在现代时比较喜欢的一首歌。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门外,一道明黄色身影早已伫立许久,听着从她指下缓缓流出的琴声和那温婉悲伤的歌声,他似乎看到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无声的诉说着,诉说着她的一切。   慕容离在心里默念着她唱的歌词,‘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多美的词句,像是能说出他的心声。   对他来说,那张脸明明就是熟悉的,是他挚爱的,可为何却又偏偏换了一个名字。是啊,虽是同在一片天空下,他却再也拥抱不到他的若舞,他也想问一问,千年之后的若舞会在哪里。   慕容离知道,这首歌是属于她那个世界的,只有她的那个世界才会有如此能诉说人心声的歌曲。可是,若舞不见了,她代替了他的若舞,她又怎么可以唱出这样的歌曲。千年之后,那是多么遥远的梦,这样的字眼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受!   当他知道这么久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不是若舞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猜不透自己的心。痛失若舞,是他无法承受的!可拥有她,一个叫楚月的女子,又让他觉得莫名的庆幸!他一直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徘徊,不敢来见她,不敢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他怕看到那张和若舞一模一样倾城的脸庞,他怕自己会分不清她是谁。   可这些日子他脑中回想的全是和她的点点滴滴,常常在失眠的夜里会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咀嚼着她的名字,楚月楚月楚月,这两字似乎有着某种无法控制的魔力,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渗透在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他找过护国寺里的大师,大师说他得了一种病,名字叫“月上心头”!这种病,无药可医!   可是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愿意赞同大师的说法!若舞在他心里是无人能代替的,他怎么能够忘记若舞而爱上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因为那个女人若舞才不见的。他要证明给大师看,证明大师说的话有多离谱。所以,他要公告于世她的存在,让人人都质疑她。   来自千年之后的她,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能信她。   许久后,用力地推开房门,屋外的冷风瞬间涌入温暖的屋内,床前的帐幔经不起风的侵袭,慌乱地摆动着,烛火也不安的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琴声与歌声戛然而止,楚月看向门口那道挺拔孤傲的身影,仿佛天神降临,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冷峻无情的面容。几日未见,他给她的就是这样的表情。   终究,还是无法接受她吗?楚月讥讽一笑,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说过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会恨她不会离开她,她以为他了解她,以为他会和别人不一样,看来自己又错了,错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收起所有情绪,换上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楚月并未起身,淡漠的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今日,皇上怎会记得到我这里来?”   慕容离抬步走进屋子,一眼便瞧见了圆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为何没有按时吃饭?”话出口才觉察出自己对她的关心,想收回,为时已晚。   似乎,关心她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情有独钟,终究逃不过一个“独”字。既然成不了你的独一,也希望能成为你的无二。    ☆、只是骗来的感情   慕容离对楚月的关心,着实让楚月有些惊喜,但在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她明白了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习惯,他早已习惯了关心白若舞,而不是真正的关心她。既然已经做回了楚月,这种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再自动接收,也不会再将自己带入白若舞的角色里。   楚月依旧坐着,没有搭理慕容离,慕容离也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对着门外吼了一声:“来人!”他的声音很急,甚至带着莫名的怒气。   阿秀和几个宫女太监急匆匆跑来,齐刷刷的跪在了慕容离面前,趴在地上道:“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似乎是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慕容离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怒道:“朕养你们有何用,每个人去领三十大板!”还未等他们站起身子,他又指向阿秀,“你,去让御膳房做些饭菜送过来,然后再去领板子。”说完,一转头又看到了桌上让他心烦意乱的饭菜,不耐烦的低吼:“把这些都撤走,快点撤走!”   “是,皇上!”阿秀他们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来到凤峦宫就发火,还无缘无故罚他们挨板子,但他们不敢问,立马撤了饭菜准备出去。   “等一下!”看完慕容离自导自演的一场莫名的发火戏,楚月终于从琴架前站了起来,只不过坐久了腿有些麻,她晃了一下,总算还是稳当地走到了慕容离的面前。她面不改色的直视着他,不疾不徐的说:“皇上无缘无故惩罚我屋子里的人,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否则我不会同意的!”连楚月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刻在面对他时,她竟然可以表现的如此镇定自若。   慕容离微侧了一下身子,不再与她对视,语气不佳的说:“朕说他们有错,他们便有错,你不要插手!”   楚月嗤笑,“难道皇上这么晚过来,就是要看他们挨板子,皇上的兴趣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你…………”慕容离气的差点又掐上了她的脖子,为何每次她都能把他气到浑身颤抖,却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是若舞从来没有带给过他的。转身,锐利的眼神扫过屋子里还在呆愣的宫女太监,“没听到朕的话吗?都给朕滚!”   阿秀他们又愣了愣,还要领板子吗?不过他们可不敢再迟疑,行礼道:“是,皇上!”片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阿秀担心的看向娘娘,慢吞吞的出了房间。   只片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相对无言的两人,楚月很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不过御膳房的速度倒是让楚月狠狠的惊讶了一把,很快便送来了八道精致可口的饭菜,大概是知道皇上在凤峦宫,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后,慕容离径自坐到了桌旁,见楚月没有要落座的意思,他看向她,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坐下用膳!”   “我不饿!”楚月并没有要呛慕容离,而是她真的不饿,但她的语气在慕容离听来却是带着赌气的意思。   于是,他也怒了,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倍,“朕让你坐下,用膳!”但是抬眸看到那张脸时,瞬间又软了下来,“朕也没吃,陪朕一起吃一点。”   他也没吃吗?这么晚了,为什么他连饭都不吃就跑来?楚月故作坚固的心瞬间软了,抬眸仔细的看着他,只不过几日未见,他仿佛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削尖的下巴更显削尖了,这让她的心开始刺痛,他的憔悴也是为了白若舞吧。   而这一次,楚月并没有反抗他,而是乖乖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即使再没有胃口,她还是努力地吃着碗里的米饭。余光瞥向慕容离的时候,看到他并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吃,楚月疑惑的想着,不是没吃饭吗?为什么不吃?   当她将最后一口米饭咽下去的时候,只听慕容离幽幽说道:“朕和若舞,从未这样平静的吃过一顿饭!在她知道自己怀上朕的孩子之前,她从未正眼看过朕,她对朕说的最多的,便是求朕和恨朕,有时候朕真的想不明白,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何独独在面对朕时如此的仇恨。”   慕容离似是陷入了回忆,楚月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扰。或许,一吐为快,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可是朕爱她,无论她对朕说出多么残忍的话,朕都舍不得责怪她,更舍不得放开她!朕多次问自己,若是成亲之前知道了她有心上人,会不会成全她,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看着她在别人怀中幸福。”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喝了第三杯第四杯…………可他仍然觉得自己非常的清醒,尤其是在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时,他居然分的清她是楚月,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子,并不是他的若舞。   “你真的很像她,真的很像!在你从棺木里重生的那一刻,朕看到了你无措的眼神,没有对朕的恼怒和怨恨,再到后来你性格的转变,朕便知道你已不是朕认识的若舞了。只是朕不愿意相信,不是她又如何,只要那张脸没变,你便是朕永远的若舞,只要你和朕相爱便好!可是朕从未想过,你居然不属于这里,真的不属于这里!”直视着她的目光,他接着说:“为何你要骗朕,为何不早些对朕说,让朕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无法自拔。”   楚月定定的看着他,摇头,“我没有要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颠覆了我以前的生活,我找不到任何依靠,也许只有白若舞这个身份能让我活下去,所以我才顺水推舟将自己当成了她。可是慢慢的和你相处以后,我越来越不想做白若舞,我只想以自己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是啊,若不是你用若舞这张脸欺骗了朕,朕又怎会对你…………”“用情至深”四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他有些残忍的接着道:“你用这张脸骗了朕的感情,你以为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属于你的,朕爱的只有白若舞一人,你既不是她,便也失去了一切!”   楚月只觉得自己太可笑,她早就知道的,他爱的只有白若舞一人,在他眼里她楚月根本什么都不是!既是如此,他何须跑到这里来炫耀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与她何干!她只是恨自己,为何早早的便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以至于弄得自己如此的狼狈不堪!   凄然一笑,她冷冷道:“皇上说得对,你爱的只有白若舞一人,而我爱的也只是那个关心我宠爱我的阿离,不是你!”她的语气非常肯定,肯定到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爱过慕容离。   是他要和她撇清关系的,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苦苦纠缠,这不是楚家大小姐该有的风范。这样也好,两个人都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这种尴尬的关系该以何种方式收场。   听到楚月说出这样的话,慕容离全身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他不想听到“阿离”这个名字,这会让他想起对她所做的一切。他不想去回忆那些,不想去回忆与一个骗子之间的感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背叛了若舞。   殊不知,一直都是他的想法太过于极端,这样的感情,何来背叛?人的一生,又岂止只会爱上一个人,只会爱上对的人。   “皇上若是实在不想看到我,那就贬我为民,让我出宫,至此两不相欠。”这是楚月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自由,可这一次说出来内心却有了诸多不舍和牵绊。她不怕一个人的生活有多么艰辛乏味,只怕宫外没有他的日子,自由却孤单!   楚月还记得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她几乎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而是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赚钱,每一个同学都以为她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不是她有多么艰苦朴素的高尚精神,而是她真的不想成为寻常人家口中的豪门拜金女,带着几十万的手表,背着lv包包,开着名车,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昂首挺胸的在街头招摇,她讨厌那样的炫耀。所以回国后她没有接受老爸的安排,她要凭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坐上公司最高的位置,她要证明,她不止有钱,还有能力。所以,只要慕容离肯放她出宫,在这东翎,经过她的努力也肯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是,慕容离冷峻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了讽刺的笑,两不相欠,她想的可真完美!若舞不在了,她竟然能说出他们两不相欠,怎么可能!他知道她想出宫,或许是和若舞一样,想去见那个人,可他偏偏不能遂了她的愿!   “出宫,这辈子你都别想!”冷酷至极的声音,致使楚月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我已经不是她,你又那么讨厌我,何必这样做!”楚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他又何曾想得明白留下她真正的原由。   楚月平静的说:“我不属于这里,迟早都是要走的,总有一天会回到我那个时代去的,我不想在这里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   “朕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惹恼朕,否则朕绝不饶你!”慕容离已愤怒至极,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说要走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莫名的恐慌。他若不愿放走的人,谁又奈得他何!   楚月冷冷的哼了一声,愤怒到想要扭断她脖子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宠她爱她的阿离,她又何必苦苦留恋,惹了他伤了自己。非凡曾经说过,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而她现在就在独自品尝着这样的痛苦,此时她真想在心里骂一句:非凡你个王八蛋,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那种痛到底是有多痛!   抬眸,不想再与慕容离有任何争执,楚月走到门口做出“请”的姿势,冷漠的说道:“天色已晚,皇上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她的语气很陌生,是慕容离不愿意见到的陌生!嘴角掀起一个冷笑的弧度,几步走到门口,在楚月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将她摔到床上,摔的她眼冒金星,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欺身而下。   “你干什…………”话未出口,唇已被他封住,任凭她怎么抗拒,终究是没起任何作用。   他残忍的说道:“这宫中的女人,没有谁敢让朕出去!”随即,疯狂地撕碎她身上的衣服,带着怒气,带着不满,带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强行的在她身上索取、掠夺,毫不怜惜。   这是楚月自和他在一起以来经历的最屈辱最狂野的一次□□,就像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发泄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我是爱情里的骗子,你又何尝不是?若是可以,请你将我的心还给我,好吗?    ☆、一朝贬为奴   满足之后,慕容离看都没再看楚月一眼,坐在床沿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穿回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慕容离静静的听着身后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在装睡,她不想看到他。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他就觉得无比的懊恼,是他不想看到她才对,她有什么资格竟敢不想看到他!   不想再呆在充满了她身上清香的房间,他大步朝外走去,他害怕那种清香会越来越吸引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着面对着墙壁躺着的楚月,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他差点奔过去为她盖好被子,还好及时刹住了脚步,同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是若舞,她不是!   慕容离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紫色帕巾,用功力推送到床边,冷冷的说道:“朕不想再看到你的脸,那张脸是属于若舞的!今后你只能以帕巾示人,若是让朕再看到你的脸,朕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明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远,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被他拉开的门在风中摆动了几下便停止了,冷风通过门肆无忌惮的吹进屋内,桌上的烛火晃动了几下,终于还是熄灭了。屋内瞬间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零零散散的洒进来,映照着床上泪流不止的楚月。一头乌发凌乱的铺散于枕边,沾了泪水,湿湿的粘粘的,在月光下却显得晶莹美丽。   楚月微微支起身子,不顾□□在外的肩膀,轻轻地捡起床边的紫色帕巾,怔怔的看着,直到眼泪不再流出。   许久之后,她对着门外说道:“阿秀,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再次看向帕巾的时候,她静静的笑了,不想看到她的脸是吗?好,那就不让他看见,她会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失去她,是他做的最后悔最错误的一件事!   回到御书房的慕容离似乎还没有从那股清香中回过神来,他甚至开始想念拥着她的感觉和她娇笑的模样。为了制止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下去,他拿起笔想写些什么,不知不觉却写下了她唱的那首歌,而且是一字不漏。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美丽的字眼,久久没有任何动作。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是这样吗?真的难以忘记了吗?   “皇上,这是您写的诗吗?老奴从未见您写过这样的诗,读不懂。”连公公端上一杯热茶,大致的看了一眼宣纸上写的那些句子,总也觉得不像是诗,表示看不懂。   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心思,慕容离猛地抓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用力扔出了好远。连公公看着皇上过激的反应,无声的叹息着,走过去悄悄地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摇摇头,想必连皇上自己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思吧。   慕容离没有阻止连公公捡起被他扔出去的纸团,而是沉声道:“笔墨伺候,朕要写道圣旨。”   “是!”虽然不明白皇上大半夜的写什么圣旨,但连公公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速地准备着纸墨。   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楚月无精打采地坐在床边的密绒细毯上继续发着呆,就连阿秀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娘娘,圣旨到了,您快出去接旨吧!”阿秀轻轻地推了推楚月,她这才回神,抬起头幽幽的看向阿秀。   “圣旨?”楚月疑惑的看向门口,虽不知慕容离为什么会突然给她下了圣旨,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该来的躲不掉,况且她根本没准备躲。随即让阿秀打来洗脸水,梳洗打扮了一番,又快速地换了一件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有了一丝朝气,她会心一笑,这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连公公手捧圣旨站在凤峦宫的正殿,看到楚月出来,含笑施礼,“老奴参见德妃娘娘!”只怕这一句德妃娘娘,是最后一次喊出口了。   “让连公公久等了。”楚月抱歉一笑,优雅而美好,像初春早晨的阳光,干净温暖。   “娘娘接旨吧。”连公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和不耐,依旧笑着。   楚月依言跪下,凤峦宫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静等着连公公宣旨。   连公公摊开明黄色的圣旨,稍显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德妃娘娘冒犯白家二小姐白若舞,欺瞒圣上的行为,已惹圣怒,兹事体大,但念其初犯有心悔改,遂降其为宫婢,以示惩戒,概不容再犯!并,日后只许戴帕巾示人,钦此!”   念完之后,连公公偷偷的瞄了一眼楚月,本以为她会如其他人一样大哭大闹加求饶,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果真和其他娘娘不一样。   “臣妾接旨!”楚月只是觉得好笑,把她贬为宫婢这么幼稚的报复他慕容离竟然也能想得出来,而且以她对历史的了解,贬妃一事应该都是皇后和太后执行的,能让皇上亲自下旨贬妃很少见吧,楚月觉得这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本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别说是关乎皇家的颜面,既然慕容离都可以不在乎,她还担心什么呢?   “娘娘,衣服老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请您己时之前务必移架御膳房。”   “连公公,如今我已不是这凤峦宫的一宫之主,连公公不必再对我如此,以免落人口舌。”楚月笑了笑,御膳房,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差事,至少不愁吃喝了吧。   “娘娘说得是。”连公公早已习惯了对她的称呼,让他马上改过来似乎有一些困难,楚月也不再纠结于连公公的叫法,去里面换上宫女的衣服。   “娘娘,奴婢要跟您一起去!”阿秀拉着楚月的衣袖,险些要哭出来。   楚月穿戴好之后,捏了捏阿秀哭丧着的脸,笑道:“阿秀,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只是一个烧火丫头,还没有你地位高呢,你见过烧火丫头还带着丫头去的吗?好了,等我哪一日翻身了,我还要找你回来的!”   “娘娘…………”阿秀忍不住哭了出来。   楚月强颜欢笑,只是眼里已蓄满了泪水,“好了好了,我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哭了,我先走了。”   楚月跟着来领她的两个宫女朝着御膳房而去,没有再回头去看辉煌气派的凤峦宫一眼,那里本来就是不属于她的。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她必须要假装毫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终有一日她会不再受人压迫,包括他。   楚月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了他,爱就是爱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入戏太快太深了,以至于在他的爱里迷失了自己,如今想回头已经不太容易了。   她并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让她戴着帕巾示人,这句话有多伤人,他并不知。她会照做,不是因为对他的妥协,而是因为她想在这□□的皇权下得以存活,只有活着,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很快便来到了御膳房,楚月第一次发现,原来凤峦宫离御膳房并不远,看来慕容离在建造凤峦宫的时候真的是费尽了心思,选址都选在了最宝贵的位置,这样的用心居然让楚月觉得羡慕。   “你叫什么?”看到只露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外面的楚月,一个像是管事的大太监走过来问道,大太监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低头哈腰的小太监。   楚月回道:“奴婢叫楚月。”   “楚月?哦,知道了。”大太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细细的打量了楚月一番,这才接着说道:“咱家是这御膳房的总管张公公,你既是新来的,咱家便要教你些规矩,你务必要谨记在心,若犯了错,咱家必不轻饶!”   “奴婢谨遵公公教诲!”   总管张公公在楚月耳边聒噪了大半个时辰,楚月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但其实从头到尾她只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她的工作没有什么确切的分工,什么脏活杂活累活都归她管,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民哪里需要我,哪里就有我,这倒和她在公司时的便利贴形象相差无几。   不过,楚月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工作可比公司里的工作要繁重的多。   当楚月把最后一袋大米扛进仓库之后,她瘫软地坐到了地上,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随意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背上的衣服早已湿透,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更要命的是风一吹身上就像没穿衣服似的凉凉的,很冷!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再看向御膳房里忙忙碌碌地宫女太监们,楚月在心里无数遍的重复着:慕容离,你丫真狠!   “楚月,谁让你在这坐着的,水缸里没水了你没看到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小太监,突然的一声吼吓得楚月差点没栽到地上。   我靠!随便一个小太监都敢来凶她,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此时只能忍了!有气无力的站起来,不满的说道:“我这就去。”   楚月的话刚出口,只听一道娇气的女声不怀好意的传来,“御膳房的宫婢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这‘我’岂是谁想说便能随便说的。”   楚月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挽着慕容离胳膊的一身粉装浓妆艳抹的玉秋柔。她就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后宫妃子落井下石的场面总会出现的,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只是,看着他们相拥而来的场面,她仍觉得特别的刺眼!    ☆、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楚月回头不再看他们,随便地扯了扯身上已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准备离开去干活。只不过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移步,便被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叫住,“楚月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皇上和本宫为何不下跪?”不难听出,玉秋柔的声音里带着报复的快意。   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楚月收回脚步,淡笑着回转过身,只不过在看到慕容离的淡漠眼神时,她突然想到了非凡,这样始乱终弃的他还不如非凡,至少非凡在抛弃了女人之后,从来不会去折磨她们。   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胆子,楚月无畏的看着玉秋柔,语气坚定的说:“既然皇贵妃已知道了我的身份,顺便再告诉皇贵妃一句,在我们那个时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向任何人下跪!所以,你既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也不是我的长辈,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下跪?”   “你竟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你真是…………”玉秋柔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楚月会这么回答她,顿时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想起身边一语未发的皇上,她立即做小鸟依人状偎在慕容离胸前,柔声道:“皇上你看哪,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此不懂规矩,竟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慕容离没有再把视线停留在那块紫色的帕巾上,而是心烦意乱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张公公!”   跪着行礼的张公公不知为何皇上为何会突然喊他,提着胆子爬到皇上跟前跪着,颤着声音答道:“奴才在!”   慕容离怒道:“如此没有规矩的宫婢是你□□出来的?你头上的脑袋是不是戴的太久了?”   张公公知道,只要他回答是,挨一顿打并丢了他辛苦得来的总管帽子都是小事,弄不好会丢了性命的!无缘无故被卷入一场皇上与废妃的斗争,他有苦难言,只能不停地磕头,重复的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楚月实在是看不下去张公公的头像皮球一样下下地磕到地上,于是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制止他再把自己的头当皮球。慕容离和玉秋柔没事跑来御膳房,摆明了是来找她的茬的,又何必连累了别人。   楚月定定的看着慕容离,重重地跪于他的面前,那一刻屈辱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她死命地忍住,绝不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强忍着说道:“没有好好学规矩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与他人无关,皇上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又何必无辜冤枉了别人。”   他要的,她给了,或许这场他口中所说的骗来的感情,该有个结束的理由了。   慕容离怔怔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她,紫色的帕巾随着她剧烈的呼吸而快速地浮动着,他看不清帕巾下她的表情,唯有那双露在外面的清澈眼眸里满是怨恨和不愿屈服。这样的眼神如此熟悉,一如当初若舞跪下求他收回成命时的宁死不屈。   他的心莫名的开始疼,不是为当初不愿嫁他的若舞,只为今日跪在他面前的她,一个叫楚月的女子。他的双手在身侧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上前扶起她的,最终还是忍住了,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   走至楚月身边,他矮下身子,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求朕,只要你求朕,朕便接你回凤峦宫。”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她的顺从,和她的真心。只要她温柔的在他耳边说一句,哪怕是温柔的骂他一句,他都会高高兴兴的接她回去,倾尽一生宠爱她,不管她是谁。   可是,楚月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你做梦!”   慕容离眸色一沉,眼底现出一丝难以置信,再看向楚月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无情和残忍,重又站到玉秋柔身边,他并没有开口让她起来。   皇上的变化,玉秋柔又岂会看不见,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她语气娇柔的问道:“皇上,你要如何处置如此不懂规矩的奴婢?”   “朕要怎么做,还需向你汇报吗?”冷漠至极的语气,顿时吓得玉秋柔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是她太着急了,所以才越了界限,她应该明白的,对皇上不能太心急!   “臣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没有再理会地上的玉秋柔,慕容离深深的看了一眼楚月,愤然离去。本就是玉秋柔劝说他过来的,他了解玉秋柔的心思,也了解玉秋柔对若舞的恨,既然她已不是白若舞,便没有必要再忍受白若舞的一切,所以担心玉秋柔会来伤害她,他才跟了过来。   可是慕容离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明明觉得是恨她的,恨她代替了若舞生存的机会,却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原谅她,可见到她之后心里又开始源源不断的生出怨恨,这样的自己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分不清对她到底是爱还是恨。   看着她的时候,他分的清楚她是谁,可是那张熟悉的脸却让他忘不掉若舞的影子。他告诉自己,除了若舞,他不该爱上别人的!可每次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脑中都会出现另一个名字,楚月,楚月!   深夜来临的时候,楚月还在御膳房的井边洗着洗不完的蔬菜,这些都是张公公临走前吩咐她一定要洗完的,说是不能耽误明日早膳用,否则就要受罚。她不怕罚,只是觉得与其回去后会胡思乱想徒添伤心,还不如在这里干点活,就当是锻炼锻炼自己,反正她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也算是体验了一下百味生活。   只是每当她想到玉秋柔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她的动作都会无疑是的慢下来,感觉心有些丝丝麻麻的痛。   玉秋柔说:“本宫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编出多么荒唐的谎话来骗皇上,总之本宫都不会再给你机会去迷惑皇上。本宫很快便要成为这后宫之主,到时皇上会夜夜宿在本宫那里,你等着看吧。”   楚月在乎的不是玉秋柔会成为什么后宫之主,而是在乎他会睡在哪里。后宫的女人那么多,她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见过,只要一想到他此时正在某个女人的怀里温存,她的心就疼的无以复加。她苦笑,说好要结束的,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吗?   一身夜行衣的慕容离半蹲在宁夫人的床前,床上的宁夫人正在摆弄着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小玩意,并没有搭理他。他静静的看着宁夫人如孩子般的笑颜,喃喃自语:“母后,儿臣该怎么办?儿臣该怎么办?”低沉忧伤的声音盘旋于房梁之上,他低下头,泪水打湿了宁夫人的床单。   慕容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拍着他的背,轻声道:“随着自己的心吧。”   他就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所以才会不知道该怎么随着自己的心。   不知不觉楚月已在御膳房当了快一个月的苦力工兼杂工,这些天对她来说就像是几年一样难熬,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等着她,时不时的还要忍受玉秋柔和老宫女的欺凌。   这些天幸好还有小玉会来陪着她,给她讲一些不算好笑的笑话,给她苦闷的日子添了些许的色彩。   又一个黑夜降临,当楚月终于做完了所有的活,精疲力尽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放,再也没有力气挪动丝毫,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了她那张狭小的床上。宫女的房间都是用木板隔起来的小房间,里面除了能放一张只能睡下一个瘦子的小床和一张桌子,再没有放其他用具的地方,而楚月所在的房间仅有一张小床而已。   住惯了大房子的楚月一开始根本睡不着,后来因为干活实在太累了,她也就不去在乎这些了。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君主□□的权利下,下等人干着如此粗重的活,却过着如此差质量的生活,由此可见她家的佣人有多幸运,不仅拿着不菲的工资,生活质量那也是这些宫女无法比的,这样的皇宫还不如她家。   楚月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累成狗了都,居然还有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正当她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轻轻地叩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她挣扎着坐起身子,慢腾腾地走去开门。   “慕容轩?”打开门,楚月看到的便是一身胜雪白衣满面笑容快一月未见的慕容轩,他的白衣在黑夜里尤其的显眼。   “白…………不对,楚月,我来看你了!”不等楚月邀请,他便侧身进了屋子,在看到屋内空荡荡的景象时,他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觉得皇兄的心似乎也太狠了点,活该皇兄一个人躲起来难过,他决定不再心疼皇兄了!   不过楚月倒是觉得,慕容轩皱眉的样子和慕容离特别的像!   回头,他笑道:“你若是缺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我派人给你送过来。”   “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楚月关上门,奇怪的看向慕容轩。   慕容轩立即不满的嚷道:“白日里皇兄也不让我过来呀,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小玉可以天天来,我就不可以!”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逗的楚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慕容轩也挺可爱的!   不过,既然他来了,那就和他好好的谈谈吧,于是走到他身边说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见楚月严肃了起来,慕容轩也难得的摆起了严肃的面孔,一屁股坐到楚月的小床上,等着下文。   寂静的深夜平添了一种寂寞的色彩,窗外的花草树木也安静的沉睡着,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屋内那盏小小的宫灯还在亮着,灯下的两人聊了许久。   天将亮之时,慕容轩收起悲痛的心情走出屋子,看向即将泛白的天空,他静静的笑了。   慕容轩想过很多种凌梅香离开他的理由,从来没想过她竟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为了不让他有任何的危险,竟然用让他恨她的方式来结束他们的感情,他怪自己居然那么容易就中了她的“圈套”,伤了她的心,也害苦了自己。   所以,这一次,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放手!   很久以后我才懂得,只有用你爱我的方式去爱你,才能看懂你。    ☆、欲加之罪   楚月和慕容轩几乎聊了一夜,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干活的楚月更加的没有力气了,总有种想一头栽下去的感觉。陪着慕容轩聊了一夜,也陪着他伤心了一夜,更听他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夜,在那之前楚月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此风度翩翩的慕容轩唠叨起来就像是一个进入了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没完没了。有那么一刻,楚月真的后悔告诉他真相!   所以,被慕容轩的言语狂轰乱炸后,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严重的睡眠不足,外加全身无力头重脚轻,时刻提防着自己会一头栽倒在地。   “楚月,你菜怎么又没洗干净?”   “让你烧个火你都能睡着,找打吗?”   “楚月!谁让你把牛肉放到猪肉里的!”   “楚月,让你去打水,你打的水呢,水呢?”   “楚月!”“楚月!”   一上午,楚月就是在各种各样的责怪声和怒骂声中昏昏沉沉的度过来的,终于在做好午膳后可以休息一会了,她躲在御膳房的后院打起盹来,即使是在梦里,她的耳边还是各种责骂声,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让她极为苦恼。   只不过这难得的安静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楚月便惊叫着被一盆冷水泼的睡意全无,她火大的从并不算愉快的梦中醒来,忍无可忍的瞪着泼她水的老宫女,怒吼道:“你干什么!现在是休息时间!”休息一下都不行,让不让人活了,太不拿她当人看了!   “叫了你这么久都听不到,还以为你睡死了呢,不这么叫你会醒吗?”老宫女怒目圆睁,五官几乎皱到了一起,扇掉了不知几层粉。她转向身后的两个侍卫,“皇上和太后娘娘可都在慈心宫等着呢,还磨蹭什么呢,把她押走!”   侍卫立即上前架住了楚月的两个胳膊,还在云里雾里的楚月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偷会懒睡会觉,至于惊动皇上和太后吗?她大力地甩开侍卫的手,冷冷道:“我认得路,自己会走!”说罢,便不顾老宫女难看的脸色,前头带路自己先去了。   不知道慕容离那家伙又在搞什么花样,居然连不太出场的太后都请出来了,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她,她楚月可不是吓大的!一路猜测着来到了慈心宫,老宫女让她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则先进去汇报。   不多会,里面便传出了让楚月进去的声音,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镇定,淡然自若的走了进去。出现在楚月视线中的是多日未见却依旧冷漠的慕容离,旁边的太后和玉秋柔则被她自动忽略。   楚月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极不情愿的俯身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玉秋柔冷哼一声,仗着有太后在场,趾高气昂的说:“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本宫吗?”   抬眸,楚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状,淡然一笑道:“哦,原来皇贵妃也在啊,奴婢眼拙,并未看到。”并不是她故意要挑衅玉秋柔,只是每次一想到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她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仿佛所有人都活该臣服于她的脚下。   “你…………”玉秋柔再一次被楚月气的说不出话,正要发火,被太后一把拦下,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玉秋柔无奈只好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又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只用两只仿佛能射出利剑的眼睛瞪着楚月。   不过楚月可不是来看她瞪眼的,看向座上的慕容离,问道:“不知皇上召奴婢来到底何事?若是没事奴婢可要回去了。”御膳房里还有好多的活等着她干呢。   慕容离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眉头不悦的深皱,天气越来越冷了,穿着湿衣服跑出来,若是冻着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关心她,他立刻制止住自己心里的想法,低沉道:“大胆奴婢,竟敢这样衣冠不整的前来见朕!”   “这都是拜她所赐,奴婢不想这样的!”楚月立即装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样子,抬手指向太后身边的那个老宫女,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人,难怪对她如此放肆,摆明了就是故意拿水泼的她。   一道锐利的寒光立刻扫向站在太后身边的老宫女,冷冷道:“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便动她!”   老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跪到地上,使劲地磕头,“皇上恕罪,老奴该死!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不是故意的,皇上恕罪!”   “杖责三十!”毫不留情,甚至没有给太后开口的机会,他决绝的说出这四个字。她,除了他,谁也没资格伤她!   “是是是,老奴这便去领板子,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千恩万谢的不知磕了多少头后,老宫女颤抖着身子半天没有爬起来。   楚月不屑的哼了哼,就会这一招,动不动就让人挨板子,难道这是他东翎国最流行的刑罚不成。不过老宫女也没犯什么大错,她还是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道:“皇上,她也没犯什么错,而且她年纪也大了,还是不要罚她挨板子了。”   慕容离冷眼看向她,一开口又是冷冷的语气,“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功夫替别人求情?”   楚月不解:“我又犯了什么错?皇上,你不要冤枉了好人!”   “楚月,你用什么语气在跟皇上讲话!”玉秋柔又忍不住开了口,不过立即又被慕容离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楚月不喜欢他这样的维护,这会让她错以为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会让她陷得更深。如若无情,她情愿他继续冷漠的待她!   此时,一直装碉堡没有开口的太后缓缓说道:“今晨有宫人来报,说昨夜你在房中与男人私会,一直待到天亮,可有此事?”   就因为这,便把她给泼的全身湿透召到这里来兴师问罪?楚月简直哭笑不得,难道宫女和谁谈恋爱他们9也要管吗?生在这古代,特别是生在这东翎国,也太没有人身自由了,真是悲哀!   “确有此事!”楚月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她与慕容轩清清白白,有何好隐瞒的。但是她并没有看到,慕容离在听到她的回答时眸底突然一暗,双手紧紧地捏住座椅扶手,而玉秋柔则得意的笑了。   “是谁?”低沉的嗓音透着无法压抑的怒气,他深深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答案。   直视慕容离质疑的目光,楚月凄然一笑,笑容随即被苦涩所取代,终究还是不够相信她!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会不会相信她?   看着他,她不卑不亢的答道:“这应该是奴婢的私事吧,难道奴婢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   “没有!”他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控制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宫中的奴婢是没有资格谈婚论嫁的,更别说深夜与男子私会,会扰乱宫中秩序。这是规矩,不遵守规矩的女婢会被杖毙或送出宫。”他的言下之意,是想让她解释清楚,就算是骗他,他也相信。   楚月没想到犯这样的错竟然还有可能出宫,于是脱口而出:“那皇上遣奴婢出宫好了。”   “想出宫?绝无可能!”他冷冷的甚至带着怒意的话语,又一次浇灭了楚月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   楚月气结,“那就恕奴婢也无可奉告!”   “皇上,哀家看她倒是嘴硬的很,不吃点苦头怕是不会说的。”太后适时的插了话,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有太后在场,慕容离无法草草了解此事,况且这是太后找他过来的,太后又怎会轻易放弃。看了一眼沾在她脸上的湿帕巾,他终于是答应了太后,“母后觉得怎样她才会说?”   太后没有回答慕容离,而是直接对着身边另一位老嬷嬷说:“拿下她脸上的帕巾,掌她的嘴,看她说不说。”   “是!”老宫女领了命,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朝着楚月走去,楚月甚至听到了她摩拳擦掌的声音。   楚月并没有害怕,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离的眼睛,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信任,可是她看到的只有失望。他冷漠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就连楚月的倒影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   殊不知,在他的眼眸深处,在楚月看不到的地方,那里有着对她的深深不舍与疼惜,那不舍与疼惜剧烈的撕扯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帕巾揭下的那一刻,她望着他,平静的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你,终究是不相信我!”   慕容离动了动唇,冲动地想要冲上去抱住她,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朝着她的方向微微地伸了伸手,最终只能无力的放下,什么也没有做。不相信她吗?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她解释,他便相信!   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愿意解释,这让他感觉到心慌,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等什么,掌她的嘴,直到说为止。”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的太后不悦的催促着,目光愠怒的投到楚月的身上,随手端起桌上的热茶,却迟迟没有往嘴边送。   皇上的挣扎太后岂会看不见,只是这次,她不会再放过他!   我以为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懂我,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火烧御膳房   楚月冷静地看着老宫女扬起的巴掌,就在老宫女的手即将打下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慕容轩一把将老宫女推了出去,老宫女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把老骨头摔的劈吧想。楚月觉得,慕容轩来的也太及时了,不过这力气也忒大了些。   “慕容轩(凌梅香)参见皇上,参见母后(太后娘娘)!”慕容轩和凌梅香同时施礼,只不过慕容轩是站着,凌梅香是跪着,此时的凌梅香根本不敢抬头,她怕看到太后逼迫凌厉的眼神。   她没想到娘娘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慕容轩,禁不住慕容轩的苦苦哀求,更控制不住那颗爱着慕容轩的心,所以才会斗胆和慕容轩来这一趟。   太后见慕容轩和凌梅香一同前来,心中便已了然,看来是无法再阻止了。不过心里想着也无妨,当年她会那么做只是想减少一个慕容离身边的亲信,如今枫儿已经够强大,她根本无需担心风流成性的慕容轩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   “平身吧!”见太后没有说话,慕容离这才淡淡的开口,只是目光从未从楚月身上移开。   慕容轩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楚月,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不再顾及那么多,不悦的说道:“请问皇兄,如此这般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到底是为何?即便她已不是白若舞,即便她欺骗了你,但臣弟认为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反倒是她时时遭到别人的迫害。再说,你已经将她贬为宫婢,这还不够吗?难道非要致她于死地,你才开心吗?你才满足吗?”   “轩儿,这是你对皇上该有的态度吗?”太后并不是真正的关心慕容轩对慕容离的态度,她只是在适时的火上浇油。   但是慕容离并没有因慕容轩的话而显出任何的怒意,而是耐心的说:“你不了解此事。”   “我了解!”慕容轩看了一眼凌梅香,她对他微微一笑,他这才说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昨夜楚月房里的男人是谁吗?那个男人,是我!”如果早知道会给楚月带来这样的后果,他说什么也不会半夜跑去的。   “什…………什么?是你?”太后和玉秋柔大惊失色,脑中迅速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不会是…………   慕容离则是一脸的平静,不知为何在听到慕容轩的答案后,他的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慕容轩在心里鄙夷了一下太后和玉秋柔,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她们肯定在想什么宫女勾引王爷的戏码。为了制止她们龌龊的想法,他解释道:“皇兄不让我去找楚月,可是我对她那里的世界又特别的好奇,所以才夜里去找她的,我要是知道会变成这样,说什么也不会去的。”转身又对楚月说:“楚月,对不起啊!”   楚月笑笑,表示并不在意,而且很感谢他能出来为她澄清事实。如果不是慕容轩说出来,她就算说出那个人是慕容轩,只怕也没有人会信吧,弄不好还会以为她勾引皇上不成又去勾引王爷。   “真的是你?”太后在玉秋柔多次的眼神示意下,终于表示了她不相信。   “母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儿臣所说绝无半句谎言!再说了,儿臣若是看上了谁,便会光明正大的去追,又岂会偷偷摸摸。”慕容轩说的句句在理,让人不得不信,太后即使再不愿意相信,暂时也再找不出楚月的错误,只得作罢。   最后,她似无奈的说:“以后勿再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事了!哀家乏了,你们都请安退下吧。”   “母后等等,儿臣还有一事相告。”慕容轩及时的开口,阻止了太后已站起准备离开的脚步。   显然太后已经不耐烦了,没好气的推开玉秋柔扶着她的手,重又坐下,问道:“何事?”   慕容轩牵起凌梅香的手,两人双双跪地,凌梅香闪躲着想要避开他的手,慕容轩再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坚定的目光告诉她,谁也不能再将他们分开!   “儿臣已钟情于凌梅香,此生非她不娶,请母后成全,劝说皇上赐婚于儿臣。”慕容轩这么做只是演给太后看的,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会和凌梅香在一起。至于皇兄,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知道皇兄会同意。   “一切由皇上定夺吧。”太后袖子一甩,没再看任何人一眼,朝着内殿而去。   楚月看着双手紧握的慕容轩和凌梅香,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他们的爱情兜兜转转,最后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   慕容离的视线久久的在楚月的身上留连,舍不得移开,终是开口道:“选个黄道吉日成亲吧,凌太医的嫁妆朕会让连公公准备。”   两人一喜,同时跪地,“谢皇兄(皇上)!”   还没等凌梅香站起来,楚月高兴的扑到了凌梅香的怀里,“凌姐姐,恭喜你!你的婚礼,我一定送份大礼,不过我说的大礼并不是多贵重哦,因为我没有钱。但是,我肯定是你没有见过的!”   “是送你家乡的东西吗?”慕容轩饶有兴趣的问道。   “暂时保密!”楚月得意的笑了,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开心。   凌梅香却没有显得多么开心,而是紧紧地拥抱住楚月,哽咽着说:“这段时间我都不能去看你,我不管你是娘娘还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楚月,对我来说你都是很重要的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知道吗?”   “好了凌姐姐,这么开心的时刻,不要哭了。你放心,我很好的!”楚月虽是笑着,眼角却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这个地方还是有那么多真心待她的人,原来她并不是那么孤单!   慕容轩意味深长的看向慕容离,希望他不要再固执的钻在自己制造的情感角落里,明明很在乎却非要相互折磨。   慕容离知道慕容轩想告诉他什么,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了。在这场被他称作骗来的感情里,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己。   自从知道慕容轩和凌梅香即将在下月二十号举行婚礼后已过去了半个月,这些天楚月一直在琢磨着该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表达她独特的心意。贵重礼物她没有钱买,眼看着没有多少天就到他们的婚礼了,她却毫无头绪。一想到这里楚月就非常的懊恼,凤峦宫里有那么多奇珍异宝,早知道她就带一些出来了,也可以应应急。   长这么大,这是楚月第一次为钱发愁,以前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没钱的日子是怎样的,现在是老天在惩罚她以前过的太挥霍了吗?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蛋糕,要不就为他们做个蛋糕吧,现代人结婚不也都喜欢定结婚蛋糕吗?顺便再为他们策划一下婚礼,这样的礼物够隆重够特别了吧。   不过楚月从来没有做过蛋糕,对自己很没有信心,而且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一次做成功,所以得先练练手,做一次试试。幸好御膳房里有火式烤箱,虽不如现代的先进,至少可以烤熟面包。   心里有了计划,楚月再也睡不着了,等所有人都睡下了之后,她偷偷地溜到御膳房的糕点间里,开始了她的蛋糕制作。   点上几根蜡烛,找来了面粉、白糖、鸡蛋和牛奶等所需要用到的食材,可当找齐这些东西的时候楚月又难住了,不会和面。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人学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她把面粉和水倒进了盆里,又打了几个鸡蛋,搅了几下觉得太稀了又倒点面,后来太稠了又到点水,三番五次之后,盆里的面越来越多,都快要冒出来,却依旧没有让她满意。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看着面盆中已经像点样子的面团,楚月不顾脸上沾着的面粉,笑着准备进行下一步。就在她把面盆放到案台上,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一根蜡烛。   蜡烛在桌上滚了几滚便滚落到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楚月并没有发现掉落的那根蜡烛,忙着手中的事情。而滚到地上的蜡烛并没有完全灭掉,烛火晃了几下又亮了,在碰到旁边放着的柴火时,竟开始燃烧了起来。   起初,正专心于蛋糕的楚月并没有发现,后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这才回转身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差点没了心跳。飞快的扔掉手里的东西,她抓起门边的扫把便扑了过去,可没想到这一扑火势更大了,熊熊烈火烧的她睁不开眼睛,火光在深夜里尤为的显眼。   扔掉手中已烧着的扫把,楚月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去舀水缸里的水去灭火,可这边的火没扑灭,刚刚被她扔掉的扫把又烧着了另一边,更要命的是今天因为偷懒,水缸她没有挑满水,此刻已经见了底。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心急如焚的楚月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力气,却依旧没能扑灭越烧越旺的大火,反而把自己困在了里面,入眼处一片火海,找不到出路。   楚月剧烈的咳嗽着,被浓烟呛的睁不开眼睛,只能尽量的躲避着被火烧断掉落的房梁,心里拼命的呼喊着:阿离!阿离!救我!阿离!   她不知道火势怎么会蔓延的那么快,只是在大火烧到脚边的时候,她绝望的想着,或许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个会对她笑的阿离了!   御膳房外,张公公正在指挥着人灭火,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盛水器皿,奔跑着将一盆一盆的水泼向犹如猛虎般咆哮着的烈火。   慕容离披着单衣急匆匆跑来,拉住正在忙活的张公公,沉声问:“怎会突然失火?”只是,还未等张公公回话,他着急的左右张望着,吼道:“楚月呢?楚月在哪?”   楚月?张公公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皇上,御膳房的所有奴才都起来扑火了,老奴…………老奴并未看到她。”   慕容离心下一沉,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那一刻他才知道,楚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突如其来的幸福   慕容离不顾连公公及侍卫的阻拦,在扑火的人群中心急如焚的寻找着,扯过一个又一个宫女,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突然变得很空很空,犹如整颗心被人剜去掏空,疼痛到麻木。   来不及多想,也不想让自己的心再这么痛下去,他不顾一切地冲入了那片火海!身后,连公公焦急的喊了什么,他没有听到,只想找到她。   冲进火海的慕容离撕下衣袍的一角捂在鼻间,尽力避开窜落的火星和经不住火烧而掉落的木头,焦急地在火海中寻找着。他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她,却又迫切的想要看到她,这样矛盾的心理让他恍然间认清了自己的真心,不管她是谁,他都无法否认他爱她这一事实,甚至可以说他更爱楚月多一点。   护国寺的大师说得对,他确实得了一种病,以前是舞上心扉,现在是月上心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不管她来自哪里,不管她是不是若舞,只要她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对他的女子,她便是他永远的牵挂!   只可惜,他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心!   慕容离终于看到了倒在火海中那一抹纤弱的身影,他竟是第一次发现,身材高挑的她竟是如此的瘦,这样的她,让他心疼!而他的心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被填的满满的!   “楚月!”慕容离清楚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在慌乱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是独一无二的楚月。   轻柔地抱着她,他痛苦失声,仿佛又回到了失去若舞的那一晚。为何要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失去了若舞,还要失去楚月吗?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痛,若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好好珍惜她!   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楚月的脸上,被烟呛到昏迷的楚月慢慢的有了一些意识,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慕容离那张绝美的脸,她想抬手去摸一摸是不是真实的,只是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手,最后只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阿离!”便又陷入了昏迷。   他听到了,尽管她的声音如此的微弱,可他还是听到了,她叫他阿离,只有她才会这样叫他,只有她!   “楚月,你不能死听到没有,朕不许你死!”慕容离紧紧地抱着她,想要冲出火海,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皇上!皇上!”冲进来营救的侍卫一边闯出一条路一边想要接过他怀里的楚月,只不过他们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楚月的衣角,便被慕容离一句:“不许碰她!”给吼了回去。   慕容离抱紧怀里的人,在侍卫的护卫下安全的逃了出来,楚月的脸早已被烟熏的黑一块白一块,慕容离抱着她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差点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皇上!您没事便好,吓死老奴了!”连公公一看到皇上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有理会前来关切的任何人,慕容离抱着楚月直奔太医院,他心里惟一的念头就是救她!最终,在所有人全力的抢救下,火势小了下来,渐渐的只剩下缕缕浓烟不断的向外冒出,这一场大火几乎烧尽了整个御膳房,现场一片狼藉,甚是可惜!   太医院外,闻讯赶来的玉秋柔和其他妃嫔们将太医院围的水泄不通,当然她们并不是来看楚月的,而是来看在众人面前焦急地走来走去的慕容离。   见皇上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妃子们一个个的使出浑身解数温柔的在慕容离身边说着最最温暖人心的宽慰话,希望以此能博得皇上的正眼看待,即使她们并不希望屋内的人醒过来。只是她们的小算盘没有一个人打得对,此举不仅没有安慰到皇上,反而让皇上觉得她们很吵。   慕容离递了一个眼色给连公公,连公公立马会意,对着众妃子道:“夜里天凉,各位主子身子娇弱,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老奴恭送各位主子。”   众妃子们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的意思,可又不敢执意留下,只好都悻悻地离开了,只剩下玉秋柔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楚月所在的房间,捏紧手中的帕子,随即换上娇媚如花的笑容,走到慕容离身边,“皇上,你衣服都脏了,不如到臣妾那里沐浴更衣吧。一个小小的奴婢,哪值得皇上如此这般…………”   慕容离一个冷眼扫过去,玉秋柔立马禁了声,不敢再多言。在连公公第三次说出“恭送皇贵妃娘娘”后,这才转身离开。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她好不容易才坐上皇贵妃的位置,好不容易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不能前功尽弃!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她便是这后宫之主,再没有人是她的威胁。   慕容离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有好几次都差点冲进去,都被慕容轩及时地拦住。   “看清自己的心了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慕容轩拦住他,开门见山的说:“若是没有,这个门你便没有必要再进去。”   没有回避,慕容离认真的回答:“至少我分得清她是谁!”至于他的真心,或许他早就看清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若舞在他心中是不可磨灭的,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完全取代了若舞在他心中的位置而已。但是如今,他想接受这样的感情,甚至享受她的爱,所以他放开了自己的心。   慕容轩点头,“这样便好,想清楚是要缅怀过去的,还是珍惜眼前的,你才能毫无心结的面对她,否则两个人都会痛苦。”   “轩,朕觉得你真的长大了,再不是母后身边那个缠着要母后抱的爱哭鬼了。”慕容离只是觉得时间过的真快,若是可以,他情愿做回母后身边的小孩子,什么帝位权利,都比不上母后的倾城一笑。   慕容轩眼底的忧伤一闪而过,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那时的母后再也回不来了!换上轻松的口气,他笑道:“皇兄说得哪里话,我已长大好多年了好不好,别忘了,我都要成亲了。”   “是啊,你都要成亲了。”慕容离拍上他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不远处的连公公也抹了一把脸上情不自禁流下的老泪,暗自想着,若是先皇和先皇后还在,该有多好!   屋内,楚月早已醒来,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呆呆的任由凌梅香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灰迹。   楚月不敢置信般的将双手抚在小腹上,眼里多了无限的温柔和意外的惊喜,她从未想过,腹中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那是她和阿离的孩子。   这带给她多大的震撼和惊喜,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怀上了阿离的孩子,不知是不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但她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是支撑她在这个时空活下去的支柱,是比她的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楚月的嘴角渐渐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她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让孩子平安健康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凌梅香放下帕子,看着楚月脸上的笑容,能体会她初为人母的激动和喜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真的决定不告诉皇上?”   楚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不想用孩子牵绊住他,我想要的是两情相悦的感情。他若是爱我,便不会在乎我是谁,若是不爱我,就算因为孩子勉强接受了我,我也不会快乐,那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凌梅香理解的点头,为了孩子而在一起,确实让人无法接受。   “我会研究一下什么药能不伤及到胎儿,毕竟你的肺部吸入了大量的浓烟,不喝药是不行的!在孩子出生之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楚月欣慰的笑了,“凌姐姐,谢谢你!可是,御膳房那边…………”   “听说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估计要好一阵子才能修缮好吧。不过只要你没事,皇上便放心了!”顿了顿,她又说:“皇上还在门口等着呢,你不让他进来看看吗?你是没看到皇上抱着你飞奔而来的情形,我在宫里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担心过一个人!其实,皇上是很爱你的,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白小姐的死而已。”   楚月没有说话,静静的望向门口,房门紧闭,可她依稀还是看到了他的身影。视线一转,她幽幽说道:“凌姐姐,你出去告诉他我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想办法不要让他进来。”说这话的同时,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有着温暖而幸福的表情。   “楚月…………”凌梅香为难了,她能拦得住皇上吗?   幸福有了延续的理由,可是我们,如何才能跨越那一道无形的鸿沟!    ☆、欠一句道歉   凌梅香出了屋子,顺便紧紧地关上了门,似乎唯恐有人会闯进去似的。   慕容离立刻迎上去,着急的问:“她怎么样了?”   凌梅香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这才躬身行礼道:“皇上不必担心,楚月姑娘已经醒了,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睡下了。微臣会在这里守着,皇上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凌梅香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慕容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在她的心里,她多希望皇上和楚月能重修旧好,不过既然楚月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好插手他们的感情。   “皇兄也不能进去吗?”慕容轩不确切的看向凌梅香,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他立刻闭嘴不再问了,了然的对凌梅香眨了眨眼。   不愿见他了吗?慕容离静静的在心里想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紧闭的房门,她不愿见他了,他突然发现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凌梅香扯了扯慕容轩的衣袖,递给他一个“走”的眼神,慕容轩马上会意,牵着凌梅香的手大方的离开了,并顺便叫上了连公公。瞬间,屋外只剩下慕容离一人,形单影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关上的那扇门。   回去的路上,慕容轩捏了一把凌梅香的小脸,取笑道:“可以啊,都敢编谎话骗皇上了,你不怕皇兄惩罚你!”   凌梅香娇羞的笑着,“不怕!因为有你啊!”   慕容轩头一扬,悠闲自得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很不给面子的说:“我可不会替你受罚!”   “好啊,是不是不会替我受罚?”凌梅香微笑着瞪着他,一副他回答“是”就绝不饶他的架势。   慕容轩一见这架势,赶紧开溜,顺便留下一句:“是!”   “慕容轩,你站住!”凌梅香立刻笑着追上去,无奈她哪里跑得过慕容轩,最后只能停下来大口喘气表示不追了。   慕容轩笑着跑回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凌梅香又惊又羞,捶打着他的胸膛,低声嚷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的!”   “回家成亲喽!”慕容轩哪里肯放,开心的在凌梅香额上印上一吻,不顾她有多害羞,脚步越发的加快了。放开她,这辈子他都不会!   楚月起身吹灭了烛火,喉咙里传来的不适使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她慌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怕门外的慕容离会听到。她知道他在门外,靠在门边,静静的站着。   她轻轻地走到门边,在门上描绘着他的样子,无声的诉说着她的爱意,他是不是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有了一个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轻轻地贴到门上听着他的呼吸,她的唇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第二天,楚月喝了凌梅香调配的药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到了晚上嗓子就没有那么不舒服了,而且咳嗽也好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觉得自己的胃口特别好,吃了那么多东西感觉肚子里还是空空的。   刚要起身再去盛一碗米饭,凌梅香一把抢过了她的碗,一边帮她盛饭一边说:“你的胃口好像好了很多。”   楚月笑着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人,当然要多吃一点,补充营养啊!”   凌梅香赞同的点头,“能这么想就对了,终于看到你笑了。”   楚月接过凌梅香递过来的满满一大碗米饭,大口的吃着,她听人说怀孕的人是要常常笑的,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会漂亮可爱,她想让她的孩子生得漂亮可爱,最好长得像他。想到他,她的笑容停滞了一秒,添了些许苦涩。   “来,多吃点牛肉,蔬菜也要多吃一点。”没多会,凌梅香便把楚月空空的盘子夹的满满的了。   看着面前的“小山峰”,楚月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她的胃口再好,也吃不完这么多啊!于是便夹了一些放在凌梅香的碗里,并说道:“你也要多吃一点,这样才能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子,迷死慕容轩!”   “楚月!”凌梅香瞬间羞红了脸,低低的嗔怪一声,便低下头拼命的解决着碗里的米饭。   “哈哈哈,凌姐姐害羞了!”楚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能看到她害羞还真是有趣的事,不知道慕容轩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人未到语先闻,这便是慕容轩一贯的出场方式。   楚月知道是慕容轩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刚要说“凌姐姐她…………”却看到了和慕容轩一起走进来的慕容离,张开的嘴惊讶了半晌,最后还是无声的闭上了,本来想好要捉弄慕容轩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凌梅香刚要上前行礼,被慕容离抬手拦下,“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没有外人在,不必多礼。”   “谢皇上!”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慕容轩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看了看桌上的菜,又道:“你们的晚膳这么丰盛啊,看得我都食欲大开。”   “你们还没用膳吗?”凌梅香问着,没等他们回答又快速地拿出了两双筷子,“皇上若是不嫌弃,一起吃吧。”   慕容轩吐槽道:“他哪里还会嫌弃,他巴不得…………”收到慕容离警告的目光,他赶紧住了口。   慕容离看着沉默的吃着饭的楚月,终是坐了下来,只是选了一个离她稍远一点的位置。   “楚月,你怎么不说话?”慕容轩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满足的咀嚼着,像是这辈子根本没有吃过牛肉一样。也许是因为快成亲了心情好吧,他这几日的胃口也是特别的好,吃嘛嘛香。   “你没听说过食不言寝不语吗?”头也没抬,楚月直接呛他。不过,对于御膳房的事,她还是觉得抱歉,于是头也不抬的说:“御膳房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慕容轩奇怪的看了一眼凌梅香和慕容离,她这话是对谁说?   慕容离看着她,淡淡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没事!”他从未怪她,只要她没事。   慕容轩有点受不了他们的谈话方式,想要转移话题,于是不假思索的问道:“皇兄,白若舞的墓地修建的如何了,完工了吗?”   “咳咳…………”正把一口米饭塞进嘴里的楚月在听到慕容轩的话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白若舞的墓地,他竟然为一个没有尸体的逝者修建衣冠冢。白若舞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是无人可比!   “楚月,你没事吧,喝点水。”凌梅香紧张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同时瞪了慕容轩一眼,慕容轩无辜的耸耸肩,他又说错什么了吗?他记得皇兄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不能说啊!   见她没有再咳嗽,慕容离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缓缓说道:“工程并不大,已经完工了。”他只是想让若舞有一个安身之所,让她的灵魂有家可归,所以他为若舞修建了墓地,里面有葬品,有上百个伺候的纸人,有上好的玉石棺,独独没有白若舞。   楚月放下筷子,说道:“若是可以,皇上能否带我去墓地看看,我欠她一句道歉。”   慕容离看向她,直视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不欠她什么,生死有命,朕已想得很开。”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要拜托楚月的!”慕容轩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目光转向楚月,“我想请你帮我策划一个最特别的成亲典礼,我很期待你那边的婚礼。”   楚月淡笑,这人的接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不过,“你知道我那里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吗?”   “就是不知道才想亲身体验一下啊,你们那里成亲比我们这里好玩吗?”   “当然!”楚月骄傲的说:“我们那里叫结婚,要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婚礼也肯定比你们这里好玩!要拍婚纱照,请牧师主持婚礼,然后交换戒指,彼此许下誓言,婚后还可以去蜜月旅行。”   “什么证什么照,我怎么都听不懂呢?”慕容轩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再看看慕容离和凌梅香,他们和他的表情相差无力。   慕容离的目光再次投向楚月,无意间和她相对,他没有再回避,而是深深的看着她。不过,楚月很不适应他这样的目光,低下头避开了。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喜的看向慕容轩,问道:“慕容轩,你相信我吗?”   “我说过不相信你吗?”慕容轩有些莫名其妙,机械的这么答了一句。   楚月一喜,“你要是信得过我,你的婚礼交给我来安排,我虽然没有钱给你买贵重的礼物,但是保准给你一场浪漫又特别的婚礼。”   “好,我信你!”慕容轩本就是一个对新鲜事物很好奇的人,一听楚月会让他的婚礼跟别人不一样,他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凌梅香却拒绝了,坚决的说:“不行!”她凑到楚月耳边,小声说:“你不能太劳累,还是算了吧。”   楚月表示没关系的对她笑笑,就因为怀孕了才应该多运动运动,她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生孩子的时候是很痛的,而且这里又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技术,她可不想在生产的时候受太大的罪。只要能顺利生下孩子,她情愿现在多锻炼锻炼。   看向慕容轩,楚月笑着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特别的婚礼!”    ☆、婚礼策划人   慕容轩觉得自己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笑了一会,站起来说道:“明日我来接你去我府上,好好的为我策划婚礼,我一定万分感谢!”   “等等!”沉默许久的慕容离终于沉不住气开了口,看了一眼楚月,又看向慕容轩,沉声道:“接她去你府上,你问过朕的意见吗?”他真正害怕的是放她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慕容轩一愣,自己似乎有些高兴过了头了,竟然忘记了皇兄这尊佛还在这摆着呢,是自己的疏忽,应该跟他请示的。   慕容轩嬉笑着坐到慕容离旁边,讨好的说:“皇兄,你看我好不容易成一次亲,你答应我吧,皇兄。”   慕容轩在慕容离面前撒娇的模样楚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忍不住笑出了声,听到她的笑声,慕容离的心情也突然的好了起来,拿掉慕容轩放在他肩上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朕答应你便是,但是你也要答应朕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来。”   楚月坐不住了,不悦道:“我是礼物吗?你们这样送过来送过去的,有没有尊重我一下。”还完好无损的送回来,难不成她出宫一趟就会少一块肉不成。   “尊重,尊重,绝对尊重!”慕容轩举起双手表示诚意,顺便把慕容离和凌梅香的手也举起来,楚月不禁笑了,气愤顿时融洽了许多。   慕容离唇角多了些许笑意,夹了一些楚月爱吃的牛肉放在她的碗中,虽然什么话都没说,眼底的情意却掩饰不住。   楚月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盯着碗里的牛肉,最后还是没有夹进嘴里。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不知道和慕容离会走到哪一步,只相信如果有缘,便不会错过。   第二天,慕容轩果真来接楚月了,楚月就这样在宫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跟着慕容轩去了轩王府。有人说她这个废妃真是运气好,刚在皇上那里失宠,又得到了王爷的青睐。楚月真的不知道,那些话是夸她还是骂她,反正她已经不想去管那么多了。   轩王府坐落于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只看门口那两头石狮子便能猜出里面的豪华程度,不出楚月所料的是无论是王府里的建筑、庭院、景致,每一处都是雕梁画柱极尽精致精美,虽不及皇宫的奢华壮丽,却另有一番雅致韵味,楚月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   况且,慕容轩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并吩咐府中的下人随便她差遣,这让楚月更能放开手脚的做事。她想赶在婚礼之前将婚纱做好,但这东翎国显然没有那么多她要用到的布料,为了找到蕾丝,她就费了好大的劲。   午膳过后,楚月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着设计图,图纸上的婚纱是她专门为凌梅香量身定做的,看着看着却在图纸上看出了自己穿婚纱的影子。楚月用力地甩甩头,禁止再想下去,起身走到里间挂在衣架上的那件已快完工的婚纱前,细细的看着。   楚月本来就对服装设计非常的感兴趣,也曾经在米兰最着名的服装设计学院学了一阵子,但为了继承父业,她忍痛割爱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学起了经营管理,只能把服装设计当成了业余爱好。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设立婚纱,并亲手缝制,心情很激动也很为自己骄傲。   为了充分考虑古代人封建保守的思想,婚纱的样式并没有做成低胸,而是做成了鸡心领,周边用蕾丝点缀,遮掩了肩部的肌肤,并用蕾丝布料做了袖子,腰间用宽腰带做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很好的显示出了腰间的曲线。裙摆则是从大腿部往下变得蓬松且拖地有一米长,裙摆上点缀着许多蕾丝做成的花朵,看起来非常的典雅漂亮!而头纱则是直接被楚月做成了拖地状,足足有三米长,前面特意留出了一些可以盖到新娘的颈部,充分的发挥了古代红盖头的作用。而且为了配合这件婚纱,她同时为慕容轩做了一套西装,只是做出来的西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明天就是慕容轩和凌梅香的婚礼了,她一定要让凌梅香成为东翎国最美丽的新娘!本来楚月是打算将自己的处女作送给玉依晴的,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但因为冷烨的受伤,他们的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行,既然凌梅香赶在了玉依晴的前头,楚月也很乐意送给她。   轻轻地抚上婚纱,丝滑柔软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她有些情绪低落的想着,她们都找到幸福了,那她呢?她的幸福还能找得回来吗?   门开了,楚月以为是慕容轩来了,这几天他每天都要过来看一眼,像个好奇的孩子有着十万个为什么。楚月本想着他来了正好,顺便试一下她今天才做好的西装合不合身,转过身却看到了阿秀。   “阿秀,怎么是你?”楚月惊讶的看着阿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娘娘…………”阿秀刚喊出来,立马又改了口:“姑娘,奴婢是来侍候您的。”   “你可以出宫了?”宫女不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吗?   阿秀点点头,“连公公说怕姑娘身边没有能说话的人,又怕轩王府里的奴才不知道姑娘平日里的喜好而委屈了姑娘,所以便派阿秀过来了。”   楚月一怔,连公公?怕是慕容离让连公公这么做的吧,否则连公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利私自放宫女出宫。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这种关心,她不知道是对谁。但是不管是对谁,他的心里都是甜蜜的,至少他没有忽略她。   “走吧,陪我去看看婚礼现场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   举行婚礼的地点楚月选在了轩王府的后花园,主要是因为那里有一片打理的很好的大草坪,楚月让人在草坪上搭了台子,台子周围悬挂着许多的红色彩条,随风摆动甚是好看,台子的下面放了几十把同样的椅子,全部用套上了带有花边的白色椅套,然后又让人在草坪的入口处做了一个拱形的门,门的四周装饰着同一颜色的鲜花,从拱形门到台上的这一段距离铺着红色的地毯,整场看起来虽没有现代婚礼现场的华丽,却是在这古代现有的条件下最好的了。   轩王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是王爷的婚礼,弄成这样他们觉得特别的奇怪特别的不能理解!但是慕容轩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忘情地抱着楚月转了许多圈,直转的楚月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明天了!楚月轻松的吐出一口气,自己是第一次当婚礼策划人,不知道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不过转念一想,能让所有人满意才怪,这些古代人的想法又怎么能和她这个现代女性的想法相同。那些下人私下里的议论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什么她不是人类,又或是她是仙女,更有大胆的说她是妖女,她并不在意这些说法,因为她实在是对他们解释不清楚她生活过的那一个时空有着怎样让他们到死也无法想象的先进技术和高信息化功能。她只能感叹,这里太落后了,这里的人们过的太辛苦了!   在府中呆的无聊,她便牵着阿秀的手,两人一起到街市上去玩,只不过楚月没想到就连街市上小老百姓都开始传她的流言。楚月一边走一边听着,多次地拦住了气愤不已欲上前与他们理论的阿秀。   “听说皇上为德妃娘娘修建了墓地呢,就在城郊。”   “尸体都没有,修建墓地有何用。”   “听说那个来自异世的女子,现今住在轩王府呢。”   “是因为她有妖术,太后娘娘一怒之下便将她贬为宫婢,没成想她一怒将整个御膳房烧了个精光。还有啊,她用妖术迷惑了皇上,皇上才杀光了整个白家。”   “你们说那个异世的妖女到底来自哪里,她会不会来害咱们哪?”………………   老百姓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楚月的耳中,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人人畏惧又唾弃的妖女,真是可笑!楚月一方面嘲笑着这些古代人迂腐的思想,一方面也在想着到底是谁散播出了这样的谣言出来惑众,潜意识里她相信绝对不会是慕容离!   同时楚月也深刻的体验了一把“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的威力,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楚月走到一间人不太多的茶楼坐下,气定神闲的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而阿秀还沉浸在刚才百姓的谈话中,有些气不过,“姑娘,他们那样说您,您为什么不生气呢?”   楚月无所谓的笑了,倒了一杯茶递到阿秀手中,“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什么我们哪里管的着,何必因为他们的无知气了自己,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值得吗?喝口茶吧,消消气。”   “姑娘…………”阿秀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姑娘一副淡然无谓的样子品着茶,硬生生的将快要吐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因不想扫了姑娘的兴致。   这时,茶楼外起了一阵躁动,阿秀好奇的向外看去,只见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正对着一个乞丐嚷着什么,而且还踢了乞丐一脚,阿秀不由得脱口而出:“连一个年迈的乞丐也欺负,真是的!”   “怎么了?”看到阿秀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楚月随着阿秀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一个女子一脚将一个年迈的乞丐踢倒在地,周围那么多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楚月重重地放下杯子,不顾洒在手上的茶水,吩咐阿秀结账,起身便朝着茶楼外走去。    ☆、爱的枷锁   茶楼外,女子不依不饶的怒骂声还在继续着,当她再一次想要对乞丐实施暴力的时候,楚月上前及时地拦住了她,“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随后赶来的阿秀护在楚月身边,唯恐她有什么闪失,早知道姑娘会管这闲事,她就不多嘴了。她可是领了命来照顾姑娘的,若是姑娘有何差池,她该怎么办啊!   “你…………”女子大概是想说你不要多管闲事,但是在抬起头的时候她居然叫出了“白若舞”这三个字。   “你认得白若舞?”楚月也很惊讶,这个人是谁,怎会认得白若舞,难道是白若舞的旧识?   女子随即笑道:“这街上到处都是你的传言,妖女什么的,我又怎会不认得你。”   楚月并不打算跟她去讨论这些,而是扶起了地上的乞丐,从阿秀手中拿过一些银子递到乞丐手上,“老人家,没事了,快些走吧。”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乞丐感激的对楚月谢了又谢,刚准备走,却又被那个女子拦住。   女子怒道:“弄脏了我的衣服,不赔我,别想走!”   连阿秀都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说道:“他不是道过歉了,何必不依不饶!”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敢管本小姐的事!”   女子如此嚣张的气焰让楚月实在看不下去,更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从阿秀手中拿过出门时轩王府的总管给她的所有银子,重重地放到女子手中,阿秀心疼的想要抢回来,被楚月一把拦住。   “这些银子够赔你的衣服了吗?”回头,楚月示意乞丐赶快走!   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楚月,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头看向楚月离开的方向,女子恨恨的说:“白若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白若舞见第一面。   不远处一道蓝色的身影望着楚月的背影,眼神中出现了熟悉的温柔,很久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原天手捧着精致的盒子走来,“主人,送给轩王爷的贺礼已准备好了。”   目光依旧留恋在那道远去的身影上,他沉声说道:“看好那个女人,若再闹出什么乱子,立刻送回南启!”   “是。”原天无奈的看了主人一眼,既然那么不喜欢,为何还要答应让她跟来。但是,主人的心,他从不敢去揣测。   晚膳后,凌梅香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过来给楚月把脉,并叮嘱了一大堆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话,楚月心里甜滋滋的,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嘲笑凌梅香太大惊小怪,而且越来越像一个贤妻了。凌梅香脸一红,不敢再言语了,反正她从来都说不过她!   两人聊了一会,凌梅香走后,阿秀进来为楚月收拾床铺,“姑娘,天越来越凉了,奴婢担心您夜里会冷,给您加了一床被子。”   楚月看向外面暗黑的天空,是啊,冬天要到了,东翎的冬天虽没有多冷,但夜里还是要在房里点暖炉的。希望明天能有一个好天气,这样新娘子才不会冷。   睡觉之前,楚月让阿秀拿了些点心放在床头,怀孕之后她变得很爱吃,经常在半夜就饿醒了。现在的楚月根本无暇去顾及自己的身材是不是会走样,她只是骄傲的想着,自己居然做妈妈了!   就在楚月刚躺到床上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楚月条件反射地坐起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她的唇角不自觉的扯了扯,露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微笑。   慕容离怔怔的站在门口,他在门外踌躇了许久,本以为她应该睡着了才走进来,却没想到她没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朕来看看轩的婚礼筹备的如何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话的。   一抹失望的神色出现在楚月眼中,她装作无意地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淡淡的说:“这里不是婚礼现场,皇上怕是走错地方了。不过没想到皇上对轩王府的熟悉程度还不如我呢,身边也没个人跟着,万一走丢了…………”   “楚月!”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慕容离脸上的尴尬有增无减,无奈的低吼一声。   “皇上这会倒记得我的名字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知为何,楚月就是想这样呛呛他,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毫无心结的面对他。   慕容离有些生气她对他的态度,皱眉道:“朕不是来听你挖苦朕的!”   楚月一笑,“那你来干什么?”   楚月无意问出的一句话,倒是把慕容离问住了,他也开始问自己,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呢?明知道她已不是白若舞,却依旧拼命的想她,想见她!他明明知道明天在婚礼上可以见到她,他告诉自己都忍了几天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晚上,可是无论他找着什么样的借口说服着自己,他仍然无法控制心里那个想见她的念头,甚至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所以,他来了,他是来见她,见一个叫楚月的女子,占据他整个心扉的女子。曾经他以为这一生只会爱白若舞一人,白若舞那样的女子才是他应该喜欢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再次爱上的人,竟和白若舞有着天差地别的性格,那样性格的她深深吸引着他!   他喜欢她的无礼,喜欢她的微笑,喜欢她的大大咧咧,喜欢她在讲到她那个时空时,脸上美好的表情。   他甚至不敢相信,除了若舞,他竟会深深的无可救药的爱上另一个女子。   见慕容离一直没有说话,楚月也不再管他,钻进被子里面朝里躺着,准备睡觉,“我要休息了,皇上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慕容离静静的看着她的后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走到床边坐下,替她掖好被角,轻柔地动作瞬间刺痛了楚月的某一根神经。他的举动让她觉得窝心,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他可能睡在玉秋柔或者后宫其他的女人怀里,她的心就会控制不住的难受。   楚月一直以为,只要爱他,就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只要他心里有她就够了。可是,当她重新做回楚月的时候,她又开始羡慕双宿双飞的幸福,她觉得自己的意志特别不坚定,可她就是无法让自己去无视他的那些女人。   起身,她看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皇上怎么还不回去,可不要让你的皇贵妃苦苦等候哦!”   慕容离以为她在气他立玉秋柔为皇贵妃,想要解释,“朕知道你在生气,朕立玉秋柔为皇贵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   “打住!”楚月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的说:“你立谁为皇贵妃跟我没有关系,我作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小宫婢,又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皇上您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楚月的口气明明就是生气,明明就是在说我在意,可是在意又能怎么样,她并不想去跟别人抢不属于她的东西。   “朕若是让你做朕的皇后,你愿意吗?”慕容离深深的看着她,说出了心里的话,他的皇后,以前他以为只有白若舞,如今他只想让她陪伴在自己左右,让她做她的皇后。   楚月迎视着他深情的眼眸,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如果我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阿离,你愿意吗?你能放得下你的江山,陪我浪迹天涯吗?”   慕容离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放不下皇位,而是他现在无法兑现承诺。就算要放弃皇位,也要等到他处理完所有的隐忧之后,他才能放心的将东翎的江山交给别人,才能安心的带着她共赏如画江山。   楚月苦涩的笑笑,是不舍得吗?这个问题她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另一个问题,“现在看到我这张脸,你分的清我是谁吗?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和心里,我只是白若舞的替身?”   慕容离静静的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苦涩,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他所熟悉的她不是这样的,难道爱她就非要用忘记白若舞作为条件吗?他承认没有忘记白若舞,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白若舞,可这和爱她并不矛盾。当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而完完全全的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在逼着他缅怀过去,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吗?   没有回答楚月的话,慕容离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空中的繁星,陷入沉思。   楚月重新躺回被子里,双手轻轻地抚上小腹,试图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似乎不问出一个结果来便誓不罢休,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很多人都说在爱情里还是糊涂一点好,这样才不会令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可她就是糊涂不起来,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明日婚礼过后跟朕回宫,朕会让你知道朕分不分得清你是谁。”许久,久到楚月差一点就要睡着,慕容离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他的背影如此决绝,没有给楚月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他可知道,她并不想回宫,不想去面对宫里的一切,可是这把爱的枷锁已把她的心牢牢的锁住,除了他,再也住不进任何人!   手抚着小腹,她轻轻的说:“宝宝,你说妈妈该怎么办?”   爱是一把锁,锁着为情所困的人,谁也别想躲,谁也逃不脱!    ☆、只不过是一场设计   虽然夜里没有睡好,但是第二天楚月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她是这场婚礼的主持,总要再练习一下,到时不至于忘词。   楚月细心地检查着场上的每一处,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在古□□一场现代婚礼,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有多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阿秀远远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喊:“姑娘,姑娘…………”   直到阿秀跑到正在检查椅子有没有摆放安全的楚月身边,楚月望了她一眼,忍不住取笑道:“一大早就这么慌慌张张的,难道后面有人追你不成?”   “姑娘!”终于缓过气来的阿秀焦急的说道:“姑娘,您快去劝劝轩王爷吧,他和皇上吵起来了!”   “不会吧?”楚月真的是不太相信,慕容轩和慕容离的关系一向最好,他们俩怎么会吵起来,而且还是在这么喜庆重要的日子里。可是,让楚月吃惊的是慕容离怎么会这么早就到轩王府来,他不是应该等所有人都到场后才出场的吗?   “走,去看看。”不再多想,也顾不得凌梅香嘱咐她的不能快跑,她只想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到慕容轩住的正院外面,楚月就听到了慕容轩大吼大叫的声音,原来他在慕容离面前也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还真是胆大!不过,能让慕容轩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大动肝火,肯定是慕容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楚月突然有了想要看好戏的念头,她还真想看看他们两兄弟吵架是什么样子,最后是谁会赢。   见楚月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阿秀急了,“姑娘,您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劝一劝呢?”   楚月笑道:“劝什么,让他们先吵一会,我还没见过他们吵架是什么样子呢。”   “若是皇上和王爷打起来呢?”   “那就让他们打呗。”楚月幸灾乐祸的看了看里面,她的做法在阿秀看来实在是不能理解。   这时,屋内传出一句,“皇兄你太不讲理了,你是最不讲理的皇上,我要去找楚月来治你!”   这就结束了?楚月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于是麻利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屋子里跑,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会打起来!但是没想到却和正要出来的慕容轩撞到了一起,楚月惊恐的往后退,第一个想到的是护住自己的肚子。   “你干什么呢!”揉着被撞痛的额头,避开慕容离伸过来扶她的手,楚月对着慕容轩吼了一声!   “楚月,我正要找你呢!”一见到楚月,慕容轩立刻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过很快又被慕容离无情的给拍掉。   极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慕容轩看向楚月,说道:“楚月你说皇兄有多不讲理,你辛辛苦苦为我筹备的婚礼,为我和梅香做的婚服,就等着今日的到来,可皇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准我用你们那的方式成亲,你说哪有这样当皇兄的?本来我还以为我的婚礼会是东翎国最特别的,想着让人人都羡慕我呢,你说皇兄是不是妒忌我?”   楚月并没有专心的听慕容轩的话,而是赞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他展现的如此完美!她本来不太满意这套西装,想着如何让慕容轩自动放弃,所以故意没有告诉他西装的穿法,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硬琢磨出来了,而且还穿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是拥有模特身材的聪明王爷啊!   这要是在现代,楚月绝对会让他当她的服装模特,效果绝对非同凡响!   “你盯着他干什么?”慕容离见楚月一直盯着慕容轩,一时醋意大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把拽过慕容轩丢到一边。   “因为他帅!”楚月直白的回答了慕容离的话,并没有去注意慕容离生气的表情和慕容轩得意忘形的笑容,她面向慕容离,接着说:“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为他们安排的婚礼,而且你不觉得你的反对太迟了吗?”   楚月更是想不明白,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慕容离怎么可能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插上一脚,楚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和自己有关。   慕容离的倔脾气这时候也上来了,“堂堂东翎国的四王爷,成亲宴怎可如此儿戏的用这么离谱的形式,若是被不了解实情的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朕怠慢了自家兄弟!”他说的句句在理,楚月听得却非常的不爽!   “儿戏?离谱?”楚月真是火大,他就是这么形容现代的婚礼的?“你居然把我精心策划的婚礼说的这么不堪,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都是这么结婚的,多么神圣的一刻,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味道呢?亏你还是皇上呢,懂不懂什么叫创新,你们这些古代人真该到我们现代去了解一下什么才是时尚和潮流,到时你们一定会哭着自叹不如!”   “真是笑话!”慕容离不太明白楚月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反正他是累死全部的脑细胞也想象不到如今的现代是什么样的世界。   楚月也懒得跟他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但是这场婚礼必须按照原来的形式如期举行!   与此同时,凌梅香正在房中梳妆打扮,脸上掩饰不住幸福和甜蜜。她以前从来不敢想象会和慕容轩有这么一天,更没想过会用这么特别的方式成亲!摸着婚服上的蕾丝花边,她淡淡的笑了,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丽最独特的婚服!   幸好楚月事先就教会了下人们怎样穿这件衣服,否则她们现在肯定会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凌太医!”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凌梅香被一声清脆温柔的呼唤打断,回头便看到了玉依晴款款而来,起身笑道:“玉小姐来了!”   玉依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不淑女了,拉着凌梅香转着圈的看,不停的赞叹道:“真好看!白小姐的女红真好!太好看了!”   “她是楚姑娘,不是白家的二小姐,她不喜欢人家这么叫她。”凌梅香虽是笑着,脸上难掩一丝难过,白家的二小姐她是见过的,待人温和不娇气,竟说没便真的没了,她多希望楚姑娘和白若舞小姐能够都好好的活着啊!   玉依晴尴尬的笑笑:“只是一时有些改不过口,不过凌姐姐说的是,我会记住的!”   “来,这边坐。”凌梅香笑着拉过玉依晴的手,两人坐在床边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聊的最多的还是楚月设计的这件婚纱。   玉依晴羡慕的不得了,摸着婚纱爱不释手!连一件婚纱都可以那么美,她们实在是很好奇,楚月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是怎样的,她所说的平等和自由又是怎样的。   轩王府的后花园,楚月看着婚礼场地上忙忙碌碌不得闲的下人门,不禁感叹命运的不公。他们没有尊贵的身份,所以只能出卖自己的苦力低声下气的活着,楚月觉得自己和他们并没有区别,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平等,苟延残喘的活着。   “姑娘,您累了一早上了,进去歇会吧。”阿秀不忍心她一直这么站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扶着楚月。   楚月的手不知不觉的抚上小腹,她确实是觉得有些累了饿了,为了劝说慕容离答应婚礼照常举行,她可是费了一番口舌,吃的东西都消化光了。转身朝着居住的小院走去,她问:“王爷去接亲的队伍快回来了吧?”   阿秀点头,“算算时辰应该快了,姑娘先回房休息一会,等王爷接亲回来了,奴婢会去叫您的。”   “嗯。”楚月轻轻地应一声,再没说话,缓慢地走着。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她看到慕容离和慕容玉在里面说话,多日未见小玉了,她想着进去和他打声招呼,但是慕容离也在,她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在婚礼上她还是有机会和小玉说话的。   就在楚月准备离开的时候,慕容玉的一句话顿时止住了她的脚步,那一刻她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皇兄,没想到这个方法这么灵,轻轻松松的便让皇嫂心甘情愿的随你入宫了。”   慕容离淡淡道:“她如此善良,知道轩有多期待这场婚礼,所以才会答应朕的条件。”而这,是他唯一能让她心甘情愿随他入宫的办法。   “姑娘!”阿秀及时地扶住了楚月后退的身子,看着姑娘瞬间苍白的脸色,阿秀心虚的低下头。   楚月什么都听不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脚迈的步子,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慕容离和慕容玉的对话。突然,她竟呵呵的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笑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也笑自己的傻和天真!难怪她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原因就是在这,她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这句话被楚月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真觉得自己的智商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怎么拿的学位!一切只不过是慕容离和慕容轩合伙导演的一场戏,而她却像个傻瓜一样在慕容离面前不断的说好话哄他,甚至用进宫和他作为交换。   想到当时的那个场面,楚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他们当时心里也一定在嘲笑她吧,嘲笑她的自以为是,嘲笑她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殊不知自己早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只等着她乖乖地跳入陷阱。   在楚月踏进住处的同时,她平静的问:“阿秀,你知道是不是?”   阿秀闻言扑通一声跪到楚月面前,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哭着道:“姑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奴婢只是想看到姑娘和皇上能重新旧好,只想看到姑娘能幸福!”   楚月轻叹一口气,伸手扶起了泪流满面的阿秀,她又怎么能怪阿秀呢,阿秀只是宫中的一个小奴婢,又怎么敢违抗慕容离的命令,况且阿秀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她。   楚月看着泪流不止的阿秀,轻声道:“别哭了,我没有怪你!可是阿秀,你知道我最渴望的是什么吗?”   阿秀摇了摇头,一脸不解。楚月笑笑,坐在桌旁,眼中平静的如一潭死水,“阿秀,我饿了,去帮我拿点吃的吧。”   阿秀忙不迭的点头,眼泪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四处飞溅,“奴婢这就去,姑娘先等等,奴婢很快回来!”   看着阿秀匆忙离去的背影,再看向晴朗的天空,楚月轻轻的笑了。不枉她昨晚念叨了一夜,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就连风都是温暖的,凌姐姐穿婚纱应该不会冷了。   只是她开始不确定,为了成全他们,自己再次入深宫,这样值吗?   她呆呆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我最渴望的是自由啊!”    ☆、特别的婚礼   慕容轩的婚礼,在所有人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拉开了帷幕。   新娘一下轿子,便被围观的百姓和来客们团团围住,不时的指向新娘身上的衣服,有艳羡的有好奇的也有小声议论的,总之他们是大开了眼界,从没见过有谁的婚礼穿着是这样的。而更多的人目光都投向了楚月,探寻的目光在她身上久久徘徊。   按照楚月的安排,新人入场时间还没到,所以先到房间去休息。首先是宾客入场,宾客按照官阶高低排了序,楚月奔走着忙着引领宾客入座,始终是笑容满面,即使知道了慕容轩假意和慕容离吵架骗她入宫,她还是细心的为他打点好婚礼上的一切事宜,这是她答应他的。   太后称病没有到场,玉秋柔作为皇贵妃理所当然的跟着慕容离坐在了首座,各位王爷及长公主坐在皇上之后,其次便是前来祝贺的各位大臣及其家眷,另外还有一些就是慕容轩的朋友。楚月一开始没有想到大臣的家眷和慕容轩的朋友会来的如此多,座位不够,又让人临时加了椅子,一时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玉秋柔小鸟依人般的偎在慕容离身边,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一双妒忌的眼睛却从未从忙碌的楚月身上移开。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慕容离嘴边,她似无意的说:“轩王爷的婚礼可真奇怪,好多人都在议论呢,多数都是不好听的。”   慕容离没有接玉秋柔送到嘴边的葡萄,直到她的手举到酸自动收回为止。他的目光随着楚月的身影四处转动,眉头在楚月经过他的身边时几不可闻的皱了皱,从始至终,她没有看他一眼,即使他们离的如此之近。   慕容离并不知道楚月不看他的原因,楚月只是不想看到他们相依偎的画面,太刺眼,不想让自己的心为他而痛。就在他和慕容轩一起设计让她自愿入宫之后,她的心已经很痛很痛了,她不想再痛的无法呼吸。   他自私的想要将她锁在深宫一世,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楚月终于安排好了现场的一切,准备派人去请新郎新娘入场,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句:“南启国太子、太子妃到!”楚月一怔,太子妃?明明该祝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些痛,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人,真的是他因喜欢而娶的吗?如若不是,他会幸福吗?   但是,她来不及再犹豫,只得命人再去准备椅子。   除了慕容离,所有人都起身看向拱门入口处款款而来的那道蓝色身影及他身边的俏丽佳人。夜箜铭身着华丽的蓝衫,嘴角微微扯出一个淡笑的弧度,脸上再没有过多的表情,目光却一直在人群中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而他的身边,看似浓妆艳抹却依旧不失尊贵典雅的女人,笑容得体,明艳动人。   楚月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夜箜铭身边的人,很美没错,笑容很好看也没错,是南启国的太子妃更没错,可她为什么却觉得这个太子妃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这时,阿秀适时的提醒了一句,“姑娘,她不就是咱们在街市上遇到的那个人吗?原来她是南启国的太子妃啊!”   楚月这才恍然大悟,又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街上那个女人,不过眼前的她和街上那个为难老人的她可真是判若两人,现在的她,看起来还真像一个仪态大方的太子妃。   夜箜铭的视线在楚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直到楚月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他才转身朝着慕容离而去,躬身道:“南启国太子夜箜铭见过皇上!”   “南启国太子妃钟离辰香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钟离辰香低头施以南启国的礼。   慕容离弯了弯唇角,怎么也不像是在笑,只是客气道:“想不到南启国对我东翎王爷的婚事如此看重,派了两位如此重要的人物前来贺喜,朕在此谢过南启国君了。”   夜箜铭接口道:“皇上客气了,仅凭两国交好多年,这喜也是一定要亲自来贺的!”   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谈笑风生,彼此客套,像是早已忘记了那一夜的厮杀。只是眼角无意泄露的恨意明明在提醒着他们,一切并没有过去。   不再与夜箜铭眼神较劲,慕容离轻松的将话题转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朕早已听闻南启丞相之女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能娶到如此佳人夜太子真是有福气,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钟离辰香更是被风华绝代的慕容离晃了一下眼,娇羞的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在听了慕容离对她的夸赞后心中自是骄傲万分,余光一瞥看到了那个忙碌的身影,眼中的妒意一闪而过,随即笑道:“皇上谬赞了,听闻东翎国的德妃娘娘才真的是有着倾城倾国之姿,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上一见。”   “太子妃今日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慕容离虽是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眼底却依旧难掩伤心之情。   而一旁的夜箜铭,更是黯然的垂下了眼眸,似是在遮掩眼底的一些东西。   钟离辰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伤感,到达东翎国之后她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只是难以相信罢了,如今听东翎国君亲口说出来,她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不远处的那个人,如此相同的一张脸,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那个人不是白若舞!如若真的不是白若舞,夜箜铭为何还会对她念念不忘,不顾父皇的反对,一次又一次的来东翎国见她。   但是,钟离辰香并没有表露太多自己的情绪,只是安慰了一句:“皇上可要节哀啊!”   慕容离轻笑,没再说什么,而楚月那边也已经摆好了椅子,示意他们可以入座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慕容枫,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冷冷的嘲笑着,就连一旁的慕容玉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新郎新娘快入场了,夜太子和太子妃请入座吧!”轩王府的管家在楚月的示意下,上前招呼着夜箜铭入座。   犹豫了很久,最终楚月还是没有上前去和夜箜铭打招呼,避开夜箜铭毫不避讳的注视,她独自朝着花园的另一处而去。   既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牵连,又何必再给对方徒增烦恼,就当是陌生人吧,从此相遇不相识。   婚礼开始的时候,楚月站到台上,抬手示意乐曲师开始奏乐,乐曲是楚月事先教好的,幸好琴师很快也就学会了。然后慕容轩和凌梅香在《卡农》的乐曲声中由拱门入口处踩着红毯而来,在众人讶异甚至是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在悠扬的乐声中,他们不顾虑任何人的在看到他们的衣服时奇异的目光,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幸福!   楚月微笑着看着他们慢慢走近,眼中蓄满了激动的泪水,这么神圣又幸福的时刻,居然是由她来主持,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时空。   “他们的婚服怎会如此奇怪,是东翎国特有的吗?”钟离辰香惊讶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觉得奇怪,不过真的很美!   夜箜铭深深的看着台上的楚月,她所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并不了解,他只是觉得,那件嫁衣如果是她穿,会更美!而他的这一想法,无意外的和慕容离不谋而合!   冷烨被新人的幸福所感染,深情地握住玉依晴的手,“等我们成婚时,也让楚姑娘为我们安排可好?”   “嗯!”玉依晴娇羞的点头,想到未来的幸福,眼中充满了期待。他并不知,能嫁给他,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按照婚礼前的彩排,新郎新娘在离台上的楚月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乐声也同时停止,台下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都盯着楚月。这样的婚礼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他们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楚月对凌梅香轻轻一笑,示意她不要紧张,其实她自己也挺紧张的,从来没有主持过婚礼,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慕容轩期待已久的婚礼给搞砸了,那她就罪过了。   不过,看着这么多双惊讶好奇的眼睛,楚月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样一个对现代人来说根本就不合格的婚礼,在这里却让那么多人期待。   清了清喉咙,楚月换上一副严肃而认真的表情,郑重的说道:“慕容轩先生,你愿意娶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吗?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顺境、逆境,你都愿意爱她照顾她陪伴她,并且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只爱她一人吗?你愿意吗?”   楚月刚刚说完这句话,下面就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声,他们先不说这么奇怪的婚礼誓言,单单一生只爱一人这一点,他们这些皇室贵族又有几人能做到,他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台下的慕容离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的笑了。只爱一人,他似乎也做到了,从她是楚月时,他就知道自己做到了。   “上天作证,我愿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慕容轩大声的回答了楚月的话。   楚月微笑,又看向凌梅香,“凌梅香小姐,你愿意嫁给身边的这位帅气的先生吗?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顺境、逆境,你都愿意爱他照顾他陪伴他,并且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只爱他一人吗?你愿意吗?”   凌梅香透过头纱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除了他,她又怎会爱上别人?不再犹豫,她大声答道:“我愿意!”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冷烨和玉依晴手捧戒指走上台,分别将戒指递给了他们,看着他们为彼此戴上戒指,共许一生。   这对对戒是楚月画出来之后让慕容轩带去给宫里的金匠让他们连夜打制出来的,造型简单大方,却处处充满爱意,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楚月,将所有的心思都献给了慕容轩和凌梅香的婚礼。   最后一刻,楚月热泪盈眶,“现在我宣布,你们二人正式结为夫妻!祝愿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偕老,携手共度今后的美好生活!”   慕容轩紧紧地握住凌梅香的手,深情相望,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夫妻,最相爱的夫妻!   众人齐齐起身鼓掌,这是一场奇怪又特别的婚礼,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婚礼,却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爱上你,似乎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忘记你,却是用尽我整个生命都做不到的事!    ☆、他误会了   晚上婚宴开始的时候,楚月匆匆的吃了几口饭便回房了,她实在受不了慕容离和夜箜铭的两道高压视线,再加上钟离辰香不明深意的目光,她再饿也吃不下去。   特别是玉秋柔,一整天都粘在慕容离身边讨好的样子,她看了就不舒服。不知道慕容离是不是特别享受玉秋柔对他的讨好,他今天居然一次都没有拒绝,只是期间向楚月投了几次意味深长的目光,反正楚月是没有看懂那目光里所包含的意思。   本来楚月是想着晚上好好吃一顿的,偏偏慕容轩那家伙说不知如何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非将她安排在了贵宾桌,也就是和慕容离夜箜铭他们一桌,所以,她只能认命的吃不好了。   楚月坐在床上想着婚礼上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誓言,回味着其中的美好。曾经她也是一心向往着那样一心一意的爱情,可如今偏偏爱上了慕容离,难道真的是命该如此吗?   以前她从来不信命,觉得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可是现在,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爱上慕容离的事实,更无法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糊里糊涂的爱了,也只能糊里糊涂的爱着。   有时候她会想,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妈妈可以给她出出主意。   门被打开,宴席上的热闹隐约传入楚月的耳中,她没有回头看,以为是阿秀,便说:“阿秀,让我一个人待一会,等一会再帮我拿些吃的。”   “已经给你拿来了。”磁性低沉的声音瞬间俘获了楚月的听觉,除了慕容离,还有谁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可是一想到他和慕容轩联合起来骗她入宫的事,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哪敢劳烦皇上亲自送来,我可吃不起。”   慕容离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将饭菜放到桌上,看向她,“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若是不够,朕再去厨房拿。”   楚月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还不够,把她当猪养啊!不过,“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又何必非逼我进宫,你知道我不想去。”   “进宫这件事是你心甘情愿答应朕的,为何又旧事重提?”她非进宫不可,他觉得这件事没有再提的必要,因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只能陪在他的身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楚月直视着他,也在提醒着他。   慕容离知道楚月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若是觉得屋子里闷,和朕一起出去吃吧,看看外面的人有多崇拜你!”   楚月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和他一起出去?如今,她以什么身份再和他一起出去?楚月并不是怪他取下了她贵妃的头衔,那本就是属于白若舞的,更不怪他公布了她的身份,怪只怪他们也许真的有缘无份。   “皇上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你是不敢去见他吧!”慕容离的一句话,还是伤了楚月的心,事到如今,他还是不够相信她吧,还是他不敢确定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楚月很想发火,但是是谁告诉过她“忍一时风平浪静”,她谨记住这句话,所以面对慕容离,她只是嬉皮笑脸的说:“既然皇上愿意待在这屋子里,那奴婢就让给你。”   说完,不顾慕容离会不会生气,楚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管他还会怎么对自己。   楚月独自走在后花园,吹着冷风,头脑突然清醒了许多。前院的烟火在不停的绽放着,她抬头看着,脸上的笑容安静而美好!   她暗暗想着,从此后,慕容轩和凌姐姐会永远幸福的!   夜箜铭轻轻地坐到楚月的身边,深深的思念使他想要揽她入怀,最终却只是轻轻地问了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冷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楚月一跳,她回头,看到是他,轻轻一笑:“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那一日,抛下重伤的他,楚月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若是当时没有人去救他,她真的不敢想象他最后会怎么样。还好她知道,原天不会离开他太久。   “没事了。”夜箜铭没有多说什么,她能记得他身上有伤,他已经很欣慰了。但是他并没有说实话,他那天受的伤实在太重了,原天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连南启国都没回直接在东翎国治疗了半个月,后来伤好了一点回国,又加上成亲的折腾和旅途奔波,身上的伤早已复发了。   他不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对了,你成亲我还没有恭喜你呢,恭喜啊!太子妃真的很漂亮,和你很般配!”这是楚月由衷的祝福,她只希望他幸福!   夜箜铭幽幽的看着她,“可她并非本王想娶之人!”   一句“本王”让楚月顿悟,自己并不是白若舞,没有资格再过问这些人的幸福与否,夜箜铭已经和她划清了界线,他们之间只能算认识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还是说道:“你想娶的人已经不在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把事情看开一些,或许心里会好过些。”   夜箜铭的笑容苦涩且悲凉,抬头看向满天繁星,寻找着最亮的那一颗,嘴角微微带着些许笑意。然后,他问道:“你已被他贬为宫奴,你甘心一辈子在这里低声下气的生活吗?”   楚月无奈道:“不甘心又能怎样?”她已经回不去现代,也无法走进慕容离的心里,更无法让白若舞回来。唯有这样活着,才能让孩子安全的降生,她只有孩子了!   攸地,夜箜铭紧紧地握住楚月的手,眼里的心疼让楚月误以为他爱的是她,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不能骗他,她不爱他!   轻轻地抽回手,她侧过身不再看他,“你还是快回去吧,让太子妃看到了可不好!”   夜箜铭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半晌才道:“我一会便要回南启了,我只想问你一句,如若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做到你婚礼上所说的那些,你会抛下一切跟我走吗?”   “你已经有妻子了,即便你没有,我也不会跟你走的!”楚月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有些无情。   “为什么?”即使已猜到了她的答案,他的心里仍抱有一丝希望。   不再逃避,不再隐瞒,楚月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怀了慕容离的孩子!”   “你怀了他的孩子?”夜箜铭重复着她的话,悲伤汹涌而来,原来不管她是谁,都不属于他!可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愿意跟他走,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包括那个孩子。   静静的看着她,他缓缓开口:“如若我说不在乎呢?”   楚月的眼里有一丝惊讶,他可以不在乎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又一想,他不在乎的是白若舞怎样,她不能对号入座,“我和你终究是不可能的,你爱的是白若舞,可我不是白若舞!”   “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夜箜铭低低的说出这句话,眼底一片伤心绝望,即使如此卑微,还是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回应吗?久久的注视着她,他近乎哀求道:“楚月,我可以抱抱你吗?”   楚月的泪瞬间流出,他喊的是她的名字,不是舞儿,可最后自己只能伤害他。如果这样能给他一些安慰,她愿意这么做。   上前一步抱住他,楚月甚至感觉得到他在颤抖,在无声的哭泣,有些温热的东西流进了她的脖颈里。   夜箜铭,对不起,对不起!如果能弥补,她多想弥补他一些,可是…………   “夜太子的胆量真是让朕佩服,太子妃在身边跟着,也敢拈花惹草。”   熟悉的声音瞬间拉回了楚月的思绪,她机械地推开夜箜铭的怀抱,看向声音的发源处,他一身龙袍,迎风而立,眉宇间雕刻着几不可见的怒意,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楚月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夜箜铭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她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可是一瞬间却再也寻不到了!黯然的收回双手放在身侧,回头,他迎上慕容离愠怒的目光,淡定而沉着,“拈花惹草倒是没有,只是和老朋友叙叙旧,本王的太子妃又岂会是如此小气之人。”   “如此便好,朕刚才还在担心太子妃会因此和夜太子闹的不愉快呢,唯恐夜太子回去会跪求原谅,所以才过来劝劝。”说着一把拉过楚月,占有欲极强的拥在怀中,紧紧地禁锢着不让她反抗,继而微笑道:“夜太子成亲朕没能前去贺喜,所以特地吩咐连公公为夜太子准备一份厚礼,已送到了夜太子回程的马车上。”   “谢皇上!”虽是感谢的话,从夜箜铭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要感谢的意思,反而多了一些不悦。   慕容离继续笑道:“太子妃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夜太子了,夜太子还是快些陪太子妃回南启国吧,早些启程比较好,毕竟夜路不太好走,朕不送了。”   楚月无奈的看了一眼慕容离,总觉得是慕容离赶着夜箜铭回去的,否则夜箜铭怎么会大晚上的回去。不过赶人也不带这么直接的,多伤人!   她看了看夜箜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本想上前说几句祝他一路顺风之类的话,毕竟夜路真的不好走,她就最怕走夜路。无奈她刚想动弹,又被慕容离拉回了他的怀抱,她只能干笑着,暗自和慕容离较劲,不停地瞪向他。   楚月真的不知道,原来慕容离也有这么幼稚如小孩子的时候!而且,他的占有欲爆发的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她现在是宫婢,不是他的德妃!这醋吃的,太奇怪了吧!   (ps: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的心疼小夜,特别的心疼!阿离你也太坏了点吧,能不能不要这么伤咱家小夜的心,活该你以后见不到女主!…………嘘!不能剧透!闪!)    ☆、国事   楚月被慕容离牵着回到屋中,慕容离脸上的笑容早已烟消云散,只要一想到她和夜箜铭的深情拥抱,他的心就会莫名的烦躁,甚至是说不出的害怕和紧张,就好像将要失去一件很宝贵的东西。   视线紧紧地定格在楚月身上,他问:“他,便是你不愿意随朕入宫的原因吗?”   楚月一屁股坐到床上,没有回答慕容离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进宫,解释又有什么用,反而会让他更加误会,在和夜箜铭的这一段关系中,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信她。   “为何不回答朕?”慕容离坐到她身边,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里看到答案,可是她的眼里一片清澈纯洁,除了淡淡的忧伤,什么都没有,他什么也看不到!   楚月无畏的回视着他的目光,淡淡问道:“从始至终,你是不是从未相信过我?”   “朕想信你,可是你一次次的做出让朕失望的事,你…………”   “慕容离!”楚月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到他的嘴里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玉秋柔滑胎的事,他不信她,这件事同样也是。也许他说得对,在别人眼里,她根本就是个骗子。   凄然一笑,她违心说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因为夜箜铭才不愿意跟你进宫,这下你满意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月清楚的听到了慕容离捏紧拳头发出的咯吱声,她的心里也跟着咯吱了一声,他不会是又要掐死她吧?   不过,慕容离最后还是控制了脾气,袖中的拳头渐渐松开,脸色有些苍白,“即便你再不情愿,你都只能是朕的女人,永远都是!”   “我可以是你一个人的,你会是我一个人的吗?”楚月静静的看着他,就连声音都是静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如果不是,就请你不要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看不得你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慕容离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你非进宫不可!”即使她认为他是在逼她,他也不愿意放开手!不能失去她,便只能用残忍的手段强制将她留下。   “当初你就是这么逼白若舞的吗?”没有顾忌慕容离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她继续道:“若不是你执意让她进宫,她怎么会死,又怎么会失去你们的孩子?你一定没想到吧,白若舞到最后是抱着和你一生一世的心态嫁给你的,为了回报你的爱,她舍弃了夜箜铭,却没想到偏偏死在了你的爱里。可是白若舞很傻,直到死她都在拼命的呼喊着你,直到死都在担心你们的孩子。那个时候你在哪,你在因为成功的娶到了她而庆祝,你在笑着,你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唤,听不到她最后的呐喊,她说‘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而不是求你救她!”   “你怎么会知道?”慕容离的声音几乎颤抖,激动的抓住楚月的双肩,眼睛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幽暗光芒,痛不欲生的看着她。   原来曾经幸福离他如此之近,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还冤枉了若舞对他和对孩子的感情。   楚月轻轻地躲开他的钳制,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也许是因为我代替了白若舞,偶尔会梦到一些她的事情。”   “原来,她并没有放弃朕的皇儿,她并没有抛弃朕!是朕的错,朕误会了她!”慕容离蹲下身,眼泪倾泻而出,喃喃自语,悲伤至极!   楚月蹲在他面前,心疼的看着他,问道:“我不想变成第二个白若舞,所以,你还会要求我进宫吗?”   慕容离并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泪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像是敲击在楚月的心上,一下一下,一声重过一声,如此凄凉无助,像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此时的他已不是受万人拥戴的一国之君,只是一个失去了心爱之人的平凡男人。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抬起泪眼看着她,深情的看着她,清楚的知道她是谁!   “楚月,你爱过朕吗?一心一意的只爱朕一人?”   爱,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从来就只有他,可是他会信吗?在他问出她是否是因为夜箜铭才不愿入宫的时候,不就是在怀疑她的爱吗?可是,他叫她楚月,这让她的心柔软一片,说不清的缠绵感觉。   楚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听到冷烨急切的叫了声:“皇上!”   慕容离看着楚月,终于还是收拾起悲伤的心情,神情立即严肃起来,道了声:“进来说!”   楚月坐在床沿,冷烨进来后只是对她点了点头,便直奔慕容离,不知在慕容离耳边说了什么,慕容离眼神一冷,有些紧张的看向冷烨,似在确认着什么,只见冷烨微微点头,两人的神情都特别的严肃。   楚月忍不住站起来走向他们,慕容离的脸色很难看,楚月很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只能将目光投向冷烨,冷烨看了一眼皇上,对着楚月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眼底透着楚月看不懂的隐忧。   “去通知朝中大臣,即刻到御书房议事!”   “是!”冷烨领命匆匆离去,没有片刻的犹豫!   楚月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不再纠结心中的事,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离看着她,伸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换上轻松的心情,“朝中的一些事,不用担心,朕会处理好。你先在轩王府暂住一些时日,没事的时候让轩陪着出去转转,等朕闲下来了,会带你去看一处宅子,给你购买一处府邸。”   “你不让我进宫了?”楚月不太相信的看着他,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高兴,这样的结果明明就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   “朕以后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他的话令楚月一惊,他对她的宽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可为什么她觉得不开心呢?是因为不能再时常见到他,还是因为他对自己太好,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朕走了!”深深的看她一眼,低下眸掩去所有的不舍和眷恋,他抬步朝着门外而去。   “慕容离!”就在他即将踏出门之时,楚月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本来是想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宫来见她,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谢谢你!”   慕容离没有回头,只是微停了一下脚步,在楚月说完那三个字的时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轩王府。楚月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跟不上来迎接他的仪仗队,她依旧舍不得回去。   “姑娘,回去吧!”阿秀不知何时来到了楚月身边,为楚月披上风衣,一脸的担忧。   楚月转身对阿秀笑笑,再次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很久才转身回轩王府。   御书房,朝中的重要大臣都在,全都低着头不敢看向御案前盛怒的慕容离。边关告急,国事当前,却不见东翎国的大将军玉毅,慕容离怎能不气!   大掌重重地拍向御案,他怒不可遏,“玉毅将军为何不来议事?五王爷呢,为何也没来?”   冷烨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众臣,上前一步道:“皇上,玉将军说身子不适,且年事已高,领兵打仗之事…………”   慕容离冷笑道:“他在家中何处得知朕是让他领兵打仗?”玉毅和太后一党做了什么勾当,他又岂会不知。   另一位大臣道:“皇上,五王爷因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已回府中休息,暂时也来不了了。”   慕容离脸上的笑容更加阴冷,御书房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十度,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去触碰皇上的怒火。   过了一会,冷自年上前一步道:“皇上,东翎一直都是国泰民安,与周边小国也是和平共处,此次一夜之间群起而攻之,定是有人预谋已久,我东翎虽国运昌盛,可也抵挡不了如此多的小国共同攻击,更别说还有南启国暗中相助。”   “皇上,臣愿带兵前往战场,定保东翎周全!”冷烨单膝跪地请命,脸上有着平日里并不多见的坚毅。   “报…………”一声长长的军士声音破门而入,随即急跑而来的军士慌张地跪在慕容离面前,急切说:“皇上,边关快马加鞭送来告急书,请求立即派兵支援!”   连公公立即呈上告急书,慕容离看后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最后愤怒地扔下告急书,额上青筋暴露,一个个的扫过下面跪着的大臣,最后目光定格在冷烨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被冷烨眼中的坚决说服。   他大声道:“冷将军!”   “臣在!”   “朕封你为御前大将军,带领十万精兵,运上粮草,即刻启程前往边关支援!”下了决定,他的心里却并不轻松!   冷烨立即领命,坚声道:“臣定不辱使命!”   “李行,朕封你为副将,带领五万精兵,从另一路前往,协助玉大将军作战。”   一个年轻的武臣跪下领命,“是,臣定不辱使命!”    ☆、贞刑   一连几日慕容离都没有离开御书房,批不完的奏折看不完的边关战事书,他日日夜夜坐在案前忙碌着,连一日三餐都没有按时吃。偶尔会停一下,他也会望着窗外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连公公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玉毅从那天起就没有来上朝,慕容离知道他说年事已高带不动兵只是借口,想看着他的江山易主才是真的。   慕容轩匆匆而来,神色凝重,抬手示意连公公及宫女们下去,他这才对着慕容离说:“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边关小国是受人鼓动才谋反的,目的就是逼你退位,而他们也会得到相应的好处。至于玉毅,他只是听从太后的命令。”   “那个人是慕容枫!”慕容离早就猜到会是他,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身为东翎国王爷的他,竟然会勾结别国攻打自己的国家。   “确切的说是慕容枫和太后,他们承诺只要帮他们夺回帝位,他们便会割让大部分的土地给那些国家,而那些国家最需要的便是土地。至于南启国为什么会暗中相助,”慕容轩顿了顿,查看了一下慕容离的脸色,接着说:“我想大概是慕容枫答应了夜箜铭什么诱人的条件,以至于他不顾两国多年的盟国情谊。”   慕容离冷笑,夜箜铭的条件,无非只有一个,可他即便失去一切也不会答应!冷冷道:“不管是谁,妄图想打东翎的主意,朕都不会允许!只是想逼朕退位,他们竟勾结他国卖自己的国家,朕怎能再容忍!”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慕容枫所为,到时候只怕他会矢口否认。边关战乱已然无法阻止,如今只有全力应战,方能保卫东翎。只是皇兄,大部分军力都派去战场,皇城内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若是…………”   慕容离抬手制止慕容轩的话,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即便东翎的江山要易主,也绝不会是他!为了母后的安危,也不会是他!”   慕容离的眼中呈现阴狠之色,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手软!一直以来,为了顾念兄弟之情,他一再的忍让,任他无法无天。他做的所有事慕容离都可以容忍,求荣卖国的事他怎能做的出来,唯有这一件,他不能原谅!   楚月百无聊赖的在轩王府的花园里逛着,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慕容离的消息了,这几天虽然有凌梅香和玉依晴陪着她,可她一点都不开心!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心里总是不安。   经过一处假山的时候,她听到轩王府的几个丫头在谈话,本来是没有兴趣偷听她们说话的,可她们的一句话却攸地让她停住了脚步。   “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发生过战乱,咱们东翎过了那么多年的太平日子,真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你先别忙着感叹了,别人都快打到家门口来了,到时哪咱们都是亡国之奴,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呢。”   “那怎么办呢?我还没嫁人呢,怎甘心这样死了?”   “我也不想死啊!不过听说冷大将军也抵挡不了敌国的入侵,运去的粮草远远不够军队所需,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呢。”   “这些你如何知道的?”   “早间我去服侍王妃起床的时候,听王爷对王妃说的。”   此时的楚月再也听不进她们说的任何话,全身冰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提了一桶冷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从来没想过东翎国居然要打仗了!难怪这几天一直感觉有事要发生,一直觉得凌梅香和玉依晴在陪她的时候总是强颜欢笑,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御驾亲征,他真的要上战场了吗?不,她要见他!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她只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走!   发疯一般地想要跑出轩王府,却在门口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凌梅香,楚月一把抓住凌梅香的胳膊,脸上早已充满泪水,着急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慕容轩呢?我有事要问他,他在哪?”   一看楚月泪流满面的模样,凌梅香立马急了:“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能哭啊,你先别慌,王爷他进宫面圣没回来呢。”   楚月哭道:“边关战乱,慕容离他…………是不是已经撑不住了?”   凌梅香大惊,“姑娘,是谁告诉你的?”看向刚刚跑来的阿秀及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那两个丫头,她怒道:“你们在姑娘面前多嘴的?”   “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吓得慌忙跪下,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我要进宫,我要进宫见他!”不等凌梅香有所反应,楚月飞快地跑了出去,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马上跑到他的身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   凌梅香知道已经拦不住楚月,便派人送她入宫,一路上楚月心急如焚,催促着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即使自己已被颠的头晕。   楚月这才想到,那天晚上他肯定是接到了战乱的消息才匆匆离去的。他说不再逼她入宫,不再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他肯这样为她着想,这样的体贴她爱护她由着她,她的心怎能不感动,又怎能不为他而痛。   马车离宫门越来越近,楚月的心也越跳越快,她竟然不知道,见到他应该说些什么。   马车终于停下,守门的皇城守卫军拦住了马车,说什么也不让进去。由于战乱,皇宫的守卫更加森严,况且楚月现在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想进宫面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即使车夫打着轩王府的旗号,守卫军依旧不肯放行。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由宫内缓缓使出,玉秋柔那张娇媚的脸从里面露了出来,出乎楚月意料的说:“她是本宫的人,让她进去!”   “参见皇贵妃娘娘!”守卫军齐齐跪下,楚月却直直的站着,惊讶于玉秋柔居然会帮她。   玉秋柔居然大方了一次,没有计较楚月的失礼,而是让楚月上了她的马车,玉秋柔的马车掉头进了宫门。玉秋柔是想出宫求自己的爹爹帮帮皇上的,没想到在宫门口碰到了楚月,这让她心底的恨意再次燃起,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只一心担心慕容离的楚月,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谢谢你带我入宫。”楚月虽然不喜欢玉秋柔,但是这次玉秋柔毕竟是帮了她,否则她在宫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宫呢,所以还是诚心的道了谢。   玉秋柔只是看了楚月一眼,没有理她。楚月并不在意,只一心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慕容离了。   可是,当楚月从马车中出来的时候却傻了眼,她来得是玉秋柔居住的地方,不是要带她去见皇上的吗?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转身准备告辞离去,却被几个老嬷嬷挡住了去路,瞬间被她们架起胳膊来到了玉秋柔的面前。   玉秋柔端坐于正厅之上,喝着宫女递上的热茶,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深意的淡笑,看向被禁锢住的楚月。   迎视着她的目光,楚月神色平静的问:“请问皇贵妃,你想干什么?”她早该想到的,玉秋柔恨她入骨,又怎么会如此好心带她去见皇上,是自己疏忽了。   “想干什么?不用急,等会你便知道。”玉秋柔带着轻蔑的笑看着楚月,“本宫倒是觉得,你这些日子似乎胖了许多呢。”   楚月心里一紧,她怀孕才刚两个月,肚子还没有明显的隆起,玉秋柔应该不会看出来的。如果被玉秋柔知道,楚月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不等楚月说话,玉秋柔又嘲笑的说:“是不是在轩王府过的很春风得意,还是用妖术同样的迷惑住了轩王爷,和凌梅香那个小贱人一起两女侍一夫?怎么,凌梅香没有将正妃的位子让给你?”   楚月听着她嘴里吐出这么难听的话,气得头顶冒烟,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骂我可以,不许骂凌姐姐和轩王爷,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玉秋柔哈哈大笑,“让本宫付出代价?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然后再想如何让本宫付出代价。”   “你最好放了我,若是皇上知道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楚月知道此刻敌不过玉秋柔,只好搬出了慕容离。   玉秋柔没有露一丝惧色,反而笑道:“皇上已经被国事烦的焦头烂额,好些日子没有出御书房了,你以为他还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你这个贱婢的事?”然后对着旁边喊道:“来人!上刑!”   “玉秋柔,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楚月被几个老嬷嬷重重地按在了一把木椅上,双手双脚顿时被人控制住,动弹不得。楚月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只得对着玉秋柔喊道:“玉秋柔,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听到楚月的话,玉秋柔的五官瞬间扭曲在一起,面目狰狞恐怖,狠狠说道:“你的手上沾着我孩儿的血呢,这样算不算深仇大恨?”   楚月惊恐,“我是无意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向你道歉,对不起!”这也许是她唯一欠玉秋柔的,也是欠慕容离的!   玉秋柔不听楚月的解释,而是对着几个老嬷嬷说,:“立刻行刑!贱奴,本宫不会再让你跟本宫争的,给她缝死,让她一辈子都迷惑不了男人!”   “娘娘,若是被皇上知道…………”其中一个宫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玉秋柔咬牙切齿的瞪着楚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怕什么,她害了本宫的孩儿,这是她的报应!更何况她身份不明,说不定是祸国妖女,皇上不忍心杀她,本宫不会让她好过。…………还愣着干什么,贞刑伺候!”   贞刑?楚月瞬间怔在当场,这是她没有听过的刑罚,可是当看到两个手法熟稔的老嬷嬷一把扯掉她的裙子,分开她白皙的双腿,看到老嬷嬷手里穿线的细针,她这才似是明白了什么。伪装的冷静终于土崩瓦解,极力地挣扎着想要逃脱,她不怕疼,只是这种耻辱她一个现代女性该如何承受?   在东翎国,流传下一种不叫刑罚的酷刑——贞刑!不过这种酷刑,多为民间百姓所用。东翎国的女子若是亡夫,婆家为保女子贞洁,便用线缝住女子□□一半,不耽误女子日常作息,可是若与男人行房,便会扯开皮肉,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很多女子都畏惧这样的疼痛,所以不敢私下做丢人勾当,宁可守寡一生。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酷刑,在深宫内院依旧猖狂!    ☆、再死一次又如何   自从楚月被贬为宫婢后,原本凤峦宫里的宫女都被玉秋柔要了去,平日里一看她们不顺眼便往她们身上撒气,要么打,要么骂,好像凤峦宫里的宫女都是玉秋柔的敌人,她是把对楚月的恨都在撒在了那些可怜的宫女身上。   可是作为宫女,她们挨再多的打都没有权利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私下没人的时候想一想德妃娘娘以前对她们的好。   所以这一次楚月落在玉秋柔的手上,原本凤峦宫里的宫女觉得终于到了她们报恩的时候,于是一个宫女在其他宫女的掩饰下悄悄跑出了皇贵妃的寝宫,一路狂奔去御书房。   “皇上…………皇上…………”   几夜未曾合眼的慕容离手扶着额头刚刚想眯上眼睛,便被外头宫女着急的呼喊声惊扰,眼睛未睁,眉头却皱了起来。   连公公见状,立即出了御书房,冲着外头的宫女低声训斥,“大胆奴才,竟敢跑到这里撒野,不要命了!”   宫女跪到地上,急切的说道:“连公公,德妃娘娘,不,是以前的德妃娘娘出事了!”   连公公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听到声音的慕容离已从里面奔了出来,问道:“出何事了?”他有些不信,她在轩王府能出什么事。   “她被皇贵妃娘娘带进了宫,正要实施贞刑…………”   不等宫女将话说完,慕容离早已心惊地飞奔而去,他没想到楚月在轩王府都不安全,更没想到玉秋柔会如此的狠绝,不愧是玉家的人!   谁都没有资格动她,谁都没有!   老嬷嬷一步一步地走向楚月,和玉秋柔一样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楚月死死的盯着那根细细的针,甚至能感觉出针扎在身上的疼痛,她害怕的摇着头,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她拼命的想要挣脱,可是按住她的四个宫女力气太大,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心里大声的嘶喊着,谁能救救她,谁能救救她!爸妈,你们在哪?阿离,你在哪?   “给她缝的死死的,缝好了本宫有赏。”玉秋柔已被仇恨和丧子之痛蒙蔽了眼睛,完全没有顾虑后果,只想着能痛痛快快的将楚月千刀万剐。   没有了反抗之力,楚月屈辱的闭上了眼睛,眼泪却如泉水一样不停的从眼角流出。她甚至想,如果能这样死了该有多好!说不定会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继续无忧无虑的做楚家大小姐,跟在非凡身边看他换着形形□□的女友,在公司当个快乐的便利贴。可是再死一次又能如何,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就在老嬷嬷刚要开始缝的时候,不知什么东西突然将她打倒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件明黄色的外袍从空中飞来,将楚月暴露在外的身子一丝不漏的盖住。   楚月在闻到衣服上淡淡的龙涎香时,静静的笑着流着泪,他终于来了!   众人在看到楚月身上的袍子时蓦地一惊,不知谁喊了一句“皇上驾到”,她们立即腿软的跪到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玉秋柔心慌的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突然过来,她明明听说皇上为了边关战事不见任何妃嫔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离没有理会任何人,从进门的那一刻心疼的目光便锁定在木椅上不停颤抖的人身上,他大步地走过去,手伸进龙袍轻柔地帮她穿上裙子,随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从始至终,楚月没有看他一眼,泪却一直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这一刻慕容离才顿悟,这便是他想尽办法逼她进入的深宫!里面看似美丽奢华,实则比任何地方都要肮脏,若是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牵绊,他情愿舍弃这里的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管这里的一切!   慕容离紧紧地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要安抚她颤抖不已的身体。没有回头,他的眼中聚集了毁灭一切的狠绝,冷漠说道:“皇贵妃及所有奴婢,即刻拉下去斩首!”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他冷静的下达了命令。   一地的宫女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玉秋柔不住的摇着头,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的对她,她是他的皇贵妃,是他的所有女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个,他怎么可以要了她的命,只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婢!   回头,慕容离对着门外站着没敢动的侍卫怒吼道:“没听到朕的话吗?将她们拉下去斩首,一个不留!”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玉秋柔终于无法再如刚才那般冷静,跪着爬到慕容离面前,扯着他的衣摆哭着求饶,却把慕容离狠心甩了出去,没有得到一丝丝怜惜。   侍卫们看到皇上的坚决,也不再犹豫,准备拉着她们下去行刑,一直沉默的楚月终于看向了慕容离,轻轻地摇了摇头。玉秋柔和那些奴婢即使再可恶,她也无法亲眼看着那么多条人命因她而消失,就算是补偿玉秋柔吧,她的心里再不会对玉秋柔感到愧疚,她们终于扯平了。   慕容离知道楚月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这样的她更让他心疼!轻叹一声,他更加拥紧了她的身子,缓缓说道:“朕看在楚月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命,今后若是谁敢再动她一根毫毛,朕绝不姑息!”   “谢皇上!谢皇上!”奴才们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个个忙着磕头谢恩。   而玉秋柔则怔怔的看着皇上拥着楚月时的温柔怜爱的表情,泪水情不自禁的流出,为何无论她多么努力,终究都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爱。可白若舞和楚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他所有的爱,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不懂,爱根本就没有理由!   “太后娘娘驾到!”   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的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带着怒意而来,还没走到慕容离面前,不满的声音便先送了过来,“国事当前,皇上不顾国家安危,竟有心思在这儿女情长,实让哀家觉得痛心!”   慕容离讽刺的笑了笑,仅是向太后点了点头,便抱着楚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若真是像嘴上说的如此关心国家命运,又岂会为了一己之私勾结敌国攻打自己的国家,他已经恭顺她太久了,该是分清一切的时候了。   太后看着慕容离离去的背影,愤愤的说了句:“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慕容离将楚月安顿在了养心殿,暂时推下所有政事专心陪她。楚月却一直在逃避着慕容离,背对着他躺在龙塌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而慕容离就那样一直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后背,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膳的时候连公公让御膳房送来了他们平时爱吃的菜,摆好之后便退了出去,在门外忧心的守着。连公公仔细的听了听,房里依旧没有动静,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几个宫女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   慕容离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菜,目光再次投向龙塌上只留着他一个背影的人,轻柔的说:“起来吃些东西吧,菜都要凉了。”   楚月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贞刑这件事带给她的屈辱和打击,她一时根本无法释怀,一闭上眼,黑暗里浮现的都是玉秋柔拿着针对着她狰狞的笑,像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见楚月没有动,慕容离固执地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对他。直到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他怔了半晌才轻轻地拭去她的泪,她的泪虽然无声,可是他听得到她心底的哭泣声,于是他的心也跟着无以复加的痛。   轻轻地拥她入怀,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他心疼的说:“是朕不好,朕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楚月的泪流的更加凶猛,双手颤抖地搂上他的腰,大声的哭了出来,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一次性的哭完。   慕容离任由楚月在他怀里痛哭,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身上的龙袍,任由她的拳头不时地捶打他结实的胸膛,若是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能疏解她心中的苦闷和不快,他情愿她的拳头再打得重一些。   哭累了,也哭够了,楚月从他怀中起来,揉了揉早已肿了的眼睛,再看向被她的眼泪弄湿了一片的龙袍,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字——爽!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慕容离!”   慕容离抬眸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对一个女人来说,贞刑真是太残酷无情了,它不仅伤害了女人的身体,更伤害了女人的自尊,我无法接受!在我们那里,就算丈夫死了,也可以再嫁的。”   慕容离轻轻点头,“朕明日便颁布法令,废除贞刑,这种刑罚以后都不会在东翎国出现。”   楚月没想到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竟然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不禁问道:“真的废除?”   “你不喜欢,朕便废除!”他说的理所当然,眼神里有着深深的宠溺和眷恋。   “就因为我的一句话?”楚月有些受宠若惊,国家百年来实行的法令,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说废除就废除了。   “只要月儿高兴便好。”慕容离笑着,“月儿”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自然的溢出,将她牵至桌旁坐下,“月儿该吃饭了。”   如果不能改变,那就试着接受,只要他和她之间能和好如初!他爱着月儿,只想和她好好在一起。   楚月如雕塑般愣在当场,月儿?她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她明明清楚的听到他喊她“月儿”,清楚的看到他在对她微笑,眼底满是柔情。   那一刻,楚月觉得很幸福,她的阿离又回来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阿离!   有时候爱真的很奇怪,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介意,到最后却什么都能原谅,就像她和他之间一样!    ☆、踏平东翎   楚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对着满桌的饭菜傻傻的笑,傻傻的流泪。   转身,她紧紧地搂住慕容离的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阿离,你分得清我是谁!太好了,你分得清我是谁了!”   慕容离回抱着她,“朕一直都分得清你是谁,朕爱若舞是真,朕同样也深深爱上了你,月儿!之前朕没有认清自己的心,以为只爱若舞一人,拼命的拒绝你,否认你在朕心里的位置。”   “那你现在认清了吗?”楚月抬头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有着甜甜的笑容。   慕容离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所有的爱意付诸于行动,俯身深情的吻上了她的唇,温柔而且霸道,无声的倾诉着他的爱恋。   楚月甜蜜的享受着他唇上的温度,双手更加用力地拥紧了他,浅浅的回应着,当这场深吻已然无法满足慕容离的时候,他将楚月腾空抱起,朝着大床而去。   楚月终于从他的迷情吻中回过神来,一看到那张大床,楚月的脸攸地变得通红,着急的推着他,“阿离,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你来月事了?”慕容离不解的看着她,顺便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   楚月摇头,“不是!”   慕容离更不解了,“不是为何不可以?你是朕的女人,只有朕能碰你!”   此时慕容离的霸气让楚月羞的无地自容,他耍起性子来像个孩子,她早就知道的。不过楚月原先也旁敲侧击的向宫中的老嬷嬷打听了一些怀孕的禁忌,听说怀孕的前三个月是不宜行房的,否则容易流产,她可不敢冒这个险!既然和阿离和好了,楚月准备把怀孕的事告诉他。   “你放我下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慕容离还是依言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坐着,问道:“要告诉朕什么?”   楚月严肃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太严肃又呵呵笑了两声,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就听到门外传来连公公有些急促的声音,“皇上,有一份很重要的折子刚刚送到,需要老奴送进去吗?”   “朕明日再看吧。”这些天他被那些折子扰的心烦意乱,几天都没有合眼了,今晚他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皇上…………”连公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多言,恭敬的说了声:“老奴告退!”   楚月猜想连公公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劝道:“阿离,你去吧,边关正处于战乱时期,说不定真有什么事需要你处理呢。你放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她可不想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祸国妖女,让别人说皇上因为她而不顾国家大事。   “那你先吃点东西,乖乖在这里等着朕。”   楚月微笑点头,难不成她还能跑了不成。这深宫大院的,她自认为就算是自己想跑也跑不出去。   慕容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离开养心殿,并派人去宣慕容轩和朝中大臣。而楚月因为和慕容离冰释前嫌而心情大好,连吃了两碗米饭,吃完之后便静静的躺在龙塌上,闻着枕头上被子上的龙涎香,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不多会,抱着枕头甜甜的进入梦乡。   深夜时分,慕容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养心殿,看着龙塌上熟睡的她,他的心里满满的,眉宇间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和忧愁。指腹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庞,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保护好她。   脑海中依然清晰的浮现出折子上的字,夜箜铭的亲笔字,字字戳中他的心房,夜箜铭说:本王将亲自带兵,踏平东翎!   东翎的军队大部分都调去了边关,城内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冷烨亲自训练的亲兵,若是夜箜铭真的带兵来袭,慕容离担心东翎国真的会在他手上毁灭,再加上城内还有太后和慕容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皇位,腹背受敌,他没有稳胜的把握。   他不怕死,他只是担心楚月,他若死了,她该怎么办?他知道夜箜铭一定是受了慕容枫的蛊惑,以为逼他退位,甚至逼他去死,从而就可以得到楚月。他觉得夜箜铭这个办法真是愚笨至极,若是如此便能得到一个人的心,夜箜铭又岂能活到现在?第一个会杀了他的,便是他慕容离!   只是慕容离并不知道,夜箜铭并不是受了任何人的蛊惑,相反的一开始是一直在劝说父皇不要觊觎东翎的土地而答应慕容枫的条件协助那些小国攻打东翎,他会突然的改变主意,完全是因为钟离辰香生气时说的一句话。   钟离辰香说:“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不会得到她的!她是属于慕容离的,你永远也抢不过来的,爱我才是你惟一的选择!”   钟离辰香说出这样的话,怎能让夜箜铭甘心,他的舞儿是爱他的,最终也只能属于他!所以,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无论是白若舞还是楚月,都不属于慕容离,慕容离害死了他的舞儿,他便也要让慕容离尝尝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慕容离侧身躺在楚月身边,轻轻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臂弯内,近距离的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紧紧地拥着她。若是能这样一直抱着她,他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她,一切便好。   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紧了,让楚月有些喘不过气,不适的动了一下身子,她悠悠转醒。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笑道:“你回来了!”   “朕吵醒你了。”抱歉一笑,在她唇上印上深深一吻,看向她,“若舞的墓地已修建好了,你不是想去看看吗?朕明日带你去。”   楚月想了想,说:“以后再说吧,墓地阴气重,我现在不适合去。”   慕容离点头,忽又想到临走前她要对他说的重要的事,“朕晚间走时你要对朕说什么事?”   楚月神秘一笑,故意吊他的胃口,“你看起来很累,先睡觉吧。至于那件重要的事,等你闲下来了我们去合欢林看宁夫人,我当着她的面告诉你。”宁夫人是他的母亲,从今以后就是她的母亲,这样的好消息当然要让宁夫人知道。   “好。”慕容离微笑着,头深深的埋进她的发间,他喜欢她发上淡淡的清香。   “对了,你这么晚才议完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离身子一僵,随即恢复正常,轻笑道:“没什么事,放心吧,有朕在!”他要如何告诉她,夜箜铭将亲自带兵攻打东翎,又如何告诉她,夜箜铭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夺回她。他预感她若知道了这一切,为了护他,他定会失去她!   失去她,是他无法忍受的事,他宁愿失去帝位,也不愿失去她!他会尽全力保护东翎,保护她!   楚月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看着他渐渐入睡,她的眉宇间却有着许多的不安和担忧。虽然他嘴上说没事,可楚月总是觉得他有事,他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不愿意让她担心。   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她久久不能入睡,直至天色渐白,东方出现一抹红晕。   楚月一直住在养心殿,每日耳朵里听到最多的就是战场上的消息,她没有见过战场是什么样,也不敢去想象。   宫里人心惶惶,甚至有些大臣割让土地给他们,停止战争。慕容离明知这是慕容枫的阴谋,胖让了土地,他若不退位,战争也不会停止。   慕容离想过退位,可他不想就这样将皇位让给慕容枫,凭慕容枫和太后的自私,天下百姓又岂能安生?慕容枫空有一副儒雅之相,却有着常人不可比的野心和阴狠。   慕容离原意是亲自带兵去边关收服小国,却偏偏接到了夜箜铭的战书,他若一走,京都必定失守!可若不走,战场上的士兵们连连吃败仗,军心已涣散,只怕再不派去援军,冷烨也坚持不了多久。况且每次运往边关的粮草都会在半路被人劫持,只有派重兵随行,才能有很少一部分到达冷烨的军营。   现如今军营里粮草严重缺乏,若是粮草再运不过去,不用别人打,他们自己就垮了。   慕容离知道这些都是慕容枫所为,如今朝局动荡,单单只对付边关的战乱他都已经很吃力,哪还有精力在这个时候去和慕容枫周旋,只能先解决一边再说。   其实,若是没有南启国的相助,单单是那些小国根本不足为据,可南启国偏偏在这场战争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南启国本就和东翎国国力相当,若单打独斗不一定谁输谁赢,可若是一个大国加上许多个小国,那力量是不容小觑的!相同的,若是两个大国齐心协力攻打许多个小国,那些小国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只是现在,南启国不可能和东翎国齐心协力!大笔一挥,慕容离在“南启国”三个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多年的盟国又如何,所有的情谊到最后还是会因为利益、权利土崩瓦解,从而刀剑相对。    ☆、联名上书   楚月站在窗前已久,看着外面随风晃动的草木,最后终于觉得冷风吹得头有些疼,于是麻利地关上了窗子。   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冷了,一年也终于接近了尾声,楚月记得刚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东翎还是初春的天气,一晃就到了冬天,不知不觉间她已在这里呆了那么久。   转身,看到慕容离紧皱着眉头,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她掩起心底的心疼,泡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手指轻柔地舒展开他纠在一起的眉心。这些日子,他为了战乱的事忧心,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的在他身边陪着。   慕容离拿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所有的烦恼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微笑着品着她泡的茶,最后很认真的说了句:“月儿,朕觉得你泡茶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楚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伸手要夺过他手中的茶盏,慕容离微笑一躲,她没有成功,楚月故作生气道:“不好喝就给我啊,我倒掉。”   慕容离嘴角始终噙着笑,“朕这便帮你倒掉。”一仰头喝光了所有的茶。   楚月嗤笑,觉得他是故意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突然想起什么,楚月忧心的问:“阿离,我一直想问你,真的要御驾亲征吗?”她想说,不想让他去,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为自己担心他而让他弃江山社稷于不顾,那样的话,以后他会怪她,所以这样的话她不能说出口。   放下茶盏,拥她入怀,慕容离淡淡说道:“不去了,朕要守住京都,有人向朕下了战书说要踏平东翎,朕要应战。”   “什么?”楚月惊讶地从他怀里坐起,脸上全是担忧。东翎国一直繁荣昌盛,没有几个国家能匹敌,更不敢有人会下出这样的战书,这次为什么东翎会遭那么多的磨难。她从来没想过东翎会处于这种境地,他会处于如此艰难的地步!   她甚至害怕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东翎国被吞并的原因,所以史书上才没有记载关于这个国家的一切。那他呢?楚月紧张的看着慕容离,东翎国消失了,他会消失吗?   看到楚月眼中的担忧和不安,慕容离笑着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安慰道:“别担心,有朕在,朕定倾尽一切护你周全!”   楚月感动的躲进他的怀里,心里的担心让她久久无法平静,若是他没有了,她再平安又有何意义?用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命换来的一世周全,她哪能心安?   这一晚,他们聊了很多,包括战乱,包括夜箜铭的战书,包括以前的父皇和母后是多么相爱,慕容离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楚月。等他说完,楚月也讲起了自己的事,自己的父母,以及和冷烨长得一模一样的李非凡,还有她和林依晴的感情,当然也有令他无法置信的发达的现代科技。慕容离虽然不敢相信甚至是无法想象,但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觉得以后的时代就应该是那样的。   最终,楚月终究是没有告诉他史书上没有东翎国的记载这一事实,也许现代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东翎国的存在,可这里的人却在这个国家里世世代代繁衍生息,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   直到天将至明,楚月才在慕容离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甜甜的睡去,并且做了一个幸福的梦。从到了这里之后,她做的梦都是关于白若舞的,这是第一次做了属于自己的梦,即使是在梦中,她还是幸福的笑了。   慕容离抚着她绝美的脸庞,痴迷的看着她嘴角露出的淡淡笑意,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轻轻印上一吻,随后也进入了梦乡。   可是,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天,暴风雨很快就来了。这一日,楚月正在养心殿为慕容离沏茶,每次看到他因战乱而日渐消瘦的脸庞和憔悴的神情,她的心就会很疼,可是除了能在身边陪着他,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连公公吩咐着御膳房里的宫婢将午膳摆上桌的时候,养心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慕容离放下奏折不悦的皱起眉,示意连公公出去看看。   楚月沏茶的手停顿了一下,不安的看向慕容离。   连公公只出去了一会,立即神色慌张地奔回殿内。此时养心殿外,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丞相首当其冲的跪在最前面,就连一直没有出现的玉毅也在这些人的行列。冷自年双手托着一份奏折,中气十足的喊着:“皇上,臣等有事上奏!”   连公公慌张的说:“皇上,文武百官都跪在殿外呢。”   “怎么回事?”正牵着楚月坐到桌旁的慕容离眸色一沉,眼底却有着些许怒气,只怕是又是为了早朝上他未做出决断的事。   “老奴也不知啊!”连公公在宫里服侍了两代君王,大事小事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文武百官齐跪皇上寝宫的场面。   慕容离和楚月相视一眼,他的眼中有着从容不迫,为楚月夹了一些她爱吃的牛肉,让她安心的先吃饭,他则随连公公出了养心殿。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楚月再哪还有心情吃饭,而是悄悄地来到养心殿门口,躲在门后面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为阿离分忧已经让楚月极为的懊恼,至少应该知道他现在所面临的困难,适时的安慰他。而且,直觉告诉楚月,这次文武百官下朝又齐聚养心殿外,一定是有什么严重的事!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目光紧紧地盯着外面的一切,竖起耳朵听着。   众臣看到皇上走出来,忙低下头行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离冷冷的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每一个人,其中有他的心腹,也有太后一党的人,可他们脸上都有着同样的表情——坚决!在他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的言论,竟然能让一向面和心不和的两派人如此齐心,他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都平身吧。”慕容离说出这句话,众大臣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的怒火瞬间上升了几倍,却极力的隐忍着。最后,目光定格在冷自年身上,冷自年是他的心腹也是东翎国的忠臣,这次居然也跟着犯了糊涂!他沉声道:“丞相能否向朕解释一下,你们这到底是何意?”   “皇上,微臣不敢起!”冷自年顿了顿,递上手中的奏折,“这份折子是朝中大臣的联名上书,请皇上阅览!”   连公公立马接过奏折,呈到皇上面前。   慕容离打开折子,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最后他愤怒地扔下奏折,低吼了一声:“荒唐!”   门后的楚月一震,不知道慕容离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冷烨的父亲呈上的到底是什么?   “冷爱卿贵为一国丞相,竟也开始轻信这些谣言,首当其冲和他们一起联名上书?”慕容离眼里有着骇人的神色,话虽是对冷自年说,目光却是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皇上,臣并没有轻信谣言,都是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哪!”冷自年对慕容离虽忠心不二,却也有些死板。   慕容离冷冷道:“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了什么?”   没等冷自年回答,一直忍着的玉毅便快速的接了口,“从她大逆不道的言论,从她为轩王府筹备的婚礼,从边关的战乱,从白若舞的消失,皇上,这些证据都足以说明她是个祸国妖女啊!”   “朕问的是丞相,不是玉将军!玉将军不是身子不适在府中休养么,今日倒是好了?朕原本还想着派宫里的御医前去你府中帮你诊治诊治呢。”慕容离的眼神在看向玉毅的时候异常的冰冷,眼里有着掀翻一切的惊风骇浪,让人不敢直视!   “微臣谢皇上惦念,微臣只是老毛病复发,并无大碍。”玉毅心有不甘,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忤逆皇上,只能低头装作体弱的样子,而他的左手却在背后对身后的大臣们做了一个手势。   一部分大臣们在看到他的手势后,齐声说道:“皇上,若要平息边关战乱,此妖女非除不可呀!皇上!”   “皇上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被妖女迷惑了呀!”   冷自年也好心劝道:“皇上,楚月姑娘实在是留不得啊!她来自异世,身份不明,甚至可以让好端端的一个人离奇消失,并给东翎带来了战乱。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您要三思啊!”   “你们认为战乱是她造成的?”慕容离冷笑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不过思想与众不同些,竟被他们想得如此不堪!   “皇上,有人传言此妖女会法术,得到她便会得到天下,所以东翎国才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攻击。皇上,妖女必死,才能还我东翎安宁啊,否则东翎永无安宁之日!”   “这样的鬼话你们竟也信!”慕容离双手握拳,怒不可遏!什么妖术,这样的谣言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布出去的,他的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转身不愿意再理他们,让他们跪一跪也好,至少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皇上不是空有其表的!他的女人,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动的!   在慕容离转身之后,身后的大臣们突然齐声喊道:“清君侧,斩妖女!清君侧,斩妖女!清君侧,斩妖女!…………”   “你们想反了不成!”慕容离顿时火冒三丈,怕他们的喊声被楚月听到,只能指着他们低吼道:“你能想造反是吗?想造反是吗?很好,朕便告诉你们,朕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来决定她的生死,都给朕滚回去!”   连公公从未见皇上生那么大的气,上前一步劝道:“各位大臣先回去吧,皇上近日为国事烦忧,各位大臣不要再惹圣上不高兴了!”   玉毅道:“多年的盟国南启国都因为她要打过来了,皇上,再留下妖女只会葬送了东翎啊!”   “是啊皇上,江山社稷为重啊!”   慕容离回身冷冷的看向他们,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残忍光芒,“谁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朕便即刻要了他的项上人头!”   一句话,大臣们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不甘心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玉毅多次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咽了回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使所有人都想让你下地狱,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如果真的保护不了你,我便陪着你下地狱!    ☆、妖女不能留   躲在门后面的楚月终于算是听明白了,大臣们联名上书,为的就是要她的命!   楚月不在乎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妖女,她并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对不起东翎的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过他们说是她让白若舞消失的,真让她觉得冤,充其量她也只不过是无奈占用了白若舞的身体,或者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身体。这群迂腐的人,恐怕会觉得她所在的那一个时空里的所有人都是妖吧。   不过,只要他信她,她便无憾,可若为此给他带来了麻烦,她又岂能心安?   楚月更不明白,南启国为什么非要在东翎国危难的时候趁虚而入,两国不是多年的盟国吗?   清君侧,斩妖女!大臣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势必要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冬日午后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直击人的心房。   楚月不忍心让阿离独自面对这一切,不再顾及其他,大步走了出去。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你怎么出来了?”看到楚月跑出来,慕容离脸上写满了不忍和心疼,急急地将她拉至身边护着。不想让她知道的,最后还是让她知道了。   “阿离,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所以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楚月对他温柔一笑,抚平他皱在一起的眉心,转身对着文武百官,面不改色的说:“我是来自现代没错,可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妖女,我也没有害过任何人,白若舞她已经死了,我是穿越过来占用了她的身体。至于法术,我若是会,早就帮皇上平定了边关的战乱。”   “妖女还想狡辩,来人哪,将妖女抓起来!”玉毅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下如此的命令,置皇上于何地,其他大臣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朕看谁敢!”慕容离护在楚月面前,杀气腾腾的盯着迟疑着要不要上来抓人的侍卫。玉毅身边的那些侍卫都是太后身边的,他们不听从于皇上的命令,只是此时面对皇上的威严,也有些怯懦。更何况,皇上的亲兵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哀家敢!”突如其来的声音尖锐的插入到他们的耳中,人群后被玉秋柔和慕容枫扶着的太后正怒气冲冲的朝他们而来。   楚月不由得攥紧了慕容离的手,脑中玉秋柔要对她实施贞刑的一幕一闪而过,那一幕似乎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屈辱和心痛。不再看她们,她往慕容离身边挪了挪。   慕容离知道她心里的痛,他的心因为她而更痛!此刻,只能紧握着她的手,拥她入怀,想要给她一些安全感,想让她知道有他在她身边,不用怕!   玉秋柔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心中早已怒火朝天,却敢怒不敢言。但是在她眼里,楚月再得宠又能怎样,终究只是烂命一条,难逃一死,到最后还是争不过她。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一上来,太后便用极其不佳的口气质问慕容离。   慕容离不怒反笑,拥着楚月的手没有放松丝毫,悄无声息的及时的止住了楚月想要行礼的动作,反问道:“朕也想知道母后是在做什么?”他早就该猜到,一切的谣言都是她们母子散播出去的,想夺他的帝位,害他的女人,他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他的帝位因此坐的岌岌可危,若不是为了父皇临终前的遗愿,若不是为了父皇的那句:无论将来如何,都要留老五一命,你们终归是兄弟。 若不是为了信守承诺,这些年他又怎会任她们母子为所欲为。   当时的他并不能理解父皇说这话的意思,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父皇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只是因为都是他的皇儿,所以不想看到他们兄弟残杀。为了父皇的这句话,他一再的忍让,他们却因为他的忍让而更加的猖狂,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再顾及兄弟之情。至于太后,喊了她那么多年的母后,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   太后没有料到慕容离会这样跟她说话,一时语塞,只不过眼里的怒火已暴露了她的愤怒。   温文尔雅的慕容枫此时也露出了真面目,不客气的指责慕容离,“皇兄,母后这么多年对你关爱有加,你怎么能这么跟母后说话,而且还如此这般护着这个妖女!”   “又是谁准许你这样跟朕说话,又是谁准许你可以指着朕的女人说她是妖女!”慕容离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严厉,他只是那样站着,便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皇兄,你…………”慕容枫被他的强大气场震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以前的慕容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从不敢再太后和他的面前这样说话,如今的慕容离皇位坐的摇摇欲坠,竟胆大了起来。   太后按耐住自己的怒火,开口道:“皇上若是执意要护着她,便是弃国家危难于不顾,东翎的百姓皆会因她而生灵涂炭,用一国人的命换她一个人的命,皇上觉得这样值吗?”   “东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太后心里最清楚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朕不说,并不代表朕不知道,但是朕请太后记住,所有人的忍耐都会有个限度,即便朕是天子,也是一样。朕不想如父皇一般,因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抱恨而去。”顿了顿,他附在太后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太后有没有想过,平日里和你相敬如宾的父皇,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没有恨你!”   慕容离着重强调了那个“恨”字,随即退回到楚月身边,讽刺的看着太后的反应。   太后身形一滞,这么多年慕容离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她“母后”,这一声一声的“太后”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强行拉在一起的所有关系。太后从他眼中看到了坚决和残忍,这是他和他的母妃最不像的地方,他的母妃永远都是温顺的善良的,所以才会得到先皇所有的宠爱,而他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戾气!   太后恍然明白,原来这么多年一直被骗的是她自己,当他乖巧的喊她“母后”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对她恨之入骨吧。   是她一直把他想象的太愚蠢太懦弱太无能了,以为他永远是小时候的慕容离,竟然忘了他也会长大,也会有野心,也会想要报复!只是,她很想知道,先皇是不是真的曾经深深的恨过她,她从来没有想过先皇会恨她,从来没有想过!   低眸掩饰似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再抬手时眼中已恢复清明,太后淡淡开口,“既然皇上执意如此,哀家便不再插手,东翎是存是亡,皇上自己思量。”   没有等慕容离说话,太后便让呆在一旁的玉秋柔扶她回去,只是步履有些蹒跚。玉秋柔被太后的样子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太后如此失魂落魄过,担心的问:“太后姑妈,您怎么了?”   太后仿佛没有听到玉秋柔的话,抬头看向天空,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竟忽然觉得今年东翎的冬天比往年要冷,特别的冷!   终于走到了无人的长廊,太后遣去了玉秋柔,独自坐在长廊间抚着手脖子上的玉镯,玉镯是先皇娶她时寻遍了京都给她买的,先皇说玉镯的颜色最符合她的气质。她以为自己在先皇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那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才是他的挚爱,他如此对她,只是忌惮于她家的势力罢了。   可是,她怎么能甘心输给那个只会温柔微笑的女人,于是用尽了手段,当上了他的皇后。然而,她还是没有争过她,他们去了阴曹地府继续做夫妻,只有她还孤单的活着。斗了一辈子,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往日的回忆不断袭来,太后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一滴一滴的泪滴在玉镯上,玉镯发出从未有过的光泽,光彩夺目。她泣不成声,喃喃自语:“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你不要恨臣妾,不要恨臣妾好吗?不要恨臣妾,不要恨臣妾!皇上!皇上!”   养心殿外,众大臣还在跪着,慕容枫给玉毅使了一个眼色,玉毅立即领会,联合慕容枫党说道:“皇上,妖女真的留不得啊!”   慕容离不想再多解释什么,而是淡淡的说了句:“各位大臣放心,朕会全力以赴守住东翎,但若是谁再敢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朕绝不轻饶!”   他牵着楚月的手返回养心殿,身后大臣们喊着“杀妖女”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充耳不闻,固执的守护者想要守护的人。   楚月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真的很痛很痛!   大臣们一直跪到深夜才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离开的都是慕容离的心腹,留下的都是太后一党想要置楚月于死地的人。楚月几次想劝阿离去说说他们让他们回去,可是看着他盛怒的容颜,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们如此逼迫他,不让她有活路,她又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在他面前替他们求情。   第二天,太后一党的官员全部罢朝,慕容离端坐于龙椅之上,来回的看着空了一半的大殿,有些帐然若失。   连公公不忍,上前劝道:“皇上,您这些日子如此老劳累,还是回去歇着吧。”说着便宣布退朝,朝臣们三三两两的离去。   低低的叹一口气,慕容离刚要起身,殿外传来侍卫高喊的声音,“皇上,边关捷报!边关捷报!”   侍卫双膝跪地,叩首道:“皇上,边关传来捷报,皇上派去的第二批十万精兵个个骁勇善战,在冷大将军的带领下,已将敌国逼退到我国界线外,这是奏报。”   慕容离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朕亲自训练的亲兵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希望,边关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了。   只是,连公公却担忧的说:“那十万精兵原本是皇上留在京都守卫皇城的,现今又接到了南启国的战书,剩下的那点兵力可怎么迎战南启国的侵袭!”   “连公公,你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这是慕容离一直信奉的一句话,就像他当年相信母妃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这时,慕容轩火急火燎的奔来,还没等连公公行礼便抬手遣去了连公公和所有宫女,附在慕容离耳边小声说了什么,慕容离一惊,随即跟随慕容轩匆匆离去。    ☆、太后甍逝   楚月在养心殿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慕容离,只是听宫内太监说是轩王爷带皇上走的,楚月不知道他们一起去了哪,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大惊小怪太过担心,可她就是想见他,想马上见到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那么害怕会失去他!   这么多的烦心事都在缠着他,楚月想让他高兴一下,所以想和他一起去见宁夫人,亲口对他说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直到晚膳的时候慕容离都没有出现,楚月有些担心便去御书房去看看,连公公给她的答案和宫内太监一样,都说不知道皇上去哪了。她悻悻地回了养心殿,刚一进去便看到了凌梅香和阿秀,一扫心中的不快,她高兴的跑向她们。   “凌姐姐,阿秀,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阿秀说:“奴婢不放心姑娘,便求着王妃带奴婢进宫了。”   凌梅香笑着说:“没有皇上的召见我不能随意进宫,这次特意让王爷向皇上禀报的,一直都在担心你的身子,姑娘好像瘦了。”   楚月立即一副委屈的样子,“除了皇上,我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能不瘦吗?不过,你们来了就好了。”   凌梅香握住楚月的手,担忧道:“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姑娘还好吗?”   楚月一笑置之,既然无法左右别人的说法,那就让他们说去吧。拉着凌梅香的手,她笑着说:“我没事!凌姐姐,我们一起用膳,边说边聊。”   合欢林,慕容离和慕容轩坐于宁夫人左右两边,你一下我一下帮着宁夫人夹了满满一碗菜,宁夫人好像还不满足似的,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还嚷着让他们给她夹这个夹那个,完全一副好久没有吃饭的样子。   “饿肚子的滋味难受吧?母后以后再不能这样故意不吃饭了,轩儿的小心脏很脆弱的,会被母后吓出病来的!”慕容轩哭笑不得的看着宁夫人卖力吞咽的样子,眼底满满的都是关心,脸上去取笑的意味居多。   宁夫人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谁让你们都不来看我,你们不来,若舞不来,都不来!”   若舞?慕容离和慕容轩默契的相视一眼,知道母后说的若舞应该是楚月,慕容离一直都在担心母妃会不会喜欢楚月,没想到她们早已见过面,由此看来,母妃对楚月的印象还不错,这倒是让慕容离很开心。   但是,沉下脸来,他口气严厉的说:“若是母后再用不吃饭相威胁,我们以后都不会来看母后的!”   宁夫人盯着慕容离看了一会,委屈了一会,放下碗筷,停止咀嚼的动作,憋了半天终于哇哇的哭了出来,嘴里的食物有一些因为她的大哭而掉落了下来,一副伤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好了好了,母后不哭,母后不哭啊!”慕容轩搂着宁夫人,哄孩子似的哄着她,然后对着慕容离说道:“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会吓到母后的!”回头,又对着宁夫人好言哄道:“母后不哭,轩儿下次带轩儿的妻子来看母后好不好?”   “好!母后要看,母后要看!”宁夫人立即破涕为笑,一时忘记了慕容离对她的斥责,对着慕容离高兴的说:“下次若舞也要来,母后还要请若舞吃面,她的肚子就不会咕噜咕噜。”   “好!”收起严肃的面孔,慕容离握住宁夫人的手,微笑说道:“只要母后乖乖听话,好好吃饭,下次我一定把她带来陪母后!”   “嗯!”宁夫人郑重地点头,抱起桌上的米饭又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的特别开心!   直到哄宁夫人睡下,慕容离和慕容轩这才离开了合欢林,等到慕容离到达养心殿的时候,楚月已在桌边睡着了。她本来是想等他回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慕容离轻轻地抱起她,想将她放到床上去睡,她却在他怀里醒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楚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轻抚上他的脸庞,她问:“你回来了,饭菜都凉了,我让阿秀去热一热。”   慕容离轻轻一笑,抱着她就势坐到了软塌上,“朕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凌姐姐来陪我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楚月的脸微微有些红,扭捏道:“那个…………你放我下来吧。”   “朕觉得这样抱着你很舒服,你不舒服吗?”慕容离一脸坏笑,不愿放过害羞的她。难得边关的战事得到了好转,他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竟有心思和楚月开起了玩笑,他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   “阿离,你又不正经!”楚月嗔怒的捶了他几下,只不过她那几下花拳绣腿根本就像是在给慕容离挠痒痒,起不到任何打人的作用。   慕容离不舍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任由她打着,微笑着深深的吻住她的红唇,辗转缠绵。   “皇上!”这时连公公走了进来,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在皇上跟前伺候,都是这样直接走进来的,没想到这次他竟忘了楚姑娘也在,进去后赶紧又慌张地退了出来,紧张的跪在屏风后面,心想着皇上铁定要惩罚他了。   楚月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慕容离一眼,推开他的怀抱,老老实实的躺到床上,把自己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真是太丢人了!   慕容离看着她害羞又可爱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心情的问道:“何事?”   屏风后的连公公犹豫了一下,皇上不惩罚他吗?不过,他还是赶紧答道:“皇上今日不在宫中,太后一党的大臣又上了折子,说是…………若皇上不处置楚月姑娘,他们会抗议到底!还有则是太后一直在祠堂抱着先帝的牌位,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直念叨着什么原谅原谅,都整整一天了。”   “你派人去通知五王爷,让他过去看看吧。”   “是!”   连公公走后,楚月从被子里露出头,认真的看向慕容离,“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慕容离脱下脚上的靴子,侧身躺在她的身边,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没有,是朕做错了,不该执意的公布你的身份,是朕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是朕的疏忽!”   楚月抱住他,摇头,“不,阿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知道吗?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多么想用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爱你,是你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应该谢谢你!可是却也因为这样,我带给你的是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该内疚的是她!   “你不是麻烦,你是上天送给朕最好的礼物!月儿,朕会好好的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若朝中官员一直罢朝怎么办,你不就成了空壳皇帝了吗?”   “那些官员本就不和朕一心,朕不在乎!而且朕说过,天无绝人之路,自会有办法解决的!”   楚月欣慰的靠在他的胸膛,他的自信和坚强给了她许多的安慰和安全,让她不再那么紧张!闭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说着:“阿离,我都想好了,也想通了,你赢,我就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就陪你东山再起!你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逼你让你违背心意做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有再多的女人,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要每天粘着你。”   “以后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朕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他爱怜的吻向她的红唇,许下一世诺言。   翌日清晨,楚月还在睡梦中便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吵醒,她不悦的起身,嚷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床上已没有了慕容离的身影,她刚想叫阿秀,阿秀就自己跑进来了。   “姑娘!姑娘!”阿秀慌慌张张地跑来,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楚月面前。   楚月被她吓到了,以为谁欺负她了,问道:“阿秀,你怎么了?还有,外面在嚷什么呢?”   阿秀脸色有些难看,答道:“姑娘,太后…………太后薨逝了!”   “什么?你是说太后…………太后死…………死了?”楚月惊讶地从床上跳起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太后看起来那么好强的一个人,身体又没有什么毛病,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虽然她和太后一向不和,甚至太后多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但是突然听到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死了,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楚月到达慈心宫的时候,院子里大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只有慕容离一人在太后的寝宫中站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紧地盯着太后紧闭的双眼。   太后死了他应该是高兴的,这是她害母妃所得的报应,可是他为什么觉得有些难过,当他听到慈心宫的宫女来报时,他甚至急的忘记了穿上靴子。   难道是这么多年假装对她的爱和孝顺已成了习惯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打击了太后?他想不明白,只是觉得难过,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害了母妃的人而难过。   楚月愣在当场,怔怔的看着斜靠在榻旁的太后,她真的就这么死了?楚月看到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连死都不愿意放弃的东西,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很珍贵吧!   “阿离!”楚月轻轻地叫了慕容离一声,慕容离怔怔地回头看着她,半晌才将她拥入怀里。   楚月能够感受得到他的难过,能够感受得到他矛盾的心理,即使再恨一个人,在生离死别面前都将会化为云烟,飘然远去。   慕容枫和慕容玉慌张跑来,双双跪倒在太后身边,抱着太后的身体哭得让听得人都生出了一股怜悯之心。尤其是慕容玉,年少不更事的他正是跟母亲最亲的时候,抱着太后哭的痛不欲生。   “母后,你怎么了,你不能丢下小玉不管啊!小玉以后会听话的,会很听母后的话的,母后你醒醒啊,母后!母后答应要做桂花糕给小玉的,母后不要离开小玉,母后你醒醒,醒醒!”   楚月情不自禁的流下泪,很想上前安慰慕容玉几句,可是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容玉哭得不能自已。   能打垮一个人的不是疾病,而是意志!   任何艰难险阻都打不倒我,你的恨却足以将我吞没!    ☆、兄弟之争   太后归天,举国哀痛!   太后的祭堂设在太后平日居住的慈心宫,慕容离吩咐停棺十日,并请了护国寺的大师前来慈心宫做法事,因为太后生前信佛。   皇室的葬礼甚是铺张,让楚月看着着实的惊讶,难怪现代人都喜欢去盗墓,运气好的还真的能发一笔横财。不过在楚月看来,陪葬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死了也用不上,终究只是虚空一场。   不过楚月始终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服毒自杀,她死的那么安逸,肯定是含笑而去的,她手中的那个玉镯,也一定是她不愿意舍弃的!   御书房内,慕容离端坐在御案前,慕容轩站在他的对面,两人的脸上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南启国的军队已出发朝东翎国而来,光先遣部队就有二十万,而慕容离留在皇城的八万兵力不知能不能扛到冷烨凯旋归来。玉毅手上的兵权还没有拿到手,太后又突然薨逝,他是断然不会和慕容离站到一起的,反而慕容枫若是在这个时候造反,玉毅肯定会帮慕容枫。   慕容离心烦意乱,不想再想这些事情,看向慕容轩,“随朕去慈心宫看看。”他虽然没有为太后披麻戴孝,但还是和慕容轩一样换上了黑色的袍子。   “皇兄,你要真的去?”慕容轩有些担心,紧随其后问道。   慕容离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难看,脚步却没有停。自那日回来之后他便没有再去过,也该去看看了。他记得母妃以前经常说,凡事要记得感恩,才能无愧于他人无愧于自己!不管以前太后对他的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乖顺的喊了她那么多年的母后。   此时楚月一个人坐在御花园中发呆,虽是冬日,御花园中没有丝毫颓废之象,一点不比春日时逊色,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一如这后宫中的女人,倾尽一生勾心斗角,即使再美再妖娆,总还是逃不了凋谢的命运,总还是会有更美更妖娆的女人取代她们的地位,她们终其一生所争斗的,也只不过是别人的战利品。   好花不长久,终究是香魂一缕飘散而去。   远远的看到玉秋柔一身孝服朝着这边走来,脸上犹带泪痕,怕是还沉浸在太后的死讯中。太后死了,她的靠山也就不在了,楚月突然觉得自己和玉秋柔一样,一样的可怜,一样需要依附靠山才能存活下去,只不过自己比玉秋柔幸运一点,自己的靠山牢靠些罢了。   不再多想,楚月起身离去,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玉秋柔起什么争执。   慈心宫内,所有人都披麻戴孝,宫里在数的王爷和长公主都跪在棺前守灵,慕容枫和慕容玉跪在最前面烧着冥纸,此刻的慕容枫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颓废的不成样子,机械地将手中的冥纸一张一张地投入火盆中。好多次都被火烧到了手指,他没有一点反应,依旧顾我的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皇上驾到!轩王爷到!”太监一声高喊,慕容枫手中动作一僵,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随即浮现出残忍和恨意。   正哭的伤心的慕容玉,一听到皇上来了,立刻放下冥纸跑到慕容离怀里,哭着说:“皇兄,小玉没有母后了,小玉见不到母后了!皇兄,你跟母后说说,让母后回来好不好,小玉想母后,小玉想母后!”   “小玉!”慕容离在看到小玉流泪满面哭着找母后的样子,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突闻母妃的噩耗时冷静的表情,自己当时居然能如此冷静。看着小玉,心中难免悲痛,安慰道:“小玉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坚强,这样母后才不会担心!”   “是啊小玉,你还有我们呢,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哭了啊!”慕容轩看到小玉哭得那么伤心,实在是不忍心,上前也拍着小玉的肩膀劝着。   扔下手中的最后一张冥纸,慕容枫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目光仇恨的盯着慕容离,吼道:“小玉,过来!”   慕容玉从来没见过五哥发过那么大的火,至少在他面前没有过,特别是看到五哥充满残戾和仇恨的眼眸时,慕容玉竟觉得害怕,不由自主地又往大皇兄身边躲了躲。   慕容枫看到小玉对自己的闪躲,和对慕容离的亲近,心里更是悲愤交加,几步上前,强行拉回了小玉在自己身边,怒道:“以后,你只有本王一个哥哥!”   “五哥…………!”慕容玉有些畏惧的看向慕容枫,想要说些什么,后来又强忍着咽了回去,只偷偷的看了慕容离一眼。   “五弟,你不要吓到小玉了,他还小。”慕容轩看不过去,心疼的看向可怜巴巴的小玉,若是以后跟着这么一位哥哥,恐怕有得小玉受了。   “五弟?”慕容枫鄙夷的看着慕容轩和慕容离,讽刺的笑着:“从此以后我慕容枫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慕容枫,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慕容离盯着慕容枫的眼睛说出这句话,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慕容枫冷笑着走近慕容离,直视着他,此刻他似乎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再顾及,“你还敢到这里来,你不觉得愧对母后吗?你还有脸到这里来吗?面对母后的灵柩,你不会害怕吗?”   慕容轩怒斥道:“五王爷,不得对皇上无礼!”   慕容离看着他,淡淡道:“若论愧疚,你们有对朕的母后愧疚过吗?只怕是从未这样想过吧。”   慕容枫没有去管慕容轩和训斥,他近乎疯狂的对着慕容离吼着,“是你害死了母后,是你!你一直都记恨母后,记恨母后夺去了你母妃的皇后之位,记恨母后害了你的母妃,所以你便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本王的母后。可是,一切都是你母妃活该,谁让她得了父皇的专宠,独揽后宫,不止母后,又有多少女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是她该死!她该死!”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果然和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一样,是太后害了他的母妃,想要置他母妃于死地,使他的母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慕容离静静地盯着太后的灵柩,连恨都懒得再去恨,因为她根本不值得他去恨,恨也是浪费他的感情。   母妃如此婉约的一个人,从来不和别人争什么,只想着相爱的人能偶尔陪在自己身边便好。到头来,却也因为这简单的一个“爱”字,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虽是捡回了一条命,可这样痴傻的活着,对母妃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他知道母妃肯定不愿意这样活着,可是他舍不得母后!   慕容轩气愤地揪住慕容枫的衣领,咬牙道:“慕容枫,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诋毁宁皇后,本王第一个要了你的命!”极力地忍住脾气,慕容轩放开他,继续道:“还有,你母妃出事那晚,皇兄不在宫中。”   慕容枫哈哈一笑,“想推的干干净净是吗?谁信哪!若不是他,母后怎会突然服毒而死,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慕容玉看着疯了般顶撞皇兄的五哥,怯怯的上前说道:“五哥,母后给我们留了信的,母后的离开和皇兄没有关系的!”   “你滚开!”慕容枫一把推开慕容玉,以至慕容玉险些摔倒,幸好被一旁的连公公及时扶住。慕容玉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半天没敢再说话。   慕容枫就是要将害死太后的罪名安插在慕容离的身上,这样他才有机会造反篡位。   慕容离看了看慕容玉,眼里掩饰不住心疼,铁青的脸色预示着他已然生气。转身,在踏出慈心宫的那一刻,他低沉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进了慕容枫的耳朵,“朕一直都想知道太后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朕的母妃发疯的,但是朕如今不想知道了,因为你的母妃已死,已解了朕的恨。”   “慕容离,本王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慕容离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你现今该考虑的,是朕会不会放过你!”   慕容玉呆呆的看着站着,看着发生的一切,忘记了流泪,忘记了说话。他转身朝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太后走去,隔着水晶棺轻轻地抚摸着太后已经枯萎的脸,突然放声大哭,嘴里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想看到皇兄和五哥吵架,不想看到凶巴巴的五哥和有些无情的皇兄!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楚月还是站在殿外等着慕容离,一天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忙,有没有时间吃饭。本想着将怀孕的事告诉他,可如今太后刚刚去世,这个时候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只好先等一等了,反正她和阿离的日子还长。   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新年快要到了,她在东翎国的第一个新年,会平安的度过吗?   阿秀走出来,劝道:“姑娘,外面天冷,似是要下雪了,您还是进去等皇上吧。”   楚月有些兴奋的问:“阿秀,东翎国下雪美吗?”   古代的雪,楚月从未见过,她很期待,很想看看古时的雪覆盖下的城是怎样一种壮美的景象。   阿秀笑着答道:“当然美了!每年下了雪,皇上都会下令让宫女太监轮着出宫一天,回去陪陪家人。下了雪整个东翎都是白色的,走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如唱歌一般,很多人都会在雪中嬉戏,堆雪人。去年皇上在御花园堆了一个雪人,可漂亮了呢!不过兴许是气候的原因,东翎国每次都是年后才会下雪。”   楚月因为阿秀的话陷入了美好的想象中,雪白的东翎,一定很美!今年她要和阿离一起去滑雪,让阿离为她堆一个漂亮的雪人!   “外面这么冷,为何不进去?”慕容离一回来就看到楚月微笑着站在风中,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微笑着牵着她的手进了里面。   楚月随着他一起走入殿内,笑着问道:“阿离,等下雪了,你为我堆一个雪人好吗?”   “好!到时朕定为你堆一个全东翎最美最大的雪人!”慕容离爽快的答应,牵着她到桌旁坐下,两人一起吃饭,已然成了他的习惯,没有她陪着他反而会不习惯。   楚月高兴的幻想着那个最美最大的雪人,觉得那一定会是他送给她的最好礼物!   停棺数日后,太后的葬礼如期举行,慕容枫并不想让慕容离出席,而他显然也不愿意去,朝中大臣也自是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再劝慕容枫。慕容离则落得清闲,悠然的陪着楚月在御花园中散步。   慕容离告诉楚月,他准备在宫外为楚月购买一处宅子,她若是在宫中住的闷了,可以去宫外小住几日。   楚月微笑着依偎在慕容离的怀里,听着他一句一句的说着,轻轻地点着头,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她不求什么名分,不求是他的唯一,只要他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爱着她宠着她,她就心满意足了。独揽后宫又能怎样,她只想和他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这样的想法,对她来说有多么奢侈!   你知道吗?我不想要财不想要物,不想要名不想要利,我最想要的,只有你!    ☆、兵临城下   太后薨逝后,朝堂中站在太后那一边的已然失去了庞大的靠山,一时之间不知该投向慕容枫还是皇上,于是朝廷内部议论纷纷,商讨不断。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竟也提着厚礼亲自去丞相府,希望丞相能在皇上面前帮他们说些好话,以示他们的投奔之心。   慕容离虽对这些官员不能忽视,却也绝不会再有重用他们之心,只不过在没有物色到更合适的人来代替他们之前,暂时在大殿之上给他们留有一席之地。   冷自年眼见着边关的战事日渐好转,又收到了儿子的来信,本就对皇上忠心的他毅然的带着太后一党的大臣们上了朝,替他们说了些好话,慕容离也就没再说什么,和他们一起商讨着如何对付南启国的侵袭。   有大臣提议去南启国议和,让他们看在本是盟国的份上免此一战,如此对两国都是有益而无害。可是慕容离早已派使者去过南启国,他们根本不同意议和。   以东翎和南启国多年的盟国之情,南启国君必定会答应他的议和,这次违反常态,定是夜箜铭在中间起了很大的作用。回来的使者说南启国君为享清闲,南启太子即将继位,所有的政事都交与由夜太子处理。所以,若是不交出楚月,只怕夜箜铭不会善罢甘休!   可若是将楚月拱手让与他人,不止楚月伤心,他的心又如何不痛?在他心里,即使十个江山也比不过一个她!   随着边关战争的即将息战,东翎国已胜券在握,大臣们只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便也没再提斩妖女一事,齐心协力的和皇上一起对付南启国。   可是最令慕容离担心的便是慕容玉,自从太后走后,慕容枫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对慕容玉不闻不问,而慕容玉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太后的慈心宫谁也不见。   楚月多次想和他聊聊天,安慰安慰他,或者想要哄他开心,都被他的侍卫拒之门外,他真的谁也不愿意见了,这真的让楚月很担心。   每当楚月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眺着黑压压的南启军队时,心里都特别的不是滋味!她隐约猜得到,夜箜铭会突然和盟国倒戈相向,肯定是跟她有关!她想为慕容离排忧解难,可是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又过了两天,这一日天气晴的特别好,连一丝风气都没有,暖的不该是冬日里会出现的天气。凌梅香依例进宫为楚月把脉,顺便问她为什么还没有将怀孕的事告诉皇上,楚月笑着说没有找对时机,凌梅香不解,说这么好的事还要找时机?   检查完了,一切正常,楚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高兴的说道:“凌姐姐,有空帮我留意一下离你最近的宅子,我要搬出皇宫了。”   凌梅香大惊,难道姑娘和皇上…………只不过还没等她问出个结果,只听外面谁在喊着:“快点!快点!誓死守住皇城!”   楚月的心蓦地一慌,来不及顾及凌梅香,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养心殿。   皇宫何处,只看到一对一对的侍卫手拿长矛奔跑着向宫门外的方向而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他在哪!   着急地抓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侍卫,楚月急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五王爷的兵马与南启国的军队已在城外会和,要攻打皇城了!”   “什么?五王爷?”楚月大吃一惊,夜箜铭的军队到达东翎城外的事她知道,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和慕容枫那样狼子野心的人走到一起,慕容枫终是忍耐不住了,终是要造反了!   “那皇上呢?皇上在哪?”刚才被楚月拦住的那个侍卫早已跑远,没有人回答她,她站在偌大的皇宫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凌梅香和阿秀想要把她拉进去,“姑娘,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进去吧!”   “不!我要找阿离!我要找阿离!”楚月挣开她们的手,疯狂似的跑了出去。她知道此刻他肯定在城楼上,冷烨不在,玉毅握着大部分兵力不帮他,他又将大部分兵力调往了边关,只剩下八万兵力根本抵挡不了南启国的军队,且不说冷烨带领的士兵经过这么长时间战争的折磨已没有了先前的斗志,就算他们能斗志昂扬的来支援,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   楚月不知道慕容离现在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艰难的处境,她只是想能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不顾侍卫的阻拦拼命地登上城楼,楚月果然在众多的将士中看到了穿着战甲的熟悉身影,没有矫情的奔到他怀里,她知道他现在没有时间来哄她,她只是控制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然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目光再不愿移动分毫!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慕容离眼中虽带有惊讶,脸上却极为平静,本以为让凌梅香进宫陪着她,能稳住她,没想到她还是来了。转身,他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带楚姑娘回养心殿!”   “阿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不走!”楚月拉着他的手,执拗的不肯离开。   慕容离无奈道:“月儿,这里很危险!”   “我不怕!”   这时,城楼下传来南启国人的声音,“东翎国君,赶快投降吧,你们是抵御不了我国的三十万大军的,尽快投降,或许我军会放你一条生路。”   慕容枫脱去温文尔雅的外表,身穿战甲威风凛凛的坐于马上,接口道:“慕容离,你已经无路可退了,你的八万士兵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乖乖投降,交出皇位和玉玺,本王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的!”   慕容离平静如常,慕容轩却气不过了,愤愤道:“皇兄,要不干脆跟他们拼了吧!”   慕容离摇头,脸上有着常人无法比的冷静,俯视着下面的一切,“跟他们硬拼我们讨不到一点好处,让他们嚎叫两句吧,既然他们不敢贸然攻城,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正好可以让我们多一些时间,我们先静观其变便好。”   冷自年可忍不住了,对着下面喊道:“五王爷,你勾结他国密谋造反已是死罪,若是肯一致对外,皇上必定会对你网开一面。”   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楚月再也没听到,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城楼下坐于马上一身战袍的夜箜铭,风吹过,依稀可见战袍下的蓝色衣袍。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楚月敢肯定他一定看到了她,一定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痛!   是的,是心痛!他已经不再是楚月认识的那个深情款款的夜箜铭,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他人安危自私自利的人,战争带给百姓多大的身体和心理上的伤害,他又岂会不知,可他却依然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意图掠夺她的心!   如若可以,她真的很想对他说一句:你真的不配得到白若舞的爱!   可是,若能换得东翎国的安宁,若能换得阿离的安宁,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楚月知道,她应该找机会见一见夜箜铭了。   一连三日,南启国都没有任何动静,楚月陪着慕容离每日站在城楼上观看敌情,每每他们都会双手紧握,目光相随。   到了第四日,一心想着逼慕容离退位的慕容枫最担心的就是冷烨的军队会及时的回来支援,未免夜长梦多,他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更猜不透夜箜铭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夜太子,咱们的大军都已到了皇城下,为何迟迟不动手攻打慕容离?”   夜箜铭喝了一口原天刚为他沏的茶,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略带嘲笑的说:“攻打自己的国家,五王爷都能如此迫不及待?…………若是等不及,五王爷大可不必和本王联盟!”   夜箜铭并不是在给慕容离机会,因为这场仗慕容离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只是在等一个人,他知道她会来!   慕容枫被噎了一回,没敢再说什么,气冲冲地出了营帐,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城,他的眼中流露出血一般的残忍光芒,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夜深了,楚月实在坚持不住便躺在榻上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慕容离还在灯下研究着战略图,她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疼惜不已,起身为他沏了一杯热茶,往炉子里又加了点火,顺手在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   “阿离,歇息吧,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冷烨没有回来,玉毅又握着军权不露面,东翎全靠你呢!”楚月一边劝着一边为他揉着肩,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她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   慕容离温柔地拉着她坐到自己的怀里,这么艰难的时刻,只有她还愿意在他的身边,只有她还能安慰他,他已心满意足了!   拥着她做了许久,他轻轻地叫了声:“月儿!”   “嗯?”楚月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差点睡着,听到他唤她,她赶紧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拉过毯子,把她也严严实实的包在毯子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道:“等朕平定了战乱,朕便不再管这宫中所有事,带你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携手到白首,可好?”   楚月一惊,随后赶紧摆手,半开玩笑道:“那可不行!你要是不问政事,那些文武百官又该说我是祸国妖女了,这个罪名太大,我有点承担不起!”   慕容离心中一酸,“月儿,是朕不好,朕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话让楚月有些触动,事情都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为此耿耿于怀。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让她痛苦,这些事情,她已经不在意了。   不过,就算不能和他去过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他的这番话也已然让她无憾。   “阿离,我没有怪你,认识你是我此生最美好的事情,可是你却因为我…………”   “嘘!”慕容离单指覆盖上她的唇,阻止了她未说完的话,不好的话他不想听她说出来,认识她是他今生做的最无悔的事,而且这一切他从没觉得是她的错!   突然,慕容离像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几乎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刺鼻的血腥味,下意识地护着楚月,握住一旁的佩剑,他低沉吼道:“来人!”   连公公踉跄着破门而入,跪地颤声道:“皇上,五王爷带领军队突袭皇城守卫军,我军被毒箭所伤,死伤惨重!”   夜间突袭?   慕容离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吩咐过多少次,一定要提防敌军夜间突袭…………来不及多想,提剑出门而去!   楚月担心的想要跟上去,连公公一把拦住了她,“楚月姑娘还是待在殿内吧,外面太危险了,皇上会分心的!”   楚月紧盯着殿外已然消失的背影,焦急的目光似乎找不到焦距,最终还是没有再奔出去。   城楼下,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慕容离此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他不愿意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可是血流成河的场景充斥着他的双眼,让他不得不信!   黑压压的军队还在不断地朝着城楼涌来,慕容轩和皇城守卫军已渐渐抵挡不住!   他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一跃飞下城门,提剑朝着厮杀中的两对人马而去!   我若为你打下江山,你能否陪我共赏风景如画?   禁止转载 ☆、谈判   楚月在养心殿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的担忧无处可说,耳边似乎还隐约传来战士们的嘶吼声,她的心就如同那声音一样不断的嘶吼着疼痛着。她无法想象这一场战争有多么惨烈,有几次想冲出去看看最后都极力地忍住了!   她明白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肚子里又揣着个孩子,去了也只是找死的份,除了能让慕容离分心分力保护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阿秀突然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姑娘,五王爷的军队已被击退到城外,听说是南启国帮的忙。”   “南启国?”楚月疑惑了,“他不是和慕容枫一伙的吗?”   “奴婢也不知是何原因!”   “那皇上呢?”不管南启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   “皇上…………”   阿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外面有人急切的喊着:“快去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楚月听出是连公公的声音,赶紧奔了出去,当她看到慕容离左肩上的箭伤时,她的心蓦地一惊,眼泪汹涌而出,慌张地上前扶住他,只哽咽着喊了句:“阿离!”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别哭,朕没事!”慕容离本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可是精疲力尽加上受伤,他没有一点力气抬手去碰到她的脸,只能宽慰一笑。然而浮现在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阿离,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他的笑,只会让她的心更痛!   不多会太医便火急火燎地赶来,查看了皇上身上的伤,退避了所有人准备为皇上拔箭,可是楚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哭着喊着要留下来陪着。慕容离虽然不想让她担心,但是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终是软下了心,同意她留下。   楚月紧张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干扰太医的治疗,只得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慕容离,心跟着他一起疼着。   高高悬挂着南启国旗帜的营帐内,慕容枫气急败坏的质问着座上一脸从容淡定的夜箜铭,“你为何要帮慕容离?若不是你的阻拦,本王早已拿下慕容离,占领了皇城,坐上了皇位!”   “本王并没有帮他!”只是,皇城内有她,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轻举妄动伤她一分一毫!“你的突然袭击已令他损失惨重,冷烨的军队这几日不可能及时赶回来,他根本再无还手之力,你登上皇位已指日可待。但若是再不经过本王允许便擅自行动,信不信本王会倒戈相向,和慕容离一起对付你!”   慕容枫只能咽下所有的不甘,没敢再说什么,靠上夜箜铭这棵大树是想让他助自己早日登上帝位,若真是现在惹恼了他,让他和慕容离统一了战线,别说是登上帝位了,到时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所以,他只能忍下这口气,退出了营帐。   夜箜铭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开口:“你,应该快来了!”   慕容离的左肩伤的很深,几乎穿透了整个肩膀,流了很多血,楚月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似乎没有了一点生气。眼中所看到的只是一盆一盆的水端进来,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她的眼睛快要麻木,只能捂住嘴巴不发出哭声。   直到第二天下午,慕容离才幽幽转醒,只是喝了一点水,便又沉沉的睡去。轻轻地抚摸着他苍白却依旧俊美不凡的容颜,楚月的心痛到了极点!   玉秋柔失魂落魄地走进殿内,再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就连脸上都没有任何妆容,只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裙,单薄的让人心疼。   楚月听说前些日子玉毅便派人来接玉秋柔回去,意思很明显是告诉玉秋柔他们要攻打皇城了,她跟在慕容离身边不会有好下场,想要接她回去。但不知为什么,玉秋柔没有离开皇宫。   玉秋柔越过楚月,轻轻地跪在慕容离的龙塌前,眼泪汹涌而出,握着慕容离的手哭诉道:“皇上,臣妾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吧。臣妾没有说服爹爹,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从未有过臣妾,但是臣妾愿意和皇上同生共死,就算是死,臣妾也绝不离开皇上!皇上!”   见玉秋柔哭的如此伤心,楚月有些不忍,上前说道:“皇上睡着了。”   玉秋柔痴痴的盯着慕容离的沉睡的脸,没有看楚月,她冷冷开口:“你不该来到这里的!你带来了那么多的灾难,你不该来到这里的!”   楚月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玉秋柔的话,她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玉秋柔说得对,如果没有她,白若舞早就在她和慕容离大婚的那一晚死了,夜箜铭便也不会突然来袭,慕容离也不会一次一次的因她受伤,东翎也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既由她生出了事端,那就由她来解决吧。   夜晚的时候,楚月拿起慕容离平时用的笔,紧紧地握在手中,奋笔疾书地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随后又撕碎扔到了地上。她爬上城楼,看着地上依稀可见的血迹若有所思,城楼上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发丝,吹干了她的眼泪。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下城楼,说服了看守城楼的侍卫,尽力的避开地上的血迹,一步一步地靠近着他的营帐。   有侍卫来报东翎国的楚月求见,营帐内的夜箜铭倒上满满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那是他为她留的位置。闭上眼睛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他迟迟没有动兵便是在等这一天,他知道她会来。   楚月进了帐子,一眼便看到了一身蓝衫正闭目养神的夜箜铭,曾经她为他的痴心而心痛,可现在…………他为何非要如此逼她!   “夜太子!”她冷漠出声,座上的夜箜铭不禁一怔,不对了,为什么感觉不对了?   “你来了!”换上笑容,夜箜铭起身走向她,牵着她在桌旁坐下,亲手递上满满一杯热茶,“外面天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楚月冷笑:“如此天寒地冻,夜太子在东翎城外安营扎寨,岂不是更会冻坏身子。”看了看他手中的茶,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漠的看着他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冷冷道:“我来并不是为了喝夜太子的茶,好茶东翎多得是。”   “好茶再多又有何用,终究还是落到别人手中。”她没有要接,夜箜铭便强行将茶盏塞到她的手中,坐在她对面,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楚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东翎国终将易主,这就是他要告诉她的。   放下热茶,楚月开门见山的说:“夜太子知道我为何会来,我只想问夜太子一句,你准备何时退兵?”   “杀了慕容离,本王自会退兵,这东翎国还有什么值得本王留恋的?”夜箜铭回答的干脆,心却在痛着。   “如果白若舞还活着,她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带兵攻打她的国家!”   夜箜铭身子一僵,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要跟本王提舞儿!”若不是慕容离拆散了他们,舞儿又怎会死?他就是要让慕容离一无所有,让他知道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和折磨。   楚月紧盯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的说:“我不相信你心里不难过,你守在东翎城下这么多天没有动兵,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只要你告诉我怎样你才肯退兵,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很聪明,本王确实有别的目的!为了他,你真的什么都愿意答应本王?”夜箜铭玩味的看着楚月,眼里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却没有人看得到,他在听到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底有多么的黯然神伤!   “是,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离的江山易主,那样的话慕容枫绝对不会放过他,她不能亲眼看着她死!   夜箜铭盯了她许久,他甚至从她眼里看到了恨,这是舞儿在面对他时绝对不会有的感情!每次相见,舞儿都会甜甜的喊他的名字,诉说她的相思之情,会躺在他的怀里说上一整天,他从不觉得烦!可是,为何一切都变了?   楚月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她知道他又在想白若舞了,于是斩钉截铁的说:“只要你说,我就会答应你!说完了我还要回去,阿离醒了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阿离?”夜箜铭站起身哈哈大笑,走近她,“这是本王的营帐,本王自可以留住你,然后带兵去杀了慕容离,并且告诉他你是自愿跟随本王的,你觉得到时他会带着怎样的表情死在本王的剑下?”   “卑鄙!”楚月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满脑子的词语,却觉得骂他都不够。   夜箜铭不怒反笑,“卑鄙?本王告诉你什么叫卑鄙,如慕容离一般夺人所爱才是卑鄙!不管他当时知不知本王和舞儿的事,他强迫舞儿嫁给他,便是卑鄙!”   “夜箜铭,你若是敢伤慕容离一丝一毫,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用你的剑划开白若舞的脖子,死在你面前,不信咱们就试试看!”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你…………”夜箜铭一把掐住楚月的脖子,忽又轻轻地放开了,他终是舍不得伤害她,这便是他最大的软肋!背过身,他淡淡开口:“你随本王会南启国,本王自会退兵!”   “好!”楚月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这是夜箜铭没有预料到的,攸地回身看着她,似是不相信真的是她的回答。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帮他打败慕容枫,让我亲眼看着他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这,才是楚月最终的条件!   “那是他们的家事,本王为什么要插手!”要他去帮慕容离,他自然不肯!   “只要你答应,我便也会想办法让他以为我已离世,然后乖乖跟你回南启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楚月非常冷静的说着这些话,没有人看到她冷静的外表下那颗颤抖的心。   夜箜铭看着她,冷冷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只能相信我!否则就算东翎国覆灭,慕容离战死,你也得不到我!或者说,你最多也只能得到我为慕容离殉情的消息而已,反正我不怕死!所以要不要相信我,你自己看着办!”   夜箜铭静静地看着楚月,不喜欢她这样的咄咄逼人,而且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敛起眼睑,不再看她,他缓缓开口:“本王给你十日,十日之后若是你没有信守诺言,本王即便会和慕容离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   “我说到做到!”   楚月苦笑,十日,和阿离只有十日的相处时间了!若能护他安好,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然后,楚月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夜箜铭一起设计了一场如何对付慕容枫的战役,她知道,这会是一场把握十足的胜仗!   若有一天,我以谈判着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要知道,此生我们已不在同一条平行线。    ☆、留他一命   天之将明,楚月从夜箜铭的营帐中走出,很不巧的在帐外遇到了慕容枫,她没想到这个时间竟也能碰到他。楚月并没有避开他,而是无畏地站在了他面前,如今她已认不出这是她在凤峦宫第一次看到的慕容枫了,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竟也能如此的狠心,皇位当真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慕容枫上下打量着楚月,狂妄的笑着,眼底满是不屑,“白若舞,哦不,楚月,是不是看慕容离快死了靠不住了,所以来会会老情人了?就是不知道慕容离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当场吐血而亡,若是如此,本王可省了不少力气。”   楚月听了他的话气愤不已的看向他,“慕容枫,我来干什么你不配知道!还有,你的狼子野心早已天下皆知,你得不到好下场的!”   慕容枫顿时青筋暴起,怒道:“敢咒本王,你找死!来人哪,将这妖女给本王抓起来,明日送给慕容离一副美丽的尸体。”   “放她走!”夜箜铭的声音从帐内传来,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   这么好的机会慕容枫怎么会轻易放弃,仍然拦在楚月的面前,咬牙切齿的不肯让路。   楚月可没有心情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讽刺道:“五王爷没有听到吗?让路!”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月甚至在慕容枫的眼里看到了杀气,她的手心里已握出了汗,表面却装的淡定自若,若不是知道有夜箜铭在,打死她也不敢这样!   “要不了多久,本王会当着慕容离的面杀了你!”   “我等着。”楚月一笑,没有等慕容枫让路,绕过他大步离开了,在走出十几米之后,她开始撒丫子就跑,没命的跑。这次要不是有夜箜铭,而慕容枫正好得靠夜箜铭,她今天肯定会死在慕容枫手里!   可是一想到夜箜铭对她的逼迫,对他的那点感谢又荡然无存了!   楚月回到养心殿时慕容离已经醒了,正嚷着要出去找她,还好有连公公和玉秋柔不怕死地拼命拦着。看着他找不到她时着急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她的心突然控制不住的开始疼,以后,她的阿离一个人该怎么办?   换上愉快的心情,她奔过去抱住他,“阿离,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慕容离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分开了很久很久,“月儿,你去哪了?朕很担心!”   “我昨天晚上看你看累了,在这里又怕打扰你睡觉,于是就回凤峦宫睡觉去了,没想到一睡竟睡到了现在。”楚月强迫自己要努力的笑,一定不能被他发现什么,否则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慕容离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是去睡觉了,朕担心你出去乱跑,外面这么乱,万一…………”   楚月娇笑着打断他,“哎呀阿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   玉秋柔再也看不下去,忍住泪水跑出了养心殿,皇上醒来没有看她一眼,一心只记挂着楚月,玉秋柔的心从没有这么痛过,从来没有!一路狂奔到御花园中无人的角落,她压抑的哭了起来。在爱情里本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更何况她爱的还是九五至尊,而且还是个一心只盛得下一人的九五至尊。   到了傍晚,楚月正亲自帮慕容离的伤口换药,连公公突然从殿外跑来,“皇上,南启国的军队突然主动和轩王爷的军队言和,此时正在城楼下和玉毅带领的军队厮杀呢,有南启国的协助,咱们胜利在望啊,皇上!”   “什么?”慕容离激动地站起来,身上的伤口因他的动作而又重新裂开,楚月看着心疼,又扶着他坐下,继续轻柔地包扎着。   “夜箜铭怎会突然改变主意?”慕容离非常不解,满脑子疑问。   楚月则轻轻笑了笑,缠上最后一道纱布,掩饰起心中所有的苦涩,笑道:“也许是他终于想通了呢,慕容枫的野心已众所周知,夜太子更不是个糊涂人,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去帮一个狼子野心之人,对他又不会有什么好处!阿离,只要东翎国能从此安宁,冷烨尽早凯旋归来,其他的就先不要管了!”   连公公也接口道:“姑娘说得对,不管夜太子因何改变主意,只要能保全东翎,便是最好的!”   不知为何,慕容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安。站起身,他说:“朕要去城楼上看看!”   连公公忙要阻止,“皇上,您身上有伤,还是…………”   “阿离,我陪你去吧!”楚月知道他是静不下心在宫里等的,与其让他在这里担心,不如让他去看看。   夜箜铭坐于马上,目光落在厮杀的两对人马中,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在他身边,同样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的慕容轩则是紧盯着奋战地慕容枫,眼中划过几分不忍。今日,便是慕容枫的困兽之斗,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让慕容枫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可是,皇兄没来,他不敢轻易处决慕容枫,潜意识里他也不想处决慕容枫,毕竟是兄弟!   夜箜铭饶有兴趣的看着战士的厮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远远的看向城楼,手足相残,他讽刺的想着,慕容离怎会愿意错过这样一场好戏!   慕容枫奋力地挥着剑,眼见着自己的亲兵的尸首越堆越多,他整个人也越来越无力,好几次都是以伤换命。慕容枫怎么也没有想到,夜箜铭真的会倒戈相向与他对立,杀的他措手不及!他甚至狂妄的想着,有朝一日他定会灭了南启国!   只是眼下,眼见着玉毅已身受重伤轰然倒地,慕容枫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干,声嘶力竭的喊了声:“舅舅!”   所剩无几的一些亲兵将慕容枫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侍卫含泪说道:“王爷,你找机会逃出去,属下拼死也要为王爷杀出一条血道来!”   “王爷,一定要逃出去!”   夜箜铭的军队已全部涌上来,慕容枫终于流下了泪,一一看过亲兵,再望向城楼,他疯狂的喊着:“慕容离,本王不是输给了你!本王不是输给了你!”   城楼上的慕容离心里的不忍一闪而过,他早就想过他们之间会走到这一天,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难过!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残忍了,可若是他不残忍,今日死的必定是他和月儿!   所以,他只能继续残忍下去!   楚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望了城楼下一眼,缓缓说道:“阿离,我扶你回宫好吗?”   正在此时,慕容玉不知怎么会突然跑来,哭着跪在慕容离面前,求道:“皇兄,皇兄放过五哥好吗?小玉知道是五哥的错,可是母后走了,小玉不想看到五哥也出事!皇兄,小玉求求你,小玉求皇兄放过五哥,小玉知道皇兄最疼小玉了,一定会答应小玉的!”   “小玉,快起来!”楚月心疼地将慕容玉扶起来,转身看向慕容离,她知道慕容枫对慕容离的残忍,若是留下慕容枫必定是一个隐患,可是小玉…………所以,她不敢求情!   慕容离拍了拍慕容玉的肩,拭去他脸上的泪,对着城楼下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停战!”   城楼下的慕容轩像是早已在等待这一刻,立即驾马奔驰,摇旗重复的喊着:“停战!停战!停战!”   夜箜铭没想到结局会变成这样,远远的望着城楼上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心里不知为何居然会产生一丝敬畏!如若不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或许他和慕容离会成为如水的君子之交。   “告诉王将军停战!”他轻轻吩咐身旁的原天,视线却固执的放在城楼上的那个女子身上。   一场血腥的战争就这样停止,虽是没有殃及两国的百姓,但是战士们死伤惨重,也是一大损失!   慕容枫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着满地的尸首和所剩无几的亲兵,他竟哈哈大笑起来,他败了,竟败的如此惨烈!算计了那么久,到最后还是败在了自己的算计上。   慕容玉慌张地跑下城楼,还没跑到慕容枫的跟前,他就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刺鼻的血腥,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胃里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不顾一切的涌出来。他站不起来,只能扶着地干呕。   “来人,扶玉王爷回去!”楚月不忍心看到慕容玉这个样子,他还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不该让他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而楚月自己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为了陪慕容离而强撑着,她早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狂呕去了。   “慕容枫,今日起削去王爷爵位,带去宗人府永远幽禁!”看着殒去的一条条年轻的生命,慕容离终是下达了命令。   “慕容离,本王一定要杀了你!本王一定要杀了你!”慕容枫在被侍卫押走的那一刻,嘴里还是不忘大放厥词,疯了般的大声笑着。   慕容轩听着他近乎疯狂的笑声,心里百感交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慕容离被楚月扶着走到夜箜铭面前,看着一身蓝衫的夜箜铭从马上下来,他定定的看了几秒,收回目光,客气的说道:“朕多谢夜太子的相助,若不是夜太子,朕赢不了这场仗!”   夜箜铭笑笑,“本王不是在帮你!不过本王倒有些不解,为何你会留慕容枫一命,他犯的可是死罪!”   慕容离也同样回以一笑,注意到夜箜铭放在楚月身上过多的目光,他占有性地搂紧了她,淡淡道:“这便是朕的事了,不劳夜太子费心琢磨了。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不便请夜太子入城,改日伤好朕会好好谢谢夜太子。”   夜箜铭随意笑笑,目光并没有从楚月身上收回,“好,本王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本王会等着你!”   楚月一怔,她知道夜箜铭这句话是有意所指,无非就是在提醒她和他许下的约定。她不会忘,为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与和平,她也不可能忘!战争太残忍,她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得到平静的土地上因她而再起战乱,如此鲜血淋淋的教训一次就够了,她真的再承受不了第二次!   夕阳西下,一切恢复了平静,晚霞似与地上的鲜血相融,汇成了一色。   楚月牵着慕容离的手回宫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回头,却怎么也分不清红红的鲜血和红红的晚霞有着怎样的区别!   都说爱情嗜血,世事无常,只怕有一天我们的血用干了,也未必会留得住爱情!    ☆、舍弃一切只为你   东翎国的战事结束,慕容离坐稳了龙椅,之前追随慕容枫的大臣们见大势已去,胆战心惊地跪于养心殿外,心里猜测着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们。但是慕容离并没有处罚他们,他知道目前正是收服人心的大好时机,也是东翎正需用人之际,杀他们还不如给机会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虽已不会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心腹,至少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   大臣们感激皇上的龙恩,感激之后发誓会誓死追随皇上!慕容离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发了连公公告诉他们都回去,不用再跪着了。   平定战乱,举国欢庆,慕容离特颁布了法令,减少税收,君民同庆三日,并在宫中大宴了群臣及将士!   因为身上有伤,慕容离便下旨让慕容玉暂代朝堂之事,让冷自年丞相和冷烨大将军从旁辅佐协助,他安心的过了几天舒适的日子。   可是楚月每次在看到他对朝堂之事不管不问之时,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总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总觉得他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如今,她真的只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坐在大殿之上!   这几日,她日日陪在慕容离身边照顾,事事亲为,寸步不离!慕容离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是楚月的心在高兴之余却又一点一点的沉沦。   日升月华,离别的日子总是过的如此飞快!   第七日的上午,慕容离伤好后第一次上朝,下了朝之后又扔给慕容玉一大堆事情,自己则直奔养心殿,一进去便看到楚月正在窗边摆弄一个不知名的玩意。他轻轻一笑,从后面搂住她,贪婪的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属于她的清香。   楚月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头看他,继续捣鼓着手上的雕塑,“下朝了,今□□堂上的事多吗?”   慕容离微笑道:“也不少,不过有小玉帮朕处理,朕轻松了不少!你呢,在做什么?”   “我们去迎接冷烨凯旋归来的那天我答应过他要送他和依晴一个特别的礼物,所以在努力地做准备呢。”   慕容离神秘一笑,扳过她的身子,“特别的礼物朕会替你给他们准备的!今天,朕带你出宫!”   “出宫做什么?”楚月疑惑地被慕容离牵着手出了养心殿,又担心他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康复,不免出声劝阻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小心一点,过几天再出去也不迟!”   “朕没事!”慕容离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笑着扶她上了马车,没带一兵一卒,就连急忙赶来的冷烨和连公公都没有让他们跟着,只有一个赶车的马夫。   经过城门口的时候,楚月下意识的往地上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早已无影无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那残忍的一幕幕还是会经常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无法忘记!   慕容离看出了她眼底的忧伤和恐惧,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强行拉回她的思绪,找了个轻松的话题,“月儿,朕突然发现你好像胖了许多,这些日子着装也比较宽松。”他笑着对她伸出双手,眼底有着明显的暧昧,“来,让朕抱抱,朕看看你胖了多少。”   楚月掩去心底的苦涩,拍掉慕容离伸过来的手,假装生气的问:“我就是胖了怎么了,嫌弃我了?你不喜欢变成胖子的我了?”   怀孕的事,楚月已不准备再告诉他,既然无缘再在一起,又何必给他徒增伤痛,若是到时他不愿意放她离开,势必会再起战乱,她不希望那样!   “月儿可是冤枉朕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你,朕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吃的白白胖胖才好,朕就喜欢你白白胖胖的!”慕容离笑着拥她入怀,他的月儿,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月儿!   楚月听了他的话嘴一撅,头一扭,没好气的说:“你把我当猪养啊,还白白胖胖,养胖了给你吃啊!”   楚月发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某人明显是曲解了她的意思,不老实的在她耳边吹着气,诱惑道:“月儿真聪明!朕把月儿养胖了,当然是给朕吃啊!”   楚月一向怕痒,这会更是被他吹出的热气痒的呵呵直笑,一边躲着一边奋力地推开他想要靠近的身体,“慕容离,你个色狼,流氓皇上!”   “敢辱骂皇上,朕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慕容离装腔作势地挽起袖子,一副要扑过去将楚月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楚月尖叫着想要逃跑,只听外面一声小心的提醒,“皇上,到了!”   慕容离只好停下对楚月的生吞活剥,好笑的看着楚月对他做鬼脸,随后又装出一副皇上应有的做派,优雅地下了马车。只不过在抱楚月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不正经的说了句:“原来真的胖了,这么重!”虽是这样说着,他依旧舍不得放下,紧紧地抱着。   楚月同样是珍惜这难得的美好时光,也不怕过路人会不会笑话,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在现代,大街上随处可见情侣们拥抱亲昵的场景,以前她在看到那样的场景时心里总会小小的鄙视一下,要抱不会回去抱啊,带坏街上的少男少女。可现在她终于明白,恋爱中的人都是处于疯狂边缘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和大脑!   收回思绪,楚月看着眼前典雅清秀的宅院,以及红漆大门上那块金灿灿的牌匾——一揽月华。他真的都为她准备好了,只不过她已没有办法再享受他的爱!眼眶一热,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阿离,你真好!”   “进去看看吧!”没有放下她,慕容离抱着她往里面走去,边走边说:“朕知道你不喜欢宫中生活,便替你买了这处宅子,正属繁华的街区,且离丞相府和轩王府都不远,闷了你可以去找玉依晴和凌梅香去玩。”   进到院中,楚月看到了正在忙碌打扫的几个中年女人,她示意慕容离将她放下,然后一处不落的观赏着院中的美景。   楚月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全,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只等着她的到来!可他越是这样,楚月的心就越痛,越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离开!但是舍不得又如何,她不舍得他整日烦心战事,为了东翎忧国忧民,两国若再次交战,无论哪一方惨败,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如果她的离开能换来一场和平,她愿意!   “怎么样,喜欢吗?”没有看到楚月满意的笑容,慕容离便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暂时的忘记将要离开的事实,楚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钻进他的怀里,“很漂亮,我很喜欢!”   “等朕处理好这段时间的事,东翎国走上正轨,朕便将皇位让与他人,然后再将母后接来,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楚月在慕容离的怀里僵住,未来太美好,她不敢去想!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真的会为了她而放弃皇位!   抬头,她深深的看向他,“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要为了我去放弃什么,那样我会无法心安的!”   慕容离深深的回视着他,坚定的说:“这是朕一直想做的事,帝王之位不是朕想要的!”   楚月看着他坚决的表情,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劝说。也许不做帝王也好,或许他们之间还会多许多的机会,至于这机会何时才能到来,楚月不敢去想,毕竟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其实楚月最想问他,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只会让自己的心更痛而已。若是不知道还可以给自己留一片想象的空间,给自己以后的日子里留一点念想。   他竟然会为她舍弃江山,这样的深情她已无法报答,只能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护他和他的江山周全!   南启国的力量有多大,楚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若一个人死了心的想要摧毁一切,便会有无穷的力量。她害怕,更不敢拿东翎国的一切去冒险!她既然穿越到了东翎国,成了这里的一员,便要歇尽全力护好东翎,更何况东翎国还有他!   若是东翎国在慕容离的手上覆灭,楚月知道,他定会和东翎国同生共死,这便是楚月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在院子里逛完之后,楚月以“难得出宫一趟”为由,兴奋地拉着慕容离到处游山玩水,饿了便在街上买包子吃,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开心。她仍记得慕容离第一次陪她回尚书府的时候,他们在街上玩的情景,一晃眼都过去了那么久,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晚膳的时候,楚月拉着慕容离理所当然的跑去轩王府蹭饭,慕容轩一看他们两手空空的而来,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来我这里蹭吃蹭喝,竟然好意思两手空空而来。”   “不两手空空还能怎样,我穷的要命,身无分文!再说了,是你们家皇上要来你们这里蹭饭的,又不是我,对吧皇上?”楚月若无其事的笑着,挤眉弄眼地看向慕容离。   慕容离看着她滑稽好笑的表情,轻笑着说了声:“嗯!”目光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眼底有着散布开的愁绪,像是有什么心事,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便也不强迫她。   慕容轩不满道:“皇兄,你就宠着她吧,早晚会将她宠坏的!”   楚月反驳,“你不也是这么宠着你家香儿的?”   慕容轩还想再反驳楚月两句,想要赢回一局,凌梅香却笑着上前说道:“皇上,你和王爷在前厅说话,我带姑娘去后厨看看,让他们加些菜。”凌梅香在皇上面前的自称用语是皇上特许的,所以她不用担心会冒犯皇上。   楚月很是配合地站到凌梅香身边,挽上她的胳膊,笑着说:“好,我陪王妃去后厨。”   慕容离轻笑着点头,同意了。   在去厨房的时候,楚月仔细地打量着凌梅香,大赞道:“凌姐姐真是越来越有王妃的样子了,既端庄又贤淑,慕容轩那家伙肯定爱你爱的更无法自拔了吧!”   凌梅香忍不住害羞的捂住脸,娇羞道:“姑娘不要取笑我了,姑娘以后可是一国之母,我哪敢在姑娘面前放肆呢!”   “也是!”楚月哈哈大笑,却没有发现自己眼底的失落和苦涩。   随后,凌梅香问道:“姑娘,怀孕的事你告诉皇上了吗?”   楚月摇头,“还没有,不过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已经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了,不能再让人抢了阿离第二的位置!”   楚月只有这样说才能制止凌梅香告诉慕容轩,慕容轩若是知道了,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不想让阿离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若不能陪伴,就只能等待!    ☆、最后的相处时光(1)   楚月只有这样说才能制止凌梅香告诉慕容轩,慕容轩若是知道了,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不想让阿离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凌梅香理解的笑笑,伸手做了保证,原来姑娘是做着这样的打算,还好她几次都忍住了没有告诉慕容轩。   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饭之后,楚月本想再去丞相府看看玉依晴,她总想着能在走之前将所有想见的人该见的人都见了,况且玉毅刚刚去世,总该过去安慰安慰玉依晴。可是慕容轩却突然来了兴趣,命人搬了古琴,非要楚月弹上一曲。   楚月不想扫了慕容轩和慕容离的兴致,也许这样的相处时光是最后一次了。她淡淡笑着坐于琴架前,月光透过木窗洒在她胜雪的白衣上,更衬托她的超凡脱俗,一首《茉莉花》自她指下轻快流出,曲调轻松悦人,让人感觉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正在阳光下绽放。   这是楚月比较喜欢的一首乐曲,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经常会抱着一把琴去公园里弹奏,很多时候都会引来很多很多的人围观,为她鼓掌喝彩,而那个时候她最想的是依晴,依晴喜欢吹笛,曾经她们多次一起弹奏过这首曲子,得到过很多人的喝彩叫好。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慕容轩忍不住赞道:“真是好曲,动人心弦啊!早前我说跟你学琴艺也没真正学几天,今日我便重新入学,楚月你再当我师傅。”   “得了吧,我可收不起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生!再说了,教你学琴,你会打扰我和阿离的二人世界的!”楚月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慕容轩,起身到慕容离身边坐下,紧紧地挽着慕容离的胳膊。   凌梅香也上前说:“姑娘哪有时间教王爷,你还是放过姑娘吧!”   慕容离也接口道:“说得是,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帮朕处理政事。”   一听到政事,慕容轩打了退堂鼓,摆摆手道:“得得得,我不学了还不成吗?我如今过的幸福美满,乐得清闲自在,你可千万别把政事交给我,我宁死不干!我还要带着香儿去四处游山玩水呢,你朝堂上的事我可不管!”   看到慕容轩那副像是沾了臭狗屎的样子,他们几个乐的哈哈大笑,止都止不住。   当然,这也是慕容离从来没有打算过将皇位让给慕容轩的原因,从小慕容轩就对政事不感兴趣,也从未想过坐上皇位,慕容离羡慕他这样的洒脱,慕容枫若是有慕容轩一半的明白,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一开始太后和慕容枫都好好的,不要他和母妃的命,他何尝不想将皇位让给慕容枫,自己乐得自在,安心陪着母妃和月儿。   “在想什么?”楚月伸手抚着他紧皱的眉头,心疼的看着他。   他只是微微一笑,“该回宫了!”有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跟着烦恼。   回到宫中,还未来得及踏进养心殿,便见连公公急匆匆跑来,“皇上,皇贵妃娘娘病了!”   慕容离看了楚月一眼,问道:“宣太医看过了吗?”对于玉秋柔,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若是孩子还在,玉秋柔至少不会如今这般孤单,无所依靠。   连公公为难的说:“太医去了,可娘娘不肯让太医诊治,非要见皇上,皇上您看…………”   楚月看着慕容离的神色,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怕她会生气。楚月不介意的笑笑,她岂会是如此小气之人,既然当初已经决定爱上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他,又怎么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况且她走了,他身边也总得有人照顾,玉秋柔对他一片痴心,有她照顾他陪着他,无疑是最好的!   “阿离,你去看看她吧,毕竟她也是你光明正大娶进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吧!快去吧,我在养心殿等你!”   慕容离愁眉不展的点点头,柔声说:“月儿,朕去去便回,你若是累了便让阿秀服侍你先睡。”   楚月笑着点头,他的样子好像是要去做什么千难万险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她都不在意,他倒为难起来了。   慕容离走后,楚月在窗前发了一会呆,经不住阿秀的催促,终于爬上床睡觉了。   夜深了,慕容离推门而入,冷风瞬间灌进了屋子,床上的人蓦地惊醒,看到来人时,楚月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在连公公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楚月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的天,要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一天又会过去,她和他之间还有多少时辰可以消磨。   见他走近,她笑着,伸开双手等待着他的怀抱。   慕容离放下披风,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她,被风吹过的冰冷脸庞贴着她柔软的秀发,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   “月儿,朕想要你!”忍了这么久,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爱她,只想拥有她,没有其他!   楚月的脸一红,没有说话,而是递上了自己的双唇。就让她不顾一切的大胆爱一次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他,他们之间终归是情深缘浅,没有机会再见!   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慕容离温柔的回吻她,洒下了一室旖旎。   第二日,楚月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向凌梅香讨了一副安胎药。孩子是支持她活下去的最大希望,失去阿离已让她痛彻心扉,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给她一丝安慰。   “姑娘,您的信。”阿秀拿着信从外面进来,递到楚月手上,“是宫外送进来的,指名给姑娘的。”   给她的?楚月疑惑的打开信封,当她看到白纸上四个墨黑小字时,脸色顿时一变,心瞬间跌入谷底。这几日没有夜箜铭的消息,楚月以为他已忘了,至少应该会多给她一些时日,却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一切都是夜箜铭的计谋,他又怎会忘记?   只剩两日,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狠狠地捆绑着她的心房,令她难受。只有两日的时间了,她和阿离相处的时间竟是这么短了,短到让她无法呼吸。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流逝的这么快过,如同催命一般!   在慕容离批阅完奏折之后,楚月非缠着他陪自己去散步,而散步的地点则是合欢林。虽然慕容离可以让宁夫人过上光明正大的生活了,可是宁夫人已经习惯了合欢林里的生活,一时还不愿意从这里走出去,她不舍得合欢林,而且东翎人都以为宁皇后已死,慕容离也没想好怎么让宁夫人重新“活”过来,所以宁夫人暂时还是住在合欢林。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去看宁夫人了。   楚月和慕容离到的时候,宁夫人正在慕容轩母妃的墓前拔着杂草,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见他们俩牵手走来,宁夫人高兴的迎了上去,没有去抱慕容离,反而是热情地抱住了楚月,兴奋地欢呼着:“若舞若舞,你是若舞!”   楚月笑着止住宁夫人太过雀跃的动作,不太相信的问:“宁夫人,您还记得我?”   宁夫人忙不迭地点头,“记得记得,本宫想找你玩!”   母妃很喜欢楚月,慕容离打从心眼里高兴,耐心的解释道:“母后,她不是若舞,是楚月,您的儿媳!”   宁夫人围着楚月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最后不满地指向慕容离,“你骗人,明明就是若舞!”   楚月轻轻地扯了扯慕容离的袖子,微微一笑:“阿离,没关系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夫人想怎么叫都行。”   “是母后!”慕容离很正经的纠正她。   楚月一怔,随后脸一红,点头道:“嗯,是母后,我们的母后!”   “楚月便楚月吧。”宁夫人这会倒想开了,笑着拉上楚月的手,“楚月,我们去玩吧,不带离儿玩!”   “怎么,朕是被孤立了吗?”慕容离哭笑不得,这真是自己的母后说出的话吗?不过,看着她们在合欢林下开心玩闹的笑颜,慕容离觉得这样的画面真好!曾经他从不敢奢望,自己的人生中会出现这样的幸福,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而同一时间,慕容轩和凌梅香正在府中花园里散步,凌梅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只是随着慕容轩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儿,你想什么呢?”慕容轩握住她的手,迫使她看向自己,他不喜欢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自成亲后他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只是希望能给她快乐!   凌梅香微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总觉得姑娘这几日心事重重的,你若进宫见着了姑娘便好好问一问,我怕姑娘憋坏了。”   “原来是这事呀,小的遵旨!”慕容轩夸张地躬身行礼,看到凌梅香被他逗笑,他这才说道:“楚月有皇兄呢,皇兄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应该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快过年了,我希望你无病无灾的度过每一年!”   凌梅香深情的望着慕容轩,回以微笑,“这也是我对轩的期望!”   两人相视而笑,相拥着继续在园中散步,偶尔碰到几个路过的下人,也会上前开几句类似于王爷和王妃越来越爱秀恩爱之类的玩笑,所以轩王府中经常是笑声连天。   吃了饭之后楚月便懒得再也不想动了,坐在合欢树下安静的靠在慕容离的肩上,看着不远处和两个丫头玩的正高兴的宁夫人,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其实像宁夫人这样也挺好的,什么事都不用管不问用,活的开开心心就好。   楚月还想去看看冬梅,但是考虑到自己身子不便只能作罢,在心里跟冬梅说了声:“再见!”   慕容离握住她的手,却意外的发现她的手异常的冰凉,心疼的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吗?要不回去吧!”说着,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楚月身上,搓着她的双手给她取暖。   楚月静静的盯着给她搓手的阿离,似乎想要将他看进心里去,永远记住他的模样。她走了以后,他会怎样?她很私心,既不希望他忘记她,又不希望他痛苦难过,可是眼下除了离开,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一切。   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楚月紧紧地抱住他,半晌才说:“阿离,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也要像我们在一起时一样,开心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慕容离看着她,眼里有着惊恐和不舍,担心的问:“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最后的相处时光(2)   楚月一怔,随即掩饰性的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阿离你想多了!”   楚月知道自己的演技根本不够好,就连自己都骗不了,又如何骗得了别人。可是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让阿离发现什么,那样的话她的努力就白费了,她会舍不得离开的!   她告诉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能动摇,千万不能再动摇!   慕容离不信,深深看着她,“可朕觉得你这几日总是魂不守舍的,虽每日都在笑,但是朕发现你的笑和往日不一样了。”   “也许是被战争吓到了,还没有缓过劲来,我所在的那个时代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总之我没有见过。”楚月只好编了一个理由,说服着他。   “有朕在,别怕!”慕容离心疼的搂紧她,心里有些隐隐的痛,这次战争带给他的伤口有多大,只有他心里明白。可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不能让月儿看出他的悲伤和懦弱,他怕她会痛,怕他会心疼,他不愿意她跟着他一起痛,他情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来换回她的笑声。   楚月贪婪的享受着慕容离的怀抱,怎么都不愿意松开。直到宁夫人跑过来笑话她这么大了还让人抱,而且宁夫人说完也吵着让慕容离抱,楚月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慕容离,任由宁夫人躲在慕容离的怀抱里对着她笑。   然后,宁夫人又和楚月闹了一会,直到累的不行了,宁夫人才在不情不愿外加慕容离的好言相劝下才回屋睡觉,并且躺下了还让楚月保证一定要再来找她玩。   楚月笑着点头答应,说只要她乖乖睡觉,过两天就会来陪她玩。宁夫人听了很高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回去的时候楚月坚持不愿意坐马车,拉着慕容离的手非要他带着她飞回去。慕容离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还没等楚月做好准备,便抱紧她一跃飞了起来。但是担心她会冷,只飞了一会慕容离就坚持要下来走了,并说她若是累了他可以背她。   有他在身边,楚月一点都感觉不到冷,但还是撒娇让慕容离抱她回去。慕容离感觉他的月儿越来越爱撒娇,不过他很喜欢,于是二话不说抱起了她。   一路上楚月和慕容离说说笑笑,她开心的像只花蝴蝶。她想把自己最美好最开心的样子留给阿离,让阿离想起她的时候都是快乐的。   快要到养心殿的时候,楚月突然拉住了慕容离,对他说:“阿离,明晚我去一揽月华住一晚好不好?”   “好,朕陪你去!”   “不,我要一个人住一晚,找回曾经的自由。”   “理由便是想要躲开朕喽!”慕容离轻轻地刮了一下楚月的鼻子,宠溺的看着她的笑容,只要她说,什么事他都会答应!   “猜对了!”楚月大笑一声,说完就跑,留下慕容离一个站在那,他不怒反笑,大步地追了上去。   两人相拥着坐在暖炉边,看着炉中跳跃着的火苗,楚月的心也跟着狂乱的跳跃着。转头看向慕容离完美的侧脸,她静静的笑了,能穿越时空和他爱一场,她无憾了。   许久,她问:“阿离,有时候我会想不明白,我和白若舞性格如此不同,你爱我什么呢?”   “因为你们不同,朕才会爱你,而不是在爱白若舞的影子!”如若不是因为她们不同,他早就在知道她不是白若舞的时候杀了她,可是他舍不得杀她,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是她,甚至慢慢淡化了和白若舞之间的记忆。   相同的一张脸,不同的思想性格,他确定自己如今深爱的是后来的那个!   “阿离,我也爱你!”说完,楚月主动在慕容离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躲进他的怀里,偷偷的笑了。   翌日清晨,楚月趁着慕容离上朝的时间,独自一人来到了凤峦宫,这是她和阿离开始的地方,她想再看看。   这里的一切本都是不属于她的,可她却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得到了属于她的。看着凤峦宫里的一切,她静静的笑着,想着和慕容离之间的点点滴滴,往日的一切仿佛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重放,就像是一场梦,美好却又如此不真实。可是她从未后悔过,如果可以,她情愿在这样的梦里永不醒来!   楚月坐在起舞亭里,想起了那日慕容离站在起舞亭里孤单落寞的身影,她害怕他以后还会有那样的身影,可是那时她已远在他方,已经温暖不了他,到时,他该怎么办?   一思及此,楚月的心便会痛的无以复加,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泪!   “怎么哭了?”突如其来的温柔声音吓到了楚月,她抬头,一身龙袍的慕容离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楚月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心里的难过无法言表,却强装无事的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白若舞,觉得可惜。”   慕容离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认真的说:“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是朕命里该遇见你爱上你!以后,朕不许你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便来找她,却看到她在伤心流泪,他怎能不心疼。   “嗯!”楚月重重地点头,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既然无法改变当前的一切,就只有好好的和他在一起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至少还有美好的回忆。   楚月突发奇想,高兴的说:“阿离,我包饺子给你吃吧。”   “饺子?”慕容离从没吃过一种叫饺子的食物,因为东翎国没有这种吃食,估计是她那个时代的东西。   楚月点头,“在我们那里,过年是要吃饺子的,寓意着一家人团团圆圆,今晚我包饺子给你吃好吗?”   “好,朕很期待!”   说干就干,楚月立即派人去请了慕容轩和凌梅香,还有冷烨和玉依晴,毕竟人多好办事,包起来也快。   楚月选了一块看起来肥瘦相当的猪肉,交给冷烨剁碎,冷烨是练武之人,楚月相信他一定能把肉剁好!然后又拿了一棵大白菜交给玉依晴去洗,凌梅香则在楚月手把手地传授下和起了面,而慕容轩则去准备葱等其他材料,阿秀被派去烧火。   面和好了,楚月又教凌梅香怎样擀饺子皮,没想到凌梅香比楚月想得还要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玉依晴的白菜洗好之后,而切白菜的事还是交给了冷烨。等到饺子馅调好之后,楚月便让凌梅香和阿秀一起擀饺子皮,其他人都跟着她一起学包饺子。   慕容轩手捧着楚月包好的一个饺子,忍不住问道:“楚月,你们那里过年真的只吃这个?好吃吗?”   “你吃了就知道了,我保证你吃了就会还想在吃第二次!”楚月骄傲的昂首挺胸,顺手将一个包好的饺子放在了连公公准备好的托盘里,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她包的饺子能看了,其他人包的都惨不忍睹!   慕容轩半信半疑道:“如若真的好吃,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再包饺子吃。”   包饺子的手忽然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楚月笑道:“好!”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慕容离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看着他们忙的不亦乐乎,他忍不住也想加入。于是走到楚月身边,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他轻笑:“朕能帮你做什么?”   “你是皇上,一边等着就好了,饺子熟了我会第一个盛给你的!”楚月想要推开他,无奈他抱的太紧,她又一手面粉,不能用手去推,只得脸红红的小声提醒,“阿离,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着好了!”有时慕容离耍起赖来,就连楚月也招架不住,只好由着他了。   “皇兄,秀恩爱也不用这样吧,稍微避一下人呗!”慕容轩取笑的声音。   慕容离一个眼神瞪过去,慕容轩转而不怕死的大声说道:“大家忙自己的好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本来大家就没敢怎么看,经慕容轩这么一大声的提醒,很有效的让大家都低下头各忙各的了,只不过大家都在偷偷的笑着,当然有大胆的还敢光明正大的偷窥,嘴里还不停的啧啧着,就比如慕容轩。   只不过慕容轩很快就接收到了慕容离警告味十足的目光,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终于在高压视线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忙了很久之后,看着一桌东倒西歪惨不忍睹的饺子,楚月严重的后悔自己找错人了!这样的饺子,连不爱包饺子的李非凡闭着眼睛包的都不如,下了锅之后还能吃吗?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好让御膳房的管事找来了蒸笼,蒸比煮应该会少烂一点吧?   玉依晴看着楚月将饺子一个一个的放进蒸笼里,有些不确定的问:“姑娘,你真的确定这些东西可以吃吗?”她实在是不忍直视这些饺子,除了姑娘包的,他们包的这些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楚月拿起一个包的最难看已经破皮的饺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也太丑了点!不过,“我第一次学包饺子的时候也没包这么难看啊!之前我确定饺子可以吃的,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凌梅香虽然觉得饺子丑了点,但是吃应该没问题吧,于是提醒道:“姑娘快别取笑了,赶紧将饺子蒸起来吧,皇上应该饿了。”   楚月走到正独自饮酒的慕容离身边,微笑着问:“阿离,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只顾着包饺子,又要现教,确实是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天都黑了,她还真担心他会饿,不过她自己倒没觉得饿。   “嗯,是饿了!”慕容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附在楚月耳边小声说:“不过,朕想吃的是你!”说完,盯着楚月瞬间变红的美丽脸庞,他竟然哈哈大笑,似乎捉弄她已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讨厌,不理你了!”楚月一把推开他,想要逃走,却被他温柔地拉进怀里,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慕容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然后很好心的说了句:“坐下来歇会,等着吃饺子。”   其实楚月很想说,就算要坐下来歇会,也不用坐在你大腿上吧,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坐大腿就坐大腿吧,反正挺舒服的。于是,刻意让自己不去听身后一群人的偷笑声,以及慕容轩那时时刻刻欠揍的故意咳嗽声。    ☆、最后的抉择   饺子蒸熟以后,第一笼饺子楚月端在了慕容离面前,第二笼也是让人送去给宁夫人。看着大家你拥我挤抢着要吃的模样,楚月高兴的笑了,这样的日子真好!   “月儿,来!”慕容离夹了一个饺子蘸了些醋,放进了楚月的嘴里,楚月享受的咀嚼着,伸出拇指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阿秀、连公公,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他们都是对她很好的人,尤其是阿秀,离别在即,楚月想像家人一样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老奴(奴婢)不敢!”连公公和阿秀在听到楚月的话后慌张地跪了下来,与皇上王爷同桌,他们哪敢?   慕容离帮楚月拭去嘴角的油渍,轻声说道:“姑娘让你们坐便坐,别惹姑娘不高兴!”   “这…………”阿秀和连公公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楚月过去笑着扶起他们,“在我的家乡,没有富贵贫贱之分,一家人都是坐在一起吃饺子的,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听姑娘的话,坐吧。”慕容轩赞赏的看了一眼楚月,很向往她那个世界的自由平等。   阿秀和连公公感激的不知该说什么,从来没有人把他们比作一家人,阿秀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要哭,楚月拍了拍她的肩,递上一笼饺子,“快些吃吧,我给玉王爷和皇贵妃留了一些,吃完了你给他们送去。”   阿秀忙点头,“是,姑娘!”   慕容离深深的看着楚月,嘴角露出了笑意,她想得如此周到,做的那么好,没有落下任何人,包括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慕容轩边吃边赞道:“楚月,没想到这饺子看着难看,味道这么好!下次,再做些你们那里的好吃的给我吃。”   “难看是因为你们包的好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再做给你吃!”楚月很不给面子的驳回了慕容轩的话,和慕容离相视而笑。   “为什么不能?”慕容轩不解,有好吃的当然要一起分享才对!   慕容离淡笑答道:“那是朕的专属权!”   “皇兄,你不会如此小气吧?”慕容轩怨念了。   凌梅香夹了一个饺子塞进慕容轩的嘴里,笑道:“如此美味都堵不住王爷的嘴,妾身只好亲自帮忙了。”   慕容轩一张嘴瞬间被塞的满满的,只能拼命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说不出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一点都没有给他这个王爷面子。慕容轩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饺子,埋怨的看向自己的王妃,为什么关键时刻她还是不帮自己的男人!真是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记得好像从来没对她大声说过话,更别提打了,难怪她会如此嚣张!   嗯!慕容轩默不作声地郑重点了点头,是该好好收拾一下王妃了!凌梅香,晚上,等着吧!   一顿愉快的饺子宴之后,众人陆续离开,楚月和慕容离相拥坐在长廊间,虽然外面有点冷,可是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她就想这样和他一起坐着,坐到天长地久!   楚月看向漆黑的夜空,更加抱紧了阿离,“阿秀说东翎国一般都是年后才会下雪,可是我好想现在就能和你一起看雪!”   慕容离笑笑:“要不了多久便会下雪了,朕会陪你一起看雪。”   “可是我现在就想看,就是现在!”楚月有些任性的低语,过了今晚,她就没有机会陪他看雪了。等到下雪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望着飘落的雪花,会难过吗?会在漫天飘雪之际,想她想的哭吗?可是,她不希望他那样,她要他快乐,永远快乐!   慕容离看着很少这样任性的楚月,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庞,他说:“乖乖在这里等我,朕去去便回。”   楚月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她悄悄的流下了泪,她倔强的抬起头看着夜空,不想让眼泪再流出来。为了宝宝,她也不能再哭了。可是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呢,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落下的泪水,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的疼。   有时楚月真的很想不遵守和夜箜铭的约定,管他攻不攻打东翎国,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她和阿离能在一起。可是若夜箜铭真的再次起兵攻打东翎,阿离便不会再属于她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东翎。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他为了国家披上战甲冲上战场。   那一晚,他在战中受伤的一幕仍然在她的眼前回放,她害怕那样的场景重现。   所以,她,只能离开!   慕容离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就在楚月以为他已经忘了她还在这里的时候,空中突然飘起了白色的雪花。她惊讶的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接,而视线中却出现了从雪花中微笑着走来的那个人。楚月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哭着笑着,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她只知道,落在她手心里的雪花没有融化,没有冰凉的触感,如同初落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飞奔向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送上深深一吻。   慕容离回抱着她,轻声说:“朕不能立即让老天下雪,便弄了这些假的雪花,希望朕的月儿能带着快乐的心情勉强接受。”   “既是快乐,又何来的勉强?能看到这样的雪花,我很高兴,谢谢你,阿离!”楚月从来没见过如此爱意满满的雪花,她笑望着一朵朵飘落的“雪花”和慕容离微笑的脸庞,心底有着深深的眷恋!   而此时,楚月突然就想开了,分开了又怎样,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天人永隔更让人无法接受,只要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她相信,老天不会对他们如此薄情,总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逢!   依偎在他的怀里,她轻声说:“阿离,答应我,无论以后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你要去哪?”慕容离的心瞬间一紧,紧张的看向她。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怕他会起疑心,楚月赶紧转移话题,笑着说:“你答应了今晚让我回一揽月华,我该走了!”   “今晚不去了,朕习惯了抱着你睡!”   楚月嘴一撅,“皇上,你说过的话难道要不算数吗?”   “朕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尤其是对月儿说过的话!”慕容离收起所有的疑心,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楚月鼻头一酸,紧紧地抱住他,在这样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或者应该说些什么。她只想就这样抱抱他,记住他的样子,记住他身上的味道,记住他的一切。   慕容离不舍得她离开自己,本想着送她出宫,顺便自己也呆在一揽月华不回来了,可是楚月没有同意,只让阿秀一个人跟着上了马车。在马车即将离开的那一刻,楚月不顾一切地下了马车,投进了慕容离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很难过,明明已经说服自己了,为什么还要难过?   “如果真的这么舍不得朕的话,不要去一揽月华了,明日朕陪你一起去。”慕容离虽是笑着,心里却有着恐惧和不安。楚月今日的反常他不是没有发现,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但他肯定月儿有心事,只是不愿意告诉他。   “我真的要走了!”推开他的怀抱,楚月告诉自己不能再留恋了,不能再留恋了,阿离会发现的!这是自己的选择,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踮起脚尖在慕容离的额头深深印上一吻,楚月露出了最美的笑容,“阿离,我走了!”不等慕容离说话,她转身欲走,却被慕容离一把拉进怀里,她强忍的泪水突然倾泻而出,落在他耀眼的明黄色龙袍上。   她慌张地想要去擦,可是眼泪打湿了他的龙袍,消失了踪影。   慕容离轻轻道:“月儿,朕不知你在忧心什么,朕只希望你能开心,记得你身边永远有朕!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想说了便告诉朕。明日下朝朕会过去陪你,在那里不要乱跑,等着朕!”   只怕,她已经没有时间等他了!但是,她又怎么忍心直接伤害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还好天黑,宫灯不太明亮,阿离不会看到她的泪痕。   “阿离,相信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朕也很爱很爱你!”慕容离心疼的握着她冰凉的手,用他的大掌护住她的双手,催促道:“上马车吧,外面冷。”   “嗯!”楚月点头,从他手中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那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的手能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多看阿离几眼,多在他身边停留几秒,但毕竟只是她的痴心妄想,时间总会过去,终究还是要离别。   终于决然的放开了慕容离的手,楚月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她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所以,她不敢回头,她知道他一定还站在那,不曾离开。可是,她却是那个先离开的人,先违背了诺言的人。   慕容离看着马车越来越远,心中的不安也在慢慢的扩大,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月儿微笑却忧伤的样子,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很想帮她解决她所有的困扰,可是他不想逼她在不愿意说的时候说出来。   “皇上,姑娘已经走远了,回去吧!”   慕容离没有听到连公公的话,更不顾及冷风肆无忌惮的吹起他的衣摆,他出神的望着楚月离开的方向,久久都没有挪动分毫。   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知道是我把你弄丢了,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请你回来吧!因为我知道,你正如我思念你一般的思念着我,我们又何必相互折磨!    ☆、残忍的离开   踏进一揽月华的那一刻,楚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问身后的阿秀,“阿秀,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   阿秀不知姑娘话中的意思,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解的问:“阿秀愿意一世跟着姑娘,姑娘是要去哪里吗?”   “什么都不要问,只要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就好了。”就让她自私一回吧,她想让阿秀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至少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她还能有一个熟悉的人可以说话。又阿秀在身边,她可以安心些。   阿秀坚决的点头,“姑娘,阿秀只跟着姑娘,姑娘去哪,阿秀便去哪!”   “嗯!”楚月轻轻地点头,走进了院子,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那道蓝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幸好阿秀还在她的身后,楚月赶紧转身对阿秀说:“阿秀,你去睡吧,不用陪着我了。”   阿秀恭顺的点头,“那姑娘早点休息,阿秀先退下了。”   阿秀走后,楚月重又走进屋子,看了眼屋子里的人,一想到他的逼迫,顿时没了好脸色,冷冷的问:“你来干什么!”重重地关上门,她径自往桌边一坐,不再顾他。   夜箜铭并没有恼怒,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对着门外拍了拍手,随即原天提着一个大木桶走进来,楚月惊讶的看着他们,是自己的警惕心太差了吗?为什么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原天在外面,还是他隐藏的太好了?楚月抬眸讽刺的看向夜箜铭,或许自己从未了解过他,这才是真正的他,不择手段的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心难画骨!楚月这才幡然醒悟,夜箜铭若真的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淡然,似与世无争没有心机欲望,又怎会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稳坐东宫,甚至在南启国皇帝身体康健之时便有意将皇位传给他,这些都是夜箜铭在她面前隐藏起来的另一面,一直以来他都隐藏了他的自私和残忍。原来,一直都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先入为主的将他与“完美”紧紧相连。   这么久了,她为他的痴情感动过,心痛过,愧疚过!他爱白若舞,却也利用白若舞骗了她。   夜箜铭看着楚月沉默的样子,没有再给她继续沉默的机会,抬手示意原天开始行动,将楚月拉出了屋子。楚月闻着空气中浓烈的油气味,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砍着痛着,木偶般随着夜箜铭的脚步前进着。   楚月突然后悔了,可是她挣脱不开夜箜铭的手,怎么都挣不开!   她想走,可是却被夜箜铭一掌击晕在他的怀里,最后就连阿秀她都没能带走。   一揽月华的每一处院落都是独立存在的,没有房屋相连,所以楚月居住的院落的大火并没有殃及其他院落。由于房子浇了油,等到仆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扑灭熊熊燃烧的烈火了,但他们还是拼命地一盆一盆的泼着水,试图让火小一点。   最先赶到的是慕容轩,轩王府离一揽月华最近,凌梅香起夜时忽然看到这边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她放心不下楚月,便把慕容轩喊起来亲自过来看看,没想到…………   慕容轩惊恐了半秒钟,冲动的想要冲进大火中,却被仆人一把拦住,“轩王爷,火势太大了,您不能进去!”   “楚姑娘呢?姑娘在哪?”慕容轩咆哮着,心里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燃烧的房子,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眼眸已被大火覆盖,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仆人颤巍巍的答道:“奴才没有看到楚姑娘!”   “快,派人去找姑娘,一定要找到!还有,即刻进宫通知皇上,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家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匆匆地跑走了,若是姑娘真出了什么事,怕是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如今一揽月华里的仆人们头上各自悬着一把刀,谁也不敢怠慢,唯有尽力地寻找着姑娘和拼命地想要扑灭烈火!   只是,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再找不到他们的姑娘!   楚月醒来的时候,她已身在奔驰的马车中,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毛绒毯,可她仍觉得颠簸的厉害,肚子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双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没有理会一旁的夜箜铭,只是听着马车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想着自己居住的院子里这会应该火光冲天了。不知阿离有没有知道,她只知道阿离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而楚月自己又何尝不是很难过?大火烧了一揽月华,却烧不断她对阿离的情意,她只是觉得可惜了那么美的宅子。   楚月仍然记得,那一次御膳房失火,他不顾一切奔进火海救她,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可如今他们已隔的如此遥远!   安静望着楚月的夜箜铭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是她手抚小腹时脸上的幸福。他告诉自己,他可以不介意,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只要她不提离开!   只不过有时候他确是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楚月,还是舞儿,如若是舞儿,为何会如此冷漠无情的对他,如若是楚月,为何自己还是想尽办法执意留她在身边?也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从未真正的接受过舞儿已死的事实,所以以至于现在真假分不清楚。   “舞…………”即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缓缓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好好对你的孩子!”   楚月没想到夜箜铭能这么大度的说出这句话,但这句话无疑让她安了心,但是转而一想,或许他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吧,那就是让她以白若舞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在楚月的心里,一旦认定了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再也不可能和他坦诚相待,在他带兵攻打东翎的时候,她和他之间就彻底没有了情谊可言。对他来说,那么多年的盟国他都可以说攻打就攻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可是,楚月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过穷苦的日子,为了孩子,她暂时只好听他的。她确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更确信,她和阿离不会如此情深缘浅!   眼见着即将跨出东翎国的国界,楚月总觉得应该带走一些什么,为了不让阿离起疑心,她什么都没带,以后连个念想都没有。本以为阿秀会跟在身边,可如今…………独独只有她一人!   “等一下!”楚月喝住赶车的原天,不顾夜箜铭的阻拦下了马车,从怀中掏出帕子平整的铺在地上,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放在帕子上,然后再慢慢地包好,不舍的捧在手里,眼角轻轻地滑落一滴泪。   阿离,或许以后我只能这样想你了!她望向东翎国皇城的方向,静静的笑着流泪,笑容温暖如春,绚如三月绽放的鲜花。   天亮了,大火终于扑灭,除了在火中找出的那具已烧焦的尸体,没有一人受伤。楚月住的那处院落早已烧成了废墟,只剩下浓烟滚滚向着天空而去,现场一片狼藉。家仆们跪了一地,阿秀也在其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过去,醒来便是这样了。姑娘,她哭着念着,姑娘,姑娘!   玉依晴和凌梅香相拥而泣,慕容玉则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愿意相信,几次要跑去尸体前看看,都被人拦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那具烧焦的女尸就是楚月,只有慕容离一人,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是她!不,那绝对不是她!   明明说过要和他一生一世的人,明明说过要和他在一起的人,他不相信只不过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变成了这样。他不顾一切地奔向还在冒着浓烟的废墟中,慕容轩和冷烨拦都没有拦住。   慕容离拼命地在烟雾中奔跑着寻找着,不停的呼喊着:“月儿!月儿!月儿,你在哪?你在哪?告诉朕,只要你还活着,无论你在哪,朕只要你活着!”   终于把自己弄的从头到脚乌漆麻黑,他还是不愿意离开,不停地在浓烟中寻找着,直到被呛的无法呼吸。   看着的人没有一个不动情,没有一个不落泪!   看着皇上如此伤心欲绝,凌梅香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慕容轩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凌梅香只是为楚月的死而难过,刚想要扶她起来,凌梅香的一句话却惊的他愣在了当场。   “皇上,你责罚我吧,都是我的错,没有及时将姑娘怀孕的事告诉皇上。”   “你说什么?”慕容离像是被雷劈到,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随即无法言语的悲伤袭上心头,让他有种立刻死去的心痛和冲动。这一刻他有多后悔,就有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陪月儿回来,为什么明知道她有心事却没有坚持问她,为什么不在她不来月事却依旧不让他碰时问问原因,为什么!   凌梅香哭着,接着说:“上次御膳房失火时我帮姑娘查出来的,当时姑娘说不想用孩子牵绊住你,所以不让我告诉你。”   慕容轩无奈道:“香儿,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若是早点说出来,事情或许不会这样的!”皇兄若是知道楚月怀孕,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   凌梅香后悔至极,“是,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请皇上责罚!”   “皇兄,我愿意为香儿受罚!”   “都走,都给朕滚开!朕不想看到你们,滚开!滚开!”慕容离发疯一般的赶着身边的人,眼泪汹涌而出,他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一个皇帝,顾不得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在众人都离去后跪地失声痛哭,那种痛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保护好她,不仅没有做到,连月儿怀了他的孩子他都全然不知。他固执的以为,如若自己能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便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她连怀了他的孩子都不敢告诉他。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老天该惩罚的是他,他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唯独将她从他身边带走,他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   几个时辰过去了,慕容离看了一眼白布下盖着的烧焦的尸体,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离开。如此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一点温度的人,怎会是他的月儿,怎么可能是他的月儿!   他的月儿是微笑着的,是调皮的,会对他撒娇,会说爱他的女子!这个人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你应该知道,你的离开带走的不只是我的爱,还有我已空洞的心和永无止境的思念!    ☆、想他   两日后,慕容离只是打发连公公随便找了一块地方埋了那具尸体,没有葬礼,没有陪葬品,甚至连墓碑都没有。无论慕容轩和慕容玉如何相劝,没有任何作用,慕容离就是不允许厚葬,更不允许写楚月的名字,并且命令不许他们去墓地相送。就连白若舞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极端过。   因为慕容离不肯相信那是楚月,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楚月已经死了,那就是楚月!他情愿他的月儿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情愿相信她已回到了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慕容轩不忍,瞒着慕容离将“楚月”的尸体埋在了合欢林,但是没敢光明正大的为她立碑,只是和宁夫人一起烧了很多的纸钱。宁夫人吵着闹着问是谁,慕容轩只好撒谎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此后,慕容离亲自封了一揽月华,而自己却整日待在养心殿,朝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了慕容玉和丞相打理,慕容轩偶尔也会上朝帮着处理一些事情,但也只是偶尔,因为那并不是他的志向。他怕常去的话,以后便难以脱身了。   不过慕容玉在管理朝政这一方面很有天赋,虽然年幼,但所有事情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很是一块当帝王的料。于是,慕容离便更加放心的将所有事情交给慕容玉处理了。   楚月离开不久之后,慕容离就病倒了,而且是久病不起,连新年都是在床上过的。太医说是受了风寒,所以龙体虚弱,需好好调养。只有慕容离心里清楚,他得的是心病,没有她,他这病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新年过后,东翎国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遍地银白。慕容离看着大雪飘飞,紧盯着雪中的红梅,红梅虽美,若是没有雪的陪衬,又怎能显出它的傲骨。他忽地想起答应楚月的一句话,于是便让连公公拿来披风,找来了铲子,并不许任何人跟着,独自去了御花园中一处风景极美的亭子旁。   雪已下得很厚,想要堆起一个雪人非常容易,没用多长时间慕容离便堆好了。他扔下铲子,给雪人做了眼睛鼻子嘴巴,可却觉得这是自己堆的最丑的一个雪人!没有笑容,没有表情,甚至让他感觉到心痛。   他缓缓地蹲在雪人面前,眼泪悄然而落,轻声呢喃:“月儿,朕为你堆的雪人,你看得到吗?…………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吗?”   南启国京都,楚月倚在窗前看着晴朗的天空,暗自感伤。来到南启国之后,楚月坚持没有住进太子的东宫,夜箜铭便也没有强迫她,为她在京都繁华的街段另置了一处宅子,派了家仆。   她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新年也已过去,可她期盼的大雪一直没有到来。后来她才打听到,原来南启国是很少下雪的,有时几年都见不到一次。   抚着已然隆起的肚子,她淡淡的看着外面的一切,想着自己的心事。   “姑娘,坐下来歇会吧。”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托盘,扶着楚月到桌前坐下。   “小怜,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楚月接过小怜递过来的新鲜水果,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这个女孩是楚月很喜欢的,因为她笑起来有点像冬梅,于是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小怜笑着答道:“奴婢怕姑娘一个人闷得慌,所以早早的回来了。今日是新皇的登基大典,热闹非凡,姑娘为何不去看看?”   楚月只是笑笑,没有答话,他登基,与她何干!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她早就逃离了这里,又岂会高高兴兴的去看他的登基大典。   楚月真的不明白夜箜铭的父皇为什么会这么快的让出皇位,整日呆在宫里陪着妃子们,这样的清闲他还真的愿意去享。在楚月知道的历史皇帝中,一般都是将死之时才不得不传位,有几个又舍得轻易的就放弃了至高的地位和权利。   往日夜箜铭每晚都会来楚月这里看看,今晚楚月知道他肯定得在宫中大宴群臣所以不会来,毕竟新皇登基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这倒是让楚月落得了清静。每日他来,楚月都不愿意搭理他,两人几个时辰都说不上一句话,而他却还是坚持来,每次都带很多补品给她,隔几日也会让宫中御医过来看看。   他的关怀备至,要说楚月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每次想到他逼得她和阿离分开,她的心就又对他强硬了起来。   转眼到了春天,南启国的春天就开始热了起来,楚月每天挺着个大肚子觉得很辛苦,每天都是满头大汗,什么也吃不下去,脑子里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空调和冰淇淋。   每当热的难受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快了,再坚持两个月,再坚持两个月就不用天天顶着这个大肚子了。不过她特别的郁闷,她看别人怀孕的时候肚子也没这么大啊,为什么她的肚子要比别人大好多呢?难道是前期她太能吃,小孩长得比较胖吗?   晚上的时候屋子里就像一个大蒸笼,楚月实在是睡不着,洗了澡之后就抱着一个大西瓜坐在亭子里一勺一勺的剜着吃,希望能给自己降降温。可是吃着吃着就想到了阿离,顿时鼻子酸酸的,想要流泪。   她想他,无法控制的想他!许多个夜晚,她咬着被角小声的哭泣。许多个梦里,她与阿离相依而笑,誓死不离!那样的幸福如今已离她如此遥远,触摸不到,感受不到。   可所说她恨夜箜铭,在看到夜箜铭悲伤落寞的背影时,她又觉得心中的恨好像根本不成立。夜箜铭是一个在感情中执着的人,一旦认定了便不会放手,白若舞的离开又对他打击如此之深,他也算是个可怜的人。   也许在爱情里没有对谁错,只有谁对爱更加执着。   “皇上!”小怜的声音拉回了楚月的思绪,她看都没看走向她的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继续吃着西瓜。   夜箜铭似乎已习惯了她的冷漠,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看着她,关心的问道:“今日天气闷热,胃口如何?”   楚月顿觉吃进嘴里的西瓜没有了一丝甜味,她重重地放下,西瓜汁溅了她一手,她毫不在意,语气不佳的说:“这里的天气哪一天不热了?”   夜箜铭忽略她的怒意,继续笑着:“太医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没说什么?”不想再与他说话,楚月艰难地起身欲走。   “有一件关于东翎国的事,你不想知道吗?”夜箜铭起身抚了抚龙袍的下摆,看着楚月明显僵住的后背,他苦涩的笑笑,他知道她想知道。微风吹起了龙袍的下摆,隐约可见里面蓝色的衣衫。   其实楚月很多次都想问他,穿这么多不热吗?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热不热,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走到楚月面前,他淡淡开口:“朕已与东翎国重修旧好,恢复盟国关系,并打开了两国商路,如今两国的经济前景一片光明。”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关心这些,你只要把答应给我办茶楼的事办好就行了。”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楚月心里还是高兴的,东翎与南启两国重修旧好是她所乐见的,这对两国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的。她的阿离就是大度,完全不利前嫌,反正她是忘不了夜箜铭带兵攻打东翎的事。   “有时朕真的想不明白,你既已跟了朕,为何不愿意随朕进宫做朕的妃子,而要去开什么茶楼!”   “因为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开茶楼的钱我以后会加倍还你。而且,我永远都只是阿离的妃子,不是你的!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跟你来南启国,能这样相处已经很不错了,你何必再逼我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是感激的,但是请不要让我对你的那一点点感激也消磨殆尽,好吗?”   “你当真如此恨朕?”夜箜铭静静的看着她,声音很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没有恨,但也谈不上喜欢。”楚月回答的干脆直接,她要让夜箜铭知道,无论她身在何处,她的心里都只会有一人,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   “喜欢朕的女人何其多,只有你敢这样对朕!”没有生气,但夜箜铭的语气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月突然想起慕容离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她突然觉得心中悲凉,不愧为一国之君,就连想法都如此相似。他们同样都想不明白,喜欢他们的女人何其多,甚至那些女人为了得到他们一点点施舍的爱用尽了手段耍尽了心机,为何她却不喜欢作为帝王的他们?但是他们可曾想过,终有一日三千佳丽老死在深宫中的凄惨场景。一生的时光耗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值吗?作为帝王的他们,可曾为她们有过哪怕一丝丝的难过?   楚月不想和他再争论这些,微微施礼,“皇上若没什么事便回吧,我累了,要睡了。”   小怜见楚月转身朝着房里走去,匆忙地向皇上行了礼,小心地扶着她进去了。   夜箜铭看着楚月绝情的背影,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果真是如此的无情无义!   他只是低沉的说了句:“摆架回宫!”,目光再不触及那道身影。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她不是舞儿,她心里没有你,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可是,为何这样的自我催眠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最终,他还是舍不得放弃!   你若离开,我必痴候!你若回来,我已白头!我没有老,你也年少,只是为爱沧桑了眼眸。    ☆、不要封号   预产期快到了,这些日子楚月除了锻炼一下笨重的身子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在缝制小孩子的衣服。虽然她的女红不太好,但是在小怜的帮助下也是做的有模有样,所以每一件衣服她都要亲力亲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肚兜。   楚月脸上原有的忧愁逐渐被喜悦所取代,因为她知道孩子就快要出生了,她要用最温暖最好看的微笑迎接她和阿离的孩子,所以她整日沉浸在即将做妈妈的喜悦中,就连对夜箜铭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有时会让他陪着一起散散步,对他絮叨着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一天的巨大变化,想象着孩子出生后一天一天的长大,她似乎忘记了夜箜铭是她的“仇人”。   每次夜箜铭都是微笑着听着她的诉说,心里跟着高兴,他知道这个孩子是留对了。他一直都坚信着,总有一天会打动她的心,让她彻底的忘掉那个人,接受他的爱,他一直都坚信着。也因此,他冷落了他的皇后。   钟离辰香自从入宫做了皇后之后就一直待在宫中没有机会出来,这一日她借着回家探亲的名义,在探亲之余找到了楚月的住处,只带着一个贴身女婢,去见了楚月。   此时楚月正和小怜在房中缝制小孩的衣服,看到钟离辰香进来,楚月一惊,有些不太相信。来到南启国那么久了,钟离辰香她只见过一回,这次钟离辰香主动找上门是因为什么?来不及多想,楚月起身行礼,“民女楚月见过皇后娘娘!”   钟离辰香只是淡淡的看了楚月一眼,目光刻意的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手示意下人们都离开,这才优雅地坐于上座,眼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和藐视一切的轻蔑。   楚月沉默的站着,知道钟离辰香的到来肯定是带着她不想听到的消息。孩子即将出生,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出现大起大落,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等着阿离。   “别站着了,坐下吧,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又该责罚本宫的不是了。”钟离辰香的语气愠怒,明显是对楚月有诸多的不满,若不是忌惮于夜箜铭的威严,以她钟离家的势力,楚月根本无法安心的在南启国生活。   “谢皇后娘娘!”楚月不卑不亢的行礼,这才扶着桌角小心地坐了下来,不疾不徐的问道:“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钟离辰香紧盯着楚月的肚子,一字一句的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   楚月没想到钟离辰香问出的是这样的问题,她一直以为钟离辰香是知道的,但楚月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想必是夜箜铭没有对钟离辰香说出实情,以他们夫妻间冷淡的关系,夜箜铭又怎么可能对钟离辰香说这些。可是楚月并没有想要瞒任何人,她怀上阿离的孩子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孩子出生了,她也会告诉孩子,他的爹是谁。   所以,面对钟离辰香的问题,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不是!”   钟离辰香忽地笑了,笑得娇媚可人,可眼中却多了些许泪水,“难怪太上皇不允许皇上接你入宫,这便是原因。只有皇上傻傻的一心对你,冒着和太上皇翻脸的危险也要赐你封号,却不知你是在羞辱他作为皇帝的尊严。皇上一直说本宫傻,这世上傻的人又何止本宫一个,皇上和本宫是同一类人,甚至比本宫更甚!”   此刻,楚月对钟离辰香没有了任何怨和不喜欢,只不过和她一样都是红尘爱情中一痴傻人罢了。钟离辰香把整颗心放在了夜箜铭的身上,而夜箜铭却一心扑在她这个假白若舞的身上,而她自己心中只念慕容离一人。   兜兜转转,造化弄人,似乎谁都没有得到。那些看似拥有过的一切,只不过是痴梦一场,昙花一现。   楚月看向钟离辰香,带着真诚的目光,缓缓说道:“我并没有想要和你争什么,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能给孩子一个安定的家,等孩子大些,我会走的,再也不会打扰你和皇上的生活!”   钟离辰香怒道:“为了你和孩子能有一个安定的家,你便如此欺骗皇上的感情吗?”   “我没有欺骗他,我也不想骗他!”   钟离辰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甘心留在这里?”   楚月知道钟离辰香是想让她走,只有她走了,夜箜铭才会对钟离辰香的态度有所改变。能离开这里,又何尝不是楚月所期盼的,可是如今她大腹便便,已经不可能再离开。一切只有等孩子生下来,再定夺了。   “对东翎国君的感情,你真的能放得下吗?”钟离辰香有些急切的想要劝说楚月离开,这也是她这次出宫的目的,所以,没有达到目的,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楚月只是笑笑,放不下又能怎样?有些事情,放得下便是好的,放不下,终归也要熬过去。曾经她一直以为谁失去谁都会活不下去,可是离开阿离那么久了,她不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吗?并不是她对阿离的爱淡了,而是抱着能再重逢的希望活着,等待着。   楚月淡淡道:“我知道皇后的心思,我也知道皇后今日找我的目的,但是我想诚实的告诉皇后一句话,我现在哪都不会去。”   听了楚月的话,钟离辰香的脸上多了些许怒色,还未来得及开口,话语权便又被楚月抢了去,“我现在不走不是因为我想要和你争什么抢什么,只是因为预产期快到了,为了孩子能平安出生,我哪也不能去。”   “难道你不想回东翎国看看?东翎国已易主,慕容离将皇位传给了其弟慕容玉,不过听说自你走后慕容离便病倒了,说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一直卧床不起,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吗?”钟离辰香紧紧地盯着楚月,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楚月紧张地站起来,他生病了,严重吗?她的心瞬间变得不安,紧张与担心几乎占据了整个心房,恨不得立刻飞奔到阿离的面前。她不管他还是不是一国之君,甚至庆幸他已不是一国之君,她只想陪在阿离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但是,最终楚月还是平静的坐了下来,只淡淡的说了句:“我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恕不能远送。”   钟离辰香讶异于楚月的表现,本以为告诉楚月这些之后,楚月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没说,还能如此平静的遣她离开。钟离辰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唤来了随她而来的女婢,起身离开了。   钟离辰香走后,楚月对慕容离的担心肆无忌惮的弥漫心间,不知道他病的严不严重,现在好了没有?楚月多想回到他的身边,多想在分娩时有他在身边陪着。最近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害怕,她怕自己忍受不了分娩时的痛苦,她想让阿离陪着走过那最艰难痛苦的一刻。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想回头也难了,只怕阿离早已认为她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小怜已经把晚饭端进来许久了,劝了几次都没有劝动,只看着楚月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越来越深,她便也不敢再劝下去。只得在门口守着,想着姑娘若是饿了,肯定会喊她进去伺候的。   老远看到皇上走来,小怜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赶紧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姑娘没用晚膳吗?”夜箜铭望了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不悦的拧起了眉。   “皇后娘娘走后,姑娘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奴婢劝了几次,可…………”   夜箜铭心下一紧,“皇后娘娘来过?”   小怜点头,“是!”   “你下去吧。”   “是!”   夜箜铭大步进了屋子,今晚的他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袍,腰间佩戴了一块上好的玉佩,仿若又回到了楚月熟悉的那个夜箜铭。可是,他终究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楚月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任由他坐在了自己旁边。可是,她多么希望此刻坐在她身边的是阿离,她多想躲进阿离的怀里!   夜箜铭担忧的看着她,“为何没有用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朕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只是胃口不好。”顿了顿,又说:“听说你正在筹备赐我封号的事,为此和太上皇闹得不愉快。”   夜箜铭无所谓的笑笑,扶着楚月来到桌旁坐下,强行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又夹了些她平时爱吃的菜,这才缓缓说道:“你整日呆在宅子里不出去,消息倒挺灵通,不过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朕会安排好一切的!”   “对不起,我不要封号,也不想入宫,所以你不必忙了。”楚月说的坚决,但还是吃了一口他夹的菜。   见楚月动了筷子,夜箜铭一时高兴又夹了一些过去,装作没有听到楚月说的话,继续说道:“孩子快出生了,到时朕会亲自教养他,你与朕一起在宫中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这不好吗?”   “这是我的孩子,你不必这样!”楚月重重地放下筷子,赌气的回到床上坐着,期间几次拒绝了夜箜铭伸过来要搀扶她的手。   “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想想,你想让孩子一生下来便被人嘲笑吗?”   楚月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不都是你决定的吗?”   “你真的那么想回到他的身边?”夜箜铭的声音平静,却再也不敢去看楚月坚定的眼神,他甚至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哪怕骗骗他也好,不要给他如此肯定的答案!她不知道,对他来说那个答案有多残忍!   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楚月坚定不移的回了一句话:“是!我做梦都想回到他的身边!”,没有给他留半分遐想的余地。   夜箜铭愤愤地转身,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留恋,负气地离开了楚月的视线。只是在离开的前一秒,他清清楚楚的留下一句话,“今生,朕不会再让你重回他的身边!就算死,你也是朕的鬼!”   在夜箜铭身后,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彻夜空,每一声都如同碎在他的心上,敲击着他破碎的心扉。他的脚步骤然停住,却没有回头,静静的站着,直到听着屋子里再没有了动静,这才抬步离开。   “等姑娘气消了,你去看看姑娘房中都缺了什么,如数补上。”   “是,皇上。”身后跟随的小太监低头应着,忍不住又回头瞄了一眼身后已恢复平静的房间。   楚月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扫着地上残片的小怜,顿觉自己有些太暴躁了,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屋子里珍贵的东西已被她摔的所剩无几,就连餐桌上的饭菜也没能幸免,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可若不如此,又怎能解她心头之怒!   楚月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砸在夜箜铭的身上,还好他走的快,否则非砸的他头破血流不可!转念一想,如果真那样的话,估计自己也得遭殃,夜箜铭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皇上。   可是,怎么才能出了心里这口憋屈气呢?   扯过被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不想再听小怜扫地弄出的稀里哗啦声,那些声音让她觉得心烦意乱,扯掉被子,楚月不悦的皱眉,“小怜别扫了,出去吧。”   “是!”小怜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没敢多说什么,只得先出了屋子。    ☆、茶楼开张   一连几日,楚月都没有再理夜箜铭,每日他来,她要么装睡,要么视而不见,反正就装作没有他这个人存在就对了。   对于她的漠视,夜箜铭从不动怒,只想着总有一天会改变,会理解他的苦心。   东翎国轩王爷府,慕容轩和凌梅香正在交代着管家府里的大事小事,脸上的喜悦难以自抑。如今慕容轩这个王爷依旧是当得自由自在,朝中之事一律不再过问,只一心宠着怀中佳人,每日过的逍遥自在。从凌梅香已隆起的肚子可以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甜蜜!   慕容轩笑着拍了拍管家的肩,“我和王妃出游的这段时间,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由管家你了。”   “王爷放心的和王妃去游山玩水,奴才定不负王爷所托,看守好王府。”   “府中有你,我放心!”慕容轩扇子一展,难掩快乐的心情。   “轩这是要去哪?”突如其来的声音即刻吸引了院中人所有的视线,他似乎天生就有一股王者之气,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轻易的便夺去所有人的视线,即使已不是九五至尊。   许是这半年他未曾出过门的原因,肤色比之前还要白了一些,又因为久病的缘故,完美的脸庞消瘦了许多,却平添了些许病态之美。   “大哥进来身子好些了吗?”慕容轩收起折扇,随即上前,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大半年过去了,他终于肯出来见见太阳了。   “无碍!”对于自己的病,他从来都是一语带过,不让别人为他担心。   他的病反复无常,时好时坏,最坏也不过是心痛难忍而已。这是心病,算不上是身体上的毛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在外人看来他的病才会反反复复难以治愈。其实只有慕容离自己知道,他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心痛而已。   “不是我说你,你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半年了,也该出来晒晒身上的霉味了。正巧我和香儿要去游玩,不如大哥跟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散散心,或许病就好了。”   慕容离没有一丝兴趣,“天这么热,有什么可玩的!再说小玉身边没人,我如何能放心。”   慕容轩不满的撇撇嘴,“你既已交出了皇位,还操如此多的心,累不累啊!而且朝中还有冷丞相他们会帮小玉呢,你大可放心的随我出去游山玩水,吃遍美味,看遍美女!”说完最后四个字,慕容轩小心的看了凌梅香一眼,掩饰的咳了咳。   凌梅香白了慕容轩一眼,换上笑容上前劝说,“大哥,天气虽热,出去散散心避避暑也是好的,大哥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要去哪?”慕容离似乎有些心动了,淡淡的问了一句。   慕容轩马上答道:“去南启国,南启国有个避暑山庄,不仅风景秀丽,而且山庄里特别的凉爽,每年夏日都吸引众多各国的人前去避暑。”   南启国?不知为何,慕容离在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竟有些蠢蠢欲动,似乎那里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南启国他并不是没有去过,虽说风景秀丽,但他却谈不上喜欢,可这次为什么不一样呢?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决定去一探究竟。   “好,就去南启国避暑。”慕容离微微一笑,这是楚月离开的这半年里,他第一次笑。   慕容轩和凌梅香相视而笑,目的达到了。   楚月越来越觉得身子笨重了,可是她还是坚持锻炼,只希望到时不要受多大罪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她曾经听说过痛分十级,生孩子是最痛的那一级,做一个母亲可真不容易,难怪人们都用“伟大”来形容母亲。在楚月看来,母亲何止是伟大,简直是无数个伟大!   楚月刚刚用过早膳,夜箜铭便来了,见他已换上了那身永久不变的蓝衫,便知他已下了朝,只不过今日下朝下的比平时早了些。   不知夜箜铭遇着了什么好事,心情看起来很好,走到楚月身边笑着说:“茶楼今日开张了,你这个幕后老板要不要去看看?”   “你不是不乐意我出这个宅子吗?”其实楚月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不乐意,这么说只是想故意气气他。   “今日例外。”夜箜铭依旧笑着,情不自禁的牵起了楚月的手。   楚月也不再和他计较,茶楼开张于她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不用再靠别人养活。至于花夜箜铭的钱,以后赚了钱她会加倍还给他。   楚月跟着夜箜铭上了御用马车,心里却在想着皇上亲临她的茶楼会不会引起大的骚动。除了原天,夜箜铭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他总是这样,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总喜欢一个人。   看着他身上的蓝衫,楚月突然觉得难过,终究还是舍不得放下吗?有时候她甚至想,是不是认识他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传染上他的执着,同样执着的不愿意放弃心底的人。   “朕今日的衣服有什么不同吗?”见她盯着他的衣服盯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夜箜铭忍不住问道。   楚月轻轻地移开了视线,嘴上没说什么,而是在心里说了一句,只是觉得不像一个皇上!楚月一直都觉得他不适合做一个皇上,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他给她的感觉。不过人各有志,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马车很快在茶楼外停了下来,小怜扶着楚月刚要下马车,却没想到夜箜铭直接抱着楚月下来了。自从怀孕后楚月的体重就飞快的往上升,脸倒没胖多少,只是肚子很大。这样被他抱着,楚月有些难为情,想要下来自己走,他执意不放,执拗不过,她便随了他。   这么多人,他又是皇上,总要给他留些面子。   “我重吗?”进了茶楼,楚月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朕抱得动!”他温柔的笑笑,牵着她的手进了茶楼。   楚月奇怪的向后看了一眼,不管是外面还是茶楼内都是很多人,可见到皇上都只是行礼后便各忙各的了,没有一点惊异慌张之色,每个人都泰然自若。这倒是让楚月长了见识,升斗小民见了天子没有一点惧色,真是不错!   “朕昨日已派人吩咐过,朕今日会过来,不许任何人慌乱或是起骚动,照日常便好。”   楚月淡淡一笑,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茶楼开业的吉时还未到,楚月和夜箜铭便先去了贵宾间,这里正好可以将茶楼的一切一览无余。楚月是第一次来茶楼,但是风格是按着她画出的图纸设计的,所以很有现代茶楼的感觉,楚月很是满意。   略带感激的眼神看向正在看着她的夜箜铭,她投以一个感谢的微笑,所有感谢的话包括其中。   即使没有说任何的话,他的心也在看到那一抹微笑时而明亮起来,似是有些温暖正在悄悄的靠近他。   小怜端来了水果和点心,楚月只吃了几块苹果,便再没有吃了。这几天她的胃口都不是太好,再可口的东西也只能吃上两口,就再没了食欲。   “累吗?”夜箜铭拿起帕子擦着她额上的细汗,楚月轻笑着接过,随便的擦了两下便放下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夜箜铭起身扶着楚月,两人一同走了出去,在外人看来如此恩爱的一对“夫妻”,实则并不是他们看到的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月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只好继续和他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由于皇上亲临茶楼,今天的人特别多,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却是井然有序。   第一天开业,楚月吩咐免了今天来客的茶水钱,并可以免费观看歌舞表演。这些歌舞人员都是她特意去乐坊寻的,花了重金聘回来的。要想让茶楼办的有声有色,就得先下血本才行,反正夜箜铭有的是钱。有歌舞表演的茶楼很少,而且楚月教她们弹的曲子跳的舞蹈都是这些古人没有见到过的,可想而知生意想不好都难。   鞭炮声乐声同时响起,在大红锦布扯下的那一刻,楚月惊讶的看着牌匾上“月上茶楼”四个金灿灿的大字,随即莞尔一笑,目光徐徐地转到了夜箜铭的身上,“茶楼名字是你取的?”   “你不喜欢?”夜箜铭目光温柔的看向她,“若是不喜欢,朕即刻命人去改!”   “不,我喜欢!”楚月淡淡笑道:“很合我的心意,若是改了,岂不是可惜了你题的这几个字。”   夜箜铭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是我题的?”   “一看便知!”楚月嘴角挂着神秘又得意的笑,将目光再次投向那四个字,心情大好。她并没有告诉夜箜铭,其实她是无意中听原天说的,要不然她整日呆在宅子里,怎么会知道。   夜箜铭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已经不记得了,似是在舞儿知道要嫁给慕容离之时,他就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了!   他情难自抑的握住她的手,不去管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若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楚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轻轻地抽回手,不再看他深情的眼眸。她只唤来了小怜,扶她到里面坐下,留下他一个人伫立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如此孤单落寞,即使他已是万人拥护。   可是除了这么做,她给不了他什么。一如当年的白若舞,除了嫁给慕容离,便再也给不了慕容离什么。   楚月不敢说在这场几乎谁都无所得的爱情里谁对谁错,因为爱情里本就没有对错,有的只是谁痴心些,谁无意些罢了。   若真的要论错,怕也只能怪造化弄人了!   (ps: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一张的女主,也许是因为她对男二终于温柔了一些,也许潜意识里我还是爱着男二的,还是偏向男二的!可是我是后妈,男二的后妈,不虐他怎么行!再说了,不虐他,男主要罢工的!)    ☆、寂寞深处是相逢   茶楼虽说是正常营业了,可楚月并没有去过几次,全部大小事宜都交给店里的掌柜的处理。只是每晚看看账目,闲暇时教店里的茶艺师一些新的泡茶技艺,教制一些他们所没有见过的点心和小吃,以及品尝他们制作出来奶茶、果汁和花茶够不够正宗,茶楼的生意也因此非常的好!   自从月上茶楼开张以来,那一整条街的茶楼几乎都没有了生意,每日前往月上茶楼的人从早到晚从不间歇,有的是来品茶,有的是借着品茶观赏见所未见的歌舞,而有的是来品尝从未喝过的饮品,几乎日日座无空席。   楚月每晚数着大把大把的银子乐的花枝招展,照这样下去,夜箜铭的钱很快就能还上了。   就连夜箜铭都没有想到,这才不到十日,茶楼的生意竟如此红火,楚月果真是把茶楼开得有声有色。   而楚月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楚月觉得自己不便再出门,不知道孩子是提前还是会推迟,她得早做准备。所以用过早膳之后她便让小怜陪着去了茶楼,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坐月子了。   听人家说月子要是做不好,很容易留下月子病,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一身是病,整天当个药罐子,所以天大的事也没有做月子大,不出月子她是不会再管其他事的。   慕容离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全然不顾马车外的一切,而慕容轩和凌梅香则因为马车中的闷热满头大汗,特别是慕容轩,掀开帘子把头伸在外面,试图吹着凉风,可是连空气中吹的风气都是热的,这让他很是懊恼。唯独慕容离没有一丝一毫热的感觉,身上没有一滴汗,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心静自然凉吧。   流汗流多了,慕容轩觉得渴的难受,恰巧经过一家茶楼,他不禁念了出来:“月上茶楼?这名字有新意,就是它了!”转头,对着慕容离说:“大哥,我已派人去避暑山庄订好了房间,反正也不急着过去,不如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歇,喝杯茶解解渴。”   慕容离早已在听到慕容轩念出茶楼名字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直接忽略了其余三个字,他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字,月!掀开帘子看向在烈日下金光闪闪的牌匾,他微微点头,“那便在这里歇歇吧。”   马夫立即停下马车,慕容轩首先跳了出来,接着又小心地抱出了凌梅香,慕容离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白衣胜雪的他在炎炎夏日像是一股凉爽的清风,吹拂着街上顶着烈日正欲匆匆而过的每一个少女的心。只是他那清冷的眼眸,却又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   和马夫一起坐在外面的阿秀赶紧上前扶着凌梅香,几人一起进了茶楼,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客人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正在忙碌的小二见状,笑着招呼着他们,并快速地收拾着桌子,边忙活边道:“几位稍等片刻,很快便好。”   等到收拾好了,阿秀和慕容轩扶着大肚子的凌梅香坐下,慕容离则在坐下后问道:“你们的店为什么起名月上茶楼?”月上,月上,他只是觉得新异又难解,便随口问了一句。   小二笑道:“我们大老板说了,我们茶楼的东西只有在月亮上才能吃得到,人间仅此一家。不是小的吹,这整条街只我们茶楼生意最火,你们看看别的茶楼和饭馆,哪还有生意?有时候想想,可真是罪过,不过我们大老板说了,这不能怪我们!”   正在给凌梅香擦汗的慕容轩笑着问道:“那怪谁呢?”   “只能怪我们茶楼的东西太好!”   慕容轩顿时来了好奇心,“既然是只有月亮上才有的,那便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端上来,也让我们大饱一次口福,若是我们满意了,有赏!”许是大方惯了,慕容轩豪爽的赏了一大碇银子。   小二一见他出手如此阔绰,捧着沉甸甸的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几位稍等,小的这便去准备。”   没过多大会,小二便端着冰镇果汁和造型奇特的点心过来了,果然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出自楚月这个师傅之手,肯定会大吃一惊,并且责怪她以前为什么那么小气,从来没让他们见识过这么新鲜的玩意。   其实也不能怪楚月小气,只是她从没在这些东西上下心思而已,最多也只能说她是懒。   慕容离喝了一口果汁,一股清凉瞬间流入心田,为这炎炎夏日添了许多凉意,他不禁又多喝了两口。   慕容轩则是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到一股清凉在身体里流窜,再不感觉到热。他惊讶于这杯果汁的效果,他从未喝过这样的饮品,美味又解渴,还能去暑。   凌梅香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她笑着赞道:“连点心都如此美味独特!”   刚送了客人离开的小二听到了凌梅香的话,走过来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早春的茉莉晒干研磨而成,师傅亲自经常教厨子做的。”   慕容轩也忍不住品尝了一下点心,确实不错,便又拿起一块递给慕容离,这才问道:“可否让我们见见你师傅,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这吃食的做法。”其实他心里想的则是挖人,如若小二的师傅真的有本事,重金挖去轩王府,天天做给香儿吃,岂不更好。   小二为难道:“学艺就罢了,师傅说过不外传的,否则满大街都是,我们生意还怎么做。”   慕容轩似是理解的点点头,“说的也是,由此看来,你师傅可真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   小二赞同的点头,“几位慢用,有什么吩咐小的再过来。”   慕容离看了看四周,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再看向中间舞台上的歌舞表演,以及台下喝茶鼓掌的众人,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笑容。难怪这家茶楼生意如此红火,看来老板也是个非同一般的精明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怎么样大哥,没让你白来一趟吧,大热天还能喝上这么清凉的饮品,真是舒服!”慕容轩有些洋洋得意,慕容离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慕容轩和凌梅香则是相视而笑,这半年来大哥的病是他们最担心的,如今能看着他露出笑容,并且愿意出来散散心,他们的心也终于可以暂时的放下来了。   楚月坐在现代感十足的办公室里向掌柜的交待着所有需要注意的事,这时店里另一位管事的从外面进来,对着楚月说:“大老板,最近几家茶楼都在模仿咱们的饮品和点心,许是装成客人到咱们茶楼买过,您看咱们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楚月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不碍事,咱们茶楼的东西,又岂是能让他们轻易的模仿去的,他们是做不出咱们茶楼的味道的!”她教的那几个厨子,原先都是在太子府掌厨的,绝对信得过,而且,她一个现代人做出来的东西,这些古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学得去的。   不是她心眼小不肯共同发财,只是这本就是商家利益,若是满大街都是同样的东西,谁还会稀奇,谁还会愿意天天去买。怎么说她也是出身于商业世家,这一点商业头脑也还是有的,所以说商人是奸商吗?因为,非奸不商!   “掌柜的,我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住就好了,特别是新出的茶点,一定要限量出售,买不到的就只能等明天。”   掌柜的不解,“老板,既然东西这么好卖,为何还要限量出售呢?多卖一点,赚的不是更多吗?”   “如果随时都能买得到的话,谁还会愿意花更多的钱在固定的时间买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老板说得哪里话,只要茶楼生意好,我们不觉得辛苦。”   楚月感谢的点了点头,交待好了所有的事情也觉得有些饿了,便让小怜给她拿了一杯奶茶和一些吃的过来,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准备回去。走在二楼廊间的时候,她微笑着扫了一眼下面满满的客人,心里很开心,却在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楼东南角方向的那张桌子,她的脚步攸地顿住,笑容来不及回收,突然感觉无法呼吸,眼泪瞬间便倾泻而出,模糊的视线却眷恋的紧紧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地递上帕子,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似是没有听到小怜的话,楚月泪眼模糊的看着下面的那个人,她思念了那么久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来找她,还是只是偶然?不,他肯定以为她已在那场大火中死了,又怎么会到这里来找她?   楚月不顾形象的哭着笑着,一遍一遍的擦着脸上的泪,想要把他看得清楚一些,可每当视线变得清明时,便又被重新流出的泪水所遮住,她反复试了多次,却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甚至以为自己是做梦,或者是看错了,只是自己的幻觉。   “姑娘,您不要吓奴婢!要不,咱回去找大夫看看吧,姑娘!”小怜看到楚月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服侍了姑娘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失态的姑娘。   正在品茶的慕容离似是感觉到了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他茫然地抬起头,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许是自己多疑了。他收回目光,又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茶盏,却再没喝上一口。   早在慕容离抬头的那一瞬间,楚月便低下了身子,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见他,虽然她是那么的想见他!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虽然阿离已不是东翎的皇帝,可是慕容玉才刚刚登基,她不能让夜箜铭再感情用事的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况且夜箜铭现在已是南启国的皇帝,想要做一个决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再说了,就算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奔向阿离,可阿离若是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和夜箜铭的骗局,是她和夜箜铭联手设计骗了他,他会生气吗?   你的出现,照亮了我心中所有的黑暗,整个人生都因为你而亮了起来。除了奔向你,我别无他选!    ☆、重逢   楚月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只能先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她和阿离终会相见的!她的心中甚至有些窃喜,若是能提前和他相见,向他解释清楚一切,那他就可以陪着她生下他们的宝宝了,她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重回办公室,借故打发走了小怜,楚月叫来了店里的小二,正巧是刚才为慕容离他们上茶的那个小二。   小二问:“老板,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楚月指向楼下那张桌子,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一身白衣的慕容离身上移开,嘴角扯出无限大的微笑,她的阿离还是那么帅那么迷人!但是想到正事,她急忙收回笑容说道:“那几位客人是从外地来的,既已来到了我们店,我们便要服务周全。你去问问他们今晚是否已有住处,有或没有,你都要回来告诉我,这样我们也方便给他们指引好的客栈。还有,那一桌今天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免单?”小二疑惑的看了老板一眼,虽然他已习惯了老板嘴里经常会蹦出的新鲜词,但还是费了一番脑力才猜出“免单”这两个字的意思,老板是说不收那桌客人的钱了。   小二依老板的意思来到慕容离他们面前,笑呵呵的问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请问今晚可有了住处?若是没有,小的可以为各位安排一个好住处。”   慕容轩看了看慕容离,然后又转向小二,笑道:“你们茶楼服务还真是周到!不过不用麻烦了,我们已在贵国的避暑山庄订好房了。”   “这样便好!”小二不由自主的往二楼楚月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立刻又低下了头。   “结账吧,小二!”慕容轩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发现小二比刚才他们进门时不自在了,便也随着他的目光朝着二楼看了一眼,只不过是些来往的客人,没什么异常的。   小二接了银子之后匆匆地跑去楚月的办公室,“老板,问道了,他们住在避暑山庄,能住得起咱们南启国的避暑山庄,想必在他国也不是寻常人家,老板认识他们吗?”   楚月淡淡的回道:“早前有过一面之缘,他们走了吗?”   “许是走了。”顿了顿,小二低着头小声道:“老板吩咐要给他们免单,我一时忘记了。”说完还偷偷的看了楚月一眼,担心楚月会责怪他。   “忘了就忘了吧。”楚月只是在想着怎样才能和阿离见上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她也能高兴一整晚的。她日日夜夜思念的阿离,做梦都想见到的阿离,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要想着他们正同在一个地方,她的心就莫名的雀跃。   她早就对自己说过,只要活着,便总会寻到机会再见!老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不是吗?   晚上,楚月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挑了一件粉色的碎花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的薄纱衣,长发简单的用蝴蝶簪挽起,脸上略施些粉黛,再无装饰。即使如此简单的装扮,却仍然掩饰不住她的气质非凡清丽脱俗。   楚月告诉小怜自己有些累了要早些睡,不让她在身边伺候了,并吩咐门口今晚可以不用守夜了。小怜虽然奇怪姑娘的突然改变,但也没敢多说什么,皇上说了只要姑娘开心就好,于是照着姑娘的吩咐告诉了守夜的两个丫头。   楚月在床上辗转反侧,等的有些焦急,觉得今晚的时间过的尤其的慢!   入夜后,她悄悄地打开房门,瞅了瞅四下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这个点了街上还是有不少人,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人们都睡的比较晚,三三两两的在街上闲逛。   楚月四处寻了寻,决定还是雇一辆马车,虽然来到南启国已有半年时间,但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更不知道什么避暑山庄在哪里,再说了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就算知道路,自己也没有办法走过去,而且她最怕走夜路。   于是到路口雇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矮小,脸庞黝黑,一看就是个老实敦厚的人。到了避暑山庄的时候,楚月多给了他一些银子,车夫千恩万谢了一番,并执意要留下来等着楚月。楚月本不想让他留下来等,但一想若是自己等一下找不到马车回去怎么办,便没有再推辞,只是在心里想着回去的时候多给他一些银子。   南启国的避暑山庄和楚月在现代见过的避暑山庄建筑上有些不同,这里四面环山,给人的感觉郁郁葱葱,凉风习习,而且风景优美,果然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她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的乐曲声。   楚月不知道慕容离住在哪一间,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心里只想着偷偷看他一眼也好。她直接忽略了一边一排普通客房,以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去住普通间。这样也缩小了楚月寻找的范围,她只在天字间客房转悠着,每间房的房门都是关着的,她根本不知道房间里的人是谁,她试着趴在窗户上偷偷往里面看,可是不是看到了限制级画面就是看到了别人,没有一个是她想看到的。   就在楚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她转身一看原来是山庄里巡夜的人,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提着裙子有些着急的迎了上去,倒是把那个巡夜的人吓了一跳。   楚月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朋友的,请问你知道慕容轩住在哪一间吗?”   巡夜的人看了看楚月的肚子,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你可以去前厅问问。”   “好,谢谢啊!”楚月正准备去前厅的时候,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这里都是达官显贵来的地方,而且南启国的皇族里很多人都认识她,若是在前厅遇到了夜箜铭的人,到时她就没有办法来看阿离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再找找看。   第二次寻找,楚月只能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间一间的趴在窗户上看。在找到第五间的时候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以为她是偷窥,她只好耐心的解释了半天,却在找到第九间的时候又看到了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   楚月拍拍红红的脸,就在她有些想要放弃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在紧盯着她,她机械地回转身去看,瞬间如雕塑般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慕容轩?凌姐姐?”   慕容轩和凌梅香几乎同时怔在原地,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以为自己大半夜遇到了鬼。凌梅香惊恐地扯着慕容轩的袖子,视线却在看到楚月隆起的肚子时有了些笃定。   慕容轩却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顿时疼的哇哇大叫,并对着凌梅香说了一句让楚月哭笑不得想打他一拳的话,“让你不要夜里出来赏花吧,这下遇见鬼了!”   楚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在看到她时如此冷静的,连她自己都快不冷静了。   回过神的凌梅香没好气的推了推慕容轩,真觉得慕容轩这个王爷不是有一点大条,而是非常大条!鬼怎么可能笑的那么好看,又哭的那么伤心!   她笃定的说:“是姑娘!”   “凌姐姐,是我,我是楚月!”楚月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抱住了凌梅香,或许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她想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想让他们知道她没有放弃阿离,即使这样的不顾一切是自私,她也想为自己自私一回。   “姑娘,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大哥不信,原来他的坚持是对的!”凌梅香已经泣不成声,她本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楚月了,没想到楚月还活着,她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抱着楚月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慕容轩眼含热泪,看着激动不已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心地拉开她们,目光投向楚月,“楚月,我们都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如今你好好的,我很开心!只是,你为什么会在南启国?”   楚月拭去激动的泪水,四下看了看,这才说:“我不能在这呆太久,先去你们房里说好吗?”   与此同时,夜箜铭轻轻地推开了楚月的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索着走到桌旁,找到火折子点上,却在屋内的一切都映入眼帘时没有看到她,他的心蓦地一慌,快步奔到了门口。   “小怜!小怜!”他急切的喊着,心里空空的感觉很难受,无法呼吸!刚刚处理完大臣们上呈的奏折,本已到了就寝的时间,可躺在龙塌上怎么都无法安眠,想的全是楚月的身影,总想着来看看她。如今却见不到人,他的心怎能不慌?   “皇上!”小怜急匆匆地赶来,看到一脸怒色的皇上,她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姑娘有孕在身,朕让你时刻不离她左右,如今姑娘人呢?她若是有任何闪失,朕拿你是问!”夜箜铭难掩心中的郁闷和怒气,一脚将小怜踢倒在地,然后又对着另一边的原天吼道:“立刻派人去找!”   “是!”原天领命而去,地上的小怜爬起来接着跪着,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他的好无以为报   避暑山庄房间内,只有楚月、慕容轩和凌梅香三人,慕容轩本来是要告诉慕容离,被楚月拦住了。楚月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让阿离知道这件事,虽然他已不是东翎国的皇上,让楚月少了许多的顾虑,可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由此而记恨夜箜铭,从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她用假死来骗他。   至于为何会来到南启国,楚月只是大概说了一下,为了不让慕容轩和夜箜铭再起什么争执,她只说是自己去求的夜箜铭,求他击退慕容枫的军队,来南启国也是她自愿的,夜箜铭没有逼她,所以和夜箜铭没有关系。   可是慕容轩怎么可能完全相信,大掌“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气愤不已,“真没想到夜箜铭是这种人,摆明了是趁人之危,难怪当日他在城外迟迟不动兵,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可是楚月,你用那样的方式离开也太残忍了些,你知道大哥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可以说是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至今病还未痊愈呢!”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阿离!”楚月难过的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凌梅香握住楚月的手,安慰道:“姑娘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东翎为了大哥,我们都知道的!只是,你怎么能那么傻,你以为你离开了我们便会好过了?这半年里,你心里也不好过吧。”   “凌姐姐,阿离他会怪我吗?他会不会气我恨我,毕竟是我欺骗了他,伤害了他!”   “大哥会理解的!”   慕容轩接口道:“大哥那里我会去说的,倒是你,应该快生了吧。”   楚月抚摸着肚子,脸上难掩幸福的笑容:“预产期也就这几天了,不过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估计是要推迟了。…………对了,恭喜你们啊,也快要为人父母了。”她摸摸凌梅香的肚子,两人相视而笑。   “没想到夜箜铭会让你留着大哥的孩子,从这一点看,他还算是个男人!”虽然不太喜欢夜箜铭,但慕容轩还是夸了他一句,毕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慕容轩还是感激夜箜铭留住大哥的骨肉的!   楚月表情坚定的说:“他若是敢不让我留下孩子,我会死给他看,谁都不能伤害我和阿离的孩子!再说了,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   凌梅香问:“你不去看看大哥吗?大哥每日都睡的很晚,这会应该没有睡呢。”   “我也很想去看他,可是…………今天还是算了吧,等我想想怎么告诉他,明天再见他吧!”她不是不想见,而是有些害怕了。   “你还要回去吗?”见楚月要起身,慕容轩忙扶住她,说道:“不要回去了,我们一起回东翎,现在就走!如今东翎已不是当初的东翎了,他夜箜铭若是想再带兵攻城,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楚月犹豫着,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不想看到因为我而再次起战争,我害怕那样!但是我不会放弃阿离了,只不过孩子快出生了,我不能再乱走的,以后我会找机会和夜箜铭坦白一切的,我也会向阿离解释清楚的!”   “楚月…………”慕容轩还想再说什么,凌梅香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便没再说出口。凌梅香看得出楚月的为难,最重要的是凌梅香能理解楚月,也相信楚月。她说不会放弃大哥,就一定不会的!   直到把楚月送上马车,慕容轩都还在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知道楚月没有死,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连大哥都没有见又走了,他怎么能不郁闷!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真的不知道,让她回去是对还是错,大哥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他。还是觉得应该去告诉大哥一声,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他只好作罢,也许大哥又不知道跑到哪个没有人的角落疗心伤去了。   此时的慕容离正独自坐在荷花池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仿佛在看着心爱的她!不知是不是太过于思念她了,每一朵荷花上都有一张她的脸,有哭的有笑的有愤怒的有娇羞的,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永远都忘不了!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她,却在手指触碰到荷花时,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不见,她也消失不见。   他苦涩的笑笑,笑自己的傻,怎会把荷花看成是她,在他心中,她比荷花要美千倍万倍!可是,她不见了,他的心就像是池塘中随风摆动的荷叶,居无定所四处飘摇,只为了能寻到她留下的一丝丝痕迹!   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着:月儿!月儿!月儿!…………   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的楚月忽地惊醒,她惊喜的四处看了看,甚至掀开帘子四处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脸上的惊喜也渐渐变成了失望。可她明明听到了,听到阿离在叫她,月儿月儿,一遍又一遍,声音温柔且凄凉,她明明听到了!   “夫人,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楚月这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付了钱下了马车,朝着院子的后门走去。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门就自己打开了,她吓了一跳,接着就看到了原天那张百年不变的冰块脸,至少在面对楚月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笑过!   “姑娘,皇上在房里等着呢!”原天看了看楚月,立刻侧身让路。   楚月只是点了点头,便被原天随手招来的两个丫头扶着去了房间,房门外小怜还在跪着,不停地抹着眼泪。楚月不忍心,走过去扶起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小怜,她歉疚的说:“你先回去睡吧。”   小怜看了一眼屋内,没敢说什么,只得低着头离开了。   楚月轻叹一口气走进去,看到夜箜铭正坐在桌旁,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进来,他起身走向她,担心的说:“这么晚你去哪了,朕很担心!为何不让小怜陪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楚月笑笑,“只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出去转转,是我不让她们跟着的,一个人多自由,我不喜欢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对于他的关心,她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她知道他对她的呵护备至全是因为白若舞,是这张脸让他分不清楚,不是她!可不管如何,他的好,今生她都无以为报!   “累了吧,坐下歇会。”夜箜铭没再问什么,扶着楚月坐下,递上一杯为她凉了许久的白开水,他知道她喜欢喝。   楚月接过喝了一口,重又放下,犹豫再三,准备向他说清楚一切,只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听夜箜铭说:“再过几日你便要临产了,朕已经找好了产婆,明日会过来,孩子要用的东西也已准备妥当,明日会一起送过来。另外,朕还专门找了御膳房的营养师为你调配膳食,孩子生下后会有专人来带,你务必要养好自己的身子!”   楚月听着他的话,心里对他的感激油然而生。这个时候,她情愿他对她差一点,不要对她那么好,这样会让她的心里产生愧疚,不知该怎么开口说下面的话。他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慕容离,知道她在乎这个孩子,所以他才迁就着她,也开始和她一起在乎这个孩子,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做的都已经足够了,足够她感恩了!   可是,她注定还是要伤害他,注定还是要辜负他!   喝光杯子里的水,楚月直直的看向他,终于还是开了口,“皇上,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你累了,先睡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知为何,夜箜铭感到莫名的紧张,担心她会说出一些他不想听到的话,所以固执的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听。他侥幸的想着,也许明日她便会忘记了要对他说什么,她便不会离开他身边了。   “皇上!”楚月知道他是在逃避,可是又能逃避多久呢?有些话,是注定要说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   “来,朕扶你过去睡。”不由分说,夜箜铭扶着楚月向床边走去,楚月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只好由着他了。等到楚月躺到了床上,他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像是非常的疲惫,他轻轻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楚月忧伤的看着他,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深陷在爱情里的痴者罢了,而她却要狠心的伤害他。也许今晚并不适合说真话,那就暂时给他留一些幻想的空间吧,她实在是不忍心现在就告诉他。   但楚月还是轻轻的开了口,“已经很晚了,皇上也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夜箜铭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说道:“今晚朕可以留下来吗?”他多想就这样躺在她身边,闻着她发上淡淡的清香,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好觉。自登基以来,他没有一个晚上能好好睡一觉,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才会觉得困。   楚月攸地坐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这么笨重的身子,动作居然如此麻利。这么久了,他从未勉强过她什么,所以楚月才会对他没有太多的防备,这次怎么会说出要留夜的话?   夜箜铭知道楚月在想什么,温柔一笑,小心地扶着她重新躺下,“朕说过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只是想这样在你身边躺躺,在你这里朕才会睡的安心。”   楚月听小怜说过他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但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她竟然也希望他能好好的睡一觉,不要再如此操劳!可是…………所有关心的话语都吞回到肚子里,她背过身去,刻意冷冷的说:“皇上还是回吧!”   夜箜铭怔怔的看着她坚决狠心的后背,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终只能转身离去。   直到身后没有了声音,楚月才转过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惆怅。到底应该怎样做,才不会伤害任何人?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再爱上我,这样我就不会再伤害你!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还能记得你,不是想要继续纠缠,只是想要记得你曾付出的情意。   只是,下辈子在哪里,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    ☆、再次相逢无别离   楚月夜里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慕容离,所以第二日起的有些晚,而且头还有些晕晕的。   小怜伺候她洗漱好,便去厨房拿吃的,楚月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再过几日,她就可以见到宝宝了。不知道宝宝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阿离多一点,如果是男孩,她希望长得像阿离,帅帅的!这样想着,她竟忍不住独自笑了出来。   “姑娘,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您趁热吃吧。”小怜端来了几样小菜和一些点心,最后才端出那碗冒着热气的人参汤,光是闻味道就知道这一定是上好的人参熬制而成。   夜箜铭的用心她知道,可这些楚月真的不太喜欢喝,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喝丝米粥,细细的滑滑的,入口即化。她也试着让小怜熬了几次,但总是喝不出什么味道,总觉得没有阿离熬的好。   楚月刚接过小怜递过来的人参汤,一个家仆走过来说:“姑娘,门外有两位男子求见,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她在这里除了夜箜铭几乎没有朋友,又怎么会有两位男性朋友来找她?楚月一时也没有想出来是谁,便让家仆出去传话让他们进来,可是当她看到慕容轩的身侧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时,手中的茶碗突然落地,她慢慢地起身,泪眼模糊的看着走向自己的人,一刻也不敢眨眼睛,她怕眼前的只是一场梦   ,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了。   可楚月表现出的震惊和喜悦远不及慕容离来的猛烈,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是在幻象中。和她相见的场景,曾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这一次居然是真的!慕容轩告诉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对的,她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不管她是在谁的身边,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   眼中对她的柔情和思念化为疼惜,他多想立刻拥她入怀,此生再也不放开!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思念,都敌不过这一刻的相见,他听到了自己因紧张而急促的心跳声,每一下似乎都在提醒他,自己有多想见她,有多想抱抱她!   但是有外人在,他必须克制住想要奔向她的冲动,只是对着她温柔的轻笑着,轻轻地走过去拭去她眼角的泪。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情意却让对方看得真真切切,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只需一个眼神,他们便能懂彼此想要说什么。   她为东翎国的牺牲,对他的付出,他都知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再独自面对一切,无论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他都不会再退缩,不会让她再用他们的感情去交换!遇见她,他才知道,在感情里他根本输不起!若是没有了她,即便赢得了天下,又能如何?   再说,如今他已不是东翎的皇帝,且东翎与南启已重修旧好,夜箜铭若是想再以此作为借口来逼迫,也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他要带她走,谁也拦不住,即便是南启国的皇帝也不行!   慕容轩折扇一展,笑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楚月知道小怜是夜箜铭身边的人,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努力的掩饰起激动不已的心情,对着慕容离和慕容轩笑道:“难得两位朋友还记得我,能在南启国相逢实属不易,真是让人激动!想必两位朋友也有很多话要和我说,我们里面聊。”转身,又对小怜说:“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你去泡一壶好茶送过来,然后去茶楼帮忙,今天不用伺候了。”   “是!”小怜看了看他们,随即退了下去,很快又送来了泡好的茶,然后便去了茶楼。   楚月带着慕容离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慕容轩知道他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不想打扰他们,于是便去了马车内等候。在马车内铺好了席子,他便安心的睡起了大觉,全然不顾外面的骄阳似火,居然还真的能睡得着。   慕容离刚刚把门关上,还未来得及转回身,楚月就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她的心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满足。原来,爱一个人竟是这样的痛苦与美好!   楚月搂住他,不舍得放手,哽咽着诉说自己的思念与深情,“阿离,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嘴角上扬至好看的弧度,慕容离轻轻地转过身,将她圈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却在两人的肚子间留够了足够的空间,只为了不碰到她的肚子。他这样的细心和体贴让楚月的心瞬间暖暖的,无法言表的感动。   隔了那么久,终于又抱到她,又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感受到她的温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控制住激动的心情,才能让自己死而复生的心不再那么激烈的跳动。这么久了,他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将头深深的埋入她的发间,他低声呢喃:“以后不可以那么自私,自以为是的离开我!即便是有了天下,没有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轩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情愿失去所有,也不能没有你!”   “阿离!”楚月就知道是慕容轩告诉他的,下次有什么秘密可不能再告诉慕容轩了,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你全世界。虽然在心里把慕容轩数落了一番,但是楚月心里还是开心的,没有什么比见到她的阿离更让她兴奋的。   也许是因为楚月的念叨,马车内睡的天昏地暗的慕容轩连打了两个喷嚏,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鼻子,接着又呼呼大睡了。   慕容离扶着楚月坐下,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他不愿意放开,也不敢再放开!楚月拿着他的手让他抚摸着他们的孩子,笑着说:“能不能感觉到我们宝宝的心跳?宝宝可调皮了,前段时间总是踢我,踢的我吃不下睡不好,这段时间总算是安静了些。”   慕容离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歉疚的说:“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具烧焦的尸体时,当凌梅香告诉我你已有身孕时,你知道我有多绝望,想死的心都有!可是我告诉自己不能相信,那不是你,绝对不是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那么残忍的离开我,我情愿相信你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也无法接受那样残忍的事实!若舞的死已让我痛彻心扉,你若再离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月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我觉得我甚至可以没有若舞,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阿离,对不起,是我让你伤心了!既然老天让我们再次重逢,我答应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许你再一个人扛下一切!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让人痛苦的了!”   “嗯!以后,我都听你的。”楚月笑着点头,这一次的分离已让她后悔莫及,她又怎么可能再轻易的离开他。至于夜箜铭,他爱怎么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他所不顾两国的百姓,不顾国家的安危,大可起兵再次攻打东翎,只不过这一次谁输谁赢,已说不准了。   不过从这段日子的相处来看,夜箜铭还算是一个好皇帝,她相信夜箜铭也不会再轻易起兵的,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说服夜箜铭,让她和阿离一起离开。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但是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那么做。   虽然这样做对夜箜铭来说有些残忍,但是她和阿离的感情她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包括夜箜铭。   楚月看向慕容离,抚摸着他的脸,“阿离,我会找时间和夜箜铭说清楚的,你也不要怪他,他只不过是无法接受白若舞的死而已。”   慕容离眼里现出些许怒意,不怪夜箜铭,他做不到!若不是夜箜铭,他怎会和月儿分离,以至于在她最辛苦的十月怀胎期间都不能陪在她身边照顾,甚至险些彼此错过,他恨不得狠狠地揍夜箜铭一顿,又岂能不怪他!   可是,这若是月儿不想看到的局面,他也只好作罢。反正他和月儿已再一起,孩子也快出生,他已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怨恨夜箜铭。于是,他轻轻地点头,保证道:“我保证见到他,不动手便是了。”   楚月顿时笑了出来,不再和他讨论这件事情,转而问道:“你真的将皇位让给了小玉,他是自愿的吗?”   慕容离点头,“我本来也以为他不愿意,本意是传位于十五王爷,后来是他自己跟我说为了完成他母后的心愿,他愿意继承皇位,也答应我会做一个好皇帝。大概这也是我能为他母后做的最后一件事,让她的儿子当上皇帝,也算是还了这些年她对我的养育之恩。不管是假意也好,真情也罢,我都无愧于她了。”他嘴上说得轻松,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难过,对于太后的死,楚月知道其实他心里还是难过的。   “她把宁夫人害成那样,你还恨她吗?”会这么问,只是因为楚月不想看到他带着恨活下去,那样会很痛苦,她不想让阿离痛苦!   “人都不在了,还恨她做什么,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她算计了一生,却怎么也没有算到她会走在母妃的前面。”慕容离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你还有几日便要临盆了,会害怕吗?”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楚月笑着躲进他的怀里,享受的闭上眼睛。只要身边有他,她什么都不怕!   恨与爱,其实只在一瞬间,爱了便会幸福!恨了,也不尽然是痛苦,只能说是我们一时选错了表达爱的方式!    ☆、偷偷摸摸   整整一天,楚月和慕容离待在屋子里都没有出去,彼此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相思,抱在一起谁都不舍得放开!而慕容轩就那样可怜巴巴的在马车中等了他的大哥一整天,他以为只需要等一会的,没想到居然等了那么久!他又不知道大哥会什么时候出来,也不敢自己先回去,只能饿了就买一点东西充饥,吃完了就继续睡。   直到天黑了下来,慕容离才依依不舍的出了楚月的房间,他本不愿意离开,可楚月怕万一夜箜铭等会过来了,两人会发生不可预知的战争也说不定,还是先让他离开比较好,这样她才能好好的和夜箜铭说清楚要离开的事。   上马车之前,慕容离还在叮嘱着楚月,“不可以和他靠太近,不能让他握你的手,不能…………”   “好了,阿离!”楚月笑着打断他,推着他赶紧上马车,“我知道了,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放心吧,我会记得的!”   马车里的慕容轩似乎也有些看不过去自己大哥的婆婆妈妈了,他们分别已久依依不舍他能理解,可他都等了一天了好吗?更何况他还担心自家娘子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有没有吃饭,他们却还在这说一些有的没的,难舍难分,那干嘛还非得分开,不走不就行了。   于是,他忍不住的探出头,不怕死的说:“我说大哥,楚月这么大的肚子,即使夜箜铭想对她做什么,应该也不方便吧。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不会有事的!我这一天等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咱们回吧。”   “你先闭嘴!”令慕容轩没想到的是,楚月和慕容离居然异口同声的回了他这么一句,他不情不愿的又把头缩了回去,这是招谁惹谁了到底。   楚月和慕容离相视而笑,看了看四周没人,楚月飞快的在慕容离唇上印上一吻,本想撤退之时慕容离却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用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楚月很想提醒他,慕容轩还在马车里呢,可是她好怀念他的温暖,一点也舍不得放开。   直到马车里传出慕容轩假意的咳嗽声,楚月才轻轻地推开慕容离,“快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去找你!”   “我等着你!”慕容离轻吻她的额头,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楚月知道他在气什么,于是笑着推着他赶紧上去,再晚她就更舍不得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楚月这才转身进了院子,而小怜恰巧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楚月让她准备了晚饭,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楚月比平日里多吃了一些,这是她来到南启国之后第一次吃的开心,也是第一次心情那么好!   可让她意外的是几乎每晚都会来报到的夜箜铭,今天却没有来,或许是被政事给缠住了,又或许是他想开了,决定不再在她这一棵树上吊着了,去他的森林里逛去了。总之,楚月今晚是见不到他了,要说的事也只能暂时搁下了。不过他若是能自己想开,楚月觉得倒是会省很多的力气。   不管怎么样,至少她今晚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考虑怎么才能说服夜箜铭这只腹黑固执的狼放了她这只可怜的小羔羊!楚月突然笑了出来,说他是狼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可她就觉得他是狼,固执的狼,总是叼着她不放!   “笑什么呢?”刚才还在楚月脑海里盘旋的夜箜铭缓步而来,看到楚月的笑容后,也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正准备更衣的楚月又快速地把衣服穿上,才刚想着他或许放弃了她这棵小树去森林里逛了,他居然又来了,而且是带着满身酒味而来,她不禁皱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楚月回身,语气平淡的答道:“没笑什么!”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想到他是狼才笑的吧,估计他会气得当场吐血也说不定。   看着他摇摇晃晃步履不稳的走向她,楚月终是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酒又不好喝!”   “呵呵…………”夜箜铭傻傻的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属于她的清香,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皇后怀孕了,朕要当父皇了,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今日朕大宴了群臣,他们都祝贺朕,朕能不多喝两杯吗?”   “皇后怀孕了?”楚月一喜,发自内心的为夜箜铭高兴,继续说道:“既然皇后已有了身孕,你应该在宫中陪她才是,她才是最需要你陪的!”   夜箜铭像是没有听到楚月的话,向后一仰歪倒在了楚月的床上,楚月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只能由着他躺着了。可是还没等楚月走上前去给他盖一下被子的时候,夜箜铭居然“嗷”一声吐了出来,而且全是吐在床上,楚月惊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夜箜铭却完全不在意这些,吐完了又自言自语的,嚷嚷着:“朕不喜欢!朕不喜欢!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怀上朕的皇子,为什么!”   “都醉成这样了,您老人家就别这么多为什么了,真是!”楚月无奈,忍者刺鼻的味道怎么努力也扶不起他,只好对着门外大喊:“小怜!小怜快来!”   小怜立刻跑了进来,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皇上及皇上身边的那一片污秽,于是急忙奔过去和楚月一起扶着皇上到椅子上坐着,又麻利的收拾起被皇上弄脏了的床单,换上了新的,而此时的夜箜铭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是不是会梦呓几句,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姑娘,怎么办?”收拾好床铺,小怜看向楚月。   楚月无奈的耸耸肩,“把你们家亲爱的皇上扶到床上去睡吧。”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夜箜铭扶到床上,然后小怜又打开窗子散去屋子里的气味,楚月看了一眼夜箜铭,略带郁闷的口气说:“小怜,你先去睡吧。”   小怜下去后,楚月则躺在了太妃椅上。她看着窗外的夜空,微笑着想着,阿离现在在做什么呢?回头看一眼床上沉沉入睡的夜箜铭,今晚怕是没有办法和他说清楚了。   就在楚月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顶的瓦片有轻微的响动,她立即坐了起来,轻轻地起身走向门口准备喊人,却看到慕容离突然从窗口跳了进来,这个时候楚月表现出来的不是惊喜,而是带着复杂的心情机械的看向床上,慕容离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看,慕容离的怒火立刻嗖嗖的往上升,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还能算得上武器的武器——茶杯,怒气冲天的想要往床边冲去,看那恨得牙痒痒的架势,不掐死夜箜铭才怪呢。   为了不发生人命,楚月不顾自己大着肚子,极速地奔过去抱住冲动的慕容离,“阿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冷静点,听我说!”楚月死命的抱住怒不可遏的慕容离,试图把他拉出屋子,可又怕被小怜听见,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放开我,今天我非宰了他!”拐走他的女人,竟然还敢到他女人的床上睡觉,士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非得跟他算清楚!可是楚月抱着他,他担心会碰到她,不敢挣脱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拖出屋子。   楚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慕容离拉到后院,见他依旧怒气未消,讨好的陪上笑脸,“阿离你听我解释,是夜箜铭喝醉了自己跑来的,我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吧,毕竟他是这里的皇上!”   “这里这么多房间,为何偏偏在你房里睡?”慕容离很生气,恨不得马上奔过去把夜箜铭给活活掐死。   楚月好笑的在心里回答他,他就是来找我的嘛,当然会去我房间了。不过,看着阿离醋意大发的样子,楚月觉得他很可爱,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阿离,不要生气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他在宫里喝醉了自己跑来的,我也没办法嘛!”   慕容离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挺无奈的!   见他终于不再那么生气了,楚月笑着问:“阿离,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不睡觉吗?”   慕容离随即露出了笑容,“这里有你,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哪有心情一个人睡觉,只想陪在你和孩子身边!说到这个,我恨不得打夜箜铭一顿,若不是他设计,我们又怎会两地分离,差一点见不到!”   楚月笑着挽上慕容离的胳膊,为了不再让他惦记着打夜箜铭的事,她转移话题道:“阿离,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好像是在偷情?好刺激哦!”   “偷情?”还刺激?慕容离不悦的皱了皱眉,“若不是你被夜箜铭困住,我们又怎会如此!”   “我只是随口说说嘛,你看月色这么好,要不你陪我坐一会吧。”   慕容离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扶着楚月坐下,楚月将头倚在他的肩头,两人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久违了的美好,许久都只是微笑没有说话,此刻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爱和珍惜!   最后,还是慕容离先开口,“你和夜箜铭说了吗?”   楚月摇了摇头,“没机会说,他醉成那个样子。”   “你是不是对他不忍?你要记住,你不是白若舞,你不是他爱的人!”   “你别乱想,我只是觉得有些残忍,毕竟他是那么爱白若舞,甚至比你还要爱!”   慕容离并不赞同,“你不能因为我爱上了你,你便觉得我不够爱白若舞!”说完又觉得在楚月面前诉说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似乎有些不妥,改口道:“你终究不是白若舞,回报不了他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白若舞,所以在目睹了他对白若舞的爱之后才会觉得不忍心!但我也知道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再这样下去,只会更深的伤害他,而且会伤害我和你之间的感情。阿离,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我当然相信你!”慕容离抚着她的秀发,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温柔一笑,“等孩子出生了,我便带你回东翎国,咱们一起将孩子扶养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然后我们一起变老,至死不离!”   “如果是女孩,你会不高兴吗?”很多人都是重男轻女,特别是在古代,可是楚月希望阿离不是,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他们的孩子,他都能好好的爱他们的孩子。   慕容离摇头,坚定的说:“不会!”他倒希望是个女孩,像她一样漂亮,像她一样善良!   听到他的回答,楚月欣慰的抱紧他,果然是她的阿离,也不枉自己抛弃原则爱他一回。    ☆、逮个正着   翌日清晨。   楚月还在太妃椅上睡得天昏地暗,此刻就算有人把她抬走,她都没有任何知觉。只因昨晚和慕容离聊的太晚,慕容离几次劝她回来睡觉她都不肯,舍不得浪费和他相处的时光,以至于回来后直接倒在太妃椅上睡过去。   床上的夜箜铭也在睡着,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肆无忌惮的洒在屋内,给屋内添了几分暖意和美好。门轻轻地被推开,之后又轻轻地关上,熟睡的两人谁都没有听到那声细微的声音。小怜本是来服侍他们起床的,见他们还在睡,不忍心打扰他们,便又退了出去。   小怜出去没多久,夜箜铭悠悠转醒,想要起身头却痛的厉害,无奈又只好躺下。只是在躺下的那一刻,他才蓦然惊觉自己躺着的不是皇宫里的龙塌,而是楚月的房间。他攸地转头,一眼便看到了睡在太妃椅上的楚月,心中不禁泛起心疼,懊恼自己怎么可以霸占她的床,而让她睡在太妃椅上。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在楚月的床上的,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宫里喝酒,明明记得是准备去御花园中散散酒气后去看看皇后。可是怎么就来到了这呢,而且还睡在她的床上,她会气他吗?   既然错已犯下了,他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只是不知道自己酒后有没有乱说什么,皇后怀孕的事,他终究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得到她的心,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下了床,他抱起楚月向床边走去,睡梦中的楚月只觉得有人抱起了自己,但困极了的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这个人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她不由得往他怀里躲了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又沉沉的睡去。   夜箜铭看着她香甜的睡颜,一股温暖涌上心头,所有的痛苦几乎都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甜蜜的扯出一个笑容,他情不自禁的收紧了双手,贪恋着她的温暖。这一刻,他竟舍不得放手。   离开的时候,他交代小怜,“姑娘醒了之后服侍姑娘好好吃饭,姑娘去哪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千万不能让姑娘有任何的闪失!”   “是,皇上!”小怜低头应着,想着皇上交代过她要如实汇报姑娘的所有情况,想了想,她道:“皇上,昨日姑娘的两位朋友来过,奴婢从未见过。”   “朋友?”夜箜铭疑惑的看了一眼楚月的屋子,她在这里何时交的朋友?“那两个人是男是女?”   “两位男子,长得很是好看,听口音不像是本国人。姑娘不让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也无从知他们是谁。”   男子?不是本国人?夜箜铭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甚至猜到了那个人是谁。可是怎么可能呢?当初他做的如此周全,慕容离不可能知道楚月在南启国,又怎会到这里来找她,莫非是楚月给慕容离透漏的消息?想了想他觉得这也不太可能,因为他知道楚月有多关心东翎国的存亡,有多关心那个人的生死,她绝不会这么冲动,否则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再次重逢呢?难道真是上天注定,注定他和她之间连一点点缘分都没有?   “皇上,皇上!”小怜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她连喊了两声,他才有所反应。   “姑娘醒了你告诉她,朕这几日公务繁忙,过几日朕再过来看她。”嘴里虽是这样说着,眼中却闪烁着几不可见的残忍和算计的光芒,他倒要看看,她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他要把一切都弄清楚,才能毫无芥蒂的对她。   “是!”   楚月醒来的时候已快到中午,屋内没有了夜箜铭的踪影,而自己却躺在床上,她没有觉得惊奇,不用问也知道是夜箜铭抱她回床上的,除了夜箜铭,这院子里的人还有谁能抱得动她。只是又错失了一回说清楚的机会,让她觉得有些遗憾而已。   特别是在小怜告诉她皇上这几日都不会来了的时候,她更是无比的懊恼,怪自己为何要这么贪睡,本来以假死离开东翎国就已经让她觉得对不起阿离了,现在该对夜箜铭说清楚的时候又总是拖着,她真怕阿离会真的生她的气。   不过这几天夜箜铭不来倒也是好的,至少她可以放心的去找阿离了,到时候好好哄哄他,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她觉得阿离有时候还是很好哄的。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匆匆的吃了几口饭,换上漂亮的衣服,她急着要出门去见阿离。   小怜知道她又要出门了,试图阻止她,“姑娘,天气热,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没事的,你去茶楼帮忙,我去见见朋友就回来。”楚月让小怜去茶楼,只是想要将她从自己身边打发走,只不过出乎楚月的意料之外,这一次小怜没有听她的。   “姑娘如今身子不便,还是让小怜在身边伺候吧,若是有什么闪失,皇上会责罚小怜的!”   “我只是去见朋友,能有什么闪失,不用你跟着。”楚月有些生气了,径自往外走。   “姑娘!”小怜快步追了上来,“姑娘,皇上说了要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姑娘,奴婢不敢不听!”   “那我的话你就敢不听了是吗?你信不信我让皇上把你赶走!”楚月冷冷的看着小怜,很明显她是想监视自己,楚月甚至怀疑小怜是夜箜铭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时时监视着她的一切。   小怜慌张地跪到地上,为难的说:“奴婢也是无可奈何,请姑娘谅解,姑娘想去哪,奴婢陪着去便是。”   “算了算了,不去了!”楚月生气的瞪了她一眼,赌气地走回屋子,她肯定夜箜铭已经知道了她和阿离见过面的事,所以才会让小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是带小怜出去她也不放心,待在屋子里不出去她更不放心,担心夜箜铭会做出什么对慕容离不利的事,毕竟这里是夜箜铭的地盘,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而且凌梅香还怀着孕,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又岂能安心?她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甩开小怜,一定要去见阿离!她知道小怜会些拳脚功夫,大腹便便的她想甩开小怜又谈何容易。   就在楚月思索着怎么才能出去的时候,忽听得外面“啊!”的一声,她知道是小怜的声音,刚想出门去看看,却看到白衣胜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慕容离走了进来,再看看他的身后,小怜歪倒在门口的台阶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阿离!”楚月伸开双手等待着他的怀抱,直到真切的拥抱住他,她才满足的笑了出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夜箜铭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在南启国的事情,我怕他会伤害你,你快些回东翎去吧,我真的不希望你们有事!”   慕容离无所谓的笑笑,“是要回去,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至于夜箜铭,他知道了更好,省得我们再跟他讲明白了。”   “阿离,我现在不适合长途跋涉,走不了的!”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现在真的不适合走!   这时慕容轩和凌梅香进来了,一见到楚月,凌梅香立刻推开了慕容轩扶着她的手,直接走向楚月,慕容轩只好跟在她的后面,以防她因为走的太快而摔着。   凌梅香握住楚月的手,劝着:“姑娘,跟我们走吧,我们和大哥商量过了,先找一个地方生下孩子,然后再派人回东翎通知皇上派兵来接我们,趁南启国君还没有发现,我们早走为好啊!姑娘,你难道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和大哥两地分离吗?”   “我不想!可是…………”她怕,在没有说服夜箜铭愿意放开她之前,她不能擅自离开,她怕夜箜铭真的会再次带兵攻打东翎。就算夜箜铭不会那么做,也必定会对身在南启国的慕容离他们不利,为了他们,她不能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夜箜铭的性子楚月了解,他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但固执起来也并非善类,否则就不会用那样的方式逼她来南启国。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舍不得离开他?”慕容离平静的看向楚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不悦,可是楚月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阿离,让她感觉如此的陌生,如同刚认识一般,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她握住慕容离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他一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快速地朝着楚月的房间而来,楚月一惊,着急的推着慕容离,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是他来了!阿离,快躲起来,求求你了,快躲起来,快点!”   “没事的,不用怕!”慕容离心疼的看着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和安全感,无论怎样,他都会保护她!   慕容轩拥着凌梅香,也接口道:“大哥说得对,不用怕,有我和大哥在,他夜箜铭又能怎样?”   一瞬间,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夜箜铭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杀气腾腾的看着相拥的慕容离和楚月,拼命的克制住心里的怒意和冲动,抬步进了屋子。   楚月在慕容离怀中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他带来了那么多侍卫,是要对慕容离他们动手吗?她欲上前说些什么,慕容离却将她一把拦住,紧紧地护在身后,同样杀气腾腾的瞪着走近的夜箜铭。   也许我们都是固执的人,固执到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放弃!    ☆、誓死不分离   夜箜铭的眼中忽略掉了屋中所有的人,执拗的只看到她一个,在离楚月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目光深情的看向她,对着她缓缓地伸出双手,眼底有着痛苦又甜蜜的期待。   “楚月,来,朕带你回宫,朕封你做朕惟一的皇后!”他的语气是温柔而坚定的,似乎又带着些许的卑微,他以为这样的条件便足以让她动心,乖乖的跟他回去,可是他没有想到,或许是不愿意想到,楚月决绝的对他摇了摇头。   她说:“皇后之位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直以来你都是把我当成白若舞,一味的把对白若舞的爱倾注在我的身上,你以为我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你的爱!现在,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想做我自己,爱我所爱之人,我只希望你能够成全!”   “楚月,若是朕说朕从未将你当作舞儿的替身,即使如此,你也不愿意跟朕走吗?”夜箜铭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丝情意,可是她的眼中除了冷酷和无情,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到最后,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眼中的一切会刺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刺的他的心鲜血淋淋,像是窒息了一般。   “对不起,只能怪我来到这里先遇见的不是你!”楚月的心里很难受,但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再给不了他什么。   他讽刺的笑着,笑自己的愚蠢,为何都走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只要一想到放弃,心还是会那么痛那么痛!   慕容离看着夜箜铭的痛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同情,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即,他冷冷道:“夜箜铭,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再执意纠缠不休,我绝不会再客气!”   夜箜铭突然笑了出来,笑声带着些许凄凉和忧伤,在屋中盘旋了好一会,才飘飘散散而去。终于止住了令人发毛的笑声,他身子未动,厉声道:“来人,将擅闯我国私宅的东翎国慕容离、慕容轩、凌梅香这三人给朕抓起来,带进宫中圈禁,朕要亲自审问!”   “是!”侍卫领了命,说着便要上来抓人,楚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场面顿时有些凌乱。   慕容轩死死的护住凌梅香,镇定道:“夜箜铭,你不要乱来,东翎国的人哪一个是你能抓得了的!我国皇上虽然年幼,但若是你伤了他的兄长,只怕你南启国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所以你最好还是收回刚才的话!”   慕容离也接口道:“夜箜铭,的恩怨我们单独解决,又何必牵扯他人!”这一刻慕容离依旧镇定自若,王者风范展露无余,一个厉色的眼神跑过去,欲上前捉住他们的侍卫便不再敢上前一步,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做,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此刻的夜箜铭听不进去任何话,理智早已被怒火所代替,看着自己的侍卫犹豫不前,厉声吼道:“没听到朕的话是不是,把他们给朕拿下!”   “夜箜铭,你非要这样吗?”楚月看向他,祈求他能改变主意。   可是夜箜铭这次没有再心软,避开楚月的目光,背过身去,冷冷道:“全都给朕拿下,押入宫中大牢!”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楚月的动作,就连护着她的慕容离都没有发现她是怎么离开的自己身边,等到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抽出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的剑,毫不犹豫的架在了自己雪白的颈间,退到了墙角。   慕容离眼底闪过心疼和无措,慌乱的喊道:“月儿,不要!”   “姑娘,太危险了,快放下!”   夜箜铭疑惑的转身,楚月举着剑的决然模样瞬间闯入了他的视线,瞳孔攸地一紧,他慌张地想要上前,“楚月…………楚月!”   慕容离和夜箜铭同时想要上前夺掉楚月手中的剑,楚月大声喝道:“站住!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   两人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停在原地,慕容离紧张的看着她,试图劝说她把剑放下,“月儿,你听我说,这样太危险了,把剑放下好吗?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伤害自己月儿!月儿,听我的话,快把剑放下!”   楚月摇着头,紧紧地盯着慕容离,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些,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救他,她愿意!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不仅没有放下剑,反而更用力地将剑往脖子上压了下去。   “月儿!”慕容离撕心裂肺的喊着,想要上前,又怕会伤害到楚月,只能深深的看着她,对她摇头,拼命地对她摇头,“月儿,不要,千万不要!”   夜箜铭悲痛的看着她,哽咽着问:“为了他,你真的连死都不怕?”   “是!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我不怕死!”   夜箜铭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沉默的低下了头,长睫掩住了眼底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轩看了一眼悲痛不已的大哥,又看向夜箜铭,实在是忍无可忍,趁着夜箜铭不备,他一掌击过去,毫无防备的夜箜铭便被击倒在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侍卫们要冲上去,夜箜铭伸手拦住,他们只好又退回到门外,他抹去嘴角鲜红的血液,缓缓道:“只要你将剑放下,朕…………什么都答应你,绝无戏言!”   楚月呆愣了一秒,慕容离则飞奔上前小心却又强势地夺掉楚月手中的剑,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楚月的泪汹涌而出,伸手回抱着慕容离,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想在一起就那么难!   夜箜铭静静的看向他们,只一眼便足以让他的心如百蚁啃噬般痛不欲生,再收回目光时,眼中已如死灰般平静,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像是锦绣上绽开的一朵朵红梅,如此耀眼,却怎么看都不相称。最终,他推开原天要扶他起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目光再次投向楚月时,已多了几分心灰意冷。   如若无论如何都打动不了她,或许只有放手才能让彼此都解脱。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恨自己居然到这一刻才想明白!抬头看向外面的似火骄阳,他竟痴痴的笑了出来,舞儿,你一定也会笑我傻,一定也不愿意看到如今狼狈不堪的我吧!舞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还好吗?舞儿!   楚月离开慕容离的怀抱,看向异常平静的夜箜铭,心中闪过不忍和心疼,但她还是说道:“我已许诺过要和阿离誓死不离,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就像你,为了白若舞什么都可以做一样。所以,我只能辜负你,请你原谅!”   他转身,视线不再触及他们,心早已痛的没有了知觉。他根本什么都没有为舞儿做,什么都没有!若是当初他能勇敢的站出来告诉所有人他爱舞儿,或许他和舞儿的结局会好一些,终究是他太过懦弱,他恨透了自己!   “回宫!”对着门外的侍卫,他只说了这两个字。或许,他能为舞儿做的,能为楚月做的,就是放过慕容离!   “夜箜铭!”就在他即将踏出屋子的那一刻,楚月急切的叫住了他,他的脚步攸地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她开口。或许,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此刻他舍不得错过!   “谢谢你!”除了谢谢,楚月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可是她明明觉得自己欠了他的,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偿还的东西,所以只能这样欠着。   夜箜铭只是微微侧了侧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他从来就不需要她的感谢,从来就没想过要她感谢,他想要的她给不了,那么,他们之间也不必再说这些客套的话语。   夜箜铭带着大部队走后,楚月不顾有慕容轩和凌梅香在场,躲进慕容离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慕容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给了她足够宽阔的肩膀和足够温暖的怀抱,让她在他的怀里毫无顾忌的发泄着情绪。   她的哭不为别的,只为她和阿离的爱恋,终于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二天,楚月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并准备将茶楼转交给夜箜铭,原天却突然过来传话,“皇上说了,姑娘不必急着离开,这里姑娘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说完,原天没有任何的逗留随即出了房间,楚月知道原天恨她,恨她伤害了他的主人,但楚月从来都不怪他,因为这是事实。   慕容离握着楚月的手,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便生下孩子再走吧,这样我也放心。”他本就担心她会受不了长途颠簸,这下问题算是迎刃而解了。   “嗯。”楚月笑着点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她甚至觉得自己仍旧在梦中,怕一切只是梦中的场景。可每次当她半夜醒来时,看到阿离躺在她的身侧,紧握着她的手,她就会觉得特别的安心,即使是梦,她也愿意在梦中永不醒来。   两日后,夜箜铭替楚月找的产婆也如期住了进来,宫里的太监还送来了许多的补品和小孩子要用到的东西,整整三大箱子。楚月看着那些东西,笑意直达眼底,这是不是代表夜箜铭不恨她了,愿意接受她和慕容离了。   “阿秀,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阿离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你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是,奴婢这就去,姑娘也到里面坐着吧,别一直站着了。”   “我没事,我现在感觉全身都是力气!”楚月开心的笑着,抚着肚子,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她自怀孕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竟如此轻盈。   午膳过后,凌梅香说有些累想去睡一会,慕容轩便陪着她回了房间。如今慕容轩变成了标准的好丈夫,对凌梅香言听计从,再不是以前那个风流王爷,在街上遇到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带看一眼的,一心只扑在自家老婆身上。对于他的改变,楚月总是半开玩笑的笑话他是妻管严,他不仅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对比楚月觉得特别的无趣,连受到打击他都不带反应一下的。   楚月牵着慕容离的手在花园里散步,午后的阳光有些烈,她不仅没有感觉到热,反而觉得很凉爽,也许是因为快生了的缘故,她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这几天总是很少睡觉,只想着宝宝能快些出生,这样她就能快些回东翎国了,就可以见到宁夫人、慕容玉、玉依晴他们了,大半年不见她真的想他们了。   “阿离,等我们回到东翎,我们补办一场婚礼好不好?我来设计,要比慕容轩的婚礼还要浪漫温馨,好不好?”楚月期待的看向慕容离,她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现在有多么多么的幸福!   慕容离摘下一朵小花戴在她的发间,宠溺的笑着,“好!”这也是他心中所想的,他要给她一场最大最豪华的婚礼!   “阿离!”楚月撒娇的抱住慕容离,真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不字都没有,亏得她还总是笑话慕容轩,依她看,她的阿离对她言听计从的程度比慕容轩对凌梅香更甚!   爱你,就是我给你,爱给你,所有都给你!不爱你,哪怕只是一点点暧昧,也舍不得施舍出去!    ☆、决定   预产期过去两天了,可楚月还是没有一点点反应,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有时候会在一个地方转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得累,更是常说一些什么回到现代去剖腹产之类的让慕容离听不懂甚至是一听就会头痛的话,不管慕容离怎么劝怎么哄,都安抚不了她那颗焦虑的心。   她开始担心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没有了动静,她寝食难安,每天如同火烧般难熬。更糟糕的是古代并没有现代那么发达的技术,没有任何医疗设备能帮她检查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健康,没有任何足够的说法能让她安心。   在这样焦虑的情况下,有时候她会重复的问慕容离一个问题,慕容离如何作答,她都不甚满意,总是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楚月真的觉得,如果再不把孩子生下来,她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就是会抑郁的疯掉!她甚至会想,为什么孩子会选择迟迟不出来,是讨厌她这个妈妈吗?怪她不知爱惜自己,所以小屁孩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折磨她?   每当这个时候,慕容离都尽力的想办法安抚她,尽量找些能转移她注意力的事情做,或者讲些有趣的笑话给她听。可是每次楚月都很不给面子,仍然固执的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完全忽略了慕容离的存在。   所以常常弄的慕容离后悔不已,若是没有这么早要孩子该有多好,她不会那么痛苦,他们之间也不会像如今这般!   超过预产期的第十个晚上,楚月没有一点胃口,晚饭只吃了几口,最后是慕容离逼着她,她才勉强又吃了一点,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动筷子了。饭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慕容离到花园里边散步边唠叨个没完,而是早早的上床睡觉,于是慕容离便也陪着她在床上躺着,照旧拿了一本书读给她听。   “阿离,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楚月再一次问道。之所以说是再一次,是因为她问了不止一次。   慕容离放下书,安抚地揉着她皱在一起的眉头,眼底溢满心疼,笑着答道:“你不是说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吗?”   “可是我现在又想让你取吗?”楚月不满地推了推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慕容离郑重的发誓,“绝对没有!…………好吧,那便由我来给孩子取名字。”   楚月就是喜欢他这样宠着自己,会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她是最幸福的!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百般宠爱和迁就,她觉得自己才会变得如此任性,总是向他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就在慕容离还在想着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才能让楚月满意的时候,楚月突然感觉到下面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出,她以为是自己尿失禁了,吓得不得了,还没来得及跟慕容离说,她就感觉到了腹痛。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力地抓住慕容离的手,将他的手抓出了血痕,“阿离!阿离!”   慕容离同样惊恐又惊喜地坐起,一时间紧张的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握住她的手给她些安慰,同时扯着嗓子对外面喊:“阿秀,快传产婆,月儿要生了!快传产婆!”   阿秀赶紧去找产婆,听到消息的慕容轩和凌梅香也赶了过来,但是因为凌梅香有孕在身,按照东翎国的风俗是不能见这样的场面的,于是慕容轩又好说歹说的把她送回了房间,让她安心在房里等。   两位产婆来到楚月的房间,一见床上大片的红色已浸湿她的衣裙,经验丰富的产婆立即大声嚷嚷着:“快去烧热水,越快越好!夫人羊水已经破了,就要生了!”   由于楚月这几日都没有要生的迹象,仆人都放松了警惕,而楚月的突然生产,顿时让整座宅子里的人都乱了分寸,大家七手八脚的不知到底该干些什么。两位产婆又在那咋咋呼呼,更是让楚月紧张的不得了,痛的是死去活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楚月双手紧抓着床单,痛的就像是要了她的命,她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只知道那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一种痛,像是有人活生生的将她撕裂,一点点慢慢的撕着,缓慢而残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那种似乎是想要大便却又不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快承受不住了!   “啊…………疼死了,疼死了!阿离,好疼啊!好疼啊!不要…………我不要!”她哭着,控制不住的哭着,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勇敢和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塌瓦解,一丝不剩。   “夫人,孩子的头卡住了,你要用力啊夫人!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孩子就出来了,夫人,用力啊!”两位产婆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只能咬着牙做出用力的动作,鼓励着楚月,可是楚月似乎已用尽了今生所有的力气,越来越使不上劲,越来越意识模糊。   阿秀在旁边不停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水,心疼的掉着泪,“姑娘,您可千万不能睡,马上就可以见到小王子了,姑娘!姑娘加油啊!”   慕容离在门外急的团团转,特别是在听到楚月撕心裂肺的喊声时,他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可是最终他还是只能站在门外等着,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想在她身边陪着都不行。   “大哥,你安心等等吧,你这样走来走去也没有用啊!”慕容轩实在是看不下去大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他本来就被楚月的声音弄得忧心忡忡,大哥再这样,他觉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要是香儿生的时候也这么痛苦…………慕容轩忧心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那该怎么办?   “月儿在里面那么痛苦,你让我怎么安下心来?”慕容离急的满头大汗,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让自己静下来。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高喊,随即便看到夜箜铭火急火燎的奔了进来。   他是从哪里知道楚月临盆的消息,这一大清早的连朝也不上就跑了过来,难道这宅子里有他的眼线?慕容离和慕容轩当即了然于胸,同时把目光投向正端着热水进屋的小怜身上,除了她,还能有谁。   夜箜铭从奔进门的那一刻,耳朵里充斥着的全部是楚月痛苦的声音,他心急如焚的想上前,无意间看到了慕容离戒备的目光,攸地顿住了脚步,只问道:“孩子生了吗?”   慕容轩没好气的答道:“你见过谁家生下了孩子还叫的如此痛苦,不是等于没问吗?”对于他,慕容轩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慕容离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去休息夜箜铭,一颗心都放在了里面的人身上,松懈不了丝毫。天就要亮了,她痛了整整一夜了,而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夜了。他只希望孩子能快些生下来,让她少承受一些痛苦,不要再受那么多罪,否则他也会跟着痛死的!   夜箜铭紧张而又隐忍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他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在高高的悬着,一刻也放不下来。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看着她,陪着她,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即便是需要有人进去陪她,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他!   房间内,两位产婆还在大声的喊着:“夫人,痛的时候快用力,再不用力孩子会窒息的,快用力啊!”   “啊…………”楚月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由于太过用力的抓着床头的柱子,指甲已断裂渗出血来,她拼了命的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天空,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而她却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门外的慕容离在听到那一声啼哭后猛然一怔,泪水溢满眼眶,险些冲了进去,却被慕容轩及时地拦住。   屋内的产婆接过孩子后却没有一丝喜悦,她望着双手上的鲜血,又摸了摸楚月的肚子,再看向楚月□□出微露出头尖的小婴儿,两位产婆顿时乱了分寸。产妇已经昏了过去,她们该怎么办?一位稍微冷静一点的产婆顾不得擦去手上的鲜血,飞奔着冲了出去。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迎了上去,他们以为看到的会是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小新生命,然而当产婆双手是血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都愣住了。   “不好了,夫人怀的是双胞胎,只生下一个夫人便因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还有一个呢?夫人出现了大出血,这可怎么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慕容离狠狠地掐住产婆的脖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体内不停叫嚣的恐惧。   “大哥,你冷静一点,一定会没事的!”慕容轩试图掰开他掐住产婆的手,可怎么也掰不动。   这时另一位产婆也跑了出来,慌张不已的喊道:“夫人失血过多已经失去意识了,你们必须尽快决定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大人!”慕容离和夜箜铭异口同声,这是第一次,他们如此的默契,却也同样在煎熬着疼痛着。如果说夜箜铭是冷静的,而慕容离表现的比他还要冷静,这是他的决定,孩子和她比起来,他只能残忍的舍弃了孩子!   他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让她断送了性命,若是如此,他情愿死去的是他自己。   产婆立刻奔进了房间,除了夜箜铭带过来的两个太医跟了进去,其他人又被阻隔在了门外,谁都没有动。   这一次,屋内特别的安静,没有痛苦的□□声,没有产婆的呼喊声,没有小孩的哭喊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只有安静!安静的仿佛世界没有了任何的声音,除了他们悲痛急促的心跳声,除了他低低的流泪声。   他想说,孩子对不起,对不起爹爹放弃了你!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说这句话!决定已然做出,他没有余地后悔,也不会后悔!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换成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慕容离看得险些站不住,只能扶着柱子慢慢地滑坐到地上。他极力的隐忍着,袖中的双拳却不受控制的一拳一拳捶向柱子,直到手背流出鲜血,直到夜箜铭带着狠厉的目光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能为你做的也不过是希望你一切安好罢了!    ☆、命悬一线,生与死   很长时间过去了,门外的人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一下。最后,产婆将活下来的那个男婴抱到了慕容离的面前,告诉他,“夭折的是个女婴。”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目光没有在孩子身上停留,而是飞快地进了屋子。   见他没有接孩子,产婆抱着孩子有些不解,哪有亲生父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夜箜铭伸了伸手想去接,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这个孩子,楚月会不会愿意。   慕容轩从产婆手里接过不停啼哭的小婴儿,一滴泪控制不住的滴在了小婴儿的脸上,在屋中待不住的凌梅香走来接过慕容轩怀里的孩子,小心地抱到自己怀中,难掩激动的心情哭着笑着,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所有人的心情都没有因为有新生命的到来而有一丝放松,反而都非常的沉重,一个活了下来,一个…………楚月若是知道了,该怎样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楚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踩在五彩祥云之上,自由的飞翔着。她开心的笑着,心里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有她心爱之人的地方,可是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爱着的是谁。   这时,一个很小很小的女孩在她身后喊着:“妈妈!妈妈!”她一回头,看到同样踩着五彩祥云的小女孩在看着她,委屈的像是快要哭了。她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却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要丢下我呢?我一个人好害怕,妈妈不要离开我好吗?”小女孩哭着,抬着头望着她。   楚月突然觉得自己空洞洞的心很痛,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小女孩为什么喊她妈妈,但她很想抱抱她,可是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月儿月儿,一声痛过一声,一声哀过一声,声音如此悲凉无助。   她忽然记起了那个声音,那是阿离的声音,是她的阿离,是她爱的人!   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个不稳从五彩祥云上摔了下来,摔下来的那一刻,她看到小女孩伤心怨恨的眼神,她的心莫名痛起来,不可抑制!   慕容离紧握着楚月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毫无生机,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吻着她的手背,一滴一滴的泪落在她的手上,一遍一遍撕心的呼唤着:“月儿,不要离开我!月儿,不要离开我!月儿…………”   夜箜铭背光站在门口,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滑落,有些隐没在锦衣里,有些掉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和地面同色的花朵。   此刻,也就只有慕容轩还算清醒和理智了,他一把拎起夜箜铭带来的宫中御医,厉声问:“夫人怎么样了?”   太医被慕容轩拎的脚尖着不了地,哆哆嗦嗦的答道:“夫人的血暂时止住了,但是元气耗损太过,随时有血崩的危险,且…………且老臣找不到夫人的脉搏,只怕是…………只怕是…………”看着慕容轩逐渐变得铁青的脸,最后一句话,太医怎么也不敢再说出来。   “你不是宫中最好的御医吗?给本王想办法,确保她平安无事,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慕容轩一把将老太医扔在地上,当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大哥太过于安静,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不停颤抖的身体仿佛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   楚月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慕容离猛然一惊,攸地抬起头,她醒了?!可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看到她的嘴唇在轻轻地蠕动着,他将耳朵贴近,听到的却是:“女儿…………女儿…………”   昏迷中的楚月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字,慕容离的泪瞬间汹涌而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在生死关头,惦念的还是他们的孩子,这让他情何以堪。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可老天为何将所有的惩罚都留给她一人!   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心不痛,他只希望他的月儿赶快醒过来!他的泪拍打着楚月的脸颊,而楚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毫无血色的脸庞,安详的犹如画上的女子,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打动,一切那么的不真实!   凌梅香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婴儿进了房间,走到慕容离面前,泣不成声:“大哥,你抱抱孩子吧,他一直在哭,他需要你!”   慕容离依旧不为所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凌梅香的话,他倔强的不去看自己的孩子,悲痛欲绝的他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静,他觉得是这个孩子夺去了月儿,若是没有了月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孩子,他不知道该怎样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爱他。   襁褓中的婴儿似是感觉到了父亲对他的不接受,更加用力的哭起来,嗓音甚至哭哑,无论凌梅香和慕容轩怎么哄,都制止不了孩子的哭声,就连奶娘进来喂奶时都止不住他的哭声。或许,他感应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命悬一线,在生与死之间奋力搏斗,亦或是他知道父亲不愿意爱他,他这么小,竟哭的如此伤心难过,让人听了惹不住落泪。   而此时,谁都没有发现,楚月的睫毛几不可微地抖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便再没有了动静。   晚上的时候楚月终于醒了过来,而且看起来精神很好,可是太医在替她把了脉之后还是不住地摇头,说这是人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依旧是找不到她的脉搏,太医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例,竟然找不到活人的脉搏。   慕容离不愿意相信太医的话,他宁愿相信是南启国的太医都太没有水准,于是生气的将太医赶出了房间。月儿的状态这么好,最多也只是生孩子造成的虚弱而已,脉搏暂时太弱找不到也算是正常吧,他才不会相信那个太医的鬼话,从始至终他都觉得夜箜铭身边没有一个是好人。   楚月微微起身,从凌梅香怀里接过孩子,然后又强制性地将孩子塞到慕容离的怀里,虚弱的笑了笑,“阿离,你给儿子取的名字呢?”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此刻慕容离却觉得她站起来就像是一朵高贵美丽的白玫瑰,楚楚动人。   慕容离看着怀中的孩子,觉得长得很像楚月,他静静的笑了。但是女儿夭折的事没有人敢告诉楚月,她刚捡回来一条命,谁也不敢在此刻说出这件事来刺激她。   但是楚月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没有说,只是不想让自己和阿离再一次难过。而且,她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离开这里也是理所当然。可是,离开了这里,她会去哪?是回去,还是真正的死亡?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他们来说她都是死了。所以,若能选择,她不想再以这么残忍的方式离开他,真的不想!   半晌,慕容离开口:“叫小楚吧,如何?”   “小楚,慕容楚!”楚月淡笑着,点头应允,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而已,“我喜欢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有了名字,小家伙竟笑了一下,逗的楚月和慕容离也笑了。楚月将脸贴近小楚,竟不知不觉流下了泪,她有多舍不得,心里就有多难过。   或许是坐累了,楚月连抱儿子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由凌梅香抱去送给奶娘。看着儿子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楚月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了。   慕容离拭去她的泪,拥她在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紧紧地搂着她,感受着她真真切切的存在。可是,心里挥之不去的恐惧依旧在肆无忌惮的盘旋着嘶吼着,搅得他心神不安。   过了许久,就在楚月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她又强撑着睁开眼睛,抬手爱怜地抚摸着慕容离俊美的脸庞,“阿离,你知道吗?能为你生下儿子,我有多开心!你不能不要他,不能不爱他,你要好好爱他,就像爱我一样,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慕容离无声的流着泪,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更加用力地拥抱着她,他好怕,好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他心里,简直怕极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次的离开或许是回去我那个年代,或许是真正的死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我都不后悔!因为我来过这,我爱过你,拥有过你,此生已无憾了!阿离,你要忘了我,忘的干干净净,好吗?”   说完这段话,楚月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没有力气再张开嘴说一句话,她只是在心里想着,或许自己真的要消失了,回不了现代,见不到爸妈,离开了阿离,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死在这南启国,死在她最不愿意离开的人怀里。   她不想看到阿离掉眼泪,想擦去他的眼泪,可是她的手上没有一点力气,努力了半天还是够不到阿离的脸,最后她只好作罢,任由阿离抱她在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和低低的哭泣。   “你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命令我忘了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   “阿离,我最遗憾的,是没能生下我们的女儿,没能让她看到这个世界!”   慕容离一惊,她居然知道,她居然全都知道!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此刻他却能感受到她的心里有多痛!“对不起,月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楚月静静的笑了,如果有可能,她也多想陪在他身边,即使永远回不了现代也没有关系,可是老天不给她这个机会。在现代,她得不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在这里,却又不能和真心相爱的人相守。她本以为上天是眷顾她的,可原来,根本就不是!   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天堂里,有依晴,有她和阿离的女儿,她不会孤单。   手,悄悄地从他身上滑落,她终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带着她对他的眷恋,带着对他的不舍,对这里的不舍,永远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慕容离紧紧地抱着怀中渐渐冰冷的身体,疯了般仰天嘶吼着,直到声音嘶哑,直到发不出声音,可还是固执的不愿意放手!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可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哭,他只是久久的看着寂静的夜空,告诉自己,月儿只是去了一个美好的地方,没有痛苦和悲伤的地方,到处充满了鲜花和幸福,他应该的祝福的,不是吗?   直至天空泛白,微风吹拂着花园里的花朵,满园的花朵簌簌而落,仿若一阵美丽的花雨而下,满园被花瓣所覆盖。   漫天花雨下,慕容离纹丝不动的坐了许久,怀中紧拥着楚月,眼泪顺着眼角静静的控制不住的缓缓滑落。   “月儿,你曾说你最喜欢看花瓣如雨般落下,你觉得那很美,我带你来看了。”他的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而他望着满天的花瓣,很久都没有收回视线,眼里有着极度的悲痛,甚至是痛不欲生!   偶然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大脑会因为那些相似而瞬间空白,心也跟着像要窒息。不是不能忘记,而是不想忘记,比起每一次想起时的痛苦,忘记就像是要死去,那种强烈的痛苦远远超出了人所能承受的程度!所以,记得,才是说服自己伪装坚强的唯一借口。而你,却不懂我的难过!    ☆、一切归位,覆水难收   依旧是初春早晨温暖的阳光,依旧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依旧是顶楼的阳台和阳台上那个一身职业装的女孩。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明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太阳已高高的升起,红红的还不算太强烈的光束暖暖的照在蹲坐在地上的美丽女孩身上,美好的让人觉得像是一幅画,不敢轻易触碰。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飘飘扬扬,仿佛寻不到落脚处。而她就那样静静的睡着,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不肯醒来。   许久之后,她突然惊醒,本以为会看到梦中的那个人,满心的欢喜在看到眼前熟悉的建筑物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四处张望,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和想念的,可是为什么不高兴呢,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变了,都变了!   眼泪倾泻而出,她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回来了,我居然回到现代了!”可是,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反而是无边无际的悲伤在心底蔓延开来,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回来,为什么!她痛苦的捂住胸口,顺着栏杆蹲下身子,蜷缩在墙角,心像是被人挖去了一般,空的难受,特别的难受!她好想有一个人能来填充她快要窒息的心,她好想那个人!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一切都没有变,为什么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她走时的这个季节,还是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她明明在东翎国过了那么久,她明明爱了阿离那么久,可这里的时间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流逝,难道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   不,她绝对不会相信!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痛,为什么梦中的一切会记得如此清晰,他的一语一笑,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绝对不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宁死都不信!   可是,她真的就这样毫无预料的回来了,彻彻底底的回来了!   顾不得脸上的泪早已花了精致的妆容,顾不得此时的自己哭的有多狼狈,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阳台,冲向自己的办公桌。冲的期间,她撞上了总裁助理,撞翻了同事手里的咖啡,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滴不剩的全部浇在她的手上,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同事传来奇怪的目光,甚至是嘲笑的目光,这些她全然不顾,只是慌乱的打开了电脑,等待开机的那几秒钟,她仿佛置身于滚烫烫的热油之中,说不出的痛和煎熬!   在百度网页快速地输入东翎国,按下查找,她整个人却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瞬间跌入万丈深渊,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不死心的再次输入,慕容离,慕容轩,白若舞,凌梅香,夜箜铭,慕容玉,南启国,她几乎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人名和地名都查找了一遍,可显示的要么就是重名的现代人,要么就是搜索不到结果,她崩溃了,彻底崩溃了!手中的鼠标绝望地脱落到地上,她重重地跌坐到转椅上,含着泪没有了知觉。   她的阿离,她的孩子,真的就这样永别了!原来,自己没有死,只是从那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古代回来了,她回来了,没有带回一丝一毫关于那边的东西。如果说有,只能是记忆,让她甜蜜又痛苦的记忆。   她多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多想能再回去,即使回不去,梦里或许还能再见到他,唤他一声阿离!   一旁小声议论的同事看到楚月直直地摔在椅子上晕了过去,顿时停止了议论楚月的反常行为,慌乱地喊着她,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每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没有了平日里紧张忙碌去井然有序的场景。   楚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楚家豪华的别墅属于她的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这里的一切都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曾经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着这里,而这一刻,她却想要逃离,逃到有他的那个地方去。   心里的恐惧时时刻刻在侵蚀这她,担心和害怕是她醒来后的唯一感觉,历史上真的没有东翎国,没有他,那自己去的到底是哪里?是不是,他也会随着她的离开而莫名其妙的消失,连带着那里的所有人所有事,跟着那没有记载过的历史,一起消失?   不,不能那样,她要他好好的活着,她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着!之后,楚月跑了好多城市的历史博物馆,却寻不到关于东翎国的任何蛛丝马迹,她几乎跑遍了中国,查了无数的史书,利用各种关系访问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历史学家,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最后,连她自己都放弃了寻找和查询。或许阿离所在的那个时空是不被人所知道的,他们不被现代人打扰,世世代代在那里生存着,生生不息。   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苦苦寻找,只要阿离在她的心里,她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可对他的思念,却日日夜夜无处可去,每当从梦中惊醒,枕边都湿了一片,天亮后却依旧要强颜欢笑的面对一切,一如往常,一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来后,楚月只见过李非凡两次,他们一起去看了依晴,墓碑上的依晴笑靥如花,一如当年清春的模样。她轻抚着依晴的照片,淡淡的笑着,突然的就想到了一句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只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记忆中留下的,也只有在东翎国的那一段时光,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骨子里。   离开墓园的时候,李非凡拉住了正要上车的楚月,她回头,望进了他满眼深情里,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非凡,如此深情,如此专一。   他一如往常般的笑望着她,分不清真假的问:“楚月,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愿意做那个人吗?”   楚月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平静的看向依晴墓地所在的方向,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有的只是眼底那一抹似有似无的柔情。她淡笑着转向李非凡,悠悠道:“你一定会找到那个更适合你的人!”   李非凡静静的看着她平静无波的样子,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他觉得自己快不认识她了。曾经那个说话大声有哭有笑的楚月,会对他发火的楚月,会不高兴就追着他打的楚月,他再也找不到了!现在的她,除了一个人坐着发呆和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态度冷然,就好像她的心已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他看着她的后背,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月扶在车门上的手攸地一僵,没再说什么,独自开车离去。车子奔驰在蜿蜒狭窄的墓地小路上,她的泪怎么也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前面的路,车子无法再继续前行,她只得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上的音乐,放到最大声,她任由自己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她的阿离,多想再看一眼,即使是一眼,她也愿意用今生的所有去交换!   东翎国轩王府内,凌梅香坐在亭子里,一脸笑意的看着不远处草地上两个玩的正开心的小男孩。两个孩子正在抢球玩,小一点的孩子时不时会摔一跤,大一点的那个孩子每次看到弟弟摔了都会主动把球让给他。   一袭月白长衫的慕容轩远远走来,看到草地上玩耍的两个孩子,脸上更多的是忧愁的表情。他大步走向凌梅香,心事重重的坐到了她身边。   “还是一无所获吗?”凌梅香心疼的握住他的手,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用手中的帕巾擦去他额上的细汗,心中难以言喻的惆怅四散开来。目光再次投向草地上的孩子,心竟开始隐隐的痛起来,三年了,不知不觉间时间竟然流逝的如此之快。   慕容轩将她搂进怀里,微叹了一口气,“三年过去了,转眼小楚都这么大了,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大哥大嫂的事,只能瞒一日算一日了。”   凌梅香担忧的说:“我们几乎跑遍了各国,皇上也派了不少人手在寻找,可大哥还是毫无音讯,我真的怕…………”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大哥肯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带着他对大嫂的爱,好好的活着!他只是不想被我们找到,所以故意藏了起来。”慕容轩安慰着凌梅香,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大哥已随楚月而去,毕竟这个世上还有小楚在等着他。可是,慕容轩眼底的泪却藏不住心里的隐忧,他的心明明在颤抖的厉害。   三年前楚月离开的一个月后,慕容离把小楚送到了慕容轩的府上,只说让他们代为扶养,没有给小楚留下只言片语,之后就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爱妻的离世悲痛万分,动了轻生的念头,说就连曾经贵为一国之主的皇帝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只有慕容轩不愿意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一直敬爱的大哥会舍弃母后舍弃小楚,舍弃那么多爱他的人,所以这三年来不停的在外面寻找。每次在外面寻不到人时,他便会回来看看,心想着或许大哥因为想小楚已经回来了。   可是,三年了,时间在悄悄的流逝,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依旧寻不到大哥的踪迹。心里的坚信没有动摇,可是越来越失去了勇气,他甚至会想,大哥怎么能狠得下心不要他们,不要所有人,甚至是不要小楚!每当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即又被远去的马蹄声所代替,而凌梅香每次在慕容轩离去之后都会带着小楚去楚月的坟前,有时一坐便是一整天。   小孩子还未懂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每当凌梅香在坟前暗自垂泪时,他都在一旁开心的堆着土,或者是跑去摘些野花插到凌梅香的发间,笑着夸她好看,有时也会为了追一只蝴蝶而跑出好远。凌梅香从来都不阻止他,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更何况小楚还什么都不懂,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剥夺了他仅有的快乐。他已经失去太多,再不能失去童真!   有时,小楚玩累了便会乖乖的蹲在凌梅香的脚边,似懂非懂的看着墓碑上的字,有时会半天不说话。凌梅香多会抚摸着他的小脸,认真的问他,“小楚,你的寿辰快要到了,还记得婶娘前几日对你说过的话吗?”    ☆、相亲序曲   凌梅香期待的看着小楚,她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力一般都很短暂,可是她希望这件事小楚不要忘,也不能忘!   “小楚记得!”小孩子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婶娘说过,每年我寿辰那日都要到这里来,给里面的姑姑磕三个头,小楚记得,保证不会忘的,婶娘放心!”他虽然小,但说气话来却像个大人般有模有样,连宁夫人都经常说,小楚和慕容离小时候一模一样。   凌梅香笑了,笑着笑着又控制不住的哭了。   “婶娘不哭,小楚会乖的,会听婶娘的话!”小手笨拙地擦掉凌梅香脸上的泪,凌梅香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切,一把将小楚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许久,小楚问:“婶娘,这里的姑姑是谁,为什么每年小楚寿辰的时候都要来这里给这位姑姑磕头?”小孩子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特别是对对他来说如此奇怪的事情更是好奇。   可是,凌梅香无法回答他,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独自流泪。   对这样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告诉他,他出生之时便是他的娘亲离世之日,怎么忍心让他带着这样的阴影长大。让他在寿辰那一日到这里来磕头,只不过是想成全他的一个孝道,以免他长大后知道了更加的自责,也是想让他记住,那一天也是他娘亲的忌日。可是这一切,她该如何开口告诉他!   直到天色渐黑,凌梅香才牵着小楚的手离开墓地,小楚边走边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的对那个未见过面的姑姑很好奇,很想看看姑姑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如婶娘一般美丽。可是为什么姑姑会躺在那里,那里黑黑的,姑姑会冷吗?   回头,他仰头看着自己的婶娘,有些忧伤的问:“婶娘,四叔和宫里的皇叔叔都很疼爱我,可是为什么爹爹和娘亲没有来看过我,弟弟说爹爹不要我了,是不是爹爹嫌我不够听话,真的不要我了?”   凌梅香一怔,蹲下身子看着他,心里虽然不是滋味,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小楚不要听弟弟胡说,看婶娘回去骂不骂他!你爹爹和娘亲真的很爱你,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暂时回不来而已,小楚再耐心等等好吗?”   “他们去哪了呢?我可以去找他们吗?”   他们去哪了?她也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在孩子面前她不能表露丝毫,只得说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他们了。”   “真的吗?那我要快一点长大,我要快一点长大!”小孩子满心欢喜的欢呼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而独自离开的慕容离,不是因为不够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无法面对楚月离开的事实,在面对小楚的时候,无法不想起楚月,无法不让自己难过而平心静气的对待小楚,所以他才选择这种不负责任的离开,他知道慕容轩他们夫妻会善待小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已到了第三个念头,也是楚月重回现代的第三个年头。回头想想,她竟不知自己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仗着爸爸有钱,她整整在家窝了三年,哪都没去。不逛街,不见朋友,不梳妆打扮,楚父楚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无计可施,说说不动,劝劝不动,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能想方设法的让女儿尽量出门,尽量开心。   三年里只有李非凡雷打不动的天天过来看她,她不愿意说话的时候,他就什么也不问,只是陪着她静静的坐着,有时候周末可以一坐就是一整天。   楚月知道,李非凡是真的改变了,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安静的坐着,从来不会有那么忧伤的眼神,以前他的时间都是用来寻找女孩和哄女孩开心的,偶尔能安静的坐一会,嘴也是闲不住的,从他嘴里说出的长篇大论的桃花事迹充满了楚月和林依晴的耳朵。   林依晴曾经开过玩笑说,如果以后非凡死了,阎王爷肯定会把他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因为只有那样才够分给他的女人。   每次林依晴这么说的时候,楚月都不以为然的哼哼几声,心里想着把他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都算便宜他了,他沾染过的女人,就算把他剁成肉末,每个女人得一点点肉丝,都分不过来。   楚月总是会笑着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依晴,依晴就会不甘心的问,他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多吗?楚月则会回道,你说呢?然后两人就会开怀大笑,常常弄的李非凡很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们俩突然又在笑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在笑他!每次他都会又气又恨的看着她们,怪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两个损友在一起玩耍了那么多年,而且还乐此不疲。   可是现在,在楚月面前的李非凡,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有时会深深的看她几眼,有时会把目光投在楚月床头上他们三个人的合影上,会沉思很久。楚月不知道当他看到依晴的照片时会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难过很难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非凡,沉默寡言的非凡,真的是自己想看到的吗?可如今沉默寡言的,又何止李非凡一个!   这一天,李非凡又来看楚月,两人在房中静坐了一会,终是什么话也没说。楚月情愿他不来看她,这样尴尬的相处,她甚至觉得比以前吵架的时候还要难受,比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还要痛苦。   正在这时,楚母从外面进来了,宠溺地抱了抱楚月,笑着说:“宝宝,下去吃饭了。”说完,又看向李非凡,同样是宠爱的勇气,“非凡,你好久没在阿姨这里吃饭了,今天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正好陪陪我们家宝宝。”言语间可以听出,楚母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有着多么深的疼爱!   李非凡看了一眼楚月,楚月笑笑,表示也愿意他留下来吃饭,他心一喜,看向楚母,“好!”   当时间不知不觉走过了第四个春节,四年的时间终于全数走到尽头,年后的一场大雪彻底的把世界变成了一片银白,到处银装素裹,晶莹雪亮。楚月走在雪中,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她心里在喊着“阿离阿离”的呼唤声,如此强烈如此心痛!   她很想知道,与其让她那么痛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她忘记,可若是真的可以忘记,她又怎么舍得!   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却唯独没有为雪人装上五官,楚月看着面前称不上雪人的雪人,心里想着,要是能把雪人的脸雕刻成阿离的样子,该有多好!可是她却突然记不起阿离的样子,在东翎国的一切真的就仿佛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的自己明明记得却不再清晰。她明明能感觉到心在真切的痛着,说过要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却被自己一点一点的弄丢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固执的自己,执拗的等待着一个不可能再等到的人!   她很害怕,如果再过几年,自己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深爱过一个被她称作“阿离”的男子!   新年过后,楚月总算是打起了精神重新活了过来,不愿再过那种坠落的日子,她要找回曾经干劲十足的自己。   于是,在楚父的安排下,楚月直接当上了销售部总监,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父亲的安排。当她看到公司里那些人差异又惊悚的目光时,她骄傲的扬了扬嘴角,她骄傲的不是站到了他们的头上,而是终于又找回了站在所有人面前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自信和当年的楚月。   楚月的生活终于又步入了正轨,楚父楚母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来,楚母更是打着“她年龄也不小了,为她终身大事着想”的旗号,开始敲锣打鼓的张罗着为她物色优秀的结婚对象,甚至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多年老友的关系,让他们帮忙寻觅介绍。眼见着和楚月年纪相仿的都一个个结了婚,自己女儿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怎么会没有人爱呢?而且,楚月也一点不动这方面的心思,一提让她谈恋爱她就逃跑,楚母怎么能不着急,这才弄出了相亲这一出,而且这次完全不理会爱女的意见,狠狠的放了话,好好相亲,争取尽快结婚,否则后果自负!   对于楚母的这一强迫行为,楚月真是哭笑不得,却又没有办法直接拒绝,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她一方面答应去相亲,一方面又想尽各种办法,用尽各种手段,去拒绝或者被拒绝。   可再多的耐心也有被用尽的时候,当楚母为楚月介绍第二十六个相亲对象时,楚月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明白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男人,难道所有的单身男人都是为了在等她吗?她真的是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   一番言语加动情的眼泪攻势下,楚母终于如愿以偿的说服楚月去见第二十六个相亲对象,并笑容满面的递上了照片,楚月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往包里一塞,继续看着手中的报表。   楚母显然很兴奋,对楚月的态度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道:“宝宝,妈妈觉得这个人和你挺像的,也是个不愿意成家立业的主,听说也是被家里人逼的没有办法了才愿意去相亲的。”   “妈,你连这些也打听吗?而且,我只是没有成家而已,已经立业了,和他可不像。”头都没抬,楚月接着又说:“我还真的没到愁嫁的年龄,所以希望老妈以后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这个要是不行,就不要再给我介绍了!话说回来,就算介绍也介绍一些像样的,不要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推,我这可不是垃圾收购站,要是让老爸知道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老爸绝对又要给你上思想政治课。”   楚母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老公,怕也不是真正的怕,只是怕他的思想政治课,那才叫可怕!所以一听楚月提楚父,她立即巴巴的坐到了楚月身边,讨好的说:“瞧宝宝这话说的,以为你老妈我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来当女婿的。不过这次这个真不错,家世好,人品好,长得又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这次,绝对不会让我家宝宝失望!”   “既然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楚月很不面子的将了楚母一军。   “这个…………”楚母也很是不解,半晌后似是恍然大悟,“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家不愿意成家立业吗?”   “好吧,这次就相信你了。”楚月终于肯放下手里的报表,抬头,给予楚母一个美丽的微笑。即使再不愿意,面对爱自己的老妈,她也得笑着答应这一次。   “谢谢宝宝的信任!”楚母欣喜若狂地搂住女儿的脖子,感动的快要落泪。楚月总说她是想女婿想疯了,其实只有楚母自己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这四年的时间,楚月的一切楚母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楚母满心希望自己的女儿身边能有一个可以让她快乐的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嘘寒问暖的人,可以让她不再孤孤单单一个人落泪的人。   李非凡对楚月的心思,楚母看得最真切,从以前就知道,虽然他以前太花心,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到他为楚月的改变和呵护,楚母也考虑过把他列入女婿的人选当中,可偏偏楚月这里面对他越来越不上心,就连关系都没有以前那么亲密,最后,楚母也只好把李非凡从女婿人选中划去。   为了等你我耗尽了今生的所有好运气,如果你没有来,我该如何承受着噬骨的心痛继续等下去?    ☆、今生的相遇,相遇的不识   下班后,刚出办公楼,楚月就看到了依然是风雨无阻来接她的李非凡,从她开始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天天如此。   不想再保持着这尴尬的关系,楚月理了理心绪,上前开玩笑的说道:“花花公子变成了痴情郎,要是被喜欢你的那些女人知道了,你猜她们会怎么样?你说,会不会直接过来把我打一顿,或者是和我单挑?不过,我可打不过她们那么多人!”   “好了,你的笑话一点都起不到搞笑的作用!”李非凡故意忽略了她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拉开车门,笑着看着她,意思是让她上车。   楚月看了看他,说道:“我又要去相亲,你知道的,我妈总能找到一些优秀的男人介绍给我,所以不用你送了,让一个帅气的男人送我去相亲,被相亲对象看到了影响不太好吧。”   李非凡只是笑了笑,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失落,无所谓的看着楚月,原来她情愿去和一个陌生的人相亲,也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记不起来了,以前自己的行为到底是有多么的恶劣,以至于让她如此的抗拒自己。   淡淡一笑,望向她,他故意嘲笑道:“怎么,看你这架势,一向不愿认命的楚月小姐,这次准备认命了?”   楚月无奈的笑了,“我早都认命了!再说了,这都被我妈找来第二十六个了,总得好好相一次不是,就凭我妈那执着的性格,我要是再不好好的相一次亲,她非得给我整出个一百个凑个整数不可,多么可怕的数字,我可承受不起!”   李非凡也笑了,“一百个?你真当所有男人都在等着娶你,太自恋了!”   楚月沾沾自喜,故意笑道:“那可说不定,就凭本小姐这美貌,那可是见一个迷倒一个,一见一个准。”   “真是太自恋了,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为什么要改,我觉得挺好的,而且这些我都是跟你学的。”   “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徒弟!”李非凡此刻表示非常的嫌弃。   “这你可别想着赖掉,永远都别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贫着笑着,仿佛又回到了相互打闹相互斗嘴相互打击却又相互离不开的那段美好的友情岁月。楚月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珍惜这种感觉。   四年了,他们之间终于又找回了一点做朋友时的感觉!   最后,楚月说:“你回去吧,我也该去赴约了。”   “嗯。”李非凡淡淡的应着,低下头,轻轻地关上了车门,没再说话。那一声轻轻地关车门声,就像此时他的心轻轻地破碎着的声音,再也不可能完整!原来,被人拒绝的感觉那么痛,难怪被自己拒绝过的女孩都会哭,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想哭了。要是依晴在,肯定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才不会痛。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么那么的思念依晴,思念三个人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或许是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的珍惜,所以现在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那么以后,唯有加倍的补偿,而这补偿,只能是用朋友的方式,关注着她幸福与否。   直到楚月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站在原地还是没有动,只是掏出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正在开车的楚月听到手机的短信铃声,没有时间立即去看,直到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停好,锁好,这才拿出手机翻出了刚才的那条短信。   ——也许,我们真的只适合做朋友!放心吧,我会是你坚强的后盾,绝不会成为你幸福路上的阻挠!丫头,我们一起加油!   楚月静静的笑了出来,轻轻的说了句:“丫头?我可是已经有了儿子的人了。”   然而,就在她低头看手机的那一会,一个人影从她眼角的余光中一闪而过,她仅仅只看到了那个人油光锃亮价值不菲的皮鞋,心就突兀的跳了起来,怔怔的站在了原地。为什么,在那一刻她居然感受到了来自于阿离的气息?   她回过神四处寻找,只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吗?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在这里!就算他真的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她!   收回四处寻找的目光,停住奔跑的脚步,楚月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是思念过头了,竟然会以为他会在这里出现,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她却有些想要相信。   等到呼吸正常,她不再多想,也由不得她多想,手机就突兀的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和思念。   “宝宝,见到对方了吗?没有走错地方吧?”楚母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清晰的传进楚月的耳朵,听声音楚月就知道老妈此刻有多么开心。   楚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咖啡厅,淡淡的回了句:“找到地方了,正要进去呢。”她很想说,如果不是因为接老妈你的电话,已经进去了。   “那妈妈先挂了,祝宝宝一切顺利!”   楚月笑了笑,发现楚母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微笑时又立刻收回了笑容,悻悻地挂了电话,随手扔进了包里,她倒是希望相亲不要那么顺利。   正准备进咖啡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进去找鬼啊,于是在包里稀里哗啦的翻了一会,终于翻出了那张被她装在包里弄得有些皱了的照片,她只看了一眼,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像是遭到雷劈般僵硬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象还是现实。   她想了他那么久,这一刻他竟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楚月反复的看着照片,一遍又一遍,泪早已打湿了脸庞,是真的,是真的,照片是真的,照片上的人也是真的!那么,她的阿离,是不是真的在这?   将照片捧在心口的地方,她欣喜若狂地朝着咖啡厅飞奔而去,在心里努力的搜索着老妈说的话,老妈说他叫什么来着?她一直都对相亲有着莫名的反感,又一连见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所以老妈哇啦哇啦的在她面前介绍这个人的时候,她只顾着看手里的报表,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可是现在,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能找到照片上的人就好了,只要找到他,就会知道他是不是阿离,一切就都清楚了。   楚月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咖啡厅里寻找着,从一楼到三楼,她几乎连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连一个相似的背影都没有找到。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她绝望的蹲在二楼的楼梯口咬着嘴唇无声的哭泣着,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哭出来,千万不能哭出来!可眼泪根本就比她预期中的还要多,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脸上精致的妆容混合着泪水随着她大力的动作已花掉了大半,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然成了一只大花猫,狼狈的不成样子。   只顾着伤心,只顾着想他,只顾着泪眼朦胧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却全然不知从卫生间里出来路过楼梯口的男人已驻足在了她的身旁,盯着被她弄的褶皱又满是泪水的照片皱了许久的眉。   “还没哭够?”磁性般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楚月的神经,她石化般的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怕一切又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就算留点幻想给自己吧,也让她多听几句他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她不敢抬头去确认声音的主人是谁,却看到那双油光锃亮价值不菲的皮鞋在她面前转了一个方向。   要走了吗?楚月攸地全身紧绷,难过的无法呼吸,好想再听一听他的声音,和阿离一样的声音。   “你能…………”楚月站起身,想要说的话就那样堵在了喉咙口,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怔怔的傻傻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看了好久好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楚月不敢眨眼睛,甚至不敢哭,怕眼泪会模糊视线,怕一眨眼间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脸,属于阿离的脸。轻轻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脸,最终手却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只是因为他嫌弃的躲闪,可她还是喃喃的叫了声:“阿离!”   声音很小,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到,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记忆中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可是,在那一句“阿离”喊出之后,楚月却迟疑了,他,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阿离吗?   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刀刻般完美的五官,周身散发出的高贵之气,这些明明就是在告诉楚月,这就是她的阿离无疑,这就是她想念了那么久的阿离!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在看到她的时候那么冷漠和不耐,甚至还有几分嫌弃?为什么他的头发如此简短?为什么他的穿着如此现代?为什么这一切又让她觉得,他根本就不是阿离!他们之间如此陌生,甚至是冷酷!   楚月拼命地摇着头,告诉自己他不是,他不是阿离!她的阿离不会用如此冷漠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看她,她的阿离不会不认得她,他绝对不是阿离!可即使是这样告诉自己,楚月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就算不是,她也想多看他几眼,就像是在看着她的阿离。   “看够了吗?”他的声音冷淡而不耐烦,只是一瞬间便打碎了楚月的梦,但他的目光却在楚月身上停留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总觉得对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至于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想不起来,也不可能想起来。   “你是谁?”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收起想把他当成阿离冲进他怀里的冲动,楚月只是紧张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来和我相亲,不知道我叫什么?”他斜视了楚月一眼,看着她花了的脸,眼底有几分嘲笑。   “我…………”楚月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凌乱而又喜悦的心情。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相像的人吗?而且还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刚一这么想,她立刻就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怎么没有,她和白若舞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那么此刻,面前的这个人到底只是和阿离长得相像,还是根本就是阿离,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就算那个答案会让她的心再次跌入谷底四分五裂,她也在所不惜。   不是不想重新爱上一个人,只是我的心暂时还空不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记得你,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重新爱上你!    ☆、这次换我来追你   楚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静静的看向他,也不管自己的妆花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管在他面前,或者说是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狼狈成了什么样子,她此刻只想求证一个事实,一个是否会让她再次绝望痛苦的事实。   她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阿离!   犹豫再三,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开口,他却抢先她一步开口说道:“你真的准备就一直在这站着?”   楚月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这一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阿离,再也没有其他人!   “这么狼狈的样子,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还是先回去拾摞拾摞自己吧,相亲的事再说。”他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对于相亲,他一直都是很厌恶很反感的,每次都是想尽办法拒绝家里的安排,实在推不过去的时候,他才会答应来见见面,就比如这一次。   可是明明自己心里没有任何人,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盛的满满的,再装不进任何一个女人!   手放进名贵的西装口袋,掏出一块紫色的帕巾,上面绣着朵朵梅花,一朵连着一朵,朵朵娇艳欲滴。这块帕巾是他车祸醒来时紧紧捏在手中的,他忘记了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这块看起来很古老的帕巾是从何而来,家里人也给不出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这块帕巾,他莫名的觉得喜欢,一直舍不得扔掉,总是随身携带,有时竟会看着帕巾独自神伤,心里一阵一阵的喘不过气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对谁!   家里人担心他,总是劝他把这块奇怪的帕巾扔了,甚至老妈几次都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要给他扔掉,还好他醒来的及时。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舍不得扔。然而此刻,他居然想要拿出来给她擦一擦脸。   手一伸,帕巾就递到了楚月的面前,“擦擦吧。”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对女生如此温柔,见她如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般睁大眼睛盯着那块帕巾而没有要接的意思,他有些懊恼,随便往她手里一丢,没再说什么,大步流星的转身走了。也许是气自己的好意没有被人领,他懊恼的连头也没有回,直奔停车场而去。   呆愣在原地的楚月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泪眼模糊的看着那块从自己身上滑过,又慢慢飘落到地面的帕巾。她认得的,这是她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后,阿离贬她为奴时让她遮脸的帕巾,居然会在他的手上,这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是阿离?   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帕巾,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淡淡的龙涎香,楚月竟不知道在现代也有龙涎香。她缓缓地将帕巾放在胸口,闭着眼睛回味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柔。攸地,她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疯了般到处寻找,这一次连男厕都没有放过,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疯狂般的她,嘲笑着她。   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是这一刻,她只想找到他,只想知道他在哪!   原来,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没有勇敢的坚定不疑的相信他就是阿离,是自己又一次错过了和阿离相逢的机会!   楚月来不及细想阿离为什么会来到现代,或者是她来不及细想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阿离,也不想知道阿离为什么会不认识她,对她来说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阿离还能再次相遇。既然她已不记得她,那么,楚月打定了主意让他再次记起她,记起他爱过她!   潜意识里楚月有一个很不理智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他就是阿离,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她知道他就是阿离!   捏紧手中的帕巾,她没有再盲目的寻找,而是开车急速地往家里行驶,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她的老妈。人是老妈介绍的,他的一切老妈一定都很清楚!这样想着,她不禁又加快了车速,这是她在考取到驾照后,开得最疯狂最不要命的一次!可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嫌速度太慢了,太慢了!   回到家,楚月来不及放好车子,火急火燎地奔进了客厅,鞋都忘记了换,直接拖起了正躺在真皮沙发上做面膜的楚母,楚母一看到自己女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狼狈模样,立马尖叫了起来,脸上的面膜都被惊的颤了几颤。   拉过女儿看了又看,“宝宝,你不是去相亲的吗?怎么…………怎么弄成了这个鬼样子?”楚母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妆花到这种惊天动地的地步。   其实本来楚月平时不太爱化妆的,都是楚母逼着她说相亲嘛就要能怎么美就怎么美,所以楚月才请教了同事,化了一个比平时浓了好几倍的妆容。   可是现在她来不及对楚母解释一切,只是指着手中的照片,颤声问:“妈,你快告诉我,这个人他叫什么,住在哪里?”   楚母被楚月的反常弄得有些愣了,机械的答了句:“他住…………”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突然拉着楚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再看看楚月哭的狼狈不堪的一张脸,明显是受到了伤害,着急的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这个王八羔子,宝宝你告诉老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老妈去宰了他!”不明情况的楚母瞬间有种看错了人的悔恨感觉。   楚月更急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妈,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他住哪叫什么,就行了。”   “他叫慕容离,这是他的全部资料,详细地址都在上面。”楚母不知从哪哗地变出几张纸来,楚月想知道的上面应有尽有,连他交过几个女朋友都有详细的记录,可是这些都是他现代的资料,楚月根本无从所知他是不是真正的阿离。   “慕容离?”楚月反复的叫着这个名字,可是他叫慕容离,他真的叫慕容离!随即,楚月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门,楚母怕出什么事,在她身后嚷嚷着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在她的耳边盘旋,和根深蒂固驻扎在她心里的那个人一样,是永远不会磨灭的!   楚母很是不解的站在大门口,望着女儿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宝宝,你好歹把脸洗洗吧,开车去吧,这么急是做什么。”   楚月就这样哭着跑着,路边的风景一样一样的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甚至分不清楚是自己在跑,还是风景在向后退,华灯初上的夜晚,到处霓虹闪烁,到处透着温暖与暧昧,可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前方的路是未知的,前方的慕容离也是未知的,可是手中的帕巾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他来过,他确实来过!只有阿离,才会有这样的帕巾,虽然他的眼里对她只有陌生!   不知跑了多久,总算是找到了他的住处,她气喘吁吁的站定在门口,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心却怦怦地跳着,急促的让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能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所以一定要平静下来,不能吓到他!   在门铃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在等待一个未知的宣判,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她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以最美好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是她的脸是所有时候里最不美好的时候!   过了一会,门开了,他毫无意外的出现在楚月眼前,她瞬间展露出自己最美丽的笑容,并深情的注视着他,“阿离,我来了!”   慕容离微微皱眉,又是她,又是喊他那个名字,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多少陌生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样的称呼很好很熟悉!   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没有留一点情面,“脸都没洗,又这么迫不及待的来相亲,你是有多嫁不出去?”   楚月忽然记起自己现在有多么难看,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些了,容貌对于她而言根本不及他万分之一。   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深情款款,眼睛里有着无限的思念和情意想要诉说。但是此刻,她只是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怕他拒绝似的,紧紧地握着,然后摊开他的手掌,在他的手心画了一个盛满爱意的心型。这便是她对他所有的爱和情意,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握住他的手心,她明媚的笑着:“是的,我来了,我来让你记起我,让你重新爱上我,就如当初你让我重新爱上你一般。阿离,你要做好准备,这一次即便是倾尽所有,我也不会再放开你!”   他一时怔住,诧异于她□□裸的表白,竟忘记了抽回自己的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了她许久许久,直到他的眼底现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而在他的眼中,恍若前世今生只她一人!   一生中,拥有我爱并且爱我的人,又能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有一个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都能待我如初处处迁就我的老友,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得之我幸,还好,失之不是我命!能遇见你,透支了我人生中所有的好运气,唯有好好珍惜你,才能对得起这份缘分天定!   (ps:总算结尾,本来打算写夜箜铭和白若舞的番外,但是越美好的事情越没办法接受不美好的结局!他们的故事注定是悲惨的,也是让我心疼的,所以只能住笔,留给你们一个想象,也留给自己一个想象,想象他们还在一起,想象他们还在相爱,不离不弃!)    ☆、慕容离番外   月儿走了!如同若舞走的时候一样,毫无预警的发生了。月儿不是第一次离开我,只有这一次,我是亲眼所见,亲眼看到她在我的怀里没有了气息。这是我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却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些日子,我不断的催眠着自己,月儿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永远不会有痛苦存在!就这样,我在痛苦中想念着月儿,在回忆里思念着月儿,在睡梦中拥抱着月儿,怀揣着月儿绷曾经用来遮面的紫色帕巾,就好似她从来没有离开我一样。   月儿说过,她只是借用了若舞的身体,所以被我埋在地下长眠的并不是月儿,看到那具冰冷的身体长眠于地下时,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悲哀,我只是更加的思念月儿,更加的想要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个地方我能不能找得到。   每次看到啼哭不止的小楚,我的心就会更痛,我知道这是我和月儿的孩子,是月儿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我知道我爱他,我也应该爱他,而不是将月儿的离开归到他的身上,远离他。作为一个父亲,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要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在面对小楚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不让自己哭。所以在小楚满月后便送去了轩王府,我知道轩他们夫妻会善待我的孩子。   没有了月儿,我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我更不知道自己留在东翎,留在到处都是月儿影子的地方还有什么意义。这里到处都是月儿的影子,我每看一处心就会痛一次,我开始变得懦弱,害怕极了那种感觉。   每晚我都无法入睡,很想念小时候母后搂着我哄着我睡的感觉,我跑去找母后,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唱曲给我听,可是我还是睡不着,心里只会更加的难过!我问母后,“母后会想父皇吗?”   母后摇摇头,憨憨的笑着,“不想!你父皇一直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我们日日相见,夜夜相谈,所以不用想。”   那一刻,我觉得母后一点都没变,还是我最敬爱的母后,还是最聪慧的母后!而我,又要煎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母后这种境界,我不知道,更怕自己做不到!   之后,我再不敢去母后那里,不敢听母后问我楚月为什么没有去看她,问我楚月到底什么时候去看她。   于是,我瞒着所有人,独自离开了东翎国,甚至没有去看小楚一眼,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我知道自己是个狠心的父亲,我知道月儿若是知道了我这样对小楚,定会伤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心平气和的面对小楚,没有办法让自己看到小楚的时候不想到月儿,想到月儿的时候能不难过,所以我只能狠心的抛下一切离开。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消化月儿的离开。   或许,这才是我惟一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可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居然来到了南启国,去了月儿在南启国住过的宅子,我这才发现,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去哪,我都是为了找到她!令我意外的是,夜箜铭居然也在这里,我却突然很想和他喝一杯。   我们爱过同一个女人,又为同一个女人浴血奋战过,为同一个女人不顾一切过。可最后,我们都输了,都是爱情里的失败者。   夜箜铭看到我,并没有感觉到惊讶,仿佛早知道我会来一样。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自顾自的喝酒,我也没有理会他,径自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是空的,换一个又是空的,再换一个还是空的。我不知道夜箜铭已经喝了多久,又或者是喝了多少,直到我把桌子上的几个酒壶都晃了一遍,也没找到一个有酒的。看来他的酒量,确实不错。   “想喝酒自己去屋子里取,朕拿过来的酒不许你喝!”   夜箜铭的声音明显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眼睛里却精明的很,一点也不像是喝了那么多酒的人。不让我喝他的酒,我倒是想喝,也得有的喝呀。在去拿酒的时候,经过月儿住过的房间,我在门外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是我太胆小,我害怕看到那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她的一点点气息,我宁愿相信,她或许还在房间里,静静的睡着,我愿意在门外等她醒来。   也是第一次,我和夜箜铭心平气和的同桌而饮,从白天到黑夜,可我们谁都没有醉倒。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酒量也这么好。又或许是悲伤早已麻木了知觉,即使是醉了,我们依旧以为是醒着。   酒壶相碰间,我和夜箜铭不再是君与臣,不再是彼此敌视,此刻,我们只不过都是失去了心爱之人的伤心男人。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有了同病相怜之感,月儿若是见到我们如今这般,只怕也会大吃一惊吧。   我喝光桌上的最后一壶酒,用力一甩酒壶,酒壶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在这夜深人静里极其的刺耳。正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箜铭被我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瞪了我一眼,又继续仰望着满天繁星。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觉得有些悲伤。若舞曾经说过,人死了会变成星星,每晚挂在夜空中遥望着地上难以割舍的人,每当他们因想念而伤心难过的时候,便会用乌云遮住自己,留给世人一片漆黑。听若舞说的时候觉得很凄美,只不过若舞以前从来都不愿意陪我看星星。   我很想知道天上众多的繁星中哪一颗是月儿,她真的能看得到我吗?可是不管哪一颗是她,至少我知道她是开心的,没有用乌云遮住自己独自流泪。   在我和夜箜铭都想着各自的心事时,夜箜铭突然开口,喃喃自语道:“为何没有月亮呢?月亮去哪了呢?”   我没有理他,却也独自想着,是啊,月亮去哪了呢?独有这满天繁星,偏偏缺了另一种美,怎能不让人伤感!   然后,夜箜铭陷入了回忆里,独自说着:“那是我当上太子的第二年,我被派往东翎国议事,在东泉湖边遇到了舞儿,那时她正坐在开满鲜花的湖边欣赏着湖中美景,微微的笑着。只那一眼,我便认定她就是我今生要娶的女子。她的笑容那么美,将开得正艳的鲜花都比了下去,也瞬间俘获了我的心,我看得痴了,竟被她当成了可恶的登徒子,瞪了我一眼后气愤地离开了东泉湖。我追随着她离开的身影,觉得怎么会有人连生气都如此迷人!我从来没有那样过,疯了般去打听一个人,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她,即使她把我当成是个好色之徒。后来,我打动了她,所以故意拖延时间不肯回南启国,只为了能和她多一点时间相处。在她打开心扉接纳我的时候,我便告诉自己,也告诉她,若我为王,她必是我的王后!待我继承皇位,便会娶她为妻!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她嫁给了你,我一病不起,等我又能来南启国的时候,她居然已不是她,她居然不再记得我!”他呵呵的笑了几声,继续说:“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当时多想杀了你,多想杀了我自己!是我们,是我们共同害死了舞儿!”   我听着他回忆着和若舞之间的点点滴滴,心里居然能波澜不惊。原来他们是这样认识的,可是我心里并没有多少的难过,只是觉得我应该在娶若舞之前知道这些事,应该早一点知道若舞爱的是夜箜铭,或许,我便不会再娶若舞。但这也只是或许而已,我若真的没有娶若舞,那么月儿还会来到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吗?若是月儿没有来,或许她也不会死!   一切都只是假设,一切都无法挽回,一切都只是惘然。   “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我看着他,居然能云淡风轻的问出这么一句话。其实并不是我对若舞薄情寡义,我也曾对若舞用情至深,可那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若舞根本不爱我。一直以来和我同床共枕的是月儿,不是若舞,关心我爱我的也是月儿,不是若舞!谁都想得到一份两情相悦的感情,我本以为我爱着的只有若舞,可当月儿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后,我的脑海里记忆里竟全是和她的点点滴滴,一个会为我做水果沙拉对我毫无礼数可言的女子,会喊我阿离的女子,我发现相较于若舞而言,我更喜欢这样的月儿,所以我爱上了月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月儿!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夜箜铭突然说:“你不觉得是你拆散了我和舞儿吗?你难道对舞儿的死不会愧疚吗?是你逼她进入了那个牢笼,是你间接害死了她!”夜箜铭没有愤怒,声音非常的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也很平静的说:“你确定她嫁给你不是进入了牢笼吗?就算她和你相爱,你确定你的那些妃子会对她相敬如宾吗?生在帝王家,我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看似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大权,其实却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况且,在爱情里,谁又能分得清对与错,在我知道你和若舞的事情以后,我曾经对你是有些歉意,但在我知道你逼着月儿跟你来南启国的时候,我对你的那些歉意便淡化了,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哈哈,扯平了?是呀,扯平了!”他突然大笑出声,我却分明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两个大男人,面对着面泣不成声,被外人看到恐怕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吧。   直到天色渐明,我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拖着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没有再管夜箜铭,我知道一会便会有人来接他去上早朝。留下我一个人也好,这样我才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不被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   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临走前去了月儿的房间,里面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少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脚下的路很长很长,长到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走下去。从来没想到曾贵为九五至尊的我,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我,竟会是这般的软弱和无能,没有勇气承受生命中的痛苦和煎熬,而这痛苦的结只有一个人能解。   可是月儿,你在哪?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我们才刚刚相聚,为什么老天又残忍的让我们分离,难道老天真的难以容忍有情人吗?   记得母后刚出事的时候,父皇每日都寝食难安,看到母后发疯似的到处砍人,总会无可奈何的独自叹气,直到母后不得不以假死被关在了那个荒无人烟的皇宫死角。自那以后,父皇每晚都要留在母后住过的寝宫里,一坐便是一夜,最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终究还是带着对母后的思念和眷恋离开了母后,离开了这个令他不舍的世界。   可是母后仍以为父皇还活着,听她唱曲,陪她赏景,和她下棋…………他们在一起是如此快乐,却免不了互相折磨,到底是他们他们错了,还是嫉妒的人错了,或许是根本就是爱错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懂爱是什么,我只知道爱让母后受到了伤害,让如此慈爱的母后痴傻一生,更让如此爱母后的父皇抑郁而终。那个时候我恨透了“爱”这个字,更看不懂父皇和母后之间如此深厚的感情。直到遇到若舞,每次看到她,哪怕只是她的背影,我的心都会狂跳不已,我知道最让我厌恨的那个字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却觉得如此雀跃,甚至期待着那个字带给我的前所未有的感觉。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我体会到了父皇对母后的爱,体会到了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感情,同时也体会到了生在帝王家的无可奈何和身不由己。我固执的告诉自己,我和若舞会幸福的,只要我够爱她,便绝对不会走到父皇和母后的那般境地!可是我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怎么能忘记,父皇也是那般深爱着母后,他们依然没有得到好的结局,只能如父皇自己所说,他们到阴曹地府再做夫妻。   但是那个时候我一心扑在若舞的身上,想尽办法讨得若舞的欢心,我也知道白寅是赞同我和若舞在一起的,虽然他怀着不纯的目的,但是为了若舞,我可以忍受一切。我甚至固执的不愿意去查若舞不愿意嫁给我的原因,我告诉自己,她只是不愿意进宫,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我,其实她是可以接受我的。   在一次醉酒的意外下,我和若舞有了肌肤之亲,她怀了我的皇儿,我甚至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合理借口打发去宫里其他的女人,这样若舞便会和我一心一意,便会和我携手白头。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家人最后还是给了我致命一击。我甚至不怪若舞爱上别人,不怪她为了保护那个人而不说出那个人是谁,我甚至想过或许我可以说服自己成全他们,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轻生的念头从而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一开始我以为是若舞自杀,所以我恨她,后来我知道是白笛雅,我恨白家所有的人!   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恨若舞的,可当她醒过来重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恨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成立过,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   但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从棺木里醒过来的若舞,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离我如此遥远如此陌生的人!她有着若舞的容貌,有着若舞的身材,却有着和若舞不一样的思想,不一样的性格。   她不恨我,愿意理我,会对我笑,喊我阿离,只有她一个人喊我阿离,我爱上了这样的她,比爱若舞更甚!   她告诉我她叫楚月,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我所没有接触过的世界。我气她弄丢了若舞,却同时也发现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远远超出了若舞,我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一个来自异世的女子,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所以,我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我自己。我要证明给自己看,给所有人看,我心里只有若舞一个,我不会是那个负了若舞的人,我没有爱上楚月!可是我错了,因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月儿,而非若舞,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接受自己已变心的事实,可是月儿已不太愿意理我了,所以才会连怀了我的孩子都不敢告诉我。若是我能早一点知道,或许便不会再有后面的事,月儿也就不会离开!而如今,月儿,我该到哪里去寻找你呢?我到哪里才能找得到你呢?我想你,你知道吗?   想了很多,也走了很久,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前方也已无路可走,我跌坐在一处悬崖边。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前面只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和崖底白雾茫茫的一片。   这里连鸟叫声都没有,特别的安静,很适合想一个人,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念月儿。记得月儿告诉过我,他们那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做手机,即使两个人相隔千里,也可以通过手机见到对方,和对方说话。月儿说的时候我觉得这真是天方夜谭,世界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相隔千里还能说话见面,我真的想象不到月儿所说的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可是现在,我多么希望手上能有手机,这样也许便能见到月儿,便可以和她说说话,哪怕不说话,让我看她一眼也好。但是终究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我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   我看着悬崖下茫茫不见底的白雾,突然有了轻生的念头,曾经我在失去父皇和母后如此孤立无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可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月儿死在我的怀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让我痛不欲生!也许跳下去便可以见到月儿,见到我们未曾来到这个人世的女儿,我就可以陪在她们身边,不再分离。   原来,即便是我,居然也会为一个人殉情,并且如此心甘情愿!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那块紫色帕巾,放在鼻尖贪恋的嗅了嗅,仿佛还能闻到属于月儿的味道。给月儿这块帕子遮面,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本以为只要不看到月儿的脸便不会动情,殊不知月儿早已刻在了我的心中,又岂是一块帕巾能抹清的。月儿的身上,有着若舞所没有的东西,深深的吸引着我,一块帕巾又怎么能阻止我爱月儿,本就是我自己想错了!   捏紧帕子,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终于可以去和月儿团圆了,也终于有勇气舍下一切去和月儿团圆了,这一次就让我自私这一回吧。   脚刚刚踏出去,身后突然响起了月儿的声音,“阿离…………阿离…………”如此急切的呼唤着我,我只得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我惊喜万分的回头,果真看到了月儿,可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只有脸上焦急的表情是那么清晰。她拼命地对我摇头,重复的说着:“不要!不要…………”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一股寒气突然蹿到头顶,让我头皮发麻,我明白了月儿的意思。她不想让我跳下去,想让我活着,若是有她,我又如何舍得去死!可是没有月儿的日子,我连该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我承受了太多次生离死别,这次真的再承受不了!   我快步地奔向月儿,想要拥抱住她,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伸出去的双手紧紧抱住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颤抖的身体。一切都是我的幻象,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月儿,没有她的声音,只有肆虐的狂风在狠狠地扇着我的脸,带走我的泪。   我彻底的绝望了,悲痛万分的喊了声:“月儿!”之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我早已痛的发不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一次次的给我希望,又让我在希望中绝望。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渺小到什么都不是,渺小到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奔向了悬崖,奔向了崖下那茫茫的白雾。其实我并不是太想死,我只是疯狂的想念着月儿,想见月儿!   小楚和母后,是我最大的牵挂,我知道轩会代我好好照顾他们。不负责任也好,自私也好,我只想这么任性自由一回,为自己活一回,为月儿活一回。为了她,我愿意负任何人!   所以,我带着笑,伸开双臂,朝着悬崖下的茫茫白雾而去,身上的白衣很快与崖下的白雾融合到了一起,只有墨黑的长发经不起崖下的寒气和冷风,不甘心的飞舞着飘扬着,渐渐遮住了我的眼睛,渐渐也与白雾融合在一起。而我,也再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坠入崖下的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令我愉悦的想法,月儿,我很快便可以见到她了!   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有月儿,对我来说都是最美好的地方!   而同一时间的现代社会,一条跨越河流与陆地两条道的高速上,一辆豪华跑车上的男女不知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男人在开着车,女人还在纠缠不清,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女人的手,却一时没有控制好方向盘,车子瞬间撞到了护栏上,车上的男女当即受了伤。   由于车速本来就很快,车子撞上护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片刻的停留,随即就落入高架桥下的河流里,车上的人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   豪华跑车落入水中时水花高高的溅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顷刻间就吞没了豪华的跑车,以及车上的男女。留下的只有高架桥上停车观望的路人,和接到报警后赶来的交警。   有人说,地球是圆的,若是有缘,兜兜转转总会相遇!有人说,爱是相互的,若是惦念,前生今世总会爱上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